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第一章 生死之界 风依然很轻,依然很柔,只是把那渐升的轻烟吹得斜了一些,斜得有些像妇女们弯曲的腰,那淡淡的阴影,竟能与地面上已流成溪水的血渍重合!这或许是个偶然,是一个可悲的偶然。 血并未完全干枯,那是满天寒鸦更加的残缺,几株叶已凋零得差不多的树,立成一种黯淡的凄惨,伴着鸦雀,在微微的秋风中被血腥熏得瑟瑟发着抖。 “呱呱……”地上的寒鸦秃然一阵骚乱地掠飞而起,连带着那些胆小的乌鸦也全都飞上了天空。 天空显得更为黑暗,蒙上了一层凄惨的阴影,到处都是乌鸦的翅膀,天——是乌鸦的天; 地——是失去了生命的尸体的陈列场。 不,似乎还有一具尸体是没有完全失去生命的,既然没有失去生命,那就不能叫做尸体!的确,那不是一具尸体,他还活着,便是他惊起了那满天的寒鸦。 惊起满天寒鸦的,其是实是那只带血的手,那只手像是刚从血里捞起来一般。 在这地狱屠场的世界中,那双带血之手的确显得有些单薄而微弱,他在地上缓慢地移动着有些颤抖的躯体。 似是在寻找什么?是在找刀?对了,是在找刀。不知道是谁的刀,但这把刀看上去很好。好,只是一种感觉,是一种浓烈若酒的杀意自然而然地从刀身上散发出来,那或许是因为刀身上满是血渍的原因,能杀人的刀就是好刀。 那不知道是多少人的血才洗炼出着柄刀,而此刻刀却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拄手,像拐杖一般地拄手。撑起那不是很高大,却异常惨烈的身体。 血渍似乎已在他脸上凝成一种永恒的伤感,那紧披的战甲已辨不出本色,唯有一片殷红,红得有些刺目!是他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血,而那殷红的战甲之上插着一把刀,似乎不是很深,至少那刀仍有大半在体外。 这或许便是他仍没有死去的原因之一,但这种深度却不是常人所能支撑的,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另外几处伤口,已把战甲的大部分划开,成了一种惨烈的永恒。 血依然在流,不过被沾上的泥土堵塞之后,阻住了不少宝贵的血,可他还活着,就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了。 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在下一刻死去,那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仍活着,在他的身旁有一颗已经冰凉的心,人心,血红的,很恐怖,那是躺在他身边的那个胸膛已经开裂之人的,刚才就是他那只抓刀的手,从对方胸膛之中顺便带出来的战利品。 对方的战甲似乎并未能保护好自己的胸膛,这不能说不是一个悲剧。但显而易见,这站起身来之人胸口上的一柄刀正是那无心者的杰作。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到,这是如何一个悲惨而残酷的结局,这或许正是战争的本质。 风,依然在吹,轻轻地吹。掀动着那缓缓站立之人的头发,散乱的头发,使那本来就恐怖无比的血脸更为阴森,但却没能阻止这人站起来之势。 他的一条腿,依然跪在地上,光凭一柄刀,似乎还无法完全支撑住他的身体。毕竟,他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个不错的奇迹了。 睁开的眼睛带着一种痛苦而怆然的神色,这是战争惟一能赐给战士的动西。 地上,依旧躺着一具具死状各异的躯体。也有人像他那样半立着,那是拄旗者,没有倒下,却似乎立成了一座永恒的丰碑。 活着的,只有他一个人,至少到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个人爬了起来。他露出了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却已经无立笑出声来,或是哭出声来,也许是怕惊扰了身边这些死去的忠魂。 冷冷地望了周围那些相互枕卧的尸体一眼,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却使伤口一阵抽痛,脸也变得更为扭曲。 刀鞘便在不远的地方,被压在一具尸体下面,但这并没内有阻止他拿回刀鞘的想法。 这柄刀已经追随了他十多年,人是有感情的,虽然已被这残酷的战场麻木了,可在心底,多少也藏了少许的温暖,在这人情淡薄,世态炎凉而又残酷的世界之中,他惟一真正的朋友便是这柄刀,这柄不知饮了多少鲜血的刀。 忆起在十三岁之时便以此刀杀马贼黑风,十五岁再以此刀征服太行群盗,而十几年的戎马生涯,却落得如此下场,不仅仅是刀伤,连心头也伤得很沉重寒鸦飞旋,或是畏于这柄刀的杀气,它们竟没敢逼近刀旁所在的尸体。伤者,拖着沉重的脚步,从那沉甸甸的尸身下,抽出这惟一能和这刀配套的刀鞘。 ------------ 第二章 金牌信使 蔡伤在心中竟有一种相惜的感觉,不解地道:“我真不明白,以你如此人物,为何甘心做一个金牌信使,虽然可使身份特殊,受白官敬畏,又有什么大不了!”彭连虎晒然一笑道:“我并不是像其他信使一般,我的身份是自由的,可以随时退出这个组织,连武帝都不会管我,但武帝乃是当今世上最值得人尊敬的皇帝,为他做事,我并不强求什么,这便是我的个性。”“很好,你的确是个很好的对手,这个世上能让人欣赏的对手不多,你可以算是一个,我就让你真正来见识见识我北朝的刀法。”蔡伤傲然而平静的道。“你是汉人,不应该是北朝的刀法,;应该是我汉人的刀法。”彭连虎冷冷地道。 “天下本一家,我身在北朝,也便是北朝的刀法,这和民族并没有关系。”蔡伤有些固执。彭连虎似乎大有怜悯之意地摇了摇头,目光中有些惋惜之色,道:“我真不忍心对你说实话,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回‘正阳关’。”蔡伤心中生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也就是在这时,他的眼前亮起一道似波光的屏障。 那是彭连虎的刀。 刀好,刀招更好,更不会有人敢怀疑他的气势和掌握时机的本领差。 感受最深的,仍是蔡伤,因为他正在那怒涛般汹涌的气势锋端。 刀气似乎想要将衣衫全部割裂,在皮肤上形成一圈圈流动的气旋。 这是彭连虎的刀,比这更精彩和可怕的却是蔡伤的刀,像残虹又像晚霞,在虚空之中亮起一幕凄艳和血腥。这便是蔡伤的刀,其实蔡伤的刀并不仅是如此而已,蔡伤的刀无所不在,无所不是,就像这吹着那萧瑟的秋风,弥漫在天空的每一寸空间。刀便是刀,刀正是生命另一种气势的表现,的确,这一刀已经完全融合了蔡伤所有生命的激情和势力,也只有这样,才真正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好刀客。“锵!”两柄刀竟很巧妙地在虚空中交合,这不是一种偶然,蔡伤已经完全掌握了彭连虎这一刀的轨迹,虽然在心灵之间有一丝空隙,但在对方刀风及体之时已经完全进入了另一种境界,这是一个高手天生的本能,在生与死之间,才能够真正展现一个人的生命的顽强,而蔡伤更是用以不变应万变的规则,因为他知道,在力道之上,他绝对不会比对方差。彭连虎躯体一震,目中的光彩更加炙烈和狂放,像是一只初逢劲敌的雄鸡,他想不到对方竟如此厉害。“果然厉害!”彭连虎低喝一声,一声长啸,刀又若狂潮般翻卷而来。 蔡伤心头暗骇,彭连虎的武功之好也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看来外面所传的并不是假话,以自己在北朝的实力,除了尔朱家族中有限的几位高手之外,几乎不可能有胜过自己的,能够胜过他的同一辈高手中,只有尔朱荣一人而已,可在这里竟遇上了如此高手,若在平时,他定非常高兴与对方一战,不过此时早已失去了那种争胜之心,但潜在的战意去被蜂拥的刀气所激发,不禁冷哼一声,刀竟突然消失。刀竟然消失了,在这最要命的时刻竟然消失了,彭连虎心中的惊异是不可言喻的,但他的刀,必须出击,对待敌人,绝对不能有半丝柔情,更不能有半丝迟疑,生命在高手相争之中表现的正是那眨眼间的光彩和魅力,这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事实,所以彭连虎虽然惊异,仍然以最快的速度出刀。一切似乎全都在蔡伤的意料之中,在冷笑之中,一道血焰般残虹从平地生起。 那正是蔡伤消失踪影的刀,他的刀以一种无法理解的角度和程度,竟从自己的胯下滑出,这几乎是所有刀手都认为的出刀死角,可蔡伤的刀却正是从这出刀的死角奇迹般的击出了一刀。像残虹凄霞的光彩,给虚静的空间创造了一种无比浪漫而狂野的气氛。 彭连虎的面色好难看,虽然蔡伤这一刀与刚才拦截的那一刀看起来并不有什么不同,可他却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刀气和战意已经破开自己那层层封闭,狂潮一般的网,进入自己最受影响的空间,而对他构成了难以想象的威胁,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能够从这种角度出刀,在他的眼中,他的师父已经是最好的了,而他直追其师,几有青出于蓝之势,但蔡伤的刀的确太可怕了。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一个人,那是他师父曾经提到的一个人,一个可以从死角出刀的人,可他已来不及想起对方是谁,蔡伤的刀势几乎已经完全压制了他。刀芒在彭连虎的眼中不断地激散,不断地扩大和变幻,形成一种像开满红杜鹃般凄美的色调和生命的动感。彭连虎不得不退,他这一刀还未曾完全击出,但必须退,这是已经没有选择的决定,否则结局只有一个,那便是死。彭连虎当然不想死,所以他只能选择退,乘蔡伤的气势还未曾完全笼罩自己之时,以比出刀速度更快的速度暴退。高手毕竟不是匹夫,不会逞匹夫之勇,能屈能伸才会使一个人成为真正的高手,才能活得潇洒,才能有机会吸取教训让自己更好地突破自身。彭连虎便是高手,他更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生命是一切的本钱,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绝不会做一件蠢得要死的事,那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和侮辱,一个勇者,一个敢拼死之人,往往最懂得生命的真谛。蔡伤对彭连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中作出如此快的反应和果断的抉择,的确有些欣赏,但欣赏是欣赏,决定命运的却是刀。惟有刀才能够决定一切,至少在这场比武之中,刀,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 第三章 忠犬义仆 山洞之中并没有半点应声,很死寂,似乎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深不可测的感觉很强烈,在这种时刻,沉默所代表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可怕和紧张。 “黄海我数十下,你再不出来,我便放火烧,以烟熏死你”一个疤脸汉子吼道“哇,哇——”山洞中意传出一阵小孩子的啼哭之声,在空旷的山林之中,对着那几匹狗的“呜呜” 声,显得格外突兀。 ’哈哈——”几个凶神般的汉子突然全都爆出一阵哄笑。似乎这小孩子的哭声极端地好笑“想不到这小杂种还没有死。真是大出我们意料。 黄海,你什么时候也可以挤出奶水来啦?’那疤面汉子狂笑道,但便在利那间,他竟笑不出来了。 笑不出来是因为一个人,若幽灵般突然出现的人。 那是蔡伤杀气已经在印堂上凝成了一股毫光的蔡伤,让人心寒的是蔡伤的眼睛,那两道似有实而无形的目光,若一根根毒箭,深深地插入所有的人心中。 死亡的气息从那被胜旗包裹的刀鞘中渗透出来,那是一种不能阐述的感觉,谁都不明白那刀鞘中装的到底是刀还是死神还是什么?从来没有人想过刀是可以散发出这种气势的也从来没人想到过死神会装在刀路中的但那的的确确是一种接近死亡的气息。”蔡伤’第一个发出惊恐呼吸的人便是那疤脸人,而其他人似乎也从一个迷茫的梦中醒转,骇然而呼道:“你还没有死?” “尔朱宏,是尔朱荣派你来的?”蔡伤冷冷地向那疤险人喝问道,同时向前逼进了一大步。 那被称为尔朱宏的疤脸汉子失去了刚才的狂妄,变得有些惊慌地后退一步,壮胆似地喝道:“蔡伤,你开战不力损失我国这么多的英雄儿郎,还有脸见国人?’“哈哈——”蔡伤悲愤地一阵长吴,怒喝道:‘天下任何人都可以说我,就是你尔朱家族说我,便是不可以没有你这群只知享受而不知国事自私自利的小人便是梁人再多,也不会有如此结果。” “你你强调夺理。我尔米家族,国中每有战表辄献私马,兼备资粮,助裨而用,而你开战不力,岂能怨人?”尔朱宏声色俱厉地道,其他人立刻紧张起来。 “我问你,我家是不是你尔朱家所抄?’蔡伤犹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但言词却冷厉得可以冻僵什么人的思想。 “这——这是大王的命令,开战不力祸及家族。”尔朱宏声音有些结巴地道。 在魏国,谁人不知蔡伤的厉害,无论是朝廷,抑或是江湖,蔡伤的一柄沥血刀已成了刀道的象征,连北魏第一高手家族,尔朱世家也不得不畏惧三分,在北魏年轻高手之中,除尔来荣之外。蔡伤几无敌手老一辈高手中能胜过蔡伤的入也不太多。当然一些老辈盛名已久,自然不会去找蔡伤麻烦胜伤和气,败则更不划算因此蔡伤是在北朝流传得最多的人物,尔朱弟则很少在江湖中露面,在尔朱世家中,尔朱荣被公认为最有前途的高手,却只为尔朱家的事操劳,且江湖中敢去招惹尔朱家族的人几乎没有连孝文帝拓跋元宏如此人物都得对尔朱家族敬畏三分,何况普通山野之人?而蔡伤作为汉人的高手其光芒早就让那些鲜卑贵族嫉恨有加,这之中包括孤独家族尔朱家族和叔孙家族(北魏明帝建武三年,改北魏乙施氏为叔孙氏,丘穆氏为穆氏孤独氏为刘氏,素和氏为和氏,而孝文帝在公元496年,也下诏改姓。孝文帝在诏书中把鲜卑氏与汉文化联系起来。宣称‘北人谓士为拓,后为跋,魏之先出于黄帝,以上德玉,故为拓践氏、夫土者黄中之色万物之无也,宜改进元氏’,因此将拓跋氏改为元氏,后朝仍有以拓践为姓氏之八) 蔡伤脸上的热气一闪双目之中似乎可以喷射出烁人的火焰,口中却平静无比地道:‘那你们便去死吧” “嗖、嗖”两声弓弦的暴响两支劲箭若两道魔幻幽灵。伴着两声惨叫,插入两名小心戒备之人的心脏,准确度和力道惊人之极,却是从树林深处标出。 尔朱宏根本就没想到在树林之中仍隐藏有如此用箭的高手,他们一直防着洞中的黄海和蔡伤的攻击却想不到会受到另外的高手袭击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死于非命。 蔡伤的动作并不比那两支箭慢多少,绝对不会慢多少在那两支箭射入两人的心脏之时,他的刀已经在那八个人的面前亮起了一道美丽而凄艳的屏障,带着狂烈而野性的劲气,似要撕裂一切地卷向那所剩的八人,他根本就未曾想到这么多人。若是连手起来那种可怕的杀伤力和战斗力是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抵挡的,在他的心中唯有手意和悲愤的力量驱使他出刀、攻击,其他的一切并不重要。 ------------ 第四章 刀道极限 尔朱宏和另一名汉子因为蔡伤的突然消失而愣了一下,因为他们的心神,早已被蔡伤所夺。此刻刀突然消失,他们自然会愕一下,唯有彭连虎知道。下一刻将会是怎样一种结局,这是一个定局,谁也改变不了的定局,这正是蔡伤对彭连虎手下留情的那一刀。 彭连虎知道,尔朱宏和那名汉子死定了,连半点活下去的希望也没有,若历史重演一遍。彭连虎也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避过这一刀,那是不可能的便是在蔡传的刀消失前百分之一秒中便迅速飞退也绝不可能躲过这一刀的杀机和死亡的攻击,惟一的办法,便是不要让蔡伤的刀消失,但那只属于天万夜谭。 果然,在地平线上,似乎从另一个空间突然跳出一道亮丽凄美的残虹,那是蔡伤的刀,那短暂的消失便是在酝酿着死亡。 那是从出刀的死角击出的一刀,从不可能的角度居然击出了这一刀彭连点大惊,因为他看到了比攻击他时更强烈数倍的异彩,这才是蔡伤的真正实力,抑或比这更可怕,但他完全无法理解蔡伤为什么能够从这出刀的死角击出这样的一刀或许奥秘便在于那短暂的消失,他不明白蔡伤的刀消失到了什么地方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那柄刀似乎真的可以穿破另一个空间而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虽然彭连虎。似乎感觉到那柄月的存在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只有蔡伤抑或葛荣才可以解释这些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蔡伤和彭连虎,呆得像是几座雕塑。 蔡传的刀在鞘中,似乎从未曾出过手一般,静静地立着,似乎在沉思什么,似乎又在为什么而悲伤没有人明白他在想什么彭连虎呆呆地望着另外立着的四人,那四个人长得其实有些难看,最谁看的却是他们额头上多了一道红痕,每个人都一样。似乎连尺寸宽度都经过了精确的统一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长为两寸宽不过像头发丝一般的细线。 不过,在刹那间彭连虎看到了那道红痕外凝聚了一串细密的血珠,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那般大,但却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彩。 蔡伤轻轻地转了转身,没有再去理会那几个静立的人,似乎觉得这一切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事实证明,这一切的确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那是一阵风一阵轻微的风,但只要这轻微的风便已经足够至少将尔朱家族中的那四名好手吹倒了,四声沉重地扑地之声并没有惊醒彭连虎,他似乎是做了一场梦,他的目光只是呆呆地望着每个人的额头那两寸长凝满了血珠的红痕。他知道,这四个人全部死了,死在蔡伤的那一刀之下,没有人敢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刀,那一刀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充满了凄艳而迷幻的噩梦。 风轻轻地吹,掀动了彭连虎的长衫,却也吹皱了彭连虎的思绪,只为蔡伤那惊世骇俗的刀法。 “黄海,你还好吗?”蔡伤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呜呜——”那黄狗似见到了主人似地、来到蔡伤的身边亲热地磨蹭着,那身上被黑狗咬松的毛皮依然皱着却没有痛苦的感觉,倒像是一个邀功的战将。 蔡伤伤感地轻轻抚了那黄狗一下,根本就没有留意地上已经死去的那五只黑狗全部的心神都贯注在洞中一颗心已经被揪得很紧。很痛。 洞中终于传来了两声‘呵呵’痛苦的呻吟,那完全似是一个将死之久被勾魂勒住脖子的声音。 蔡伤心头一酸,大步跨入黑暗的山洞,一阵潮腐之气立刻扑鼻而至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止蔡伤的任何行动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看到了一团灰暗的身影,似是动了一下。 “哇——”又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正是从那四灰暗的身影之旁传出来的。 彭连虎点亮了一根干枝,这不大的山洞立刻显出了原形黄狗也趁机蹿了进来“黄海!” 蔡伤一声悲呼,扑在那团灰影的身旁。 那是一个人,一个面色惨白的人,一个青灰色的衣衫上已经给鲜血染成红色,数不清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口,也没有人愿意去数一切都是那般触目惊心在这面色惨白的入怀中抱着一个被鲜血染红了包袱的婴儿那乌黑发亮的眼睛透着一股似来自天地山水之中的灵气但这双眼睛却只是望着那只黄狗似幼儿遇到了母亲一般望着那只黄狗。 彭连虎这才发现那只母的黄狗应该是最近才产下了一窝仔,否则不会有这样凶悍的表现和充足的狗乳。 ------------ 第五章 重返故居 正阳关的大门把查得很严,每一个人都要仔细盘问,越是战乱之时,把关之人越严谁都不想将敌人的间谍和刺客放了过来,那长长的难民队伍像是蜿蜒的长龙,拖儿带女甚至有的人拖着家中惟一的家当,一头小猪,一只小母鸡之类的进城对那些身带武器之人,更是很小心地检查。 蔡伤对正阳关的熟悉,便像是对自己的手掌一般了解,哪一门有多宽多高,守兵叫什么都一清二楚,不过,这一刻却并不想让人认出他的身份,那将很不利于他的行动他的身份却是一位樵夫挑着一担柴,一副土头土脸的打扮,对于进城,他早议定好了对答,自然很顺利进入禁伤挑着柴米到一家朱门大院的后门口,这一家地再熟悉不过,不是他的家,但是他信得过之人的家,也是一位非常正直的党长(注:公元485年学文帝改革,实行均田制,同时也颁布实行了三长制,即为,五家为一邻,设一邻长五邻为一里,设一里长;五里为一党设一党长,而三长皆由本乡有威望者担认),这家主人王通与蔡伤关系甚为密切而且又是汉族士人王萧的亲戚,自然在正阳关有着一定的地位。 “砰、砰!”蔡伤放下柴禾,重重地在后门上敲了一两下。 “谁呀?”后门吱叮一声拉了开来。 蔡伤认识眼前这老头,但此刻他却不能够表示身份,于是压低噪音道:“送柴禾的。” “今日柴禾已经送过,还来干什么?’那老头有些不耐烦地道。 “大爷,谁不知王老爷家深门广,而又德高望重。 是个万有生佛,小人是为了感激王老爷前些日子对小人老母施手相救,特为王老爷免费送上一担很干的柴禾,大爷你通融通融,便收下我这点小意思,算是小人孝敬王老爷,祝他财源广进,福寿齐天好了’蔡伤故意里嗦地道。 那老头打量了蔡伤一眼只见他满脸胡须乱糟糟的一大片,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不过听到蔡伤那几句话说得挺得人心拍了拍革伤那有些破旧的衣服下的肩膀,问道:“你是哪个村的。叫什么?” “小人是秀水村的,叫阿狗。”蔡伤装作憨憨地一笑应道。 “阿狗?”那老头不禁皱了皱眉头是啊,我眼总是这样叫我,既然是我娘这样叫,我也便是阿狗了”蔡伤毫不在意地道,一副土头土脑的样子学得的确似模拟样老头似是感到好笑,道:‘那好吧,你挑着柴跟我来”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我娘还让我给王老爷磕头呢若不是王老爷始的十个大钱,恐怕我娘会病死,王老爷恩同再造,那可真是大好人呀”蔡伤一边挑起那重重的柴禾,一边不伦不类地道。 老头带着蔡伤穿过几重房子,来到柴房门前,蔡伤忙很灵巧地将两担柴禾很有顺序地堆好,才再说了声谢谢。 我会跟老爷说的。”那老头道“我娘叫我一定要亲自给老爷磕头,感谢他的大恩大德,请大爷行行好,再成全小人这个愿望吧。”蔡伤恳切地道。 “我家老爷没空下次再来吧、”老头说着径直走了出去。 蔡伤无法,只好跟出柴房突然眼前一亮,因为,他看到了他要找的人,正从不远处的房檐边转了出来蔡伤急忙赶上数步来到王通的面前,高声道:“王老爷。原来你老人家在这里你来了正好。阿狗正要感谢你救了我娘一命呢’王通是一个中年汉子,有一种儒雅的风度,更有着一种英悍挺拔的气质,从骨子里透出,满目之中却有一种黯然忧郁听到蔡伤如此一呼。不禁呆了一呆;但瞬间目中暴射出一幕异彩,掩饰不住激动地抖了一下。 蔡伤心中一阵感动,却忙道:‘’王老爷,阿狗这就给你磕头人”说着就要下跪王通一慌,忙一把扶住蔡伤,却明白了蔡伤的意思,想起蔡伤刚才所说的话望了左右一眼,禁不住有些喜色地道:‘你娘好了吗?’“多谢老爷的钱,让我能及时去抓药,这才没事。”蔡伤很技巧地应道“那太好了,阿狗,我正想有事找你,却没想到你来了!’并旋转身对左右喝道:‘你们先去做事吧,我跟阿狗有些事情要谈” 那老头有些惊疑却又释然地去了,而他身旁的两位大汉似乎有些大惑不解,不过王通的吩咐,他们不得不听。 “老爷,那还要不要到大老爷那里去?”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疑问道。 “你去大老爷那里一趟,叫他赶快到我这里来。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快去快回”王通掩饰不住激动地道。 ------------ 第六章 毒布蔡府 “我要一些慢性毒药。”蔡伤平静而狠厉地道。 王成不禁一呆。疑问道:取这么多毒药干什么呢?” 蔡伤有些残酷地一笑道:“我要吴含尝尝这种滋味也让他的家人陪着他一起去地狱,否则他有些寂寞的。” “你要在蔡府里下毒?”王成驻然问道。 “不错,吴含最不该做的事,便是住入我的府中”蔡作淡漠地一笑道。 “可是现在的蔡府守卫极为森严很难过去下毒的”王成惊疑地道。 “这一切根本就不是问题,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蔡府我可以不必进府便让他们喝下去的全都是毒药。” 蔡伤自信地道。 “好吧,我立刻便去叫人准备毒药,那刺杀吴含是否按原定计划实行?”王成问道。 “准备一下也好,不过或许就我一个人便行了,若吴含今晚住在蔡府的话。他绝对话不到明天。”蔡伤淡淡地道。 “那蔡兄弟难道还要晚上出城?”王成惊疑不定地问道。 “不错,今晚若是不出城的话,将会拖连很多人。”蔡伤坚决地道。 “可是夜间城门全都关闭,没有守城分牌,不可能开城门的,而且也会引来很多追兵” 王成有些担心地道。 “正阳关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最近吴含上台可曾将城防改换布置?”蔡伤平静地问道。 “哼这种窝囊废,光靠拍马屁拉上关系当上城守,对城防是门外汉,不过也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城防的料,也便没有更动将军以前的布置,只是在几个重要的地方安插了他自己的亲信而已。”王成冷冷笑道。 “是这样便好办了,我在割下吴合的臭头之时,摘下他的令牌便行了,更不需要开启城门,便可以出去。”蔡伤自信地道。 “蔡兄弟准备由城墙跃下去?”王成骇然这蔡伤哂然一笑,望了王成一眼道:“城守分牌在我这里,而萧宏大军便在洛口。谁也没胆量晚上大开城门,而水面守城的参将张涉绝不会对我留难,因此,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那好吧,我会尽量依你的意思主办好的,你便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晚上的行动。”王成爽快地道。 正阳关的夜晚很静,静得在街道上能够听到耗子在扒瓦面的声音。 战乱时期的夜,似是两个极端,不是喧闹得让人心潮澎湃。便是静得让人心底发寒。 其实,静棋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静可以使自己早些进入梦乡,的确,在这种不知朝夕、没有着落的日子之中,梦本身就是一个至美的诱惑,或许梦正是一种诱惑才会使夜变得如此静寂,唯有梦中才会让他们疲惫的心得到短暂的休憩,让白天所有担心和痛苦全都在梦里释放,这是一个与真实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但却有着其自身的存在价值。 在街头和屋檐下都挤有奔走了一天的人,那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着冷冷的地面便做着不能安稳的梦,只看他们的架式,大有从梦中一醒来便开始跑的打算,这便是战乱带来的悲哀,这是一群失去了家的浪入,根本便不知道家在何方?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可以见到明日的太阳。有些人还发出病痛的呻吟,这也是战争赐于他们的不幸。 月辉很淡,像是长了一层短短的毫毛,显出一种病态,在暗暗的屋檐之上却有几条显得捷若狸猫般的身影,那或是这冰寒病态的秋夜惟一有着灵魂和活力。 身影在城守府的院墙外停了下来。 是蔡伤和几位蒙面人的身影,蔡伤并未曾蒙着脸,那似乎是多此一举的做法,他正是要让别人知道,他蔡伤绝对不是好惹的。 “跟我来”蔡伤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却不能掩怖那种来自骨子里的杀气,像腊月的寒霜,使人禁不住在心底发寒。 随行的有四人,步履异常矫健,一看便知道绝对不会是庸手。 蔡伤所到之处。却是府外的一个树丛,很快便在一棵树根的草丛之中掀起了一块木板,这里竟会有一个地道。 “附军,这里的地道吴含会知道吗?”一个蒙面人惊疑地问道。 “这条秘道我府中却只有几个人知道,谅吴合天大的神通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半个月内可以查出秘道的所在。”蔡伤肯定而自信地道,说着带头钻入地道。 城守府很静。但仍有灯火点亮着。在这静谧之中却潜伏着重重的杀机。 ------------ 第七章 归隐太行 公元五百二十三年柔然入侵北魏北部六镇(六镇,一般指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六镇之外又有御夷等镇,大部分位于北魏北方边境,即令内蒙古境内注:沃野镇指令内蒙古五原县东北;怀朔镇指令内蒙古固阳西南部;武川指今内蒙古武川,抚冥指今内蒙古四王子旗东南;柔玄镇指今内蒙古兴和县西北;怀荒镇指今河北张北县北、)。怀荒镇民请求开仓放粮,武卫将军于景无理拒绝,镇民忿恨难当,遂起兵造反,杀了于景,而沃野镇镇民破六韩(姓)拔陵(名)亦聚众起义,杀死沃野镇守将,改元夏王,其余各镇的各族人民纷纷响应,起义队伍迅速扩大。 北魏朝廷震动、而天下百姓因不堪北魏朝廷灼压迫,便四处都动乱不安起来,人心离散,大量的难民向南疾涌,更多人躲进山中,结草为寇。 太行山脉更是赋冠横行,民不聊生,朝廷更无主力去平定这小患流匪,任其犯极。不过在武安附近阳虽小,镇却很平静,更无匪寇问津,因其在山中出入路途不易,甚至朝廷苛政在此实行得也并不很严厉,使得这几十户人家得以稍稍偏安。 阳邑小镇中,多以狩猎为生,也会种耕山地,却不为主业。小镇之中入人都是优秀的措手,因此山寇流匪根本就不敢打这小镇的算盘,那是自取其辱。 山外一个世界,山内一个民间,它乱它的我行我的,在这种战乱纷繁的世界里,能够有这样一份环境已经是一种很了不起的福气了。 这里的每个人都很珍惜生活,就像珍惜生命一般,这种时代之中,能够得一天的平静便是一天幸福,或许是这里的人早已麻木了这种感觉,不过他们也经常会去武安郡,在那里以毛皮或是猪物换回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这便是他们那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生活,不过在武安投有人不知道阳邑这小镇的厉害,做生意也不敌占小便宜,更重要的是他们尊重阳邑镇的每一个人,他们所猎获的猎物是许多猎人根本不想遇到的猪物,这是一个猪入的荣耀、不过,最近让武安那的年轻公子哥儿感兴趣的却不是那些猎物,而是一个少年,一个身后总有几匹狗跟着的少年,他所带的猎物绝不少,也绝不简单更让人惊异的还是他身后那取得像儿子一般的狗。 这几匹狗也绝不同一般的土构,明眼入一看便知道这狗是由粮配种的,那种高大威猛之状的确让人心有些寒。 那些公子哥儿很喜欢斗构,的确,在这种不知生死何时的年代,有钱的人们很会享乐,斗沟水是一个很好消遣的活动。 武安城并不是很大,靠近山区,那木石结构的城墙很坚固。 相对来说,武安在北魏疆土的中部,其形势也并不像边界,城中除了防守太行盗寇的一些兵士之外,也并没有驻扎太多的士兵,当然城中仍有数百护城之兵,这已经差不多可以保护好这城不受匪寇侵扰,再加上各土豪家中所养的兵了,差不多可以应变城内的突发事件。 这些年来,虽然朝廷腐败,百姓苦不堪言,而那些小生意、大买卖依然有不少人做,做这些生意之人大多都会有后台撑腰,否则的话,很难混下去而做这些大买卖小生意之入更懂得圆通之道。 武安城中最诱人的地方不是青楼,而是酒楼,酒楼及数‘四季发”为第一,不知道这里的厨子从哪里请来的,做的莱特别诱人有人在楼外闻到菜香,竟让口水垂出三尺,不过能吃上这种好菜的人不多,因为没几个人有那么多钱。 “四季发”最有名的荣有‘粟子烧鸡”、“大富大贵鸡”等,这是普通人吃得起的,还有些是普通人不敢动脑筋的,不过无论怎样,‘四季发”的生意的确很火,在这种偏安的地方,所住的人家反而多是那些有钱的人家,因为他们有钱,才更怕战乱,在战乱之中,钱便显得太不值钱了,人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让钱财无用武之地,因此,很多有钱的入都喜欢向偏安的地方迁移,他们在朝中有关系,又有物力人力,迁移的确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而在这腐败的风气之下,田地全都可以通过关系买卖,一切都变得很单纯。 “四季发”后门口的马棚之中蹲着四匹高大的黑狗,像狼一般吐着舌头,的确有些让人心惊,连马都有些惊悸的感觉,但却有两个锦衣少年见到四匹大狗不禁喜出望外,相视望了一眼,便一齐从后门挤进了“四季发”O“蔡风,蔡风!”那两个锦衣少年也不顾那些正在吃得欢快的人,便高喊起来。 ------------ 第八章 训犬之道 “虎子,豹子。”蔡凤低喝道。 “呜,呜!”那两只高大而有些瘦的黑狗,闪电一般扑了过来。 “呀,呀!”那两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两只黑狗咬破了裤子,在屁股上拖下两道齿印,而另两匹黑狗作势欲扑,两对银铃似的眼睛馋馋地盯着两入的咽喉,只吓得两个家丁魂飞魄散。 “哈哈——”田禄、田福不禁欢快地大笑起来赞道:“果然勇猛无比,你们两个狗奴才真是瞎了眼,连我的朋友也敢打,不给点颜色让你看看,你们不知道厉害,走,蔡风。” 蔡风不屑地向两个家丁望了一眼,吹出一道口哨,四只狗立刻汇合,不再对两个家丁进行包围,便像是训练有素的特级战士。 “弟弟你便去向魏钟那小于邀战,今天下午,老地方见一定要让李战那小子知道厉害,不过不要告诉他,出战的是虎子和豹子,否则他们会吓得不敢下注,那可就不好玩了。”田禄对田福道:“我这就会,便说一个时辰后便开战,岂不更好。李战那小子骄傲得很,总以为他的狗打遍天下无敌手,一定会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无论怎样他都会应战,这样岂不更省时间。”田福建议道。 “田福说的有道理,便以你的话会说吧,我要让李战这小子看看我蔡风训练出来的狗才是最厉害的。”蔡氏自信地道。 “走,我俩去看看左骑将军,顺便对你的四大先锋慰劳慰劳!”田禄一拉蔡风便向西院行去。 “禄儿,福儿。你们又去干什么?”一道威严而父慈祥的声音飘了过来。 田禄和田福正要奔行的脚步像被钉子钉住了一般,无奈地全都缓缓地转过身来。 说话的是一华贵而雍容的中年美妇,凤髻高束,步摇微颤,吉风摇柳摆的纤弱之中。掩饰不住那遍人的威严。 “娘!”田休田福勾着头低低地唤了一声。 禁风忙抱拳躬身恭敬地道:“蔡风见过夫人。”那双贼眼却溜到那贵妇身边那娇俏的少女身上,只见那少女明目皓齿,清而脱俗,纤长的身体紧裹在鹅黄色的轻裙之电有说不出的诱人。 那贵夫人扫了蔡凤一眼,却没有看清蔡风的面貌,只觉得蔡凤一身粗布衣服应是个乡下少年,可是蔡风那有礼而不慌不忙的动作和声音与普通乡下入不一般,不觉得柔声问道: “你叫蔡风?” 蔡风仍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应遵:“正是。” “为什么不抬起头来?”那贵失太奇问道。”夫人没叫我抬起头来。我怎敢始,那岂不是大大的不敬吗?”蔡风说着抬起头来,毫无顾忌地向那少女望了一眼。 中年美妇微微皱了一下眉,蔡氏的动作的确有些过火,那少女似乎也有所感,狠狠地瞪了蔡凤一眼,却并无多少怒意。 “娘,他是孩儿的朋友。”田禄从背后偷偷地拉了禁风衣角一下。 “哦,你是干什么的?”那贵妇很优雅地问道,目光又变得平静得像潮水一般宁静。 “夫人问话,我不敢隐瞒,我乃山中猎户之子,今郎与我一见投缘,也便结上朋友了。”蔡氏不卑不亢地应道。 那贵妇扭头望了望众人身后的那四匹比狼还威猛的大狗不仅没有害怕的神色,反而转向田禄训斥道:“听说你与李尚书今的公子李战斗狗是吗?” “娘!”田禄有些不知所措地答道。 “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尚书分的公子是你惹得起的吗?幸亏没有出事,否则一个不好,你多也保不住你们两个!”那贵妇似乎极为气愤地道。 田禄和田福被说得不敢抬起头来。只好斜眼向蔡风偷偷地求救。 禁风只感到好笑不已,不过也不知道如何插上话,虽然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在太守府中对太守天入还很有三分敬畏,但是他总不能放着可得到免费美酒的机会也不要吧,因此,只得硬着头皮低声说道:“夫人,二位公子只不过年轻气盛,喜爱玩闹,与李公子斗狗只是出于一种热闹的心理,其实二位公子与李公子关系很好的,今次二位公子叫我来,只是为了医好狗儿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着夫人不喜欢二位公子这般做,二位公子是最孝顺的,一定会听从夫人的吩咐,平日两位公子和我们一起玩耍之时,便说最听夫人的话啦,对吗,二位公子?” “是呀,娘!蔡凤说的是实话,我们今后不会再去找李战斗狗了,只是我们不忍心看到狗儿多受痛苦,才会叫蔡风来治治狗儿的伤势。”田禄打蛇乘棍上地应和道,同时感激地向蔡风暗暗瞥了一眼。 ------------ 第九章 妙方疗兽 蔡风刚要回答,却传出一声娇脆而甜美得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声音:“这样做当然是在显示自己似乎很有经验喽一般不学无术的骗子,都会装模作样地摆弄一番,才好混饭吃。更多的人只会故弄玄虚,打脸充胖再借口推托以示身份,不过这种把戏只会骗一骗小孩子而已,难道二位表哥还不知道吗?”这甜美声音之中的轻描淡写的力量的确也够辣。不过蔡风可能是例外。因为没有人喜欢听人贬低他,更何况是美丽得可以满出蜜计的美人儿。 进来的是元叶媚,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更没想到她一来便如此不客气地接着田禄和田福的问话。 蔡风和田禄、田福的脸色都变得异常尴尬,田禄和田福不禁干笑着问道:“表妹怎么到这种地方来呢?这不是你女孩子家应该采的地方,要是被我姐知道肯定又会骂我的。” 元叶媚毫不在意地一声轻笑,斜眼鄙夷地向蔡氏望了一眼,道:‘有位治狗‘神医’请我来观看他的精妙绝伦、盖世无双的治狗神术,所以小妹便不请自来了,请二位表哥原谅。” 察民听着她放意在“神医”、‘精妙绝伦、盖世无双的神术”这些字上加重语气,又看见她那鄙夷的神态,如何不知道对方的意思?虽然尴尬无比那老脸不红地一声子笑,立身向无叶媚逼近了两步,猖狂地睁大一双眼睛,毫无顾忌地把元叶媚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笑道:“叶媚小姐原来早有。心来学习本神医的医术,只是碍于夫人才不敢直说,有此一点足够让蔡风欢喜得一百夜睡不着觉。” 元叶媚没想到蔡风如此轻狂和大胆,不禁消胜一红,粉聪生怒,怒叱道:“大胆狂徒,敢占本小姐的便宜、”说着甩手向蔡风脸上击去。 蔡风潇洒地把脸向前一凑,‘啪”地一声脆响,元叶媚的玉掌刚好廷在蔡风的脸上,除蔡风外,所有的人都大为愕然。谁也想不到蔡风不仅不避而且还凑上胆去挨打,这岂不是自讨苦吃吗?田禄和田福自然知道,禁风要是想避开这一掌,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可却偏偏不避。 元叶媚也没想到蔡风会这般乖巧地把脸凑过去让她打,她本来并没有抱希望能打着蔡凤,毕竟对这大胆而猖狂的家伙不是有很大的恨意,全因她自幼生在一种特殊的环境中。根本就未曾有机会领略像蔡风这种野性性格之人,而今日见到蔡风。的确自心底产生了一种好奇的心理,少男少女这种天生互相的好奇心,人入都会有,因此,她才会独自一人来这里想看看蔡氏的医狗之术,而刚进来便听田禄和田福兄弟与蔡氏的对话,出于一种很难明白的情绪,她很希望蔡氏受窘,看看这狂傲而野性自信的人在受窘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表情,而并不是真的便是对蔡风看不起和生怒,而当蔡风毫不在意,却说出这种轻浮而别致的话时,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刺激,不过出于少女的矜持,很自然地便要伸手去打,本以为蔡风定会躲闪,可情况却大大地出乎地的意料之外,不由得呆立着不知如何是好,连那只玉手收回来,也不知道放在哪儿好。 “蔡风,你怎么了?”田禄和田福不禁一阵惊呼,跑过来问道。 蔡风缓缓地抬起右手,在脸上那五只红红的指印上摸了一下,轻松地又放在鼻子前面嗅了一嗅,才扭过头来对田禄兄弟两人露出一个潇洒的笑意。在元叶媚惊愕之时,凝目深深地望着元叶媚,目中射出两道奇光,淡然一笑道:“终于如愿以偿,谢谢叶媚小姐…… 此话一出,便着惊雷一般,使得众入呆若水鸡,谁也想不到蔡风会从口中跳出这句话,虽然轻描淡写得几乎无可挑剔,却让人有说不出的好笑和震撼。 田禄和田福感到好笑无比,自然明白蔡凤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刚才蔡凤已大胆地向田禄和田福透露出疯狂的想法、自元叶媚一进这木机,蔡凤便开始了他的“阴谋”,而且似乎一步步都在蔡风的算计之电不由得不打心底佩服蔡氏泡妞有水。 元叶媚却被蔡风这句话震撼得心头狂跳不已那是与田禄、田福完全不同的感受,从来都没有人敢对她这般无礼地说这种话,而且是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陌生少年。更让她震撼的却是蔡风说出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时的语调和神态及眼神,没有一丝做作的痕迹,没有半点言不由衷的表情,这种大胆直露而温情的话与蔡风那种野性自信而狂放的个性形成了两种鲜明无比的对比,使得那种话语更显得真诚无比。元叶媚绝不是一个傻子她本是一个聪明一点即通的女孩,结合蔡风前一句那种夸张的话和后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及那奇异的眼神,自然明白蔡风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心头狂跳,低着头不敢与元叶媚也没想到蔡风会这般乖巧地把脸凑过去让她打,她本来并没有抱希望能打着蔡凤,毕竟对这大胆而猖狂的家伙不是有很大的恨意,全因她自幼生在一种特殊的环境中。根本就未曾有机会领略像蔡风这种野性性格之人,而今日见到蔡风。的确自心底产生了一种好奇的心理,少男少女这种天生互相的好奇心,人入都会有,因此,她才会独自一人来这里想看看蔡氏的医狗之术,而刚进来便听田禄和田福兄弟与蔡氏的对话,出于一种很难明白的情绪,她很希望蔡氏受窘,看看这狂傲而野性自信的人在受窘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表情,而并不是真的便是对蔡风看不起和生怒,而当蔡风毫不在意,却说出这种轻浮而别致的话时,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刺激,不过出于少女的矜持,很自然地便要伸手去打,本以为蔡风定会躲闪,可情况却大大地出乎地的意料之外,不由得呆立着不知如何是好,连那只玉手收回来,也不知道放在哪儿好。 ------------ 第十章 猎子义行 “是李战!”田禄似乎对这笑声十分熟悉道。 “你怎么知道是他?”蔡风不解地问道。 “他那种得意的鬼笑,无论是难听了,都会腻得几天睡不好觉。”田福夸张地道。 “看来,你对他的狗儿咬伤你的狗儿之事很在意哦?”蔡风淡淡地笑道。 “你没看到那种猖狂的样子,比你更要狂妄上十倍、特别那种鬼笑,用你的话说,他奶奶个儿子,真恨不得去把他的喉管捏碎。”田福气愤地道。 “求求你饶了我的儿子吧,公子爷,求你发发慈悲,是我儿子不好,就请你饶了我儿子这一次吧”一个苍老的哭腔传人渐渐靠近那狗吠地方的蔡风耳中。 蔡风向田禄兄弟俩望了一眼,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妥,急忙加快脚步向前面的人群赶去。 “哼,我们公子的狗儿要吃你们家的鸡是看得起你,居然还敢打我们公子的狗,不咬死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们不知道厉害。”一个冷酷无情的声音传了过来,李战的笑声似乎并没有停止。 “几位公子爷,求求你行行好,饶了我儿子一条命吧,我家仅有这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便给你们的狗儿拿去吃了吧,只求你放我儿子一条生路,公子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跪伏在一个锦衣金冠的少年面前,那立在旁边的几个大汉一脸冷漠半声不哼,而另一位立于马上的少年蔡风却认识,正是魏兰根的儿子魏钟,但见他面色似有些不忍,却似很畏惧那大笑的公子,不敢做声,那些围观的人,每个人面上都愤怒的表情却是敢怒不敢言场中却是一个青年,空着手对着两只比狼还狠的大狗,浑身已经被咬得度开肉绽,不远处一根木棍波斩成两断,似是被人击落在地的而那老太婆身边还有一只仍流着血躺着一动不动的母鸡,鸡毛飞了一地,蔡风霎时明白了这其中的事,不由得热血上冲,有些怒不可遏之势,望着那满脸绝望而愤怒的青年,和李战那得意的狂笑,不禁真的明白田福所说的‘奶奶个儿子,真很不得去捏碎他的喉管” 蔡风回头望了望满眼愤怒的田禄和田福,不由得大步挤开人群,来到最前面,首先来一个“哈哈”大笑,霎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那狂笑中的李战立刻停住笑声,把视线全都转移到蔡凤的身上。 蔡风不顾那些人异样的目光,甚至连田禄和田福两人在身后拉衣服的动作也不搭理,吸了口气,冷冷地道:“这等劣种狗真是没用,是谁家的,真是笑死入了。” “大胆,竟敢对李公子的神犬无礼!”一声怒喝从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中年人口中传来。 蔡风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哪家的李公子?在武安郡倒没听到这号人物? 怪不得会养出这种废物般的狗、” “咄!’那立于马背上的李战目中军芒暴射,一声低喝那两只狗立刻放弃攻击那年轻人,对着蔡风怒目相向,似随时都会有攻击的架势,吐着长长的舌头,像寻找机会的野狼。 蔡风毫不畏惧地行到那摇摇欲倒的年轻人身边,伸手扶住他,在众目睽睽下。将他送到一位来扶的汉子怀中。 那人向蔡风感激地望了一眼,却昏了过去,那老太婆一声惨呼扑了过来,流着泪,向蔡风就要跪地称谢,却被禁风一把扶起,温和地道:‘你快去扶这位大哥休息吧!,旋又向田禄打了个眼色道:“大娘,待会儿会有人给你个药方,医好这位大哥的,你放心” “公子,你真是个——” 小心背后!”几个人一齐惊呼,打断了老太大的谢语。 蔡风淡淡一笑,反身踢出两脚,刚好击在那两只大狗的嘴上,谁也没想到这少年会有如此利落的动作,一只脚竟似乎在刹那之间变成了两只脚,准确无比,也狠辣无比地踢中两只张开的大口。 “呜呜——”两只大狗一阵惨叫,迅速退开,却落下了两颗尖利无比的牙齿。 “大胆狂徒,竟敢伤李公子的神犬,想是活得不耐烦了”那肥头大耳的汉子怒喝道。 蔡氏毫不在意地扫了那几人一眼,冷冷地道:“哪家李公子有这么厉害呢?我倒要看看,武安城中倒还从未听过这号人物!” “哼,瞎了你的构眼,连李大尚书令的公子也不认认”那肥头大耳的人怒叱道。 蔡风装作一惊地向李战望了一眼,道:“你是威震天下、功盖当今、威武无比、又薄云天的尚书令的公子?” ------------ 第一章 风院太行 “春月楼”似乎每一天的生意都是这么好,或许是因为在乱世之中,人们更喜欢醉生梦死的感觉,所谓今朝有洒今朝醉,哪管明朝是春夏。 似乎无休止的战乱,早已经使得人们心都变得麻木了,能够做的便是好好地享受今天,不让每一天虚度,不让生命中的空虚和潜在的恐惧感将心腐蚀。 青楼是个温柔乡,是无休止战争中游离的温柔窝,因此,在这种世界里,最受欢迎的自然是酒,是女人的怀抱。 春月楼修建得很典雅,至少从外观上看是这样,斜角微张,小楼显得秀气无比,无论怎样去想,只会让人心中充盈着一种温馨的感觉,那红红的灯笼,无论是在哪一天都能够显出节日的气氛,热情如火的鸨母,趋炎附势的龟奴,妖媚可人的年轻女人,绝对是一种可以让人留连忘返的组合。 蔡风和田禄、田福在此时,来到了“春月楼”的门口,他们三人的组合,其实并不比春月楼之中的组合差,至少让鸨母和龟奴、姑娘们的眼睛发了亮,亮得很厉害。 初次看到这情景,蔡风便不禁想笑,他一向都是比较狂傲的人,当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那龟奴挡住他的路,以为一个穿着这种粗布衣服的少年怎可进去破坏气氛,结果却被蔡风一个耳光打落两颗门牙,这个世界便是这样,谁强谁便是老子,更何况,那一次蔡风的心情不很好,在入城之前,刚被老爹训了一顿,积了一肚子鬼火,刚好撞上这个倒霉的龟奴,那次是由田禄和田福解决的问题,所以后来,春月楼中的所有人都把当他个活宝一般看待,谁也不敢再小看这粗布衣服的少年钨母眼睛最尖,但田禄的眼睛也够尖的,钨母看见了田禄和田福及蔡风三人,而团禄和田福却看见了三匹有两匹是李战和魏钟的,这小子对青楼感兴趣并不怎么奇怪,可是另一匹马儿却让他大为吃惊,甚至想立刻调头就走。 “哟,三位公子爷,好一阵未见过你们了,其把!” 娘们都给想死了。”钨母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向三人急行了过来,虽然小小的步子,却是极快。 田禄还未来得及拉蔡风的衣摆,一阵香风便扑了过采。 蔡风刚要嬉笑着响应,田福却抢着道:“妈妈好呀,今日我们并不是来光临春月楼的,而是有事经过这里,不必麻烦,我们明天会来。” “哟,我的公子爷,你们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忙人呢?过门而不入,姑娘们会恨死你们的哦!”钨母风情无限地道。 蔡风望了望田禄和田福的脸色,似也明白了什么,不禁笑道:“妈妈代我三个向众位姑娘赔个礼道个歉便是了,今日的确是有事,相信妈妈也不会希望我们耽误正事,对吗?众位姑娘们都是我们的红粉知己,既然是知已,便定能够理解我们的心情和支持我们的行动,对吗?”说着将徐娘半老的钨母重重地揽了一揽。 钨母似乎很享受蔡风这有力的相拥和轻柔的话语,禁不住有些陶醉的胜上显出一种娇庸而憨美之色,那种成熟的美感,使得田禄毫不顾忌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哟,你真坏!”钨母瞋道,挥动着手帕,轻轻地在田禄手臂上打了一下,旋又回头风情万种地望着比他高上一个头的蔡风一眼,娇柔道:“那明天公子爷可会一起来?” 蔡风一阵苦笑道:“我一找到机会,便会来的,妈妈又何必心急呢?”说完拍拍鸨母的粉肩,似是安慰,然后向田禄和田福打了一个眼色,在鸨母那抹有淡淡脂粉的俏脸上轻吻了一下,转身不顾钨母挽留的眼神便走了开去。 三人转过一道横街,田禄感激地道:“蔡风,你真够义气。” “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根本就没有必要畏惧李战那小子,又何必躲避呢?”蔡风有些不解地问道。 田福一阵苦笑道:“惨就惨在春月楼之中不止李战那小子而已,我们自然不会畏惧李战那小子,讲文的讲武的,他们不靠李崇这个尚书今,他不会是我门的对手,但我爹却在春月楼之中,那可不是好玩的事,虽然我们的糊涂事,我爹并不是不知道,不过眼不见为净,若是当着他的面胡来,那可就变得不可收拾了,何况,我爹更不想让我们两个看到他在这种地方,你说是不是。” 蔡风不禁大感好笑道:“你们这种父子关系,倒极有意思的,儿子和父亲都爱得色,却谁也不想谁知道对方有过这么回事,真是有趣极了,要是你娘知道了,真不知怎么想1” ------------ 第二章 邯郸元家 “不错,我们正是从平城返回邯郸,不想却在此处被狼群围了一下午,连马儿也全被咬死,若不是公子相救,恐怕只能葬身狼腹了。”元权由衷感激道。 “那太好了。”蔡风想到一件事情,不禁得意忘形地叫出声久那四人一脸惊异地互相望了一眼,却不明白蔡风指的是什么。 蔡风这才知道自己太过于荒唐了,不禁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是说我居然救下了我一向向往的邯郸元家的人,才有些得意的感觉,不自觉地叫了起来。” “公子也知道邯郸元家吗?”元权听蔡风似对元家特有好感,不禁有些暗自得意欢喜地问道。 那冷着冰铁的楼风月也禁不住为蔡风的直爽和有趣而露出难得的笑容,长孙敬武也觉得蔡风似乎很天真,心中得意却毫不隐瞒地讲出来,的确是有与众不同的感觉。 “那个当然,说不知道邯郸元家,那定要把他屁股打烂,今日这么一来,我倒多了很多吹牛的本钱,谢喽哎。”蔡风似真似假而诙谐地抱拳笑道,同时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动作利落至极,看得几人大为惊讶。 蔡风心里暗付:“瞧你们这种模样,还真以为元家了不起呢?若不是看在你们元家那美丽的小姐面子上,连半句话都不愿与你们这些黑心肠的人说!”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元权客气地道。 蔡风装作很直爽地道:“山野小民,哪能算什么高姓大名呢?叫我蔡风或阿风好了,对了,这个山谷里面血腥味太浓,还是出去再说吧。” “蔡风!”四个人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并不怎么在意,不过对走出这狼尸遍地的山谷倒是大感兴趣。 蔡风翻身上马,对四只猎狗喝了一声,四只狗儿立刻在蔡风的马前散开成扇形向山谷外缓跑,似是在保护着蔡风一般。元权诸人哪见过如此乖巧的狗儿,刚才见到这四只狗儿的那种狂野和凶悍,连狼也被攻击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没细想,此刻再见对蔡风的命令如此驯服,却不能不为之惊讶! “这是蔡公子养的狗吗?”长孙敬武大感兴趣地问道。 蔡风扭头对那满面粗犷之色的长孙敬武笑道:“不错,这是我一手驯大的狗儿,若有五匹,连猛虎都会畏它们三分。” “真的有这么厉害?”元胜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不过眼中却充满了向往的光芒。 蔡风不屑地道:“我没有必要骗你,猛虎虽巨,虽大,但却是一嘴难敌五口,世人都以为虎很可怕,却不知道狗儿的潜力也不是世人所能够想象的,这样要看是谁训练这些狗儿,怎么训练这些狗儿,怎样选择这些狗儿。”说着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那成扇形奔走的狗儿突然一停,竟神奇地以前两只脚点地,一个倒翻,稳稳地落在地上,依然成扇形前订。 四人不禁同时“啊”地一声惊呼,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蔡风得意地回头一笑,又吹了一个口哨,却比刚才要短促而低沉,狗儿立刻无条件地交错穿插看奔跑起来,身形异常利落,绝没有半丝杂乱的感觉,更奇的,是狗儿所走的路线似有一定的阵法,头和尾的摇动都异常规律,每一只狗之间似乎都有一定的距离,绝不会有探身的动作出现,只把四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前行。 “咄!”蔡风一声低喝,四只狗儿立刻停身,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场面立刻静了下来,四只狗儿停下身来,像狼一样凝视着四人,好似各自选定了目标一般。 四人不禁一惊,一脸戒备之色,显然对狗儿也不敢有半点小看。 蔡风带住马儿,大声笑了起来,得意地道:“怎么样?能够以狗对虎吗?” “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居然世上会有人可以驯出如此可怕的狗儿来。”元胜和长孙敬武吸了口凉气道。 “真是太精彩了,太精彩了。”元权回过神来吹了M热气,接着头惊叹道。 楼风月依然没有做声,但从他的眼限神之中,很清楚地可以看出那种来自内心的惊讶和赞赏。 蔡风傲然地道:“天下间能够驯出这类的狗儿,大概不会有几个,但我便是其中一个。” “敢问令尊大人高姓大名。”元权动问道。 蔡风斜眉微微一皱,淡漠地道:“家父不大喜欢让外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喜欢与陌生人见面,因此,你们的问题,我实在是难以回答。不过我倒是和你们比较投缘,今晚,便为你们开个方便之门,指点你们一些门径,让你有个安稳的容身之地,不知道各位是想赶路呢,还是休息等明早赶路?” ------------ 第三章 初涉江湖 那汉于也淡然一笑道:“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天伦之乐,也只有师兄才能够享受得到。” 旋又转头向蔡风问道:“大的又如何小的又如何?” “小的吗,便是李崇的儿子李战在武安城中来逞威,我用几句好话骗了这小子十两银子,把他那战无不胜的狗儿打掉了两颗最利的牙齿。”蔡风得意地顿了一顿又继续道:“大的嘛,有柔然那些高车贼子入侵六镇,怀荒镇民杀死武卫将军于景,起兵造反,沃野镇的破六韩拔陵亦聚众起义,杀了镇将,称元真王,其余各镇也纷纷响应,破六韩拔陵引兵南征,派别帅卫可孤包围武川和怀朔两镇,朝廷准备派临淮王元或都督北讨诸军事。” “柔然攻六镇,破六韩拔陵起义?”蔡伤一惊而起问道。 “不错,这相信不会错。”蔡风肯定地道,同时也有些不明白父亲这从不轻易受惊的人反而也会如此激动。 蔡伤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蔡风,连那中年汉子和黄海都感到无比的惊讶。 “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那中年汉子奇问道,而蔡伤的目光也很狐疑。 蔡风淡淡一笑道:“我在武安城中还是很吃得开的,我这消息是大守的儿子告诉我的,他是我的好朋友,自然不会对我有什么隐瞒,所以我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虽然我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可是他们似乎很感兴趣,硬要说得这般详细,害得我不记清楚也不行“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中年汉子恍然道,蔡伤和黄海也跟着释然。 蔡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天下又将变成尸横遍野、血流如潮的世界了。” “这一切都只是迟早的问题,朝廷不仁,贪官不义,天下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汉人被他们当狗一般驱使,难道我们便注定比人低一等?我们汉祖刘邦是如何一个让万民敬仰的圣人,我们为什么要一直受着鲜卑这帮胡人蛮夷的驱使,有一些良知的人们便应该起来推翻这个腐败得已经看不见天日的朝廷。”那中年汉子激动地道。 蔡风不由一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蔡伤长长地吸了口气,苦涩地笑道:“这个世界是已经够黑暗的了,是应该让它改变改变,在很早之前,我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那师兄还在犹豫什么呢?以你的武功,你的声望和我的布置,只要登高一呼,立刻便会让天下皆惊,那时候将会使天下烽烟四起,拓跋家的天下早晚会荡然无存。”那中年汉子激动地道。 “爹、师叔,你们也想造反吗?”蔡风疑惑地道,不过神色间却并无什么惊异。 “这不叫造反,这叫还我河山,这叫澄清天下。” 那中年汉子驳道。 蔡伤不禁叹了一口气道:“这十几年来,我心已死,早已厌倦了那种尸横遍野的生活,我不想再卷入这种血腥无尽的世界之中,我不反对你起事,在这个世界之中,唯有强者才可以生存,唯有强者才有资格说话,我明白师弟的心思。” 那中年汉子不禁有些泄气地道:“师兄武功盖世,用兵如神,有师兄相助,那样天下才真的可算是囊中之物,师兄为何便要如此呢?” 蔡伤心神黯伤地道:“我这几年来一直在精研佛道,并不想卷入血腥之中。却知道这个世界唯有以恶制恶才有用,不过我要警告师弟,你一旦起事,所面对的便不止是官兵了,还将有各路义军,谁也不会将到手的权力轻易让给别人,要明白你不杀人,人便杀你,我相信你,唯有一个人真正地统一了天下,那才会有真正的安宁,在这场战争之中可以心狠手辣,但切忌对百姓对战士,破六韩拔陵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我曾经和他交过手,那是十几年前,仅以一招险胜他,他是因犯罪而充军至沃野镇,这是一个极有雄才大略之人,我想师弟在遇上他时要极为小心。最好是在作好最充分的准备之后才动手,否则定会出头之鸟,容易被人攻击。” 那中年汉子静静地听着,神色间却很平静,显然对蔡伤的每一句话都有所悟,不禁感激道:“多谢师兄提醒,葛荣受教了。” “我只有你这一个师弟,这个世界上,师父只留下我们两个可以相依为命的人,我不关心你又能关心谁呢?若是在十几年前,便是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放弃去相助你的。”蔡伤苦涩地笑了笑道。 “我知道师兄是对我好,我不强求师兄,也明白师兄的心情,无论如何,我都会感激师兄对我的关怀,你永远是我的师父。”葛荣深情而感慨地道。 ------------ 第四章 虎阁会主 “我是最喜欢斗狗的,可是对养狗驯狗之道却所知有限,今日听蔡兄弟一说,真是心痒难治,还请蔡兄弟明讲。”长孙敬武端起一杯由仆人刚倒满的茶水一饮而尽,急切地问道。 蔡风哂然一笑道:“我们何不到府内养狗的场地去看一看,走一走呢,让我看看你们的狗儿是什么品味,再细细讲如何?” “这个很好,很好!”长孙敬武喜道。 “我看蔡兄弟已赶了二天的路了,让他休息一下午,明日再说吧。”元权提议道。 长孙敬武一看蔡风精神饱满却满面风尘的脸和自己身上脏脏的衣服,不禁摇头笑道: “看我都稀里糊涂的了,对,先洗他娘的个热水浴,再好好地睡上一下午,明日再说。” “带蔡公子去更衣沐浴。”元权对身边立着的婢女沉声道。 “请公子随我来!”那婢女恭敬剥顷地道。 蔡风斜斜地望了那低着头的婢女一眼,转头向长孙敬武笑道:“我看明日还是你来唤我好了,我不知道去哪儿找你们。” 长孙敬武笑应道:“有事,你就差遣她们好了,不必亲自动手。” “是呀,公子若有事,便差遣奴婢好了。”那婢女乖巧地福了一福道。 “哇,这么乖,我真合不得差遣你,不过有事的时候再说吧,先带队”蔡风爽朗地笑道。 元权和长孙敬武不禁微微一笑,蔡风再也不搭理他们,随着婢女径直而去。 这是一间布置很典雅的房间,连书桌都备得很齐全,一切全都有着一种浓重的豪门气息。 蔡风一跨进这间房子,便感到一阵清爽,不禁伸了个懒腰,奇问道:“这么大的房间只我一个人住吗?” 那婢女不禁俏脸一红,蚊蚋地道:“若是公子吩咐,奴婢可以住在里面。” “你住在里面?”蔡风大奇问道,一胜不解之色。 “喂!”那婢女俏脸更红,把头低得不敢看蔡风。 “可是你住在这里面,我住哪儿?”蔡风疑惑地道,对这俏婢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公子也住里面呀!”那婢女解释道。 “这怎么行?一个男的怎能随便和一个女的住在一起,既然没有别的同伴住这间房子,我还是一个人住好了。”蔡风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道。 “公子,奴婢已为你准备好了热水。”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正是刚才被元权叫来整理这间房子的丫头。 “哦!”蔡风不再理那呆立一旁发楞的俏婢,向那房间走去。 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屋子,正被热气萦绕着,那浓重的水气弥漫了整个房间,每一寸空间之中,似乎都充盈着无限的生机。 “哇[”蔡风不禁一声惊呼,他自小到大,从来都不曾有过如此的享受,自然会惊讶,同时回头向那调水的俏婢温和地道:“去把我的行李拿过来,我的衣服在那里面。” 那俏婢一声娇笑道:“公子还用穿那些衣服吗,我们早已为公子准备好了衣服。”说着一指那架台上光鲜的锦农。 “自然是为公子准备的喽。”那俏婢仍以洁白的玉手扰动着热水笑道。 “嘿嘿,真还有点不适应。”蔡风有些呆呆地笑着自语道。 “公子慢慢便会习惯了。”那俏婢立起身来笑道,那微红的脸蛋和快要流出水来的眼皮,真叫蔡风大为吃不消。 更让蔡风吃不消的却是那薄若轻纱的罗衣,肉光隐显,显出那动人的身材,随她的娇笑而有规律地起伏波动,蔡风咬了咬舌尖,有些尴做也道:“姑娘请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为公子洗澡是奴婢份内之事,奴婢怎可出去呢?”那俏婢奇道。 “为我洗澡,你弄没弄错?”蔡风眼睛瞪得比苹果还大,一副吃惊无比的样子不禁让那俏婢笑得花枝乱颤。 “自然是为公子洗澡啦,公子不高兴?”那俏婢腻声道。 蔡风大感吃不消,脸红红地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有手有脚,还是自己洗为好,你先出去,先出去。“那俏婢一愕,像看个怪物似地望了蔡风一眼,幽幽地道:“是奴婢不合公子意?” “姑娘千万别误会,千万千万!你也知道习惯是要一个过程的,我真的不习惯,不适应,你不要胡思乱想。”蔡风急忙分辨道。 那娇婢见蔡风如此一个窘迫之状,不由得大为好笑,顺从地走了出去。 ------------ 第五章 古城风雨 蔡风一愣,却想不到元浩如此高兴和爽快,不禁愕然问道:“大人难道就凭一个‘配种’便可断定我能驯狗吗?” “能得出先天的最佳潜质的狗儿,以后的驯练工作还不好办吗?不瞒你说,我以前所驯的狗儿,虽然己驯到尽可能好,却终因先天的缺陷而败阵,那正如你所说,潜质太差,因此,我所要寻的便是最有潜质的战狗狗种。”元浩毫不隐讳地道。 “哦,原来如此!”蔡风恍然。 “启票大人,郡丞穆大人到!”一名家丁从容地步入大殿躬身抱拳道。 “哦,有请!”元浩一楞,轻轻一挥衣袖道。 “大人,我等需不需回避一下?”蔡风知趣地问道。 元浩爽朗地笑了笑道:“不必,我们现在都是自己人,不必顾虑。” 蔡风不禁暗赞元治会笼络人心,不过却在心里暗笑:“老子怎会和你是自己人?老子愿意给你讲经授课,是因为老子在打你女儿的主意,有朝一日,把女儿嫁给老子,再说是一家人也不迟呀……” “穆大人如此早便光临敝府,可是有那大盗的消息?”元浩并不起身,只是淡然道。 “下官正是为这大盗而来,昨夜尉家又被盗走珍宝金银近十万两。”那走进来的郡圣还来不及坐下便急忙回报免蔡风骇了一跳,十万两金银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个天文数目,那个盗贼却只一晚上便可以偷到,不由得仔细打量了眼下这人一眼。 一张紫膛色的脸,浓浓的眉毛之下盖着一双刀子般锋利的眼睛,高耸的鼻子搭配着一张阔嘴却有一种出自骨子里的威武。 “尉家又被盗?”元浩的脸色极为难看地道。 “不错,下官仍未能查出那大盗的来历,实在是惭愧!”那郡丞并不敢坐下,立在元浩的身边有些拘谨地2E。 “你们府衙里的人是用来干什么的?若是再这么下去,这邯郸城中还有安宁吗?”元浩怒气冲冲地训道。 “下官知罪,可那大盗的确太厉害,而且不止一人,我府衙中的两位好手,全都被击伤,而无力再追查他们。”那姓穆的郡丞诚惶诚恐地道。 元浩吸了口气,冷冷地道:“可看清他们的面目?““他们行事之时,全都是蒙着面,叫人无法得知他们的面目。”郡丞低低地道。 “那你来我府是为了什么?”元治淡淡地道。 那郡丞欲说又止地望了长孙敬武一眼,好长时间未出声。 “穆大人,不知道这盗贼是从何时才真正地在本城中露面呢?”长孙敬武哪有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立身而起含笑问道。 “这一批大盗在邯郸城中已经有过五起作案记载,是从十天之前开始,共盗走了金银近四十万两,还有许多珍宝古玩并不算在内。”郡丞忙答道。 “哦,这定是一群很有组织的大盗,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和可疑之物出城?”长孙敬武淡淡地问道。 “因邯郸进出的客商异常多,又与邺城有粮运关系,这之中绝不可能完全地检查清楚,这可能为那些人提供了许多机会。”郡丞应道。 “饭桶,废物!”元浩骂道。 “那你可有发现可疑人物出城?”长孙敬武沉声问道。 “没有,今日已全面封城,进行全城大搜捕,所以下官想请长孙教头帮助我们去对付大盗。”郡丞期望地道。 长孙敬武不禁向元浩望了一眼,似乎是征求他的同意。 元浩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道:“好,便让敬武协助你去查城,一定要把这批人给我揪出来,否则你不要来见我。”语意中有种说不出约冷漠。 “是,下官明白!”郡圣应道。 “来,先喝几杯酒再去,这里我应为你介绍一个新来我府上的驯狗师。”说着一指蔡风淡淡地道:“他叫蔡风,以后在城中的活动,可以对他多加放松。”顿了一顿,元浩又指着郡丞五平静地道:“这位便是本城的郡丞穆立武,你们两个要好好亲近亲近。” 蔡风忙立身而起,抱拳道:“蔡风见过郡丞大人。”说看端起刚摆上案的酒,客气地道:“蔡风敬大人一杯,愿大人擒贼马到功成,好为城中百姓除害。” 穆立武见蔡风如此受元浩的宠,又如此客气。忙不迭端起酒杯,还礼道:“蔡公子客气了,也多谢公子美言。” “先干为敬!”蔡风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好奇地问道:“那大盗用的是怎样的兵刃呢?” ------------ 第六章 深藏不露 那木益像是一片巨大的开山斧,掠起一阵锐啸,从马背上掠过,射向马另一头的官兵。 蔡风对老头的动作也极为欣赏,但他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精彩的动作,他必须去做一件事情,一件长孙敬武和所有人都在着急的事情。 那便是保护好车中的元叶媚小姐,若是元叶媚为人所害,那便是有千万颗脑袋也只有掉在地上的份,杀了所有的盗贼都不起作用。其实蔡风也异常着急这娇滴滴的美人儿,他自然不想有任何人伤害到他的梦中情人,因此,他必须做这一件事,那便是拦住从地道中飞射而出的身影。 是两道身影,利落得像鹰,其实比鹰更利落,两道人影几乎是与那木盖同时冲出地面,在众人惊愕之中,像大鸟一般向马车扑去,可是他们没有算到一个人。 那便是蔡风,这并不是他们的失误,他们已经够精确的了,他们的眼力也够准的了,看准那个老头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甚至看出那老头是一个顶级高手,就凭这一点,已经够赞他们几句了。 蔡风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天意,使他们原本劫持元叶媚作人质的计划完全砸碎,砸碎他们计划的只是一柄剑而已。 蔡风的剑,葛荣送的剑,在蔡风的手中。剑几乎已经不能算是剑,而是可怕的电芒。 在虚空暴闪,亮丽得像挂在天空中的太阳,让所有的人都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最先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元胜,再便是长胜敬武,然后才是那仍身悬马腹之下的老头,那是因为他觉得天空突然变得更加明亮,然后才见到一道微暗的影子在虚空划过亮丽的弧线,第四个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从马车中探出的那颗有着美丽绝伦脸蛋的少女,那便是元叶媚,她睁大一双秀目仍无法看清这团强光下到底是谁的影子,甚至无法知道这是由什么发出的强光,而那在虚空中的两道大鸟般的身影并不吃惊,虽然有些讶然和意外,反而更使他们灵台清明,他们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两道身影分开。 他们的确是高手,居然在空中借四掌互击而绕开一个弧度,企图绕过蔡风的拦截,而去控制住元叶媚,可是他们遇到的人却不应该是蔡风,真的不应该遇到蔡风,或者说,他们不该选择元叶媚为对象,不过他们别无选择,因此,他们命中注定要遇上蔡风。 “小姐,小心!”元胜一声惊呼,抽刀便扑了上来,但他的速度与这些人相差的确不止一个级别,甚至连长孙敬武都不敢肯定能否胜得了这两个人,不过可以肯定地知道,他并无能力阻止这两个人如此的攻势。 蔡风却在此时发出一声似龙吟的低啸,在虚空中激荡不休,而手中的剑却形成了一条更长的光芒,像慧星。 “当当……”一连串的脆响,并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下撞击,但这种声响的确够让人魄动心惊,至少在场的所有人都已魄动心惊,包括蔡风,他没想到对方竟会是这般可怕的高于,可怕得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不过总算是将空中的两人截了下来。 这是两个戴着鬼脸的人,蔡风完全可以看得出他们眼中的惊惧,那是一种难以掩饰,也掩饰不住的震骇,便是因为蔡风和蔡风的剑。 天空中轻悠地飘下两片衣角和一副衣袖,那种舒缓轻柔的动态美,似正在告诉人,这并不是一场梦,不是梦,是一个不像梦那般美的现实,现实是很残酷的,所以蔡风的笑容有些苦涩,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只有死路一条,甚至包括城煌庙中的人,可是这只是现实,就像刚才若不是他的动作利落一些,失去的便不是一副衣袖,而是整条命。 “你不该找叶媚小姐做人质,否则的话,我也不愿出手。”蔡风的话有些酸涩,可是却把呆立在一旁的人全都从刚才那种似梦般的沉睡中拖到现实。 最先发出狂吼的是那老头子,谁也想不到这干得像腌了十天的茄子般的老头居然会有如此震惯性的狂吼,第二个大吼的是元胜,他自然没有那老头子那般激烈和有气势,但却也有一种不灭的威风,四周的官兵也迅速攻了上来,而蔡风却没有动,他的确有些不想动,觉得这种群起而攻之并没有多大意思,因此,他只是静静地立着。 “蔡风,你是蔡风!”元叶媚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念道。 蔡风心头一喜,不禁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有些苦涩却很潇洒的笑容,这大概是他做得最成功的一次笑,因为正是这种苦涩而矛盾的感觉使他的笑变得更有生命力,正如只有苦难才能够使生命的光辉更耀眼一般。 ------------ 第七章 金牌刀手 仲吹烟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子,有些凄然地笑道:“彭连虎乃是南朝久负盛名的高手,不知道他名字的人的确很少,更何况我本身是南朝的,自然知道彭连虎。”旋又吸了口气道:“我曾经在他手下败过,对他的刀法便有了很深的印象,才会认出这两人的刀法。” “哦!”蔡风不禁恍然,却又有些惊疑地问道:“看这两个人的武功,而三爷也曾败在这彭连虎的手中,这人岂不是天下无故了?” 仲吹烟漠然一笑道:“这倒不见得,我的武功怎能与天下英雄相比呢?彭连虎虽厉害,比他更厉害的人也一定有,彭连虎便曾败在北魏第一刀蔡伤的手下,虽然我末见过蔡伤这个人却知道这个人的武功绝对不是彭连虎所能比的,这个消息也是彭连虎自己说的,想来并不假,而在当今之世与蔡伤齐名的还有尔朱家族的第一高手尔朱荣,传说尔朱荣武功不在蔡伤之下,因此,天下至少有这两个人比彭连虎厉害,而其他的一些隐迹山林的高手也不知有多少,彭连虎并不能算是绝世高手,不过他是一个不可否认的高手。” 蔡风第一次听到这些,不禁心血为之激涌,那是因为从别人口中传出他父亲竟是人称北魏第一刀的不世高手,怎会不叫他热血沸腾呢?而这一切,蔡伤从来都未曾向蔡风提过“那个北魏第一刀现在位在哪里呢?”蔡风不禁试探地问道。 仲吹烟拍了拍蔡风的肩膀笑道:“年轻人便是好奇,不过我劝你不要想去找蔡伤比剑,你的剑术虽好,却不会是蔡伤的对手。” 蔡风心头一阵好笑,暗付道:“我怎会去找自己的父亲比武呢?”不过却急于想知道自己父亲的过去,不由得拖着仲吹烟的手,有些乞求地道:“求三爷开开恩,当讲故事一般讲给我听听,不就行了吗1” 仲吹烟大感好笑,道:“有时候觉得你像是一位可怕得不敢接近的高手,有时候你却像个长不大的孩蔡风不以为耻地嬉皮笑脸道:“那三爷便是答应给我讲北魏第一刀的故事喽?” 元胜不禁愕然,不过他知道蔡风的性格,通过四天的接触,蔡风那种怪异的作风他是见怪不怪了。 “好吧,我知道的也不太多,不过还可以讲一点点,我们上车辕,等他们把道路清理完了,再一起回府。”仲吹烟笑道。 蔡风欢喜地跃上车辕,不由得回头望了未见半点动静的车厢一眼,想到美人儿便在自己的身后,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不过却并不敢太过猖狂和无礼。 仲吹烟不疑有他,反而感激地道∶“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恐怕今日的局面会成另一种一面倒的局势了,这也等于救了我仲吹烟一命。” 蔡风自然会客气一阵子。道:“三爷何必如此讲,小姐受惊,我蔡风也绝不会愿意,我出手只是出于本心,并不是为了谁,三爷也不必谢我,要说的,只有小姐洪福齐天而已。对了,还是讲一讲这个北魏第一刀的故事吧。” 仲吹烟扫了周围的人一眼,仰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静静地道:“我对这个蔡伤所知也不是很多,在蔡伤退隐之前,我身处梁朝,只从前线的将士口中听到一些关于这个人的事迹,这人无论是冲锋陷阵还是格杀擒敌,几乎是猛不可挡,一柄沥血刀更是神出鬼没,梁朝许多名将便是折在这柄刀下,武帝萧衍也曾派出许多不世的高手去刺杀这个人,可是能够归返的,几乎没有,或是归返的全都是尸体,每个人的尸体致命伤都是在胸口或眉心或咽喉,行家一看,便知道,这些人都是死在一个人的刀下,那便是蔡伤的刀,他几乎成了每一个武人的假想敌,每个人都以蔡伤为目标苦修武功。可是后来萧衍再也不派出高手去刺杀蔡伤,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那只是一种浪费,几乎是不可能有人可以杀得了蔡伤。”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可惜的是蔡伤只是一个汉人,若是他是一个鲜卑人的话,一定可以封王封爵,但他不是,功高便会受到鲜卑人的排挤,再加上蔡伤为人极为清傲,在十几年前,由萧宏领兵北伐之时,蔡伤孤军作战,得不到救援的情况下,他终于败了,那次他本可以不败的,只要北魏朝廷派兵来援,当然这些我并不清楚,这只是梁朝名将昌义之事后说的,与蔡伤对阵的正是昌义之,他谈到那一战之惊险时,脸色都变了,他是一个天塌下来都不会变色的人,因此可以看出那一战是多么艰苦和可怕,他从来不轻易赞人,但这一次对那蔡伤的陈述却极多,他的背上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那是蔡伤的杰作,而他身边的几位护卫高手死得一个也不剩,可惜当时他也惊慌不知怎么办,否则那一次蔡伤便死定了,不过蔡伤那次能够活下来也是个奇迹,因为昌义之看到蔡伤受伤倒地,而且胸口也被一把刀刺得很深,几乎是不可能活的,因此,他战马受惊加之受重伤之后,战场太过混乱,最后竟找不到蔡伤的尸体,后来,被认为是梁朝年轻第一高手的彭连虎遇到了蔡伤,却被蔡伤击败了,至于内情,他坚决不吐,连萧衍也不能够拿他怎样,他师父郑伯禽也是梁朝第一勇士,所以并无人敢惹他,不过那一次蔡伤却击杀了一位金牌信使,南朝大震,而萧宏也以蔡伤重领兵,才会在洛口未遇敌而先吓得逃蹿,以致北伐失败。” ------------ 第八章 不醉秘诀 蔡风这一顿喝得差点没将自己醉死,倒在床上几乎是不省人事,不过幸亏兰香和报春服务异常细心,醒酒汤连喝了几大碗,才好一些,不过,也是睡了一个下午才醒,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感觉异常不舒服。 “公子,你醒来了!”报春在床边守候了一个下午,终于见到蔡风醒转,不由得欢喜地道。 蔡风伸了伸手臂,抬眼望了望报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已经是快用晚膳的时候了。”报春温驯地道。 “啊——”蔡风忙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惊呼着坐了起来,却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报春不禁掩口一笑,乖巧地道:“奴婢去为公子端洗漱的水来。”说完转身行了出去。 蔡风摸摸后脑勺,喃哺地道:“真是稀里糊涂地,怎么喝得这么多呢?要是老爹知道了,定会打烂屁股的,一点猎人气都没有……” “公子,长孙教头在外等了体近半个时辰呢!”兰香带起一阵香风踏进门来福了一福。 “哦,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蔡风忙穿上鞋责备道。 “你要是叫得醒,我自然便不用罚站了。”长孙敬武好笑道。 “啊,我睡得那么死吗?”蔡风不禁讶然道。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喝酒的,看你武功这么好,这两杯黄汤也对付不了。”长孙敬武笑道。 “怎么,我可是喝了二十多杯呀!这还不算多?” 蔡风起疑地问道。 “练武之人有千杯不醉的秘诀你不知道吗?”长孙敬武拍拍蔡风的肩膀好笑道。 “自然听说,但那岂不是让这些好酒大大的浪费? 多可怕,喝了等于白喝,有何痛快可言?”蔡风不屑地反驳道。 “蔡兄弟,你真是太迂了,怎么在这一点上看不开呢?喝的又不是你的酒,浪费又不用你出钱,何况,天下的美酒你喝得尽吗?痛快并不用喝醉,走,我今晚准备教你干杯不醉法,怎么样?”长孙敬武豪放地笑道。 报春端过水来,蔡风接过来漱了个口疑问道:“去哪里?” “去郡圣府!”长孙敬武很自然地道。 “咕咕一一噗——”蔡风吐出口中的水,骇了一跳,问道:“你又带我去喝酒?” 长孙敬武好笑道:“自然喽,要不我教你千杯不醉法干什么,当然是对付郡丞府中的那些酒鬼啦,怎么样,你可能放胆地浪费?” 蔡风用冷水抹了一把脸,皱眉道∶“你有没搞错,我可是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现在脑子里还是稀里糊涂,再去喝酒不醉死才怪呢。” “有我在这里,你当然不会醉啦。”长孙敬武一拍胸脯自信地道。 蔡风苦着脸道:“你饶了我这一次算了吧,我有点怕闻到酒的味道。要喝,你一个人喝好了,我的确是不行了。” 长孙敬武摊了摊手,苦笑道∶“要是我一个人喝行的话,我怎会等你大半个时辰呢?今日的主客是你这大剑客,谁叫你那两剑用得那般神,害得那些官兵都把你当神仙了。” “我的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就这两剑也害得我又要去喝酒。”蔡风双手捂着脸夸张地道,转瞬又移开手,目中射出一丝侥幸地道:“可不可以为我推掉,便说那两剑是胡乱耍的。” 长孙敬武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又不是上断头台,用得着这么做作吗?人家郡丞特地请你,你却不去,我可是帮不了你的忙,要推你去推好了。” 蔡风咬了咬牙,无奈地道:“真是遇到鬼了,我豁出去了,快,教我万杯不醉大法,他奶奶个儿子,不给他浪费个两百斤酒不罢休。” 长孙敬武吓了一跳,苦笑道:“没这么严重吧。” 蔡风笑骂道:“我不去也不行,我浪费多了也不行,你到底教不教我干杯不醉小法?” “算是我说错了,算是我说错了,这就为你讲其中的奥妙……”长孙敬武对蔡风这古怪的性格倒有些怕了,不禁连忙答应。 蔡风不禁心中暗自有些得意,一边听着长孙敬武讲运气逼酒线路,一边试看运气,不片刻果然觉得脑中逐渐清明,不由得想起父亲所教的玄门气功,心中一改长孙敬武的运功线路,按照玄门气功的路线运气,体内的酒气逸散得更快,心头不由得一阵欢喜,根本便不依照长孙敬武的所说去做,而以玄门气功的路线运功,将体内约酒气尽数逼尽,才睁开眼,望着依然在不停念行功路线的长孙敬武笑了笑。 ------------ 第九章 归途受伏 长孙敬武本也是满腔气恼,而尉盖山又如此问法,明显是怀疑蔡风,不禁讥嘲道:“莫不是尉员外以为贼是在别的地方下了毒,长孙敬武有些不明白,还得请体指点指点。” 和氏老者和穆立武同时打圆场道:“很快便会有结果,二位还是等一下。” 穆立武不禁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苦涩地道:“今日之事全怪我太粗心大意,害得诸位弄到这种田地,真是惭愧之至,我定会查出凶手,给各位一个交代。” 蔡风哂然一笑道:“那倒不必,我只希望大家能够平平安安就好!” “蔡公子此话甚是,有机会,还请蔡公子到我府上坐一坐。”和氏老者满怀感激地道。 “若有机会的话,这种事情很好说,只要和老不怕打扰,蔡风绝不会吝啬走路,对吗?”蔡风耸了耸肩笑2E。 “禀报大人,贼子果然是在水井之中下的毒。”一名亲兵惶恐地行了过来造。 穆立武神色大变,颤声道:“快去看看家眷是否也饮用过井水,并将所有水都撤换。” “报告大人,只有膳居大院里的井水被下过毒,其他几口并并未有毒的痕迹。”那亲兵补充地道。 穆立武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还是去看看,让他们检查一下所有的东西,确定无毒之后,才可以使用。” 蔡风和长孙敬武不禁面面相舰,尉盖山一阵干笑道:“看来贼子只是专门为了对付我们这些人而下的毒,而且下毒的时间并不长,应该是在酒宴之前所下的贡。” “穆大人这次酒宴很早便把消息传了出去吗?”蔡风疑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的人便多了,因为这是为了与今日参加行动的兄弟们一起庆祝一下,至少所有的府衙中的人都知道,贼子要从他们口中探出消息本是件极为容易的事情,因此并不能从这方面得出贼子的身份。”穆立武无奈地道。 “会不会是今日那些逸走的贼子所干的事?以他们的武功,要是潜入府内下毒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长孙敬武突然出声道。 蔡风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问道:“穆大人,你将那两名疑犯关在哪里?” 穆立武似也想起了什么似的,暗叫不妙,不禁有些惶急地道:“他们被关在府衙的大牢之中,该不会有问题吧?” 蔡风不禁叹了口气,道:“大概这两个人已经不再存在,已被人救走了。” “什么?走,我们赶快到大牢中去看看:”尉盖山气急败坏地道,想到那十万两全银和珠宝,明明找到了一点线索,却又被断掉,不由得失去了应有的冷静。 蔡风不禁大为鄙视,淡淡地道:“穆大人,我脑中酒精又在作怪,看来我不能奉陪各位大人了,只好先行一步喽。” “蔡兄弟,我们一起回府吧,这样也有个伴,现在城中说不准便有那一批大盗潜伏,实不宜独自行动。” 长孙敬武也借机告辞道。 穆立武不由得一呆,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深表歉意地道:“让二位白走一趟,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有机会,当清除了所有的贼子之后,再请二位过来小叙,到时还请二位赏光。” “到时候便是穆大人不请。我也自会到来,不为别的,便为能使邯郸百姓增添一份平安,也要痛饮三百杯。”蔡风毫不在意地道。 “到时候也不要漏了老朽一份。”和氏老者突也应和道。 “那自然少不了和老。”蔡风不待穆立武说话便答2E。 长孙敬武向三人一抱拳道:“那我们便先告辞了,有机会再叙未了之缘。” “好,我送二位一程!”穆立武强作欢领地道。 “穆大人事多便不用客气,反正今后的日子还长,抬头不见低头见,就不必劳烦穆大人亲送了,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弱者。”蔡风自信地道,同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转身拉着长孙敬武的手向大门外大步行去。 突然,眼前人影一闪,骇了蔡风一大跳,急忙闪身让过,不由微怒地转头望了望那没头没脑扑进来的人,不禁微微一愕。 这人已浑身沾满了血,一跑入大厅便“咕咚”一声跪伏在地,在穆立武脸色灰白的当儿,以颤抖且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道:“禀报……大人,大……大牢……被……被劫,那……那两个……疑犯被……救走了,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请大人快……快去。” ------------ 第十章 初现刀诀 长孙敬武也嗅到了那股强烈的杀气,可怕得让人想颤栗,他感到惊异莫名,他想不出,为什么会有如此多可怕的高手汇聚在一块儿,而且似乎算准了他们会从此路通过,的确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他握刀的手也渗出了汗水。 蔡风的目光从那眯成几乎只有一条缝的眼睛中射出来,在黑暗之中,逐渐适应了夜的苍茫,而此时却显得更为敏锐。 那是因为四道暗影若幽灵一般蹿落于街面上,看不清面目,是因为夜色。 那种步步惊魂的感觉很浓,来自四道暗影的脚下,虽然轻盈得似要随时都作飘起来的打算,可是仍然不能掩饰激荡于夜空之中潜在的杀机,似无形而有质的杀机。 有风吹过,掀动了一片叶子,翻飞的叶子,街道上并不是一尘不染的,因此,风吹起的还有尘土,或者还有血腥味,淡淡的血腥味,死者的血,死马的血,反正这个沉寂的夜,已被这风给扰动了,扰动的还有那暗影的衣服,只有一个衣角而已,可蔡风却清楚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点变化,其实,蔡风已清楚地感应到附近的生命存在和分布。 的确,蔡风的心已够平静了,平静得有些像井中的水,没有半点波动,或许是有波动,那便是对方那轻缓得怕沾尘的脚步。 剑柄握得很紧很紧,像是一不小心,可在上面烙下五个手指的痕迹,这绝不是紧张,这也绝不是做作,谁都知道,这一剑出鞘,将会是惊天动地的,蔡风此刻握住的似乎不是剑,而是生命,不知道是谁的生命,而在此时他似乎又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那应该是长孙敬武的杀机,对于他来说,杀机是无法隐藏的,否则他也不会末r先知地躲开那神出鬼没的箭。 四个人的脚步越逼越近,蔡风知道,在屋顶上仍然有可怕的敌人在潜伏,不过,他并不怕,只想要一个机会,就只一个机会。 蔡风仍然未曾看清四人的面目,因为他们戴着的是一个让人心寒的鬼脸,四张鬼脸,不过,蔡风并不想看他们的眼睛,目光和目光相交,若是高手,绝对会产生感应,这四个人绝对是好手,至少在蔡风的眼中,他们是一群好手,因此蔡风回避的就是他们的眼睛,而注意的,却是对方的脚步。 那种很整齐,错落有致而轻盈的步法,只从这一点,便可看出这一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可是这些人似乎太大胆,也太狂妄了。 这些人的确很狂妄,几乎是视邯郸城如无物,劫狱,下毒,又狙杀,这是长孙敬武见过的最狂妄的杀手,蔡风是第一次和这种人打交道,不过却知道这些人的确很可怕,他有些后悔,不该杀死那个鬼脸人,否则也不会引出这么多的麻烦,而官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赶到,真是可悲。 不过,蔡风并没有想官兵及时赶到,因为那会丧失斗志,这是一个猎人深明的事情,对着猛兽时,不能后悔当初没下陷阱,而要比猛兽更凶,更猛。 风依然是那般轻柔,夏末的夜,有这样的风,的确很舒服,凉爽宜人,若是在平日,这种感觉一定很爽,其实,蔡风报喜欢吹风的,不过今日这种情况似乎有变,这种风并不怎么讨人喜欢,不仅是因为风中的血腥味,更因为风中的杀机。 的确,杀机很浓很浓,只是在这一刹那间变得无比的浓,像是流动的液体,充斥着每一寸空间,那是蔡风的一声轻啸。 蔡风只一声轻啸,整个天地似乎全都改观了,因为不仅仅为夜空增添了热闹,还为了夜空增添了一柄剑。 一柄充满无限杀机的剑,像狂澜一般奔涌不息的杀意,完完全全地超脱了剑的范围。 夜空,似乎在这一刹那间被劈成两个部分,完完全全地裂开,而界线便是剑,蔡风的剑,无声无息,却有绝对摧毁的力量,至少那四个人都这么认为。 他们都是好手,他们所经的对手很多,可是他们从来都未曾遇到如此可怕的一剑,从地狱之中突然蹿出来一般,半点征兆也没有,却又能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那来自剑上的杀意和劲气,是那么强烈,那么霸道。 四个人的脚步在变,在作很有秩序的变动,他们手中的兵刃更在作非常精妙的配合。 这时候,虚空之中多了一柄刀,那是长孙敬武的刀,在蔡风的轻啸之时他的身形便动了,只是他没有蔡风的快,也没有蔡风的剑绝,可是这一刀和蔡风的目光一般狂热和狠厉。 ------------ 第一章 黄门左剑 蔡风的眼角门过几道人影,是从庭院深处奔出来的,可是蔡风却知道,那绝不是元府的人,元府的人绝对不会蒙着面在自己的庭院中奔跑,那么这些人定是两个偷袭者的伙伴。蔡风。心中有些凉凉的,他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可怕的人全都聚在邯郸城里来了,更让人不解的,却是这些人都如此狂妄大胆。“’截住他们!”是元权的声音,蔡风眼里出现了元权、楼风月的身影,还有近十个他不认识的元府人,但这已经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啪——”夹着两声惨哼,长孙敬武的背,被枪杆扫中了一下,但他也扫着了对方一脚,三个人的身影立刻分开。那拿枪之人并没有再追击长孙敬武,而是斜斜一蹿,拉着受伤的枪手,纵上院墙迅速逸去,连蔡风想追都不可能了。“蓬!”大门立刻被拴上,那两匹马儿也被牵到院中,长孙敬武也爬了起来,但嘴已溢出血丝,形象大为惨厉。蔡风一瘸一拐地从四名官兵保护圈中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看中了一个奔行得最快、看起来很厉害的人,长孙敬武也看中了一个人。蔡风一瘸一拐地停在大门不远的地方,他的目光之中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那看起来很厉害、很魁梧高大的人,不知道对方的面目,却可以清楚地感应到对方眼中的很厉和沉着。“朋友,为何这样来去匆匆呢?留下来陪我喝几杯酒不是更好吗?”蔡风似笑非笑地望着那人淡然道。那人与蔡风相隔两丈远,然后停了下来,他不想停,但他必须停,其实在停下来前一刻,他还想大笑,他想笑一个病子想挡住他的去路,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更何况对方的肩头仍插着一枝箭,只剩下一只可以握东西的左手,和好一些的右脚,可是当蔡风一开口之后,他的感觉立刻全都改变了,的的确确全部都改变了,只因为对方那种自信和冷静,更可怕的却是对方身上所涌出的那种强烈无比的带着压迫性的斗志和气势。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相隔两丈远的蔡风自然也捕捉到了这丝针然,但他的笑容依然很淡,很轻松,甚至有点优雅的感觉。“你先走,这瘸子让我来对付。”一使剑的蒙面人沉声道,同时,就要向蔡风冲去。 “你带着兄弟们先走,你不是他的对手。”那高大的蒙面人一把拉住那冲动的蒙面人冷静地道。同时向蔡风大踏几步,拉近两人的距离。那被拉住的蒙面人一呆,沉声道:“我们一起先杀了这瘤子再一起冲出去。” “不行,听我的命令,快走9”那高大的蒙面人回头望了正追来的元上诸人一眼有些焦虑地吼道,同时向蔡风冲去。“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大家一起死、”那汉子也跟在后面扑了过来。 “轰一一当——’长孙敬武已与那边的人对上了数招,全都是以#41硬,长孙敬武因背部受了一重击,这时显得稍稍吃亏。蔡风眼角逸出一丝尊敬,心头也不由得一阵感动,不过,他必须出剑,否则他唯有死路一条,他很清楚地知道目前的形势。蔡风的剑淡淡地击出,只是淡淡的,像一阵很轻柔的风,真的很轻。 这是一种不能够理解的形势,剑怎么会如此轻呢?几乎已经失去了它本身应有的重量,可是蔡风却击出了这样的一剑,这样虚无缥缈的一剑;似乎剑可以在任何角度,在任何可能出现的地方出现蔡风的目光好亮好亮,像是一轮升入中空的明月,亮得有些空洞,亮得有些虚幻,似乎是在遥远异域之中,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一双眼睛那么近,可目光又那般幽远。那高大威猛的蒙面人和那冲动的蒙面人,躯体不禁同时震了一下,惊呼道:“黄门左手剑!”但他们并没有退缩,谁也不能退缩。谁退缩都只会是死路一条。就因为这轻飘飘的一剑。这一剑看起来的确很轻,轻得有些离谱,但那两个蒙面人却绝不是这种感觉,在虚空之中,似乎涌动着一股暗流,一股强大得让他们有力难施的暗流。蔡风的身子并没有移动半分,移动的只有左臂和左手中的剑。身前,那完完全全是剑组织起来的云彩,密集得几乎是不透气的。谁也没想到一个瘤子会使出如此可怕的剑法,不过这两个蒙面人并不惊异,就因为这是“黄门左手剑”。能练成”黄门左手剑法”的人击出比这更离谱的剑法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在二十年前,知道和认识“黄门左手剑”的人很多那是一个叫黄海的哑巴,转战大江南北都未曾遇到过敌手,而在更早,便有“黄门左手剑”的传说,但没有多少人相信,可是二十年前的哑巴黄海证实了“黄11左手剑”的存在。更证实了‘黄门左手剑”的可怕,于是人们便给了他一个称号,叫“哑剑”,“哑剑”黄海的名字,在二十年前与北魏第一刀和北魏第一剑相齐名,可是后来,“哑剑”突然消失了有人传说是被北魏第一刀蔡伤杀了,只有知情的人才知道:“哑剑”黄海成了北魏第一刀蔡伤的家将rl客,也是蔡伤的兄弟,蔡伤击败了这不可一世可伯的剑手。“哑剑”黄海在江湖中不再存在,但谁也没有忘记那个曾被证实的典故——黄门左手剑,至少二十年来并没有多少人忘记这可怕的剑法。人们都知道北魏第一剑尔朱荣的剑法已达超凡入圣之境,但毕竟还只是传说的多一些,绝对没有“哑剑” ------------ 第二章 尔奸我诈 “正是这个黄海最精擅使左手剑法,一手黄门左手剑,当年打遍天下几无敌手,可是后来却销声匿迹了,几乎有十八年未曾听到这人的消息,昨晚见蔡兄弟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左手剑,不由得让我想起这个人、”元权吸了口气,淡漠地微笑道,望了蔡风一眼,旋又道: “既然蔡兄弟不认识这个人,便没事了。”蔡风心中隐隐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不由得装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左手道:“我明白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床边的元权、元胜和报春一大跳,不由惊疑地问道:‘你明白了什么?”蔡风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我师父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而已,真不好意思,不过你们不能怪我哦,谁叫你们提起这个黄海的“黄11左手剑’呢!””哦,蔡兄弟想起了黄海这个人?”元权惊喜而又表情复杂地道。 “那个倒没有,我连黄海这个人的名字都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哪里还知道他是谁?你不知道除了武安城之外,这邯郸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吗?”蔡凤双目眨也不眨地望着元上的眼睛,那逼人的目光让元权不由得扭过头去。蔡风心中暗骂:‘他妈的,老子差点被你们害死了,还对老子心怀鬼胎,殊不知,老子是此道中高手,看看咱俩谁比谁更诡、”’‘那你师父给你说了一句什么话呢?”元胜出于真心好奇地问道。 蔡风洒然一笑道:“我师父说,叫我出去之后要千万小心三个人,若遇上这三个人,凭我这点微末之技,只有死路一条、本来我对其他两个人都很清楚,可是对第三个人却始终不知道,而此刻却知道了这第三个人是谁了。””小心三个人,这三个人是谁呢?”元胜禁不住又好奇地问道。 “这三个人你一定都听说过,这第一个人便是本朝第一剑尔朱家族的尔东荣。”蔡风平静地道,同时双目凝视着两人。元权神色间有一丝不屑,不过却微微地点了点头,元胜却笑道:”你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这是肯定的了,那第二个人又是谁呢?”“当时我师父这样对我说,我却不相信,我师父的武功你们没见过,那可真是大厉害了,这几年又在研究左手到法,说是一定要破掉一个人的剑法才肯出山,我便在想,我师父不一定会比尔朱荣差、”蔡风装作自信地道。“你师父这几年在研究左手剑法?要破掉一个人的剑法?”元权惊疑地问道。 咱然是不假,我这左手划法便是我师父亲手教给我,他是怕他这几年若是仙去。便由我去破掉这个人的剑法,现在我想;大概要破的便是这个什么‘黄门左手剑’吧,只有以左手对左手才会更好地对付敌人。”蔡风不假思索地道,脸上似是一片真诚。元权不由得不信,不禁问道:“你师父高姓大名呢?是个什么模样的人呢?” 蔡凤心头暗怒,不过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随便的样子,但仍迟疑地望了元权和元胜一眼;似乎毫无心机地谈道:“我师父本来不允许我将他的任何事情告诉别人,不过,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也便告诉你们,但你们却不可以对别人讲哦!”元权和元胜见蔡风那认真的样子,不由得都点了点头,应道:“既然蔡兄弟不要我们讲,我们自然不会讲出去。”蔡风心中冷笑,暗忖:“信你才是白痴。”不过却装作开颜地道:“是这样的,我师大早年被一个人击败,失去了两个手指,因此引以为平生大耻,便立誓要在破解这个人的剑法之后才再以真名示天下。而这个人当年便是以左手剑战胜我师父,正好我师父右手指失去两指,便苦心创左手剑法,一意要与这敌人决个胜负,不想让世人知道他的存在。”“原来是这样,以我看,那截断你师父两指之人,定是这‘哑剑’黄海,除了他的左手剑之外,恐怕没有人左手剑法能够比你的右手剑法好。”元权恍然而肯定地道。“想来也是,现在我可以肯定,这个败我师父的人便是这个会使黄门左手剑的哑到黄海。”蔡风肯定地道。“哦,你师父叫你小心的第三个人便一定是这个“哑剑’黄海喽?”元胜似也想起了什么似地道,并以询问的眼光望着蔡风。 蔡风轻松地笑道:“你不笨了,那这第二个人大概便不用我说了吧。””这第二个人自然便是十几年前北魏第一刀蔡伤,对吗?”元权替元胜问道。 “十几年前的北魏第一刀,难道现在不是吗?”蔡风故作天真和无知地问道。 ------------ 第三章 死性不改 众人不由齐扭头向门口望去,不由得眼睛一亮。蔡风更是大为享受,不过却忙赔笑道: “我们正在谈小姐品貌天下无双,却不想小姐便突然闯了进来,想来是小姐心灵有感,真叫蔡风大感欢欣。”仲吹烟和陶大夫不禁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满不在乎的蔡风,他们根本想都没想过世间有这么不拘言语的人,心头不由得都有些怪怪的感觉。蔡风得意地向两人眨了眨眼,并抛了个眼神。两人才回过神来。笑道:’是啊,是啊【蔡公子所说的投错。不过现在既然小姐芳驾已到。我们还别有他事,便不再多留,先行告退,还望小姐不罪。”元叶媚向蔡风狠狠地瞪了一眼,笑骂道:‘你这个人口蜜腹剑,坏得紧。”旋又转身对仲吹烟两人淡淡地道:“你们有事,本小姐也不拦你。”说着款款地行到蔡风的床前。蔡风见仲吹烟退了出去。并有关上大门的声音传来,下由得装作含怨的样子道:“小姐真是冤枉我了,我蔡风虽然说话不大收敛,可是句句由肺腑之中掏出,绝不似小姐所说的口蜜腹剑之人,不信,小姐给我一些时间让我给你看、”元叶媚见蔡风那似很委屈的样子,不由掩口一笑,道:“看你这一副惨样,还是口不择言,真是本性不改。”蔡风不由得苦苦一笑,耸了耸肩,深深地注视着元叶媚,那凄美得三月夜里寒星的眸子,温柔而真诚地道:‘哦真的很喜欢听到小姐以这种语气说话。”元叶媚不由得俏脸微微一红,嗔道:“人家本来想向你请教怎么养狗的。还这么不正经、”蔡风不由得神魂为之颠倒,若不是手腕受了伤,只怕会立刻跳起来一阵欢呼,不过此刻却忍不住挑逗地问道:摊道小姐不是来探望我的伤势吗?”元叶媚转过头望了望窗外的景色,半晌才扭过头来,显得有些陌生地望着蔡凤,吁了口香气,淡淡地道:“不错,我是来看看你的伤势,若不是因为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到这群人的攻击,也就不会受伤,因此,我这次的确是来看你,却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O’蔡风不由得心里凉了半截,苦涩地笑了笑,吸了口气有些酸酸地道:“对不起,蔡风的确是被欢喜冲昏了头,对小姐有不敬之处,还请原谅。”元叶媚不禁也呆了一呆,有些惊异地望着蔡风,像犯错了的小女孩般,不知道如何说话,但眼神却有着坚定之色。”小姐来了,不知道大人可知道?”蔡风歪着目光盯着元叶媚的俏脸淡淡地笑问道。 元叶媚脸有不快之色地道:“你太小看叶媚了,这点小事,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 蔡凤哑然失笑,扮个鬼脸,耸耸肩,笑道:“男人总是很狂妄自大的,我也不例外,不过我和叶媚小姐在一起,怎么老是施展不开手脚,小姐,你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我真有些怕怕的、”元叶媚强忍着想笑的冲动,嗔骂道:‘你还不够狂妄自大吗?居然还会怕我【” 蔡风摊了摊左手,笑道:“这不,气氛多么活跃,感觉多好?为什么小姐笑又不笑呢? 笑起来不是更美吗?”“死性不改!”元叶媚白了蔡风一眼笑骂道,旋又转问道:”你是否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放肆的?”蔡风神情一肃,认真地道:“这怎么可能?蔡风本是个眼高于顶,狂妄自大之人,又怎会对每个女孩子都如此呢?只是我对小姐真是——唉,怎么说呢!”说着专注地望着元叶媚那有些发红的俏脸和有些期盼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微微有些欢喜,遂轻柔地道:“叶媚可以不怪蔡风的唐突和无礼吗?”元叶媚一惊,避开禁风的目光,幽幽地反问道:“难道叶媚一直都在怪你的唐突和无礼?”蔡风一呆,叹了口气道:‘不知为什么,我见到叶媚,便觉得十分亲切,所以才会毫无拘束,甚至情不自禁地要将心中的一些话吐出来,甚至连一点自控能力都没有,自太守府回村之后,心里抹不去的始终是你的影子,当我从根口中救下长孙敬武和管家的时候,因此便想到若能到邯郸来,那与你相见的机会便多了,可是到了邯郸,我的心里更不踏实,我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连现在想向叶媚说出心中的话都不知从哪儿说起。”微微一顿,扭头望了元叶媚一眼。苦涩地笑了笑道:“我是不是很笨?”元叶媚也微微愣了一愣,有些感动地问道:“你到邯郸城来真的只是为了能多见我几面?”“唯天可表,蔡风若有半句谎言,便叫我再受三刀。”蔡风神色一正,竖起左手沉声道。 “你为何要发誓呢?”元叶媚伸手按住蔡风的口,可是想着却又收了回去,只好低想道,心中却是一阵感动,眼神似十般柔和得让蔡风感到心醉。蔡风苦笑道:“那叫我如何才能解释呢?何况只要我心诚,说的是实话,誓言对我并不起任何作用。”“你真是一个怪人,我从来都未见过你这般让人难测度的人。”元叶媚倏然温柔地道。 ------------ 第四章 有情无缘 蔡风的心中好酸,元叶媚虽然同一个动作,若是在前一刻,定会让蔡风神魂颠倒,可是此刻却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他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也弄不明白,到底爱与情又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他将永远失去一些什么,水远地失去了,就像是一个很名贵的花瓶被摔碎的那种感觉。也许,他也得到了些什么,他明白可是得到的并不等于可以弥补失去的,这或许真的便是命,命,只能是这个样子。元叶媚似乎感觉到了蔡风的沉默,也似乎看懂了蔡凤的心,那是一种很难以百明的感觉,她,很聪明,却也无法去让现实变成另一回事,其实,在她的心中也存着莫大的悲哀,只是她的脸上并不会写上苦涩。“蔡风,你不舒服吗?”元叶媚有些明知故问地&。 蔡风一惊,慌忙应声道:‘不,不,我怎会不舒服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元叶媚轻盈地立身而起。缓步踱至窗边,望着窗外青幽的树,淡雅的花,阳光已经有些烈了,在阳光下,元叶媚美丽的眼中充满的只有冰凉的忧郁和淡淡的哀愁。蔡风仰头望了望有些黝黑的屋顶,轻轻地叹了口气,连蔡风自己也吃了一惊,他是一个从不叹气的人,而在此刻,却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他已经不能够收回。“外面的天好高。”元叶媚有些伤感地道。 蔡风的心不由跳了一下,也有些伤感地应和道:“对呀,外面的天真的是很高,无论是什么鸟儿都达不到天之上。” 蔡风。心头一阵感动,怆然一笑道:“的确,没有到过天之L的人,自然看不到天之上的景色,看那白白的云。虽然很轻,可谁都知道,那不是天的顶点,而是帷幕。人连云都看不透,比起鸟儿就更差了,别说天不知有多高,便是知道,也只会望天兴叹、”元叶媚娇躯轻轻地震了一下,猛然转身,眼中微有泪花地望着军风,声音禁不住有些悲切地问道:“蔡风,你能告诉我,这对人来说是好还是坏呢?”蔡风心弦猛颤,没有受伤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握得很紧,深深地吸了口气,却避开元叶媚的目光淡漠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或许正是人类本身的悲哀,叶媚不会不知道、”元叶媚似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软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倚着桌子,别过望着蔡风的脸,滑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声音极为舒缓地道:“蔡风说得是,这正是我们人的悲哀,人天性就注定了要面对这种残酷的悲哀。” 蔡风有些苦涩地应道:“人也有很多种。” “是吗?蔡风何不说来听听。”元叶媚轻轻地拭于眼角的泪珠,扭过头来望着蔡风仍有些苍白的脸。蔡风昂首吸了一口气,让心情变得稍微舒缓一些才悠悠地道:“人的分类,也应该是由于对这种悲哀的看法,有的人,他也认识到这种悲哀的存在性,而一直沉浸在这种悲哀之下,郁郁一生只有这惟一的结局;而有的人则是根本就不知道人类本身悲哀的存在,他们的生命,只有在庸碌的红尘中不着痕迹地消失;还有的人,他们打一开始就知道这悲哀的存在,因此,他们便以打破这悲哀为人生的目的,一生在不停地为自己的目的而奋斗,直到死去,我认为这第一种人是另一种悲哀,可却是聪明人,第二种是庸人,这当然是一种悲哀,第三种人,是勇士,他们的悲哀同样存在,只是他今生是无憾的。”元叶媚呆呆地望着蔡风,从眼神中可看出心底的虚弱。 良久,元叶媚才幽幽地道:“蔡风认为我是属于哪一种人呢?” 蔡风苦涩地一笑,认真而诚恳地道:“我看叶媚是属于第一种人,那不是叶媚的错,而是这个世道的错,谁也不能怪、”元叶媚不禁叹了口气,淡淡地有些伤感地问道:‘哪蔡风又属于哪一类的人呢?” 蔡风笑了笑,吸了口气道:“我想,我哪一种人都不是、” “你哪一种人都不是?”元叶媚奇问道。 “不错,我不属于这三种人中的任何一种、”蔡风望了元叶媚一眼,以自己认为最潇洒的动作耸了耸肩,应答道。“哪蔡风属于哪种人?”元叶媚更为奇怪地问道“哦既不是聪明人,也不是庸人,不过,我正因为知道了自己的悲哀是不可以改变的,于是我便不去想它,从另一种形式去让自己人生无憾,我可以从没有一个永恒的目的和理想但却没有一刻不在享受着生命,因此,我不属于三种人中的任何一种。”蔡风摊了摊那仍很灵活的左手,有些苦涩地道。“这是好还是坏呢?”元叶媚若有所思地问道。 ------------ 第五章 怜天乐声 邯郸城中昨日本已是风雨飘摇,可今日似乎更甚,街上守卫森严,挨家挨户地搜查,使得城中人人都知道。出了一帮极为厉害的大贼,谁也不能够大安心,不过因为几家大户早有遭窃的传闻,对这事并不太感奇怪和诧异,可是这两天连续有人死去,那便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了,再加上北部六镇的动乱不断地传过来,虽然朝中派临淮王带兵去扑灭义军,可这所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可思议的。邯郸城中似乎有些混乱,这是不可避免的;但话题最多的还是昨夜郡丞府里的夜宴,这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至少在“烟雨澳中谈论得便是不亦乐乎。外面虽然不断地有官兵穿梭,也不时有官兵进楼查问,但“烟雨楼” 中的气氛并没有改变多少,客人也依然很多,烟雨楼味道最好的一道“珍珠翠玉宝参鱼”今日却没有得卖,很多客人都大为失望,因为这一道菜主厨师父已经永远都无法复活,昨夜死在郡丞府的膳房之中,因此,烟雨楼的人对郡丞府的内幕知道得并不少。所以。到烟雨楼来吃过菜的人,自然便能得到最前卫的消息,更何况邯郸五大家中昨夜全都经历了贼人的洗劫,这个世上的人,最爱作捕风捉影的宣传。城内的官兵和衙役似乎根本就无法对付这一群可怕的敌人,在元浩的指令下,有人飞马赶往邺城,请高手相助。也有飞骑赶往大名府,这或许是没有办法中的最佳决策,元浩似乎对邯郸城中的高手都有些失望了。元府内并不是很紧张,因为元府内的高手到底有多少,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实邯郸城五大家之中,每家都有高手。但谁都明白,便算是其他四大家中的高手加起来,也不一定会比元府之中的高手多。知道元府内布置有多少高手的,只有元浩和元家的大总管元费,连元府的管家元权都不大清楚。元费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在邯郸城中,他只是一个传奇色彩很浓的人,而在元府,他却是一个难以测度的人,在无权的印象中。元费是一个月难得听到十句话的人。元费是元家的大总管,可是的确有一点不称职,他所要做的事,一般都是由元权和长孙敬武共同分担了,他却成了一个闲人,也不知道他整日是在干些什么,见到他面的人也不是很多,但他的的确确是元家不可否认的大总管,元家其实还有另外一位高手:元重、元家的生意很多,而这个元重便是负责这个生意之上的事,各路的生意全由这位难得一见的人物打理,而元浩身为家主,却很少亲自动手去管这些事,他所经营的便是官场与田地之业;他一手控制着整个元家的产业。蔡风受了伤,这并不是一件很大不了的事,长孙敬武受了伤也并不是怎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可是若有人胆敢欺到元府内来了,那便成了另一回事,那绝对不是简单的推测便可以解决的,而且关系到元府的权威,因此,这触怒了平时有些沉默寡言的元费。元费的武功似乎是很高,但见过的人却没有几个,包括元浩在内,不过,只知道,和元费交手的敌人,并没有几个人仍活着,活着的却也并不是完整的人。因此知道元费可怕的人很多,而知道元费深浅的人,在邯郸城中却是没有。元府内似乎很平静,和府外的骚乱似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可是敏感的人却知道这只是一个假相,只要是元费出手布置的局面,便是静得可以卷着裤管趟过的小河,也要加倍小心,一不小心,那失足淹死的可能绝对不是为零的指数。 蔡风第二天很早就醒了过来,昨日睡了一天,脑袋都有些发麻了,他担心把脑袋给睡扁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天气并不冷,甚至有些热,不过。这个清晨那种清爽宜人的感觉却的确不错,蔡风想起的是府内小河的鲜荷,那洁白美丽的莲花和那碧绿若伞般的荷叶,他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会在这么早便想起那些东西呢?不过他的感触的确是来自荷花和荷叶,或许因为这个早晨的空气很清新,抑或来自那“莲子宝参汤”,不过,不管怎样,蔡凤只觉得精神已经好多了,伤势也好得快极了,肩上的箭伤那曾经雄心的剧痛己经消除,甚至都结起了血痂,而腿上的伤势也好多了,不知道是因为陶大夫的药好呢,还是因为蔡风的体质好,反正蔡凤昨天吃的补品倒是很多的,补血之类的东西在元府中应有尽有,只让蔡风吃得嘴腻。元治待蔡风还真的不错。也许应该说是元权待蔡风很好,毕竟蔡风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元叶媚的救命恩人,更因为蔡凤竟可独立杀死两位连官府都束手无策的大盗,成了不可否认的高手,对于人才元府是不会不珍惜,因为元家所需要的便是这种人才,元费很喜欢。蔡风心中却想着云层上面的天,天外面的景色,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便不是那三种类型的人之中的一类,他真的有些糊涂,从田府到元府,为了什么?这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场梦,不知道他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抑或是好笑,生命总是那么多的无奈,或许她是骗了自己,因此,他想到走,离开元府,离开邯郸,可是——蔡风真的有些好笑,他到邯郸本是为了元叶媚,而离开邯郸却是为了避开她,这的确是有些可笑,有些可悲,他想到了那株洁白的莲花和那碧绿的荷叶。是呀,只有从水中冒出来,才能够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才能够展现出自己的美丽,才能够享受到真实生命,才能够知道生命存在的意思。蔡风有些体悟地悠然一笑,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地掀开身上的薄被,移了移两脚,缓缓地站起身来,忍着隐隐的伤痛移步窗边,极目远望。天地之间仍是一片祥和,大阳仍未披上山头,却在西边的天幕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白色,外面并不黑,这种清爽的亮光,使人更能感受到生命真实的存在。“吱叮——”房门轻轻地被推开了,兰香听到房内有响动,立刻便推门进来。 ------------ 第六章 初逢情敌 用过早膳之后,相继有人来看蔡风,可是元叶媚并没有来。 这一天都未曾再看到元叶媚,蔡风心里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这的确是很反常,元叶媚是不会失信的,蔡风很信任她。元叶媚真的是没有来,这是为什么呢?蔡风并没有出去寻找,他只是在房间中静静地坐着,整整一天心情都不是很好,似失落了什么东西似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是凭他的直觉,知道今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惟一可以做的事便是疗伤。他的伤势并不是很重,都是皮肉之伤,以他的体质和药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一夜,他有些郁郁地睡着了,他的剑便在床的旁边,抛开元叶媚的阴影,他又是一个真正的猎人这一夜,他梦到了那让他心神飞越的乐音,那种似笛非笛、似萧非萧的乐音,所以他早晨很早便醒了来,在阳邑,他也是这么早便起床,要么练功,要么去捡中了机关的猎物,而今日却不是,他是为了去听那似笛非笛、似萧非萧的声音。河塘依然那般轻悠而自在,碧荷之上几颗水珠晶莹成梦幻宝石般的通透,洁白的莲花依然风姿绰约地立于碧荷之上。风轻轻地掀动蔡凤的衣衫,这种感觉的确很清爽,兰香和报春并没有跟着他,这两个俏婢很善解人意。蔡风的右手已经可以握剑,轻轻地移动,虽然有些隐隐作痛,却并无大碍,只要不经剧烈运动应该不会裂开伤口,也的确,这支箭射得很深,差一点没把他的肩肿骨给刺伤,若非蔡风全身都布满真气,大概,这一剑连肩肿骨也会给穿透了。蔡风立得很稳,那受伤的右腿虽然伤处的面积比肩头更大,可是却没有肩头的伤口深,基本上已经愈合得差不多,所以蔡风立得很稳,像一根碧荷的翠杆。蔡风深深地吸了一口凉丝而潮湿的空气,只觉得心中注满了一种难以解说的生机,他的思想似乎已经深深地嵌入了这一片宁静而祥和的天地之中。但他并没有听到那让他入迷的乐音,不过他仍很享受这种与自然相印的感觉。 他听到那乐音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成灰白之色,天空中唯有启明星仍闪着微弱的光芒,这乐音似是从J心底升起。蔡风的脚步循声而行,他已经可以很自然地迈出步伐了。 声音不是来自心底,而是来自地底,是从一座假山之中传出来的,这缕缕丝丝,细小而悠长的声音的确是由假山中传出来的,蔡风的耳朵敢和狼媲美,就像他那超乎常人的灵觉一般,都是来自于野兽。声音是从假山的石缝之中挤出来的,很微弱,若非蔡风凝神倾听,再加上他的听觉超乎常人,绝对无法捕捉这随风而循的乐音,不过,这让革风有些奇怪,为什么在这假山之底会有人有如此雅兴呢?而且他似乎知道外面的时间正是天将放亮,太阳将升之时,这岂不更让人奇怪?他不由得顺着假山绕行了几圈,却并无出口,不禁有些讶然,难道这地下有一个很大的密室,而出入口在很远的地方,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大家族来说,有一个很大的密室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什么人有如此博大而仁爱的胸怀,那种悲怜天人的情感杂着一种超然于世的基调,的确有着一种别样的震撼“请止步!”一个十分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蔡风抬头扫了四周一眼。却是一名家了打扮的汉子立在不远处,冷冷地望着蔡风,原来蔡风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一座楼阁之下,这里与东院并不远。蔡风不觉淡淡地一笑,问道: “这里不准人进吗?” “没有大人和总管的今牌,谁也不得进入。”那人声音依然很冷的道。 蔡风望了阁门之上的那块写着“挂月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眼,才向那人抱拳笑道:“清晨散步,府径不熟,一时走错,还望见谅!”说着转身有些微拐地向回路行了去,可脑子之中始终盘旋着那奇妙的乐音和那神秘的“挂月楼”,他心中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便是那假山之底奇妙乐音定和“挂月楼”有关,这是他的直觉在告诉他。“好剑法,好剑法— —”一声精豪而欢畅的呼声传入蔡风的耳朵,跟着又传来几声鼓掌之声。蔡风不由得一阵惊异,这大清早,谁在这里练剑呢?不禁好奇心大起,向声音传来的竹林行去。“费叔叔过奖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长虹如此年轻,便能有如此之成就,的确已是难得,放眼当今,能在你这种年龄便练成如此剑术的没有几人呢!”“长虹!”蔡风口中暗暗叨念心头突然一动,立刻恍然这个人是谁了,难怪昨天早膳之后一直未曾见到元叶媚了,全因为她的未婚夫婿叔孙长虹的到来,想到此,心头不由得一阵酸溜溜的感觉,什么朋友,未婚夫婿一到,便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想着神色不由得一阵黯然,脚下一错,踩得一枝竹枝“呼吱!”一响。“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一声冷喝传了过来,显然又是叔孙长虹的声音。 ------------ 第七章 真才实学 蔡风趾高气扬地提着一竹篓鲜鱼,踏入南院,立刻引来一群好奇的目光。 蔡风左手持着钓竿,像打了大胜仗的将军一般,欢快无比地向众人介绍自己的战利品。 “蔡兄弟有如此雅兴,去钓鱼了?”长孙敬武从院内笑着走来“哈哈,今日我又学到一手好本领,你可不知道,当那鱼儿放在鱼钩上那种沉甸甸的感觉是多么舒爽呀,真刺激,大有意思了,走,长孙大哥,用我的战利品去做下酒菜,今日还要请我的大师父来喝酒呢9” 蔡风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你的大师父?谁呀?”长孙敬武好奇地问道。 陶大夫。”元胜在一旁有些不乐意地应道。 “你似乎有些不高兴哦?”长孙敬武奇问道。 “他呀,一个人在独钓其鱼,连上鱼虫也要我来,还让我在旁于看了一上午,能高兴得起来吗?”元胜十分不满地嘀咕道。蔡风不由得老脸一红,于笑道:“大不了下次你钓鱼我为你上鱼虫不就得了,何必这么小心眼呢!”长孙敬武不由得哑然失笑地拍着蔡风的肩膀道:“你还应该请这小子喝一顿、” 蔡风望了元胜一眼,唠叨道:“上次把我灌得一塌糊涂,我还没忘记呢,又要来呀。” 元胜也不由得笑起来,道:“谁叫你如此没用,醉了还要硬撑。” “好哇,今日。我一定要让你先给我醉得趴下,看你有何话说。”蔡风十分不服气地道。 “惨喽,元胜,今日你醉定了、”长孙敬武为元胜叹气道。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他。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元胜也不服气地道。 △△△△△△△△这一场大拼酒,自然是蔡风不会醉的了,否则,那万杯不醉大法岂不白练了,不过这一下午,蔡风也并没有于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向报春要了一包针。在学着怎样做钓鱼钩和系鱼钩,费了一个下午。才做出一个让他比较满意的钓竿,总算有了自己钓鱼的工具。第二天,蔡凤一大早便去找陶大夫缠着他要教他水性,陶大夫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带蔡风到渚河之中去游泳,不过蔡风在灌下五大口河水之后,勉强可以学得狗爬式的短游,但一个长期生长在山里的人能有这样的成绩己经算是不错了,不过蔡风从小修习内功,对于潜水,一学便会,而且时间长得连陶大夫也自叹弗如,便是在年轻的时候也绝不能像蔡风在水中不换气地潜大半个时辰。蔡风更有一股狠劲,不行便再来,一天下来,蔡风已经勉强会游上几丈远近。 于是一连几天蔡风都缠着陶大夫学游泳和潜十。到后来,蔡风已完全习惯了水中的生活,只觉得韵味无穷,甚至有些乐此不疲的感觉,再加上这个天气的水温并不低,也不冷,游起泳来,格外舒畅,这话河可以毫不费力地游过去。甚至游一个来回也无所谓。最让他兴奋的是,陶大夫教他在水中如何利鱼,如何对敌,这些常识对于属溪族的陶大夫来说,是极为平常之事,可对蔡风却是新奇无比,也是乐趣无穷。在蔡风伤势好了之后的第七天;元港派人来请蔡风。说是种狗已经挑选好了,请蔡氏去看一下。蔡风对潜虎阁并不陌生,初见元浩时。便是在此,不过今日要见的,不仅是元浩,还有那选好的种狗。当蔡风大步跨进潜虎阁的时候不禁大为不解,有些呆呆的感觉。 △△△△△△潜虎阁依然是潜虎阁;元港也依然是元浩,但潜虎阁中不只元浩,还有叔孙长虹和叔孙长虹的家将。狗,有五只,分别牵在五个人的手中;那长长的铁链紧拴着狗脖子上的铁圈。狗,绝对是好狗。在蔡风的眼中,绝对难以掩盖其本质的优良,蔡风更知道,这几只狗都是训练有素的战狗。狗,目光都露出了一种贪婪之色,吐着长长的舌头,便像是已把蔡风当成了一只很好的猎物和美味。蔡风所感觉到的。是敌意,还有淡淡的杀机,这些来处不是元浩;而是叔孙长虹,还有那几个牵着战狗的家将。蔡风还有一种感觉,让他感到很可怕的感觉,那便是熟悉,熟悉得让人有些心寒。 熟悉的感觉居然很可怕,的确,他对这几个牵狗之人有一种极为微妙的感应,他敢发誓,在以前。他从来不认识这几个人,而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是那么实在,因此他觉得这怀着深刻敌意而又有熟悉感觉的人,是那般可怕和让人心寒。“蔡风来啦,我都等了很久了。” 元浩站起身来笑道,他依然是那般客气。 ------------ 第八章 技伏战狗 “叮——”铁链一阵乱响,几人忙为战狗解开铁链。 厅内光线微微一暗,大门迅速被关上,蔡风却驻立不动,像是大厅内一根固定的石柱。 大厅中的光线并不是很暗,蔡风可清楚地发现众人眼中的惊讶,是因为蔡风的镇定和沉着。五匹战狗开始发出“呜呜——”的低吼,似是在向蔡风示威,可是他们似乎也敏感地觉察到眼前这静如山岳的对手,绝对不是一个易于对付的家伙,因此,它们并没有叔孙长虹所想象的,一解开铁链便向蔡风疯狂地扑过去,甚至连元浩也感到奇怪,他对狗至少有一些了解,知道眼下这几只狗正如蔡风所说的,己经是只知道攻击的疯狗,不过。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震惊了,那是一声巨吼。竟似猛虎出山之时的那种啸傲山林的巨吼。来得大突然,似真的有一只无形的巨虎在大厅之中嗷叫一般,除蔡风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禁机灵地颤抖了一下,就因为这一声虎啸。这一声巨吼却是从蔡风的口中迸出的,谁也想不到蔡风竟会先来上这一手,五只战狗也全被这惊天动地的巨吼吓得直打哆序,狗对虎有一种天生的畏怯,因此,这五匹战狗也不例外地颤抖了一下,那猛悍的躯体竟在刹那间倒退了数步。蔡风身子一弯,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很浓的压迫感,那似是一张无形的气势网,使这虚无的空间之中似涌起一股暗流。元浩自然感应到这种可怕的压迫感,叔孙长虹也不例外,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和他差不多一样大的少年竟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气势,此刻,他才深切地感受到这少年的可怕之处,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那几名牵狗的家将当然也是人,自然可以感受到这无形的压力,他们也全都是好手,蔡风很清楚,因为那晚攻击他的那四名鬼面人,这之中便有一位,因此,他才有那种熟悉的感觉,也才会让那人脸色在一刹那间全变了颜色,不过他此时并不想将这些情况揭发出来,问题便是他没有真凭实据,说出来只会使自己的局面更尴尬。感受最深的还是那五只战狗,那肥壮的身体有些颤抖,不过却不停地以足掌抓着地面,发出“呜呜”的低吼,那本来极为凶厉的眼光,在刹那间,便成了惊恐和畏怯。 “咄咄——”一旁的驯狗师,发出低喝,他们也想不到自己一手驯练出来以为是最好的战狗,在此刻却变得如此畏缩,不由得气恼地催逼着五匹战狗。那五匹战狗听到驯狗师的低喝,身形立刻改退为进,向蔡风扑去,但目光中却多的是畏怯和惊惧。’‘嗷鸣一一”蔡凤口中又是一声老虎的嚎叫,声音之猛烈,直震得大厅中窗纸发出嗡嗡”的振响。那五只战狗飞纵的身形立刻缓了一缓,蔡风的身子便若穿花蝴蝶一般蹿入狗丛之中,手脚在空中一阵乱抓乱踢,似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但是叔孙长虹和元浩及诸家将的脸色全都变了,变得骇然。蔡风那些手忙脚乱的姿势的确有些滑稽,可是每一脚、每一抓全都落得很实,而那五只本来灵活得没有话说的战狗,却连蔡风衣角都未曾碰到。“碰!嗵!嗵……”五匹战狗只在瞬间便相继扑倒在地;动也不动一下,像是死了一般软瘫着。蔡风轻轻一笑,先拍了拍双掌,再以双掌拂了拂衣服,似乎要将刚才与几只战狗交战时的尘土全部清去,意态之中有说不出的潇洒和从容。“你杀了他们?”叔孙长虹骇然问道。 那几个驯狗师也如梦初醒般地,急忙蹲在几只战狗旁,伸手一探鼻息,却感觉到从构体内喷出热乎乎的气流,不由得脸色稍缓和了一些,回声应道:“还没有死。”元浩也松了口气,但眼角却闪出一丝阴影,假笑道:“蔡风的制狗之法,真让我大开眼界,你这两声虎啸真是惟妙惟肖,叫我还真吓了一大跳,真不知道你怎会练成如此好的口技呢?”蔡风悠然一笑,淡淡地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在山中与野兽为伍,这点小玩意儿只要留意,便不难学,只不知道大人可还要考教蔡风其他的什么?”元浩一声干笑,道:蔡风此话便见外了,我只要你专心为我驯练出狗王来便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好说。”蔡风心中暗忖:“老奸巨滑的家伙,若不是为了狗王,恐怕此刻便把老子脑袋交给叔孙长虹那臭小子了,居然猜忌老子,以为老子不知道。”不过表面上仍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道:“只要大人有此一说,蔡风便敢放开手脚去干了。”说着傲然地扫了叔孙长虹一眼,却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一闪即逝的杀机和深刻的怨毒,蔡风心里一阵暗笑,他自然知道为什么叔孙长虹第一次见到他,便在眼中闪出杀机,全因为蔡风杀死了他的两名手下,更让两名下属受到严重的创伤,只是他想不通,以叔孙家族的财力和地位,还用得着这般鬼鬼祟祟地躲藏吗?不过此事有太多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或许这之中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道蔡公子是以什么手法制住这些狗儿的,可否告之我们,以救醒这些狗儿、”那几个驯狗师在狗儿的身边急得满头大汗,犹不能够使狗儿醒转,不由得出声相求道。蔡凤哂然一笑道:“这些狗儿只不过是血脉被击,以至使血脉不得畅通,才会倒地不醒,只要过得一个时辰,它们自然会醒转过来,若是你们愿意为它们按摩,相信一定会醒转得更快一些、”“血脉被击?” ------------ 第九章 夜探月楼 水榭之中一阵惊呼,那姓麻的大汉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背上已经重重地印了两脚,两个很清晰的脚印,在那黑黑的衣衫上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小子,你是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名汉子不得不放下姜小王转身对那突然出手的汉了怒吼道。蔡风又轻轻地吮了一日酒,这一切似乎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眼前的这一切戏只是照着他的计算而预演的,不过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那便是那姓麻的大汉居然没有躺下。这的确有些奇怪,那出手的正是曾与蔡风交过手,用剑的人,这人很够义气,蔡风对他的印象还是挺深的,他当然知道这人不是一弱手,可是他这两脚之力,再加上那石柱相撞之力,居然未将对方打晕。那姓麻的大汉满面都是血;额头在石柱上撞了个大血口,形象异常凄厉。 “麻老大你怎么样了?”那说话的人,迅速扶住姓麻的汉子急切地问道。 “哦,你居然还能够不晕过去,看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哦。”那剑手傲然地立着,淡淡地讥讽道。”给我杀了这小子!”那姓麻的大汉咬牙切齿地道,不过却有些疲软。 那三人也立刻放开姜小玉,迅速从腰间拔出佩刀,从三个方面一声暴吼,向那剑手扑去,拖起的刀风,呼啸而过,还的确有几分气势。那剑手一声冷笑,身形一闪,反腿踢起一条板凳,向三人甩去,身形也跟在板凳之后向三人扑到。’‘蓬、蓬、蓬!”三声暴响,板凳霎时断为四截,那三柄刀的去势一阻,三人也跟着攻势滞了一下。“啪、啪l”那剑手两掌印在那两截断凳之上,两截本在下坠的断凳‘呼啦”一声,重重地撞在两名刀手的胸口。 “呀、呀!”两声凄厉的惨叫传出很远,那两名刀手口中鲜血狂喷而出。 蔡风淡淡一笑,他知道这两人至少断了两根肋骨,死虽然死不了,可也够他们受的了。 那剑手狠厉一笑。一个潇洒转身,侧身避过从身后攻来的刀,那是刚才扶住姓麻的大汉之人,他的刀也极为阴险,不过却并没有能够瞒住那剑手的耳朵。“呀一一”那剑手的身体在地上一滚,两腿一剪;竟将那名未被板凳击伤的刀手剪翻在地,随后身子一缩,灵活地从最后一名刀手的刀影下穿过,身形之利落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蔡风也不禁暗暗叫好。“呼一”那人只觉得刀身一空,迅速转身倒削而至,动作也极为敏捷。 “好!”那剑手也喝了一声彩,腿下一个横扫。 “啪”夹着一声惨叫,那剑手竟硬生生地将那刀手腿骨打折。 那刚被这剑手双腿剪倒在地的汉子,哪想到这出手之人如此凶悍,只吓得转身便要逃,可是他的动作始终要慢了半拍,那剑手轻轻一纵,即到他身后,单手一提,那硕壮的身体竟给横提了起来,而那刀手丝毫动弹不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_”那刀手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饶命,可以吗?我问你,可会水性?”那剑手嗤之以鼻地问道。 “小子不会。”那横在空中张牙舞爪的刀客忙不迭地答道。 “那好,我便不杀你,不过你给我到水中去游上一段便行了。”那剑手说着一声轻喝,把那刀客一下子飞掷了出去。“啊——”“噗聘——”那汉子还十来得及把惨呼叫到头,便已一头扎入了水中。 蔡风不禁大为好笑,如此治人,的确也有些意思,本就对这两个很够义气的人有所好感,而此刻不由得又增了半分。“谢谢公子救命之恩,不过公子还是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官府来了,他们便会对付你了。”姜小玉感激而惶急地道。“是呀,公子还是快走吧,这里就让他们找我们父女俩好了。”姜成大也不由得有些急切道,但却饰不住那感激之情。水榭中本来还有很多人喝酒,可是经此一闹,大多数急匆匆地向岸上行去。 那剑客毫不在意地道:“你们先走吧,这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站住——”几个官兵一堵曲桥的岸口,对正急忙上岸的众酒客喝道。 “官爷,不关我们的事,不管我们的事……”榭桥上乱成一片,有人急忙分辩道。 “救命呀,救命——救——”那被扔入十中的大汉终于探出头来;两臂在水面上不住地拍打着,惊恐无比地呼道。“啊,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官兵来了。”姜大成急得差点没拉出眼泪来。 “公子,是我们害了你们——” ------------ 第十章 地底神僧 那两个蒙面人相视望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身子迅速向前屋檐的守卫处靠近,显然是要把这几个守卫于掉。蔡凤心中一阵发寒,想不到叔孙长虹这小子如此无情和狠辣,连丈人家的人都杀无赦,不禁对这小子的厌恶之意又增了一层,同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个蒙面人的行动,他有把握若施以偷袭的话,这两个人至少会有一个人死去,而另一个人不死也变成废人,不过他并不想如此做,他更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他按兵不动,只是以心神紧锁住屋内那人的动静,那绝对是一个可怕的高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栽在那人的手中,所以,他必须小心那神秘未知的家伙。那家伙似乎已完全从入定中醒了过来,不过,蔡风知道这人最先找的应该不会是他,也应该准备一下,如何进入这神秘的楼中了。“’咝咝……”一阵细得连蔡风都险些未听到的破空之声响了起来,就像是一阵淡淡的轻风拂过柔叶一般。紧接着便是几声闷哼,却是小得可怜,小得让蔡凤心头发麻,因为他见到了一排在灯光下闪烁了一下的银光,然后便很准确地嵌入那几人的脑袋,半点误差都没有,刚好是眉心的位置,以至那几名守卫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已经安然地离开了这个人世。那两道黑影若大鸟一般闪了一下,便落到走廊之上,而那些潜伏在花丛之下的人也非常及时地向楼下潜至,而站在一楼的暗哨仍懵然不觉有变。’‘嗖,嗖!”两声轻轻的弦响,两支劲箭似是从另一个世界冒出的厉鬼向楼下的暗哨标射而至。“谁……”两人的惊呼仍未曾发出来,便已被从楼顶之上潜下的两名黑衣人捂住了嘴巴,而在此同时,那两支劲箭准确无误地插入暗哨的心脏,惨叫声却完全被两只捂着他们嘴的手逼入他们的体内。“蓬!”楼上的房门裂成了无数块,若箭雨一般飞洒而下,紧接着一声高亢的长啸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也使所有潜身于花坛之下的人惊得魂飞魄散。也的确,他们本以为准确无误的计算,绝不可能出现漏洞的,可是此刻却偏偏遇上了这似突然从地狱之中窜出来的可怕人物,一下子把本来暗处的优势完全打破,现在能做的只是硬干了。蔡风暗呼不好,若是乘此时溜走,绝对有机会,不过,若是此时溜走的话,那么对于探秘他将永远失去比这更好的机会;他绝不会是那种人,因为他是蔡风,是蔡风便不会如此做,他知道那人绝对没有感觉到蔡风的存在,否则。他绝对不会如此放心地让楼上空着,而此刻,以楼下的那些人的实力,足够这神秘的高手对付一阵子。 不过当他身子一门入那破门之中时,他已经认出那神秘高手是谁了。 那神秘高手正是元费,这个蔡风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甚至对他极有好感的高手出手了,只有在元费出手之时,才可以让人真正地理解元费为何如此沉默。蔡风感触的确很深,那便是因为元费大寂寞了,在心理上太寂寞了,一个高手若是在没有对手的时候,那的确是太寂寞了。元费的武功并不一定便是天下无双,便是蔡风也有可能与他战成平手,甚至有可能击败他,但天下间又有几个人能有如此此的身手呢?“哑剑”黄海出手了,北魏第一刀蔡伤已经在十几年前退出江湖,天下间或许还有一个尔朱荣,可是他们全是鲜卑人,元费更是皇族,尔朱荣更是国家之中流砥柱,尔朱家的财力天下无双,在他们两个高手的身上绝对不能够发生争战,谁也输不起,谁也伤不起,谁也赢不起,因此元费注定只有寂寞,注定会是落寞,到此刻蔡风才深深地体味到那一声长啸之中的意味,因为元费已把这两个人看成了自己的对手,不过,他实在没有时间去看元费的武功,他也不能花时间去观看元费的武功。蔡风一进元费撞破房门的房间,差点没吓一大跳,因为,他差一点撞到一道门上,除了撞破的一道大门,怎会还有大门呢?蔡风也感到惊奇不已,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那扇门,却发现,只是一个大柜子而已,不由得暗暗好笑,心里明白,这柜门定是元费打开的,不经意地望了望灯光下静躺在柜子中的蒲团,心中明白。刚才元费定是坐在柜子中练功,不禁暗忖:天下真是无奇不有,居然有人会坐在柜子中练功、好奇心的使然下,不自觉地伸手在那蒲团上摸了一下。蔡风心中一动,因为这蒲团竟是铁板所做,虽有余温,却硬得任何人都会知道屁股会疼。 蔡风心中一动的同时,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这铁蒲团一眼,却发现蒲团的边缘有个根出的把柄,如此的装饰,他倒是第一次看到,蔡风再打量了屋内一眼,走廊上那淡淡的灯辉映照之下,屋内的东西一目了然,唯有这大橱柜最为突出,并没有到楼下的通道。蔡风并不想为这古怪的蒲团花费很多时间,迅速向隔壁的房间里跑去。 ------------ 第一章 佛缘天赐 “小施主此言差矣,我佛慈悲,佛法无边,西方极乐净土乃善人之终极,怎么空洞。” 老僧不温不火地道。 “我佛慈悲。佛法无边,怎就不可以使世道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呢?而让富人横行,当权者不仁呢?佛家不是说普渡众生吗?佛祖他老人家为何不施以佛法感化众生,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呢?什么西方极乐净土,是善人的终极,那恶人呢?恶人便留在世间横行,那是怎样一个世界,你们佛家说阿鼻地狱,为何要让那些恶魂转入轮回,来扰乱人世,我佛慈悲,我佛慈悲那为何你这老和尚会被关在这牢笼之中,你为何不以佛法感化他们,让他们放你出去,体是怕出去要普渡众生吗?你是怕出去无法让人信服吗?你是怕见尘世烟尘吗?你呀你。”蔡风气恼地大骂起来,那老僧连半句话也插不上,只是一个劲地念“阿弥陀佛……”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蔡风波好气地望了不住念“阿弥陀佛”的和尚一眼,讥讽道。 “小施主之言,者僧实无话可说,可惜老僧无法学得佛祖佛法千万分之一,实在惭愧之至,也有愧慧远祖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僧惭愧地双掌合十道,一脸仟悔之色。 蔡风不禁为这老和尚可怜起来,淡淡地免“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和惭疚,这世人也不只你一个和尚没有用。” “阿弥陀佛,小施主不用安慰老僧,老僧学了数十年的佛法,犹未能参透慧远祖师的遗法,而使得佛道没落,魔道横行,实在是罪过,今日若非小施主的指点,老僧恐怕这一生也无法觉悟,而老僧看小施主心地仁慈,慧根深种,能感老僧乐音而来,已是有缘之人,老僧想求小施主一件事,还望小施主不辞。”老僧平和而又稍显激动地道。 “你有什么事?还好意思要我做,别以为几句恭维话便可打动我,我已经被你的乐音害得够惨的了,别再打我的主意了。”蔡风不屑地道。 “小施主可否愿意听老僧讲一个故事?”老僧语气稍平和地说道。 “我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杀进来呢,哪还有闲情听你讲故事!”蔡风不耐烦地道。 “老僧可简单地讲一下,这可能是关系到天下是否可以安定的大事。”那老和尚认真地道。 有这么严重吗?蔡风有些骇然地问道,心中想到叔孙长虹和那一帮盗贼都是为了这老僧而来,或许这老和尚所讲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也说不定呢,不由得又道:“那你快讲吧,简单一些哦,我可要逃命啦。” “当年慧远祖师在庐山坐化,遗下一颗鸡卵大的舍利珠,祖师曾有遗训告知体内有圣物舍利,蕴天地精华,更藏天道之奥妙,留待有缘之人达般若之功效。可在圣舍利取出不久,便为人所盗,直到我师尊坐化之前一年才重新找回圣舍利,也因此,耗尽心智而无法解开其秘,达至般若悟至天适才会早早坐化,老僧也苦悟二十载犹未能悟通其奥妙,反使心魔重生,以至佛法无定,真是惭愧,而不知是谁传出圣舍利在老僧之手,以至老僧才有今日之厄,想来是老僧愚钝,不算有缘,我看小施主额泛华光,乃是佛家有缘之人,若老僧眼未花的话,小施主应该是自小修习禅功,才能致使武功达到如此之境,因此老僧想请小施主帮者僧完成一个心愿,想来小施主也知老僧所指。”那老僧双手合十,又唤了一声“阿弥陀佛” 道。 “你是叫我去悟那什么圣舍利?”蔡风骇了一大跳,后跃一步惊疑地问道。 “老僧正有此意,若是小施主不愿悟此圣舍利的话,也可另寻有缘之人,老伯想来此生已无望悟通此中奥秘,只能靠有缘之人之力了,相信慧远师祖不会责怪老僧。”那老和尚恳切地道。 “我的天哪,人们常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你这岂不是想害死我吗?”蔡风有些怨道。 老和尚脸上绽出一片样和的笑意,蔡风这种不为宝物所动的表情让他的确很欣喜,至少蔡风的脸上看不到做作之态,不由得淡淡地道:“若是老僧这圣合利误落罪人之手,那将会是一个更可怕的局面,或是天下更乱也说不定,若是真如此,小施主不就成了天下万民的大罪人,我想小施主定不会想做千古之罪人吧?” 蔡风苦着脸道∶“你这是在逼我吗?遇上你这个老和尚算交霉运了。” “那小施主是答应了?”那老僧喜道。 ------------ 第二章 真元御枪 当然,若以这样的计算方法,对方自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世上的事并不只是计算便可以决定一切,至少在这场战斗中便是如此,因为还有从元费身后追来的四位高手,都有可能给元费以致命的重创。 “当!”元费只是一枪击落对方手中的刀,然后抽身横枪重击由身后来攻的两柄配合得很好的刀,但他心中也畅快了一些,至少他知道对方已经少了两个作战生力军。 “呀——。一声惨叫,在众人意料之中的惨叫,把这个不同寻常的夜叫得更加凄惨。 元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惨叫,他已经很成功地为对方铺好了死亡的路,打下对方的刀,而与他配合的高手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绝对不会,因为,他也恨这些神秘蒙面人恨得入骨,因此,他的刀狠狠地在对方的腹部划开一道可以让对方内脏全部放出来的裂口。 元费的枪早就已经算好了回撤的路线,和身形所划过的路线,因此,他并没有丝毫仓促的感觉,反而斗志变得更高,因为,他终于顺利地结束了对方的两个可怕的战斗力,这无形之中成了一个鼓舞,一个很有力度的鼓舞。 “当,当……”枪尖在对方的两柄刀上各划出一溜火花,元费的身形成功地让开一边,脱出这两柄刀的夹击之势,不过他又要迎击新的对手,那便是追随在他身后由楼上飞掠而下的两位熟悉的朋友,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动作,但却有着不算很坏的效果,至少这样一个动作下他不会死去。 元费的身形是贴在地上滚动,而他的枪却在地面之上扰起一团浮云,一团暗淡的浮云。 那从楼上跃下的两人身形已到了极致,再无法横移,只好放弃元费,改劈那片暗云,他们并不想变成残废。 “啪,啪!”两声脆呐,元费的枪势一滞,身形忙一个侧翻,直立而起。 “呜!”一声闷哼响起,正是刚才与元费一起击毙对方两人的人,他的身形根本无法与那搭配得极为协调的两柄刀抗衔,被切下一只手臂。 元费心中悲愤万端,整个人便像疯虎一般,枪尖一震,像两颗致命而快捷绝伦的流星,刺破夜空,向那两名刀手的咽喉标去,他已经痛下决心,一定要让这两个人死,哪怕自己伤亡也在所不惜,刚才的那一切的确已经激起了他无穷元尽的杀机。 那两个刀手眼中闪出一丝惊骇,便是因为元费似变成了另一个人,那眼神泛起淡淡的血色杀机,更因为元费已经变得疯狂,因此那本来是要结束那失去手臂之人性命的一刀,改为斜掠而上迎向元费的枪尖,他们必须如此做,否则,他们便有可能会在元费的枪下变成亡魂。 “嗤嗤……”枪尖在与两柄刀相交的前一刹那,竟发出一种水滴滴入大大被气化的那种声音。 那两个刀子只觉得手心一热,一股热流自刀身传入手掌,再送入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和痛苦,可是他们无法摆规,使他们心中充满惊骇。 元费,竟将体内的三昧其火逗入枪身,去攻击两位刀子,这绝对是一种拼命的做法,一般纳入,绝对不会如此做,因为没有人可以以三昧其火持久地运行下去,只要对方能够坚持到一刻钟,剩下的便只有任人屠宰的份了,但这种打法却是最可怕的打法,一个人若已经决定拼命的话,他便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全的人,因为任何一个人完整的人,都会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生命的存在,而元费却没有感受到。 他已经不在意考虑一切,包括生命的存在,他的心目之中,唯有枪,唯有敌人,唯有恨意,无我,忘我,正是一种难以解说的境界。 “嗯!”两声闷哼,两名刀手不由自主地滑退半步,但元费的身子并没有停,他的身子和枪一起从两柄刀面上滑了过去,枪尖竟直刺赶上来的另两位蒙面人。 在元费觉得很熟悉的那两道眼神之中,他找到了惊异和不解,但元费心中更只有冷笑。 元费的打法的确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包括那被斩去一只手臂的人,也禁不住痛苦地呼了声“小心”。 元费的确是要小心了,照他那种冲势,只要对那两柄被逼开的刀勉力回切,绝对可以对元费造成不可挽救的损伤。 元费并没有改变那动作,而那两位刀手,却勉力回刀了,虽然这两刀太牵强,又没有什么力道,更没有精确的角度,可是以元费的速度和冲势,只要那两人拿稳了刀便已足够了。 ------------ 第三章 元府风云 蔡风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忙将刀插在背后,随着木柜的上升,手轻轻地扶在剑柄之上,同时迅速运转体内的劲气,使刚才那损耗的功力尽快恢复过来。 蔡风的心绷得很紧,心中暗暗祈祷,等着他的千万别是元费和那些高手,否则他可能就会玩完了,不过他知道急也没用,只能做好一切必须的准备。 “喳——”一声轻响,木柜停了下来,蔡风再不犹豫,运足功力,一掌向木柜之门按去。 “轰——”整个木柜的门和立在小木柜之外的大木柜也全都爆裂成无数块木片,像是流星雨一般带着锐啸向房间的四面八方飞涌。 “呀……”几声惨叫和一阵惊呼之下,蔡风便若一只从地狱中蹿出来的魔豹,带着一团凌厉无匹的杀机在所有的人仍未曾有反应约情况下,便已掠过守在大柜旁的两人。 蔡风的目光电闪,他并不想有任何人做出反应和辨别出他的身份,因此,他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迅速离开这一块是非之地。 “呀!”一声暴吼之中,蔡风只感到一道凌厉的动气从侧面斜筐而来,那割体的劲气只让他心底升出一丝寒意。 蔡风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看对方是谁,也没有机会,这绝对是一柄刀,只有刀才会有如此浓重的杀气和霸气,而且这握刀之人更是功力高绝之人,否则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中作出如此快捷的反应。 “当”蔡风的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鞘中标射而出,更以准确得让人骇异的角度,反迎上那柄刀,一股浑厚而沉重的动道从刀上涌入蔡风的手上,再由手上流入体内,蔡风只觉得有说不出的难受。 那人似乎也惊了一下,蔡风更估不到会遇上如此的高手,不过却已经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身子借劲一扭,刀立刻由背上标射而出,竟以左手挥刀,那种无与伦比的气势立刻牵动了屋内所有的空气和木屑,刀锋竟似在刹那之间凝成了一块无与伦比的磁石,将那些散乱无规律的物体全部牵引成一条疯狂无比的狂龙,在虚空之中扭曲成一道恐怖的暗影。 左手刀,蔡风的左手刀竟是以剑法击出,所造成的气势之庞大,只叫那暗中攻到的高手心里直发毛。 蔡风在一双眼睛之中找到了那一丝惊骇。 那双眼睛在黑暗之中亮得像野兽的眸子,泛看一种幽幽的光芒,更多的则是无比的狂热和凶狠。 “呀!”那人一声低吼,身形仰翻而出,同时狠厉无比地踢出一脚,拖起一道狂热的劲气向那刀锋迎去。 “轰——”蔡风身子一震,整个人倒射而出,手中的长剑在房外那微弱的灯光辉映下,闪出一道暗淡的幻影,迎向那横截而来的两名高手。 那人与蔡风交换了一招之后,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腿上流出几缕淡淡的血迹,蔡风那一刀硬生生地将他腿上的短刀全部震碎,并使短刃的碎片激射而回,刺入他自己的腿中,而此时蔡风双手同时使用兵刃,那种灵活的程度的确让他骇了一跳,更可怕的是这神秘蒙面人的左手似乎比右手更可怕,本来他觉得蔡风右手的功力并不比他高,而此刻使用左手,便是厉害也不会到哪儿去,可是他失算了。 “呀!”蔡风一声怒吼,在剑便要到达两位迎来的蒙面人攻击范围之时,蔡风的刀突然也在此时划破虚空,拖起一路的狂野插入两人的攻势之中。 “轰——,当当……”一声暴响之中夹杂着无数次“嗯——呜——”两声闷哼,蔡风的身子便若一只夜鹰一般冲天而起。 “滋!”一声尖细的破空之声响起。 蔡风心中一寒,忙又重新坠身而下,大为恼怒,手中的刀化成一道长虹向那放暗器的蒙面人甩去,气势之凌厉,破空之声像裂帛一般难听。 蔡风再不回头,伸手从背上的壶中抽出两支箭,信手又甩了出去,身子却若一团肉球一般翻滚到窗边,一挫身,轰然破窗而出。 “呼呼!”挂在屋桅下的风灯霎时一灭。 元费根本就未曾注意周围所发生的事。他的剑依然毫不留情地刺7过去。 “啊!”一声惊呼,那人由于剑被元极的手挡了一下,虽然立刻被切断了手,可是仍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一丝影响,哪怕只是缓上一线,也绝对是导致惨败的命还。 “叮!”元费的剑身一震,却并没有改变推进的局势,而且很平滑地刺入那人的肋T。 ------------ 第四章 诛剑破刀 元叶媚脸色微变,虽然对蔡风的语气有些气恼,却不由得不相信蔡风的话,因为长孙敬武在元府之中的身份绝对不会不以大局着想,就算她可以不相信蔡风,却不能不相信长孙敬武,不由得转头怀疑地向叔孙长虹望了一眼。 叔孙长虹脸色变得极为难堪,怒吼道:“你说谎,我叔孙长虹绝不是一个好骗的人,别以为你蔡风是驯狗师,我便不敢杀你,我告诉你,我杀你便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我也告诉你。你叔孙长虹在别人眼里是什么狗屁世子,在我蔡风的眼中,只不过是一摊狗屎,放在哪里哪里臭,我蔡风从来都没怕过任何人,谁想对付我,他必须付出更惨重的代价。”蔡风冷冷地打断了叔孙长虹的话,一脸傲然不屑的神色,但整个身体却像一团燃烧的魔焰,散发出凌厉无匹的气势,虚空中似乎在刹那之间压力变得让人有些缓不过气来的意味。 此话一出,连长孙敬武都被蔡风的狂傲给惊住了,脸色微变。 “好胆,竟敢对世子如此无礼……”叔孙长虹身后的四名家将一声怒吼,疯狂地向蔡风扑到,四柄大刀拖出四道凌厉的气流向蔡风冲撞而至,无论是从角度、声势速度还是配合方面来讲,这四刀绝对不是好惹的,也绝对是要命的四刀。 元叶媚和长孙敬武不禁同时惊呼:“小心!”但他们却帮不上忙,因为这四柄刀似乎已经织起一道气墙,使得外面的人有一种无从插手的感觉。 叔孙长虹的眼角露出一丝狠辣无比的笑意,像是一个最喜欢观看人临死之前那种惨状的变态狂。 叔孙长虹的确有得意的权利,不过却不是这一刻,因为他的家将遇上的是蔡风,这个世上能够叫蔡风害怕的东西不会很少,但绝对不会是这四柄刀,虽然这四柄刀是那股凶险和狂野。 蔡风能够动的只有一柄剑,以快得肉眼准以辨识的速度拔出了剑,是左手。 打一开始,蔡风便是用左手剑对敌,打一开始,也让所有的人吃了一惊,便是因为蔡风那无可比拟的左手剑,叔孙长虹敢保证,他绝对未见过剑法有如此之快的人,包括长孙敬武和元叶媚在内,因此元叶媚那握剑的俏手都紧张得快冒出汗来,便只是因为蔡风那离鞘的一剑。 蔡风整个人似乎在这出剑的一刹那间也便成了一柄无坚不摧的剑,随着他剑上的那无孔不入的气势深深地刺入四名刀手的灵魂。 蔡风所使的几乎不只是剑而己,还有一种无形的气势,比剑刺入身体更可怕的揪心气势,使整个夜空都弥漫了无穷无尽的杀意。 那四名刀手,脸色微变,若说他们未曾受蔡风攻势的影响,那只是骗鬼,若说不为蔡风的剑术所震骇,那也只是在骗人,但他们毕竟是高手,绝对不是不堪一击的高手,蔡风也绝不敢小看他们,这一点,他很清楚地知道。 四柄刀在虚空中突然全部都改变了弧度,看似有些凌乱散漫,但在蔡风的眼中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这种改变已是对蔡风的剑法所做出的最大约让步,因为他们不想在砍死蔡风的同时,让自己身上多一个通风窟窿。 元叶媚禁不住退了两步,她受不住那种惨烈气势的逼迫和挤压,只得以退两步来缓解这种可怕得让人以为是梦魇的压力。 长孙敬武没有动,叔孙长虹也没有动,虽然他们很清楚地感受到那疯狂的压力,但这一切对他们还不能构成太大的压力。 “呀——”蔡风一声低啸,手中的剑荡起一团漩涡状的暗云,以无比的高速向四面八方流涌,而蔡风的自身则是波涡中心,那本来毫无规则但充斥了整个天地之间的空气,在这一刻,也都有了一个定向,那便是随着流转飞旋的剑云流转,那飞旋的剑气只在刹那之间便制造出了无与伦比的风暴,绝对狂野恐怖的风暴,似欲吞噬一切活着的生命。 所有的人都骇然变色,包括叔孙长虹和长孙敬武,这是什么剑法?这是什么功夫?在他们的心中形成了一个深沉的问号,元叶媚更是花容失色,但眼中却射出两缕复杂难名的神色,连她自己也弄不懂自己的心情,因为她根本无法看透蔡风这个人。 在她的心底有一种黯然失落的感觉,她知道自己似乎做错了一件事,或是她将错过一件非常美好事物的那种帐然失落之感,缘由便是她根本就无法猜透蔡风这个蔡风在她的眼中,像是潭深得没底的水,无论从哪点来说,他都似乎是那般优秀也似乎是极为放任,正因为如此,才会没有人真正地了解蔡风,或许只有蔡伤和黄海才真正的了解他,不过,那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因为那样也绝对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种超出这个年龄的深邃,因为蔡风是一个优秀的猎人,他更懂得活在人世之中,便像是在森林之中狩猎一般,当然,他的处世之道更多的则是受到蔡伤和黄海的影响,“潜隐”绝对不让任何人对自己真正实力有所了解,这正是蔡风的可怕之处,而又在随时随地都不经意地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使得人们心中对他的定位似乎是一个全能之人一般,便是这样,就可以在并未与敌人交手之前,已经给了对方一个无形的心理压力,让对方觉得你有一个不可战胜的优势。 ------------ 第五章 鸡心血玉 蔡风默然无语,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什么话都显得很多余。 “蔡风为何不说话?”元叶媚有些伤感地问道。 蔡风吸了口气,有些谈然地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何说起。” “蔡风从来都不会如此的,至少在我的印象之中,而今天却又是为了什么呢?”元叶媚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不由得疑问道。 “世事难料,福祸无常,蔡风毕竟是人,或许是以前的我太过天真,近日来有所思,才会是这样,不过蔡风心中同样痛苦,这也绝对不是假的,当我想到我喜欢的女人与我无缘的时候,心中感觉叶媚可能不能够体味到,因为你还有东西更比这感情更重要,当然,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这个世界的错,谁叫我们所生的环境不同,我没有什么恨意,但却不想一直承受着这种酸涩,因此,我必须离开邯郸。”蔡风漫不经心地道。 元叶媚也不由得默然,可是不仅又问道:“可是我爹需要你去为他找到狗王,这岂不会让他落空的?” 蔡风毫不在意地道:“这些东西部很好说,只要我再留下一些话和诀窍,相信你爹同样也可以培养出狗王的材料,至于驯狗的方法相信他不会不精,虽然不能驯出狗王,但第一流的战狗应该是可以驯出来的。” “蔡风真的去意已决?”元叶媚突然转过身来,有些失望地看着蔡风黯然道。 蔡风避开元叶媚的目光,坚决地道:“叶媚对我多一份温情,我便会多一份痛苦,我必须要离开邯郸,不过我会永远记得你这个朋友,无论将来怎样,只要我蔡风一天不死,便不会不记得你,我不希望听到叶媚太多挽留的话语,叶媚若不当我是朋友的话,便应该理解我,支持我,我会偷偷的走,我不想你爹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驯练狗王的机会,那样只会闹得更僵,叶媚应该知道我是说到做到的人,没有谁可以改变我的主意,也没有谁可以阻止我,除非我死了,明日叶媚派人去我房间里找我留下来的信,那上面会记下配种之法。”说完深深地吁了一口气,似乎完成了一桩心愿似的。 元叶媚黯然地叹了口气,苦涩地笑了笑,有说不出的凄美和动人,蔡风的心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如果有来生,叶媚真的想去体味一下蔡风的心境,如果有来生,叶媚更愿意去做一个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的浪子……” 蔡风苦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很感谢叶媚对我的支持,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依然愿意有叶媚这个朋友,无论是怎么样!”说着耸耸肩,伸出洁白而修长的手,以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笑容淡淡地道:“叶媚不祝福一下和祈祷一下我们来生定可以如今世之愿吗?” 元叶媚俏目之中闪过一丝奇光,有些激动地道:“对,我们是应该祈祷来生能如今世之愿。”说完伸出温润的玉手搭在蔡风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掌之中,露出一丝温柔而有些苦涩的笑容。 蔡风的心情很平静,在这一刻他似乎很成功地从男女感情之中解脱出来,并没有因为元叶媚的手而有任何波动,只是沉稳而真诚地握着元叶媚的手,恬静而温柔地望着元叶媚的眼睛。 元叶媚禁不住俏脸微微一红,蔡风手心似有一股奔涌的热力使她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那是一种很曼妙的感受。 “叶媚今后多保重!”蔡风诚恳地道。 “你也一样!”元叶媚低低地道,轻轻地从蔡风的手中抽回玉手,再从脖子上解下一块鸡心玉佩,轻柔地放在蔡风的手中,再将蔡风的五指捏拢,温柔地道:“这块鸡心血玉是我从小佩戴大的。今天,我将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够好好地保存它,看到它就当想起了我,好吗?” 蔡风心头一阵感动,感受着手中那仍带体温的玉石,禁不住有些激动地道:“谢谢,我会好好地保存的,只是当我看到它或许就会有些心伤。” 元叶媚淡淡地一笑,道:“那不能全怪我。” 蔡风也不由得哑然失笑道:“我当然有责任。” 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但却免不了有些许伤感的情绪夹杂在里面。·元府外灯火通明,几乎已调集了半个城的官兵,穆立武正忙得焦头烂额,这些官兵封锁了元府的每一条出入地道口,任何人都全在扣留范围之内,由大名府和邺城请来的高手,有一半已各回其处,但仍有一半夹在官兵的行列之中,当然元府内也有一些各府的高手。 ------------ 第六章 狩猎江湖 所有的人不由得都有些呆楞楞的,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元浩吸了一口气,这才留意到手中厚厚的一叠纸和那苍雄而浑重而又若龙飞风舞般的字体,一本薄册子上写着“狗王配种驯练法门”,而最后一小本却是写着“蔡风留言”。 “写些什么呢?”元费不由得问道。 元浩忙打开蔡风的留言,只见上面却是仿仲繇的《宣示帖》字体所写的:大人初展此信。蔡风当已离府,望大人勿追勿留,蔡风意已早决,今日来明日当去,留也无益,不若好聚好散,此刻我谨向大人、管家、教头致歉。蔡风初入元府,实因慕小姐叶媚之绝美,而今知道绝无结果,留下唯使伤感更增,才择今日别过,而叶媚当蔡风是朋友,元府上下待蔡风礼敬有加,特留驯狗之技以示,望大人勿怪。 蔡风字元浩不由得愕然,抬头望了望元叶媚,冷冷地道:“你和蔡风早就认识?” 元叶媚不明所以,不过猜到定是信中说了些什么,不由得微微点头道:“女儿的确是和蔡风早就认识,那是在武安姨妈家,他是两位表哥的好朋友,初次他为表哥的狗儿治伤,便这样认识了他,姨妈当时也在场。” 听到这些元浩脸色稍缓,口气也温和了少许道:“你怎会知道他和你表哥是好朋友?” “是表哥告诉姨妈的,当时蔡风的狗儿还把姨妈家看门的屁股咬了。”元叶媚认真地道,神色间却多了几缕向往之色。 元费和元浩呀得不由得大感好笑,心中暗骂蔡风胆大妄为,而长孙敬武却禁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可知道蔡风家里有什么入?”元费想了想问道。 “我不知道,表哥说蔡风从小便是在阳邑一个猎户家里,还说他师父是个很凶的人,他爹爹最喜欢喝酒,他们只告诉我蔡风不仅很会驯狗,而且武功很好,是最出色的猎人。”元叶媚想了想道。 元费不由得向元浩望了一眼,见他也只是一脸茫然之色,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如此人才,却让他白白地走了,真是太可惜了。” 元浩苦笑道:“只怕是天意如此。” 蔡风只觉得心头无比轻松,虽然心底的那帐然若失的感觉并没尽去,但他此时又恢复了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的确感到极为枢意。 阳光似乎异常温和,今天的天气似乎还真的不赖,也的确不赖,至少蔡风刚一醒来便可以见到如此温和的太阳便应该算是很不错了。 他很少有昨夜那种疲惫的感觉,的确很累,杀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好,至少蔡风并没有感觉到快乐,那和杀死一只野兽的感觉绝对不一样,因此蔡风并没有在邯郸城中呆很久,晚上他便自行离城而去,他有穆立武给他的通行令,并没有谁敢阻止他,也没有人愿意阻止他,守城的士兵们对蔡风本就极为熟悉,因此他很顺利地便出了城,他是一个绝不怕住野外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比人更可怕的野兽,绝对没有。 山野之中,更多了一份城中怎么也找不到的宁静和安详,没有任何压抑的感觉。 陪伴蔡风的,唯有马儿和背上的行囊及弓箭与剑,几件比较好的衣衫与一袋干粮而已,这一切,对于蔡风来说已经够了。 休息了一晚之后,蔡风只感到体力恢复了不少,便策马向武安赶去,离家十几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收获可能只有那什么劳什子“圣合利”和稀奇古怪的蛇喉功。 邯郸是通入太行八大要道之一,除水道比较畅通之外,要到武安却只有一个隘口。 行至下午,蔡风终于赶到隘口之旁的一个小庙。记得入邯郸之时,他也在这里盘桓过一晚,因此,和这里的老板多少有一点点交情。 今日的生意似乎并不怎么好,门前的几张桌子只坐了一个客人而已。 天气热得有些不太近人情,早晨的太阳还是那般温和,可是中午一到,让人有些怀疑今日太阳是不是发了什么疯,太阳的光芒便像是烈火一般烧烤着大地,蔡风头上戴着自己用嫩树枝编织而成的怪异帽子,勉强挡一下这可怕的太阳,几个时辰行下来,叶子都烤得软搭在细枝上,马儿更跑不快,跑快了便直冒汗,喘息不停。 那无精打采的店小二老远便见到策马而来的蔡风才漫不经心地从凳子上爬起来,有气无力地打个招呼道:“客官要不要下来喝口凉茶解解渴?” ------------ 第七章 虚空箭影 蔡风是聪明人,所以他不会做这种蠢得只有白痴才干的事,他的剑是快了一步,但这一步只是用来斩击对方的刀。 那杀手的可怕之处让蔡风大出意料。 蔡风竟发现对方用身子来撞他的剑锋,而刀并不是挡蔡风的剑,而是让蔡风的剑从这柄刀下滑过刺他的胸膛。 这个杀手竟是不怕死的,甚至是想找死的。 若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这个杀手是死定了,绝对是死定了,可是蔡风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那是一种被对方一眼将自己看到底的那种感觉,赤裸探的感觉绝对不会好受。 蔡风毕竟是蔡风,蔡风所做的事便像蔡风的人一般,叫人无法测度。 蔡风的左手突然腾了出来,那本来是提着小包的手,可是此刻却突然空了。 那小包呢? 在蔡风的嘴上叼着,能够用上的部分为什么不用上,蔡风是一个很懂审时度势的人,只在一刹那间,他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小包叼在嘴巴之上,然后再探出两指。 左手上的两指,像是在缓和的流水之中拈起一朵凋零的小花一般温柔,可是就这样温柔的两根指头,却做了一件绝不温柔的事,起到了绝对不温柔却十分有效的作用。 那杀手以命换命的一刀竟被这温柔得若拈花的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本是极为狂野的一刀,也是十分要命的一刀,以命换命的打法,一般都是极为要命的,可是这一次没有要蔡风的命,没有,因为蔡风毕竟是蔡风。 那杀手的瞳孔都缩成针眼一般大了,他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感觉到了死亡,在他想同归于尽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死,因为他打定蔡风绝对不会做这种同归于尽的傻事,他只是要逼得蔡风停顿片刻而已,可是他看错了蔡风,副、看了蔡风的能耐,猎人与杀手始终有个差别。 猎人不仅是要杀死猎物,捕获猎物,同时还有保证自己绝对的安全,自己的安全始终是第一,因此猎人不仅仅只是会攻击,他还更会防守,但杀手却不同,绝对不同,杀手的目的只是杀人,不择手段地杀人,却从来不喜欢考虑自已是否会被别人杀,他们的原则便是杀不了别人,别人就要杀死自己。 每个人在感到死亡逼近的时候都不会好受,杀手也一样,他们杀人的时候只是一件工具,可是在披杀的时候,他仍然是一个人,不折不扣的入,所以这名杀手的脸色变了。 杀死他的并不是蔡风的剑,蔡风的剑似是并不想沾上这种人的血,在将要刺入对方胸膛的时候却从对方的肩头穿了过去,但这名杀手依然死了。 死在蔡风的膝盖之下,他的刀在蔡风的两根指头之间便像一个嵌在大山中间的铁片,绝对无法移动分毫,而蔡风的膝盖却在他伸出两个指头之时顶出去的,而且力道大得可怕,那种摧毁性的力量完完全全地注入这名杀手的小腹之中,再加上对方自己的冲力,蔡风加在那柄刀上的冲力,这个人的命运只会有一个,那便是死亡,绝对只有一条路。 “哇——”一蓬像箭雨一般的鲜血喷了出去,而蔡风的身体也正在这个时候贴紧了这名杀手的身体,箭雨一般的血从蔡风的肩头喷过去,只是对着蔡风身后迫来的九名杀手。 蔡风一声冷哼,身体打了个旋,那喷血的尸体便飞了出去,像是一块巨大的肉弹,呼啸着,带着可怕而惨厉的杀气和鲜血,向那九名杀手撞了过去。 刀仍在蔡风的两指之间,剑却早已斩断了拴在木柱上的马经,而蔡风的身子也若一片暗云掠上了马背。 这个变化谁也没有预料到,也没有人会估到蔡风如此可怕,毕竟这些人并没有在邯郸城中见过蔡风出手。 那马本因刚才那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受惊,此刻蔡风再断其缰、上其背,自然便撒腿疾奔。 这一切早在蔡风的计算之中,就像是计算陷阱尺寸一样清楚。 蔡风听到一阵暴吼,都让他的耳鼓后得有些麻木,那是那九名一模一样打扮的杀手同时出声的,似乎是极为愤怒。 有些像,但杀手不应该是如此愤怒的,因为杀手无情,他们不该愤纸但他们的的确确像是很愤怒,所以他们的的确确是有鬼,蔡风很清楚。 清楚的是蔡风的耳朵,再由耳朵告诉他的心,所以蔡风知道,这一起进出似愤怒的吼声只是假相,迷惑蔡风耳朵的假相。 ------------ 第八章 太行七虎 蔡风的剑突然不见了,就像是变戏法一般不见了,然后他的身体才像是一只穿波的乳燕,掠上高欢的马背,而在此时,那六名杀手的躯体才砰然倒下,每个人的眉心和鼻梁都留下了一串细密的血珠。 “回去告诉叔孙长虹,有一天老子定要捏爆他的卵子,奶奶个儿子,居然和老子这般过不去。”蔡风回头向冉长江高呼道,声音之中难免有一丝得意之情。 “追!”一声怒吼,蔡风正准备扭回的眼睛却发现了从山后口涌出的真正高手,那才是叔孙长虹的亲卫高手,每一个人都似乎和蔡风曾经照过面,这时才发现,高欢和尉景两人的马匹是向回路冲,而不是向武安方向,这样会让叔孙长虹的人马完全失去作用,这才显身来追击。 蔡风不禁暗自庆幸,同时也奇怪高欢怎会来得如此巧,不由得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里伏击我?” “因为昨夜我们二人正好听到他们的密谈,所以才会知道他们是设陷阱来害你,不过这似乎并不是叔孙长奴为主谋,而是那冉长江。”高欢道。 “冉长江?我与他并没有什么仇恨,若说是叔孙长虹派他们来的还有可能,怎会是他为主谋呢?‘’蔡风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我却知道。那个路店之中没有一个是庸手,而且是一个杀手组织的窝巢,所以我们就赶了来,幸亏还不晚。”尉景有些欢喜道。 “你们两人独自行动?”蔡风惊疑地问道。 “不错,我们顺着你的意思,迅速离开了元府之后,刚好官兵们赶来,而后与其他人走失了,虽然知道联络暗号,却刚好听到冉长江怎样布局杀你,我们便迅速想办法出了城,虽然比你慢上一拍,却仍不算迟。” 尉景很欢快地道。 蔡风心中一阵感激,暗付: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不过对冉长江的狙杀却有些不解,隐隐觉得是与圣舍利有关,可是昨夜他蒙着面,又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让对方明晰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为了圣舍利的话又怎会下毒要让他死去呢?难道不怕自己身上没有圣舍利而只知道藏宝地址吗?让蔡风有些不得其解,惟一的解释便是叔孙长虹,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圣舍利,下毒是由他指使,而冉长江却是想抓活的,否则怎会一直都未曾出手,若是冉长江抢先出手的话,他今日就算有高欢、尉景相助,只怕也只会是死路一条,不由得暗自庆幸。 “那我们现在到哪里去?”蔡风禁不住问道。 “我们自然不能回邯郸城,而蔡公子对我们多次相救之恩,我们愿意随蔡公子去闯一番事业,生在乱世,不成仁便成鬼,平凡一生不若痛快一刻,我们愿意听蔡公子的吩咐。”高欢郑重而激昂地道。 蔡风不由得一悍,骇然道:“这……这怎么成?我这人喜欢自由自在的,对功名却是从不放在心上,若是两位大哥这样说,可真是找错了人。” “蔡公子如此武功,如此胸怀,难道你便未曾想到成就一番事业吗?只要蔡兄弟愿意,相信将来绝对可以成就一代霸业。”尉景目光中露出无限憧憬地道。 蔡风不由得一阵苦笑道:“可惜兄弟我真的要让二位失望了,我只想轻轻松松地过一辈子,当官有什么好?做皇帝又有什么好?每天都要将自己定格于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甚至连最起码的自由都失去了,便是金科玉律也只是一片虚枉的东西,我不想误了二位兄台的前程。” “我们找个地方说,先把这帮贼子甩掉再说。”尉景狠声道。 “让他们也来尝尝本人的箭,奶奶个儿子,上次居然放暗箭,害得老子痛了好几天。” 蔡风气恼地道,同时身子像是变戏法一般在马背上灵巧无比地换了个方向,以背靠高欢的背。 “嗖、嗖……”四声弦响,高欢只觉得蔡风背上的肌肉一阵绷动,便听得四声马儿的惨嘶和几声惨呼。 “好箭法,这一手连殊箭法想来当世没有几人能够达到如此出神入化之境。’尉景禁不住赞道。 “因为我是猎人。猎人只靠这些东西吃饭的,自然不能落在别人的后面。”说着右手又夹上四支箭,向追上来的人高喊道:“若你们还想吃本公子几支箭的话,不妨追来。” “嗖”一根箭落在弦上,像一道幻影一般射了出去,而第二声弦响也在同时发生,第二支箭便若流星赶月一般激射而出,然后第三支、第四支相续落到弦上。 ------------ 第九章 威扬军营 “来,我为大家介绍我的两位朋友。”蔡风很洒脱地向高欢一指道∶“这位是来自怀朔的朋友高欢。” “高欢敬各位好汉一碗,便为我们同为江湖儿女干一杯。”高欢很大方地双手端起碗道。 那几人眼睛一亮,显然为高欢不同寻常的体格和气势所动,虽然高欢不若蔡风那般丰神俊秀,但一种自然恬静清新而又略带野性的气质,却自有一种让人心折的豪迈和威武的豪情。 “好汉子!”彭乐禁不住道,同时一口饮尽碗中的酒。 “这位是来自怀朔的兄弟尉景。”蔡风转身拍拍尉景的肩膀笑道。 尉景也笑着立身而起,双手端酒道:“今日能与几位好汉相识,的确是三生有幸,这一碗自然也不能不敬,便为我们千里相聚这一线之缘吧。” “蔡公子正是这一线缘的制造者,这一碗自然蔡公子不能少喽。”达奚武为几人倒满酒插口道。 蔡风不由得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说,我也不客气了。”说看端起碗酒,一口闷了下去。 “爽快,够气魄!”几人同时赞道,也毫不落后地干了下去。 “不如大家一起吃吧,重新再点菜。”彭乐道,说着就向小二喝道∶“再给我上十个最好的菜,二十斤好酒。” 蔡风一拍高欢的肩头,大方地行至六人的桌上笑道:“那我便不再客气喽。” “这才叫够爽快吗,咱们之间是不必讲什么客套话。”彭乐欢快地道。 “彭兄,你是否准备投军呢?”高欢大感兴趣地2E。 “不错,的确是有这个打算,这个世上若不能成就一番功业的确是对不住自己。”彭乐自信地道。 “对,我们为什么要平凡地活一辈子,别人能封王封侯,我们同样也可以,我高欢也算一份。”高欢大感志同道合地道。 “还有我尉景,咱们一起去投军。”尉景也兴奋地道。 蔡风不由得问道:“是哪里征兵呢?” “崔逞(不认识就用这个字代替了)在南和募兵,一路北行,也一路募兵。”达吴武应道。 “崔逞?”蔡风疑问道。 “不错,正是崔逞!”张亮肯定地道。 “怎会是崔逞呢?那临淮王不是从山西进军吗?” 蔡风奇问道。 “临淮王元或在五原战败,破六韩拔陵声威大震,朝中已改派李尚书令率兵前往对伐,而崔逼将军走河北,一路募兵北行,我们才会赶到永年,我们三弟早已入军。”达莫式解释道。 “临淮王败了?”蔡风和高欢不由得相视望了一眼,惊问道。 “不错,这还是十天前的事,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张亮应道。 “我们那时在邯郸,也没有闲情去打听这些事,不过临淮王战败早就预料到,只没想到这么快而已。”蔡风解释道。 “蔡兄弟,去不去入军呢?以你的才智和武功,将来定是前途无限。”高欢问道。 蔡风淡然一笑道:“我倒没这个兴趣,什么前途无限,我都不在意,我过我的自由生活算了。” “若蔡公子不入军的话,那的确有些可惜。”张亮似乎有些婉惜地道。 “七弟知道什么,蔡公子岂是好名利之人,以蔡先生的武功和才智天下有几人能比,但却隐迹山林,这是何等情操,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蔡公子正像蔡先生一般淡薄名利,自然不屑狗屁前往。”彭乐叱道。 “大哥说得是,蔡先生是我们兄弟最尊敬的人,先生那淡薄名利之风的确是无人可比!”张亮诚恳地道。 蔡风也不客气,只是淡淡一笑道∶“多谢几位大哥对我爹的赞许,我是我,我爹是我爹。若老是让我爹来护着我,那这人生也的确没啥意思了。不过我这人性喜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才算逍遥,若可能我也不妨去投军试试,看看军中生活是不是很得意。” “那太好了,我们九人一阵,保证把崔逞吓一大跳,说不定可成李大尚书令的亲卫呢!”张亮欢快地道。 “我倒不想太张扬,做一个很不出名的小兵,若是一个不小心开了小差,别人不会太在意,但若是做了李崇的亲卫,可就想脱身都难喽,因为我也许会中途溜走也说不准。”蔡风煞有其事地道。几个人不由得大楞,片刻,才不由得大声笑起来。 “蔡公子真是有趣,若是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以为他是个懦夫,只能做逃兵,不过我却匆道蔡公子绝对不是。”达吴武拈拍蔡风的肩头,大笑道。 ------------ 第十章 为国平寇 “弟兄们,快起来快起来。”解律全的叫嚷把正在午休的蔡风惊醒过来,条件反射地纵身跃起,问道:“什么事?” “将军要训话,各位兄弟迅速集合,跟我来。”解律全话刚说完,帐外便传来一阵号角的“呜呜”声。 解律全顺手抓起佩刀,众人也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操起兵刃,追在解律全的身后冲出营帐,很自然地便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集合之地是营地之间的一块平地,四周的营帐将中间的一片空地紧紧地包围,给人一种沉闷的压抑之感。 速攻营的人不是很多,不过也有七百多人,每队二十人,无一不是军中或民间选拔出来的强手,行动之迅速之利落,给人的感觉便像是下了一场暴风骤雨。 最先到位的是蔡风所在的一队,无论是奔行的速度,还是着衣的速度都一样,唯有几人的速度难以跟上,解律全本身便是一个高手。 蔡风的目光却为一个中年汉子所吸引,那洁白的软甲披在身上,挂着一杆斩马长刀,并无头盔,乌黑的头发结成一个隆起的髻,却又一部部散披在肩头,双目之中顾盼生威,似一尊雕像一般立成一道风景。 解律全垂手而立,目光垂视,却不敢逼视那中年汉子的目光,中年汉子身后立着四名硕壮的汉子,手轻轻地搭在腰间的剑柄之上,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做出最凌厉、最狠辣、最要命的攻击一般。而中年汉子的身前却是两名手持金盾、披重甲、持长矛的武士,那种组合,无形之中便给人制造出一种压迫感很重的气势。 蔡风知道那中年人定是崔逞,也只有崔逞才会有这样的架式。 崔逞似乎对解律全很满意,那是因为解律全到得最早,每一个人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镇定如恒的气势,没有丝毫混乱,这种排列,解律全早在吃完饭后便拉着他们演试了几遍,所以蔡风诸人所表现出来的绝对没有丝毫忙乱情绪。 号角声停止之后,各路人早已汇齐,每队成两竖排而站,三十五队,便成七十排环绕着中年人成一个很自然的圆。 蔡风暗自骇然,这七百人的队伍的确是精英组合,无论是速度还是气势都有着不同凡响的凌厉。 广场上很静,静得连风拂动头发的声音都可以捕捉到,而每个人额头上的油光辉耀成一种别开生面的气氛。 “很好!”崔逞第一句话终于出口了,但广场之中除了这两个字在回荡之外,仍没有半点响动,但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是我国兵士之中最优秀的,所以我们才会将大家组合成一支无可匹敌的战斗力,无论将来怎样,你们的前途都是无可限量的,只要你们好好干。”顿了一顿又道:“刚才我看到各小队的集合速度,看到我们这支队伍中潜在的许多人才,只要在这次平贼之中能够发挥出你们最好的水平,相信便算破六韩拔陵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不知道大家可有信心平冠为国?” “有——有——……”广场上欢呼一片,真是声震四野,有若雷怒中天。 崔逞的面上显出淡淡的微笑,双手在空中虚按了几下,广场上的声音逐渐静了下来,但这时众人早已热血沸腾,但有人脸色却变了,变得有些难看,崔逞的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些冷厉,有人在惊呼。 那是因为一排劲箭,抱着奔雷一般的锐啸,划破虚空,向崔逞射到。 那手持金盾的两位武士反应不谓不快,便在那一排怒箭快要抵达崔逞之时,他们的盾已经护住了崔逞的两例,更有人从人群中腾空而起,向那横空而过的动箭截箭是从四个方向来的,那种射箭的手法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一排六支劲箭几乎没有先后之别,便已到达崔逞的身边。 “抓刺客!”立刻有人怒吼,这些新兵都没有多少人遇到这种场面,虽然叫他杀人,或许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可是遇到这种情况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毕竟他们之间缺少那种默契的配合,所以那声音一喊立刻酿成了一阵骚乱,但他们的身手却极为厉害,有些人不顾一切地便向那四面埋伏的刺客扑去。 有几人跃到空中却并没有截住那横穿的箭,而在这一刻,蔡风动了,他的身形快得像是一只穿破云雾的海益他的目标不是那横空而过的劲箭,而是那掠起抓箭的两人,包括高欢在内的人,都大吃一惊,对蔡风的动作不明所以。 ------------ 第一章 感悟天地 蔡风追随着崔暹一路北行,随同的是速攻营之中由崔暹亲自指挥的百名亲卫,无一不是硬手,一路上都乔装打扮,并不知会各府,反而多走山林、野郊,不过一路上皆有探子来报前线最新消息,但几乎全是不好的消息。 北部六镇全部沦陷,破六韩拔陵引兵南向,别帅卫可孤连陷乌拉特前旗,包头托克托,直接逼临京城,和林格尔,边关频频告总,而尚书令李崇仍在募兵,大兵前移极缓,因此才会让崔暹马不停蹄地北赶。 蔡风这一行人走石家庄由井径转入山西,破六韩拔陵分兵两路,卫可孤沿黄河南攻,而破六韩拔陵却由兴和攻万全。 当蔡风诸人赶至平城之时,万全已攻陷。 崔暹立刻领二万人马奔赴阳高及天镇和怀安城,而李崇出兵迎击卫可孤。 一路上百姓大量内流,战云密布于长城内外,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十室而空九,或百里内无人烟,景况之凄凉,实在叫人心酸,不过谁都知道这是无可摆脱的现实,或许只有高欢所说的换一明君,天下一统之日,那时百姓或可以安居乐业,但那却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 事实是非常残酷的。 破六韩拔陵已将怀安城围攻了三日,若非怀安守城闭城不战,恐怕结果会更加糟糕。 无镇驻军遣三千兵马去救,却被破六韩拔陵伏兵击得全军覆没,而涿鹿虽有数千人马,却根本不敢出兵相救,因为李崇都无力分身,破六韩拔陵的威势几乎无人可挡,早将众人杀得心胆俱寒。 北部六镇的兵士有长年与柔然、高车等异族的作战经验,无一不是骑射的高手,来去如风,以一敌百,且全是拼死之心,而又连战连胜,无论是士气还是气势方面绝对不是朝中援军所能比的,再加上起义军不断有人参加,其形势比朝中之人所想象的要可怕多了。’崔暹两万大军浩浩荡荡,早已惊动了各地军民,怀安城似回光反照似地破天荒开门迎击破六韩拔陵,却只得败亡结局,还险些被破六韩拔陵攻破城池。 崔暹在离怀安城三十里外的地上扎下营帐,探子四散而出,可是破六韩拔陵的军队像是不知道有两万大军赶来一般,依然团团地围着怀安城,城中的探子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突破封锁,使怀安城成了一座孤城,外面根本就无法得知城内的情况。 城内得知崔暹率大军来援还是破六韩拔陵故意让城内知道,以让城内之人士气稍振,忍不住出城相战。 崔暹大军由太原赶至,一路上不断地遇到偷袭和埋伏,损伤虽然不大,但却让人不得不提心吊胆。 据探子回报,破六韩拔陵义军在一万之上,具体数目根本无从查起,而一万这个数目也还只是初步估计而已,真实数目并无人知道。 蔡风曾听葛荣和蔡伤等人谈及这个破六韩拔陵,知道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而高欢对这个人的评价也极高,这战斗仍未打便已经看出了这个人是怎样的可怕7,只从他这种神出鬼没隐军藏军的手段便可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蔡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行军场面,虽然深深地感到个人的力量孤单,但也不禁热血为之沸腾,不过这几日休息得很少,每日都跟随着崔暹行走于各营之间,崔暹召开各别将的会议之时,蔡风还要静守在帐外,心里有些酸酸的,崔暹并不把他当亲信看,至少他并不能像那四名剑手一般护在崔暹的身边,同听军情,不过,这也不能怪崔暹,因为谁也不可能将一个寸功未立的人当作一个亲信。 夜很静,军营中篝火处处,倒像个死域,气氛安静得可怕,谁也不敢想象这是近两万军士的大营地。 这不知道是静还是闷,但却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很舒畅,特别是蔡风,他喜欢这野外的天空,喜欢那些眨着眼睛的星星,喜欢弯弯的月亮,不知不觉之中,这个月圆之日便是中秋了,近一个月不停奔走赶路,的确让人有些困乏。 夜空显得那般深广空明,辽阔而无边际,蔡风有些禁不住想到元叶媚所说的这天空之外又是什么呢?是呀,鸟儿怎么飞都无法飞越这无顶的天空,而无人知道天的尽头会是什么人呢?只不过是浮游在这个世间连鸟也不如的生命,至少鸟儿可以任意翱翔,人却处处受着这世俗礼节的束缚,处处束手束脚,这一切却不知道是谁的错。 蔡风静静地立着,定定地望着那深远无限的天空,思绪飞到很远很远,他也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哪三种人中的哪一种,抑或他根本就是三种人之外的人。 ------------ 第二章 神技虏敌 宇文泰和公孙福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蔡风一眼,但蔡风的表情却绝没有玩笑的意思。 “那好,便让我见识一下你有什么本领吧!”公孙福目光中射出狠厉而又狂热兴奋的光芒,因为他不相信这如此年轻的人会有什么本领。 “很好,我相信,但愿你守诚。”蔡风淡然一笑道,同时转过头对宇文泰缓和地笑道: “你可以在一旁看着我动手,待会儿也许对你战胜我有帮助也说不定呢。” 宇文泰一愕,不过他的确有些相信蔡风的承诺,只凭蔡风这种让人莫测高深的手段,就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怯,这样一个人绝对不会在军中地位低,他也真想看看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厉害。 “你准备好了吗?”蔡风漫不经心地向公孙福问道。 “呀!”公孙福一声暴吼,手中的刀像奔雷一般,由下划了上来,刀势之快,力道之沉稳,连蔡风都感到大出意外,有如此的功力的确已经超出了他的年龄。 公孙福眼角露出一抹凶狠无比的光芒。 蔡风淡淡地一笑,在刀气逼体的一刹那,身形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一般轻轻一扭,以毫厘之差避开公孙福的一刀,也便在这时,字文泰和公孙福只觉得眼角的光亮一暗。 蔡风的剑借身体一扭之力,像一抹残云一般滑了出来,剑刃振起千万层波浪横划过虚空,像是在梦幻中浮移。 “铮——”一声暴响。 蔡风以剑尖轻轻地拄地,意态悠闲之极,公孙福却暴退三大步,但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他并没有受伤,但却比受伤更让他惊骇,公孙福深深地吸了口气,狠狠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说过,你选择了生便只有生不如死的选择,所以我并不会让你痛快地死去,除非你再选择第一条路,更何况刚才我若是那样击败你,你肯定至死也不会甘心,不过,你的刀法却不狠,可以算得上是好手,只可惜霸道有余而回护不足,孤阳难长,孤阴难鸣,你仍不能算是个高手。”蔡风有些漠然地道。 一旁的宇文泰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他很仔细地观察蔡风的每一个动作,但是他却只能看到蔡风那动手时微微一晃的动作,之后的动作他根本就无法明晰,速度之快,只让他心中注满阴霾,连那一点点求胜的心也给破灭了,而从公孙福的话中,更知道蔡风刚才便有杀死他的机会,只是未曾下手而已。 很难想象,对于宇文泰来说,蔡风的年龄和剑法几乎是难以成比例的,的确是很难想象。 “你承认输了吗?”蔡风不紧不慢地道。 公孙福斜眼望了望宇文泰,却不能作声。 蔡风淡淡地一笑,吹了个口哨,从树林中立刻现出两条魁梧的身影。 蔡风在公孙福一呆的同时,身形若鬼魅一般趋近公孙福。 公孙福本能地出手相击,但他立刻发现,他的拳头只是在蔡风的右手掌中,便像是嵌入了石缝一般,在他手中的刀还来不及反应的同时,只觉得腰间一麻,全身的神经在这一刻全部麻木,手中的刀无力地坠了下去。 公孙福眼中尽是惊惧和骇异,是对蔡风那可怕速度的惊惧,也是对蔡风这种反应的惊惧。 “我不太喜欢犹豫不决的男人,更不喜欢说话不算的男人。”蔡风声音冷得可怕。 “我,我……”公孙福不禁又急又怒,却又不敢开口。 “带下去,让他好好享受一下。”蔡风冷漠地挥挥手道。 那两名大汉把公孙福两臂一夹,就要拖走,公孙福急忙道:“我愿意,我愿意答应第一条路,还求你不要杀我。” “哦,是吗?那很好,便把他送给将军。”蔡风语气改为缓和,却又不免有一丝得意之色。 “宇文兄弟怎么选择呢?”蔡风淡淡地问道。 宇文泰深深地望了蔡风一眼,吸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道:“我只能选择第一条生路了。” “好!干脆,我很欣赏你这种干脆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个朋友我交了。”蔡风似乎早在预料之中—般笑道。 夜似乎越变越热闹了,战马的嘶鸣,看来敌人似乎发起了全面的进攻,这却不知是好是坏,设置在营地周围的陷马坑、绊马索和暗桩,被破去了不少。 蔡风立于帐内,静静地立在崔暹的身边,宇文泰静静地立着。 ------------ 第三章 留恋生命 蔡风只觉得生命似乎要爆炸,难受得几乎要吐血的感觉,让他差点没哭出来。 破六韩拔陵不是在马腹之下,而是在马的另一侧,凭空斜长,像一条青虫斜斜地张于虚空,更可怕的却是他的手仍在拉开那要命的强弓,正因为他身子并不在马腹之下,所以他才有足够的空间拉开这张强弓,不过却因身子斜张,力道的限制,这张弓并没有完全被拉开。 蔡风已经无法可想,他根本来不及拔剑,只得用最后的本钱,手。 他用左手发疯了似地向那支正离弦的箭上抓去,明知道这个结局同样是惨,但他却不得不如此做,除非他想死,若是想死的话,自然是谁也无法救他,但他还不想死,因为他还年轻。 这危急之中的凭空一抓,竟奇迹般地抓住了箭身,或许是神灵的感召,也或许是人在危急关头发挥出体内的潜力,竟让他给抓住了箭杆,但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使他无法抓住箭身,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随着箭身的激进而弯曲起来。 “嘘——”蔡风不由自主地一声惨嘶,那支箭仍然插入了他的小腹之中,不过却没有要命,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蔡风真后悔不该打那匹战马的主意,若不是想夺马,连马也一起杀,那便不可能出现这种局面了,那至少不会一出手便中了破六韩拔陵布下的局子,而此刻他不得不佩服破六韩拔陵的厉害,单凭这一张没有人可以抗拒的弓就会让人心寒透顶。 蔡风倒跌而出,重重地甩在地上,箭便插在小腹之中,鲜血也从插缝之间渗了出来。 破六韩拔陵本来也大为怔愕,他根本便没有想到蔡风居然能够用手抓住他射出的箭,不过蔡风倒跌而出之后,他才放下一颗心,翻身又坐直于马背之上,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人在这么近距离之内,挡得住他的箭,更何况蔡风是如此年轻,他甚至看都不看,就会断定对方必死。 蔡风收住所有代表生机的征兆,他也只能这般赌上一赌,这是生命的游戏,生命对于每一个人只有一次,仅此一次而已,蔡风对生命是极为留恋的,他绝不甘心死去,他必须找机会赌一赌。 破六韩拔陵显然是一个极为小心之人,绝对是,他眼里的蔡风已经死了,但他仍不会放心,他很珍惜他的箭,或许是因为他的箭与众不同,所以他只用刀,斩下对方的首级之后,那才是真正的保险,蔡风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个可怕的角色,他从来都没有想象,居然有人可以抓住他的箭,没有!所以蔡风虽然在他的眼里死了,仍要补上一刀。 蔡风已经敏感地觉察到这一点,他也知道破六韩拔陵的大弓在背上挂着。 便在破六韩拔陵的刀挥下的时候,蔡风突然睁开了眼睛,像两只野狼的眼睛一般发亮和充满狠意。 然后破六韩拔陵发现本来插在蔡风小腹之上的劲箭,像毒蛇一般反扑而来。 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生,要么死,这是破六韩拔陵的选择,也是蔡风的选择,只是选择权是掌握在破六韩拔陵的手中。 如果破六韩拔陵选择割下蔡风之脑袋的话,蔡风的箭也同样可以射穿破六韩拔陵的咽喉,这是一个两败俱亡的格局。 破六韩拔陵除非是个疯子,否则他绝不会与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两败俱亡,他的身份是如何的尊贵,六镇义军首领,统领数十万人的总帅,他怎会愿与蔡风同归于尽。 蔡风也算准了这一点,他知道破六韩拔陵绝对不敢与他同归于尽,所以有些毫无顾忌地笑了,这是他第一次成功的反击,他都被破六韩拔陵打得闷出鸟来,他根本就无法与破六韩拔陵比箭,这一刻他终于找回了一点先机。 “碰!”战马一声惨嘶,蔡风竟然一脚扫中战马的前腿,他似乎并不怕痛,只要能活命,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战马一吃痛,两前蹄一起,人立而起,蔡风要的便是这一招,他的身形像一支箭一般疾弹而起,手中的长刀因身子一弹,便像活物一般向破六韩拔陵斩去。 破六韩拔陵因刚才闪身拔箭,而此刻又受惊马的影响,动作和速度上根本无法配合,他挥刀不及,只得身子向马的另一边微斜,两只脚在马镫上一踩,整个人也迅疾弹离马背。 蔡风一声冷哼,那长刀奇迹一般改劈为挑。 “碰”地一声闷响,蔡风的长刀竟一下子挑断了破六韩拔陵背上的弓箭,蔡风并不追,只是拄刀而立,将腰间的那布带,很悠闲地在小腹伤口处向后背紧紧地扎了几道,算是将伤口包扎好。 ------------ 第四章 异气同诀 破六韩拔陵见蔡风说得如此坚决,不由得大为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太聪明了。至少在你的眼里我太聪明了。”蔡风很自信地道。 “太聪明了?”破六韩拔陵都被蔡风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你不觉得我很聪明吗?”蔡风似乎有些得意地道。 “不错,你是很聪明,像你这种年龄,想问题能想得如此透彻,话锋如此精到,我见过的只有你一个而已。”破六韩拔陵如实地答道。 蔡风悠然地一笑道:“有人说越是聪明的人越喜欢装糊涂,也有人说大智若愚,那只不过是一个庸人,一个浅薄之人的说法,我不是一个喜欢装糊涂的人,我也认为自己很聪明,因为懂得如何善待自己,一个聪明的人要他装成糊涂蛋,等若让一个爱说话的人装成哑巴,我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我这个人注定不能与任何有野心的人合作。你是一个很有野心也很厉害、明白事理的人,聪明的人很有用,但却很让人讨厌,所以有人说聪明的人往往死得很早,死得很惨,曹操杀杨修,是因为杨修聪明,汉高祖一统天下,有吕后杀韩信,一个有野心的人不能没有聪明人,但一个成功之人却不能容忍身边的聪明人,这是千古不移的真理,我与你合作,要么便是我杀你,要么便是你杀我,不会有第三种结局,所以我不能与你合作,我没有野心,我不想杀你,所以我只想自得其乐,像当年靖节先生一般独享田原之乐,岂不快哉,靖节先生知礼而不知武,我却是一个猎人,我着想生存得自在的话,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干涉我,我不怕人骂我独善其身,我也不怕人笑我龟缩不出,别人说我没有良知也好,我不在乎,对于我来说,做一个快意思仇、自由自在的剑客远比做皇帝来得潇洒。” 破六韩拔陵不禁被蔡风的话引入了沉思之中,虽然蔡风不过侃侃而谈,却说出了一个让人不得不信服的真理,让任何人都沉思的真理,连那被击成重伤的人都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被六韩拔陵没有说话,只是深沉地望着蔡风,似乎想看穿蔡风的脑子,看看他到底想些什么,看看他为何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论调,但他有些失望。 蔡风依然只是蔡风,鼻子是竖生的,眼睛是横生的,两只耳朵一张嘴巴,整个轮廓搭配得极有个性,不是很英俊,却十分甭洒耐看,要说与众不同的或许只有那眼神里那股子抹不去的野性和嘴角挑起的几缕顽皮的笑意及整个脸型给人一种玩世不恭且自信的格调。 破六韩拔陵看不出蔡风有何特别,但却深深地感觉到蔡风那与众不同的深邃,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深邃,或许可以说成是气质,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似乎在任何一刻,都有可能做出一件惊天动地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这或许才是蔡风真正的与众不同。 “我可以走了吗?”蔡风很自在地笑了笑道,依然是那种懒洋洋的态度。 破六韩拔陵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目光再一次变得无比锋利,有一种近乎野兽的冲动深深地蕴藏在其中。 这一次蔡风并没有打寒颤,反而变得更轻松,虽然破六韩拔陵那送人的气势和压力并没有减少,甚至有加大的感觉,他依然是那般自在、从容,便像是坐在泰山顶上看日出一般悠闲,只是笑了笑,问道:“难道你还要杀我?” “要!我必须要杀你!”破六韩拔陵坚决地应道,同时向蔡风逼上一步。 “就因为我太聪明?”蔡风哑然失笑道,却似乎根本没有在意破六韩拔陵对他的威胁。 “你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聪明而已,聪明过度只能算是傻瓜。”破六韩拔陵似乎有些怜悯地道。 蔡风吸了口气,苦笑道:“或许真是这样,这叫聪明人反被聪明误,我刚才的话只告诉了你一件事而已,我还傻兮兮地问你要不要杀我,真是有些天真。” “不错,你刚才的话只告诉我一件事情,那便是我必须杀你。否则我连睡觉也不会安稳,因为你太聪明了,也知道得太多,看得太透了,所以我必须杀你,你说得很对,一个有野心的人需要聪明人,但不属于他的聪明人都不能让他们活着,今晚我杀了你,但我会水远记住你的话,死在我的刀下应该是你的荣幸。”破六韩拔陵阴狠无比地道,手中的刀也缓缓地抬了起来。 “是吗?我被你杀反而要感到荣幸,真不知是哪里的理,不过,你肯定会很失望。”蔡风嘴角挑起一丝很神秘的笑意道。 ------------ 第五章 亡命战场 那人知道蔡风武功比他高了不知多少,见蔡风如此吩咐,自然不会反对,反而更有一种安全感,立刻跟随着蔡风向南跑去。 “嗖——”一匹敌骑从对面飞驰而至,抬手便是一箭。 蔡风一声怒吼,伸手竟一把抓住那支疾飞的箭,像变魔术一般倒甩回去。 “呀——”那人一声惨叫,还来不及射出第二箭便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那汉子一呆,估不到蔡风武功如此高明,不由惊喜道:“公子武功真厉害!” “别说这么多了,快去把他的箭和弓解下来。”蔡风叱道,同时,伸手向那失去了主人的怒马马缰抓去。 那人一呆,迅速明白蔡风的意思,急忙冲到尸体旁边,解下尸体背上的箭筒,却只不过二十来支箭而已,显然已经射得差不多,忙连那支插在尸体咽喉的箭也抽了出来。 蔡风很灵巧地抓住马缰,一个蹲身,蹿上马背。 战马立刻缓和了脚步,因为蔡风带住了它的缰绳,再加上本来就已经驯得很纯良。 蔡风一带马缰,调头向那尸体冲去,低喝道:“上马:”说着伸出一只手拖住那汉子的手,向背后一放,那汉子很自然地抓紧蔡风的衣服,夹紧两腿。 “你叫什么名字?”蔡风不忘问道。 “小的叫伊天德!”那汉子低应道,声音之中充满了尊敬和佩服。 “你会不会控马?”蔡风沉声问道。 “会的!”那人有信心地道。 “那好,你来策马,我来阻敌。”蔡风伸手再一次把伊天德捉到马鞍之上,而自己却很灵巧地后落一个位子,动作之利落,只把伊天德惊得不知白天黑夜,蔡风提着这么一个大活人,仍一副举足轻重的架式,的确是骇人之极,自然不是他这种普通士兵所能够想象得到的。 “牵好马缰!”蔡风将马缰塞到伊天德的手中沉声道。 伊天道这才回过神来用心策马。 蔡风取过他背后的弓和箭沉声道:“你最好身子伏低些,让我看到前面的路。” “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由蔡风身后不远处响起。 “在这里,这小子在这里。”正是刚才追过了头的几十骑人马。 蔡风心里稍安,因为这里是后方阵地,敌人并不多,只是已方抽空了人马,对方的人才得以很轻松地行动而已。 “你小心了,伏下身子,不要管后面,只要向南面冲便是。”蔡风沉声道。 “小的明白!”伊天德咬咬牙伏下身子。 蔡风身子灵活地一扭,迅速射出一箭,在夜色之中:他只需凭着耳朵便可以听出对方的方位,而且准确得骇人。 人说射人先射马,但他却只射人不射马,这些人死一个便少一分危险,射人先射马只是因为人们知道人比马难射,不想浪费箭而已,但蔡风却有足够的把握射死马上的人,说不定那空马仍可以用来救命也说不走呢。 “呀——”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蔡风的箭在黑暗中也绝对不会失去准头。 那些追兵显然估不到蔡风在夜里仍然如此狠辣,立刻也还以颜色,数十支劲箭一齐呼啸而至,连人带马一齐射。 蔡风一声低啸,身子一个倒转,置于马腹之下,手指中紧夹着三支箭连珠射出。 蔡风的马发出一声惨嘶之时,对方马群之中也传来了三声惨嘶,也是三匹马儿倒了下去,一下子打乱了对方的马队。 蔡风的马却因为是马屁股对着追兵,只不过屁股中了两箭,其它的箭都偏离了位置,不过并没有致命。 蔡风只觉得马身子一倾,便听得伊天德一声惊呼道:“前面也有敌人。” 蔡风只觉得头大不已,以最利落的速度将伊天德甩了出去,轻呼:“装死!”他的身形也刹那滚落在地,刚好此刻那匹战马变成了刺猬。 “抓住他,大王赏金五百两!”那追兵高呼道。 那冲过来的两匹马本准备再狠补蔡风两箭,如此一喊,还以为破六韩拔陵只要活的,只得改将两箭向旁一带,从蔡风身边飞擦而过,只惊得蔡风一身冷汗,不过蔡风却不会对他们留情,两箭以手甩了出去。 那两人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已惨叫着从马背上甩了下来,蔡风若旋风一般掠上马背,一带马缰,再次向南疾奔,那些追兵却不过十几丈远,不过蔡风此刻距离那密林也只不过几十丈远而已,密林在望,只是蔡风头上急出汗来了,在这种距离下,对方的箭是很少会落空的。 ------------ 第六章 魔高一丈 蔡风沉声问道:“你刚才派下第三组人下去时没有叫第二组人传信吗?” “小的没有吩咐过!”陈跃解释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下面是条小河的?”蔡风奇怪地问道。 “小的本来准备和第三批兄弟一起下去,可是爬到中途,想到公子诸人仍不知道情况,便又爬了上来,在半途中听到水声,所以才会知道下面是条小河。”陈跃有些不解地问道。 “火箭拿给我。”蔡风果决地道。 陈跃一楞,从背上抽出一支由那些尸体身上解下的火箭,及引火之物。 “你们在我放箭下去之时,看清河畔是些什么人的尸体。”蔡风语意有些冰寒地道。 “尸体?”那些人不由得惊疑问道。 “不错!”蔡风淡然应道,说着取出大弓,吩咐道:“你们的箭备好,只要发现任何可疑之物,毫不留情地射。” “公子,这火箭让我来射吧。”陈跃自告奋勇地道。 蔡风没有反对,只是得这支火箭插到背上,道:“那好吧!” “嗖——”一溜火光,斜斜划破夜空,也在一刹那间亮了崖下漆黑的一片。 蔡风的脸色微变,那些官兵却脸色变得很难看,很难看,也让他们的心凉得很透:蔡风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但也多了许多无奈和痛苦。 河边果然有死人,而且正是陈跃手下的兄弟,鲜血已染红了河水,横七竖八。 蔡风一声怒嘶,手中的三支劲箭接成一条直线,追着那疾掠的火箭,蹿入河畔的草丛。 那是三道潜伏的晴影,但却绝对躲不过蔡风的眼睛,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躲过蔡风,因为蔡风本身便是猎人,对于猎人来说,几乎所有的伪装都是多余的。 “呀呀……”三声惨叫划破了夜空的宁静,那三道暗影没有一道躲过蔡风的箭。 那是三个人,却并不是那先行下去的三十名兄弟,而是敌人的伏兵,他们没有想到蔡风会来上这样一手h使得他们一时措手不及,根本无法躲开那要命的箭。 “杀——”蔡风一声怒吼,向下面埋伏的暗影毫不留情地施以杀手。 几乎每一个人都怒火填胸,仇恨使得他们的目光中注满了杀机。 陈跃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那三十名兄弟并没有一个人活着,只是有人奇怪,这些人临死之时为什么连一声惨呼都未曾有,不过蔡风却丝毫不感到奇怪,绝对不会,而且心里还有一丝深深的自责。因为他早就应该想到下面是有埋伏的。 这是个失误,估计失误,还害死了这三十人,这的确应该自责,他早就应该知道敌人既然可以从这断崖爬上来偷袭,就会想到会有人利用这一条路逃生,岂有不下埋伏之理?而且上一批擒住的偷袭者,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这里仍然留下了一批好手,便是防止崔暹属下的好手借断层潜走,可是蔡风却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便注定只有败,一步棋走错,只有败的结局,这是战场上千古不移的真理,也是战场上残酷的所在。 崖上的箭对于崖下的人似乎并没有很大的作用,因为崖下之人全都是一些好手,甚至可以说是高手,惟一对他们有威胁的大概只有蔡风的箭,而刚才蔡风是趁他们不备之时,才会轻易得手,此刻的箭,也不能要他们的命。 蔡风这时却听到另一处传来惨叫声,脸色不由得大变,沉喝道:“我们必须快撤,他们已从密林之中攻来陈跃心中虽然悲愤无比,但却知道,这样逗留下去只是无益的牺牲。 “收绳子!”蔡风果断地道,同时放出最后一箭,跟着迅速收起挂在崖壁的绳子。 崖下之人也立刻以箭相还,不过却因为上下的距离差,取方位并不怎么好,且因为那支火箭熄灭,又沉入了黑暗之中,根本无法看见崖上之人,不过他们却迅速向崖上攀爬。 绳子迅速收了上来。 蔡风诸人点亮了一支火筒,迅速向南直行,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对那些由密林中冲入的敌人施以杀手,他们不想等到天明,等到天明之后,他们的命运可能会是很不乐观的。 密林并不是很广,奔行了数里路之后,林木渐疏。 蔡风迅速灭掉火筒,所有的人都知道,危险便要逼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若非那崖下埋下了那么多的伏兵,谁也不想走这条路,谁都明白,走这条路只有存在许多侥幸的心理。 ------------ 第七章 九死一生 当赵天武赶到悬崖边之时,只有那大石头重重落地的声音传上来,虚空之中仍有蔡风刚才那声绝望的惊呼,使任何人都不禁有一种心冷的感觉。 那黑咕隆咚的悬崖根本就不知道有多深,便若一张魔鬼的大口,伴着凉瑟瑟的风,每一个人都沉默了。 火把的光芒,并未能照穿那锁住悬崖的雾和深沉。 “将军,要不要下去找他的尸体?”一名义军别将恭敬地问道。 “下去,找回大王的刀!”赵天武叹了口气道,遂又望了望淡谈的蓝天,却不知道想些什么。 夜空很深沉,那天也很蓝,淡淡的月辉让大地变得格外朦胧。 赵天武走了,破六韩拔陵的属下全都离开了断崖。 夜风很静,静得很可怕,虚空之中,犹飘荡着一丝血腥的味道,战争的余韵犹未曾散去‘风悠悠地吹,夜依然黑得可怕,悬崖依然静静地立着。 蔡风没有死,他自然不会死,他的计算一向是很精确的,不过蔡风现在并不好受。 蔡风此刻身子正悬在空中,或许脚下有一小块垫脚的石头,但他感觉到那却是一种难以解说虚脱的感觉。 蔡风已经算准了钩索下落的地方,那便是在五丈之下的一块稍稍突出来的石头,旁边有一道裂缝,这的确是搏命的架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求生办法,他不想死,便必须赌,不赌便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他赌准蔡风随那大石头一道翻下山崖的动作只是在对别人演戏,他并没有想杀赵天武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以他眼下的体力,根本就无法和赵天武相抗,他只不过是要让人看到他死去的样子。 在蔡风翻下悬崖之时,便已看准了那道裂缝,当他和大石头都快到那道裂缝之时他加快速度下沉,两脚点在那下沉的大石头上,借那一点点可怜的反弹之力,挥出手中的飞索,幸亏他在黑暗之中视物还比较清楚,又离那裂缝比较近,才能够准确地找准方位,借身子向崖壁相靠之时,手中的刀也重重地插入那裂缝之间,虽然与崖壁相撞并不是一个很舒服的事,却比死去要好上一些,因此蔡风咬牙忍住了,身形也便定在半空之中,然后小心地爬到那块比较大的突出崖石之下,躲过了赵天武的眼睛,这是因为他们只是举着火把在崖顶看,根本就元法观察到那钩索的存在,若是将一支火把抛入崖中,或许便可以发现这钩索的存在。 赵天武走了,唯留下蔡风在这里艰难地悬着,不过幸亏,有那柄刀也可以作一下支撑,否则,以蔡风此刻的体力,只怕是很难支持到这一刻。 当蔡风爬上那块稍突出的岩石之时,两腿都有些发软,他叫自己尽量不要去想,这是一个万丈深渊,可是脑子仍禁不住去想。 幸运的是蔡风身上的东西并没有遗失,于是又点燃一支火筒,仔细地寻着头顶那崖壁之上可以下钩索的地方,他只要能再爬上两大高,便可以找到崖顶的岩石作着力点了,他记得崖上有这么一块石头,他更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崖下的人发现崖下没有蔡风的尸体,连一点血迹都没有,那便是很糟糕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体力是怎么样子,必须找个地方静静地疗伤,不然便是安然到了桑干河,他也无力游过去。 蔡风爬上屋顶之时,已是赵天武离去后大约一个时辰,这段无比艰辛的历程让他几乎完全虚脱,就像是一摊烂泥一般趴在地上,连一个指头都不想动,此刻,大概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都可以轻松地将他杀死,这一点蔡风也知道,但这却是没有办法的,要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杀他,他只好认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的天空逐渐灰白,蔡风这才艰难地爬了起来,以刀拄地缓缓地南行,他必须要离开这里,不过,老天对他似乎并不薄,一路上的敌人全都撤离,而赵天武也并未追来,或许这里想要绕到崖下的确要花很长时间,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种幸运。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蔡风已行至一个山坳之中,一条山溪畔,他所要做的事情便是洗干净衣服上的血,同时他也发现自己除了破六韩拔陵给的两道伤口之外,又多了三道不轻的伤口,最重的要数腰间的那剑,简直要了他的命,但他还是没死,他身体好像一只虎,随便采了些治血的草药,找一个比较隐蔽的地上坐下,他必须休息,必须先恢复体力,才能够逃生,否则一切只是空谈。 日上中天之时,已有二路人马从蔡风身边不远处行走,却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这的确是很幸运的,不过,却让蔡风心悬了老半天,此刻蔡风的体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内伤,要想康复,至少也得花五天时间,但蔡风却不能等这么长的时间,因为这里仍是破六韩拔陵军队的活动的地方,绝对不会安全,因此,他只能在体力恢复之后便行动,等过了桑干河,养个十天半月的也无所谓,此刻却是不行。 ------------ 第八章 以智谋生 “你好……阴险!”风吹刀目中似乎喷出火来,痛苦地蹲下,颤声道。 蔡风缓缓地将剑插入鞘中,那张小劲弩又缩回衣袖之中,不屑地摇了摇头,淡笑道: “你的确不很聪明,人说兵不厌诈,连这一点你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江湖之中的人,死,对你来说,大概是最好的一个归宿。” “哈!哈!想不到……我……风吹……刀……霸道……一世……杀……人无数,却…… 栽……栽在……你……父……子手中,真是……天意,天意!”风吹刀惨然笑道。 “这不能怪谁,只能怪命,命中注定你不应该与我父子作对,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有足够的能力杀我,但你却没有我聪明。”蔡风苦涩地笑了笑道,同时,两腿一软,竟也坐在地上,似乎刚才那两招还未曾攻全的招式竟让他承受不了一般。 风吹刀眼神变得无比悲哀,叹了口气道:“想不… …到……我……我……风某……连……一个受了重…… 伤的……孩子……都……斗……斗不过,该……死…… 该……” 蔡风也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一个败于自已手中的人慢慢地死去,望着他眼中的悲哀,蔡风也禁不住感到悲哀。 “你不用叹气,他连你这么一个受了重伤的小孩都杀不了,的确该死,便是活着也是一种罪孽。”一个极为冷漠的声音自蔡风的身后飘来。 蔡风不由得一惊,忙爬起身,却又跌了下去,只好扭过身来,似乎极为惊恐地望了望那似从地狱之中冒出的人。 那人似乎对蔡风的表现极为满意,有些得意地道:“你认命吧,没有谁会来救你的,你比我想象的伤更重。” “你是一只狐狸,就是想让他试探我是否受伤对吗?”蔡风鄙夷地道。 那人淡淡一笑道:“我是一个人,比狐狸狡猾一些的人,也是一个并不怕别人骂的人,在这种乱世之中生存,不狡猾的人只会像他一样下场。”说着鄙夷地向风吹刀的尸体指了一指,旋又道:“武功好并不一定便是赢家,你便是个例子。我武功虽比不上他,但却比他更懂生存之道,所以,你遇上我也算是命。” 蔡风望着那人一副得意的样子,气恨地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那人仰天打了个哈哈,似乎是听到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悠然道:“你难道还有什么法宝,我保证,在你一动手中的劲弩之时,我便已经割下你的头,你不妨动一下衣袖之中的弩机试试。”说着向蔡风逼上几步。 蔡风目光射出一丝惊惧之色,不由得以手撑地向后疾移了几个身位,声色俱厉地道: “你别过来,过来我可真的要放箭了哦。” “你放呀,你放呀,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试试我闪电剑是否有这种速度。”那人放肆地向蔡风逼进了几步,眼神之中充满了挑衅意味。 “你是闪电剑归远山?”蔡风一声惊呼。 “你也知道我叫归远山?”那人说着竟叹了一口气,仰天静立了片刻,充满无限恨意地道:“若不是你爹蔡伤,我怎会是今日这个样子,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归远山这个名字。” “我爹当初放你一条生路,你难道忘了吗?”蔡风有些惊惧地道。 “呸!蔡伤放了我,我却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若不是他,我怎会失去这个指头!”归远山说着,愤然伸出右手,果真只有四个指头,食指齐根而断,留下一个黑黑的伤疤。 “你当初就不该杀死赵开远一家,你明知道赵开远是我爹的朋友,这又能怪谁,我爹放你一条生路已经是很容忍了。”蔡风冷然道。 “你知道个屁,若不是赵开远惹我,我怎会去找他?而你知道对于一个练剑的人来说,食指有多么重要吗?而蔡伤让我失去的不仅仅是我的食指,还有我心爱的女人,你知道什么!”归远山恨意无限地道。 蔡风不由得一阵沉默,良久才淡然叹了口气,有些虚弱地道:“那你要把我怎样?” “我很想让你死,但是此刻我只要带你回去见我们大王,这是你惟一的活路。”归远山良然道。 “若我给你连你们大王都无法给你的报酬,你肯放过我吗?”蔡风反问道。 归远山不屑地笑道:“若是你想对我用诡计,那你是太天真了,我绝对不会像风吹刀那般蠢,你只有一条路,那便是跟我一起回去见我们大王,否则,你只有死。” ------------ 第九章 传招诛敌 归远山心神一震,想到蔡风所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破六韩拔陵怎肯让自己的儿子亲自冒险呢?在心神一分的时候,立刻又被破六韩灭魏扳回了先机,只杀得连连倒退。“剑刺玄机,脚踢气海,然后由离位反刺鸠尾,踏震位,剑侧右挑中府,脚由坎位踢环跳,踏坎位,剑倒刺椎尾……”蔡风口中一轮急念。归远山毫不犹豫地按蔡风所说的方位运剑,剑势果然大盛,且似乎招招克住破六韩灭魏的刀招,只将破六韩灭魏打得手忙脚乱,身上伤口一道道地添上。破六韩灭魏差点没气得疯过去,真恨不得将蔡风碎成千万块,再下酒吃下去,不过归远山的攻击的确太可怕了,只让他没有半丝可以脱身之机,只恨得怒吼连连,却无可奈何。蔡风眼角露出一丝狡黠而狠辣的笑意,口中却依然在不停地指点归远山的招式。 破六韩灭魏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不停地狂嚎,被愤怒充塞的脑子几乎快疯掉了,出刀几乎毫无章法,如此一来,受的伤更重,几乎身上的衣衫全被割裂,皮开肉绽,鲜血几乎染满了一身。“归远山,快杀了他,有人来了。”蔡风惊呼道。 归远山本想再多听一听蔡风所说的剑招,蔡风所说的出剑角度和整个身体与剑配合的程度是他以前从来都未曾感受到的,他自然不想放弃学习剑法的机会,不过听蔡风这般一说,扭头,果然见几道黑影向这里奔来,不由得一惊,剑式一紧,本已经乱了章法的破六韩灭魏又怎是归远山的对手,只不过两三招便已将他钉在地上,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因为归远山割断了他的咽喉。归远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说着冲到蔡风的身边就要抱起蔡风跑走。“这是逃不掉的。你以为你可以抱着我逃过他们的追击吗? 我全身动力难聚,根本就跑不动,这样跑,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他们追上的。”蔡风冷冷地道。归远山一呆,疑问道:“那怎么办?” “你不是很懂生存之道吗?自然是杀了追兵,然后安然地走啦,只要过了桑干河,破六韩拔陵又能奈你何!”蔡风狠声道。“你是想让我死?”归远山狠声道,目中充满了杀机,定定地望着蔡风那微显苍白的脸,似乎是极为愤怒。蔡风毫无所惧地回望了一眼,冷冷地道:“你没给我百日蚀骨丸的解药,想死,我都不会让你死的。”归远山缓了口气,咬了咬牙,沉声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蔡风望了望那快赶到的身影,冷笑道:“还是要我教你?还亏你痴长了几十年,不过看在我不想死的份上,又不想与破六韩拔陵合作,便教教你吧。”归远山老脸一红,但没有发作,他并不想与蔡风闹翻,若一个不好,蔡风指点别人杀他,依然可以办得到,更何况,他对蔡风的才智信任,因为蔡风想要活下去,必须与他合作,但是还不得不声明道:“若是你耍我,我在死之前,绝对会把解药毁去,那你只会是死路一条。”蔡风心中暗骂,却只是冷哼一声,道:“你把耳朵伸过来,我对你讲。” 归远山无奈,只好伸过耳朵,听到蔡风说到重要之处,不由得目中充满野兽一般狠绝之色。那几道黑影愈来愈近,归远山却伏在破六韩灭魏的身边,惊呼道:“小王爷,小王爷……”“小王爷怎么了?”几声惊呼传了过来,数道人影迅速落到归远山身边。 破六韩灭魏的眼睛瞪得很大,咽喉处一柄长剑在风中轻轻地摇晃。 血腥味很浓,浓得便像夜色。 “是谁干的?”一个老者声音之中充满了惶恐和恼恨,更多的却是无限的杀机。 “是我杀的!”蔡风的声音很平静地道。 那三条人影骤然转过身来,这才发现蔡风的存在,三人的目光像饥饿的狼眸一般,漫出幽幽鬼火般的红色。“是破六韩拔陵派你们来杀我的吗?我对赵天武说过,对付我,我会让他后悔的。”蔡风冷厉地一笑道,身子依然盘坐不动。归远山一声狂吼,向蔡风扑去,手中的剑像电芒一般飞射而出,“我杀了你。” 蔡风的嘴角兴出一丝冷笑。 “远山,不可!”那老者伸手一抓,竟抓住归远山的脚,拖住了他的身影,武功之强,只叫蔡风心中惊诧不已。归远山的身子立刻定住,怒声道:“是他杀死了小王爷,我要为小王爷报仇。” “这之中的问题还需要查证一下,你何必如此冲动呢?”那老者冷冷地道。 ------------ 第十章 禅功冲穴 宇文一道心神也为之大震,蔡风若是教归远山黄门左手剑,那自己岂有生理?不由得大急,那持双枪的汉子也为之骇然。归远山绝对不会放过对方心乱的机会,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信手而刺,只是此时他的心神竟然异常平静,这是他近二十年来都未曾有过的平静,平时,每一天都几乎沉浸在仇恨之中,哪能够平心静气呢?但这一刻他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种宁静的实质。“宁神之时,缓凝于剑,神聚于剑,力达十三重楼,逆贯劲气于少商穴,再转功劳入中冲穴,以小腕行剑,列缺凝劲,三冲少商转入剑身,以小拇指控剑身…归远山手中的剑竟然亮起一道幽莹的光芒,便若有千万点营火在剑身上游,剑上那森寒的杀气竟成了实质的形体标射而出,信手一挥,便觉得杀气腾空,霸道无比,而剑锋回转的速度快得连归远山自己也觉得惊骇,他根本想不到以小拇指控剑身,体内聚于列缺穴的劲气冲击剑身,竟让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住剑的速度和杀伤力,每一个都像是有着一去不回的惨烈气势。宇文一道与那名汉子只觉得归远山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便若从地狱之中蹿出来的魔神一般可怕,整个人似乎充满着使不完的能量,每一剑只离他们仍有数尺远,便让他感到那欲裂衣而进的割体剑气,一时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归远山一时打得欢快,竟然剑式信手而出,只是不能够信手而发而已,但他却发现这一生之中唯有今晚的剑最有感觉,最让他振奋莫名,甚至有一种想大大地发泄一场的感觉。归远山打得痛快,而宇文一道及那汉子却打得极是艰难,宇文一道的“梦醒九幽”割肉刀法本是一种极为可怕的近身打法,可此刻竟完全近不了归远山的身,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苦不堪言,只能绕着归远山游斗,但是腰际的伤口鲜血已流得他觉得一阵虚弱。那汉子的双手枪竟在突然间并成一杆长枪,以长枪疾攻,便像是在归远山面前绽开了一朵朵翻涌的浪花,对归远山的精神上竟有一种极为沉重的压力,但他却让宇文一道与那汉子也脱不开他的攻击,甚至连抽身的机会都没有。归远山的剑式之中逐渐加强了一种极强的吸扯力量,而且越来越明显,而宇文一道与那汉子的伤势也越来越沉重,形势也越来越险。蔡风的眼中依然闪过一丝狡黠的眼神,但却没有人能够发现,因为也没有人有这个闲情去理他。宇文一道终于将手中的割肉刀缓了一缓,便在那一线之间,归远山的剑再一次深深地刺入他的小腹,而那汉子的长枪也在归远山的肩头擦下了一块皮肉。宇文一道一声惨呼夹着归远山的闷哼,便酿成了蔡风充满嘲弄的眼神。 归远山伸手竟然一把抓住那汉子的长枪,手中的剑从宇文一道的小腹中拔出,以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速度,一下子刺入那汉子的胸膛,但是归远山眼中却充满了惊惧。“呀——呀— —”两声先后而发的惨嚎只让暗夜之中充满了无比的肃杀。 归远山与那汉子的身形同时向后倒跌而出。 归远山并没有算到对方长枪之中仍然有一支短枪,而他一出剑才发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形,剑的威力自然是大得惊人,但从列残穴冲出去的三道劲气的确大得让他难以想象,他的身子竟被剑给控制了,拖着他的身子向那截短枪上撞,甚至连扭转身子的机会都没有,他甚至无法抛开手中的剑,因为他少商穴中本由一道独自的真气通过剑把与掌心劳宫穴达成一道气桥,一时根本无法断去,这虽然可以使手将剑身握得更紧更稳,但也成了他致命的要害。那汉子胸口被归远山的剑刺个对穿,甚至连有也插入了对方的胸膛,根本就没有一点活命的希望,不过他眼中却似乎充满了满意的笑容。归远山的脸痛苦得几乎已经扭曲,他知道他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只是他到这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小腹被对方的那杆短枪刺个对穿,鲜血顺着枪杆缓缓地滴落在地上。他两膝不由得深重地跪在地上,眼中充满绝望的神情,苦涩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声音却有些扭曲。蔡风竟然在这个时候笑了,笑得很灿烂,竟然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与归远山挂钩了一般。归远山不由得觉得一阵心寒,因为自己的伤,也因为蔡风的笑,那诡异得不带半丝感情的笑,便像是大雪山顶的北风那般凄寒,更让他心寒的居然是蔡风站了起来。蔡风很优雅地站了起来,像是刚才睡了一觉似的那般恬静优雅地站了起来。 ------------ 第一章 危机重重 蔡风身子一颤,也随马身子波动了一下,左手却信手甩出几根矢箭。 黑暗之中,蔡风认位极准,又是在数匹战马都极混乱之时,当那几人发现矢箭之时已经是距离极近了,慌忙全向马腹下一钻,却仍然不免擦破了一块皮肉,痛得一声低呼。蔡风一声得意的低啸,再反手甩出钩索,准确无比地抓住那尸体身上的一张大弓,反拖而回,才策马冲入黑暗之中。那些猎狗狂吠,却没有得到主人的命令,不敢追,当那仅剩的三名战士翻身上马背之时,蔡风身子已经融入黑暗之中,唯有马蹄之声渐传渐远,不禁让他们有些发呆,只这么一刹那间,战局便如此快地结束了,而见已方伤亡是如此惨重,几乎让人有些难以想象,事前谁也估不到蔡风会如此狂野,如此凶悍。“呜—呜——……”一声凄厉的号角之声响彻了原野,夜空似乎也全都为之震动。 蔡风心中一惊,他自然也听到了这号角之声,不由得一夹马腹,加快马速向南疾驶,此刻,他只觉得整个身心似乎极为轻松,因为他知道,再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便能够抵达桑干河畔,那时候大概会让破六韩拔陵的骑兵无用武之地了,他很有信心,一口气潜过桑干河,而在桑干河的另一岸已再不是破六韩拔陵势力所及之地。这一段路也真够惊心动魄的了,他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破六韩拔陵如此重视一个初出道的小人物,还要派出如此多的高手和手下来擒他,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派了出来,隐约之中总觉得破六韩拔陵与他父亲之间有一种很难明断的关系,不过这大概也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澄清。蔡风心头有一种想笑的感觉,那是因为破六韩拔陵为了他却损失了如此多的好手,甚至这儿子的命也给赔上了,的确是一种悲哀,至少对破六韩拔陵来说是一种悲哀,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本是一个谁够狠,谁便可以活下去的世道,绝对没有半丝仁慈可以讲,蔡风是个猎人,猎人自然知道生存的原则是什么,也比任何人更懂生存之道,那是向大自然向野兽学的本领。蔡风本来心情比较好,可是突然之间,他的心又开始发寒了,原因是因为他见到了很不想见到的东西,也是任何逃命的人都不想见到的事物。任何逃命之人最不想见到的自然是狙击者,但很不幸,蔡风居然见到的正是狙击者,不是一个,而是一排,一排列得很整齐的劲骑,从蔡风这个角度看上去,至少这些人都称得上是劲骑,单看那立于秋风之中,夜幕之下挺直的身影,便没有人敢怀疑这些人是一支劲骑。只让人感受那种逼人纳杀气,便不会有人怀疑这些人那可怕的杀伤力,是以蔡风的马停住了前行的蹄子,一声低嘶,似是说出了蔡风心中的苦涩和无奈。 夜。肃杀得像是森罗殿! 风,也没有秋风应有的缓和,塞北的秋风或许是要早一些让人感到寒意。 地上的草,在夜里看不到色调,只能让人感觉到似乎露水很重,树叶翻飞的声音自然少不了,秋虫也有很疯狂的嘶鸣的。秋夜,战云密布之地的秋夜,战意极浓,至少宿在山陵之顶的战营,战意便极浓。 这是破六韩拔陵的战营,只不过破六韩拔陵并不在此,主营的却是在破六韩拔陵手下,身份仅次于卫可孤的赵天武。这种战局其实是极为可怕的,卫可孤与赵天武几乎成楔角之势进击阳高和大同。 谁也不知道他们会突然选择哪一个地方进攻,破六韩拔陵的骑兵对于官兵来说,简直像是可怕的魔鬼,便是此刻也是如此。都知道这山陵之上有赵天武的骑兵营,他们可以在一刹那间若洪水一般涌下山头,让人感觉到可怕的并不是如此,那是谁也不知道赵天武将战斗的主力藏在了哪里,那么多的探子居然无法探出哪里藏了这一批可怕的奇兵,似乎这潜匿的骑兵可以在任何一刻之中出现在任何一个人都意想不到的位置,给人以致命的一击一般,这也正是李崇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不知道敌人虚实,贸然而出,只会徒遭败绩,不过,李崇并没有放弃对敌人的打击,至少这一刻他没有放弃。在那山陵的不远处,竟出现了一批很神秘也很利落的人。 没有骑马,但谁也不能否认,这一帮人行动的迅速。 借着黑夜的掩护,借着地形的便利,居然很巧妙地躲开了那些安排在哨口的眼线,便像是一只只深山之中的灵猫,不仅仅是独个行动利落得可怕,整体的配合,竟也有着一种难以表述的默契。他们正是解律全这一队速攻营的战士,由高欢诸人所组成,加上太行七虎,另外十几人无一不是高手,速攻营第七分队正是速攻营之中的最精华之旅。至少到目前是这样。他们的目的便是割下一个人的脑袋,那人便是字文定山,一个官兵中的奸细,所以李崇决定要杀一儆百,要告诉所有做破六韩拔陵内应的人,绝对没有好的下场。李崇的侦骑虽然未曾探出赵天武将那主攻力量的骑兵藏在哪里,但要查出宇文定山的位置在哪里,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至少这一次并不很难。赵天武所设的岗哨都极密,当高欢诸人抵达山陵之下时,便已经发现了十几处暗哨,这山陵极为起伏,连想用火攻都不可能达成,那样子根本就像是在浪费精高欢诸人并不想浪费任何精力,谁都知道,在这种游戏之中,唯有生与死的角逐。高欢诸人没有放火,但却有人放,就在高欢从这边的小山道潜上山之时,后山居然起火了,烧的自然是敌方的营帐,这一切似乎早已经在高欢诸人的意料之中。蔡风静坐于马背,目光之中射出一丝淡漠的苦涩。 ------------ 第二章 鲜于家族 蔡风一愕,想不到对方居然说得如此轻松自然,不过心中也稍为安心,只是犹有些惊疑地望了望那些神情冷漠的骑士。杜洛周似乎知道蔡风所想,不由安然笑道:“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信,也是我的朋友,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妥,你放心好了。”说着向那一排散开微呈扇形包围的骑士一挥手,那些人立刻便向两旁散开,整齐地列成两队,动作之利落和撤退的整齐真叫蔡风大为惊叹。“有如此劲旅的确可怕,难怪官兵只有吃败的份了,这些并不是偶然。”蔡风赞道。 杜洛周微微有些得意地道:“我们生下来便会在马背上度日,又岂是那些官兵可以相比的?不过若遇上了蔡公子这般人物,这些似乎都变得毫无用处了。”蔡风不禁哑然失笑道: “我差点没被你这支劲旅给吓死。” 杜洛周禁不住大笑道:“刚才那种局势下你仍能使心中静如止水,反应之机敏快捷的确是极为罕见,更难得的却是你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成就,便不能不叫人惊叹了,这正是虎父无犬子。”“杜前辈过奖了!这柄刀由杜前辈带给你们大王吧,不过,他肯定会将我恨之入骨,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战场上,谁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杀人,杜前辈的恩情蔡风会铭记在心的,只希望将来不要在敌我双方的战场上见便好了。”蔡风很平静地道。“那是以后的事,谁也不必想得那么远,到时候再说吧!”杜洛周毫不在意地道。 “也对,现在说出来的确让人费脑筋,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不大想去上战场上,杜前辈今日之恩,我只有他日再寻机来报了。”蔡风爽朗地抱拳道。“蔡公子请便,前途之路已无埋伏,再有数里地便可以赶到桑干河畔,蔡公子放心去吧。”杜洛周很缓和地道。蔡风心中这才真的一宽,抱了一拳,不再言语,迅速翻身跃上马背,一声低啸,策马从两队的劲骑列开的信道之间穿行而过。山陵之上的夜似乎突然被火烧沸了,那些人也似乎全都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甚至连山下那些暗哨也都惊动了。高欢诸人极为利落地上得山顶营帐,他们是追随在一队赶去救火的义军之后。 速攻营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会事先将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因此,只要速攻营出马便很少有什么事情做不好的。这次速攻营出击之前,早已经为他们提供了义军的服饰,而在黑夜之中,在慌乱之中,谁也未曾仔细注意对方的身份,更何况这偌大的营地,谁又能够将所有人都记清。“你们迅速去探查一下是谁放的火!”一名看上去极为勇猛的汉子,有些气急地狠声道。 高欢望了那人一眼,以极纯的北镇鲜卑话应了一声,领着解律全诸人立刻离去,那人便不会疑有其他,因为这次起义之人多是六镇之人,而高欢的口音又是地道的怀朔口音,这些人自然不会怀疑。“咱们分头找,以半炷香时间为限,若未完成任务,也必须立刻撤离:” 解律全沉声吩咐道。“好!我们便分两路!”高欢果决地应道,同时领着尉景与太行七虎诸人向并未起火的一头奔去。“干什么,慌里慌张的?“一人截住高欢沉声问道。 高欢微微打量了对方一眼,装作惊慌地道:“不好了,大营起火了,火势正顺山道蔓延!”“你向这里来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去救……呜……”那人一声低低的惨哼,竟被张亮捂住嘴,张亮的膝盖刚好一下子顶在他的小腹之上。彭乐向达奚武打了个眼色,达奚武立刻由怀中掏出一条极小的金蛇,在那汉子眼前晃了一晃,似是要放入对方的鼻孔之中一般,那人差点没有骇得晕过去。高欢诸人迅速移身暗处,沉声问道:“宇文定山住在哪个帐中,快说,否则这条小蛇便会由你的鼻孔钻进去。”那人眼中充满无限的惊惧,似想挣扎,却怎样也不能动弹半分。 张亮将手稍松,低叱道:“老实说,有半句假话,你将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有……呜……”那人刚想喊,却被高欢一脚踢在下巴之上,发出一声低而惨的闷呼,一下子仰倒在张亮的怀中。达奚武狠辣的一笑,对着小金蛇吹了口气,将蛇头放入那人的鼻孔,蛇身子拼命地扭曲,向那汉子的体内钻去。“说不说?”高欢冷厉地低声道。 那冰冷的蛇身子只让那汉子心胆俱裂,却是想死不能,却不得不痛苦地连连点头,那种剜心的感觉早让他精神全都崩溃,哪里还敢反抗。达奚武收回小金蛇,张亮这次再松开他的嘴巴,冷冷地盯着那汉子的眼睛,便像是完全可以洞穿对方的心事一般,看入对方的心底。 ------------ 第三章 借力脱身 当鲜于修文、鲜于修礼等人可以视物之时,蔡风的身子已经长长地拔起,像是一只钻天的云雀,轻啸一声自河畔飞扑而去。谁也想不到蔡风竟会如此刁滑,更让鲜于修礼不解的却是蔡风并没有拿出圣合利解毒,那他为什么不怕“千秋冰寒瘴”呢?不过事实并不容他们怀疑,蔡风不仅跑了,而见还让他们三人吃了大亏,只凭这一点,便让他们想不通,他们并不知道,若是蔡风没受伤的话,只怕此刻,他们之中的三个人,至少有两个会受伤,而且还不会轻,那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大意了,高手的剑下绝不容人有丝毫大意和马虎。蔡风心中也在暗叫可惜,刚才那一剑若非是牵动了伤势,就根本不用改招去击鲜于战胜的膝关节,而且是在未能认请曲泉和阴谷二穴的情况之下,还得冒险由鲜于修礼脚下滚过去,幸亏鲜于修礼并未以脚踢,否则的话就变成极为不好玩的一件事了。鲜于修礼这时也明白,刚才那不知面目的暗器竟是蔡风自己的身子,不由得后悔刚才抽身而起,不过他并没有丧气,一声暴吼,若一声惊雷一般,震得蔡风真气一浊,险些由空中坠下,不过,一口气也只不过才冲出两丈远而已。蔡风心中暗骇,鲜于修礼的功力之高,更让蔡风惊的却是背后一道凌厉的劲风,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器,并末及体,便已经有刺体的气劲游入族风的体内。“当!”蔡风反手一刀,那小刀刚好斩在背后攻来的武器之上,蔡风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劲由刀传入手中,由手上传入心中,竟忍不住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却一缩,像一只球一般向河边滚去。鲜于修文也一声狂吼,手中的长枪,便像是一支劲箭一般向蔡风的背后击到,想来是恨极蔡风以暗刀刺穿他的手掌,是以这一枪又猛又狠,这一枪的速度更是厉害得可怕,像是一条狂龙在虚空之中狂啸,逐着蔡风的身体划破夜空。蔡风被鲜于修礼那怪兵器隔空一击,已经伤上加伤,哪里还敢再硬接这一枪,只得再次一长身跃空而起,却刚好跃到河面的上空。那根长枪呼啸着从脚底穿过,但蔡风的脸色却微变,因为他看到一条小船。 一条小船,对于蔡风来说已经极为要命了,无论怎样的水性,都不可能会有小船的水性好,若是让鲜于修礼坐小船在河中追寻他,大概是并没有多大的活命机会。“呀!”蔡风一声低嘶,手中的钩索电火般抓住小船之舷,便在身子快要落水的一刹那,身子一阵横移,跃上小船。鲜于修礼诸人似乎没想到蔡风竟会玩这样一手,不由得全都怒吼着向蔡风扑到,而在此时,蔡风便看清了鲜于修礼的兵器。那是一只精钢打制而成的手,而这只手竟可以突然从数丈的空间像向蔡风击来。 蔡风的嘴角露出苦涩而又冷静的笑意,眼睛在刹那之间竟像是暗夜里的星星一般明亮,那种冰寒而果决的萧飒意境竟使鲜于修礼心底涌起一阵寒意,很没来由的寒意。“当——” 蔡风挡住这只铜手的依然是那柄短刀,不同的是,蔡风这一次连晃都不曾晃动一下。鲜于修礼立刻感觉到一丝并不好的兆头,但在他还未曾有反应的时候,蔡风竟在“轰——”的一声暴响之下,猛地再喷出一口鲜血。蔡风脸色一片苍白,身形微微晃了一晃,一声惨笑,向河中倒仰而下。 鲜于修礼和鲜于修文等三人都禁不住一声惊呼,当他赶到河边之时,只听到“噗嗵”一声闷响,蔡风已完全沉入水中。“船被那小子震穿了。”鲜于战胜一声惊吼,跃上正在灌水的船恼恨地道。 鲜于修礼从舱中拾起一支火把点燃,只看得到河水之上,那片血红犹未流走,一串波纹由大变小,渐渐内收,淡成细小的浪花随波而去。“这小子由水底潜走了,怎么办?”鲜于修文捂着流血的手惊疑地问道。 “圣舍利一定在他的身上。”鲜于修礼肯定地道。 “但是现在船破了,怎么去找他?”鲜于战胜忍不住问道。 鲜于修礼不禁叹了口气道:“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可怕,幸亏他身上的重伤并没有好,否则,恐怕今日受伤的不是他,而是我们了。”“这小子的确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可怕的,而且又这么年轻,我们不能让他活着返回武安,否则的话,若是惹来了蔡伤,我们可难以对付了。”鲜于战胜脸色极为不自然地道。“可怕的并不是蔡伤,他已经十数年都未曾出过刀,早已经修心养性了,可怕的是这小子的师父,很有可能是当年‘哑剑’黄海,而他师叔葛荣更是朋友满天下,武功高绝,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鲜于修礼神色也极为不自然地道,望着悠悠的流水不禁叹了口气。“哑剑’黄海!”鲜于修文忍不住惊呼道。 ------------ 第四章 静湖逢娇 想到此,蔡风竟也涌起了深切无比的感受,不禁冲口吟道:“世情盼得扰清梦,寒窗微掩暗消魂,秋叶红透终须坠,夜半弦惊落魂人,问世间,情为何物……”“什么人?”一声闷喝由船上传来。 蔡风一惊,这才记得自己是在别人的船下,根本就见不得光,不过这一刻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机会躲,不由得硬着头皮应道:“船上可是广灵刘家世子吗?落难之人黄春风深夜打扰,还请见谅了。”船舷之上立刻点起了数支火把,数人探头下望,刚好见到蔡风那苦苦的一笑。 “把他拉上来!”一个极为冷峻的声音响起。 蔡风心中暗叹,知道今日可能有戏看了,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抓住那根垂下的绳子,吃力地抓住,由船上之人拉了上去,一副落汤鸡的惨样子,加上身上所挂的剑及胸间腰际的数道仍在渗着血水的伤口、更衬得无比凄惨,大弓和背上的箭壶已在水中丢去,那样对身体的阻力便小了很多,在灯光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夜竟然如此寒冷,脸色也苍白得吓人。船上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有些呆住了,却不想拉起来的却是如此一位少年,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讶异和怜惜。“你叫黄春风?”一个极为威武的青年排开众人,若山岳般地立在蔡风的身前淡然问道。 蔡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有些痛苦之色地点了点头。 “你在我的船下呆了多久?”那青年冷冷地问道,目光如刀地盯着蔡风的身上。 “我是闻琴而至,还请公子勿怪!”蔡风忙解释道,心中却在暗自盘算如何去对付这冷冷的家伙。“哦,你到底是什么人?深夜独游河中,又有何意图?”那年轻人毫无怜惜地问道。 “我是崔暹将军速攻营的亲卫,只因昨夜自道之战与将军走散,这一路被破六韩拔陵追杀,是以身不由己地被迫由河道潜匿,这才恰好惊扰了公子。”蔡风忙从腰间摘下那块紫佩递了过去,很诚恳地道,但两腿却禁不住打起哆嚎来了。那年轻人的眼神之中这才露出一丝缓和之色,不过仍然极冷地接过紫佩,借看灯光淡淡地看了一眼,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道: “恩,果然是速攻营专用紫佩。”旋又道:“你受的伤很重?”“公子洞察秋毫!”蔡风毫不否认地道。 那年轻人将紫佩还给蔡风,转对身旁的那汉子沉声道:“带他去换些干衣服。” 蔡风想不到竟会是如此结果,不由得真诚地感激道:“谢谢公子关心。” “跟我来吧!”那人怜惜道。 蔡风并不推却地跟在那汉子身后走进了舱中。 “大家没事了,各自就位。”那年轻人冷摸地道。 蔡风跟在那汉子身后走过一段舱,迎面却走来一俏丽的小丫头,挡住那汉子,脆声道: “阿富,小姐叫你带这位公子更衣后带到客厅中去!”那汉子一呆,扭过头来望了望蔡风,又望了那俏丽的丫头一眼,嗫嚅地有些难色地道:“这,恐怕公子会不高兴吧!”“那你是不想听小姐的吩咐喽?”那丫头绷紧着脸,咄咄逼人地道。 “秋月姑奶奶!你便不要这样难为我了好吗?算我六福服了你!”那汉子一脸苦相地应道。那俏丫头这才破颜一笑,似是一阵春风流过蔡风的心头,不由得多打量了这俏丫头一眼,那俏丫头秋月也不经意地扫了蔡风那一副狼狈的样子,也不禁微微一皱眉,却只顾对那自称六福的汉子笑道:“算你识相,不过你不用担心,小姐自会为你说话,瞧把你吓的。” 六福“嘿嘿”一笑道:“谁不知我金六福老实,怎经得姑奶奶你一阵吓唬!” “嗤——”秋月不由得笑骂道:“快去带他更农吧,谁有闲情听你这自吹自擂,还敢贬我,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金六福“嘿嘿”一笑,再也不说话,转身便带着蔡风向更衣室走去。 蔡风用热水稍稍地擦洗了一下身子,寒意消去了不少,不过却穿了一身仆人的衣服,脸色并未因为热气的熏蒸而发红,依然苍白得可怕,不过腰间、小腹和胸口的伤口却是稍稍包了一下,因为怕血水染红了衣衫。将蔡风带到一个极为雅致的客厅之中时,蔡风几乎有一种虚脱的感觉,疲倦欲死,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倒头大睡三天三夜,但此刻他却不能睡,他要见一个人,他必须见,因为他此刻是寄人篱下。最先入蔡风眼睛的却是一张焦尾瑶琴,横架在一张极为典雅的几上,蔡风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公子请坐!”秋月斜斜地打量了蔡风一眼,眼神之中显出一丝异样地道。 ------------ 第五章 逢缘再生 蔡风静静地坐在一个小山头上,放眼远眺,桑干河便像是一条玉带向远方延伸而去,脚下的原野与那起伏的山脊及官道,交织成一种让人心神完全扩开的图画。望着天空那渐渐升至中天的太阳,却禁不住想起刘瑞平那种火热而关切的眼神,心中却只有一阵苦涩的笑意,懒洋洋地躺在有些枯黄但却比较柔和的草坪上,深深地吁了口气,忍不住骂道:“奶奶个儿子,怎么天下这么多美人没一个是我的,真他妈的没趣。”旋又不由得叹了口气,苦涩地笑了笑,自己连走路的劲力都不够,哪有心情泡妞,也不知道鲜于修礼什么时候追到这里来,那可就真的呜呼哀哉了。他的确是难以行动,昨晚利用半夜的时间休息根本就不够用,体内所受的伤本就极重,再加鲜于修礼那两下子重击,自己强行提聚真气又在河水中潜游了这么久,冰凉的河水一浸,伤势比他想象的要重得多了,可是他又不想逆那冷傲的年轻人,更不想让那美丽的刘瑞平看见他那衰样,只好强自提气离船而行,但这一刻实在是有些挪不动双腿了,而这一片全都是荒岭,根本找不到人家,又怕鲜于修礼的追杀,唯有宿在山岭之中喽。不过幸亏刘瑞平送了他一张弓和一壶羽箭,只要力气恢复一些便可以打打野兽充充饥,山岭之中,在秋天也有一些成熟的野果勉强充饥,并不会真的饿死。此刻蔡风却成了别人的猎物,想来也好笑,平日意气风发、豪气飞扬地猎豺狼虎豹,连大熊都能猎,此刻却有些害怕上来一群野狗,那可就不怎么好玩了。直到日头偏西的时候,蔡风才悠然醒转,刚才竟悠悠地睡去,想来也真有些好笑,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身上仍然极为不舒服,胸腔之中似乎有一团闷气无法泄出,连无相神功都似乎失去了应有的功效,浑身根本就提不起内劲,连普通人的标准都未曾达到,不过蔡风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地方过夜,至少要找一个安全一些的山洞才行,否则以他此时的状态,只怕一只狼便可叫他吃不消。蔡风心中感到一阵无比的落寞,他以前从未曾想到过会有今日这种境况,或许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也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在梦中生活还是现在梦中生活,但眼下却是真实地存在,连精神与肉体的分离法都不太管用。蔡风费力地爬过三道山梁,终于发现了一个不是很大的石缝,上头的岩石微微伸出,便像是顶棚,可以挡住雨水,而两边的岩壁紧夹着一道近半丈宽的缝隙,里面倒是极为暖和,却并不能防止野兽的攻袭,但却实在难以找到比这更好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才可以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只好找些柴火,再设一些简易的机关之类的,顺便很幸运地射来一只不大的鸟,让他丧气的是居然射了五支羽箭才侥幸射中一只,想到以前可以用连珠的手法百发百中,甚至一箭双乌,可是这一刻却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心中只有苦笑。 这一晚,蔡风根本没有睡着,火堆外的几只野狼都守了整整一晚,到天亮才离开,因为火堆中的火焰比较烈,才让蔡风免去狼吻,但蔡风的手心都冒出汗来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狼居然会有如此可怕的,他从八岁便开始杀狼,都快十年了,而今,对着几只野狼居然会手心冒汗,这使蔡风深深地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么重,但这只有一种悲哀。天一亮,蔡风便背起行囊,向南开始艰苦的旅程,直至日落西山才又找到一个山洞,这个山洞比起那个山崖却要安全多了,洞口的位置比较高,离地面却有近四尺高,虽然洞口较大,只要烧一堆篝火便可以防止野狼的攻袭了,而蔡风找到山洞之时却已经疲惫得几乎不想动弹分毫,甚至连猎物都不想去找,只是在路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猎到两只野鸟,不过为了生存,又不得不去找干柴禾。这一夜,蔡风做了一个噩梦,竟然梦到自己被绑赴刑场,一帮人在冷笑,一帮人却面目阴冷,却无法记清他的面目,便已经惊醒了过来,可是外面的夜空却是静得极可怕,微微的风将夜幕渲染得更像是魔鬼的脸。蔡风再也无法沉睡,一个人寂静地躺在一个没有人知的荒山野岭的山洞,感受着那种虚弱的侵袭,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竟忍不住想到那曾经亲切的一张笑脸,每一双关切的眼睛,那第一段荒唐而甜美的记忆在脑中静静地上演,在这一刻,那种想哭的感受竟无比的亲切,若是有一位亲人在身边的话,肯定会大哭一场。蔡风这才明白破六韩拔陵说的并没有错,自己的确是一位小孩子,甚至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哭,但这一刻却有。静静地感受着夜的死寂,似乎在品尝生命的味道,似乎在体悟人生的一切苦难,蔡风心中明白,当自己眼角那两颗泪珠滑下的时候,便是自己真正长大的时候。未经磨难的人,的确永远不知道生命有多么可贵;未经孤独和挫折的人,水远也不可能真正的长大。蔡风的心便像洞外的天空,那般深沉,那般幽远,像是在梦中涂绘一种没有生命的蓝图。 ------------ 第六章 古村春色 蔡风悠悠地醒来,从那场可怕的噩梦中醒来,只感觉到一阵暖洋洋的舒服,但全身却没有半丝力气,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抓住了一些东西,温软细腻得让人心醉,一惊,睁开了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眼睛,一双大大的眼睛,绝对不会是那大黑犬的眼睛,而是一双充满了天地山川灵气的人眼,在那双清澈而又深邃乌黑的眸子中似藏着无数夜空里的星星,是那般绝美,那般纯真,使每个人由心底升出一丝温馨。蔡风的灵魂似全都钻入了那双大眼睛。 “你醒了!”一声甜美矫脆而又微带惊喜的声音将蔡风从那双眼睛的震撼之中惊醒过来,这才注意到一张灵秀得让人会以为是山间妖灵的脸,那斜挑的蛾眉,那水灵的凤目,高耸又若玉塑琼雕的瑶鼻,配上一张恰到好处的檀口,再如上那一脸欢喜却又略带野性顽皮的笑脸,的确是一种难以想象的震撼。“我,我是不是死了?”蔡风有些傻痴痴地问道,眼睛却呆呆地盯着那张精灵般的脸。 “死人会说话吗?”檀口轻启,却蹦出一股音符般美妙的声音。 “我,我不知道!”蔡风依然有些痴痴地道。 “这里倒像是阎罗殿吗?”那声音依然那般甜美那般纯真,却多了几分顽皮。 “这里倒像是天堂,只有天堂里才有仙女的存在。”蔡风有些语无伦次地道,脑子根本便不知道想。“卟哧——”那少女却禁不住笑出声来,似乎并无一般少女的矜持和羞涩,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之时才停下,依然笑道:“我看你不仅是得了风寒受了重伤而已,还有脑子伤得也很重,刚才还抓着我的手直叫我娘,这一刻又叫我仙女,真亏了你喽!”蔡风一惊,这才记得手中握着的竟是对方的手,忙不迭放开,苍白的脸上奇迹般地泛起了一阵红润,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生气。”那少女似对蔡风的手足无措大感兴趣,不由得笑着反问道:“你看我像是在生气吗?” 蔡风一呆,想不到对方竟会如此反问,不由得傻傻地道:“我……我不知道。” “看来你真的是被那一阵高烧烧坏了脑子,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你叫什么名字你知不知道?”那少女似乎大感没趣地问道。“我叫蔡风,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姑娘能告诉我吗?”蔡风忙应了一声,又反问道。 “咦,脑子也不是全坏哦,看来还可以吃,告诉你吧,这是冥界。”那少女眼角露出一丝顽皮和狡黠之色,绷紧着面皮道。蔡风一惊,听说对方要吃人脑,不由大骇问道:“什么冥界?” 那少女得意地转了一下乌溜溜的大眼珠,笑道:“你听说过三界没有?” “是不是释、道、儒三界?”蔡风急忙应道。 “你脑子转动得还挺快,看来定好吃,不过我说的三界不是指释、道、儒,而是指红尘、仙界、鬼界!”那少女故意舔了舔舌头道。蔡风心里越来越发寒,不由得声音有些发冷地问道:“那么冥界又是哪一界?” 那少女神秘地一笑道:“冥界不属于任何一界,跳出所有界之外,独成一系,属各路山精狐妖之类独有的一界,你知道我有多大岁数了吗?”蔡风心里越来越凉,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居然真的是山妖狐仙了,否则哪会有如此绝色美女,不由得有些茫然地道:“我不知道。”“你这人怎么就像个呆瓜,一点情趣都没有,难道你便看不出我像多大岁数吗?”那少女有些失望地道。蔡风心一横,反正自己总是死,又何必在意是什么死法呢?苦涩地一笑道:“我看姑娘像是不过十五六岁而已。”那少女得意地一笑道:“其实我已经一千五百六十四岁了。” 蔡风忍不住惊骇问道:“一千五百六十四岁?” “不错,早在六十四年前,我终于修得人形……” “哈哈……”一串粗豪而宏亮的声音由外传了进来,打断了少女的声音。 蔡风不由得扭头向外望去,却见一精神瞿铄的老者背着药篓走了进来。 “公子你醒了!别听这丫头胡说。”那老者宽和地一笑,解下背上的药篓,旋转头向那少女道:“还不去煎药,人小小的,鬼主意多多的,不怕将来找不到婆家。”“爹——”少女一声娇嗲地撒娇道:“人家只不过逗这呆子而已,哪有爹说的那么严重,好像女儿一定要嫁出去一般。”蔡风这才记起在山洞中迷糊之间听到的正是这娇脆的声音,不由得恍然,竟傻傻地笑了起来。那老者不由得慈爱地抚了抚那少女的一头秀发笑道:“人家公子都笑你了,还这么没长大,不害羞吗?”那少女转头向蔡风望了一眼,“卟哧”一声笑道:“他却只不过是傻笑而已,哪是在笑我。”蔡风不禁一愕,哑然失笑,那老者也不由得哑然失笑,拍拍少女的肩膀道:“还不去煎药。”“谢谢大伯救命之恩。”蔡风挣扎着要起来行礼,却只觉得浑身发软,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公子先躺下休息,不要动,你伤得极重,又加上风寒入侵,恐怕没有几个月的修养是难以康复的。”那老者大步行至炕边按住蔡风温和道。 ------------ 第七章 绝剑复苏 张亮快马赶至阳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蔡伤。并将彭乐的信交给了蔡伤,将高欢与尉景对蔡风所知的事也讲了一遍,更有崔逞的将军冲及百两黄金。蔡伤相信太行七虎他也知道崔逞。因为崔逞曾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为人他自然清楚。所以他呆住了十几年来辛辛苦苦为的是什么?只不过想将他养大成人,却没想到长大了,却没有活下去这十几年的潜隐只不过是白白耗去了,怎不叫他呆住了?但他却依然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异常,他便像那柄挂在墙上也不知是否已经生锈的沥血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像没有人知道那柄刀究竟饮了多少贼子的血一般。蔡风宁死不降,这究竟是应该值得骄傲还是应该感到悲哀蔡伤不知道,但黄海却在目光之中射出了无限的杀机。张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张亮却感觉到了那种像坚冰一般真实而阴寒的杀机,他想到了剑一柄无坚不摧的剑因为黄海的整个人便像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剑,给人的只是一种透不过气来沉闷得想哭的压力。j长生、马叔也都在,还有十几位最优秀的猎子张亮知道这些人无一不是最优秀的猎手,只要任意组会便不会比什么途攻队差,这是一种感觉一种真实存在的感觉,在这一刻张亮似乎才真的了解为什么官兵数十次对阳邑小镇的围剿,结果只有损失惨重的原因了,因为g那都是早已注定的现实。蔡伤并没有挽留张亮。但张亮却知道蔡伤会去杀人,绝对会,那是一种难以捕捉的杀意。 要杀人的人绝对不少,黄海的杀意山蔡伤更重,毕竟蔡伤这十几年来对佛学的参悟使他的乐意交谈了许多要杀人的人还有长生、马叔,还有那一群最优秀也最可怕的猎手,没有人能理解他们对蔡风的感情。张亮返回了平城,蔡伤没有去。 这一日,在由邯郸至武安的那道入太行山的口径处的小酒店中来了几个比较别致的人。 有一点不同的只是他们那阴沉的脸,其中有一个极有气势,或许是因为那人肩上的那件虎皮披风,真正的虎皮,在行家的眼中,这件披风至少可以值L数百两银子。这人的头上却戴着一顶貂皮帽子,脸上的线条虽然有些僵硬,却绝无法掩饰那种由骨于里透出的冷峻,与那种自然而然的霸气。除这人之外,仍有五人,每个人的衣衫绝对都不普通,但却极为协调,无论是哪一种色调,都勾勒出了豹子般的活力每个人都很年轻,年轻并不表示什么,表示了一点意义的应该是他们腰间的一点东西,那便是一柄刀,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两件兵器,这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同,的的确确有些不太一样。“几位大爷要些什么?”店小二极为热情地问道,他的眼睛绝对是雪亮的这之中的每一个人都似乎是他所惹不起的,何况是六人,虽然这些人的脸冷得有些不太近人情,他却不能不假装应酬。那披着虎皮被风的中年汉子。只是两手轻轻往后一拂,披风便若一片云彩一般向后飘了起来。这才大模大样地坐在一张椅子之上并不应声。“去叫你们掌柜的来说话!”一名青年冷漠地道。 这一批人正是黄海、长生、小三子诸人,另外三人却是阳邑小镇之中极为优秀的猎手,说话的正是长生。那店小二吃了这一闭门羹,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好路笑道:‘小的这就去S” “哈哈——”一阵淡然的笑声传了过来正是掌柜的那含了许多水分的笑声,道:“有贵客到来真是本店的荣幸不知几位贵客要点什么呢?”微胖的掌柜摇晃着身体行了过来,阿诙地道。“你就是掌柜的?”长生冷冷地望了对万一眼漠然地问道。 “正是!’掌柜依然带着职业性的笑容答道。 “很好。我要毒酒I’长生向桌旁的椅子一坐冷漠地道。 “毒酒?’掌柜和店小二同时色变,惊问道。 “不错,越毒越好,最好是见血封喉,抑或是见肉即腐的毒酒、”长生并不理会掌柜的惊异和骇然,淡漠地道。掌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地喂懦道:‘这——这——本店没有毒酒可以卖只不知几位爷要毒酒有何用途呢?”长生冷冷一笑道:“当然是喝了。’“喝毒酒?!”店小二和掌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 “不,还有一个用途,那便是用毒酒泡脑袋所以毒酒不能少至少要可以将几个人头泡在里面、”另一名青年人冷漠地插上一一道。“泡人头?”掌柜的和店小二脸色同时大变问道,目光有些惊疑不定地望了望长生诸人,默默无声的黄海,一直都在品着桌上那最碧螺春。很认真,很仔细,似乎是要将茶叶之中的所有味道全部品出来。让掌柜的惊异的不是黄海正在嚼茶叶的姿势,而是黄海的那双手,竟像玉一般晶莹洁白,像竹笋一般修长却又毫不能怀疑他具有那种难以说出的动感和力@。他见过的手绝对不在少数,但这一双手似乎极为例外因为他自己也是个行家,行家的眼睛往往是雪亮的但这一次他却并未能看出黄海有多深,那便像是一团没有底的水潭深缥得让人心有些发寒,因此他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去拿最毒最毒的酒,他并不想惹这种深不可测的人。谁也不想惹。掌柜很识趣,搬了一大坛,大大的一坛,在任何人之前装糊涂都可以,却绝对不能在行家眼前装糊涂。他很明白这一点。 ------------ 第八章 灵童凌通 河水不是太深,但也并不怎么浅。也不是太宽。 蔡风和凌能丽选择了一处河水转角处坐下这里水山较静。让鱼钩和诱饵不会飘走。 这小河之中钓鱼之人似乎极少,捕鱼的人或许不少,但鱼儿还是极多很轻易地便连续钓L几条,只讨凌能丽高兴得差点没欢呼蔡风也暗自庆幸那几日在邯郸城中向陶大夫学得这水中之技和钓鱼之技,否则这会儿只怕丝线都会拉断掉。凌能丽自然不甘落后,硬要禁风教她如何钓竟然也钓上了两条只让她给得意死了,只是鱼儿上了钩太紧张了,若非蔡凤帮忙,只怕不是丝断便是鱼儿逃掉了。正在两人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蔡风却感觉到一阵不舒服。极为不自在的感觉由他心头升起,不由得担头一看,却见到杨鸿之那嫉妒得快要喷火的眼睛看样子似乎恨不得将蔡风给吞下肚子。正在聚精会神钓鱼的凌能丽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异常的氛围,不由得也扭头望去,杨鸿之却敛去眼中怨毒之色。“杨大哥这么早便回来了吗?看我钓鱼的本领多好!’凌能丽毫不知情地炫耀道“是吗?”杨鸿之勉强地笑道。 “自然是了,今日要不要来吃我做的鲜鱼汤?”凌能丽毫无芥蒂地道。 杨鸿之似乎心头放开了些,对蔡风的那种嫉恨之意也似乎淡了一些,因为凌能丽对他的那种亲热之语并没有丝毫做作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种安慰。“好哇,我倒真想尝尝能丽的手艺哦9’杨鸿之高兴地道。 蔡风心中暗笑,却并不作声待杨鸿之走后,蔡风不由得问道:“你会不会做鲜鱼汤哦?’“假话,我怎会做呢?我从来都很少吃过鱼哪里会做什么鲜鱼汤2’“那你刚才怎么叫人家来吃你做的鲜鱼汤呢?’蔡风不禁大愕讶然地问道。 “我担心什么,你既然会钓鱼,自然会做鱼汤哈难道你会不帮我?”凌能丽得意地望着蔡风狡黠地笑了笑道。“我厂’蔡凤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 “咱然是你了难道还是我啊?”凌能而笑道。 蔡凤耸耸肩苦笑道:“今日真是惹了祸嘤9“这个主意是你出的,这自然由你承担责任了,这也是给你一个活动的机会。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怎么样?’凌能丽得意地道。’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不过这一次我做了,下次便你做了,一定要好好学哦卜’禁风摊摊手这“真是小气的男人,一次怎么能够学会呢g’凌能丽皱了皱眉道O“哈,你也有难倒的时候呀,看你可怜样。使教你三次,三次学不会,那就是你太铁了哦!’蔡风得意地笑道“三次,好吧是你自己说的哦每种做法三次,大不了吃了三次后,以后不再吃鱼罢了。”凌能丽极为得意地道。“啊!”蔡凤一愣,不禁笑道:“这么点信心都没有,真是叫吃鱼的人大失所望。 ’你是不是也大失所望呢?”凌能丽头一歪反问道。 “我怎会呢?’蔡风工刻声明道,旋即语调一转道:‘不过我有些生气,居然没有人学我烧鱼的本领,教一个没信心的弟子。“好哇。谁说要做你弟子3——” “快,快。有鱼L钩了、’蔡风打断凌能丽的话呼道。 凌能而一惊还来不及看清便重重地向上一提一条沉甸甸的鲤鱼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拖起一串亮丽的水珠“好大。好大,好大的一条——啊——” “腑——”凌能丽还没有来得及叫好。丝线已经绷断了,鲤鱼又重重地坠入河中。 唯有蔡风和凌能丽望着那一串收缩的水纹发呆良久两人却相视大笑起来一面面△△△△△凸△蔡风烧鱼的技术是由巧手马叔那儿学到的什么清燕红烧酱辣。烤烧,鲜汤——几乎是每样皆会巧手马叔不仅仅是极会布机关制兵器、哈箭,还烧得一手好菜这一点却是因为家里有一L河东狮,管得极死甚至连烧菜做饭这类的家务活都由马叔于自来。马姻是一个极美也极有个性的女人,其能于程度连马叔、蔡伤也不能不称赞那些虎皮、狼皮、熊皮、部发只要一经马婶的手便很快可成为一件绝美的艺术品、马婶不仅能干而且贤慧在阳邑可是有口皆碑传说,马婶嫁给马叔。便是因为马叔做得一手好兑马婶认为一个男人若是能做得一手好莱,其品味其细心程度自然不像那些粗汉子,一个男人会烧一手好觉那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个尊重女性的人更何况马叙的心灵手巧是出了名的,在外有男子汉的豪气在内却可以像温柔的妻子体贴无比因此马婶便嫁给了马叔。蔡风听说,马叔俘虏马婶芳心的便是几道鱼阳邑有控阳河的支系,但那河中的鱼并不甚大马叔并不会水,但为了以示诚意,系自到河中去抓大鱼那一次差点给淹死,终还是让他抓到了两条大鱼马婶说那次所吃的鱼是她从前从来都未曾吃过的美味连“四季发”的名菜也不过如此而已,便这样有很多人都嫉妒得要死恨不得把马叔给蒸得吃掉只不过能够打过马叔的人,在阳邑不是很多,也没有几个,更何况马叔和马婶后来生活得那么好。又那么受人尊敬,时间久了也便不再恨马叔,只是羡慕罢了。蔡风还听人说,马叔为了让那些人心中不再有阴影便特意做了一顿鲜鱼,请来那些本嫉妒得要死的人,那些人本不想吃。但是嗅到那香气,竟忍不住都吃了,吃了还嫌没吃够,从此便不再恨马叔了因为他们服气了谁吃了这么好的美味。都不会想再吃别的了。他们也都明白为什么马婶会选择马叔,于是阳邑的小镇上便有‘鲜鱼换美人”的说法,而马权更将这鱼叫‘解恨矿。蔡风小的时候,最爱吃马叔烧的莱穿马婶做的衣服,因此,他便把马叔那手烧莱的绝活给学了过来,烧几条鱼那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凌能丽站在窗台旁望着蔡凤手脚利落地东抓一下,西抓一下,那些作料便像是变戏法一般地落在锅中,这其中有蔡风专门去找的作料,对于很少吃鱼的人来说,这些佐料并不具备,因此禁风特意去找了几味这之中竟有些是药材,凌伯来回、晒干了的药材。凌能丽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药材还可以当佐料的,极为怀疑,但革风那自信的样子却让她打消了怀疑。凌通忙着烧火,时不时地探出头来问道:‘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 第九章 灭族之灾 黄昏其实极美那浅浅滑落的太阳,那由头顶若惊鸿般划过的归巢之鸟那淡薄的流云,通红的晚霞,湛蓝的天空,便像是梦一般甜美。微微的风拂起几片地上棕色的树叶与那片片艳红挂于树梢的树叶沙沙地响成一支黄昏曲。 风轻轻拂起凌能丽那柔顺的秀发,如丝般洒在那照人的俏脸之上竟比整个天地加起来更美丽更动人。蔡凤的目光不敢落在她的脸上,那似乎是一种罪过,一种有贬圣洁的罪过。因此蔡凤的目光变得悠远变得深克像整个天空一般深速而空洞。之中却似储满了无尽的思绪。 凌能丽接住一片正翻飞而下的红枫叶禁不住扭头望了望头顶的老枫枝,已经成光秃秃的一根,这似乎是最后一片由树上飘下的叶子,想着不禁深深合上双掌,很珍惜地夹了一夫,才扭头望了蔡凤一眼好奇地问道:你有心思吗?”蔡风悠悠地收回目光级然一笑道:‘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心思、’“那你在想些什么呢?’凌能丽摊开手掌目光停留在手中的树叶上。不经意地问道。 我在想我爹和我的朋友们肯定在担。心我了、’蔡凤吸了日气道O“你有很多朋友吗?’凌能丽扭头有些羡慕地望了望蔡风问道。 我是有很多朋友,他们都对我非常好,非常关心我,很理解我、”蔡风有些神往地轻声道。“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呢?’“他们有的像村里许多人一样是猪人。他们每个人的本领都极好也有的却是富家子弟却总喜欢拉着我四处惹祸,然后到处跑,常常把别人摸得鼻青脸肿,而我不在时,他们又经常被别人揍得鼻青脸肿,也有的朋友这一刻恐怕正在跟敌人拼命。”蔡风微微露出稍许幸福的微笑道。“你们男孩子真好。有这么多朋友1凌能丽竟有些落寞地羡慕道。 “你难道不是也有这些人呵护你吗?’蔡风奇问道“他们要不是将我当小孩子看便是对我百依百顺,这是一种朋友吗’凌能丽笑了笑,拂了一下额前沿的头发。反问这蔡风不禁有些哑然。苦笑道:‘这大概不能算是朋友只能算是亲人,也或许什么都不是这个叫我也说不清楚、’“你应该是明白只是你不愿意说而己,我虽然并没有出过这一片山岭,但却知道世间并不是如我想象的那般好,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目的这或许是我为什么会没有朋友的原因了、”凌能丽望着那渐渐下沉的落日优雅地笑了笑道。洒脱之中却难免有一丝苦涩蔡风望了望她那是若星辰的眼睛不由得吸了日气,淡然地将视线转向落日,缓和地道:‘我一直以为你一定很开心,不过,这一刻却发现你似乎并不是那样。我想不到你会有这种想法、’“哪你一直怎么看我呢?”凌能丽扭头认真地望了蔡风一眼,却有说不出的平静。 “我都只以为你有些不通世情不会考虑,这些不过是我错了也让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蔡凤若有所思地道。“你明白了什么呢?’凌能丽有些好奇地问道。 “美丽的东西都似乎很寂寞便像这西下的夕阳,这一天之中或许只有这一刻是最美丽的,而这一刻真正能理解它的人又有几个?蔡凤淡然道说着又意味深长地望了凌能丽一眼。 “美丽的东西都是寂寞的,似乎的确有些道理。”凌能丽不由得叨念道。 “美丽的东西能由内C去理解它的人绝对比用眼睛去欣赏它的人少得多,这或许便是世俗的悲哀、”蔡风声音很平静地道。’‘你说的话似乎很有禅机、”凌能丽不禁有些讶然道。 “我说过,我这人有些喜欢就事论事,更喜欢去想,想什么东西都可以,这或许是我爹给我的习惯。”蔡风悠然道。“你多到底是什么人呢?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你爹的事。” 凌能丽似乎对这件事极有兴趣。“我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这个世闻能比过他的人,大概没有几个、’蔡风眼中射出崇敬的神色道。“是吗?你烧菜是从你爹那里学的吗?”凌能丽转口l司道。 蔡凤哑然道:‘我爹是不会烧菜的我烧菜的本领是向一个对我极好的叔叔学的、’他是在酒店之中的厨子’” “不他也是个猎人,在我们镇上,比他更好的猎人也没几个”蔡风否定道。 “真是奇怪,他不是厨子。怎会烧得了这么好的案呢”凌能丽噙咕道“你不能理解的事多着呢,我就没有想到过我会受L这么重的伤,但这一次却偏偏差点去见了阎王了幸亏你这一千五百六十四岁的大仙降临驱走了勾魂二克将我带到了阳界。才幸免一死,真是幸运之极!”蔡风笑道。“哇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要算我的账呀?”凌能丽一嘟嘴问道O“自然是了,大仙今年一千五百六十四岁,我便应该做一千五百六十四道荣给大仙品尝,以算报恩喽、’蔡风似笑非笑道哇,这是你自己说的哦I’“只要大仙高兴;小子愿尽出绝活保证大仙到时候把玉皇大帝给羡慕得死去活来。”蔡风夸张地道。l这人就是喜欢油嘴滑舌!’凌能丽笑骂道,旋又叹了口气道:‘你们男子汉应该去建功1业,哪能为一个小女儿家做菜呀、’蔡凤笑道:‘你是不知道那几道鱼在我那个小镇上有个鲜鱼换美人的说法,更有人将那鱼叫做解恨色呢9’“好哇,你敢欺负我!”凌能丽一呆,还以为蔡风故意占0头上的便宜。 ------------ 第十章 无能为力 晋城,是叔孙家族的地方,但这一刻,叔孙家族却对自己扎根了百多年的地方进行大清查,只可惜,一切都只是社然,值得怀疑的竟是城中每一个人。这让叔孙家族的人大为丧气,也大为惊惧,他们的敌人几乎是无处不在的,那虽然是一种错觉,但这个错觉又是那般真实又是那般清晰。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这一点绝对不假,因为没有谁知道敌人的真正意图、动向,也没有人知道敌人是什么时候出袭,这使得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成了怀疑的对象没有人可以想象在这种无形压力之中生活的状况,叔孙家的兵了确实很多,但却绝对不会比城中的百姓和难民多因此,叔孙家族之中的人的确是应该为之烦恼,也应该深感麻烦。杀手是谁?便像是空气一般消失的人。没有谁知道杀手到底是谁,但杀手绝对存在绝对9因为今天又有五人死于剑下依然是叔孙家族之中的人,是亲系之人都是死在一柄似乎极薄又极为锋利的剑下,更有两人是眼晴被刺瞎断去右手这似乎是一个规矩每天只有五人。多余的便只刺瞪眼睛断去右手,这是一种残忍,抑或是一种恐怖。叔孙家族之中的高手极多那些追踪搜索高手并不少但那一群神秘的敌人似乎更精通这种潜踪之举,因此,叔孙家出动的高手全都成了枉然。有的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但却再也无法说出来因为死人是无法说话的。是谁与叔孙家有这般的深仇大恨?知道的人并没有几个,而叔孙家族里的人并非都是没有头脑之人他们当然想到了一百零八种可能,而实有可能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邯郸元府邯郸元府本是与叔孙家族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但是叔孙家族的人却知道,如今已经并非如此,那是因为叔孙长虹,也是因为那一块不为外人所知的圣舍利只可惜这一刻圣会利并没有得到,损兵折将之下工交L了这样一个势力庞大的敌人,这或许是一种悲哀。叔孙家族之中的有些人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有这种举措,R是这一刻己成了绝对无法更改的事实,能够做的便只有硬着头皮于到底。他们知道元府并没有拿到任何凭据所以绝对不敢公开地对付叔孙家族,能做的大概只有暗中出手。这与当初叔孙家中的人一样,因此他们全都以为这正是元府的报复手段。元浩和元费或许不会是这种作风但无府的老三却绝对不会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也绝不会是一个愿意吃哑巴亏的人因此最有可能的,那便是元府老三元飞远的王意、不过,元府在这一百零八种可能中算漏了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因为他们打心底就没有怎么看好这个人所以他们错了,错了的结果是很容易引起误会,误会后的结果便很难预料,也很难收拾那是因为这个世间的仇恨永远是无休无上的。晋城之内似乎有一点祸不单行的味道那便是城中几家当铺居然被窃失去的只不过是数万两银子而已但这已经足够让叔孙家族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失窃的当铺是叔孙家的产业。谁也会想到这一群贼会与那杀人的是一伙的只不过这一群的形迹的确是极为神秘没有谁知道他们是躲在一个什么地方这些是有意报复吗?或许是的,但没有人答复。叔孙家族的老祖宗今年已是活到了八十六个年头最生气的当然是他八十六岁,却仍然人气不减,他骂人、打人绝对没有人敢还手,哪怕你知道他那愤怒的一掌可以将你击毙但却不能避。老祖宗这几天心情极度不好。他并没有什么力气下地去走动,但骂人、指挥人的力气仍是有的。老祖宗这八十多年来,从未见过像今日这般情况,从来没有谁敢对付叔孙家族可是这几天连连受打击,怎叫他不怒?于是他下了一个命令那便是对最有嫌疑的对手给以同样的报复那便是出袭邯郸。叔孙家族的老祖宗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办事最不喜欢拖泥带水,说的话,一般都是正刻施行,他也并没有考虑到后果。但他对故孙家族更有信心。叔孙家族的老祖宗很宠爱他那最小的孙子叔孙长虹因为他很欣赏叔孙长虹的那股狠劲,而且极为识时务,很会看形势行事,因此,他这次仍然用叔孙长虹率人去邯郸。在叔孙长虹的属下,最得信任的便是冉长江,因为他的刀法很好,更会出王意,也是因为冉长江很能得他属下的尊敬,因此在叔孙长虹去执行任务时,冉长江一般都会随行。 冉长江对于叔孙长虹来说,便像是一条手臂那般圩使。缺孙长虹的行动甚为秘密其实在政孙家族之中随便哪里都可以调出几十名甚至上百名好手出来,这绝对不是一支容易忽视的队伍,更不是一支容易对付的队伍,这次行动便是一个秘密一个不可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否则使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叔孙长虹可以瞒过很多人,甚至连自己家族里很多人都瞒了过去但是却瞒不了一种人。 ------------ 第一章 哑剑黄海 黄昏其实极美那浅浅滑落的太阳,那由头顶若惊鸿般划过的归巢之鸟那淡薄的流云,通红的晚霞,湛蓝的天空,便像是梦一般甜美。微微的风拂起几片地上棕色的树叶与那片片艳红挂于树梢的树叶沙沙地响成一支黄昏曲。 风轻轻拂起凌能丽那柔顺的秀发,如丝般洒在那照人的俏脸之上竟比整个天地加起来更美丽更动人。蔡凤的目光不敢落在她的脸上,那似乎是一种罪过,一种有贬圣洁的罪过。因此蔡凤的目光变得悠远变得深克像整个天空一般深速而空洞。之中却似储满了无尽的思绪。 凌能丽接住一片正翻飞而下的红枫叶禁不住扭头望了望头顶的老枫枝,已经成光秃秃的一根,这似乎是最后一片由树上飘下的叶子,想着不禁深深合上双掌,很珍惜地夹了一夫,才扭头望了蔡凤一眼好奇地问道:你有心思吗?”蔡风悠悠地收回目光级然一笑道:‘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心思、’“那你在想些什么呢?’凌能丽摊开手掌目光停留在手中的树叶上。不经意地问道。 我在想我爹和我的朋友们肯定在担。心我了、’蔡凤吸了日气道O“你有很多朋友吗?’凌能丽扭头有些羡慕地望了望蔡风问道。 我是有很多朋友,他们都对我非常好,非常关心我,很理解我、”蔡风有些神往地轻声道。“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呢?’“他们有的像村里许多人一样是猪人。他们每个人的本领都极好也有的却是富家子弟却总喜欢拉着我四处惹祸,然后到处跑,常常把别人摸得鼻青脸肿,而我不在时,他们又经常被别人揍得鼻青脸肿,也有的朋友这一刻恐怕正在跟敌人拼命。”蔡风微微露出稍许幸福的微笑道。“你们男孩子真好。有这么多朋友1凌能丽竟有些落寞地羡慕道。 “你难道不是也有这些人呵护你吗?’蔡风奇问道“他们要不是将我当小孩子看便是对我百依百顺,这是一种朋友吗’凌能丽笑了笑,拂了一下额前沿的头发。反问这蔡风不禁有些哑然。苦笑道:‘这大概不能算是朋友只能算是亲人,也或许什么都不是这个叫我也说不清楚、’“你应该是明白只是你不愿意说而己,我虽然并没有出过这一片山岭,但却知道世间并不是如我想象的那般好,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目的这或许是我为什么会没有朋友的原因了、”凌能丽望着那渐渐下沉的落日优雅地笑了笑道。洒脱之中却难免有一丝苦涩蔡风望了望她那是若星辰的眼睛不由得吸了日气,淡然地将视线转向落日,缓和地道:‘我一直以为你一定很开心,不过,这一刻却发现你似乎并不是那样。我想不到你会有这种想法、’“哪你一直怎么看我呢?”凌能丽扭头认真地望了蔡风一眼,却有说不出的平静。 “我都只以为你有些不通世情不会考虑,这些不过是我错了也让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蔡凤若有所思地道。“你明白了什么呢?’凌能丽有些好奇地问道。 “美丽的东西都似乎很寂寞便像这西下的夕阳,这一天之中或许只有这一刻是最美丽的,而这一刻真正能理解它的人又有几个?蔡凤淡然道说着又意味深长地望了凌能丽一眼。 “美丽的东西都是寂寞的,似乎的确有些道理。”凌能丽不由得叨念道。 “美丽的东西能由内C去理解它的人绝对比用眼睛去欣赏它的人少得多,这或许便是世俗的悲哀、”蔡风声音很平静地道。’‘你说的话似乎很有禅机、”凌能丽不禁有些讶然道。 “我说过,我这人有些喜欢就事论事,更喜欢去想,想什么东西都可以,这或许是我爹给我的习惯。”蔡风悠然道。“你多到底是什么人呢?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你爹的事。” 凌能丽似乎对这件事极有兴趣。“我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这个世闻能比过他的人,大概没有几个、’蔡风眼中射出崇敬的神色道。“是吗?你烧菜是从你爹那里学的吗?”凌能丽转口l司道。 蔡凤哑然道:‘我爹是不会烧菜的我烧菜的本领是向一个对我极好的叔叔学的、’他是在酒店之中的厨子’” “不他也是个猎人,在我们镇上,比他更好的猎人也没几个”蔡风否定道。 “真是奇怪,他不是厨子。怎会烧得了这么好的案呢”凌能丽噙咕道“你不能理解的事多着呢,我就没有想到过我会受L这么重的伤,但这一次却偏偏差点去见了阎王了幸亏你这一千五百六十四岁的大仙降临驱走了勾魂二克将我带到了阳界。才幸免一死,真是幸运之极!”蔡风笑道。“哇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要算我的账呀?”凌能丽一嘟嘴问道O“自然是了,大仙今年一千五百六十四岁,我便应该做一千五百六十四道荣给大仙品尝,以算报恩喽、’蔡风似笑非笑道哇,这是你自己说的哦I’“只要大仙高兴;小子愿尽出绝活保证大仙到时候把玉皇大帝给羡慕得死去活来。”蔡风夸张地道。l这人就是喜欢油嘴滑舌!’凌能丽笑骂道,旋又叹了口气道:‘你们男子汉应该去建功1业,哪能为一个小女儿家做菜呀、’蔡凤笑道:‘你是不知道那几道鱼在我那个小镇上有个鲜鱼换美人的说法,更有人将那鱼叫做解恨色呢9’“好哇,你敢欺负我!”凌能丽一呆,还以为蔡风故意占0头上的便宜。 ------------ 第二章 剑过留痕 冉长江心里暗暗叫苦,因为他感觉到了黄海那辆剑的存在,但却并没有任何方位,那辆剑的的确确是存在,存在在哪里?冉长江却不知道。他每一个预料这柄剑一定会出现在它最该出现的地方,那便是破击这一刀的杀机和所有的后招。离黄海越近这种感觉越清晰,那柄剑也越来越真实,真买一本实——“当!”一声轻脆得有些让人吃惊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的确,这一声轻响是由每个人的心头升起来的。脆响之后,便是一切都恢复正常,冉长江依然是冉长江,他的身子已经不是在进,而是在退,狂退,很慌张的狂退,像是有一个索命的鬼在追逐着他,使他不得不退,更似乎是越远越好,有多远便有多远,在他的眼神之中更多的是惊惧。冉长江的身子在众人的眼中,变得清晰之时,黄海的身子却不见了。 至少在那些旁观者的眼中,黄海的身子便像是突然淡化了一般,只不过冉长江看到了黄海的笑脸,那有些可怕但又那么真实的笑脸,他也弄不明白黄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得这么近,于是他又感觉到了黄海剑的存在,说实在的,他根本就未曾见到黄海的剑,不知剑从何处来,也不知剑往何处去,他知道剑的存在全是凭着自己的感觉,知道这剑的存在。冉长江知道自己必须出刀,不能再退,绝对不能,退只有加速他的死亡,他清楚地感应到自己绝对不会比黄海跑得更快,不会,所以他必须停下身子出击。冉长江的身子说停就停。停住之时便像是钉在地上的钉子稳定得叫人心里吃惊,也显得极为古怪,叫所有的旁观者都大大地吃了一惊,最吃惊的就是叔孙长虹,冉长江跟随了他很多年,他一直不知道冉长江竟会是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这时候他想起了一个传说,那便是萧衍身边的金牌信使,他隐隐地听说过在萧衍身边的几个金牌信使之中有个叫冉长江的,而眼前之人难道真的便是那个冉长江?叔孙长虹的心里打了个寒颤,因为冉长江的武功的确高得让他从来未曾有这么个想象。叫l一一”没有人看到黄海的剑从哪里出来,只是有一道微闪的电芒亮了一下子,便又重新归于寂静,而冉长江的身子却被抛了出去,像是一团肉球一般。冉长江门哼了一声,但他的身形很快便停了下来,也很快便改变了角度,在他起身之前,踢出一脚,是扫向黄海的下盘。这一脚极快,像是一道水磨般的幻影,满地都是脚但谁都知道,真正的脚只有一只。 冉长江却一声惨嘶,身子又疾翻而出,因为在他踢出这一片脚影之时,便有一道不知由哪儿射出的电芒标射了出来,那般突然、那般强劲、那般狠辣、那般快捷2冉长江的脚流了血,不多,只有三道剑痕,这只是他见机得快,否则,恐怕他的一条脚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冉长江的确没有想到黄海竟可以从这种角度下手,而让他发现不了这柄剑是在哪里,这种可怕的程度几乎快让他发疯了,想到一个人满身都可以出剑,满身都是杀人的剑,无论是谁都会受不了,冉长江也是这样。冉长江想到了他师父郑伯禽的话,天下有四个人你惹不得,那其中便有黄海、蔡伤、尔十荣,而另一个却是葛荣,只是到了后来他才从他师兄彭连虎那里知道葛荣正是蔡伤的师弟,只有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感受到黄海的可怕,只是此刻他已是欲罢不能,黄海的气势早已经将他完全锁定,如影随形地跟上来不停地攻击,而且速度总比他想象的更快,连让他还招的机会都没有,真是可悲。冉长江知道他绝对不是黄海五招之敌,虽然他与彭连点对蔡伤的刀法精要一起研究了很多年,进展快得几乎是以前的好几倍,可悲的仍然不是对方五招之敌。冉长江的自负源于他从未败过,而今他连连受挫,斗志不由大消,但作为一个高手求生的本能,他的身子一退的同时,又像弹簧一般,迅速弹射而回,以双手握刀,以命博命的架式向黄海的脑袋上疾斩,拖起一道风雷之声,气势极为惊人。黄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冉长江立刻感到不好,但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黄海竟然追至他刀势之外,他根本就没有看到黄海在哪里,这的确是一件极为要命的事。冉长江的身子竟在空中连用,向刚才位置的反方向冲去,但仍忍不住惨叫一声,天空中飞洒下几点鲜血。黄海也没有想到冉长江竟会在空中换气,竟逸出这一招本来可能要他命的一剑。 冉长江今日的表现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谁也想不到冉长江的武功竟会如此厉害,反应如此灵便和M。冉长江却是有苦自己知,他本以为自己已是天下有数的几位高手,却没想到这里一上场,才发现自己与别人的距离相差的确大远太远了,刚才虽然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但那缕剑气却己重重挫伤了他全部的筋脉。黄海似乎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他的身形依然若鬼较一般,不紧不慢地赶到冉长江的身后,没有人可以形容这种身法的可怕,没有人敢相象。这是人的身法,便像是阴魂一般,在这里隐逝而又在另一处突现。的确没有人可以想象这种身法的可怕,也没有人可以不为这种身法而颤栗。 ------------ 第三章 万俟丑奴 那汉子竟在这个时候,灿然一笑,笑得极为开心,极为欣慰,可是黄海的嘴角都挂起了极为苦涩的笑意。“多谢师兄手下留情,否则师弟还不知怎么向郑老交待呢。”那黑披风的汉子似是极为开心地对黄海道。除黄海和那黑披风的汉子之外,所有的人士都大惊,便像听到了有十只公鸡在同一天下了二十只大鸡蛋一般大惊,黄海还会有师弟?这是江湖之中的人想都未曾想到过的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黄海只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剑客,哪里知道他还会有师弟,因此所有的人都大惊。黄海只是苦涩一笑,似乎是表示无条一般,但谁都可以看出他眼中那悲凉的神情。 “二十五年已经到了,为什么师兄却仍不开口说话呢?”那汉子又道,眼中同样也有几缕苦涩。在众人的眼中,一切都似乎变得极为不真实起来,这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好笑而且稀里糊涂的梦,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汉子竟要一个被天下公认为哑巴的人说话,这岂不是天下第一大奇闻吗?连长生和归泰龙这些跟了黄海这么多年的人都感觉到是在做梦,做了一场稀里糊涂的梦△凸△面面△△A面禁风依然默默地抄写着《金医药方》第七十卷,而凌能丽却极为熟练地为杨鸿雁上药。 杨鸿雁也似乎是在做给谁看一般不再呻吟,直折腾到天黑了,才上好药,已经忙得凌能丽微微呼吸有些急促。凌伯却在这时候回来了,制白再给杨鸿雁开了一些止痛药,杨鸿雁及凌跃这一群人士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怎么样了,杨大哥?”凌能丽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奶奶的,那大虫窃得也真快,差一点便可以逮住,抽它的筋,剥它的皮。”凌跃有些遗憾地插口道。杨鸿之干笑一声,道:“那大虫肆到老林子里去了,似乎还有母虎和几头小虎。我们明日把大伙全都聚集起来,一定要把这几只大虫赶走。”“对呀,这大虫若是时不时出来害人,那可就麻烦了,而且有这几只大虫在,这几个山头哪里还敢有猎物存在呀,我们以后恐怕真的全要到那河中去摸鱼了。”一个中年人气恼地道。蔡凤的心中一动,不由得插口问道:“那老林子在哪里呢?” “便在东边五里的那片密林里。”凌跃不经意地答道。 杨鸿之却鄙夷地望了禁风一眼,似乎是嘲讽蔡凤只不过会呆在家里逗女孩子开心而已,也有几个年轻人同样投以不屑的目光。“阿弟,你觉得怎样了?”杨鸿之来到床头,拉住杨鸿雁的手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凌伯给我开了止痛药,现在好了很多!”杨鸿雁禁不住声音有些走调地应道,但眼神中偶尔却闪出一丝惊惧之色,显然是因为那猛虎给他的印象的确太深了。“我一定要为你出这日气。明天我们便是到蔚县去请人来,也要把这群大虫赶走,你放心在这里养伤好了。”杨鸿之咬牙切齿地道。“·丫头,你去做几道荣给大伙歇歇气。”凌伯向凌能丽吩咐道……哎,蔡兄弟,我看你去动手好一些,我家婆娘说你的手艺可真是绝了,我却还没吃过。今日,不若便由你下厨好了……一个壮汉走到蔡风的身边粗豪地拍拍蔡风的肩膀笑道。 “·是呀,明日去蔚县请来了人,便由蔡兄弟为他们做上一顿美味,保证把他们一个个都养得精神饱满。打虎都有劲。”凌跃也笑道。蔡风也笑道:“我看大家明天肯定有老虎肉吃,明日我定将老虎做成美味让村里每一个人都尝尝,以解今日伤了杨二哥之恨。”杨鸿之心头微微欣慰一些,因为没有人讨厌马屁,也不会有人讨厌吉利话,更何况蔡风说得那么认真,那么实在;似乎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一般,这使每个人因为今日的不快而开朗了一些。“那我去拿酒了,这里有几只樟子、野兔和山鸟,蔡兄弟把它们都做了,然后多余的便带回家让那些口馋的婆娘们过过瘾。”那汉子笑道。禁风将抄好的《金医药方》交给凌伯。凌伯看了一眼,不由得赞道:“你这手可真不是吹了,字写得真是让人舒心之极,又会做出让人舒胃的莱,真是不简单呀。”做菜那自然是应该的了,谁叫他姓‘菜’呀!”一个年轻人调侃地道。 众人不禁全都一阵哄笑,蔡风也禁不住赔笑起来,但脑子中却想着另一回事。 凸△△△△△△A△没有人不感到好笑和有意思;一个公认的哑巴,居然会有人叫他说话,但这却是实实在在的,只不过他们更惊讶的却并不是叫哑巴说话的人,而是说话的哑巴黄海果然开D了,但却并没有说出一个字,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从哪里说起。难道黄海真的会说话?所有的人在心中打了个问号,他们大概想不到天下有比这更奇怪的事,便是老公鸡下出了两只鸭蛋大概也不会比这更奇的了。众人的目光全都聚在黄海的两唇之间,似乎在等待着一个什么,又似乎是在盼望着一个什么,便像是在欣赏一个奇迹一般关注着黄海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大有山雨将下,心将枯死的压迫感。每一人只觉得又新奇,又有趣,又有些迫不及待,更多的却是想知道这是否是天下的另一个没有人能够解释的秘密。像是这凄寒的北风之中有着无数将要吹至的金块,让每一个人都望长了脖子盼望着自己可以最先捡到那块最大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紧张,会如此期待着这种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能够解释的恐怕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好奇心,那是对一个自己未知之人想迫切了解的好奇心,便像是有人想看聪明之人的心是不是有七窍一般。黄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重重地滚动了一下,便像是擂术从众人的心头滚过一般,每个人的心都紧紧地揪了一下,似乎自己便成了黄海一般,有着切身的激动。“师父——他——老人家— ------------ 第四章 屠虎风云 凌能面等了好久都未见蔡风回来,不由得心中暗自焦急。 “嗷-一呜-一”一声震响山林的虎啸远远地传入屋中,打断了正在谈论的众人。 %卜一一鸣一一”又一声虎啸由远处传来。 “不好,这畜牲晚上出来害人了,各位赶快回家,撑好大门,小心畜牧伤人。”凌伯神色微变地道。“爹,禁风他刚才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凌能丽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地道。 “什么,他怎么在这个时侯跑出去呢!”凌伯神色微微一变地道。 “那怎么办?”凌跃也急道。 “不知死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要死还不简单,不要害了别人”杨鸿之噙咕道。 “他说是到什么地方去了没有?”凌伯问道。 “我不知道!”凌能丽似失去了一向的冷静道。 他刚才把自己的剑也带去了。”杨鸿雁插口道。 “他带走了剑?”凌跃向床头边一望,果然见是空空如也O“那怎么办?”凌能丽急切地问道。 “看看他还拿了什么东西?他的那壶箭也不见了。”凌伯急忙道。 众人立刻四处一望,乔三惊道:“我的弓也不见了,肯定是蔡兄弟取去了。” “那他一定是上山了,他刚才还说明天要送几张老虎皮给我,我还以为他只是说的玩,却没想到他真的去了。”凌能丽记起来道。”那我们赶快上山去找他,大家全都打上火把,相信老虎也不敢奈何我们。”乔三提议道。“对,立刻把村里的人都叫起来,打火把上山去找,也许还来得及。”凌跃急忙一惊而起,酒意全消地道。“自不量力,还要带着我们受罪。”杨鸿之怨道,吉龙也附和道:“死了是该死。” “吉龙,怎能这样说呢?人家敢在如此夜晚独上虎山,只凭这份胆量,我们哪一个能比?”乔三斥道。吉龙和杨鸿之不由得闷不作声,乔三在村中的猎人群中可以说是最老资格的了,虽然不是年龄怎么大,但辈份却最高,因此他们不敢反斥,只不过却暗地里将禁风诅咒了千万遍。凌能丽道:“我也要去。” “丫头留在家里照看鸿雁的伤势,女孩子家深夜跑去,危险!”凌跃急切地斥道。 “大龙,你快去敲锣召集乡亲,要快!”乔三立刻向另一名年轻的小伙子吩咐道。 “爹,我一定要跟大家一起上山!”凌能丽坚决地道。 “别胡闹了,这不是胡闹的时候!”凌伯也斥道,他的心情的确也有些乱“但是大家一走,要是老虎闯进村了怎么办?再说与这么多人在一起。有老虎也不敢来,有什么可怕的!”凌能丽辩解道。凌伯狠狠地瞪了凌能丽一眼,却见凌能而毫不示弱地望着他,不由得松了口气道:“好吧,那你快去叫二婶与小通来照看鸿雁,拴好大门。”。凌能丽松了口气立刻跑出屋子,杨鸿之与吉龙却气恨得想要把禁风给政成七八断。 \针一一鸣一一”又一声虎啸由远处传来。 “当当——”一阵急促的锣声划破了本被虎啸惊碎了的夜空。 “每人自带人把,大伙儿一起上山赶大虫。”大龙那破锣般的声音在夜里传得特别远。 村民们显然都早有经验,也都极为配合,各家各户的人全都迅速点燃火把,走出大几唯有叮嘱老人与小孩在家里拴好大门。火把很快便聚在凌伯的门口,一共有七八十人,男男女女,一脸肃穆,每个人不仅都带着火把,还带着柴刀、木棍之类的,更有人拿着锄头和或子。凌伯和乔三诸人带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虎啸传来的地方行去,在前面的是一群猎手,大龙手中的锣由另外的人大敲特敲,众人更是齐声呼喊道:“蔡公子,你在哪里——。 0凸△0凸△面面△蔡风在山上,迎着风静静地立着,便像是一株怎么也吹不倒的大树。 蔡风的眼睛极亮,便像是天空中的星星,天空中有月亮,而且都已经很圆了,其实昨晚便是十月十五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山野之中并不是很幽暗,对于蔡凤来说。这种光亮同已经足够他看清这山野的一切,包括听到他口中呼出的虎啸,由枯草丛中惊走的狐狸和野鼠。风吹得很轻柔,很缓和,那老林子的确很密,他也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他知道那几只老虎绝对会出来,一山不容二虎,他很明白,因为他本就是猎人,这是对那只公虎的挑战,作为一只公虎,绝对不容许有同性的族类生存在自己的地盘之上,因此蔡风知道那几只虎会出现的,而且很快便会出现,这是他的推算,也是他的估计,一般来说应该不会错。蔡风已经对着老林发出了第四声虎啸,他的声音学得极像,包括学上嚎,都是那般惟妙惟肖,甚至连虎和粮自己也分不清真假。果然,蔡风的耳朵之中捕捉到了一种很特别的风,报犯野,但却很快捷。 ------------ 第五章 刀的神话 这一切便像是一个不真实的神话,至少对于这些村民们来说,对这些普通的猎人来说,这是一个不真实的神话。凌能丽的眼中那惊喜而欢快的泪花竟很自然地滑落了下来,神情激动得像个小孩子,竟一下子扑到凌伯的怀中。惊喜得声音有些颤抖的凌伯,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凌能丽的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小孩子。蔡风也笑了,笑得极灿烂,凌能丽从凌伯的怀中转过头来,刚好捕捉到蔡风那灿烂得有着温和和舒缓的阳光一般的微笑,在这一刹那间,蔡风清楚地看到了凌能丽眼里那深刻的柔情,而凌能丽也捕捉到了蔡凤眼中的柔情,两个人的心不由得同时回了一下。“我说过,明日定会送你一张老虎皮,我现在正是来实话。”蔡风眨了一下眼睛柔声向凌能而道。凌能而不由得推开凌伯,所有的人又恢复了沉静,他们似乎很懂得制造气氛和情调,极为配合地不再出声。凌能丽缓步来到蔡凤的面前,深情地望了革风一眼,怨声道:“傻子、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担心你吗?又不跟别人说一声O”蔡风不禁环了周围的村民们一眼,只看到那满脸的真诚,心头不禁一热,向他们抱拳道:“各位乡亲,各位叔伯大婶,兄弟姐妹们,蔡风让大家受惊了,这里向大家道歉,明日定为全村老小做*一顿大补虎肉要,算是向大家赔礼可好?”“好!好——”众人不由得一阵欢呼。 凌能丽不由得“叶破一声露出娇憨无伦而又温柔无比的笑声,笑骂道:“算你识趣。” 蔡风不由得看得一呆,干笑了一声,道:“你要不要试试骑在这百兽之王身上,让大家看看你同样不怕它?”“好主意!”凌能丽像是一个没玩够的孩子,蹦跳着向母虎背上跨去。 禁风却捕捉到了几道嫉报如狂的目光,却只是暗暗好笑。 “真是想不到,蔡兄弟竟然可以把这只恶虎给除掉,真可是我们村里的大救星呀!”乔三有些激动地行了过来,重重地拍了拍蔡风的肩膀一下欢快地笑道。“乔老三想不到的事可多了呢!”凌跃也激动地行了过来欢快地道,说着竟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母虎身上的那柔软而暖和的毛。“的确,我乔三的眼睛不太好使了,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好汉,我居然没看到。”乔三嘿嘿一笑道。”乔三叔,咱们还是先回村里再说吧,这里站着不冷吗?”凌能丽得意地从虎背上站起来娇声道。大龙却拾起地上那截被斩断的虎尾,附和道:“是啊,捌IKR早些回去吧。 ~民公子真的没事吗?你的伤可并没全好呀!”凌伯关心地道。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这虎血淋了一身,挺腥的!” 众猎人一听不由得大都欢笑了起来。 “了卜政,那不是你的弓吗?”吉龙指着那株老树的树枝之上的大弓惊问道。 众人忙一抬头,这才发现树枝之上的那柄大弓,目光不由得全投在蔡风的身上。 “’我上去把它取下来。”大龙说着便要爬树而上。 “这是蔡风干的好事,定要禁风采自去取下来,还要向乔叔道歉,私自偷人的弓也不说一声!”凌能丽凝眸望了蔡风一眼笑骂道。蔡风不由得耸耸肩,不在意地道:“这个当然要向乔叔道歉,只不过若是说了一声便不叫偷了。因此我没向乔叔禀报一声,真是罪大恶极。”乔三诸人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们哪里想到蔡风依然如此随和,自然开心得很,哪里还会在意拿弓的事,只是豪放地道:“要是蔡兄弟喜欢这张弓的话,你不妨拿去用好了、” “乔叔真是糊涂,人家叫你乔叔,你还叫人家兄弟,这是哪里的叫法?”凌能而娇嗔道。 所有的人不由得都微微呆了一呆,心头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蔡风的心中却留着一丝甜蜜,感激而深情地望了凌能耐一眼。乔三不由得爽朗的大笑起来道:“看我都糊涂成这个样子了,蔡贤侄快去把我的弓给取下来吧。”此话一说,不禁让蔡风的脸微微一红,凌能丽的脸上也不禁飞上一朵红霞,蔡风并不理会人群之中传来的几道喷火的眼神,吸了口气笑道: “乔叔之命怎敢不从?”说着身子一晃,便像是一只灵巧无比的松鼠在笔直的树干之上连踏几步,再身子倒翻而出,便若一只刚由林中扑出的大鹰,向那挂在树枝上的大弓掠去。 “呼”地一声,大弓奇迹被禁风抓在手中,身子再由三文多高的空中翻着跟斗又落在刚才立身的虎旁。“好!好!”一阵狂烈无比的欢呼立刻由十几个村民的口中暴呼而出,便连杨鸿之这样敌视的年轻猎人也为这精彩而优雅的动作而忘情地呼好,只不过呼了一阵子,竟发现是为情敌喝彩,便禁不住又变得极为心冷。“神乎其技呀;推乎其技!”那几位忍不住惊叹不已地赞道,简直都快把蔡风当成神仙一般看待。“乔叔。还你引”蔡凤微微有些得意地道。 ------------ 第六章 威扬山野 翌日清晨,雪很大,而蔡风依往常一般上山拾回被所设兽夹、陷阶逮住的野兽,那些雪似乎对他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很庆幸居然逮上了一头大野猪,一只湾子,已经算是极为不错的收获了。 野猪几乎像小牛犊一般高大,达四百多斤重,几乎可让一家人吃上几个道。 叫来吉龙、大龙和凌二叔几人抬着这个大猎物,不亦乐乎地抬入村中,只让凌通、凌伯诸人一场欢喜,冬天已来,近日有蔡风出手,闯入老林猎兽,每天的猎物都超出人的想象,每几天便向蔚县的集子上送上一些新货皮毛,以换回村中之人冬天所需的十、油、盐、酱及一些布料之类的,几天下来几乎将整个冬天的东西全部准备了回来,怎不叫村里人都欢天喜地的。但蔡风却发现乔三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得问道:“乔叔有什么事吗?” 乔三望了禁风一眼,有些难以开D地道:“蔚县的张教头来了!” 众人不由得都一呆,齐问道:“他来于嘛?” 乔三狠声道:“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茶贤侄猎到四只猛虎,而有四张极上等的虎皮,他来便是想来要一张虎皮的。”“想要虎皮?”凌跃惊问道。 “他的意思便是这样!”乔三也有些气不愤地道。 “他在哪里呢?”禁风缓和地一笑问道。 “他现在在鸿之家中。”乔三似乎有些气恼地道。 “哦!那我倒去看看他可以出个什么价钱,还有一张虎皮,他要便卖给他好了。”蔡风哂然笑道。“蔡公子,只怕他并不是存心想买。”大龙在一旁有些的心地道。 “哦,不存心想买?”蔡风一愣,旋又笑道:“他毕竟远来是客,便是不存心想买,生意不成仁义在,见还是要见的。”众人望了蔡风那毫不在意的样子一眼,心中不由暗暗地着急起来,乔三又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道:“他还带了六七个弟于”蔡风哪有不明白他们的心理,自信地笑了笑,道:“他带几个人一起来是很正常的,这里到蔚县路途甚遥,大雪天,野狼成群出没,一个人行走的确很危险,所以他便带着人来了。”众人只好听信蔡风的话,乔三领着蔡风及凌跃加上大龙几人向杨鸿之的家中行去。 张涛的块头很大,坐在堂屋中间的木椅之上,像是一尊大塑像,腰杆挺得若标枪一般笔直,蔡风走进屋子的时候,他正在故作斯文地品着那并不怎么好的茶。蔡风的眼睛微微一亮,堂屋之中的所有布置全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张涛所带来的汉子都很有气势,难怪以乔三的老练也要有些隐隐担心,但禁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一笑道:“想来这位便是张教头了!”张涛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扭过头来很傍U曼地打量了蔡风一眼,并不先回答禁风的话,只是有些淡漠地问道:“听说你有几张上好的虎皮,对吗?”蔡风听到这种口气,心中微恼,也并不回答张涛的问话,只是伸出脚轻轻地勾来一张椅子,扭身坐在火盆旁,先吁了口气,才漫不经c地应道:“张教头是在什么地方得知我有上好的虎皮呢?” 张涛微微一愣,没想到蔡风居然会如此傲慢不给面子,脸色微微一变,却并未发作,只是于笑一声道:“若连这一点都不知道,我岂还能算是道上混的。”禁风晒然一笑,道;” 不错,我的确有几张上好的虎皮,这不我身上已经穿上了一张” 张涛脸色一变,急问道:“可全都用完了?” 蔡风装作讶然地道:“张教头为何如此着紧这些虎皮呢?” “你可还有未曾动用的虎皮?”张涛沉声问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蔡风蔡风也回望了张涛一眼淡然道:“有倒还有一张未Q碰过。” 张涛这才松了日气,面色缓和了些,淡淡地端起那杯热茶,浅饮了一口,故作高深地问道:“你可知道我这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蔡风心中暗笑,却装作糊涂地道:”张教头还未曾说,我当然便不会知道了。” 张涛一愣,蔡凤的回答似乎很出他的意料,不过,他也不会是傻子,哪有不明白茶风只是故作糊涂而已,不由得“嘿嘿”冷笑一声道:“听说蔡兄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难道就没有猜到我来此的目的吗?”革风哑然失笑道:“张教头也太看得起我了,虽然我禁风自问不笨,但却知道猜始终只是精,而不能算是答,与其猜错,不若等张教头直接明示好了,这样又干脆又利落,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曲折岂不更好!”张涛似乎对蔡风的话大感兴趣,也不禁爽朗地一笑道:“快人快语,果然爽快之极!既然这样.我也不妨直说吧,我今日之来是想为我家老太爷送上一份贺礼,而恰闻蔡兄弟有几张几乎没有任何遗缺的虎皮,才想来此购上一张,只不知蔡兄弟可否愿意割爱呢?”“这种虎皮我要得多了,也没有大大的作用,如果张教头的价格合理的话,我并不在意将虎皮卖给谁。”禁风淡然一笑道6“蔡兄弟希望出个什么价呢?”张涛似乎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有些冷然地问道。 ------------ 第七章 剑啸雪原 良久,黄海才收住长啸,静静地望着天空;依然那般淡漠,依然那般昏暗,像是沉睡了千百年之久的死亡。天空之中;除了雪,依然是雪,松枝压成不堪负荷的老翁,永恒地位立立成一株株莹白的风景,远处起伏的山峦,在眼皮底下;只不过成了一段起伏难平的弧线,一切的一切,只不过像是昨夜做的一个梦。马蹄踏出的脚印早已被大雪填成一串串极细碎的印迹。便像是黄海心底埋藏了几十年的往事,连成一片在心头上映。“师兄在回避现实?” 那汉子淡然道。 “我没有,我没有!”黄海有些激动地道。 “你是,你没有一刻不在回避现实,只你离山而去的那一刻起,二十五年来,你没有一刻不在逃避,你没有一刻敢去面对现实。”那汉子毫不放松地道。“你胡说.我为什么要逃避现实,我为什么不敢面对现实?”黄海吼道。 “你一出江湖便不停地找人比剑,不停地杀戮萧衍身边的高手,不停地让南朝高手损失,而又不停地扩大自己的名声,但你敢说你这一切不是为了做给师姐看吗?你敢说你这一切之中没有存在一种报复的心态吗?说到武功,师姐早就知道你的武功,你的武功在天下武林之中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之外,有谁能比,还用得着比吗?你只不过要告诉师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而已,你只是想让师姐知道她没有选择你是她的错!”“住嘴!”黄海像是受伤的狮子一般吼道。 “我们都是男人,不错,你喜欢师组,我也喜欢她,我会不明白我的痛苦吗?但男人所需的便是勇气,必须有勇气面对现实,必须有勇气正视一切,更要看清楚一切的形势,你以为你能够天下武功第一便可以让师组后悔吗?天下武功第一又怎样?那只能是一个假象的实力,那全都不如某人的一句话,他们手中掌握百万大军,只要他们随便说句话,你可以放得过百万大军吗?你可以放得过千万个武功高手的联击吗?你能够用天下第一去换她的幸福吗?不能,你若流浪一世。她也必须跟着你流浪一生,你若隐居山林,她便得与你贫贱一生,你若流入市集,你始终比不过人家举国财力,这是命吗?”那汉子不依不挠地道。 “不,这不是命,你不要再说了。”黄海有些虚弱地吼道。 “不,我还要说,这个世上我不说你,还有谁知道你,还有谁知道你的苦处,我不说你,你哪还有几个亲人,你是我师兄,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却像是兄弟,我不想见你成这个样子,绝对不想,你应该是叱咤风云,应该是挥手成云;吐气成雷,天下敬仰的人,而不是受人敌视。”那汉子也有些激动地道。“你领我到西方来便是为了说这些?”黄海声音变得有些冷厉地道。 那汉子也恢复了冷静,定定地望着黄海,便像是望着一潭没有生命的湖水。 良久才吁了一口气道:“不错,我带你向西行是想对你说这些。” “那是不是师父在白龙江畔结庐也是说谎?”黄海冷冷地问道。 “那绝不是谎言,我没有必要说任何谎言。”那汉子沉声道。 “那师父是什么时候搬到白龙江畔的?”黄海有些疑问道。 “十五年前!”那汉子淡淡地应道。 黄海再也不作声,只是淡漠得便像那飘落的雪花,冷冷地望着那汉子,良久,才吸了口寒气道:“你现在不是在回避现实?”“不是,我一直都没有回避现实。”那汉子仰望着天空;任由那飘散的雪花轻轻地落在那刀削一般有棱角的脸上,像是在说梦话一般深沉地道,眼神之中充满了自信而坚韧不拔的神光。“哪我们赶路吧厂黄海有些漫不经心地道。 香风一涌,所有的眼睛都禁不住亮了起来,包括张涛和那六个捕快。 说话的正是凌能丽,一身虎皮小袄,虽然天气很寒,但这身打扮绝对不影响整体的形象,更何况那张有些微红的俏脸,配着有些紧张的眼神,本身就是一种极为诱人的感觉。绝对没有普通女人七1那种臃肿的感觉,那身虎皮小袄,让她显得更有精神更有活力,虽然那种完美的曲线不可以展现,但那高挑的身材,正好给人一种爽朗而舒畅的视觉,而这种男孩式的打扮,更衬出一股不灭的英气,连禁风都忍不住暗自叫好。“能丽怎么也来了?”杨鸿之似乎有些无措地问道,眼神却似乎有些转不过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不喜欢我来吗?”凌能丽奇怪地问道。 ------------ 第八章 第一家族 天空中的雪花竟似在一刹那间全都凝住了一般,全都静止下来了,便在那些剑激涌而出之后的一刹那,天空之中本来狂乱的雪花竟然全都静上了下来,至少这一块空间全都静止了。“叮!叮!”也没有人可以记得请到底交击了多少次,到底有多少声轻响,但在空寂的雪原,却有一种超脱萧然而优雅的感觉,便像是一曲最美的韵律,最有动感的节奏。声音便像那两声长啸一般在虚空之中徘徊不绝,良久不息,却有着一种震人心弦的力量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房。有几声问哼传入这震荡的声韵之中,夹杂成一支有些惨烈的喧响。 天空中再一次忧愁寂静的时候,雪原之上多了几点极为碍眼的鲜血,极为灿烂的鲜血,不多,只有那么几滴,但这却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人们,刚才是一个现实,而不是一场虚幻的梦,不是。黄海依然是黄海,他师弟也依然是他师弟,但两个人再也不是在马背之上,马仍然在,但却是在两个人的四只手加起来都摸不到的地方惊嘶。而在黄海与马之间却多了几个人,全身洁白像是幽灵一般的人,也不只几个,而是几十个,竟会有几十个人。黄海竟然笑了,笑得很有趣,不是因为那几十个人手中那些灿烂的剑,也不是因为那几十个人眼中那逼人的眼光,更不是因为那几十个人都是绝不好惹的角色,这些黄海早就知道,他要笑的却是他发现自己竟像是被围住的猎物,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有被当作猎物的时候,十几年来都没曾想过,因为他觉得这一生再也不需要这样了。但这次他的确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活生生的猎物,那是从那一群人的眼睛之中读到的一个看法。那黑披风的汉子很平静,就像他脚下所踩的雪厚一般平静得让人几乎会认为没有一点生命的存在,也很沉稳,便像是那暗黄色的天空,便像是那轻扰的云层,但他的眼神却极像天空中飞洒的雪花,那般活跃、狂野而冰零,紧紧地盯着一个人的身*那个人不是很高,甚至有点矮。但给人的感觉却使一只豹子,雪中的豹子,他也披着一件披风,却是洁白的,便像是雪原的颜色,那般纯洁,那般清淡,那般恬静,他的头上并不是包着白巾,而是一项极为美观而且典雅的白色帽子,倒像是一只雪貂般可爱,但这个人绝对不会可爱,更不会很恬静,至少他的眼睛已经告诉所有的人,他是个狂人,狂人没有几个是世人能够接受的,而像他这种人大概这个世上能够接受的人便是他的父母和兄妹,其他人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那穿着黑披风的汉子看着他,那的确是迫不得已,否则,他绝对不会去看这个人,更不愿看那两道比眼镜蛇与粮加起来还可怕的眼神。的确,他必须要看,不看他可能便会成为一具尸体,一具放在大雪山里冰冻都保存不了一刻钟的尸体。“尔来追命!”那穿着黑机风的汉子冷冷地而又有一丝惊讶地呼道。 黄海的眼角牵动了一下,也便是因为这个名字牵动了一下,他很早便听说过有这个人存在于世上,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见一见这传说中代表死神的人物。尔十家族之中的实力的确没有几个人可以知道,尔十家族列入传说之中的可怕人物极多,至少有这个尔朱追十,更有一个尔十天光,还有尔十天佑,只是他们的光辉全被尔十荣给掩盖了,因此江湖中一提到尔朵家族便只会想起尔朱荣,却难得想起这被称作为“死神”的尔朱追命,但黄海却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个尔十迫命,早在二十年前,他就有意找这个“死神”山剑,但一直无法找到这个死神的踪影,却不想在二十年后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但这一次却并不是一般的比斗。“万俟丑奴!”那白衣汉子并没有否认黑披风汉子的话,反而低低地念出一个名字。 “你果然是尔来迫命!”那黑披风的汉子沉沉地道,但眼角却有着一丝微微的惊讶。 “你也不愧是万俟丑奴。”尔来追命反口居然轻赞了一声。 “只是我没有想到堂堂尔朱家的第四大高手居然会用这种偷袭手段、”万俟丑奴冷笑道。 “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公理,也没有什么规矩,更不用讲什么身份,讲这些的人只不过是一群大大的傻瓜,大大的笨蛋,我是人,在这个世上高手并不一定能够活得好,而猎人却一定活得好,所以我便只会做猎人,一个不择手段猎取兽物的猎人”尔十淡然地笑道。 “好!尔朱家的人果然见识不同常人,这个世上的确只有猎人才可以活得好,如果你是猎人的话,我便做上一回猎物好了。”黄海有些赞赏地笑道。尔来追命冷冷地望了黄海一眼,淡淡地一笑道:“你的剑法的确不错,绝不会比万俟丑奴差,可我想不出你叫什么,看来真正的猎人反而是你了,因为我这次做的猎人已经不算报合格。”“你很坦白,但你为什么不猜猜我叫什么呢?”黄海很轻松地笑了笑道。 ------------ 第九章 剑海浮沉 他们最先迎上的不是黄海,而是向四面八方飞射的雪,每一片雪竟成了一块块冰刀,击在他们的剑上竟发出一阵阵清脆无比的脆响简直让人大大地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雪。最让人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黄海的剑,黄海的剑竟由雪底下四洒而出。 居然会有由雪底四洒而出的剑;这的确不是一种极好的游戏,对于那些剑手来说。 黄海的剑的确可以由任意角度飞洒,而且任意角度似乎都那般具有杀伤力,都那样让人震撼,便像是一个极有灵性的活物,那般生动,那般灵活。几声问哼,那些想捡便宜的剑手并没有丝毫便宜可捡,他们的剑几乎在同一刻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的入侵,几乎让他们有些把持不了自己手中的剑,只得飞身而退。但当他们睁开眼看清眼前的影象之时,居然发现黄海便在他们的眼前。黄海居然在他们的眼前,而他们的心头也感到一阵虚弱,因为他们心中已经在呼唤,已经让他们知道黄海的剑是无法匹敌的,是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 “呀!”万俟丑奴绝对不会是一个根手软心软的人,他的剑的确是无孔不入、无处不在,那些一波波攻至的剑竟没有一柄袭入他的剑网,但万俟丑奴的剑却可以从任意角度袭人对方的剑幕之中,根本没有一丝抵御的能力,便像他早已知道每个人的剑法破绽在何处一般,每一次,剑都会从最应该出现的地方出现,却成了每一位剑手最不想看见剑的位置,这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残酷了一些,只不过这个世上本就是极为残酷,要想在残酷的世道中生存便必须将这些残酷看得平淡一些,那样便必须是心狠的人才可以生存,正如尔来追十一般,这个世道之中只有真正的猎人才可以活得痛快,那种弱肉强食,猪人见得太多了,也当作极为平常,猎人不仅仅知道怎样狩猎。更知道怎样保护自己,因此,这个世道是猎人的世道,无论你是怎样一种弱肉强食的野兽,猎人都可以将你当成他的晚餐。万俟丑奴本身就具备猪人的条件,因此他的攻击绝对是毫不留情的,没有人知道他的剑在空中划了几道曲线,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剑会刺向哪一个位置,便像是一个谜一般在虚空之中做着极不规则的运动。所以,伤他的人没有,被他伤的人却有几个,那飞扬的雪之中,偶尔有几滴鲜红的血液飘洒而下,杂着数声惨叫。“叮——叮’两柄剑飞上天空,但黄海的剑却来不及刺入对方的咽喉,身后便传来了一阵疾厉的锐啸,却是尔来迫命的剑。这一剑几乎罩定了背后所有的穴位,那抽丝剥茧般的剑气竟在虚空之中花雪花纹成碎雨、水雾。黄海不是不想要那两人的剑,但他却根本无法不去理会这要命的一剑,绝对没有人敢轻视尔十家的剑法。在江湖排位中,“黄门左手剑”排在尔十家族的“天地苍穹生死剑”之后,甚至在“怒沧海”的刀法之下,只不过在尔十家族之中悟通了‘’天地苍穹生死剑”的全部要诀的却只有尔十荣一人而已,或许连尔十荣也并未完全悟透,江湖中传说,“天地苍穹生死剑”之中有一部以天竺国文字写成的剑谱,而那本指之上所载的正是其中一部分精义,到目前尔十家族之中仍没有谁能读懂这本精义,但这只不过是江湖中的一个传说而已,是不是真实的,却没有人可以从尔朱家族中人的口中获得,由此可见尔朱家的剑法是多么可怕,能得传“天地苍穹生死剑”剑法的人必须是尔朱家族的掩系,更有传男不传女之说,而且年轻一辈根本没有参读剑港的机会,想要参读剑谱,必须是剑法真正地达到一定的人候,才能够进一步凭自己的智慧去体悟;而尔来追命在尔朱家排名第四,这绝对不会只是一个侥幸,便算是侥幸,他这一剑也绝对不是侥幸,绝对不是。黄海的身形便像是一只钻天的白鹤,手中剑突然翻出一片晚脱的幻像。 “呵,叮——”空中竟擦出一溜火花。 当人花不再闪耀的时候,黄海的身体已经升上了空中,地上的雪再一次飞掠起来。 很狂野地飞扬,像是被一只大涵洞吸入的泡沫,向天空中升起,而四面正在向下飞舞的雪花,也在同一时间改变了方向,向黄海飘来。天地之间先是一亮,因为黄诲的剑一亮,黄海的剑竟将四周的光吸弓门过来,更将地上的雪也吸了过来。天地之间再是一暗,因为万俟丑奴的剑一暗,万俟丑奴的剑竟像是突然陷入一个黑洞之中,然后那些雪花竟漩涡一般向四周辐射而去,那种无坚不摧的剑气便若流水一般顺着那漩涡般的飞雪向四面八方延伸,扩张,流动,但却有一股汹涌的暗流将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向这漩涡之中吸扯,这正是万俟丑奴剑法的可怕之处。然后有人发现,那向四周辐射的并不是飞雪,而是剑,万俟丑奴的剑,他的剑便在这一刹那间亮了起来,像是滑动的星云。“呀——”万俟且仅一声长啸,这星云一般流动的剑竟随着飞扬的雪向空中升了过去。 ------------ 第十章 佛心不悟 少室山,山村依然那般恬静,雪花并不很大,却更添了几分宁静与安详。 暮毒和晨钟平添了几许空寂与超然的气息,山风似乎不小,那些细细的雪花。在飘浇的过程之中舞起一阵美丽的弧线。天色已经快晚了,但在山道上依然有人在缓缓地行走,那般深沉,那般雄健。 不是和尚,少林寺的和尚大树已经都在做晚课了,山11也快要关上了,但这却是一个上山的人。一袭淡青色的长袍,一顶大毡笠,极为朴素,却绝不会是樵夫,虽然极为朴素的一身打扮,却显出一种儒雅而恬静、安详的气息,便像是根本就不在乎身边的一切,那般淡然超脱。明舞清雪,黯云天山色,风扬路客醉眼,一袭长衫傲寒立,谁是归人?谁是路客? 踩万山尽处,不是穷尽天涯路,暮苍茫长歌笑红尘,一世豪强昔日梦,到老日,始知梅香何处,到老时,始知梅香何处!哈哈一一”那行人吟罢,却淡然长笑。声音清越优扬,在空寂的山林之中淡然回荡。 “阿弥陀佛”一句佛号遥遥传来,道:“施主真是大彻大悟,佛心深厚禅意如机呀。” 那行人悠然止步,朗声笑道:“不知是哪位大师法驾,真是献丑了。” “哈哈哈——”一阵极爽朗的笑意自山路转角处传来,一位高大的和尚缓步现出身来,道:‘’贫僧戒场迎候施主多时了。”那行人讶然打量了那和尚一眼,淡笑道:“大师怎知蔡伤今日定来呢?” 戒痴和尚嘴角露出一丝虔诚的笑意,道:’贫僧何来如此法眼,是饭难大师吩咐贫僧前来迎接,大师果然住眼无差;贫俗不知何日才能有此佛法。”那行人正是离开阳邑的蔡伤,不由得一愣,但瞬即淡然笑道:“我师尊他老人家可还好?”戒痴敬月响道:“大师佛法无边,身体自然硬朗,每日与佛陀谈论佛道,恐己悟天地之造化。”蔡伤眼中闪出一丝欣慰,淡然道:“那请大师带路,让我一见师尊吧。” 戒痴双手合十,低念一声佛号,恬静地道:“大师正在闭关参悟佛义,恐今日无法出关,还得让施主再休歇一段时日。待大师出关之后再行相见。”“师尊他什么时候入关呢?”蔡伤淡然问道,说着跟在戒痴身后缓步而行。 “大师昨日入关,入关之前,告之贫僧施主可能会在近日赶到,叫贫憎予以接引,大师曾说这次入关只不过需要三五天左右,请施主放心。”戒场淡淡地道。“哦,那便请大师弓J4好了。”蔡伤谈谈地应遵。 “还有一位老施主想见施主,不知施主愿不愿见?”戒痴突然一转话题道。 蔡伤一愣,讨然问道:“不知道哪位施主?现在在何处呢?” “施主愿意见他?”戒痴扭头问道。 “见与不见只在心中,佛有渡众生的责任,既然对方要见我,我岂能推脱,能推脱的不是他要见我的心、。蔡伤淡然道。“是贫僧入俗了。”戒痴谈谈笑道。 “那位施主怎会知道我会来少林呢?”蔡伤做做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个贫僧也不知道,但这位施主已经在微寺呆了十数日,方丈师兄安排他住在客堂之中。”戒痴依然极为平静地道。蔡伤不由得一呆,却不知道是谁会在少林等了他十几日;对方怎会知道他一定会上少林呢?不由得在心中微微打了个突。0面面面面△凸凸△少林寺始建于孝文帝之手,于公元四百九十五年落成,其规模极大,寺内的僧众极多,香火也还不错,如此乱世,或许真的只有这种佛家清静地才可以得以安宁。客房是在寺院的中间。 享伤刚步入客堂的拱厅之时,便禁不住一声低呼道:“胡孟!” 立在客堂之中正在赏花的老者微微一震,惊喜地转过身来,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蔡伤一眼,欢喜地道:“蔡兄弟果然会来这里。” 蔡伤吸了口气,扭过头去,不再望那老者,只是淡淡地道:“胡兄来找我有何事?” 胡孟不由得神色一黯,向蔡伤行了几步,与蔡伤并排地立着。 “蔡施主,你的客房在东厢第四间,贫增便先行告退了。”戒痴淡淡地说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唯留下禁伤与胡孟静静地立在走廊之上“没有事我便不可以找你吗?”胡孟有些伤感地反问道。 “你现在是大忙人,成了当朝的皇舅叔,仍有闲情来见我这山野草民吗?”蔡伤冷冷地道。“你仍然不肯原谅我吗?”胡孟黯然道。 ------------ 第一章 速攻之士 众人再看的时候,有一只手已经迎向了那只脚只凶狠的脚。 是蔡风的手,并不是那只本来闲着的手,闲着的手依然闲着,迎向那只脚的只是刚才握住张涛拳头的右手,那般生动而优雅地迎向那只脚,与那只刚猛而狠辣的脚简直是一个极为鲜明的对比,但是蔚长寿的脸色却变了。 蔚长寿的脸色微微地变了,便像是张涛的手那般有些不自然,但张涛的身子却只是摔了出去,不算很重,连条板凳也没有砸断,因为张涛的身子是从扳凳底下过去的。 “碰!”一声闷哼,蔡风的身形微微晃了一晃,蔚长寿的这一脚却变得很没有情调,也没有规律和节拍地反落而下,重重地反砸在地上,只不过,力道可比张涛猛多了,那很坚硬的干地面居然被砸下一个深深的脚凌伯与凌能丽再一次吃惊,并不是吃惊蔡风依然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解决这样一脚,却是惊讶,那干瘦的老头居然有这么大的脚劲。 蔚天庭并没有出手,他便像是一个看戏的人一般静静地望着眼前这快捷利落、简单而又有趣的表演。 蔡风依然很优雅,便像是没事人一般,淡淡地耸J耸肩,很有趣地笑了笑道:“最好是不要让我出手,那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凌伯与凌能丽不由得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谁都知道蔚家绝对是不好惹的,在这方圆两百里之内,蔚家的势力几乎是无处不在,而蔡风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与他们为敌,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吗?便是蔡风再能打,也不可能敌得过整个蔚家,因,此,凌伯与凌能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是却见蔡风依然如此镇定轻松,若非知道蔡风处处有些出入意料之外,还真的以为蔡风是个疯子。 ''难怪你能够让张捕头他们丢丑,果然是个人物。“蔚长寿目光如刀地射在蔡风的脸上,淡漠得不带一丝感情地道。”因此,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无论是这门汞事还是我这个莫须有罪名的贼人,都不要想,这只会对你们有好处,那几个捕快的确是我打的,那是因为他们太不自量力,挨些打总比将来丧命要好。“蔡风淡漠地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应道。”你好狂!“蔚天庭冷冷地插口道,张涛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那只本来握成拳头的手已经红肿得很高,目光之中除了怨毒还有惊惧,他似乎仍弄不明白蔡风怎会有如此可怕的功力,他根本便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我不否认,我一向都很狂,说我狂的人你不是第一个。“蔡风回答得很有意,就像他的眼神一般有意思。 凌伯似乎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蔡风狂野的一面,也想不到蔡风的语锋会如此利,只是却更为蔡风暗暗地担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蔚长寿冷漠地问道。 “你是不是对每一个人都这么问?”蔡风反问道。 蔚天庭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因为蔡风似乎太不合作了,而且那狂傲的神态的确让人很难接受,便像是完全目中无人一般。 “很好,你果然够狂,果然有蔡风那种狠劲,只不过你装得太像了而已,看来我们是不让你心服,你是不会开口的。”蔚长寿尖声尖气地道。 蔡风不由得一愣,旋又大感好笑,奇问道:是蔡风,还要装谁?“黄口孺子,什么人不好装,偏要装蔡风,实话告诉你,蔡风早死在断身崖,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蔡风可否也有挑战破六韩拔陵的本领。”蔚天庭也大为恼怒地喝道,同时两只手便若幻影一般,掀起满天的爪影向蔡风当头抓到。 蔡风不由一呆,想到了可能是什么回事,只是他根本就料不到李崇会将他大力宣传,使得附近县郡的人都知道他这个勇斗破六韩拔陵,闯敌人千军万马,再宁死不屈而跳崖身死的军中英雄,而蔚县与阳邑并不是很远,自然听到了蔡风的事迹,是以蔚长寿与蔚天庭居然当他是冒名的贼人。 “小心!”凌能丽不由得一声惊讶,将蔡风的思绪收回,这时那满天的爪影已经盖过了脸庞。 蔡风一声低啸,身子迅速后仰,两掌便像是推磨般平推而出,汹涌的暗潮立刻使得空气发出一阵“呼隆隆”的闷响。 爪影突敛,蔚天庭竟由底下快捷无伦地踢出一脚,似乎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啪——”当人们看到蔚天庭的脚时,却发现那是踢在一张板凳之上。 板凳没有飞射而出,而是定定地在原地晃也没晃下,便碎裂成一堆木屑。 ------------ 第二章 天道传说 蔡风缓缓地推开木门,轻轻地跨入禅房,再虔诚地转身关上木门,才回过头来望着那坐在一尊佛像前须发皆白的老者。 满头银丝很恬静地散披着,紧闭着双眼,给人的只有那种沉静而优雅深邃莫测的感觉,任何人都在想,那紧合在一起的眼皮之后,一定是一个无限宽广辽阔的天空,那红润得没有半丝皱纹的脸,便像是玉石一般映射出淡漠而圣洁的光彩,不是很高大的身材,瘦瘦地盘坐在蒲团上,便像一尊特异的佛像。 蔡伤缓缓地跪于地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爬起来静坐在一旁的蒲团之上。 “你心乱7。”那老者轻柔地道。 “师尊明鉴!”蔡伤并不否认地道。 “尘缘难尽,恩怨难明,世间情仇是何物?笑红尘,痴儿。”那老者嘴唇轻起感叹道。 “师尊能给弟子一条明路吗?”蔡伤恬然问道。 “你心障未除,情缘末绝,一切问题仍必须由你去解决,二十多年末见你明悟引艮多。”那老者淡然道。 “多谢师尊夸奖,弟子此次前来是为了三十年之约的事。”蔡伤认真地道。 “我知道你是为此而来,因此,为你留了一个锦囊,但必须在明年清明之后,才能拆开。”那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然后平平地升起,便若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托着缓缓地送到蔡伤的手中。 蔡伤一愣,认真地将锦囊纳入怀中道:“天痴尊者的弟子已与弟子交过手。” “天痴早已告诉了我。”那老者淡然宽和地微笑道。 “师尊见过天痴尊者?”蔡伤一惊问道。 “没有,但我感应到了他,他便在这太虚之中那老者祥和而恬静地道。 蔡伤不由得一阵骇然,扭头四顾却根本没有感到一点异常。”那是一种我与他都完全无法触摸的境界,世人更是无法看通看透,或许将来你尘缘尽时,也会参悟到这种境界,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绘那种感觉,也没有任何实物可以代表它,那纯是一种心与心的,心与孕育万物的宇宙与这充满生机的大自然的吻合,超出任何感官和想象之外的境界,因此,只有我感应到了他,读懂了他,他也同样感应到了我,读懂了我。 “那老者脸上那圣洁的光辉更加亮泽地道。 “那是不是便是天道?”蔡伤不由得问道。 “是,也不是,天无道,人有道,道在心,心在野,野在虚无,是以道在人心,说天道者,乃为不解道之说,一意追天之道,则会误入夹巷,可行而路窄,追心之道,可通天,可入地,道之真义在于心。”那老者悠然地道。 蔡伤神色也逐渐平静,心神却被引至一个神秘莫测的虚幻之中,口中却不住地叨念着老者所说的话,良久才从那一番话中回悟过来,不由得奇问道:“那师尊可还赴三十年之约?” “赴,那是一个变更,那也是为师在人世的最后一天。”那老者极为恬静地道。 蔡伤大震,惊问道:“这,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去呢?” 那老者平和地一笑道:“为师不会死的,只不过为师会从那一天开始,将有一个新的生存方式,将会活在这太虚之中,无所不在,无处不到,可以看着你们好好地活或许你将还可以见到为师也很有可能。”那老者极为慈祥地道。 ''那岂不是与死去是一回事?“蔡伤有些悲切地问道。 “不,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情,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但那是无法解释的问题,为师也不会寂寞,在这太虚之中,将会有天痴尊者陪伴着我,更有佛陀,还有很多很多的人早已比为师先一步步入这层世界,我感到了你师尊的存在,还有一些人,但他们存在的方式与世上的人完全不同,因此,你放心,为师不会有事的。” 那老者恬静地道。 蔡伤不由得听得呆住了,那是怎样一个世界?那又是怎样一种生存方式?那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难道这个世界之中真的有神的存在?一切都僚是一个无法开解的谜,无法开解的谜! 洛阳,身为都城的洛阳,虽然在有风雪的寒冬,依然是那般繁华,那般热闹。 雪后初晴,天气似乎更冷了一些,但每个人的精神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似乎都更舒缓了一些,那种压抑的云层全都拨开,露出那片空旷的天空。 最喜欢闹的仍是那些耍雪的小孩,过往的行人一不小心,或许会突然被不知从哪里飞过的一团雪击在身寒冷的冬日,走路的人都不会是富人,出门的也很少是达官显贵,因此,那些子日活得心颤颤的人们这时候便会出来走走,似乎只有这一刻才是他们的天地,虽然冻得他们脸色有些发青,却并不影响什么。 ------------ 第三章 太后追情 蔡伤的身子禁不住微微颤了一下,目中奇光暴射,却又突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 “这是不可能的,生活并不是人想如何便如何,你我完全是两个世界中的人,便让往事成风吧。” “不,为什么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个世上只会有人想不到的事,没有人做不到的事,我是太后,天下有谁敢说我?” 蔡伤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淡淡地将手褡在胡太后肩上苦涩地道:“但是我却不希望你这样做,你我都再不是小孩子,不能任性,你更不能,因为你是太后,你的每一举动都可能牵连一大片,甚至满朝上下人心惶惶,我不想我成为罪人,我也不想你成为罪人。” “你带我走,我不做皇太后了,无论是荒林大漠,我都愿意,只要你陪在我身边。”胡太后激动地反抓住蔡伤的手坚决地道。 蔡伤不由得一呆,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只把胡太后的那满腔热情都冷了下去。 “这不是一个玩笑,更不是一个闹剧,秀玲可想到了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后果?”蔡伤平静地道。 胡太后眉间升起一缕淡淡的幽怨,一缕黯然,有些落寞地道:“可是,我却不想再在这种生活中虚耗自己的光阴,为什么我不可能快乐开心地活着?为什么我不可能与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个世上,权力又有什么用处,荣华富贵又有何意思?你是否想过我每一天都过得那么艰辛,每一天都活得多么累吗?” 蔡伤的眼在这一刻似乎完全没有了锋芒地失去了力量,悠然地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胡太后质问道。 完完全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蔡伤轻叹道。 “当初,当初你为什么不闯到我家带我走?你不是武功盖世吗?你不是大英雄吗?你为什么不来,你知道我盼你来盼得有多么辛苦吗?我一个弱女子,他们将我锁在屋子之中,而你却没有勇气闯进来,这能怪我吗?”胡太后激动地道。 蔡伤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心似揪成了一团,不敢望看她那逼人的目光,有些歉疚地道: “我知道此刻谁推卸责任,追究谁的错都是没用的,我来见秀玲也并非想追究当年的错,往昔的思恩怨怨便让它过去好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从头开始?”胡太后打断蔡伤的话道。 蔡伤为之黯然,眉头却微皱。 “带我走好吗?我可以做你的好妻子,为你洗衣,为你做饭,不会,我可以学,只要你能带我走,走得越远越好。”胡太后伸手轻挽着蔡伤的胳膊,将头温驯地靠在他的肩上,软语乞求道,任谁也不可能将此时的她与太后联想到一起,那眸子之中充满了少女似的憧憬和梦幻。 蔡伤心中一阵感动,禁不住伸手紧紧地将她拥住,有些激动地柔声问道:“可是秀玲想到后果没有?” '不,我不去想会有什么后果,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什么后果都不想,天下乱便让它乱吧,总会有人让它安宁的,总会有人可以治理好天下的,诩儿他不是治理天下的人,我也不是,天下若是有我母子两入掌握,百姓肯定不会安宁,更何况诩儿的心全都倾向尔朱家族,一向对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满,怪我排斥朝臣疏远尔朱家,这个天下落到谁人的手中都可以,就是不能让它落在尔朱家族的手中,伤哥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胡太后喃喃地低诉道。”秀玲真傻,你怎么能什么后果都不顾呢?若是你就如此跟我走,受害的会是谁呢?胡家会从此败亡,尔朱家族会变得更加疯狂,更无人可以制衡,你若就这样走了,我便成了罪人,我们将得到的不会是安宁逸乐,等待我们的是无尽的追杀,我们只能够在逃亡中生活,我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吗?“蔡伤不由得怜爱地轻柔道。 “那怎么办?”胡太后的思想,像是完全托给蔡伤,蔡伤不由得有些担心地拥着胡太后的娇躯,眼中射出两道亮得吓人的光芒缓和地道:“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胡太后不由得奇问道。 “我想大概只有这样一个法子可以让秀玲脱身,但这个法子却不知道能否行通,那却是一个问号。”蔡伤不由得微微有些担心地道。 “不管如何,只要有法子,便要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什么破六韩拔陵,什么尔朱荣,我全都不怕。”胡太后便像是个为情冲昏了头的少女,娇憨地道。·“秀玲知道这么做有多么不值吗?”蔡伤不由得有些感叹地问道。 ------------ 第四章 痛失舍利 京城里也传出了蔡风未死的消息,获得消息的胡孟自然最为激动,似乎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他要告诉的人第一个自然是蔡伤,对于他来说这的确是一个惊喜。 蔡伤的心头便若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每日都在胡府中也不会很闷,更何况这些年来,早已清闲惯了,而且胡太后也经常来陪他聊天,几十年复燃的旧情几乎浓烈如酒。 蔡伤无形之中竟似成了胡太后的主心骨,为她出些壬意,最让她头痛的自然是破六韩拔陵这迫在眉睫的战局,她大可撒手不管,但当今皇上却是她的儿子,怎忍心望着他痛失江山?因此,她必须在背后出谋划策,蔡伤根本不可能明着上阵杀敌,自然不能代她击退破六韩拔陵,可是放眼当朝有谁能是破六韩拔陵的对手呢?谁能比李崇更厉害呢?蔡伤也不敢说便比李崇更厉害,因此击退破六韩拔陵并不是真的就很有保证。皇宫与胡府相隔也并不是很远,太后这一段日子常走胡府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太后这些日子麻烦很多,总得找个人诉说,而且与自己的亲哥哥说话这很正常,绝不会有人怀疑,但若是别的亲王可能还会有嫌疑,元诩自然不会反对自己的母后去见自己的舅舅,便偶尔不回宫中休息也不会怎样,大不了,第二天,再去舅舅家请安便是。 胡太后极想让蔡风做官,但蔡伤却不许,因为他很清楚蔡风的个性,绝对不会有做官的想法,但他却必须找回蔡风,因为他从叔孙长虹那里得知蔡风可能知道圣舍利的下落,因此,他必须找回蔡风。 蔡风晚上并不会睡得很沉,这是猎人的天性,绝对不会睡得很死,今夜,他的心情似乎更有些难以平静,那是因为他感觉到他快要离开这个小村庄了,那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遥远的事,他绝不会是舍不得这片小村庄,但他却不想离开凌能丽。 “喳——”恍惚之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微微的轻响,全身的神情禁不住一紧。 蔡风的手已经悄悄地搭上了床头的剑。 “呜——”一声闷响却由凌能丽的房间传了出来,蔡风神色大变,身子便若惊风一般疾掠而出,刚好发现一道黑影若大鸟一般,向夜色之中穿去,地上的雪并未完全融化,那黑色身影极为显眼。 蔡风一眼便望到那人手中抱着,一个娇巧的躯体,黑暗之中,那躯体便看得并不太真切…… 但隐约之间却是一个女子蔡风心中一急,怒喝道:啊方贼人竟敢做如此勾当。” 那黑影并不答话,身形反而更快,但他手中抱着一躯体如何能与蔡风相比,不到十丈,便被蔡风拦头截住。 那人估不到蔡风竟会如此快,不由得立刻刹住脚步,那若夜鹰般的眸子中射出两道森冷而狠辣的厉芒,但却并没有说话,反而把手中的躯体抱得更紧。 蔡风心中暗自焦急,疏神默默地将四周打量了一下,却发现有几人正潜伏在不远之处,心神稍定,不由得冷冷道:“放下手中的人。” 那人似乎感觉到极为好笑,冷冷地望了蔡风沙哑着嗓音道:‘你似乎很天真!”蔡风心底涌起了无限的杀机,但他却知道,任何动作将是无效的,只是静静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深夜来窃人家姑娘,不觉这只会让世人耻笑吗?” “是吗?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们要耻笑谁?”那人依然沙哑着声音讥嘲道。 蔡风一呆,的确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如何耻笑,知道自己是因为一时大过关心凌能丽的安危而失去了平时的镇定,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将心中的愤怒压至最低点,冷冷地望着对方,平静得让人有些心寒地道:“你们想怎么样?” “这句话倒似乎还没有问错。”那人揶揄道。 “你们是破六韩拔陵的人?”蔡风冷酷地问道,那种心底涌出的杀机毫不掩饰地直逼对方,像是浓烈如酒一般紧紧地罩住对方。 “随你怎么样,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所来的目的。”那人淡然地道。 “你们想要怎样?”蔡风目光锋利得若两柄利刃,那人禁不住打个寒颤。 风很大,也很寒,蔡风却只穿着极为单薄的衣衫,但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冷,冷与热对于他来说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凌能丽的安危,最冷的其实也并不是那掠过的寒风。 的确,最冷的只是蔡风的目光,像是地狱飘浮的鬼火,也像是由冰山之中捡出来的寒水晶,那般亮,那般阴冷。 ------------ 第五章 套中之套 禁风的眼角门出一丝狠辣之色,他这划招是假,而左手夺人才是真的,这一切全都在他的计算之中,那人哪里估到蔡凤竟有隔山打斗的传动功夫,不伤棉被之中的躯体,反而将他击伤,这种功夫的确是出于他的意料之外,因此,这一招禁风很顺利地得手了。 禁风的脚步做旋。手臂由棉被之上滑过,拦腰将那躯干紧紧地摊在怀克这才深深地呼了日气,但他的到绝对不会停下。绝对不会,他的脚步便着乱被风的柳条一般,在那浅浅的雪地之中做踏了一片凌乱。但他的创却成了无与伦比的山洪,以山洪咆哮之势迎头扑下,绝不会给那人半点喘息的机会。绝对不会。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驻异之色,但是他此刻绝对难有翻本的机会,他本来打算得极好的计划,这一下全都泡汤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先兆或许是败亡的先多匕。 禁风的创似乎无处不在,虽然抱着一个躯体,依然奖他所能够掌握得住的,更不要说是税孤。 那人的身子便像是一只轻燕,倒掠而出,脚下却标l出两支劲话。 如此短的距离,如此可怕的劲们。 禁风没料到对方的脚下尽然会有这么两支劲话,忙<又剑路,反排开两支劲命禁风心中一动,身子斜斜地拣出,升上一株小松;]IJ好避开由身后飞射而至的两支暗偷,而他的身于双料时而回,向那藏于附近的几人飞朴而去,手中依旧接着变能丽的银体,便像是一只极性的大鸟。 没有人敢将他当成一只极性的大马,因为这有任何鸟类都无法比拟的气势和杀机。那藏于暗处的人也信不到蔡氏的速度会如此之快,而且能够如此利落轻松地躲开他们的暗偷。他们哪里知道系民早就已经发觉他皙1潜伏于附近。 禁风的剑不仅仅是剑的锋利,更是创气的可怕,使若是效碎了许多可怕的蝗虫一般,地上的残雪全部被封气激得四射飞扬。 那种无与伦比的到气,有将地上的一切都撕成万片的气夺“呀l”救声暴喝,伏在草丛之中的人也着同惊飞的夜鸟一股冲天而起。他们手中的兵器并不一样,但他们的杀伤力与气势却是同样的可怕,同样的可怕,那说明的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这些人绝对都是高手。 禁风的眸子之中来芒暴射,整个身子在虚空之中便化成了千万辆到。在静夜之中散射开来,包括他手,那紧抱的躯体全都化成了创。 苦是在白天。若是这里有人光,这种凄美惨烈的气势绝对会让所有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绝对会有,因为这本是惊心动魄的一剑。 “叮叮叮——”无数道清脆无论的声响在静夜里煤开,便像是沙漠之中传出很远的驼铃声,又像是乱风中的风铃,毫无节奏,但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几声问哼,几道人影立刻也由虚空之中分散而落。 便若是一只只灵巧的埋猫。一落地,便又开始了疯狂的进攻。 禁风并没有受伤。但也绝对没有计到丝毫便宜,因为他的怀中有一个躯体,使他的动作不再着从前那般灵巧,更没有双手同时使剑的可能,但他绝对没有气馁,他知道,对方也绝对占不了什么便宜。绝对占不了,这是他的自信。因此,他依然是毫无顾忌地抢攻。 先机似乎极为重要,而真风的速度之快;绝对是先机的占领者,对方的六件兵器这一对全都会在一起了,包括那劫走度能耐的汉子,也同样是疯狂如虎。 这的确比几头老虎更难对付,老虎更猛,但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一些同样的攻击方式,并没有什么特别,而这些可怕的杀手们,却有着千变万化的亲招,绝对不会有人情味,也绝对不会比老虎基。 禁风吃亏在手中仍紧抱着一个包裹得极为臃肿的躯体,对方的兵对更是老喜欢向这躯体之上攻击。这一点只让他头都大了,但也无可奈何。 蔡风必须要攻击,而且还要防护杯中的人,这杯中所占的先机全都尽失,但他那快异而飘突的创佳却是没有人敢大过紧逼。 蔡凤的身子突然又旋转起来好像一日浮动手漩涡之上的弱草,开始旋转起来,他的周围也跟着生起了一团怪异的力量,使得那六件攻击的兵器全都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禁风不禁开始旋转,他右手中的创竟在突然之间传入了左手。而怀中的人也灵巧无比地抱人右怀之中,让岸风欣慰的却是他感觉到棉被之中躯体的心在跳,这的确是一件让他微感欣慰的事。 ------------ 第六章 远赴嵩山 蔡风便是葛荣不想他死的人,那柄力的对身仍深深地留在他的体内,没有人敢投出来,谁都知道技出这柄短刀的后果是怎样的,谁都明白不拔这柄对子结果也绝对不会好到哪儿去,只不过那个过程似乎要漫长一些而已。 很多人都盼望奇迹,很多人都知道过程漫长一些等得奇迹的机车便大一些所以很多人都在骗自己。 葛荣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自己编自己的人,但他这次却不得不骗一回自己,因为他实在不忍心里着他的师侄死去,的确不愿意,他从小与他师兄蔡伤一起长大,而禁伤对他更亲手兄长都是toL出身。这使他与蔡伤之间的感情更深,而禁风是他亲哥哥一般的师兄惟一的爱子,这么多年来,他师见只是为了让这么一个儿子成长,可这一刻却又要死去。他心中的伤痛并不会比禁风好多少。 ’‘游四,你能不能够把那几个蒙面人的形态画下来,你说的那个女杀手的面目,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轮夙”葛荣向身边的那个极年轻的人道。 那年轻人自信地道:“如果庄主你要的话,后天便可以给你八张人像。’“艰好,郑老爷子可知道鲜于代表什么?”葛荣向那须发皆白的老者问这“喻老朽之见,这应该是代表一个人。”那须发皆白的老者思索了一会儿道。 “郑老看看鲜于修和这个人像不像呢?”葛荣淡漠中布满亲意地问道。 “鲜于修和?”那老者反问这“噶庄主所言似乎有一定的道理,前几口村寨主不是向庄主说到草公子想查鲜于修礼这个人吗?还说差一点死在这个人的手中,我想这个人权有可能便是蔡公子血衣L所写的鲜于两字。”另外一个老者附和道。 “鲜于修礼,的确很,我倒真要看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l”葛荣根声道。 “这事要不要禀如蔡老爷子?”那白发老者问道。 “这事迟早会让我师兄知道的,我们也不必隐瞒他”葛荣叹了日气道。 “哎呀!”那本来是紧闭的房门突然拉开,一位客颇有些慌忙的老者沉重地行了出来。 “老三,怎么样?”那白发老者总问道,葛荣与另一位老者神色也极为紧张地等待着那容颜推怦的老者回答。 那老者望了众人一眼,一胜无奈之色地道:“我尽力了,但车公子伤得的确太重,我无能为力,只能以内劲暂时缓住他的心肝,不至——”说到这里那老者声音夏然而上。 “难道世间便没有可以治好他伤势的与晋”葛荣急切地问道。 那老者似乎也极不忍心地苦涩一笑道:“我不知道,若是有万年人多工、仙丹之类的或许可以换回他一口气,但这却似乎是荒谬之忧” “万年人参王、仙丹!”甚荣禁不住激激地呆住了,这的确是权虚缈的说法,世间哪有什么万年人参王、仙丹? “听说南朝的陶弘景大师正在冶炼一炉呼r天回气开”,却不知道这丹是否可以一说” 那白发老者提醒道。 “喇、天回气丹?”葛菜问道。 “吓错,陶弘景大师曾得到两百多年前葛洪大师的(神仙传冷,而至炼丹之水直追当年葛洪大师,可谓当世医道第一人。”那满面樵怀的老者解说道。 “哪陶大师住在梁朝哪里呢?”葛兼国光之中充满了一丝希望问这“这个我们却不知曾闻蔡老爷子当年游历天下,相信他可能知道陶大师隐居之地,但那叫、天回气开’是否使能够医好蔡公子仍是一个问号。”那白发老者有些担心地道。 “无论能否治好都必须试一试,不试如何知道能否医好呢!二t’$菜果决地道。 门聘算公子却不知道是否可以撑得了那么久。” 那满面推悻之色的老者有些担心地道。 葛荣的J心头不兼做凉。的确,革风所受的伤如此之重,是否能够撑到他找回到那狲无回气丹”的日子似的确没有人敢保证。 “那他最多可以挨过多少天?”葛兼有些枪然地道。 那推悻的老者叹了口气造:“着是以药治的话,蔡公子最多只可以支持五天,那已经是一个最大的限度,还得他的意志坚强,不过,去是以本身的美元助他缓住心脉的话,不断地为他体内注入生机,再附以药物相厂明作过,取少则以又行三卞五大。但那运动者至少要损耗两成的功力。 “三十五天,三十五天!”石荣口中南南地念道,目光之中却充满着无车与伤感。 ------------ 第七章 禅学回天 蔡伤与葛荣不由得同时大惊。这人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们俩人的身后,让他们没有察到,这份功力是如何可怕,他们甚至想都未曾想过世间居然会有如此可怕的人。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绝世神功,禁不住同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立门袈裟打扮却有些不伦不类的老僧端坐于与他们不到四尺远的地方。 这老僧是如何进来,如何行至,对他们来说竟像是一个谜一般,这种可怕的程度简直比克性更可怕,无声无息之举便象是突然由另一个空间出来。 “这便是天竺国高僧佛陀,还不见过高僧!”烦难大师淡淡地道。 弟子蔡伤见过佛陀大师。”葛荣也忙跟着蔡伤行礼,他们在心底的确对这个受他师尊看重的异国高僧起了极大的敬意。 “你可以把风儿抬进来了,我与佛陀须要闭关十日与他疗伤,这十日之内不得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们也不必担心,我看你们二人也损耗了不少功力,不如在少室山上住下,静静地休养十日吧。”烦难大师淡淡地道。 蔡伤与葛荣心头暗喜,蔡风有救,他们自然高兴,对于他师父所说的话绝对不会不信,那只要他师尊这般说了。那便是绝地假不了的。 “风儿曾叫我去探查一个叫鲜于修礼的人,说是这人还有个弟弟叫鲜于修文,另外还有一个鲜于战肚,差一点便要了他的命,而风儿更在衣衫之上写了鲜于两字,想来定与鲜于修礼这一群人有关。”葛荣淡淡地道。 “鲜于修和我知道,在六镇之中还算是一个人物,与破六韩技陵是好友,沃野鲜于家族之中,这个人可谓是最工于心计,更是武功最好的一个人,是个人才,但是他为什么要追杀风儿呢?”蔡伤凝思道。 “只有待风地醒过来之后便知道原因了。”葛荣也有些不明其理地道。 “或许是因为破六韩拨陵的关系,他才会出手,那风儿怎会腰间被短刀所制呢?这绝对有些不可能,以风儿的武功,若是对手能够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中出手,那这个人的武功绝对比风儿高出很多,但那晚出手人的武功并不是达到超凡入圣之境。这应该是暗算,风儿在那小村之中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没有?”蔡伤忍不住又问道。 “据村彪说。他见到风儿的时候,风儿与一个极美的姑娘在一起,据民地说曾是这一家父女所救,而且治好了他的重伤,风儿也跟着那叫凌伯的学医,可是却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我会叫人将那晚几个蒙面人的身影画出来,其中有一个女子,并没有蒙面。据游四回报说这个女子的武功极好,而另外一个蒙面人的功夫也极好,在应付七个高手的攻击之下,并没有处在明显的下风,此人一定是江湖之中名气极响之地”葛荣欢声应遵。 ’姓凌的父女?师弟事后没有派人去那小村里打棵一下吗?”蔡凤沉声问道。 “郑庄主已经派人去查探。只不过我急着赶路。并不知道其中情况而已,不过我相信只要等风地伤势一圩。再回蔚县之时,便可以有个答案了、”葛荣肯定地道。 蔡伤的眼中射出淡淡的杀机。那只不这是一间即灭而已,葛荣却已深深地感受到藏于蔡伤心中的愤怒蔡风悠悠之中只觉得自己做了很多梦,梦见了一个个熟识的人。有的冷笑,有的凄呼,有的哀呼,模糊之中又似梦到了母于,他心中似平明白这只是一个梦境,却怎么也无法睁开眼睛,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躯体的存在,一切都是那般空洞虚沙,不真实。 他梦见了元对媚,梦见了元胜元权,梦到了什吹烟,也梦到长孙敬武、元费及元法,还有那两个俏丫头兰香和报春,他梦到了高欢、尉景、太行七虎与崔逞,更梦到了破六韩拔陵,当他梦到破六韩拔陵的时候,便似是医梦的开始,那满地的鲜血,那狂洒的箭雨,那漫山遍野的尸体,那在他身边一个个死去的战友,陈跃临死前那种惨烈的场景与声音,便像是催命一般京绕在他的思维之中。 他不知道这是真实还是虚幻,他似乎明白这一切都是一种幻像,但他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四周似乎永远是一片黑暗,有的只有那似萤光纠集在一起向他索命的人头,一个似鬼骷髅一般的身体,向他发出一种让人心神俱寒的怪光他拼命地逃,拼命地逃,似乎极不想被这些骷髅抓住,总是在挣才睛奔行,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完全浮游在空中,随着风飘动,这一切是多么不真实,是多么恐怖,但他似乎没有一点办法。 ------------ 第八章 师门秘闻 师父。弟子有一疑问,想请师又指点、”蔡伤恭敬地道。 烦难大师淡然而平静地道:“说吧” 风儿说当世之中还有人会使怒沧海刀法,弟子不明白”蔡伤很直接地道。 “当世还有人会使怒沧海刀法吗?”烦难大师依然紧闭着双目,有些惊讶地问道。 “风儿说,他曾与北六镇起义军首领破六韩拔陵交过手,发现他所使的正是怒沧海刀法,只是内功心法并不是以本门的无相神功为主,而偏重于阳刚之气。 烦难大师一阵沉吟,喃喃地道:难道是你那个叛徒师叔并未过世“弟子还有师叔?”蔡伤与葛荣同时一惊,问这烦难大师不由得深深地吸了日气,淡然道:‘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旋又似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般悠然地道:“你师叔叫破六韩盖世,当年你太师祖圆寂之时,成就佛身,化为一舍利,这圣舍利之中蕴有你大师祖毕生的精华及天道的秘密,传言留与有缘之人,后圣舍利由你师祖天空掌管,可借你师祖并未能真的悟通这圣会利,也便无法窥通天道,达至般若,成不朽之佛。” “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那一日,师门重宝圣会利意不翼而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师祖竟一口咬定是我偷的圣舍利,因为当时的确也只有我与师祖才知道那圣舍利收藏的地点,你师祖的怀疑也并非无理,只是这数十年,他一直在研悟圣会利,使得他本身所具的佛性慢慢洗去,甚至有走火入魔的倾向,于是我便直言提出这种迹象。谁知你师祖并不听,反而更不容我有任何分辨,便要我交出圣者利,否则便打折我的腿。”饭难大师讲到此处,不由得露出一丝微微伤感的淡笑。 “那一天,风很大。也像这个时候一般寒冷,再有几天便是过年了,但谁也没有想到快到近年却发生了这样一件绝对令人悲伤遗憾的事,那天我怎么分辨也没用,你师叔只在一旁似乞求一般动我把圣会利交出来一一”说着竞似返回了五十年前的岁月似的。 “视死,若是你拿的,你便交出来吧,师父养育我们这么大。我们怎能对不起他老人家呢?”破六韩盖世的话正像是为那燃着的人上添油一般,将天空大师的想气风传更胜。 “我没有拿,若是我拿了圣舍利,叫我死后下至十八层地狱,受尽千万种酷刑。”烦难大声道。 天空仅充气的皮球一般瞪视着烦难,冷冷地道:“你以为发个誓便可以算了吗?盖世,你去他的房间给我仔细找!” 烦难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悲愤,他从来就未曾想到一向视他为亲子的师人今日竟如此不信任他,如此对他,更值的却是被他视为手足的师弟也在一旁加油添薪,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愤怒,但他并没有反抗,知道一切的反抗都只是徒劳而已,他更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决不会怕人接。因此,他只是定定地跪于地上。静静地品尝着心底的悲愤。 良久,破六韩盖也在房中呼道:‘找到了,师父” 天空大师狠狠地瞪了烦难一眼,也不管面色苍白的烦难,急冲入房中,果见被六韩盖世掀开烦难的一块床板,从那暗拒之中拿出一块亮晶晶的石头,正是那块遗失的圣舍利。 烦难的心在这一到几乎已经麻木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回事,他绝对没有偷那块圣会利,这一定是一个骗局一定有人陷害他,因此他心中悲愤便像是烈火一般燃烧起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天空大师声音冷得像冰一般问道。 烦难心种有些麻木地净望了破六韩盖世一眼,依然果决地道:“不是我输的,但我无话可说。” “事实具在,你还否认?”天空大师怒意大炽地问道。 “这绝对不是弟子偷的,师又难道还不明白弟子的为人吗?”烦难大师解释道。 “你还狡辩——”天空手掌高扬就要击下。 烦难将双眼一闭,竟变得异常平静地道;‘师父要弟子的命,弟子无话可说,但弟子的确是不甘心我不知道是谁要陷害我,只是若能以一死了却师父心头恨意的话,那便请师父下手吧。” 天空大师一呆,破六韩盖世括日道:“对呀。师父,或许真的有人陷害师见也说不定呢,请你饶了师见这一次吧、” 天空大师冷冷地打量了破六韩盖世一眼,吸了口气道:‘我们门下绝对不能容许有任何不诚实的人,事实具在。我绝不容他在我的门下。”说着竟一掌斩在宾门与风下两穴之上,决然地道:“你走吧!”烦难只觉得一阵麻痹遍行两腿,但他却没有哼半声,他的心也似乎随这一斩而完全麻木,而行眼泪滑出眼眶,只是重重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语调极为平静地却有些颤抖地道:“谢谢师父不杀之恩,弟子一定会找出害我的真凶——” ------------ 第九章 碑前誓言 蔡伤曾遍行天下听说此对必须在权干燥、极酷热的地方才可以炼制,更是以骆马原做冰剂,再以雪水烧焦熬练才可以除去对身上的异味,而这样炼制出的对品质之优,绝对是普通刀剑所难比的锋利,在北部应该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有这种炼刀作坊,那便是那日图的“阿鲁西’作坊。 蔡伤曾经见过阿鲁西作坊制出的对,一般绝对不会刻上龙风之类的,刻上龙风之类的必须是顾客定做,按要求去定制,而这样的顾客绝不会多,有到龙风习惯的人大多都不是胡人或是当地人,更何况这刺入禁风体内的对应该是龙凤一对,所想寻查的对象便极为简单了,更何况那女子的画像想来早已画好,只待葛荣按图索人了。 蔡伤并没有陪察民一起去,他仍要留在少林寺,因为他知道与饭难大师可能只会有短短的两个多月的相处,而这两个多月却是极为重要的两个多月,绝对重要,他要聆听的不仅仅是教诲,更多的却是对那未知天道的感悟。 A乙A已正A丛AA白龙江畔,虽是冬日,但景色也依然与众不同,山自然,水自然,虽然寒意极盛,但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调与宁静。 舟山,白龙江畔,一处宁静而祥和的小茅屋之中黄海孝敬地立于一旁,而人坑之上却金股坐着一位伯民道骨的老道,正是天痴尊者。 “你不肯回来见我?”那老道语气极为平和地问道。 黄海肤色激消一变,并不隐瞒地道:‘佛子是不想回来、’怕什么?”天痴尊者依然极为平静地问道。 “俄不想师等问我三十年之约谁胜谁政?更不想再去延续三十年之组”黄海认真地克大痴尊者不由得淡然一笑道:“恐怕还不只这些吧?” 黄海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淡淡地道:“弟子实没必要隐瞒。那便是弟子不理解为何师父当年一定要将师妹嫁给黄行O” “你还在恨师父?”天痴尊者悠然吸了口气问这“嗓子本不敢恨师父,但很字何解?若说弟子没有任师父那是在欺骗师父,明知自己根本投资格,也没有权利根师尊,可我忘不了师妹,师尊老要责任弟子。弟子无后可说。”黄海有些倔强地道。 “你的脾气依然没改,不过你能毫不隐讳地说出来,证明你依然是个磊落之八,为师怎会怪你呢?只是你这些年来依然摆脱下了一个请字。你这一生恐怕便无法真正地感悟天J心了。”天师等者吸了口气,有些遗憾地道。 黄海不由得一呆,却并不做声,只是静静地立春天痴尊者又适:‘哦这次与饭难相约并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让你与他的弟子再计付么约,清明之后,为师便不会再留人世之间,只希望你回来能在为师身边好好地早上数月而已” 黄海一愣,惊问道:‘视等难道认为自己真的会败?” ’也门本无胜败,胜败只在人心而已,为师早已超越胜败,这次北台顶之行,只是共赴天道而已,为师早已与饭难变过手,本以为这二十五年来你早已忘情。才让你师弟找你回山,将我对大道的感悟讲与你听。但你始终还是过不了一个情关。”天痴尊者有些悠然地道。 黄海不由全呆住了,天道又是什么东西?怎样一种境界?但却也有些微不在意。 “当础我将你师妹嫁给萧行,并不是因为他是一国之主,也不是因为他比你强,而是想你了却一个请字而专心修道,好继承我的道学,你的资质并不比饭难的大弟子真伤差多少若是能一心学道。步入天道并不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只可借你永远也无法勘被清先” 天痴尊者有些叹息地道。 黄海心神做震,插口道:‘或许天道真的是一个极美机值得人追求的境界,但是人若无情,又怎会对天道真正的体味呢?天心本是施仁爱子万物,师等当初难道便没想到人同样可赏情人道,弟子或许很难说明白,但是生命苦只是追求空洞的天道,那让人很难理解何为天道,天道有何意一,如此无道不追也罢。” 天痴尊者眼睛骤然睁开,两道幽深而膨俄的目光只似将黄海神经之中的每一点都看透,黄海更从之中看到深广无比的天空,那包涵着无限生机的轮回。 这哪里还是一双眼睛,分明便是整个天地,整个时空的幻景。 黄海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令他迷茫而又让他兴奋不已的天地——座座A也面已AAA禁风与长生缓缓步入小村之中。 ------------ 第十章 入漠追凶 凌伯的房子依然是那个老样子,连那些药材都似乎没有作任何改动和变更,床依然是那张床,桌上放的笔墨纸砚似乎也并没有多大的改动。凌伯的房中依然放满了药书,这些并没有改变,正因为没有改变,蔡风的心才真正的揪紧了,那种似乎心头要滴血的感觉,绝对不是一件很爽的事,望着凌能丽那空荡荡的房间,蔡风禁不住鼻子微酸。转身便行至厅中,想到往昔抄书的事些颤抖地握住笔杆。 长生却极配合地磨起墨来。禁不住手有蔡风不由得抬头望了长生一眼,长生也只是平静地望望蔡风一眼,手依然没有停留地磨着墨。蔡风长长地叹了口气,却又想到了凌能丽为他磨墨的情景,那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末节的小动作,与那俏丽无双的面容,及那微带顽色,又微微透出爱意的眼神,蔡风禁不住想痴了,手中的笔禁不住饱蘸一浓墨,反拉下一张宣纸,信笔将心中那种无比动人的神态若流水一般,由脑中流至手中的笔尖,再由笔尖流至纸上。长生禁不住看得呆住了,他很少看见蔡风如此痴醉、如此投入地去作一幅画,他倒曾见过蔡风作画,并没想到蔡风竞也会画得如此认真。长生越看越惊,蔡风笔下的人物一部分一部分地落成,那种跃然欲飞的感觉,绝对真实,很难想象世间竟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他更没想到蔡风的画工竟会这样好。蔡风的心神完完全全地投入到手中的笔上,便若将整个灵魂都融入了进去,画意与武道本就没有相差多少,蔡风习武是由练字开始,其笔法之流畅,其心神之专注,绝对不值得怀疑,更何况此刻他的心神完全地融入那美丽的记忆之中,顺乎自然而佳作大成,这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是怎样一个结果,他根本就没有去想是什么结果,他只想到要画出心中的那张美丽的脸,画出那份美丽的记忆,这完全是另一回事,甚至超出了画的感觉,那纯粹是一种意念,一种极奇、极玄妙的意念,跟着感觉走。蔡风手中的笔,东划一下,西点一下,根本就不成章法,但却脉络清晰,让人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简单的,更不会有一个让人失望的结果,长生更知道,绝对不会是让他很失望的结果。一张眼睛极为模糊的画像,但那模糊之中却更透着一种朦胧的美感,反而使整个画身更有一种真实而凄迷的感觉,不仅不损画像的真实,反更增人物那种神秘的内涵。长生不由得看痴了,良久才淡淡地问道:“为什么眼睛如此模糊?” 蔡风伤感地望了长生一眼,苦笑道:“我不知道如何将她的眼神完全捕捉下来,没有人可以画下她的眼睛。”“她就是凌姑娘?”长生吸?口气道。 长生苦笑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年轻人如此嫉恨你了” 蔡风心头一酸,手中的毛笔重重地甩了出去,笔杆竟“噗”地一声插入墙中,狠声道: “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将凶手找到!”“对了,我们何不让画师将这幅画多画几幅让兄弟们拿着这份画像四处查找,我不信便找不到凌姑娘的下落。”长生似乎有所悟地道。蔡风的目中立刻射出几缕希望之光,喜道:“对,我们便去找游四,只要以他的画工,临摹出几份这样的画,应该不会有困难。”“真没想到公子的画工会如此好,特别这双模糊的眼睛,更似可以将人引至另一个神奇无比的世界,这比画清楚这双眼睛更难。”游四拿着凌能丽的画像,不由自主地赞道。蔡风心中微微一酸,却并不否认地道:“这或许也是一种意境吧,我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而画,才会有如此突发之作,若是叫我再画,我便是临摹也不可能画到这个样子,因此,我还得让游兄为我持笔了。”游四欢快地道:“这个没问题,我立刻便去摹出二十张。”“那就好!”蔡风淡然地道:“那一群杀手的画像已经画好了几份,还请公子过看看是否有错讹之处。”游四将手中的画卷一卷道。第十章入漠追凶蔡风目光立刻射出骇人的杀机,随着游四行入他的画室。 八副画像整齐地挂在他的墙壁之上,其中七幅的脸面朦胧,显是蒙面之人,而另一副则是面若樱花的极美之人,最精妙之笔应是那双透出冷芒和杀意的眼睛,栩栩如生,仿佛八个人齐立于蔡风之前。“正是这些人,游兄真是神笔,有这几幅画像,便是找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这些恶贼碎尸万段。”蔡风的语调越来越冷漠地道。“有人证实,这女子乃是突厥三花之一的毒花,土门花扑鲁。”游四淡淡地道。 ------------ 第一章 雪战漠野 沙漠之中除了飞扬的沙便显得极为死寂,风吹得那么紧,声音应和着战马的低嘶,这种感觉只可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肃杀”!风“呜呜”地吹,那一阵单调的风铃依然在响,可是立在马上问话的汉子却有些失望,也有些恼怒,因为立在胡杨之旁的人,并没有开口答应他的话。那立在胡杨之旁的人,便像是一个聋子,一个地道的聋子,不能听事,所以没有听到那汉子的话,而那盖在帽子之中的脑袋也没有伸出来的意思,所以没有看到这一切。但没有人不知道,这立着的人绝对不会是个聋子,绝对不会,难道是个死人? 那立在马上的汉子心中诅咒着,诅咒着那似没有任何感应的怪人。 “朋友,你听得见我的问话吗?”那汉子似乎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那立于胡杨旁的人依然没有吱声,但是那顶盖着脑袋的帽子微微地动了一下,那般突兀,那般有动震,似是被风掀动的,但是那立在马上的汉子绝对不会认为这是被风掀动的。 那立在马背上的汉子眼睛放亮了,便像是两颗寒星亮在沙雾之中,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顶突兀地动了一下的帽子。那顶帽子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没有,而且继续缓升,继续缓升,看起来极为怪异,但是那脑袋依然没有看见。的确有些怪异,那立在马背上的汉子握刀的手,已微微渗出了汗来。 那帽子仍在升,但脑袋依然没有露出来,不过却露出了一双眼睛,一双亮得让人心底发寒的眼睛,在飞扬的沙尘之中,在那正西斜的阳光之下,这双眼睛便若似暗夜的启明星,但比启明星更深邃,更有内涵,像包涵着无穷无尽的玄机,只在那双眼睛露出来的一刹那,将所有的玄机全都散射而出,才会达到这种让人震撼的效果。那,隆人依然没有说话,只不过是露出了两只眼睛而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已,那双眼睛也似乎并不代表什么,只不过是有一种像吹过的北风一般寒冷的感觉,流过那立在马背上的汉子之心头。“朋友,打扰之处还请包涵,请问到东胜的路怎么走?”那汉子有些不死心,心头却有些震撼地问道。那双眼睛在这一刹那间竟似乎变得更加锋利起来。 “到东胜去的路,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到黄泉去的路怎么走。”一个极冷极冷的声音由那双眼睛之下的风衣之中传出来,便像使这吹过的沙粒在一刹那间全都凝固了一般。那汉子激伶伶地打了个寒颤,眼睛中的光芒也变得无比锋利起来,这一刻,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好事,一个无法了解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而眼前的敌人却并不是完全无法了解,至少这一刻,知道他是个敌人。对敌人,自然不会有人客气,对敌人客气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因此,那人的目光也变得锋利起来,只是他的目光比不上那两道幽深而似有着实质眼波的目光。“朋友在这里便是要等我们来告之黄泉之路?”那汉子的声音也极冷地问道。 “不,我并不是要告之你们黄泉之路那人依然是那般冷漠地道。 “那你想干什么?”那汉子冷冷地问道。 “我只是想送你们上黄泉。”那人没有丝毫感情地那立在马背之上的汉子脸色一变,微怒地问道:“朋友既然想送我们上黄泉,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见我?”“你不配!”那立于树旁的神秘人极为漠然地应“你……”那汉子极为愤怒,抓住刀柄的手微一用刀抽出了一半却又压了下去,吸了口气,淡然问“朋友是哪条道上的人?”“我所在的道叫有仇必报,你该明白了吧?”那人一声道:“我们有过仇吗?”那立在马上的汉子不解地问“你与我没有,但鲜于修礼却有,鲜于修义也有,鲜于战胜也有,因此,也便与你鲜于家族之中的所有人都有仇了。”那人淡漠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那汉子有些骇然道。 “我说过你不配,你可以去叫鲜于修文来说话。”那人冷漠地道。 “朋友,你不觉得太狂了些吗?那立在马背上的汉子怒道。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也无不可。”那人冷冷地道。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那人神色一冷,说话间,整个身子便若一柄凌厉的刀向那神秘人标射而至。那神秘人的眸子之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怜惜的神色,但却并没有任何动作,便像是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心动一般,包括那凌厉得可以将他劈成两半的刀。那汉子的人像一柄凌厉的刀,而他的刀则更凶,更狠。 ------------ 第二章 孤掌难鸣 蔡风淡淡一笑道:“是吗?” “你不觉得你不该一个人找到这里来吗?”鲜于修文眼神中杀机暴射,冷酷地道。 “那是你的认为,事实却还得看别的,你说的也是太早了。”蔡风不屑地道。 鲜于修文嘴角牵出一丝极为冷漠的微笑道你的确是做错了选择,我本来以为你早就死了: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手,仍能够活着,不过:是有些与众不同的胆量。”“哼!”蔡风不屑地一声冷哼,目光之中神芒暴射,冷冷地问道:“你们把凌姑娘带到哪里去了?’,“你很在平那个姑娘吗?”鲜于修文目光之中射出一丝极为嘲弄的眼神问道。 蔡风神色再一次变得淡漠,但声音却比在冰山中积压了千万年的玄冰更凉,道:“我会让你鲜于家族后悔做这一切,我更明白地告诉你,若是凌姑娘有丝毫损伤,你们鲜于家族将不会有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之上!”“我鲜于修文不是被吓唬大的,不过敢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的却只有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真是叫天下人笑掉了大牙。”鲜于修文大感好笑地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今日便留你一命,让你看着你鲜于家族的人怎么死好了,相信你一定会后悔今日所说的这一些话。”蔡风变得极为冷酷地道。“今日不是由你说得算,若是你能够活过今日再说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吧。”鲜于修文淡漠地道。“哦,你以为今日你可以杀得了我?”蔡风似乎感到有些好笑地问道。 “那便试一试吧!”鲜于修文冷漠地笑道,他身后的数匹马上的人手已经全部搭在背后的箭壶之上。蔡风知道,对方绝对可以在他跨越过三丈距高之内,可以发出这一箭,这每人一支箭的十数支箭,绝对不好挡,以他的武功着想挡下这些箭,并不是一件极难之事,但那他势必无法进攻,更别说去杀人。蔡风的眼睛却眯成若刀锋一般薄的一片,他的目光便若两道极为锋利的剑,但他却没有动,连动手的意思似乎也没有,他的手依然插在风衣之中,沙面之上依然只是那双虎皮靴,但谁也不敢轻视这个极简单、极简单的动作。鲜于修文也不能,因为他已经深深地感应到了蔡风身上涌出来的那股让他的心变凉的杀机,那种极为鲜明的感觉,让他有些气愤,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反正那种感觉极为强烈。蔡风静静地立着,便像那静寂的胡杨,变成一种古老而且沧桑的姿态。 那种由骨于里透出的感觉,绝对不会有人会认为他真的活不过今日,但鲜于修文这么对自已有信心,仍禁不住有些动摇。因为蔡风的那双眸子,那般清澈,那般平静,便像那无云的天空,显出一种与地面上截然相反的恬静与安详。那绝对不是一个快要死去之人可以有的神态,那绝对不是一个面对生命危险的人应该有的平静,除非他知道他绝对死不7。他凭什么会认为他绝对死不了呢?不是疯子是他真的有那股实力。 蔡风的表现的确是让人有些莫测高深的感觉。那种感觉,只会让人心寒。 鲜于修文若不是知道蔡风绝对不会是傻子,他还真不会相信世上居然会有他这般的狂人,他知道蔡风不仅不是疯子,而且精明得有些可怕,至少经过这么多的追杀仍未能够要去他的命,这一点便让所有的人都不能不承认他是一个可怕的人物,绝对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蔡风能够得知他的行踪,难道就不知道他绝不会是单身行动吗?而他自己却是单独行动,这是为什么?鲜于修文有些不解,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一切的事情,在他的眼中,只有简单化,不可以复杂化。蔡风的手依然那样极为轻松地插着,只是极平静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让他们动那些破铜烂铁,否则他们会比你更先死去,只要你自己废了自己的武功便可以了事了。”鲜于修文竟有一种想笑的冲动,或许他的确未曾听过比这更让人觉得好笑的事了。 的确有些好笑,他真的会认为蔡风是被人伤了脑筋,否则的话怎会如此思想不正常,说话如此离谱。那些正准备出箭的人也不由得感到极为好笑,他们似乎觉得蔡风的确应该算是疯子之列的人物,否则怎会说出如此疯话?蔡风脸色依然平静得像是一潭湖水,没有丝毫的起伏波动,更不像是一个说笑的疯子,的确有些不像,没有人会想到一个疯子的眼睛会有如此清澈,会有如此的内涵,便像湛蓝的天空,目光如此逼人而沉稳,话是从蔡风的口中说出的,蔡风虽不是一个很让人心寒的人物,但却有着让人心寒的资本,是以他的话,鲜于修文竟不得不有片刻考虑之举。若是别人说这话,鲜于修文肯定早已让他断尸八截了,不过蔡风的确应算是个人物,至少鲜于修文不能小看他。在桑干河畔,他们交过手,那时候蔡风还是身受重伤,犹可以在他鲜于家三太高手的围攻下走掉,只凭这一点便足够让鲜于家族之中每一个人都不能小看他。鲜于修礼曾对蔡风作过评价,对蔡风那随机应变的武功本就极为赞赏,更何况蔡风击伤破六韩拔陵这一件不可否认的事实,而破六韩拔陵早就有北部六镇第一高手之誉,与鲜于家的关系并不是很坏,在破六韩拔陵未曾起义之前,他们也曾相互切磋过武功,自然知道破六韩拔陵的武功是如何的厉害,而蔡风却有着相同的厉害,只是这一点便绝对没有任何人敢小看蔡风的每一句话。鲜于修文始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蔡风有如此的自信,那眸子之中自信之色,便像是流水一般流淌在风里,流淌在沙漠之上,那种感觉的确有一种不灭的威势。但自信又有什么用?最有用的自然是弓箭与刀枪。武器,似乎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杀死人!能杀死人的武器便是最好的武器,正如无论是什么招式,能击倒敌人的招式便是好招式一样。绝对不会有人反对这个说法,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事实,不可以更改的事实。 ------------ 第三章 怒剑残敌 蔡风的脸上红潮渐隐,但那游魂一般的身法是由沙上滑行,也似是在风中飘飞。 鲜于修文回过神来之后,便看到了一点亮星极为遥远的亮星。 近了,却发现那本是一柄剑,一柄极为要命的剑,带着微微的、极为悦耳的低啸与惊嘶。 鲜于修文心中有些奇怪,他不明白那柄剑怎会有这样一个出场的方法,看见了剑,竟没看见手,蔡风的手。居然没有看见蔡风那握剑的手,那么这柄剑又是怎样一柄剑呢?难道是蔡风的剑?难道不是蔡风的剑?蔡风的整个身子都不见了,似乎在虚空之中突然消失,唯有那柄剑,一柄只能看见剑尖的剑。那是什么剑,似乎完全超出了人的思维想象,那么小小的一个剑尖,竞像是在这一刻克斥了整个虚无的空间。天与地,地与一切的生命,似平全都融入了这一剑之中,天地在这一刻变得极不真实,至少在鲜于修文的眼中,这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实。鲜于修文一声狂嘶,他竟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有一柄剑可以充斥天地,怎么会有一柄剑挡住人所有的视线,因此他闭上了眼睛。蔡风心中依然那么平静,整个天地都变得极为肃杀,变得极为落寞,想到鲜于修文说的话,他的心中便若被千万根钢针在重扎,他的心也若被露洒在千年的雪原之上,风吹,雪冻,几乎快成了坚硬森冷的冰团,他的感觉之中,只有一个可以发泄他悲愤的方法,那便是杀人。鲜于修文不愧为高手,在最后一刻居然醒悟,居然明白他不能够这样,居然及时地将眼睛闭上。 半闭眼睛的鲜于修文,只感到四面八方都是呼啸的剑气,连吹过的北风也竟似乎成了剑场之中追命之物。鲜于修文根本没有机会考虑,他也不能考虑,他惟一的生机,便是出手,出刀,那柄大刀便若是一团粉雾一般升腾而起,地上的黄沙,在飞旋之中竞成了一种朦胧的虚幻。在这虚幻即将吞没鲜于修文的那微微的一刹那间,蔡风的剑若一道幽风一般,刺入了那旋动的黄沙之中,变成了壳丽的赤霞,使那本来即将成形的虚幻在一刹那之间竟被吹散,绞成无数的碎末飞散,飞散。“叮,叮,叮……”交击的声音便像是从天外传来,那般沉寂而清脆。 “呀!”一声长长的惨哼,在凄厉的北风中,在飞扬的黄沙之中翩然逝去。 蔡风一声冷哼,他手中的剑竟不见了。 鲜于修文的身体重重地向后倒翻几个跟头,重重地落下之时,双脚已经有一半埋入沙中,眼睛张开之时却大为骇然。鲜于修文眼睛张开之时,先是看到一张脸,微微有些苍白,但又抹上了一层浓浓的杀机的脸。是蔡风的脸,蔡风的确像是一阵风,甚至比风更可怕,像是鬼魅,像个飘行不定的鬼魅,总是紧紧地咬着他的行踪,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鲜于修文竟感到一阵虚弱,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对方连让他喘半口气的机会也不给,便追了上来,便像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魔鬼,是以他的心中有些虚弱。蔡风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便像充斥了整个天地,整个虚空,最可怕的只是那双眼睛,那双似乎永远也化不开寒冷的眼睛,却又那般深邃,那般明澈,更有一种似乎极为空洞的感觉。那只是一种感觉,是否空洞没有人可以回答,但那种感觉却极为真实地印入鲜于修文的心中。那种空洞,便像是一个塌陷的时空,将所有的生命,所有的力量全都吸入进去,甚至连他的灵魂也完完全全地拉入那双空洞的眼睛。鲜于修文似乎极受不了这种刺激"呀……"的一声大吼。 埋住那双脚的黄沙尽数飞扬而起,便若一片凄美的黄云,向那空洞得可以吞噬万物的眼睛之中飞去。一只手却盖住了那双空洞的眼睛,也挡住了那本来似乎充斥了所有空间的脸,而这个天地却完全被这只手给充斥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几乎让人有一种不敢想象的感觉。这只手极白、极白,便像玉雕琢而成,不仅白而且润滑,更有一种似乎流转不息的生命力在手中不断地翻涌。修长而有力的一只手,便像是整个天空一般,将那片黄云全部盖住,那片黄云在这只手下,竟显得如此渺小如此无力,如此没有生命。鲜于修文的心几乎快要颤抖,他那种由心底升起的无力感,几乎把他的脑子冲得要爆裂而开。“碰!’“呀!” 一声闷响之中,再夹着一声长而凄厉的闷哼。 鲜于修文只感到心口一阵狂震,五脏六腑全都一阵翻腾,忍不住狂喷出一口鲜血。 ------------ 第四章 突厥七雄 几个人不由得一呆,那比较粗壮却又微矮的汉子冷哼道:“老子毕不胜平生杀人无数,只不过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而已,杀了便杀了,哪还有这许多废话,若不是那老小子相拦老子抓那小娘们,老子还不屑杀这不堪一击的瘦老头呢。”“哦,你叫毕不胜吗?”蔡风心头杀机狂升,但语气却平静至极地问道。 “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便是毕不胜,你待怎地?”那矮壮汉子不屑地一翻眼反问道。蔡风的眸子之中的那悲哀的神情在瞬间竟转为无尽的杀机,若两道冷电般定定地落在毕不胜的脸上,冷漠而充满杀意地道:“怎么样,在不久你便会知道,我会让你死得比鲜于修文更惨,我记得有一种叫万蚁食肉的玩意儿,倒很想看看你这满身的贼肉可不可以用一用。”毕不胜心头也升起一缕寒意,脸色微变,却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道:“大言不惭的话谁都会说……”话犹未说完,他的眼前,蔡风竟似乎突然不见了。 众人眼前一花,蔡风与他们的距离只不过两三尺远而已。 蔡风又再一次不见,而是融入了满天的剑花之中。像是天边的残虹一般,也像是闪电一般的剑花,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黄沙漫浸,北风依然呼啸而驰,天空中的骄阳那灿烂的光芒竟有些虚幻。 土门花扑鲁与那六位壮汉心头都不由得揪紧,他们根本就未曾想到蔡风的动作会如此之快,而那剑洁竟如此可怕。对不会有多余的帮手。每一个人只感到自己似乎完全孤立在一种狂澜之中,没有任何人相助,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这是什么剑招,每一个人跟睛似乎都免去了应有的作用,便若置身在一个荒渺的迷雾之中,根本就找不到出路,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还手。这一招的确太仓促,的确大大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的戒备全因蔡风那魔幻艇的身法给弄槽,所以他们只有退。退而求其次,这是一种极好的战术。 ’噗!啪!嗯!” 两声闷响之中央着一声闷哼,一切便在这三声响声之中恢复正常,但毕不胜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极为苍6。蔡风静静地立在一丈之外,便像是看戏一般冷冷地盱着七人,便像是在看着几只刀下的小兽。毕不胜的眼中充满惊骇,一只手重重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几丝血水缓缓地由指缝之间流出。土门花扑鲁与另外的五名汉于眼中也射出无比惊骇的神色,他们刚擞出的兵刃竟停在半空之中,不知道是否该进攻,蔡风的动作大快,那种突如其来的变故便僚是一阵狂猛的风,来得突然,去得迅速。“你怎么了?”土门花扑鲁骇然地问道。 毕不胜声音有些呜咽地道:“我没事。”不过似乎有些微微漏i风的感觉,但他的眼神之中那种惊俱之色却丝毫掩饰不住。蔡风立在风中,那件披风轻轻地飞扬,形态极为优雅,那修长的体形比胡杨更具风骨,整个身体似乎充盈着无限的生机,在任何一刻,都有爆发的可能。土门花扑鲁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并不完全是惊惧,多的只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朦胧。 他们都像是第一次见到蔡风一般。 的确,蔡风刚才那么一手,其震慑之力足以让人心寒,在轻描淡写之中,竟使毕不胜如此轻易地受伤,甚至连一些反抗的机会也没有,这是如何耸人听闻‘毕不胜乃是俐)在突厥三花之后的突厥三刺之一,其武功足以进入高手之境,可是在蔡风的手下竟会如此无还手之力,这的确是几个人没有想到的。蔡风的武功难道竟在受那重伤之后的短短几个月增长了那么多?若这里全因为蔡风武功增长而成此局的话,那恐怕大不可思议了吧。当然不是蔡风的武功增长太多,在武学修为之上,蔡风的确上进了一个层次,那是因为与烦难大师的沟i8,体内更注入了烦难大师与佛陀的两大佛学正宗真气,使他百脉俱张,本元更深厚,但以他无相神功的修为,还不能把握住这股潜入体内的纯阳正气,虽然在武学境界之中,似乎又领悟了许多以前根本弄不明白的东西,可这并不足以达到这种效果。蔡风之所以能够比几个月前在小村之中表现好如此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之多,是因为,今日的蔡风无牵无挂,更可以自由发挥,今日的蔡风不再会心慈手软,那晚,蔡风因为心系凌能丽,而且又怀抱着一个人,无论是在心神之上还是在招式的灵活度上都大大地打了一个折扣,这才会有那种被围攻的局势,而今日却是空着手,心头又充满了杀机,几乎将体内的潜力尽数潜发。毕不胜如何会想到这些,一个疏忽之下,竟被蔡风以一个小巧之动作给击伤了。 ------------ 第五章 沉沙剑影 毕不胜的脸色在这一刻竟平静得有些异常,便像是根本不知道蔡风这雷霆一击的威力,只是淡淡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众人又是一呆,蔡风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依然立如山岳,气势不断地疯长,那掠过的黄沙,那吹过的风每一点都似乎在增长蔡风的气势。“无论真假,你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利。”蔡风的声音无比冷酷地道。 毕不胜一阵苦涩地大笑,沉声道:“那好,我答应你。” “(老毕,不行!”突飞惊怒呼道,说话间,身体若一道惊风一般向蔡风朴去,手中的大铁杵掀起一道狂野无匹的劲风。土门花扑鲁一声惊呼,也跟在突飞惊身后向蔡风扑去。 十道人影同时飞动,若流花一般鼓涌着强劲无比的气劲,将那凄厉的北风扰得愈加狂野。 蔡风若一层凄迷的雾气,在苍漠的大漠之中,形成异常凄艳的姿影。 蔡风一声冷哼,眼神中暴射出无穷的杀机,他本有心暂留几人的性命,但这一刻对方竟如此不知好歹,只好痛下杀手7。突飞惊眼前突然一片迷茫,铺天盖地的全是潮水般的黄沙激冲激撞而至。 “哈!”突飞惊一声狂喝,手中的大铁杵若疯龙般击在那一堵黄沙筑起的墙上。 “波”黄沙若烟云一般,回散飞去。 虚空更乱,乱得几乎成了无法收拾的死局,最乱的并不是那飞舞、狂喷的黄沙。是剑,剑是最乱的,乱得没有一点头绪,乱得没有一点规律,满天都是,每一寸空间都是,每一丝风都绞成了七八段,每一缕阳光都被扭曲成千万点寒星。在闪烁,在鼓动,在疯狂地折射。 是蔡风出手了,应该是,所有的人都在想,这应该是蔡风的剑,但蔡风的人呢? 没有人看到蔡风的人,是否也被满天都是的剑给绞成虚无呢?是不是那残红般的阳光正是被绞得飞散的鲜没有人可以解答,似乎这一切都变成了一种虚无的梦幻,变成了一个不太现实的神话。土门花扑鲁有惊呼,毕不胜有惊呼,几乎每个人都有惊呼,因为他们几乎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该如何才能够将这乱成一团糟、连头绪都没有的剑招破去,这是怎样一种残局,这是夕p何一种悲哀。的确有些悲哀,但这已经是必须面对的现实,因此,每一个人都倾尽全力,都倾尽全力地击出。他们必须这样,他们不想死得这么快,也不想死,因此,他们必须出击。 疯狂地出击,像是匕首游走于虚空之中的狂龙,向那无处不存的剑墙袭去,但这一剑,天地似乎突然变了。变得有些可怕,有些怪异,那封闭了千万层的剑墙在刹那间像是崩塌成了数块的山石,那本凝聚于身上的气势若泄涌之洪,蜂拥而出,在刹那问,几乎注满所有的空间,几乎在每一寸空间都形成无形的风暴,狂、野。那七件兵器,在同时间内感觉到那种要命的沾力,更要命的却是来自无数个方向不同气劲,似乎在不断地吸扯着他们兵刃中的力量,更让他们有一种有力难使的感觉。 先是他们的兵器,然后便是握兵器的手,无数缕分散的气流在不断地由各个方向吸扯着他们的手,几欲将他们的手绞裂成无数的碎片。每个人的心都在发凉,极凉,这比死亡似乎还要可怕,死亡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瞬,而这种感觉便像蚕食桑叶一般,让死亡的感觉渐渐地向你靠近,渐渐地让你品尝死来临之前的那种感觉。剑呢?蔡风那无处不在的剑为什么不刺在他们的身上?为什么不击在他们的兵刃上,不是无处不在吗?不是每一寸空间里都有吗? 天地之间唯有一片苍茫,迷失了自己的,是七个面对着可怕死亡的威胁。 “呀!”毕不胜·声狂嚎,竟闭上眼睛,先是毕不胜,再是土门花扑鲁:然后才是突飞惊,其它的四人全都闭上眼睛。七个人全都闭上了眼睛,天地—沉,但那满天的剑似乎已经不再存在。虚空之中只有无数的气劲在交织在作着似乎永无休止的运动。 ·当,’』·……·这一阵响声极为清脆,极为响亮,便像是暮霭中的钟声;也像是那似远似近徘徊在风中的风铃声。数声闷哼,那七道狂龙般的身影从那一片黄沙之中若弹丸一般弹射而出。 鲜血,飞洒,地上点点红斑在瞬间便被那流动的黄沙掩盖。 风声变得轻了许多,没有刚才的那种狂野,但是那种凄厉的色调,似乎变得更浓,更有韵律。肯定,在蔡风消失的时候,他一定出了剑。无处不在的剑气掩住了他存在的那一丁点/L空间,那几乎是一个最可怕的配合。风声变得轻了许多,没有刚才的那种狂野,但是那种凄厉的色调,似乎变得更浓,更有韵律。土门花扑鲁。突飞惊诸人脸色都变得难看,便像是天空之中那已飘洒而下的几片衣服碎片,那般单薄。蔡风的身子犹若一阵残风,没有丝毫放松,随着他们的七道躯体弹出,也跟着飘逸而至,手中没有剑,剑不知道在哪儿,但任何人都知道那柄剑的存在,那柄剑一定存在。没有谁会相信蔡风没有剑,但那柄剑到底会从什么地方射出,到底会在什么地方作出最狂野的攻击,却是没有人可以想象的,或许正像刚才一样,每一寸空间都飘洒着剑,每一寸空间之中都有让人惊诧的气劲。蔡风的出现与他消失一般突然,便像是他的剑一般,出剑和收剑却是那般无可捉摸,但有一点绝对可以肯定在暴风消受的时候,他一定出了剑隐形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土门花扑鲁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攻击,她的确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可怕的剑法,在她的心中出现了一丝暗影,她也许听说过对方是北魏第一刀的儿子,但北魏第一刀的儿子,剑术却如此可怕,那他的刀法又是怎样一个厉害之法呢?她来不及想象。她没有机会去想象,蔡风没有给任何人想象的机会,在他们犹未曾立稳身形的时候,便已经出剑了。剑依然不知道是从哪儿射出,依然似于没有任何踪影,但蔡风这一次却没有消失,他的脸比剑光还要寒,有一丝近乎冷酷的意外;剑,裹在黄沙之中,似是黄沙之中的游龙,剑似尹本就已经埋在黄沙之中数个世纪,这一朝突然醒来,那积压了几百年的怨气在这一刻疯狂地暴发出来。七个人都有一丝近乎乏力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剑式的霸道,更有可能是蔡风的眼睛。 ------------ 第六章 主宰死亡 “我曾说过,他不会比鲜于修文好多少。”蔡风像是主宰生死的判官一样,冷漠地道。 “好!”‘’时曝!——” ’‘老毕——”几人一齐悲呼,禁不住全都抓住毕不胜颤抖的躯体,眼中的泪不自觉地滑落出来。毕不胜竟然自己废了自己的武功。 “我跟你拼了!”巴哈一声狂吼,手中的大刀着一道光向蔡风劈去。 “巴喀——”毕不胜有些虚弱地一声惨呼,那无力的手轻轻一带巴啃的衣角,却毫无作用,哪里可以能阻止得了他的去势?“巴唯——”土门花扑鲁也娇叱道,但谁也来不及阻止巴叹的动作。 蔡风的脸色依然极为平静,就像是在看风景一般。对于巴唱的学动根本就没有丝毫在意。 巴鲁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杀机,像一只粗暴的野兽,似乎连自己的生命都根本不在乎了。这一刀的气势极烈,几乎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杀机全都融入了这一刀之中。 刀越来越近,但蔡风依然无动于衷,只是风中的风在极为自然地轻摆着,是那般优雅,那般宁静。五尺——四尺——三尺一一便在这一刻,地上的黄沙发生了一点变故! 只一点点而已,那本来流动飞扬的黄沙之中,突然多出了一双手,一双极为精巧,却又极为有力的双手。这双手出来得极为及时,便像是早就算准了巴哈在这一刻这个时候会行到这里一般! “碰——”便在巴唱的刀距蔡风不到两尺的时候,那一双手便己经与巴嗜的腿相遇。 蔡凤的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土门花扑鲁却一声惊呼,但她还未来得及呼出声来。 黄沙却在刹那之间如海上扬起的巨浪,‘它卜一一”地一声暴响。 巴唱一声问哼,整个身子便像是一颗沙漠中的淘沙,向空中弹射而起,同时空中更有一道黑影,也跟着冲天而起。“呀__"“哇——一声惨哼,那道黑影,在漫天黄沙之中奇迹般地追上巴唱那硕大的躯体。一脚重重地踢在巴哈的腰间。空中飞洒出一片红霞。巴嘈在全无反抗的情况之下狂喷出一口鲜血,像西边那惨红的夕阳。“巴唱——”数声惊呼,土门花扑鲁与突飞惊若两只大鸟一般向空中飞坠的巴鲁迎去。”噗——”土门花扑鲁与突飞惊两人竟接了个空,巴瞎的身形横着直飞出近四大才重重地落在黄沙之上,黄沙很快便掩埋了他的血迹。“巴嘎——”几人来不及看那正从天空之中冉冉而降的人一眼,全都向巴唱扑了过去。 “咳——咳——”巴唱咳出两大口鲜血,神情极为萎顿。 土门花扑鲁忙扶起巴唱,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毕不胜苍白的容颜上泛起一阵激红,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你不是说过不伤害他们的吗?”蔡风冷漠地一笑,道:‘我是没有伤他们的意思,但他却要杀我,这是另一回事,留下他一命。这已经是够仁慈的了,若不是看在他是一条热血汉子,是因为友情而愤怒得出手的话,恐怕此刻他已经是两段,而不是你所见到的可以说话的人了2”从空中冉冉降下的人,正是长生,只见他一脸冰冷,便是任何东西都难以烤化的坚冰。 “这只是一个警告,人不能只凭着一时冲动便可以贸然行事,所有的事情都要用脑子去考虑,一个莽夫是成不了事的。既然你们已占有了这个机会,便要好好地珍惜,若是谁还想要试一试的话,不妨先从我的手底下过去2”长生神情中有一丝淡漠地道。土门花扑鲁恨恨地瞪了长生一眼,那几人目中也全都充满了愤怒;但他们心中亦暗惊长生的武功。巴哈的武功本不差,而在长生手下却着纸套一般毫无动作被击倒,虽然事出有些突然;可刚才长生所露出的那一手轻功,便足以中所有人为之震慑。长生静立时的那种气势虽不若革风那般有霸气,但那一派高手的风范,却是谁也不能否认的。特别是那充满灵性与野性的眼晴;更具有一种慑人的魔力。巴哈眼中尽是痛苦与愤怒,但却无可奈何,他根本就无法再有动手的能力,而蔡风的身边像长生这种神秘的高手不知道还有多少,若是蔡风要杀死他们七人的话,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动手,只要有两个如长生这般身手便足以收拾他们了、他们从开始到结束,根本就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本钱,蔡风能给他们选择的条件,已经是极给他们的机会了,但这个机会,他们能感激蔡风吗?但是这又能恨蔡风吗?这本是一件极为头大的事,恩怨本就极为难以分清。 ------------ 第七章 化敌为友 蔡风淡然笑了笑,道:烟六韩拔陵当然不会那么傻;去助你们的族人,他也没有那份闲情和心情去做这件事情,但这件事情却由不得他,他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控制权便是操在我们的手中【”“’此话怎讲?”土门花扑鲁眼中神光暴射地问道。 “当前,破六韩拔陵的最大敌人,当然是北魏朝廷,他不仅不会帮你们族人对付阿那壤,而且还定会想尽办法去拉拢阿那色这对你们绝对是不利的。但阿那壤为人高傲自大,而破六韩拔陵野心勃勃,对于破六韩拔陵,阿那壤绝对不会轻心以对!”禁风淡然道。“你怎知道?”土门花扑鲁怀疑地问道。 蔡风悠然道:“怪就怪破六韩拔陵在那几次柔然入袭六镇时所表现的能力大好,阿那壤乃是高傲自在之人,岂会受如此之气?更何况他更深明破六韩拔陵的军事才能,若是破六韩拔陵一旦成了气候,或是割地为国,对他们柔然族自然是大大地构成威胁,除破六韩拔陵之外的北魏将领,阿那壤根本便不放在眼里,与其让被六韩拔陵夺得北魏天下,不如让北魏保持现状、这便是破六韩拔陵的心病!”土11花扑鲁虽然只是一个杀手,但作为突厥的公主,对自己族中及天下的形势了解的也并不少,自然明白蔡风说的不错,禁不住有些微微兴奋地道:“你是说破六韩拔陵终还是会出袭阿那壤?”“’不,应该是阿那壤会出袭破六韩拔陵,而破六韩拔陵却不得不应战!”禁风3道。 “但那又与我们族人有什么关系呢?”土门花扑鲁又问道。 蔡风神秘地一笑,道:“你还不明白?你们突厥无法摆脱柔然阿那壤的控制,是因为阿那壤的兵力强大,足以将你整个突厥毁于一旦,并不是因为阿那壤一个人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土门花十鲁眼睛一亮,恍然道:“我明白了,若是阿那壤的柔然军变得毫无威胁,那么便是我们突厥强大的时候了,对吗?”’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蔡风欣慰地道。随又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但事情远不上这么简单,阿那壤什么时候才会出兵,那仍是一个未知数,因此,我们必须合作,让阿那埃早日出兵,同时,你们也要保住你们族的实力,这样才可能一次便摆脱阿那级的控制,我们更不能让被六韩拔陵与阿那壤修好O相信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怎么做了。”土门花十鲁神情变得极为欢快地点点头道:”我自然知道怎么做。”顿了一顿,又问道:“可是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呢?而且还抛去仇怨为我的族人着想?”蔡风冷酷地一笑,道:“你刚才不是已经听到凌能丽此刻已在破六韩拔陵的手中吗?” “就因为这?”土门花扑鲁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难道还不够?”蔡风目中射出深刻的痛苦,声音微微激动地反问道。 土门花扑鲁不由得愕然了,微有些歉意地道:“我们也想不到事情会弄到这种地步,对不起!”“你不必说什么,任何东西都不会逃过劫运。若不是因为你们可以将功折罪,那你绝对不会看到今夕的大漠落日!”蔡凤的声音若由空中流过的冰雹,令上门花扑鲁的心头生出一股寒意。寒风望了望土门花扑鲁那有些色变的消脸,淡漠而苦涩地道:“破六韩拔陵与我的仇隙也并不是今日才开始的,无论怎样,他绝对不会放过我。因为,他的儿子,破六韩灭魏便是死在我的手中,我不去找他算账,终有一天,他也会来找我算账的。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使我与他之间的冲突激化,我们的决战早一些进行而已、”“’我听说过,而且还听说你曾让被六韩拔陵受了伤?并因此而成为军中的风云人物。”土门花扑鲁有些倾慕地问道。“哪只是过去,我要的不是破六韩拔陵受伤,而是要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包括鲜于家族,没有人在惹了我蔡风之后有好结果!”禁风有些霸气凌然地道。“’可是,你真的有把握能够胜得了破六韩拔陵吗?更何况破六韩拔陵拥有数十万大军;连官兵都闻风丧胆,朝廷也无法可想,还派出黄门侍郎郧道元来安抚六镇,你又凭什么战胜欧六韩拔陵,又怎么能够挑动阿那壤去斗破六韩拔陵呢?”土门花扑鲁质疑地问道。蔡风的目光转为悠远,自信地道:偷六韩拔陵不会是一个合人,他会在6$绝大的优势之下,接受朝廷的招安吗?谁不想做皇帝?谁不知道只要他接受了招安,以后便不会有好日子过!只凭这些,他便不会接受招安,那么要对付他的人,便不会是我禁风一个,而是朝廷的百万大军,而另外的,阿那壤只要出兵及时,那破六韩拔陵真的只会是四面楚歌的局面,毫无回转的余地!至于如何让阿那壤及时出兵,这之间便必须要你们相助,再加上朝廷的一些手段,相信并不是一件4ot的事情,土门姑娘认为如何呢?”土11花扑鲁呆呆地望着蔡凤,眼中尽是惊佩,却忘了回应蔡风的问话,良久才醒悟过来,佩服地道:“这一刻,我真的明白了,为什么你如此快便能够查出我们的行踪,为什么被六韩拔陵与鲜于修礼会如此重视你的存在,想来,你能够自元府偷出‘圣G’也并不是偶然!”“可惜,我仍是被你算计,还被夺去‘圣舍利’看来,你也不比我差厂蔡输送。 ------------ 第八章 撼世杀意 刀疤三此刻显得有些动容了,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年轻,却有如此的神力,那一剑之中,虽然有许多巧劲但那种圆润而优美的动作之中,绝对不会少了那雄浑的臂力之作用,没有走U凡的臂力,绝对不可能将那辆近五尺长的斩马刀劈飞那么远,更不可能将那沉若石头的壮汉劈入沙中。“呀哈——”几名马贼在一刹那间便回过神来,发现了正在得意的长生,那横空而过的斩马刀在刹那之间全都改变了方向,向长生的身上劈至,数柄刀划过的弧线在虚空之中,便似织成了一种极密的网罗,只待罩住长生之时,便将他分割成无数的小块。长生自然感应到了那浓烈无比的杀气与战意,他似没有想到这些马贼的反应能力与战意强悍至此,而且这种由千百次作战得出的简单而有效的家招更有着意想不到的威力。这一刻,长生知道,再也不能粗心大意,说到作战经验,他比这些纵横大漠的马贼的确要差上许多,而马背上的作战经验,更与之相差太远,自己手中只是轻便的剑,更没有那种专为马背上使用的斩马刀杀伤力大,惟一可以绝对优势的,便只有武功。可是武功在马背之上又受到限制,而对方的武功虽然称不上什么武林高手,可都具有一身经过千锤百炼的马上对敌之术,甚至山一些武功更有效。再加上马贼那悍不畏死的精神,的确是极为可怕的一个局面。 长生没有任何考虑的机会,他知道绝不可以冲上半空,那样将会成为对方练箭的活靶,那绝对不会比这在众刀夹击时更轻松。“呀——”长生一声轻啸,坐下的战马一声狂嘶,竟整个向下一矮。四蹄一齐陷入黄沙之中。长生的身子借机一伏,由马背上平蹿而过。 马贼们没有想到长生竟会如此逃生之法,更没有想到长生有如此神力,将马的身子压入沙中,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让人心惊了。让人心惊的更是长生的剑,他极为恼怒这些马贼如此凶悍,是以手下绝没有半点密情成分,当那马贼仍未从长生刚才出乎意料的一招之中复醒过来,便一下子斩断了对方的马蹄。“希章孝——”那战马一声悲嘶,向前扑倒、那马贼身子一歪,本来改向新长生的一刀立刻偏移了一个位置,竟落在另一柄斩马刀之上。长生的身子若一团旋风般,在黄沙之上飞旋。 黄沙若雨景一般向天空中升起,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都变得十分模糊……啊一“一声惨呻,一声马嘶,显然是那名马失前蹄的马贼被另一匹战马踩伤,但绝对没有人敢忽视一件东西。那便是长生的剑,长生的剑在哪里? 没有几个人知道,因为没有几个人知道长生的具体位置,黄沙扬起大烈,没有人能睁得开眼睛,这是马贼的悲哀。剑也是剑,但却失去了剑的形象,便像一条飞舞的沙龙,在呼啸的风沙之中,显出异样的凄厉。刀疤三的眼睛变得好亮,似乎从这一剑之中看到了所有的危机,看到了一些让人振奋的能量。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张大弓,像是凭空而来的大弓,在刀疤三的手中显得是那般灵活。那般有动感与力感。他要射杀长生,无论对方是谁,他绝不容许这种可怕的敌人活在世上,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威胁感,就因为那游戈于黄沙之中的剑!“呀——”一声惨叫使那弥漫于战场中黄沙显得更为惊。心动魄。 死去的当然不是长生,长生便像是他的剑一般绝对没有半点波动,便像是杀人时的心情一般,平静得可怕,说到猎人,长生才是真正的猎人!他的每一个步子,每一次闪跃,每一次出击,无不展现出一个高手的气魄与魁力,更有一种难以解说的动感美。突飞惊是一个比较粗野的人,他的脾气更有些傲,几乎从来都不想承认别人比他强,可是到了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长生的武功是他无法比拟的,无论是从感观还是从力度上去看,他都不是长生的对手。说到凶悍勇猛。长生绝不输于他,只凭长生那连马带人一齐斩成两截的杀意,便可以感受到那蕴藏在心底,如将爆之火山的杀意!刀疤三的出现,并不是意外,但长生的出现,却是意外。 咆——叹——”刀疤三的箭极快,极狠,便像是两只钻天的云雀,当所有人的眼睛仍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便已经冲入了沙雾之中,刀疤三的眼力极好,他很清楚地便看清了腾跃于沙雾之中长生的位置,是以,他的这两箭,只想来个一击致命!事实若照他所想的,那长生的确是死定了,因为这两诉大狠、太猛,但想归想,事实始终是事实,绝对不是谁想便能够做到的。那两支劲箭的确穿入了沙雾,但却没有射中长生,不是这两支劲箭力弱,也不是长生真的能够闪过这两支劲箭,可是这两支劲箭的确没有对长生起到任何影响。因为一只手,一只由沙底伸出的手,然后便是一个顶着毛毡的人9来得那般突然,那般不可思议—— ------------ 第九章 初逢强敌 刀疤三此刻显得有些动容了,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年轻,却有如此的神力,那一剑之中,虽然有许多巧劲但那种圆润而优美的动作之中,绝对不会少了那雄浑的臂力之作用,没有走U凡的臂力,绝对不可能将那辆近五尺长的斩马刀劈飞那么远,更不可能将那沉若石头的壮汉劈入沙中。“呀哈——”几名马贼在一刹那间便回过神来,发现了正在得意的长生,那横空而过的斩马刀在刹那之间全都改变了方向,向长生的身上劈至,数柄刀划过的弧线在虚空之中,便似织成了一种极密的网罗,只待罩住长生之时,便将他分割成无数的小块。长生自然感应到了那浓烈无比的杀气与战意,他似没有想到这些马贼的反应能力与战意强悍至此,而且这种由千百次作战得出的简单而有效的家招更有着意想不到的威力。这一刻,长生知道,再也不能粗心大意,说到作战经验,他比这些纵横大漠的马贼的确要差上许多,而马背上的作战经验,更与之相差太远,自己手中只是轻便的剑,更没有那种专为马背上使用的斩马刀杀伤力大,惟一可以绝对优势的,便只有武功。可是武功在马背之上又受到限制,而对方的武功虽然称不上什么武林高手,可都具有一身经过千锤百炼的马上对敌之术,甚至山一些武功更有效。再加上马贼那悍不畏死的精神,的确是极为可怕的一个局面。 长生没有任何考虑的机会,他知道绝不可以冲上半空,那样将会成为对方练箭的活靶,那绝对不会比这在众刀夹击时更轻松。“呀——”长生一声轻啸,坐下的战马一声狂嘶,竟整个向下一矮。四蹄一齐陷入黄沙之中。长生的身子借机一伏,由马背上平蹿而过。 马贼们没有想到长生竟会如此逃生之法,更没有想到长生有如此神力,将马的身子压入沙中,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让人心惊了。让人心惊的更是长生的剑,他极为恼怒这些马贼如此凶悍,是以手下绝没有半点密情成分,当那马贼仍未从长生刚才出乎意料的一招之中复醒过来,便一下子斩断了对方的马蹄。“希章孝——”那战马一声悲嘶,向前扑倒、那马贼身子一歪,本来改向新长生的一刀立刻偏移了一个位置,竟落在另一柄斩马刀之上。长生的身子若一团旋风般,在黄沙之上飞旋。 黄沙若雨景一般向天空中升起,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都变得十分模糊……啊一“一声惨呻,一声马嘶,显然是那名马失前蹄的马贼被另一匹战马踩伤,但绝对没有人敢忽视一件东西。那便是长生的剑,长生的剑在哪里? 没有几个人知道,因为没有几个人知道长生的具体位置,黄沙扬起大烈,没有人能睁得开眼睛,这是马贼的悲哀。剑也是剑,但却失去了剑的形象,便像一条飞舞的沙龙,在呼啸的风沙之中,显出异样的凄厉。刀疤三的眼睛变得好亮,似乎从这一剑之中看到了所有的危机,看到了一些让人振奋的能量。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张大弓,像是凭空而来的大弓,在刀疤三的手中显得是那般灵活。那般有动感与力感。他要射杀长生,无论对方是谁,他绝不容许这种可怕的敌人活在世上,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威胁感,就因为那游戈于黄沙之中的剑!“呀——”一声惨叫使那弥漫于战场中黄沙显得更为惊。心动魄。 死去的当然不是长生,长生便像是他的剑一般绝对没有半点波动,便像是杀人时的心情一般,平静得可怕,说到猎人,长生才是真正的猎人!他的每一个步子,每一次闪跃,每一次出击,无不展现出一个高手的气魄与魁力,更有一种难以解说的动感美。突飞惊是一个比较粗野的人,他的脾气更有些傲,几乎从来都不想承认别人比他强,可是到了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长生的武功是他无法比拟的,无论是从感观还是从力度上去看,他都不是长生的对手。说到凶悍勇猛。长生绝不输于他,只凭长生那连马带人一齐斩成两截的杀意,便可以感受到那蕴藏在心底,如将爆之火山的杀意!刀疤三的出现,并不是意外,但长生的出现,却是意外。 咆——叹——”刀疤三的箭极快,极狠,便像是两只钻天的云雀,当所有人的眼睛仍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便已经冲入了沙雾之中,刀疤三的眼力极好,他很清楚地便看清了腾跃于沙雾之中长生的位置,是以,他的这两箭,只想来个一击致命!事实若照他所想的,那长生的确是死定了,因为这两诉大狠、太猛,但想归想,事实始终是事实,绝对不是谁想便能够做到的。那两支劲箭的确穿入了沙雾,但却没有射中长生,不是这两支劲箭力弱,也不是长生真的能够闪过这两支劲箭,可是这两支劲箭的确没有对长生起到任何影响。因为一只手,一只由沙底伸出的手,然后便是一个顶着毛毡的人9来得那般突然,那般不可思议—— ------------ 第十章 冷剑怒心 旁观者感觉到蔡风便是剑,一柄充满杀机而狂野的剑,置身其境的刀疤三却知道蔡风早已出了剑——心剑!那便是说,蔡风的划在。心中,J心生意念,意念又可无处不在。无处不达,那便是说,蔡风的剑会从任何角度击出,蔡风的剑己经无处不在,这的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而蔡风无疑也是一位很可怕的敌人。刀疤三的刀握得好紧,甚至有些颤抖,的确似有些颤抖,只是那振幅极小极小,可是蔡风却知道那并不是颤抖。绝不是,而是刀疤三已经开始了反击,他绝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没有人可以小看他,就是普通的马贼,能够在大漠之上纵横数十年而不败,便没有人敢小看他。土门花扑鲁诸人也变得极为紧张,虽然他们并没有直接参预战斗,但却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那激荡在虚空之中的气机,便像是有吞噬万物的凶险,在这一刻她们才知道,刚才与蔡风对敌之时,蔡风的确有所保留,可以说是手下留情,只在这一刻,蔡凤才真正变得凝重起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并不重要,谁生谁死,禁风与河疤三都没有去考虑。他们的心神已经完全由战场之中抽离出来,而全部投放在两人之间。蔡风依然是那般平静,便像是一井的枯水,不带半点杂波,心中只有剑。自己的剑,眼里只有刀,刀疤三的刀。他曾经与破六韩拔陵交过手,也曾会过破六韩拔陵的刀,但此刻面对着眼下的这辆刀,他一样不会轻心大意。刀疤三也没有动,他只是在慢慢地感受,感受蔡风那来自心底的剑,那种无处不存又无处不在的心剑!蔡风的剑在哪里?并没有人看见,那微黑的披风,在风中轻轻地摇摆着。夕阳已经沉入了地面,唯有天边的晚霞美丽如昔,而眼下的大漠却成了屠场,生与死、化与恨在这里面全都失去了色彩,变得凄艳。 蔡风的左脚微微提起,他要踏出第三步,这是向刀疤三逼进的第三步,动作依然那么悠闲依然那样优雅而有动感、但刀疤三的脸色却变了变得极为难看、于是刀疤三再也不等,也绝不会等,再等便会是与死同行【刀疤三出刀了,便在蔡风正准备逼进第三步的时候出刀了。 蔡风的眼角门出一丝讶异之色,就是因为刀疤三的这一刀。但他并没有为之动容。 为之动容的,是旁观者,土门花扑鲁为之动了容;长生与三子也为之动了}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再以欣赏者的姿态去看这样一刀,却又有着另一种不同意境的滋味,更能看出这样一刀的可怕程度。这一刀便若划空而过的电芒,将蔡风的脸照亮了;却是反射了天边的晚霞,变得无比的生动与凄艳。这一刀出的正是时候,无论是角度、机会,还是为道,都#很难找出空隙。这便是高手的手笔,这其实也是一种艺术,高手的艺术!蔡风的脚很快便落在地上,但并没有跨出,而是落在原处,他没有机会跨出这一步,刀疤三不让他跨出这一步,因此,他便只好收回这一步了。 刀疤三的刀的确快,只有一刀,简单而又直接的一刀,但却有着极不简单的内涵,蕴含着无穷的玄机,在任何一个时候、任何一个方位都可以作出任意的改变。 这种感觉在蔡风的脑中映得很清楚很清楚。那是因为他的。心剑早已刺入了对方的思想。 天边的晚霞为之一暗那是因为蔡风出剑了,不知道出自何万。不知道要去何方,但在空中在黄沙之中闪烁的,全都是这一剑的风情,全都是这一剑的幻影。 满天都是,漫空都是,但谁都知道,剑,只有一柄,可是哪是真哪是假呢? 刀疤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小的缝隙,那本来就极为锐利的目光,这一刻便像是他手中的刀一般锋利。在蔡风那化为漫天飞雪的剑雨之中,他手中之刀深深地切了进去。 “当——”声音只有一下。但却是那么实在。实在的音符,只要一下便已足够O蔡风与刀疤三的身形迅速分开,便若两只紫燕,那般乖巧而又快捷。 “呀——可——”两道身影若紫燕入林般迅速分开之后,又以比分开的速度更快十倍的速度向对万冲去中间似乎没有任何停歇。“当——叮——”也没有人能够数得清楚到底有多少击,但那种声音的确够让人产生惊心动魄的感觉。地L的黄沙在飞旋,卷起若狂龙般的沙暴向四周疾涌、狂射,那狂野的剑气若有质的利刃,割体裂衣的感觉竟真实地存在着。四周传来一阵惊呼,显然是因为两人交手时的劲气波及所致。”呀——”刀疤三一声暴喝,身形若大鸟一般倒飞而出。 ------------ 第一章 风荡荒野 “头领,不要答应他的话,大不了我们一起战立在刀疤三身后的一名汉子急切地道: “想死?那并不是一件难事,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一个忙!”蔡风傲然地道。刀疤三手掌一举,冷然道:“你们不用说了,听我的命令,回城去见大王,便说我被蔡风所抓,他要怎样悉随大王之意,说我刀疤三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头领……”那几十名马贼,不由得急切地低呼蔡风微微有些欣赏之意地望了望刀疤三,淡漠地道“果然是一条汉子,那你自己制住自己的穴道”遂又扭头,不无得意地望了望刀疤三身后的那群马贼。刀疤三微微一愣,伸手真个制住了自己的穴位。 蔡风亲眼看着他落指身上,这才向那三十多名马贼喝道:‘你们回去见过你们大王,便告诉他,若想要他兄弟的性命,便拿鲜于修礼所送的一名叫‘凌能丽’的姑娘,到大柳塔来换人,否则,他只能够收到他兄弟的尸体,而且,他永远不会有安稳觉可睡,这是蔡风的承诺!”那三十名马贼禁不住全都向蔡风狠狠地瞪上一眼,满怀怨愤地扶起地上的伤者,准备踏上未曾死去的战马。…慢着……”蔡风再一次低喝。 “你还要怎样?”刀疤三有些怒意地问道。 “你不必急,我是叫他们帮我带件礼物给破六韩拔陵与鲜于修礼!”蔡风极为温和地道,同时向长生打了一个眼色。长生立刻会意地去提出鲜于修文那惨不成形的躯体,抛到众马贼的面前。 “鲜于修文!”刀疤三不由得骇然道。 “不错,便是他,只不过此刻他已经是了!”蔡风毫无感情地道。 “你废了他的武功?”刀疤三声音中充满怒意地问道。 蔡风扭过头来有些惊异地望着神情激动的刀疤三,反问道:“你和他有关系吗?否则你怎会如此激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刀疤三有些虚弱地问道。蔡风吸了一口气,冷漠地道:“我与鲜于家族本无仇无怨,可是鲜于修文竟三番五次地要致我于死地,还派人来杀死我的恩人,俘走我心爱的人,便是他鲜于家族之人全部死绝也不够解我心头之恨!”顿了一顿,向众马贼喝道:“还不将他给我带走!”破六韩拔陵极为冷静地望着鲜于修礼,眼中没有任何悲切之色。因为他知道任何表示都是多余的,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平息鲜于修礼心头的恨火。大厅中一片肃静,每个人的呼吸都似乎变得有些沉重,除了呼吸之声之外,便是木头碎裂之声。那是鲜于修礼座下的红木椅,被鲜于修礼愤怒的手抓捏得寸寸裂开! 破六韩拔陵并没有说话,他甚至暗暗有少许的高兴神色,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鲜于修礼便不得不成为他的同伙,不得不与他站在一条共同的战线之上。虽然,他已经成为北部六镇的大王,并封元真王,但他却很清楚,在北六镇仍存在着一股不可轻视的势力,那便是鲜于家族,而这一刻,鲜于家族已经无条件地要合作了,不为别的,就为他们一个共同的敌人——蔡风!单单只有察风,自然不能取到什么大的作用,但蔡风身后的实力,绝对没有人敢轻视。只凭当今两大绝世高手蔡伤与黄海,便没有人敢轻视蔡风的实力,而更为可怕的是潜隐在关内的葛家庄的实力。没有人真正地了解葛荣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深厚,甚至连葛家庄的产业有多少,也没有人知道,就连葛家庄的主人葛荣若不仔细翻查账目,恐怕亦无法明了。葛荣是一个极为厉害的生意人,但也有很多人知道,葛荣更是一个极为可怕的高手,甚至有人传说,葛荣的武功并不在当今三大绝世高手之下,至少与哑剑黄海不会相差多少。江湖更暗传,葛荣本就是蔡伤的兄弟,师兄的武功可以独步天下,那师弟的武功,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葛荣另一个可怕的地方,便是朋友多,五湖四海,三教九流,草寇命官,黑白两道,什么人物都有。而鲜于修礼却知道得极为清楚,这样的一个可怕人物,正是蔡风最强的后盾,试想,有谁还会不三思而后行呢?破六韩拔陵心中也不好过,想到刀疤三被蔡风所擒,那么刺杀郦道元的计划便成了泡影,接踵而来的,便是军心民心的问题,更何况为了刀疤三的安危,他竟要向蔡风低头。破六韩拔陵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绝对不会不答应蔡风的要求。这一点,蔡风知道得极为清楚,因为破六韩拔陵为了他的结义兄弟,若连一个小小的女人都舍不得,那会比郦道元的招安更让军心涣散,那时候,他身边的将领全都会为此而寒心,试想谁愿再去替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卖命呢?破六韩拔陵这次若是送凌能丽换回刀疤三,不仅会让刀疤三为他更加卖命,还会表现出他的大义,肯为兄弟而受屈,这倒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太好机会,只不过,他对蔡风的恨意却更加深了一层。’大王打算如何对付他?”鲜于修礼有些怆然地道。 ------------ 第二章 魏境军令 破六韩拔陵似乎感到极为畅快,禁不住一阵大笑,半晌方道:“若你是庸脂俗粉的话,那天下的佳丽恐怕全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我还不如去做和尚算了!”凌能丽这才放下心来,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大王太过奖了,天下间像我这般的女子多不胜数,比我更好的也如恒河之沙,只要大王有心,又何愁他日无缘得识呢?”“好,说得好,只要有心,何愁无缘得识?只遗憾近在眼前之人却不属于自己,的确是一种悲哀!”破六韩拔陵豪放地道。“那大王是准备放我走了?”凌能丽急切地问道。 破六韩拔陵专注地望着她,有些怜意地问道:“你真的很想走吗?” 凌能丽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若我不回去,我爹肯定在家急得不得了啦!” “好一个孝女,可是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破六韩拔陵淡然地问道。 凌能丽一呆,禁不住摇了摇头,眼中有些迷茫地指着鲜于修礼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他们抓来有好几个月了,也走了很长的路,却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现在你想回去,还必须行过数百里大沙漠,更需越过千里荒原,你能走吗?”破六韩拔陵有些怜惜地问道。凌能丽不由得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是在骗我的,对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事实便是如此,我若骗你,你岂不会又说我只知道欺负恐吓一个弱女子,那样我岂不是又要挨骂了?”破六韩拔陵神情极为缓和地道。“那这里是在哪里?” 凌能丽神色有些仓皇地问道。 “这里是怀朔镇。”破六韩拔陵轻柔地道。 “怀朔镇?”凌能丽有些黯然地低念道。瞬即又笑颜一展道:“我不怕,试想若是大王有心放小女子的话,又怎会让小女子徒步而去呢?想得天下者,先得体民心,爱民如子,试问,大王若是让小女子独行于千里荒漠之中,岂不是等于让小女子送死吗?这样大王又于心何忍?”破六韩拔陵与鲜于修礼禁不住愕然,哪里想到她又抬出大义出来,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破六韩拔陵意味深长地道:“我自然不想你去送死,所以我不想让你走。在这里,你想吃什么有什么,想穿什么有什么,什么都不用愁,岂不更好?可你硬要走,我又有何法? 欲得天下者,要体民心,爱民如子,自然不错,可是我这般待你,难道还不算是爱民如子吗?我不想我的子女出外冒险,所以便将之留在身边,这有错吗?”这回该轮到凌能丽愣住了,但却不死心地反驳道:“可是大王能够不去体谅孝心吗?你也是做父亲的,你便不理解一个做父亲的那种夫子之痛吗?你能忍心看着一对父女在两地苦苦思念、寝食不安吗?这能算爱民如子吗?爱民如于不是剥夺他们的权利,而是满足他们合理的心愿,成全他们的美事。当然,大王日理万机,自不会能让天下百姓都满足,但站在你面前的,而你又清楚知道的这点小心愿也不能够做到,还何谈体天下民心?为天下百姓安生着想?万事从小处看起,小的都做不到何谈大事?大王难道想让天下百姓失望?”破六韩拔陵与鲜于修礼禁不住瞠目结舌,愣了良久,才缓过一口气来,由衷地赞道:“区区一个女流之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辈能有如此见地,真是叫我叹为观止。如果姑娘肯留在本王身边,本王愿意将你的亲人全部接至宫中,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言之不尽,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呢?”凌能丽转过身去拉开窗于,破六韩拔陵却极缓和地坐在一张大椅之上,鲜于修礼立于他的身侧。“大王想来也是通读汉书之人,只听大王言语之利,想我所说不错,大王可知当年靖节先生对菊是怎么说的?”凌能丽毫无喜色地道。“菊,乃花之隐者!陶靖节以菊自居,只喜田园不爱官,本王自然清楚!”破六韩拔陵淡然道。“我爹也极喜欢植菊,虽无靖节先生之才华,但却喜以靖节先生为楷模,荣华富贵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只要活得自在,活得坦然,哪怕是咸菜萝L也可吃出山珍海味的味道来,反之,便是山珍海味吃起来,也会像满口泥沙,我想大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对吗?”凌能丽恬静地道。破六韩拔陵仰天喟叹,有些失望地道:"如果我只想让姑娘助我处理军机与朝政,没有他求,那姑娘可会反对?”凌能丽怔了一怔,扭头嫣然一笑道:“世俗早已约定,大王想得天下,便不能在末成之前就有违常礼,这样只会落得笑柄以留天下,对大王的前程极为不利,我凌能丽何德何能,竟蒙大王如此看重。天下间奇人异士多不胜数,处理军机,把持朝政,何时轮到我这未见过世面而又毫无经验的丫头来着?大王说笑了!”鲜于修礼眼中闪出一丝尊敬之色,竞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对她那般无礼,不过当想到鲜于修文武功尽废之时,心中又充满了无限的杀机。“很好,姑娘教训得是,从来都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说这些话,姑娘是第一个!但也是我最听得入耳的一个,只可惜,与姑娘有缘无份,想来,将会成为我这一生的心病了。我倒真的羡慕起蔡风那小于来,有如此的红颜知已,相信他这一生也便无悔了!”破六韩拔陵感慨地道。“大王何出此言?今日大王若能送小女子回家,此大恩大德小女子岂敢忘怀?那样咱们不同样便是朋友77”凌能丽悠然道。“说得好!那我便送你去见蔡风吧!”破六韩拔陵吁了一口气道。 ------------ 第三章 兵临长街 “付彪?”那中年汉子神色间徽微有些迟疑地自语着,半响才冷眼望了付彪一眼,极冷漠地反问道:“蔡风此刻身在何处?”付彪目中有些轻蔑地道:“你是什么人?” “本人宇文肱!”那中年人淡漠地应道。 “没听说过,破六韩拔陵为什么不来?”付彪极为傲然地道。 “你!……”宇文肱显然有些怒意。 “凭你也配问我们大王?”宇文肱身畔的—个年轻人插口回应道。 付彪并不生气,只是淡然一笑道:‘破六韩拔陵不来倒无所谓,可是所要交换的人呢?” “所谓交换,乃要公平,我们的三爷呢?”那年轻人喝问道。 “你是什么人?”付彪斜眼望了一眼那年轻人,问道。 “宇文洛生,怎么样?”那年轻人傲然答道。 付彪目光扫过那近二十匹战马,同时将近二十人的容貌全都收在眼内,但却没有一个是熟识的,不过,他却知道眼下十数人中,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不由得放声豪笑起来。笑罢方冷漠地道:“想不到破六韩拔陵竟会选择你们这一帮无名小辈前来探路!说来大概是因为他怕了!”说完并不再言语,只是极为潇洒地转身,迎着风,缓步而行,那淡黄色的披风,随风而舞成如一面大旗。宇文肱与宇文洛生诸人禁不住大为愕然,没想到对方只说了这些,什么都未曾交代便要转身高去。“站住!你要到哪里去?”宇文肚喝问道。 付彪的脚步并没有停,只是冷冷地道:“去该去之处,你们又能如何?” 宇文肱没想到对方竟将宇文洛生的语气给学了去,不由得气恨难消,怒喝道:“蔡风身在何处?难道他不想要凌能丽的命了吗?”付彪缓缓地停下脚步,冷漠得不带半丝感情,道:“是你们不想要刀疤三的命!哼,没有什么人可以威胁到我,蔡公子已把此处事务交由我全权负责,你们根本便没有丝毫诚意,我又何必再留于此处?”“我不信!”宇文洛生沉声道。 付彪冷冷一笑,道:‘信不信是你的事:是不是却是我的事了!”说着再不多说,举步便行。宇文肱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向宇文洛生打了眼色。宇文洛生立刻会意,摘下背上的弓,迅速搭上一支羽箭。付彪并没有停步,依旧那般从容地向那长街的另一个尽头走去,似乎并不知道会有人自背后放暗箭。宇文洛生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杀机,手中的劲箭毫不留情地标射而出,当那“嗖”的一声之清脆弦音传入他自己的耳朵时,那根劲箭已只距付彪不过一丈远而已,速度依然末减分毫。在马背上所有人的眼中,那便就只有一个结局——眼前这个骄傲而神秘的付彪一定会死于这支箭下!那是他们对宇文洛生的信任,也是对目前形势的分析。因为付彪似乎嵌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劲箭的存在。只是当众人正喜从心来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极为清脆而让人心颤的声音! 付彪没有死,依然是那样极为轻松地向长街的另一个尽头走去,还是那般潇洒自然。 箭,在空中坠落,缓缓地自付彪的后脖之上滑落而下,在那淡黄的披风之上轻轻地震荡了一下,便落于付彪踩过的脚印之上。没有几个人看明白了这是怎样一回事,但却知道箭是击在金属之上,因为那阵清脆而悦耳的声音正是因为那带铁的箭头击在金属之上才会发生的声音。何来金属?付彪的脖子难道是铁做的,会有刀枪不入的硬功?很多人还弄不清楚,但宇文肱却看得很清楚,那是因为一柄刀!一柄并不长的刀,也不怎么宽,但却有着一种莫测高深的魔力,来自何方?竟没有看清楚[宇文肱不由得感到骇然,目光不由得向街旁那空洞如死的房子扫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站住!”宇文洛生吼道,但声音之中竟有些微微的惊惧! 没有人敢追,那死寂的长街竟酝酿了无尽的杀机,似乎每一步都是一个难以破开的陷阱,是以,没有人敢追,没有人敢抬步向付彪的身后追去!付彪再次停下身来,极为优雅地转过身来,冷冷地望了宇文洛生一眼,有些讥嘲意味地道:“怎么,你不敢跟我来吗?为何老叫我站住?何不多放几支烂箭玩玩?”宇文洛生不由得脸色微变,心中极为恼怒,但付彪那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却让所有人心底有些发毛。“你难道就毫不关心蔡风心上人的安危吗?”宇文洛生口气有些缓和地道。 “但是,你没有与我谈判的资格,连最起码的条件都没有!你甚至连最基本的诚意也欠缺。因此,我没有必要与你玩这一场游戏,你去叫有资格说话的人来,至少,我必须知道凌姑娘在你们的手中,而且还是很平安的。否则,一切都是免谈、空谈!”付彪毫不留情面地道。“但是,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三爷是否安然无恙,否则让我如何相信你?”宇文肱冷冷地接道。“这里可算是破六韩拔陵的地方,若是他对这些都没有信心,我想他还是卷起铺盖回家搂着老婆睡大觉好了,免得让天下英雄见笑!”付彪讥讽地冷笑道。“你……”宇文肱声音有些激怒地吼道。 ------------ 第四章 刀渡虚空 “付彪,刀疤三此刻在何处?”破六韩修远打断了付彪那得意的笑声,冷喝道。 “我仍未曾见到凌姑娘,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付彪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二寨主请看!”玉手罗刹款款地道,同时让开身子,再掀起一层罗慢。 付彪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那正是凌能丽,那让任何男人都为之震撼的容颜,这一刻,却显得那般憔悴,但那自眼中所透出的坚强与无畏之色,更让任何人拜倒。凌能丽果然也认出了付彪,那日付彪曾到过她的村中,还在她家中吃过一顿饭,因此她知道,这的确是蔡风的人,但她又能说什么呢?似乎一切都是如云如雾,对于江湖中的恩恩怨怨,她并不清楚,但她并不是一个傻子,知道眼前形势的复杂凶险程度!“凌姑娘,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付彪声音居然有些微微颤抖,高声问道。 凌能丽依然没有开口,只是有些激动地摇摇头。 付彪朗声大笑道:“好,破六韩修远,既然你如此大方,我也不必太小气了!”说着仰天一声尖啸。在众人紧张的戒备之下,长街的尽头,闪出了三条极为矫健的身影。 破六韩修远微微一震,眼中射出极为复杂的神情低呼道:“刀疤三!” 众人却感到极为惊愕,因为,三人中,有一人是整个头全都罩在一个黑布袋之中,除这个人之外,并没有刀疤三的身影。而破六韩修远一口便呼出了刀疤三的名字,众人不再会怀疑,那被套住脑袋的人便是刀疤三。只是并不明白,为什么要将刀疤三的脑袋套住?“破六韩修远果然是破六韩拔陵的好兄弟,单凭这份眼力,便足以让付彪心服了!”付彪淡然自若地笑道。“你把他怎么样了?’破六韩修远厉声问道。 “我只是把他的脑袋砍了而已。”付彪开玩笑似地漫声应道。 “你…—”破六韩修远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立在刀疤三身旁的两个年轻人,已伸手揭开了刀疤三罩住脑袋的黑布袋,露出了那张刻了一道长长刀疤的脸容。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全都投向了刀疤三那微有些憔悴的脸。 付彪眼中微微露出一丝极难捕捉的笑意,破六韩修远未曾看见,因为他的眼中也闪出了一种难以抹去的得意之色。付彪却瞧得很清楚,一丝不漏地将破六韩修远的眼神,捕捉得十分清楚。 “老三,他们有没有对你如何?”破六韩修远高声询问道。 “不必太过操心,刀疤三只不过是被封住了几处穴道而已,其他一切都十分安好,要说有什么差错的话,那便是他已经有两顿饭未曾吃,因为一路上赶来时太匆忙,也便省去了这喂他吃饭的时间!”付彪极为悠闲地道。刀疤三也跟着眨了眨眼,沙哑着声音道:“他们不敢对我怎样!” 付彪冷哼一声,道:“你未免将自己抬得太高了一点,我还未曾想过有我们不敢做的事情!但愿你不要有下一次,否则,你定会知道我们敢还是不敢!”龙人作品集·乱世荚雄摹列“哼,你游山黑龙还不放在我的眼里,下一次,最后你不要落到我们的手中,否则,我也会让你瞧噍我们的手段!”刀疤三恨恨地道。“我会拭目以待的。’付彪淡然自若地笑道。 刀疤三的目中闪过一丝狠辣的杀意,但却有些无可奈何。 “付彪,你是不是可以代替蔡风作主?”破六韩修远凝目瞄付彪沉声问道。 “你们此刻不是已经见到刀疤三了吗?”付彪这时似乎有些不耐烦地反问道。 “好,那我们便一起放人!”破六韩修远沉声道,同时神情微微有些紧张地望着付彪。 付彪淡然一荚,道:“既然我们都走到一起来了,自然要实行换人的行动了,但是你不觉得这样极不公平吗?”破六韩修远脸色微微一变,冷冷地问道:“有何不公平?换人之举是你们所提,此刻不公也是你们所说,你到底还想怎样?”付彪漠然一笑道:“贵县下全都雄踞战马之上,一副整装待发之举,这岂不是明摆着要在换人之后进行无情的攻击吗?那样,我便是将人换回,仍免不了会被你们重新掳去,那我换回又有何用?”破六韩修远只气得脸色有些铁青,怒叱道:“若说你们未备战马,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若是你们没有准备,你们岂会傻得自己送死?”付彪不由得哑然失笑道:“破六韩兄说得真是有趣,那为什么你明知我们有了准备,还会坚持在此处换人呢?”破六韩修远不由得哑口不语,神色间极为尴尬。 ------------ 第五章 敌明我暗 玉手罗刹不由得呆住了,愣愣地不知所以,手中的短剑更短,那只抓住凌能雨手臂的手并没有失去,但她却知道,若对方要想杀她的话,她已经不再会是这么完好地立着,至少将她这只手斩下来便有十次机会。可是对方没有那么做,没有要她的手并且将她送出了刀气的范围之外,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也不想明白,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破六韩修远愣愣地像中了邪一般,望着那失去了三寸刀尖的刀,似乎永远也无法从那可怕的噩梦中醒来。“付彪与凌姑娘呢?刀疤三呢?”玉手罗刹似记起了什么似地急忙呼道。 破六韩修远这才苏醒过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地望了望四周,却没有看到一个对手的身影,刚才与他们说话,与他们对骂的付彪,那押着刀疤三的长生与刀疤三,还有凌能丽,似乎全都凭空消失了一般,似乎全都被那强烈得让人心头发寒的白光吞噬!“你们看到他们向哪个方向逃走没有?”破六韩修远这才想起立在一旁观看的宇文肱诸人,不由得急问道。宇文肱也禁不住一脸迷茫,有些惊恐地道:“属下未曾见到,只是看到那强光突然而现,后来,便是现在这个样子。”破六韩修远怒气不由得上涌,但看到众人全都是一脸迷茫,不由得强压住怒火,冷喝道:“曾经立在长街那一头的家伙呢?”“王爷,属下们的视线全都被强光所阻,根本无法看清长街那头的景物。”宇文洛生解释道。“饭桶!全都是饭桶!这么多双眼睛,竟然看不到对面几个大活人,你们长着眼睛只是为了配样子吗?”破六韩修远怒吼道。宇文肱与宇文洛生诸人全都把头低得很低,没有人敢吭半声。 “王爷,何必动怒,你看,那是什么?”玉手罗刹温和地指着地上两片膜纸道。 破六韩修远一望玉手罗刹的目光,禁不住软化了下来,顺着她所指的一看,不由得惊呼道:“面具!”玉手罗刹一愣,立刻从怀中掏了一双鹿皮手套,拾起两片膜皮,惊呼道: “付彪!” “付彪?”破六韩修远一震之后,快速移步至玉手罗刹的身旁,惊问道。 “不错,这面具乃是极精巧的做工,正是付彪的外形,只可惜,已经被刀气斩裂,而在那疯狂的刀气狂绞之下,竟自对方的脸上绞了下来!”玉手罗刹骇然道:“付彪是假的,那他是谁?”破六韩修远惊异地问“蔡风,我想他应该是蔡风,只有蔡风和蔡伤会有如此可怕的怒沧海,而蔡伤绝对不可能化妆成别人,那么这人便一定是蔡风!我们一直在找他,其实他却就在我们面前,王爷不记得洛生射出的那支劲箭是什么挡住的吗?”玉手罗刹肯定地分析道。“刀,一柄很古怪的刀!”破六韩修远想了想道。 “不错,正是一柄刀,其实好刀并不古怪,只是因为它太,陕,太突然,来不知其始,去不知所踪,所以便觉得古怪,而付彪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有如此鬼神莫测之机的刀法。因此,他便是蔡风无疑!”玉手罗刹继续分析道。破六韩修远的目光之中显出无限的杀机,更多的却是几分惊讶与骇然玉手罗刹的表情却有些阴晴不定。有惊、有喜,或许这一刻连她自己也无法读懂自己的心情。“那他们怎么会突然消失呢?”破六韩修远有些惊疑地问道。 玉手罗刹也有些迷茫,茫然地摇了摇头。 “快,给我在这几排房子中去搜!一定要找到他们的下落!’破六韩修远似乎想起了什么。玉手罗刹也似有悟,附和道:“对,他们可能是钻入了这两旁的房子之中,大家小心搜查,不得有误!”宇文肱与宇文洛生一听此等吩咐,心头不由得罩上了一层阴影,想到对方可能是蔡风,那可怕的刀法,几平没有人自信能够在那样的刀法之中逃生,若是此刻去搜,万一遇上蔡风,那便只会是死路一条,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寄人篙下,就得为人卖命,虽不怎么情愿,可仍不得不领着众人扑入屋中。玉手罗刹与破六韩修远静静地立在长街之中,那寒冷的风并不比他们的心更寒。 蔡风的确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敌人,无论在武功还是智计方面都是那般可怕,那般惊心动魄,每每都会有出乎人意料之举。对于付彪,这玉手罗刹与破六韩修远自然不怎么放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在心上,也便因此起了轻敌之心,但蔡风就是利用敌方这种轻敌之心,一举出击,造成人的心理混乱,如此便可轻易地救走凌能丽,同时更将刀疤三重新带走。这一下子便全都打乱了破六韩拔陵的所布战局,谁也没有想到,蔡风竟也会如此不守信用,耍这样一招。破六韩修远恨恨地道:“他跑不了的!”“可是刀疤三依然在他的手中,我们不能不投鼠忌”玉手罗刹提醒道:“若是蔡风永远都不讲信用的话,我们岂不是要永远受制于他?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若要我们这么多兄弟因为老三一个人而去死,那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若是能以他的性命换取蔡风的性命,我相信他也定会暝目于九泉了!”破六韩修远冷漠地道。“可是我们如何向大王交代呢?”玉手罗刹再次提醒道。 ------------ 第六章 以弱牵强 “碰——”一支旗花箭升上半空,爆出满天的烟雾。 蔡风心中不由得暗笑,知道是破六韩修远还在向鲜于修礼诸人的伏军通气,别让自己给跑掉了。这的确是一件极丢面子的事,不仅让对方给跑了,甚至连人质也未曾救回,这对于破六韩修远来说的确是一种耻辱,不过,这亦是没有办法之举。蔡风明白,这一路上的凶险,在关键时刻,刀疤三还会起到一些难以预料的作用,因此,他只好再将刀疤三带在一起了。凌能丽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们这般走法,怎么能与他们的马相比呢?” 蔡风脚下丝毫不停,淡然笑道:“我们根本就不必与他们比脚力,我们是要与他们打硬仗。我要让破六韩拔陵与鲜于修礼看看,他们那本纵横无敌的劲旅是不是真的无故!”“公于,不好,敌人似有猎鹰!”长生骇然止步道。 蔡风一愣,止步仰望,只见天空之中一点黑影正在他们头顶盘旋不止,不由得骇然道: “我们必须将它猎下,否则恐怕我们的战略就不太奏效了!”长生抬头仔细望了一眼,无奈地道:“这只猎鹰至少距我们有三百丈高,我们便需最强劲之弩机两倍的射程才能够奏效,但我们根本无法做出那么强劲的弩机。更何况高空之中的风力太大,这样射上去,很可能被强风吹歪,难以命中目标!”“那我们该怎么办?”三子不由得急声道:“不管这么多,我们先进树林!”蔡风冷静地吩咐“不错,只要我们进入地道,再与他们周旋,就是他们的猎鹰再多我们也不怕!”孙翔自信地道,说着急步向百米外的树林之中蹿去。“对,我们要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地下战术是何等的厉害!”长生欢快而自信地笑道。 “得……得……”四周的马蹄之声急促地响起,显然是鲜于修礼诸人发现’蔡风等人的具体行踪,全都向这一方向合围过来。蔡风扭头对身伴的凌能丽温柔地笑了笑,怜惜地问道:“你会不会害怕呢?”“我不是说过,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吗?”凌能丽认真地道。 “可是你从来都未沾过血腥,这一刻却让你在此出入沙场,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蔡风有些调侃地笑问道。凌能丽淡然一荚,道:“我没想过会有今天,但今天之事却是因我而起,你们这么多人关心我,才会弄至此等地步,我心中自是只有感激的份儿”蔡风脚下不停,望了望凌能丽那微带狡黠的眼神,心头只感到无限的欣慰,也充满了无限的豪情,却不忘道:“还有呢?”凌能丽不由得微微感到一阵羞涩,轻轻地将小嘴凑到蔡风耳畔,低语道:“我更感到很幸福!”蔡风不由得“哈哈”一阵欢快的大笑。 “你笑我,我不来了!”凌能丽不依地捶击着蔡风的肩头道。 蔡风反而将凌能丽搂得更紧,口中蹦出一声高昂裂入云霄的厉啸。在四周的马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时,已跨入了密密的树林。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凌能丽被这一声长啸激得热血上涌,温软的小手紧握成拳,显出一种异样的兴奋与激动。 蔡风轻轻地放下凌能丽,仲头向天空之中望去,只见那只猎鹰如流星般向西疾泄而下,心头不由有了计较。“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凌能丽稍稍有些紧张地问道,目光有些惊惧地望着那若潮水般涌来的铁骑。蔡风自信地一荚,道:“待会/L你自会知道!” 长生的身形在林内游走了一趟又回到林边,沉声道:“一切准备早已妥当!”,蔡风这才神秘地向凌能丽笑了笑,道:“若是你不怕见到血光的话,不妨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坐着看戏好了。我要让他们看看我蔡风的厉害!我要让每一个欺负过你的都会后悔!”蔡风语意之中充满了杀意。凌能丽望了望蔡风及他身旁的四五个人,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可是他们的人这么多,而我们还不到十人,女p何是他们的对手呢?”蔡风胸有成竹地道:“我们的人的确没有他们多,但打这种仗并不需斗力,人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个累赘!”“可我还是不明白,想不到这仗怎么个打法?”凌能丽虽然被蔡风的信心所感染,可是第一次面对此种场面,而又如此优劣分明,无论她怎样洒脱,也放不下心头的阴影。蹄声若奔雷滚过,向密林急行而至,那种无与伦比的气势似要让晴朗的天空下一阵大雨似的。蔡风并不理会那疾奔而至的敌人,只扭头望了那由远而近如潮水般的敌兵一眼,反问道:“一个猎人要想与一群狼相斗,除了武力,他还得做什么?”凌能丽眼珠一转,会悟道:“设陷阱!” ------------ 第七章 引魔入伏 蔡风缓缓步行着,外面的天空很蓝,已将近黄昏,那西斜的夕阳很红,很美,与一旁点缀的云彩组合成一副绝美的图画。凌能丽紧跟在蔡风的身旁,虽然掩不住一种新生的激动,但此刻也已经隐隐地感觉到蔡风的心里极为沉重。蔡风的步子的确很凝重,所踩出的旋律,也似乎是多了一种忧郁的色调,便像是四野吹过的风。凌能丽并非傻子,因此,她很轻易地便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是我连累了这众多兄弟!”凌能丽幽幽地道,神色间大有伤感之意。蔡风一愕,扭头望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为何要这么说呢?”“若不是我,你和这么多兄弟岂会身陷险境?”“哦!谁说我们现在身陷险境?这一场仗,我们不会输的。’蔡风哑然失笑,旋又自信地道。“那你为什么仍不开心呢?”凌能丽不解地问道,虽然是有些不敢相信,旋又道:“既然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来找话安慰我呢?”蔡风一愣,知道刚才在沉思之时,被她看出了心思,不过心中仍感到一份安慰,忙应道:“能丽不要乱猜测,这样岂不是对我没有信心吗?我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本来今日的战局是有些困难,但是仍不足为虑,更不关你的事,我与破六韩拔陵之间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早一点开始,我的胜算还大一些,所以今日之战,早巳在意料之中。”凌能丽犹不肯释怀,温婉道:“你有什么心事,难道不可以让我分担一些吗?” 蔡风知道不给她一个答复,是很难让她释怀的,心机一动,不由得道:“我是担心这次回关内,如何推托尚书令大人的奖励,我并不想与朝廷有什么瓜葛,但李大人对我如此关爱,几位将军待我如此之好,我真不知从何处推起,更何况,我又身怀金令,总得要还给他们,世间只有人情是最难对付的敌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头丈?”凌能丽不由得大感好笑,道:"别人都拼命地想去做官,想平步青云,为没有机会而苦恼一生,而你却为了怕做官而苦恼,真不明白你是怎么一个想法。”“做官有什么好?还要受着朝纲法律所限,做一个坏官当然容易,当然潇洒,当然轻松,但又怎么能够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又怎能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而做一个好官可真难,在如此乱世,人不为己,唯有死路一条,如此昏暗的朝政,刚直不阿,则注定不受欢迎,铁面无私注定是受打击,想做一个好官几是不可能,因此,还是不做官好,什么将军,什么元帅全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别人的工具而已,当皇上一高兴时,或许还会把这颗棋子这件工具高高地挂起来,但当皇上不高兴,说不准会将这颗棋子,这件工具扔下娄坑之中,这种仰人鼻息而活的生活,我想并不适合我。”蔡风淡然道。凌能丽神情微微有些激动,她是第一次听到蔡风作出这么坦白而又真诚的话,更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出这么深刻的分析。这时候的蔡风说出这番话,绝对没有人敢小看他是自我安慰之语,因为谁都知道蔡风早已被破六韩拔陵公认为最大的敌人,最可怕的敌人,光凭这一点,天下便不会有几个人敢与蔡风相比,而对于功名,蔡风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凭他在军中的那种影响力,要想升官,可以说是平步青云,无可阻挡,因此,蔡风绝对有这个资格对时局进行分析,对生活进行决择,若是在以前,凌能丽或许会小看他胸无大志,但这一刻绝对不会小看他,甚至更为倾慕,也真的明白为什么破六韩拔陵与鲜于修礼这么惮忌蔡风的原因,蔡风的一言一语之中都似乎包含着一个常人所不能够想象的哲理,对问题看得是那般透彻而明了,利害关系也分晰得清楚之极,无论是谁,只要身怀野心,都会将他列入可怕的敌人之列。“你干嘛这般看着我?”蔡风被凌能丽那美丽的大眼睛看得有些心慌,他不知道是不是心思被对方看穿了,亦或是被她看出了一些什么问题。“你又没做亏心事,还怕我看你吗?”凌能丽娇声笑道。 蔡风心头黯然伤神,想到凌伯之死也是祸起于他,可此刻却还要隐瞒真相,不由得歉然,但仍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道:“我哪里敢去做亏心事呀,你不知道我胆小如鼠吗?” “自甘下……”说到这里,凌能丽突然刹住,才意识到这句话定是太重了,忙不好意思地一笑,转换了个话题问道:“我爹和二伯他们还好吗?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他们肯定急死?!’蔡风心神一颤,但仍强装笑脸,尽量将声音放得缓和一些,道:“当然急了,只差点没有把山给翻过来,后来才查到竟是鲜于修礼弄的鬼,我只好把鲜于修文给废掉,以算报复喽。”“你把鲜于修文给杀掉了?”凌能丽吃惊的问道。 ------------ 第八章 异域魔功 孔无柔未曾防备蔡风有此怪招,不过,他的轻功的确好,在两脚荡空之时,两只短手在空中一舞,便若陀螺一般在虚空之中旋转起来,两道旋转的真气自足尖进射而出”蔡风一声冷哼,双手中指微曲,在那若莲花般绽开的手掌之中若一簇花蕊般散射而出。孔无柔根本没有变招的机会,蔡风也不给他任何变招的机会.“砰——”孔无柔在这一声闷响声之中,闷哼着弹射而起,并不是返回马背,而是向天空之上直冲.蔡风的身子一震,重重地倒在地上,双肩在地上撞下一个浅坑,这才消除孔无柔的那旋转一击的力量。那干瘦的老者,身子也若大鸟一般向蔡风疾掠而至,手中的银鞭若噬人的毒蛇向蔡风缠到,劲气之凌厉,只叫灌木横飞,沙石飞扬,大有开山裂石之意.蔡风的眼睛在刹时眯成一道细线,在刹那之间竞将106那长鞭的轨迹捕捉得极为清晰,更在那长鞭便要缠上他身体之时,他竟奇迹般地立起,并很快伸出二报手指,LL闪电更快地弹出,奇迹般地击在鞭梢之上。银鞭受蔡风通身劲气一激,竟一阵乱舞,不受控制地倒射而回,击向那正从地上爬起的几人,但蔡风绝对没有空,丝毫的空隙都没有.头顶之上,一股炙热得几乎将人烤焦的劲气直冲而下,正是那冲天而去的孔无柔,这一刻他却是头下脚上,那若蛙蹼的手掌鼓涌出凌厉无匹的劲气,地上的沙石,灌木四散飞射.蔡风终于想起了一群人,一群极为可怕,又似乎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几个人,但他根本无法仔细考虑,只低呼出几个字“修罗火焰掌”!只此而已,因为蔡风已经出手了,他不再出掌相迎,反而是十指齐张,若两只硕大的鹰爪,飞速地向那两只短而肥的手臂迎去.孔无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而又狠辣的笑意,得意是因为对方居然知道自己使的是“修罗火焰掌”,也为自己的掌法而得意,虽然刚才对方所用的掌式也是他见所未见的功夫,而且威力也绝对不小,但他仍对自己的“修罗火焰掌”信心百倍,他师父曾讲过,天下单以掌法而论,修罗火焰掌至少可排在前五位,而在他之前的四种掌法可说是已绝迹江湖.这就是他的自信,让他感到好笑的更是蔡风竟以鹰爪去对付他的掌劲,这岂不是以卵击石?孔无柔当然不敢小看这故作神秘的敌人,单只从刚才那刹那间所反应出的几个利落得让人吃惊的动作,便不会有人会小看这神秘的敌人,更何况孔无柔亲自吃过他的苦头,脚上的麻木到此时犹未曾消失.孔无柔的掌劲进一步加强,他当然不会想让蔡风有抓住他手腕的机会,那样对他绝对是有害而无利的.孔无柔的手似乎在这一刹那之间变得漫天都是,散漫得若流星之雨,狂泼而下。 蔡风的双爪也跟着变快,但便在孔无柔改变的时候,他的双爪却似两个水磨一般反向下磨转起来,不是双爪,而是双掌.这种古怪的转变大大地出乎孔无柔的意料之外,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打法,明明是向上迎击的,反而改成向下接引,这种打法不是没有,但用在这个场面却是让人不敢想象.孔无柔虽然吃了一惊,但他必毕竟是一个高手,他对自引艮自信,蔡风的如此改变,虽然有些突然,但并没有使他感到任何威胁,反让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不过,很快他便发觉,这绝对不是一个机会,而是一个陷阱.对于孔无柔来说,这的确是个陷阱,一个等着他跳下来的陷阱,那是因为在这一刹那之时,孔无柔竞发现他所接触的并不是一种真实,而是空洞,似乎是永远也不知底的漩涡,一股狂野的吸力使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下坠的速度,但他有一种感觉,那便是他的攻击将无法对蔡风起到任何作用.事实也是如此,蔡风竟在刹那之间换了一个位置,似是幻影游过,快得人无法想象,但这是事实,孔无柔击空了,他所算好的位置之上并没有蔡风,有的只是旋转的气劲,蔡风所存留的气劲.“轰——” 孔无柔的双掌几乎是在蔡风的身形移开的同时击在地面之上.尘土飞扬,·一股炙热的气流四泄而飞,场面极为凌乱,便若是末日的到来.孔无柔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骇与讶异,不是因为蔡风那古怪而可怕的身法,而是因为在这四泄飞散的杂物之中若鬼影子一般赶至的一只脚,一只要命的脚.那是蔡风的脚,蔡风的脚赶至得极是时候,正是孔无柔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砰!”一声闷响,夹着一声闷哼,孔无柔巨大的身体便若一块陨石一般飞泄而出。 蔡风却多了满面的惊讶,他虽然蹋中了孔无柔的身体,但他只感到自己的脚似乎是撞到一团烂棉花上,柔软得难以着力。 ------------ 第九章 克魔奇学 “算你有眼力。”蔡风冷笑着回应道,同时手中的剑又回荡起一层层美丽的浪花,划向另外五人的攻击圈之中。 “吁——,啪--!”虚空中又传来两声暴响,董前进的身形呼啦啦的倒跌而出,而那道由地下冲出的身形也同样重重地坠落在地上。 “游山黑龙付彪!”董前进骇异地喝道。 “不错,正是本人!”来人正是付彪,见对方一口便呼出了名字,也不否认,反而神态极为优雅地望着董前进。 “我的神犬是你杀的?”董前进冷漠得像是吞了十万颗冰决一般问道。 “狗是我杀的!”一个比董前进更冷的声音飘了上来,董前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付彪手身后多了一个冷酷已极的年轻人,像是完全没有表情的木偶,但却给人一“你是谁?”董前进止不住震惊地问道。 “蔡新元!”那青年人依然是那么平静地道,似乎人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博得他一笑,冷得让人禁不住打寒颤。 董前进那喷火的目光定定地盯着蔡新元那没有丝毫表情的胜,但余光却忍不住仍落在他手中把玩的一柄极短小的剑上。 这柄剑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能不同之处便是它的短小,便是在于它的精巧,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柄剑都似充满了一种难以解释的吸引力。 “你还我神犬的命来!”董前进咬牙切齿地狠声道,同时步子沉重若拖着千斤重物一般向蔡新元移去。 “若是你够分量的话,便来拿,不过,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别人怕你关外十魔,我蔡新元却不怕。”蔡新元冷而自信地道。 “叮……”一阵脆响,蔡风的剑竟分别在每一根铁棒之上点了一下,无论是角度,力度都几乎达到完美。 蔡风的身子禁不住一震,倒射而出,若纸鸢一般,在空中不住地倒翻,直至飘至三丈之外才重重地落下,却深深踩出两个脚印,心中不由得暗呼厉害。 那五魔心头也是一阵骇然,这一下以硬碰硬:不能够让蔡风受伤,而且是合五人之力,这几乎是骇人听闻,不过,他们知道对方是个绝顶高手,虽然如此仍忍不住心惊。 董根生一声怒吼,那硕大的身体像一堵山似地向蔡风盖到,那根比其余几魔粗大了一倍的铁棒以泰山压顶之势向蔡风劈到。 蔡风的眼神中竟露出一丝苦涩,双脚依然置于那深坑之中,丝毫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那根大铁棒拖起的劲风早已让地上的沙石乱飞,可到离蔡风只不过五尺远时,蔡风依然没有丝毫反应,像是毫不在乎这铁棒下击之举一般,那双眼睛冷冷地望着董根生。 虽然董根生极为自信,极为凶悍,依然被蔡风看得心头发毛,但眼下已成了骑虎难下之局,无论蔡风有什么可怕的后招,他依然不能够有丝毫的停留,击下这一棒已经成了他不可扭转的定局。 四尺,三尺……蔡风依然没有动甚至连手指都未曾动一下,只是头发被棍风扫得乱飘洒散于面部那蒙面的黑巾之旁,显出一种异样的疯狂。洒散于面部那蒙董根生心头暗喜,他不相信世上能有人到这个时侯,仍然会不作反应,除非是对方真的想死蔡风不想死,他不是不想出手,可是他却无法出手,刚才那一记硬拼虽然没有让他受伤,但却将他的真气击岔,幸亏他修炼的是正宗的纯阳真气,若是邪门真气,只怕这一击定要走火入魔,虽然他未曾走火入魔,可这真气走岔也需要一个时间来调息,而在这个时间之中,蔡风根本无法动手。 蔡风不能动手,但并没有死,本来董根生这一棍足以将他的脑袋击成粉碎,但蔡风却没有死,董根生也恨不得将这神秘的高手击裂成无数块,但他做不到。 因为一柄剑,一柄与这铁棍不成比例的剑,却是付彪的。 只有一声极轻脆的细响然后便是一声怒吼,那声音是从董根生的口中发出的有人将他口中的猎物抢了去,他自然要发怒。 付彪也挡住董根生这一棍,因为这一棍太沉,太猛,但不一定要硬挡,付彪的剑足以在这只铁棍击中蔡风头顶之前将董根生的手指尽数切断。 这一招很狠,也够直接,当一个人的十指尽数切断便自然无法握棍,没人握的棍子又有什么杀伤力呢?所以董根生他不会傻得仍去击蔡风的头顶。 “叮,吁——”付彪的剑在董根生的铁棍之上连击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两下,两人的身子同时震了两下,各自倒退了三大步,而付彪正好退到蔡风的身边,手掌重重地搭在蔡风的期门穴上。 ------------ 第十章 柳塔传说 卫可孤淡漠地吸了口气,深沉地道:“那是关于大柳塔人的传闻,早在数百年前,幕容代掌权时,大柳塔人便有挖地穴以躲兵灾的习惯,后来便有人索性挖通一条长长的地道,更有一种对生命的保障,他们的财产很多都存放于地道之中,兵至大柳塔,只会看到一座空城,甚至连半点食物也找不到,数代人如此演绎下去,在大柳塔的地下早已是地道纵横交错,只是近年来,饥荒实在太利害,西面风沙不断入侵,才使得大柳塔的居民大量外迁,真的便成了一坐空镇。”“你是说,蔡风正是利用这种地形来对付我们?”破六韩修远神色剧变问道。 “这是极明显的事,有这半个月来的定期,蔡风有足够的时间将这些地道串起来,那将是千军万马也无法战胜的堡垒,更可怕的却是,我们正如在他们陷阱之中的猎物,一个不小心,便会有被他们吞噬的危险,这已经是不用置疑的事实。”卫可孤吸了几口凉气,眉头始终无法舒展。“那我们还是早些撤离这个鬼地方的好。”破六韩修远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惊惧。 “不,我们还有大帅所用的最后一招,或许这是我们惟一翻本的机会。”鲜于修礼似又充满了一丝希望地道。·“你是说金蛊圣者?”卫可孤问道。 “不错,或许他会有办法。”鲜于修礼认真地道。 “他的九位师兄弟一同出手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一个人又能够取到什么用,我看还是不要寄什么希望好7。”破六韩修远不满地道。卫可孤沉思了片刻,吸了口气道:“我们便赌上一赌把,否则如此回去,真是无脸见大哥,也输得太惨了。”不经意中,目光扫过一旁静思的玉手罗刹脸上,淡然问道:“曾姑娘又在想些什么呢?可否有什么好的见议,不妨说出来。”破六韩修文与鲜于修礼的目光不由得同时落在玉手罗刹的俏脸之上,都显出一副色与魂授的神态。玉手罗刹一声浅笑,娇声道:“曾丽乃一个女流,何敢谈什么见议,曾丽身出江湖,对行军打仗却是一窍不通,卫帅见笑7。”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卫可孤眼中闪过一丝傲然,不再理会玉手罗刹的反应,淡然道:“那现在我们立刻去找金蛊圣者,若是他也无法可想的话,那我们便只好迅速撤离了。’蔡风的神情极为安祥,静静地品着茶,有说不出的优雅与从客。’游四也很优雅,极轻缓地笑道:“卫可孤看来是不死心,他也的确输得够惨,那种战无不胜的神话,全都成了泡影,我都为他感到可惜,只是不知他还有什么招式可用。”“我们不能小看卫可孤这个人,或许破六韩修远与鲜于修礼两人不足为虑,但是对卫可孤,却不能轻视,此人极为深沉,眼光更有独到之处,还是叫各位兄弟小心行事,对了,那密林之中的事情也不用再行照顾了,只留几名兄弟在那里稍稍留意一下便行,谅来卫可孤也不敢强攻入林。”蔡风淡然道:“公于的谋略,我游四算是心服了,如此从容对敌倒的确是一件很优雅的事。”游四含笑道。付彪由地道的另一个出口大步行入,恭敬地问道:“不知公子要将他们九人如何处置?”蔡风淡然一笑道:“想他们关外九魔也是有身分之人,我们也不能怠慢了他们,传说四魔金蛊神魔田新球是十魔当中最可怕的人。这次我们似乎漏掉了这个人,若是得罪了这九个人,与这个可怕的人物结为仇家,恐怕也不会是一件好事。”“不错,金蛊神魔田新球,传说乃是南朝之人,祖籍为湖北蕲春,曾游走各地,在苗疆呆过五年之久,后来是带艺投入烈焰魔门,其武功如何,没有人知道,恐怕只有烈焰魔门的者门主高金生与他自己才知道,江湖之中的人知道他,是因为这人满身都是毒,更可怕的却是金蚕毒蛊,我虽然不知道这种毒物到底有多么可怕,但据我师父当年介绍说,这种毒物至少可在天下毒物排行榜上排于前五位,而他杀人,根本无需动手,单只毒物足以让所有的敌人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便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么可怕。”游四吸了口气凉气道。蔡风浅浅地一笑,悠然道:“金蚕毒蛊虽然可怕,但我却知道,金蛊神魔最可怕的并不是这种毒物!”“那是什么?难道还会有什么比金蚕毒蛊更可怕的吗?”游四骇然道。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据我爹说,金蛊神魇从龙人作品集·乱世英雄系列来都未曾动用过这种毒物,而我爹曾说过,金蛊神魔真正可怕的应是武功,用毒物,只不过是因为对手从来都不配与他动手而已,所以他很少动手。”蔡风吸了口气道。“金蛊神竟的武功会有如此可怕?’游四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 第一章 军中魔隐 脚步声惊动了蔡风与凌能丽,同时抬头向洞口望“报告公子,卫可孤与鲜于修礼及破六韩修远一起去见了一个人,此人的身分似平极高,竟让三人在门外守候了半个时辰。”一名健汉行了进来恭敬地道。蔡风松开凌能丽的手,讶然立起,问道:“你可曾见到那人是什么模样?”“没有,属下不敢行近,门外有玉手罗刹、宇文肱等好手把守,根本没办法靠近。”那人摇了摇头茫然道。“哦,那会是什么人呢?对了,他们可曾出来?”蔡风又问道。 “卫可孤几人倒是出来了,可是那神秘人却没有出来,不过,属下见他们三人进去之时愁眉未展,而出来之时却似有喜意,属下以为,他们可能会另用诡计来对付我们。”那人沉声道:“你立刻去通知付寨主与游公子,叫他们小心防备。”蔡风望了望天边渐渐淡去的晚霞道。“是!”那人应了一声,立刻又钻入洞穴之中。蔡风望了望凌能丽一眼,温柔地道: “能丽冷吗?我们不如进去吧?”凌能丽不应地摇摇头道:“地道里都闷死了,我想多在外面呆一会儿,透透气也是好的。”蔡风悠然一笑,解下肩头的淡黄色披风,温柔地披在凌能丽的肩上,关切地道:“裹紧些。”凌能丽心头一阵温暖,不由得轻轻地偎在蔡风的怀中,美目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天边那逐渐淡下去的亮斑,似有些伤感地道:“清明已经过去七天了,可惜今年不能陪爹爹去娘的坟前上香,不知道娘是否会怪我!”蔡风的心立刻揪得很紧,声音有些苦涩地道:“你娘怎会怪你呢?你也是身不由已呀,她还一直在你的身边保佑你呢,否则的话,你怎么平安地回到我的身边。”“是呀,定是娘在天有灵,一直保佑着女儿,对了,你为什么不问我这一段日子怎么过来的呢?”凌能丽有些奇怪地问道。蔡风收拾情怀,悠然笑道:“我知道我不问,能丽也会对我说的。” 凌能丽的目光紧紧地逼着蔡风,似乎觉察到蔡风语言之中的那丝苦涩。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蔡风有些心虚地问道,目光想穆出凌能丽的视线,但却没法办到,神情更显得尴尬。“你在说谎对吗?”凌能丽淡然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说谎?”蔡风的头微微垂下新虚地反问道。“你的表情告诉了我,我知道,你是怕问起一些让我伤感的事,而让我难过对吗?也的确,一个女孩子身在虎狼群中,而能安然无恙,谁都不会相信,你怀疑我,我也没话可说。”凌能丽不由得黯然伤神道。蔡风心头大痛,伸出那双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轻轻地搭在凌能丽的肩头,有些动情地道:“相信我,我爱的是你的人,是你的善良,是你那与众不同的气质与性格,只要你心属于我,其它一切我都不在乎。”“真的?”凌能丽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嫁给我,好吗?只要一回去,我便会向我爹禀明此事,我要在葛家庄宴请天下的武林豪杰,我会将我们的婚礼办得更胜大族豪门,愿意屈嫁给我吗?我发誓这一辈子要好好地待你,好好地爱惜你。”蔡风目中显出极其坚决之色,更多的却是柔情满怀,之中仍夹有一丝痛苦之色。凌能丽俏脸骤然变冷,重重地甩开蔡风的双手,惨然道:“我不需要怜惜,也不要人家的可怜,我凌能丽只能怨命苦,我有手有脚,将来与我爹一起四方行医也能够养活自己。”蔡风脸色刹时变得苍白,双手再一次搭在凌能丽的肩头,定定地望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凌能丽一阵心虚地移开脸,冷然决绝地道:“你还不放开手!”说着重重地去扳蔡风的手,可是却若蜻蜒撼石柱一般。“看着我!”蔡风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你想干什么?”凌能丽心慌地反问道。 “我要你看着我,听到没有?”蔡风在刹那间竟变得无比霸道。 凌能丽不情愿地扭过头来,却只是低低地望着地面,并不敢望蔡风的目光。蔡风伸出一只手轻柔地端起凌能丽的下巴,认真而深沉地望着她那美丽的眸子。凌能雨的心一阵乱跳,有些惊慌地道:“你要欺负一个弱质女流?”“不,我再重复一遍,我爱你,是爱你的善良,爱的是你那美丽的灵魂,我要你嫁给我,不是怜惜,也不是报恩,更不是可怜,我要你嫁给我,就只有一个理由,我爱你,你明白吗?”蔡风声音中带着一丝微恼的情绪大声道。 “可是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难道你还要一个不贞洁的妻子?”凌能丽有些怯怯地问道。蔡风仲天一声长啸,啸声穿云裂雾,良久仍不绝于耳,这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漠地道:“所有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你活下去,便让过去的一切随他们的死全都埋葬,我蔡风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只能怪我没用,罪责又岂在你。”“我不要你继续承担这份罪责,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我更不想影响你,你放开我,天下比我好的女子多的是,何愁没有你所喜欢的呢!”凌能丽的声音极坚决地道。 ------------ 第二章 为义阻敌 游四的眉头皱得好深好深。“怎么办呀,现在该怎么办呢?”三子若游魂一般在地道中反复地走来走去,口中却总只有这么一句话。“你别老像个游魂似的好不好?吵得人心烦,你这样晃来晃去能解决问题吗?”蔡新元不耐烦地道。三于没好气地望了望他一眼,不服气地嘀咕道:“想法子,有个屁法子,再不去治只怕流血也会流死人。”“你少说两句行不行?”长生恼道。三子怯然地望了长生一跟,对于长生,他有几分畏怯,当下不敢多言。游四吸了口气道:“不错,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先为公于止血,然后再以水路尽快入长城与李崇的援军汇合,军中自有高名的大夫可以治疗公子的伤。”“水路,一路之上太过危险,随时都会有被卫可孤追上的可能,船根本无法胜过马的速度,而瑶镇又属于破六韩修远的势力。卫可孤自然也会想到我们要急着救治公子,当然不会不设置千重阻碍,我们这番出去只会是速死。”付彪神色凝重地道:“付寨主的伤势怎么样?”游四关切地道:“还要不了我的老命,但破六韩修远这小子的一脚可真不轻,虽然只有四成功力落实,仍叫我筋络移位,只怕没有三天的休息是无法复原了。”付彪叹着道:“全是那个女人,若不是她怎会弄成这样一个局面。”三子怨声骂道:“你给我闭嘴!”长生显然有些怒意地吼道。三子脸色微变,一脸悻悻之色,对于长生象大哥一般的威严,也不敢怎么顶撞,只是心中却憋了一肚子委屈。长生也发觉自己是动怒了,有些过火,不由得敷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我不对,我太激动了。”三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遁。“的确,这不关凌姑娘的事,这只能怪金蛊神魔团新球,凌姑娘的心神受了他的控制,若不是他弄鬼,凌姑娘怎么可能会下手呢?”付彪有些狠狠的道:“让我去杀了那九个老鬼,替公子报仇。”三子又不由得激动了起来。“我们不能杀了他们,凌姑娘现在仍在他们的手上,便是杀了九魔,我们也无法报得了仇,我们之中没有人是那魔头的对手,再加上他那神秘莫测的毒功,我们不可能能够杀得了他。”付彪极为认真地道。“金蛊神魔真的有那么厉害?”游四有些惊异地问道。 “丝毫不假,我与他交过手,但我却知道他跟本就未曾用全力,可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我不知道是他手下留情还是不想让卫可孤、鲜于修礼及破六韩修远见到他的真功夫,但这个人正如公子所说,是个可怕的敌人。”付彪不无忧虑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冲也冲不出去,而公于的伤又不能够拖延得太长。”三于焦烁地道,一脸的惶急之色。“现在公子的伤势怎么样呢?’游四关心地问道:“公子仍旧昏迷不醒,那柄剑又不敢拔出,虽然五师父给他止了血,却仍止不住自剑身渗出来的血水,这始终是一个大患。”长生苦恼地叹道,满屋之中的人全都是愁眉苦脸之相。“我看我们不若就利用今晚的时间,去闹他奶奶的一番,杀几个拘贼解解气。”蔡新元气鼓鼓地道:“我看这里便由游公子照顾一下吧,我飞龙寨的弟子也全听从游公子调遭,蛇无头不行,如何安排相信游公子定比我这大老粗更懂得,我要找个地方静静地疗伤。”付彪深沉认真地道:“不错,游兄文韬武略都胜过我们,便由你指挥,我长生也愿听从指挥。”长生坚决的道,说者却一咧嘴,肩头的伤口竟在洞壁上碰了一下。“既然这样,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必须兵分两路,一路是送公子回去疗伤,而另一路却要在这里牵制敌人,公子目前的情况自然是无法承受一路的颠簸,所以我们只能走水路,要么便由四名兄弟做好担架抬着公于走,而以我们目前的人力,大可以两种方式同时进行,这样我们便可以分散对方的高手,达到减少危险的目的。”“好,这个方法的确可行,我们大可做五路而行,四路走旱路,一路走水路,一路上,我们都得故作出神秘之状,全都隐密行事,只能这样赌上一次了。”付彪高兴地道:“我们每路十二人,便由六十名兄弟去负责,每路分三组分担,一路上直奔长城之内,相信卫可孤再厉害,也得废上一番功夫,而我则留下来牵制敌人,一定要闹他个鸡犬不宁。’游四神色稍缓道:“那我们便在今晚出发,出发之前,便让我们去扰得他们一场大乱之后再见机行事。”长生果决地道:“好,便这么决定,长生兄你迅速去挑选出五路人马,送公子去治伤之事便交由你安排了。’游四重重地拍了拍长生的左肩膀认真地道:“放心吧,我会的。”长生目中射出几缕坚毅而又徼有些伤感的眼神。夜色已渐深,大柳塔犹如死域,安静得有些可怕,地上虽有几堆篝火,但只是显得气氛更加阴森。风呼呼地吹,像是在奏着一种极悲哀而又凄凉的乐曲,寒意早已将大地笑得没头没脑。破六韩修远诸人的营帐仍壳着灯,但却没有丝毫的声息。卫可孤的营帐以乎没有人能够知道,特别是到了晚上,卫可孤几乎没有营帐,他的营帐便是将士的营帐,或者他根本用不着这个东西,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小心的作风,但却绝没人敢笑他这是怕死的表现,因为每个人都会怕死。“啪——’一支旗花箭在夜幕的虚空中爆开,那种花雨般的亮丽,在这漆黑的夜晚的确有一种异样的凄艳。然后,大柳塔内的场景便自这一刻起,变得热闹了起来。火头四起,呼喊声,马嘶声,在夜空之中交织成一种难以描述的慌乱。到处都似乎是杀机,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处处都埋藏有杀机,可是这些似手都成了无法避免的,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没有一点人情可讲,命运完全不由自己主宰。游四的目光四处寻找,但却仍无法找到卫可孤的影子。敌营的慌乱的的璃确是一件事实,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法再考虑什么,各路暗处的兄弟早巳按照信号发起了进攻,但是每人都只是自暗中放箭,这种一明一暗的战局似乎般明显,优劣早分,可是游四的心中老似搁着一种阴影;却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敌营之中的人极多,与游四的百来位兄弟,几乎不大成比例,但是对方却处在绝对的慌乱之中,而且游四身边的人更都是一些好手,又处于有利的地势,自然不是卫可孤的人所能比拟的。各处的地道口,几乎全都打开,对方根本摸不清敌人到底来自何方,手忙脚乱之下,几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慌乱中只是越来越集中,全都向中间汇集,似乎全都有一种趋向安全的本能。游四的兄弟也全渐渐地向中间攻击,一个个若猛虎一般,一个个都是山寨上的好手,或猎人,步下的功夫自然是这些战马上坐贯了的人无法比拟的,纵跃之间,更显出其灵活与动感,在黑夜之中,便若是飘动的幽灵。游四心中的阴影愈来愈浓,惚然之间,似知道了这种感觉来自哪里,不由得将手中的旗花箭冲天甩起。“砰!”一蓬火焰冲天而起,却与刚才的那一支色调完全不大同。那些正杀得起劲的众寨中兄弟,极为乖巧地回头退开,而此时却有无数支火箭若流星般向游四这个方向射阵阵长啸自四周响起,营地的地面之上竟然烧起游四心头骇然,火光亮起之后,他才发现,黑暗之中的地面,全都倒上了一层古怪的东西,遇火即燃。“杀啊——”破六韩修远一声怒吼,自黑暗之中跃出。游四发现火势迅速要断去他们的退路,不由得大急,高呼道:“撤——”不用游四说,那些兄弟也明白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迅速后退,但他们已经深深地步入了这一层古怪的引火物之间,对方的火箭不断射至,四处都是火起,只有偶尔的缝隙才可以跃出。这时,一直向内退缩的敌人也疯狂地反扑而上,个凶猛异常。游四一声长叹,知道这一刻已经无法退回去了,虽然他一个人,或少数几人可以退回去,但如此惨败,独活又有什么意思,不由得仲天悲啸,高喝道:“杀啊——”说着长剑飞扬向火圈内杀入。火圈之内显然是对方故意留给他们自己人的落脚之处,也就未曾洒上这沾脂而又似浮滑之类的东西,不会着火,游四明白,与破六韩修远诸人交手,只会是死得更不若与兄弟们一起死得痛快,是以反向火圈之中扑去“游公子!”那数人一声惊呼,他们本已冲出了火圈,见游四反扑入火圈,心下无比的激动。“你们给我先走,去告诉刘寨主及庄主,叫他们为我们报仇便是。”游四口中坚定地喊道:“想走?没那么容易!”鲜于修礼极为凶猛地扑至。“哼,你算什么东西!”一名汉子悲愤地冷哼道,竟不退避,向鲜于修礼迎去。“柳大哥!”另外四人惊呼。“你们先走!’那汉子怒叱道。鲜于修礼料不到此人会如此回答他,不由得气炸了肺,从来都没有人敢向他说“你算什么东西”,何况此人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那四人见事已至此,多说也无法挽回局势,只得纵身跃入地道:“你去死吧!”鲜于修礼手中的铁爪并不飞出,而似是两只手一般向那人胸口抓到。“未必我柳青便怕你!”那汉子身手不弱,手中的剑竟若穿花飞蝶,灵活得便似有灵性一般自两只铁爪之间向鲜于修礼的胸口刺到,虽然没有鲜于修礼的动作快,但剑却占了灵活的优势,如此距离,只要鲜于修礼的飞爪击在他的胸口,而他的剑也定会刺穿鲜于修礼的胸膛。鲜于修礼大惊,双爪立刻向怀中一收,要夹住那柄长剑,但对方似早已料到这一招,长剑在虚空一扭,灵活已极地划了一个圈,不依不饶地再切向鲜于修礼的小腹,如此一来,反而将先机都占了去。鲜于修礼一声冷哼,右手的铁爪向下一搭,而左手的铁爪却击向柳青的脑袋,招式极为狠辣。柳青依然是不为所动,手腕再一扭,手中的长剑竟再次翻转而上,直削鲜于修礼的手臂,同时上身微侧,身子斜斜后扭,反踹出一脚,直撩鲜于修礼的下阴,招式之狠比鲜于修礼有过之而无不及。鲜于修礼若甩出飞爪,至少可以将对方的后背击出一个大洞,但如此一来,他自己却难保不校对方断去右手,废去他的命根子,他自然不会傻得去换,因此,他只得倒收铁爪,直捞柳青的脚。谁料柳青这一脚却是虚招,只听他低啸一声,冷笑道:“再见!”整个身子突然一收,便若一支劲箭般射入地道之中。鲜于修礼感到地道口,已经太迟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却让鲜于修礼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告诉你,别欺天下无人,一山更有一山高……”最后的声音是似乎柳青早已深入洞中,变得有些模糊。卫可孤不由得与鲜于修札面面相觑,刚才那汉子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居然有如此可怕的身手,真是大出人意料之外,但这却是事实。破六韩修远却有些兴灾乐祸地笑道:“柳青,嗯,倒是没听说过的无名小辈。”鲜于修礼一听,立刻气往上冒,怒叱道:“你……”但却无话可说。“怎么,鲜于将军以为我说错了吗?修远的确未曾听说过这人的名字。”破六韩修远故作一副无辜之状,再补充一句,只气得鲜于修礼七窍生烟,但又不能发作。“卫帅,此地事已经快结束,修礼留于此地也是多余的,我便先告退了。”鲜于修礼气恼地道:“鲜于将军……”“鲜于将军走好啊,这个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柳青这样的无名之辈。”破六韩修远打断卫可弧的话,极尖刻地道。鲜于修礼扭头冷冷地望了破六韩修远一眼,漠然一用力气,否则,恐怕手臂难好。’“多谢关心!”破六韩修远暗怒道:“哼!”鲜于修礼一声冷哼,一拂袖,飞身跃上一匹战马,向一旁的几人低喝道:“我们走”游四手中的剑若游龙一般,挥洒而出别有一番风韵,那些本来有些慌乱的飞尤寨弟子与葛家庄的好手,见游四如此义气,心头不由大为感激,人人存有拼死的决心,更是杀招连连,虽然对方的人数至少是已方的五六倍,但却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 第三章 战场神话 游四不由得欢喜地高呼道:“兄弟们,老爷子来接应我们了,我们杀呀!” 火圃内的众好手无不斗志大盛,所到之处,那些早已丧失斗志的人哪是对手,死伤更快。 破六韩修远与卫可孤更是神色大变,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蔡伤这可怕的人物突然而到,而且还带来了如此多的人马,黑暗之中,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那些起义军一听说是北魏第一刀的蔡伤赶到,早已经胆寒心惊,而且又被对方先声夺人,更以为敌军人数众多,哪里还敢恋战,竟策马四处逃串,未战便已溃不成军。“大家镇定,来人不是蔡伤。”卫可孤为了稳定军心,以内力将声音逼出,立刻让那些惊慌的敌骑镇定了“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天下第呀!”久高战场的蔡伤此刻因受到场内游四众人高扬的士气,纵身自马背之上若大鸟一般飞起,划破夜空,在冲天的火光映衬下,显出一种妖异古怪的姿态,却有说不出的震憾。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这种在崖空中的仍能变幻莫测的身法所吸引住。 破六韩修远更是骇然,他只感到全身都不自在,一股来自心底的寒意让他感觉到对方潜藏在内心的杀机。“呀——”破六韩修远与卫可孤两人同时跃起,向蔡伤那若御风于空中的身子迎去,一刀一剑闪烁起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动感。夜空似乎因为卫可孤的这一剑与破六韩修远的那一刀而亮7起来。 风雷自天际滚过,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两位可怕高手所牵动的劲气。 没有多少人见过卫可孤出手,但这一刻卫可孤的剑并没有让人失望,这种剑法的确应该算得上是可怕,但可怕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另一柄刀。蔡伤的刀,夜空中,不知道出自何处,也不知道要去何方,刀便是刀,与整个天地即分离又合并,没有人能说出那种感觉。天与地似乎因为这一刀而有了明显的界线,有了明显的分别,可是这一刀又似是天与地相联的轴,没有7这柄刀,便似乎会让整个天地消失。这其实也不再是刀,这是人的精气,神合化而成再融入天地的精灵,一种可怕的精灵,一种要命的精灵。蔡伤不见了,完全融入夜幕,火光的照映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但是他的的确确存在,存在于那柄刀中,存在于每一寸虚空之中,那是他的杀机,他的精神。“引”那幕刀芒在天空中若灿烂的晚霞般爆起,越展越大,竟将卫可孤、破六韩修远完全罩入其中。“蔡伤,是蔡伤!天下第一刀蔡伤……”地上的众人一阵慌乱的狂呼,再也没有比这样一刀更让人震憾的了,再没有比这样不真实的一刀更真实了,世界本来便是极为矛盾的,矛盾得便像是自己不是自己一般。没有人再能够挡得住起义军颓败之势,没有人能够挽回这种乱得不能再乱的局面。 空中,那幕刀芒再一次扩散,竟然使地上的火苗呼地一下串上了半天,这种怪异的现象更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地上的草茎,灌木全都摧枯拉朽一般腐坏,变成尘沫向天空中升起。 天空中那幕晚霞更亮,更诡异。 “轰!”“呀!”两声惨叫,破六韩修远硕大的身体,便若是纸鸢一般飞向火坑,鲜血自他的口中喷狂喷而出,刀已远远地射出,谁都知道他只有死路一条。卫可孤的身子却重重地坠落在地上,一个踉跄,竟栽入了一个地道之中。 蔡伤若天神一般自天空中冉冉降下,缓缓地落地一匹战马的背上,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因为栽入地道中的卫可孤竟在转眼间消失了,唯留下一滩血迹。“杀呀——……”火光的映照下,自黑暗之中,冲出的竟是官兵,那些憋足了气的官兵,此刻有如此好的打胜仗的机会,自然人人如出笼的猛虎,横冲直撞,片刻便已将起义军冲得七零八落,人仰马翻,四散逃逸之人乱成一锅粥,更有的弃械投降,在一旁呆呆地蹲着,而一些狡猾的,也就不顾一切地向地道之中钻去,他们估计游四诸人早已出来,地道内即便是有故人,总是有限,而地道的支路又那么多,逃生的机会便要大得多,谁还想去与蔡伤对敌呢?连主帅卫可孤与破六韩修远这两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们去拼,只有送命一途。蔡伤的刀招早已在他们的心头烙上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那种狂野无敌的气势,便若一柄利刃一般撕裂了所有起义军的斗志。蔡伤再也没有出手,只是静静地立于马背之上,目光四处游戈,似乎是想寻找什么。 火圈之内的敌人,见主将破六韩修远都被蔡伤击入了火堆之中,那被烧烤的惨叫之声,让他们心寒,更何况,游四这一群虽然人数仍少,却个个如狼似虎,武功高强,哪还敢再斗,竟全都弃械投降。游四诸人这才松了口气,扭头却发现外面的战局也逐渐平和,虽然喊杀声,马嘶之声不绝于耳,但敌人的反抗也只是极轻微的。三下五去二,蔡伤带来的人马极轻松地便解决了问题,剩余的全都投降,领队的竟是张壳、高欢诸人。“快些灭火!”高欢高声吩咐着那些新降的战俘,神情显得极为欢快。 ------------ 第四章 含恨而亡 “哦,你们是为了前途,我卫可孤似乎没有亏待过你们父子呀,你想当统帅是吗?我可以让你挂帅出兵,今日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卫可孤平静地遒。“大迟了,你卫可孤是个聪明人,难道不明白破镜便算能重圆也会有一道裂痕的?更何况破镜根本不可能重圃。”字文肱冷笑道:“你不是要告诉我一个不好的消息吗?”卫可孤转换话题道。“不错,我是要告诉你,安抚已经失败了,破六韩拔陵决意要与朝廷一战到底。”宇文肱淡然道:“这不是有让你们一层身手的机会吗?’卫可孤丝毫不感到意外地道:“哼,我们才不会傻得与你们一起去送死。”宇文肱不屑地道:“飞鸽传书是谁写的呢?”卫可孤神色有些微变地问道。 卫帅大概知道,字文家与贺拔家乃是生死之交吧!”字文肱得意地道:“武川镇的贺拔岳?”卫可孤有引起惊讶地反问道:“反正你已是要死之人,我也不妨对你直说,在自道之战时,我儿黑獭便已与崔暹将军有过密商,那当中还有公孙福,公孙福乃是贺拔岳的内侄,怪只怪你当初不该故意派我儿去送死!”宇文肱狠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晚只有宇文秦与公孙福能够活着回来,原来他们竟是与崔暹有过密商。”卫可孤恍然道。“你明白就好,安抚失败的确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但却不是向你们,而是向朝廷,若是拿着俐门的人头送给李崇,你猜会是怎样的情况?”宇文肱极为得意地道:“哼,始终不过是一个叛徒而已,不忠的走狗,没有一家主人会喜欢。”卫可孤极为尖刻地骂道。“你——”“噗— —”宇文洛生听至这里哪还不明白宇文肱的意思,他一向相信他的父亲足智多谋,此刻既然已挑明,他也便豁出去了,见卫可孤出言不逊,立刻一脚蹋在卫可孤的下巴之上,只痛得卫可孤一声闷哼“哈哈,你不是一个堂堂的大帅吗?居然也会有今天,真是意想不到,是吗?”宇文肱得意地笑道。卫可孤气得猛喷出一口鲜血,却洒在宇文肱的身上。 宇文肚在得意之中,竟未曾防备,被喷了个正着,怒火大炽,但见卫可孤子日不可一世的高傲与气魄,此刻却成如此惨样,心头也不由得一阵寒沧,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荚道:“生气吗?也用不了多久,你便不知道生气了。”“爹,他死了’宇文洛生惊讶地道。 宇文肱仔细一看,果然卫可孤瞳孔已经放大,这才发现刚才那喷出的一口鲜血之中,有一截咬下的舌头。“他咬舌自杀7。”宇文洛生骇然地道。 “哼,还算是个人物。”宇文肱心头微微有一丝敬意地道。 安抚已经失败了,破六韩拔陵根本就不接受安抚,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出兵了,十万大军攻打平城,对于郦道元,在他的眼中似乎根本看不上,这让朝廷极为震怒,也让许多人更为震怒,但为之担扰的人则更多,战争,苦的不是当局者,而是百姓,已经贫苦不堪的百姓,借战争爬起来的人,他的脚下,便会踩着千万的枯骨,正应“一将功成,万骨枯”之语。没有谁可以改变这种局面,没有人能够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野心家们始终是无情的。 大柳塔神秘之战,天下很快便已传颂开了,十数载未曾出过江湖的蔡伤居然出了手,破六韩拔陵的亲弟弟命丧刀下,不可一世的战将卫可孤居然也命赴黄泉,虽然人们传说卫可孤并不是死于蔡伤的刀下,但却也伤了他。于是蔡伤那一刀被天下的人夸得好神好神,惊天地,泣鬼神,便连蔡伤那在夜空之中浮游的动作,也夸威了仙舞,特别是在军中,更沸沸扬扬地流传着蔡伤那可怕而又可敬的一刀,没有人能够替代这一点。卫可孤的人头送上了朝中,这样一个不可一世,让朝中闻名心惊的人物,如今连眼睛都未曾闭上。杀他的人是宇文肱父子,更有贺拔岳父子,只在数天之间,这几个人便已经成了天下闻名的人物了。满朝欢庆,本来因为破六韩拔陵拒绝安抚,而使朝中之人寝室难安,而此一时却传来如此捷报,真是比打过一场大胜仗犹要让人惊喜。李崇在这之间早已经向朝中提起借兵柔然之事,这也正是朝中一些王公大臣所想之事,只要能够扑灭起义军,让他们有永远的安祥与幸福可享,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这事更得太后大加赞赏,并说这是惟一个能对付破六韩拔陵的方法,只是眼下,派什么人去柔然借兵,却成了一个难题,想要去柔然,必须穿过数千里沙漠,要提防破六韩拔陵的袭击,也要防着各路马贼的攻击,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便是到了柔然,也不一定能让阿那壤出兵。因此,前去借兵之人不仅要武功好,而且要才智过人、胆量足够才行。这样的人又哪里去找呢?蔡伤的心有些发冷,这已是大柳塔之战后的第十六天,半个多月过去了,依然没有等到蔡风的影子,甚至连一点音讯也没有。五路人马,便是由水路行走,也已由神木转回了府谷,另外三路作掩护的兄弟,几乎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便回来了,可蔡风呢?没有人知道蔡风是怎么回事,便位是他们十几个人全都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 第五章 烈焰魔门 蔡伤一拉骆驼,淡然一荚道:“多谢兄弟好意,这里的地方不大,我们自己找也便是。’哈不图听蔡伤如此一说,不由得微感扫兴,一甩手,叨骂道:“奶奶的,今日真是见他娘的鬼,这么走霉运……”说着扭头向那一旁的赌摊走去,呼喝道:“奶奶的,再来再来,老子把最后一张羊皮也给赌了,妈的,我就不信赢不回来。”那跟他一起行向蔡伤的几人也都悻悻地退去。蔡伤不由得暗笑,原来只是一个赌徒,想这般搞点小费而已,不由得又呼道:“嘎,哈兄弟,还是你来帮我去找一家客栈好7。”哈不图正向人堆里挤,听这么一说,不由得扭头气恼地骂道:“妈的,老子又没招惹你,干吗要耍老子?摆什么屁官腔……”“不找就算7。”那老者冷岭地道:“今日真他娘的倒霉,赌了这最后一把,呸! 呸1什么最后一把,老于要是赢了怎会是最后一把呢?他娘的,败兴的家伙。”哈不图骂骂咧咧地望了望地上的赌汉,又从背上解下最后一张羊皮,向地上一放,呼喝道:“赌了,奶奶的老于今天不信赢不了。’“哈没头,你他娘的昨天晚上肯定是被那个骚娘们给掏空了货,所以才今天提不起劲来赌。’一个光头道:“放你秃鹰的狗屁,老于今晚还可以把那骚娘们弄得叫爹叫娘,你信不信?”哈不田涨红了胜,口沫乱飞地骂道:“别乱吵,开始了,看看老于摇他娘的暴子出来,让你哈没头今晚没脸见那骚娘们。”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笑道:“妈的,你可以摇出暴子吗?也不看你的模样。”哈不田骂道。那汉子不再答话,只是把三颗骰子送到口边吹了口气,大喝一声“暴子”才重重地丢入地下一个大碗中。“瘪三,瘪三,瘪三……”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那个大碗之内,心情都紧张得不得了,口中一齐呼喊着。骰于在大碗中跳来跳去,呼啦啦的,最后竟是三个六点朝上。“暴子!庄家统吃,哈哈,哈没头,这会儿你没话说吧,还是快点回去侍候那骚娘们吧。”那光头汉子笑道:“秃头,你别得意,风水轮流转,明天再来。”哈不图气恼地骂道,这时却记起了刚才蔡伤的呼喊,飞也似地向蔡伤赶去,大呼道:“伙计等等。”蔡伤扭头微微望了他一眼,笑道:“怎么,回心转意了。” “他奶奶的,今日个赌气不好,火气重了一些,伙计你别见怪,刚才不是骂你们的。” 哈不图不好意思地道。“给我们找一家这里最好的客栈,要有最好的客房。”蔡新元冷冷地道。哈不图望了望冷冷的蔡新元一眼,笑道:“这个可是简单得很,几位爷要不要娘们?” “免了吧。”蔡伤淡然道。 “也对,这里的娘们只是够骚,却不漂亮,怎能入几位伙计的眼呢?那边有一家‘沙窝’,可以说是我们镇上和这方圆数百里之内最好的客栈了,我跟掌柜的是老朋友,我带几位去,肯定会便宜很多,对了,几位伙计怎么称呼?”哈不图口若悬河地道:“你便叫我们伙计好了。”蔡伤敷衍道:“好喽,那找就叫你们老伙计,伙计,和小伙计好了。”哈不图自作聪明地道。蔡伤不由得大感好笑,不过这个人似手看起来到真的挺有趣的,不由得哑然道:“随便你。”“嘿,几位伙计是从关内来’巴,听说关内乱得很呢,什么破六韩大王要打仗啦,那边可好玩?”哈不图嘴巴不空地道:“你也想打仗吗?”蔡伤很平静地问道: “那倒不想。奶奶的打仗有什么好,者子不如在家里抱着娘们睡觉多好?对了,关内娘们漂亮吗?”哈不图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呢?”蔡新元有些不耐烦地反问道。哈不图一声干笑道:“关内这么远,我还要在家里照顾着,哪能出去哦。” 蔡新元不由得一阵好笑,指着不远处的一块招牌问道:“那便是沙窝?” “不错,正是,那里可是好得很哦……” “为什么起这么古怪的名字呢?”蔡伤打断哈不图的话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那掌柜的说,名字越古怪,客人便越容易记住,岂不是很容易出名。”哈不图有些茫然道。 “哦,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不知这里面是否真的如你所说的这么好。”说话间,几人已抵达客栈门口。“几位客官,从远处来吧,请里面坐,里面坐。”立刻行出几个伙计抢着把几匹骆驼系在那木桩之上,热情地招呼道。“陕去给三位爷准备最好的上房,要侍候得周到一些知道吗?”哈不图粗声粗气地呼道。 ------------ 第六章 关外十魔 那金蛊贼魔田新球可曾回来?”蔡新元冷漠地问道。 哈不图有些吃惊地望着蔡新元,他不敢相信世上居然还有人敢叫田新球为贼魔,敢如此冒犯在他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尊者,恶魔,但眼前的事的确是事实。 “你们是什么人?敢对我们尊长如此不敬。”那掌柜的脸色有些铁青地怒道。 “就是你们老掌门高金生见了我们都得低着头走路,你说我们是谁?”蔡新元冷漠地道。 “大胆,想找死I”那掌柜一声怒吼。身旁的几名店小二立刻飞身扑上。;蔡新元一声冷笑,屁股底下的椅子突然飞了起来,带着一阵沉重地呼啸横砸而出,声势极为惊人“haP~--”那掌柜的双手一扬,满天的银芒丝丝点点的飞射而出。 “呼!”蔡新元的双袖一拂一股强烈的劲风便在身前鼓起,双袖化作一片流云,在座空之中造成一股强大的吸扯之力。 那星星点点的银芒;竟全都消失在那片流云之下,没有发出半丝声响。 “咝——”那些银芒再次响起,却是扭头回飞,向那掌柜与店小二飞去。 那掌柜一声长啸。立刻目惊中掏出一个极大的黑铁,推了出来,那些报芒,竟全都吸附了上去,那竟是一块极大的磁铁。 “砰一一”那张椅子被几名店小二击得粉碎,但也让他们连续倒退了数步,撞歪了一张桌子。 “你们还不配跟我动手,但既然你们想找死,我也不会吝啬送你们去极乐。”蔡新元声音极为冷酷,表情更是让人的心头发寒。 那掌柜一声冷哼,手中的黑色大磁铁,化作一道冷厉的黑电向蔡新元的面门攻到。 蔡新元的目光就像是刀,一柄很锋利的刀,刺破那烟幕般的黑网,那黑铁竟是一柄剑。 一辆全是磁铁做成的剑,因为通体黝黑,所以才让人难以党察到他的锋刃,但那的的确确是一柄剑。 蔡新元一声冷笑,反手抓起背上的披风,轻轻一抖,竟弱一片云彩般飞了出去,只让那掌柜的眼前完全失去了光彩,便在他一愣之时,那片云彩竟变成了一条软棍,重重地击在那柄磁铁剑上。 掌柜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变招如此之快,而且兵刃更为怪异,本想以磁铁剑的优势来对敌,但此刻那种优势却全然不存在,没有半丝作用,但觉得那条软棍若重杵一般,只让他心头直发荒那几名店小二也极为凶悍,手中的长刀拖起虎虎的风声,向蔡新元砍到,但这种刀法在蔡新元的眼中却是破绽百出,全无是处,哪里会放得心上。 那掌柜的一声闷哼,铁剑一绞,想将蔡新元的披风绞碎,可是他立刻发现,这支软棍若巨杵一般向他的胸口捅到,劲风之凌厉,虽然仍未击到他的胸口,却让他感到胸口发闷,似乎一口气怎么也缓不过来,他哪里还敢硬接,忙倒翻而出。 蔡新元一声冷笑,巨杵一软,又若一根短鞭一般绕过一名店小二的长刀,却击在另一名店小二的腰助之上。 “喳一一”“呀一一”一声惨叫,那名店小二的刀仍未来得及砍下,便已经被击碎了肋骨,惨叫着横撞而出,使另外几名店小二的攻势大阻。 蔡新元空着的一只手,顺手抓起一双筷子,身形一扭,从剩下的那名店小二的刀下滑开。 “呀--”那名店小二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长刀重重地落地,双手捂着喷血的眼睛,倒地狂嚎,两支筷子从他的两手指缝之间露出一大截,血水合着惨绿的眼球汁,有说不出的惨烈,只吓得哈不图脸色苍白,直颤抖,甚至闭上眼睛不敢看。 那几名店小二再怎么凶悍,此刻也有些手软,蔡新元在举手投足之间,便让他们的攻击化为乌有,甚至连伤两人,便连掌柜的也是无功而返,如此可怕的敌手,早已让他们胆寒,更何况,眼下仍只不过是这个年轻人出手,仍有两位坐在那里沉稳如钟,也不知道是否同样是可怕的人物,或者更可怕,是以他们竟呆呆地望着察新元,而不敢进攻,唯留下地下惨嚎的两名店小二打破客店里的清净。 掌柜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他自己本身身手也不差,可是与眼前这位年轻人相比较起来却相差很远。刚才若非几名店小二在他退后之时正好政上,他知道,那样击碎肋骨与胸骨的人肯定是他。 蔡新元漠然一笑,手中已成软棍的披风一抖,又成一片云彩,飘然地飞落到肩头,重披于身上,冷酷地道:“金蛊老魔田新球可曾回来?” ------------ 第七章 高手辈出 那几名店小二早已悄悄地溜走,哈不图不由得担心地向蔡伤嘀咕道:“他们又去叫人去了,恐怕我们会吃亏” 蔡伤笑得极为淡漠,却并没有理会哈不图的话,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一切,心里比哈不囹更明白其中的道理。 哈不图自然不明白蔡伤正是希望这样,见蔡伤仍没反应,以为他是不知道烈焰魔门的厉害,不由得急着解释道:“他们人多势众,一个个都厉害得不得了,我们这时不走,待会他们来了,可就走不了啦,我们还是快走*” “要走你便先自己走,别在这里哆哩哆嗦的烦。那老者放下手中的酒杯不耐烦地骂道,说完却又埋头喝起酒来。 哈不图有气地望了望那老者,怨骂道:“你这个老头子真是不知好歹,人家是为了你好,你却不领情,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死了到也没什么可惜,却要这位爷与那位公子手陪着你去送命,我可是不愿陪你等死晚”说着便要起身而去,可是立刻又停住了。 蔡新元与谢春辉两人打得异常激烈,大厅之中剑影鞭芒,劲风四射,竟让哈不图不敢穿过去,更何况,门口更有孔无柔与董前进两人立着,叫他如何敢自他们的身边穿过呢?不由得呆愣愣地最后又颓丧地坐下。 “咦,你怎么不走哇?你也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在这里等死吗?”那老者故作惊讶地问道。 哈不图在那里发呆,眼神中却是颓丧和绝望之色,喃喃地道:“这回可真是死定了,可真是死定了,他们的人那么多,又那么厉害—一” 蔡伤见哈不图一副死定了的样子,不由得哑然失笑,道:“作为什么不从你后面的窗子爬出去呢?死看着大门,可真是死路一条、” 哈不图激灵灵地颤了一下,欢喜地扭过头。向身后的窗子望了望,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傻笑道:“我可真傻,慌得糊涂了。”旋又突然脸色一变,一副苦相道:“我不走了。” 蔡快与那老者不由得大感奇怪,那老者不解地河道:“咦,难道你不怕死吗?刚才是不知道怎么逃出去,现在知道了怎么走,却不走,你搞什么鬼?” 哈不图神色惨然地道:“他们早已看见我与你们在一起;我便是出了这“沙窝”的门,他们仍会找我算帐的,这一出去,岂不是自动送到他们的口中吗?与其死在外面被风吹,被狼啃,不如死在这里好。””哈。你到报会想。”老者说着又闷头喝起酒来。 西凸面凸凸凸面凸面“呀——蔡新元的长剑一统,身子有芝灵蛇一般,自一根支撑大梁的木柱跃绕过去,从谢春辉的侧身攻到。动作快捷无伦,剑气若蛇行之声不绝于耳,配合着那在空中扭动的身子,竟比谢春辉的银蛇鞭更灵活更有动感。 “灵蛇剑法!”谢春辉惊异地呼了起来,同时银蛇鞭在化为千万道光影之后,突然收敛,天空中只有蔡新元与他的剑,幻化成一种怪异无伦的气势,显得更为诡秘。 谢春辉在退,他的长鞭此刻却是缠在腰际,因为他知道,他的鞭再不会起任何作用,他早便从他师父的口中得知一个传闻,天下间只有一种武功可以让他的银鞭失去控制,甚至反噬,而这种武功却正是“灵蛇剑法”,他根相信他师父的话,因为他知道他的师父绝对不会害他,因此;他便在发现蔡新元所用的正是“灵蛇剑法”之时,他便收起了鞭子,也必须收起鞭子。 高全生是他的师叔,是一个极自负的人,甚至有些目空一切的意味,但这个人的聪明,在烈焰魔门之中没有人会杯疑这一点,所以掌门人的位置不是谢春辉的师父,而是高全生。 高全生绝对不喜欢听人说自己门中的武功不如别人,可谢春辉的师父说了,高全生不信,绝对不相信,这便是他的脾气,他也总相信自己的“修罗火焰掌”是天下掌功中第一的,可是后来他也改口了,这时是因为那时候只有二十出头的蔡伤千里行过大漠,来找他比掌。 那时候的蔡伤已经是天下闻名的刀客,虽然未尊为叫北魏第一刀”,但早己击败了北方所有他找过的高手,也是人们所公认的高手,没有人可以胜得过他,他那神出鬼没又致命的一刀,当然,更没有人明白那一刀为何物,从刀中存活过来的人,只有一个疯子,一个失踪的疯子,那是蔡伤刀下留惰之故,所以,那时候的蔡伤被人定格成刀客之中的魔鬼般的人物。 真正见过蔡伤出手的人不多,真正知道蔡伤武功有多深的人也不多,说到蔡伤,人们定会想到刀,可是那次蔡伤却是来比掌,与自认为掌法天下第一的人比掌,的确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 第八章 幽灵蝙蝠 那老鬼神情一振,因为他的眼中划过了一道极为亮丽的电芒。 那是尔朱文护的剑,既然有“剑舞指上”之称,其运剑自然是无比的灵活,这是毫无疑问的,一般人都是剑握得极紧,哪需要的是腕劲和臂力,但若一个人可以达到以指运创的话;那么他的指劲一定比常人要厉害,更灵活。 剑来得好快,根本没有一点剑气走过的痕迹,只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已经滑过了一丈五尺的距离,刺向那老者的咽喉。 那老者的眼睛依然是那样微微地眯着,便像早已醉酒一般。 剑离他的咽喉只不过一尺远了,但他依然没动,所有的人不由得都为老者担心起来。 谁也不敢相信有人会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躲过这么快的剑,所以每个人都为老者捏了一把冷汗。 “没中——’一声尖声尖气的语音自那老者的口中进出,大家这才发现,尔朱文护的这一剑果然是没有击中,而是刺了一个空,虽然大家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被老者这么一喊,想到刚才的惊险,不由得全都大笑起来。 这么多人之中唯有蔡伤与尔朱文护看得很清楚,十魔则因尔朱文护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未曾见到这之中的险处。 然而便在尔朱文护的剑刚要切上老者的脖子之时,却发现老者的脖子有一股极为滑溜的真气,同时加之老者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扭头,竟让这一剑自他的脖子旁滑了开去。 尔朱文护心头一惊;但他名为‘剑舞指上”运剑之灵活绝对不是那些普通剑手所能想象的,在他刺空的刹那,剑刃又横切而至,他的剑便若是已经活过来了一般,由心所发,控制自如。 那老者的脑袋却如那待击的蛇头,滑溜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便在尔朱文护的剑横切之时突然一缩,有若灵龟缩首一般,缩入衣领之下,口中却呼道: “又没切着着一” 尔朱文护哪里受过这种戏弄,长剑再一次下切,拖起一阵锐啸。 那老者这才道:‘’这才过瘾。”身子同时向后一仰,便若一截被砍倒的树木,‘呼啦啦”地向他袭来,同时口中射出一道白箭。 尔朱文护一剑又斩空,却见一道匹练向他袭来,不由得挥剑一挡。 ‘’哗一一”竟是一口酒水,被这封一挡,竟四散飞荡,洒得他满身都是。 “好,好,落水狗,好一个落水沟、”那老者的身形迅速立正,放声大叫起来,此刻却与尔朱文护相距五丈之远,谁也没看清他的身法是怎样的,但觉人影一晃,便成了这个样子,同时众人见尔朱文护这样一脸窘态,而那老者却如此轻松自如,相比之下,不觉得又发出一阵哄笑。 尔朱文护睑色铁青,他哪里受过如此羞辱,但知道这老者的身法极为古怪、灵活,他的剑法以灵活、快捷称著,但与眼下这老者比起来,却是相差了很多。所以,老者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让他搜肠刮肚,仍想不出武林之中怎会有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物,光凭这种身法,便足以成为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好手。 那老者又提起酒壶悠闲地向口中灌了一口酒,向尔朱文护眨了眨小眼,悠然道:“这酒的味道还真不错。”但却并不趁这个时机进攻尔朱文护。 尔朱文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的愤慨缓缓地压下,使心神平静得有若一潭湖水,冷模地望了望那老者,淡然遭:“多谢你的酒。” “哦,这老猪可还真有一手,这样也不生气,真是叫小老头佩服佩服、”那老者举起酒壶,滑稽地一拱手笑道。 尔朱文护手中的剑颤了两颤,这才缓缓地地扬起。地上的黄沙,也跟着骚动起来。 其实没有风,便是有风也只能吹到人圈之外,四周的人都挤得极密,有些微微的风,也无法穿透入群。 投有风,但是沙土在骚动,随着尔朱文护的剑缓缓地抬高,地上的沙土是越动越厉害,像是一只将自己埋在沙下的利用自己的鼻孔吹气一般,轻轻地旋着是那么优雅,也是那么生动,但却让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阵冰凉的寒意在扩散,扩散在没有风的虚空中,扩散在晚霞依然亮丽的黄昏之中。 那是杀意,冰寒如雪的杀意,如冷风流过的剑身,此刻显得异样的深沉。 笑声,早在这沉闷的空气中凝固,一切都变得沉重起来,一切都显得有些压抑,包括呼吸,包括那晚霞的余辉。 ------------ 第九章 剑断人亡 五台老人静静地往剑而立,微微的血丝顺着那辆长剑缓缓地滑落,这便是结果吗?没有人能够作出回答。尔朱文护手中的剑依然平举着,目光盯着五台老人,一直都没有动,他的双膝已经深入黄沙之中,似乎也没有拔出来的意思。是那般冷淡,那般专注。五台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伤是在手臂之上,一道不长的剑痕,他的衣衫也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破口所有的人都依然静默在一旁,没有什么人愿意出声,似乎谁也不想惊醒这个局面。 是尔朱文护胜了吗?很多人都充满了疑问。许多入眼里充满了惊佩而又崇敬之色,刚才那一场报斗,便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虚幻而难忘的梦,是那般惨烈,那般刺激。 蔡伤的嘴角依然挂着一丝未改的笑意,那么清淡,那么优雅,可哈不图却大为不解,不由得急虑地问道:“他受了伤吧?你难道不管了?” 蔡伤并没有回答,一旁蔡新元的双目依然在紧闭着,对外界的一切根本就丝毫不在意。 五台老入缓缓地移了一下身子,仅是一个极为懒散的梦者,刚从梦中醒来翻了个县。然后才将长剑极为轻松地在裤角之上擦了擦,那血迹似乎成了他珍爱的纪念品,好好地保存在裤角之上。 众人对这个极为轻微的动作,却有着一种极不简单的见解,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五台老人扭头向四处望了望,似乎想到了一件极为好笑的事一般,摇了摇头,又淡淡而苦涩地笑了笑,只笑得众入莫名其妙。 五台老人动了,静静地向尔朱文护行去。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轻松自如地行去。 尔来文护依然没有动,静静地立着,静静地将手中的剑平举着。 众人的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极为模糊。 孔无柔心头升起了一丝阴影,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很快,五台老人便告诉了他答案!只见五台老人缓缓地伸出两个指头,极为优雅地箝住剑身,是尔朱文护的剑身! 尔朱文护竟没有一丝反应,目光依然直直地盯着五台老人刚才的立身之处。 所有的人全都大为惊愕,为什么会这样?只要此时尔朱文护将手中的剑一扭,便足以把五台老人的手指绞下喂野构。但尔朱文护部没有动,甚至连动的意思也没有,目光依然那么呆直。这并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却是五台老人的手指在碰到尔朱文护的剑身之时,那剑身竟自己断了。 居然是一柄断剑,尔朱文护所握的只是一柄断剑,的确让人有些吃惊! 到了这一刻,许多人也明白了一些什么,那便是尔朱文护的到是被五台老人所断! 五台老人似乎极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一个指头,在尔来文护的额头之上稍稍一点,尔朱文护的身子竟斜斜倒下,将脚下的沙土全都掀了起来。 尔朱文护居然就这般倒下了,他死了,静静地死了,失败者是尔朱文护,也就是说五台老人胜了。孔无柔等入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们本以为来自尔朱家族的高手能为他们出点力气,却没有想到连正主儿的手都未曾碰到便已经死了,这的确让他们心寒。 围观的众人这时才发出一声长吁,似乎在欢呼,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情死者的人,似乎并不存在,在这种嚣乱的世界之中,死人,那似乎太正常了。一切都是自然,他们的心也似乎完全麻木,完全麻木!关外十魔神情极为沮丧,天气虽然微微有些凉意,但并不冷,可是他们的。心却极凉极凉,此刻只有八人,但对敌的却是被誉为天下无敌、如神话般的高手,更有一个可怕的老者,那深不可测的两个人却这般地走在一起。 “你们可以告诉我金蛊神魔田新球在哪里了?”蔡伤的声音便像秋风一般萧瑟地道。 “他还未曾回来”谢春辉有些艰难地摇晃着站起来道。 “那他在哪里?”蔡伤又问道。 “他的行踪一向都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他很可能“大师兄,要我便让他来找我们好了!”董根生打断了谢春辉的话声冷然道。 “那好,你们出手吧卜’蔡伤声音显得无比坚决。然后所有的人都感到蔡伤变了。 蔡伤的确变了,就在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没有人能形容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像是一柄剑,像是一把刀,或者什么都不是,便是蔡伤! ------------ 第十章 沧海之怒 五台老人奇怪地望了望哈不图,反问道:“难道你不希望他们死吗?” 哈不图有些慌乱地望了望那形似幻影的蔡伤一眼,再望了望应付得手忙脚乱的几届,怯怯地道:“不希望他们死。” “为什么呢?”五台老人大奇问道。 “他们死了,那四处的马贼便会毫无顾忌,他们会把我们乌审召闹得鸡犬不宁,人畜不留的,我想求求你劝劝那位大爷,不要杀死他们好吗?”哈不图认真而恳切地道。 五台老人望了望蔡伤又望了望慌乱的数魔一眼,心中暗叹,知道蔡伤是因为蔡风生死未卜,而动了潜藏十数年的杀机,此刻想劝他停手,恐怕很难。 “大侠,请你手下留情,不要伤害他们啊——”一个老大旅居然在一旁跪下。高产求起来。一旁围观的人都明白,他们绝对没有办法帮助十魔,可眼见十魔便要全都死于蔡伤的刀下,他们不由得急了,见那老大妈跪下求情,跟着不自觉地跪倒一大片,竟全都是向蔡伤求情,他们的确尝够了马贼的苦头。蔡伤的刀自七魔那宝剑上轻报而过,刀锋便在抵达七魔的眉心之时突然一顿,因为他听到了那老大妈情真意切的乞求,十几年潜心风俗的佛道使他内的心的仁慈淡化了杀机,。只是将刀锋一转,重重地击在那剑身之上,跟着又见到这么多人的哀求,心头一软,但那股失子的痛苦却化作无法发泄的悲伤,在孔无柔与九魔的兵刃攻击之中,蔡伤禁不住仰天一阵悲啸。 在悲啸声之中,蔡伤不见了。完完全全地淹没在一片苍茫的光海之中。 黄沙若被煮沸。炸开了一般,以这片光芒为中心,向四周疯狂的疾射,天空在刹那之间竟似变得无比昏暗,无比阴沉,突然而来的狂风。突然而起的杀机。 那跪在地上的人,全都发出惊骇的低呼,但他们的声音全被那狂野无比的劲风撕裂,变得失去了意义。这才是‘’怒沧海”,真正的“怒沧海”2愤怒之中才挥发到极至的刀法,天地、人间,全都浑浊不清,唯有杀机,无穷无尽的杀机,冷寒冰刺的杀机,劲气在飞旋,光芒在刹那之间吞噬了蔡伤方圆三大以内所有的人没有人能够形容得出这是怎样的一种场面,是怎样的一种惨烈和惊怖。 这团光芒似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使周围的气流若失控了一般,全都向这里涌动,立于周围的,都有身形被扯动的感觉。 所有的人都忘了呼。妇都忘了这是场战斗,忘了这是一个黄昏,忘了存在的危险,忘了过去,忘了未来,他们的眼中,他们的好中,只有这一刻的惨烈,只有这一刻的震撼。 时间全都失去了约束力,比任何人的想象都要丰富。 光芒一亮再亮,直到所有的人全都合上了眼睛,人的眼睛已经无法承受这种灿烂的震憾,只能够合上,紧紧地会上。 除了风声,除黄沙飞掠之声,其余的便没有了。不闻惊呼之声,或许是惊呼之声,全被这狂野的劲气割碎,随细小的沙粒飞行。 当所有的人再试着眸开眼睛的时候,天空依然很蓝,夕阳依然很灿烂,也很美,黄沙与风都似乎是刚才梦中的闹剧,一切都是那么恬静,那么清新。 没有声音,却不代表没有人,蔡伤静静地立着静静地立成一座雕像,微微昂首;似是在欣赏着那流过的白云,他没有死,所有的人都有这种感觉,蔡伤绝对设有死。 没有刀,打一开始便没有刀,蔡伤是静静地立着,他的刀却已不再存在,便像没有人知道刀从哪里来一般,不知道刀去了哪里,或者是说,蔡伤根本没有刀,他的刀只是在心中,心的最深处。 天上,依然只有夕阳和晚霞及几片薄薄的云,连只搞过的苍鹰也没有,地上,除了人、黄沙,还有一滩血迹,也有几件减碎的兵刃,像是沙土中褐色的石块。 那是十魔的兵刃,碎裂成无数的小块、铁棒、窄剑,没有一件是完整的,有人会怀疑这些兵对是不是全都是沙子所做,否则。怎会如此投用? 孔无柔还没死,董前进也没死,六魔没死七魔、八魔、九魔全都没死,死去的只是五厘董根生,十魔也断掉了一条腿,不过此刻,这条断腿并没有流很多的血,不知道是谁已经封住了他腿上的穴道,完全阻止了这一块的血脉,只有些微的血丝渗出。 所有的人都变得有些沉默,似是做了一场可怕噩梦。 ------------ 第一章 无敌之人 “天下无敌”密室之中的尔十天佑忍不住惊呼而出。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小子能够抵受得了你那些药物的冲击呢?”尔朱天佑的话只让蔡风的心头发毛,此刻他才明白田新球居然要将他炼制成毒人“若是连这小子都无法承受那份药力的话,天下间恐怕没有几人有这个本事了、这小子体内的纯阳真气刚好可淡化那至阴至寒的药性,也不知这小子从小练的是什么内功。他的每一寸肌肤的扩张力与吸收力也比平常人强!数十倍,做我的毒人再适合不过了,而且我的药物分量在那几个小子的身上已经试验得差不多了。在掌握配药方面不会再出现差错。只要这小子成为我们的毒人,我想就是蔡伤恐怕也不会占上什么便宜9而这毒人更有一个蔡伤根本无法比拟的能力,便是他拥有比常人快上百倍恢复创伤的能力,甚至内服支离破碎。他仍能顽强地活上数年他的生命力会是人的思想无法想象的只要这小子成了我们的毒人。就是老妖妇与韦睿联手,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田新球冷酷而又充满自信地道。 蔡风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他不怕死,但是若是要将他变成一具没有自王能力的杀人工具,却让他的心不能不产生恐惧感。 “琅?这小子醒了?”尔十天佑察觉到蔡风呼吸的变化,沉声道。 蔡风知道再也无法装扮下去了索性便睁开眼睛,打量了田新球与尔朱天佑一眼,却发现尔十天佑竟是一个秃头。不过仍装作不知情地样子,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尔十天佑与田新球对望了一眼,田新球淡然地笑道:“你竟然比我估计的时间还要早醒一盏茶的功夫果然体质大非常人所能比!” “是你们救了我?”蔡风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挣扎了一下道。 “不错,是我捡回了你的性命,否则,恐怕你已成了阎王爷的附马了,你这么倒!”田新球笑道。 蔡风心头暗恨,却故作骇然地问道:“我怎么动不了啦?” “哦,你伤得太重,休息几天便会没事的。”金蛊神魔田新球声音故作柔和地道。 蔡风知道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司口不语心中却暗思该如何脱身。 “你就安心地休养吧我待会儿会叫人送药给你的。”金蛊神魔向尔朱天佑打了一个眼色,却要退下。 蔡风突然想起游四请人仍在大柳塔,而凌能丽呢?飞龙军的兄弟又怎样了呢?不由得急问道:“我那帮兄弟怎么样了?大柳塔情况如何呢?” 金蛊神魔神色不变将声音放得极为温和地道:“待你伤好了之后自然会知道的、现在,你最主要的是怎样养好伤。明白吗?” 蔡风知道再问也只能得到假消息,不如多争取一些时间疗好伤势,伺机逃出去,便微微点了点头 金蛊神魔似乎极为满意地行了出去 唯有禁风在静静地品味着这种无奈而要命的寂静。 凌能丽的神情无比的落寞,就像是萧瑟的秋叶,似乎早已将灵魂送入了另外一个不可测的世界之中。 五台老人陪着地静静地坐着不言不动,在两人之间的木桌之上,放着一碗熬得浓黑的药计,但似乎早已冰凉。 在一旁更有人送来的饭菜,但却早已不是热的了,没有人动过一筷子,静静地放在那里,两天加上两个夜晚! 凌能丽没有吃,五台老人也没有吃,这一老一少似乎有某种默契,都静静地坐着不吃不睡。 凌能丽的目光似乎不是投向这个世界,但她仍然感觉到五台老人的存在,她自然明白这两天来所发生的事情更为这古怪的老头那种纯朴、善良的关爱所感动不由得幽幽一叹,语意中充满伤感地道:他这又是何苦呢?” “你这又是何苦呢?”五台老人只是重复着凌能丽的话,不多讲一个字。 凌能丽缓缓地抑首望着屋顶,眼角悠然地涌下两行晶莹的泪珠,痛苦地道:“是我亲手杀死了他,我居然会系手杀死他!” 五台老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温和而伤感地道:“那不是你的错因为你中了毒,你完全不能自Z凶手应该是金蛊神魔田新球!你这般折磨自己,公子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仍不会瞑目的。” “不,是我杀了他!要不是我多心去试探他,他又怎会被金蛊神魔所乘,这全怪我!你就让我以死赎罪吧又何必管我呢?”凌能丽悲切地哭道。 ------------ 第二章 未完心愿 禁风仅可扭动的头转了一下,却看到满身鲜血的三子,凄惨地立在他的床头。 资么会这样?”蔡风惊骇欲绝地问道。 “我们快走,公子,离开这里再说!”三子无奈而又微带痛苦地道。 “我无法动弹,这是什么地方?”蔡风焦虑地问道。 “我不知道,长生哥安排我与十二位兄弟护人关求治,却没想到半路上杀出十几个武功极高的神秘人,后来竟与金蛊神魔田新球汇合联手。有几位兄弟被害,而我们几个便被带了过来、来!我背你走!”三子急忙解释道。 “这可能是尔十家族的重地,你一个人先走,赶快出去,通知我多和师叔,他们会想办法来救我的厂蔡风急道。 “不行。你在这里他们会把你炼成毒人的!其他的几位兄弟全被他们折磨死了,我是借他们送饭的机会,装死才能够冲出来的,走!我背你!”三子固执地道。 “听我的话,快走!否则便永远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了,更不会有人为我们报仇9更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9你快走,相信我多会救我的。”蔡风急摧道。 三子一呆,惶慌地道:“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你是怎么找到我在这里的?”禁风问道。 “我本来也是关在附近。到这里只想碰碰看,没想到他们还没将你换地方。”三子道。 “那你快出去,以你的武功连尔朱天佑与金蛊神魔任何一人你都敌不过,带着我只会成为累赘!听我的话,快走!否则几位兄弟都会死不瞑目,毒人天下间仍有陶弘景可以破解,你快走!明白吗?”禁风急虑地摧促道。 三子一呆,问道:“毒人可以破解?” “不错。天下间只有陶弘景可以破解。你去告诉我多。他会找到陶弘景的厂革风肯定地催促道。 “好,那我就先走了!”三子咬了咬牙道,同时转身毫不停留地退了出去。 “叮——当——”一声脆响。一声闷响再次传入了蔡风的耳中,显然三子已经开始闯关了。 然后又隐隐传来几声惨叫,却牵动了蔡风的心,让他心焦如焚,没有一刻安稳。 三子能否逃得出去呢?能否把消息送到蔡伤的手中呢?金蛊神魔与尔十天佑会不会截住三子呢?这些问题让禁风喘不过气来。他惟一可做的事,便是为三子祈祷!保佑他一路平安而已。 “喳——”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再次传来。 蔡风感觉到有人冲入了石室,听到这些,反而心里安静一些,更放松了一些,对方如此风急地冲入石室,便证明对方并未曾截住三子,至少到目前为止仍未截住三子、否则对方也不会如此焦急地来查看他是否已经逃脱。 “这小子仍在这里!”一名汉子粗声道,似乎放下了许多心事一般舒了口气。 “有没有被移动过?”另一名汉子问道。 “没有!” “喂,是什么人闯入了石室?”那汉子向革风问道。 “峨,不是你们吗?这里还有谁能够闯进来呢!”蔡风装做糊涂地道。 “地装疯卖假!”那汉子怒道。 “我装疯卖傻又怎样?就是金蛊神魔田新球与尔十天佑也要给我几分面子,你们算什么东西!”蔡风不屑地骂道。 那两名汉子对望了一眼,却对禁风的话有些惊疑不定,哺哺地骂道:“算你厉害!” 蔡风不屑地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们。 那两人见这里没事,便立刻退了出去,又留下了独自担心的蔡风。 五台老人松了一口气,额头却渗出了汗水,不一刻,凌能而悠悠醒转,但却并未表现得过干脆弱,而是冷静得连五台老人也觉得奇怪,但却不得安慰道:“凌姑娘要节哀顺便呀!” 凌能丽扭过头来淡淡地道:“谢谢,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五台老人心头感到一阵异样。 “我想见蔡风他爹!”凌能丽淡然问道。 “你要见我家老爷子?”五台老人一愕反问道。 “不错!我要见他老人家!”凌能丽坚决而肯定地道。 “为什么?”五台老人不由得问道。 凌能丽淡漠地吸了一口气,道:“我要学武!” 五台老人眉稍微展,嘴角微泛出一丝欣慰地笑意,道:“好,我带你去见他!” ------------ 第三章 熬鹰之法 田新球的话音刚落,蔡风顿觉脑袋“嗡”地一响,刹时一片空白,本来还穿于的希望,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泡影,不由得喘息有些急促地问道:“你用了毒?” “有一些,但我更相信我的修罗烈焰掌,你的好兄弟是在中了我一掌与毒物之后,才坠入了深渊之中,你猜会有什么结果?”金蛊神魔田新球冷然遭。 “好你个金蛊神魔,总有一天,我会将作碎尸万段!”蔡风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机。 “哼,你永远都不会再拥有今生,从下一个月起,你就会是我的好’绝惰’,我叫你去杀谁,你便会乖乖地杀谁,我叫你去杀自己,你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你说,你还会来杀我吗?从那一天起,你会没有感情,没有自主,虽然有思想,但却永远忠实于我的命今!这有趣吗?”金蛊神魔田新球得意至极地笑问道。 “你这个恶魔,我蔡风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蔡风怒骂道。 金盘神魔田新球悠然地笑道:“你想知道吗?那我不妨便直说了吧,反正你永远也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说着顿了一顿,在身后的一张石椅上坐下,吸了一口气,抬眼仰望着石室之顶,似陷入了沉思之中。然后才淡淡地道:“在百多年前,你可曾听说过有一个慧远?” “哼,天下谁会不知道慧远大师!”蔡风不屑地道。 “不错,天下间谁会不知道慧远大师?但天下又有几人知道百年前更有一个势力足可以控制天下的‘天魔门’呢?” “天厦门?是什么门派?世所不知,又能有什么大作为?你如说‘天魔门’连玉皇大帝都能够管制下来,岂不更好!”禁风反唇相讥道。 “哼,无知小儿,懂得什么Z永和七年(公元35!年),燕、赵联军攻击冉魏、冉问,杀掉当时名将卢话。燕、赵之所以能够联军,便是因为我‘天雁门’,而冉同本是我天厦门中人,却背叛殿门,本来,我天宽门可以顺利地操纵石虎之子,掌握赵国的军政大权,可惜冉闽却想自己做皇帝屠杀胡揭二十余万人,使中原陷入一片大乱之中。当年的张遇、冉魏都是我‘天魔门’中人,甚至后来,我们魔门的势力早已深入到前流前凉两国之中。后来更猛0采于前奏、便在我们可以将天下统一于魔门之时,却出现了慧远,纵兴佛门。却与我魔门作对,在数十次决战之中,我魔却输给了慧远。最惨的一次,也是与慧远最后一次决斗,却是在现水之战。从此,我们用便四分五裂,元气大伤,一直到现在慧远死后一百多年才慢慢地再次振兴,这个世上再不会有慧远、虽然数十年前有天痴尊者,有烦难头陀。武功高又如何,却经不起一计之试,便自相残杀,闭关不出,可谓有也等于无!但他们的弟子却各在江湖之中大大的露脸你多禁伤便是饭难头陀的弟子,‘哑剑’黄海正是’天激那牛鼻子的弟子。武功天下无敌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妻于都保不住,别人不知道茶伤、黄海的师父是谁,我抠门’却是没有人可以瞒得过!十七年前,你建于正阳关的家被抄,亏蔡伤这便蛋居然真以为是鲜卑族人排挤汉人才会如此。殊不知却是我魔门所操纵,你本来应该有两个哥哥,若是他们仍活着的话。只怕此刻真的成了你蔡家的武林了,只可惜他们没休命大。我们当初算漏了那‘哑剑’黄海,否则。恐怕今日又少了一个如此好的毒人材料!看来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注定禁伤会绝后9”说到这里,金盘神“……已!”金盘神魔田新球得意至极地道。 禁风头一扭,叫一地一声,一口浓浓的。水飞喷而出,金蛊神魔田新球料定禁风根本没有动手的能力。也便毫无戒备,哪里料到盛风竟用口水喷他。待发觉时_躲避已是不及,刚好给沾在脸上,不由得伸手一抹,却是浓浓的沾稠至极的口水,不由得大怒,伸手便向革风脸上击来。 “啪——啪——”两声脆响,禁风的脸立即肿起好高,若不是金蛊神康日新球不想要禁风性命的话,只怕……” 金蛊神魔田新球狠狠地道:“笑吧,笑吧,你再过……的路灿共浙初退“紧牙王,偶闲八面有一个极深的大水潭,恐怕那小子的尸体随水流走了!” 顺水搜找三十里,若再找不到就算了!”金蛊神魔田新球不耐烦地道。 “是,属下这就去——” 小村庄好萧条,虽然是夏初,虽然今年的山花依然那么灿烂,但在这个小村庄之中,再也找不到那种欢祥而宁和的气氛,总似有一种难以调解的哀愁笼罩在村子的上空。 ------------ 第四章 万武之本 “小子,看老子来露两手给你看看,让你知道拳要怎么打,脚要怎么踢,奶奶的,连走路都不会,还绕个鸟功!你要好好看着啊,练好了,好让老子有个对手过过嫣!”蒙面人说着将手中的树枝重重一抛!竟一下子插入了地下半尺多深,只让凌通看得惊骇莫名。不过,即暗想;你比蒙风大开可差远了! “看好啊,这是拳的手法!”说着一边做出姿势,一边念道:“崩、劈、挑、砸、穿、翻、搓、盖、冲、点、切、撩、勾、缠!”待——演示完了,方解释道:“拳,并非全是拳头的作用,要尝试着用各种手法去灵活运用,那样方为拳,怎样去将这些手法并活运用?便看你小子的造化引你那几下子死拳头,顶多只能打几个蛮汉,有个乌用!今日便到此为止。 老子跟你这口子玩得不过嫣,去找别人玩了7”那人说看似有些不耐烦“”t了。 “喂,你怎能说话不算数呢?还有脚怎么踢?怎么用,那更是妙用无穷,想不想看看,小子?”蒙面人得意地道。 凌通不自觉地猛然点头,连声称道:“想,想,想。” “哈哈哈,你小子可真是贪得无厌哦,若想看的话;明天给我带一只烤兔来,我们便来个公平交换,如何?”蒙面人笑骂道。 凌通一喜,高兴地道:“好哇,说话算数,拉勾!” “去,去,去你个小鬼蛋,老子多大,还像小鬼一般玩这个玩意儿?老子一连千金,岂会让你这小鬼给看扁?你相信便行了,不相信便拉倒,以为老子不会烤兔子呀?呸!不过首先申明哦。烤兔子必须自己烤,否则便不算数!你做得到吗?”蒙面人不耐烦地这凌通想了想道:“有人在一旁指点总可以吧?不然的话,给你拿上一只黑炭头,你又会不高兴的!” 蒙面人想了想,口气松了一些,道:“好吧,看你这小子如此有诚意。便允许人在旁指点,但不准别人伸手帮忙,明白吗?” “好的!”凌通欢快地应道。 “那老子先走了,没空陪你这臭小子乱弹琴!”蒙面人说着转身飘然而去。 凌通望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发了一阵子呆,立刻想起那演示的每一个动作,不由得伸手便练了起来。 蔡伤似乎永远都是那般安祥。像是一池没有波纹的水,他的眸子永远都是那么深觉无论谁看了,都只会想到一件事物,那便是天空深还莫测的天空,空无中却蕴含了无尽的玄机、一袭长衫,迎风而飘,玉立如山,超尘脱俗,自有一种出世的深洒与清高。 立在他身后的依然是蔡新元,负剑而立,肩头背着一个小包行囊,如此而已。 “老爷子什么时候能回北台顶?”五台老人平静地问道。 “或许我永远都不会回北台顶。何处青山不埋骨?我只想做完我最想做、而又必须做的一件事之后,便游于青山之中。了我此生;吴师兄无须为我担。心!”蔡伤意兴索然地道。 “老爷子,老主人飞升之前不是曾说过魔门的事吗?”五台老人提醒道。 “王恩森京端了……伯……能伯伯的女儿吧?”凌能丽充满歉意地道:“子,你自然使若我的好女儿,只可惜他福缘浅薄!”说:入装f:::;;:;二。“推瓢盆盆吝笠…… 包品认工柳胭……能的手上。” 凌能丽禁不住喜极而泣道:“义父请喝茶!” 蔡伤仰天一声长啸,似要舒尽胸中的闷气。良久,啸声歇下。才欢声道:“好,我条伤失去了一个好儿子,却多了一个好女儿,又有何可叹!”说着伸手接过茶碗一口饮下。将茶碗放到哈不图手中,才伸出双手扶起凌能丽,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递给凌能丽,伤感地道:“义父今日与你饰H,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里是一颗‘通天再造丸’,普通人吃下可延年益寿,百病不生,练武者吃下,可陡增半甲子的功力。当年我舍不得太早给风儿服下,今日便赠给你吧,也算是义父我给你的见面之礼!” “谢义父!”凌能丽双手接过锦盒,高兴地道。 “去拿酒来,此丸须和酒服下!”蔡位高声道。同时又从怀中摸出一支碧玉凤效,温柔地插在凌能丽的发髦之上,黯然道:!这本是内子给我的定情信物。现在内子已归天国,这根玉机留在我身上徒增感伤,今日将它一并送给你,就当是你义母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 第五章 剑游深宫 凌通依然很早便赶到山上,不过,昨夜他已经将禁风所抄写的经卷都小心地收藏起来,对于他来说,这些经卷比什么经书都重要。昨晚他更费了好大的劲才烤上一只兔子,却是凌二婶指点了很长时间,这是蔡风所教的配料手法,香气足让人口水唾下三尺。 凌通练了好长时间,那蒙面人才珊珊而来,同样是二话不说,便向凌通一气乱打,直让凌通跌得七晕八素,手中的剑脱手八次才停下、免不了又是大骂特骂,大叹凌通没用。不过,对于凌通来说,却是极为欢快之事,他那几手剑法也是越演越纯熟,虽然打不过对方,却并不气馁,那人在拿到他那只重新烘热的兔子之时,却大加赞赏、也不违约地将那些动作连贯地演练了一遍然后一刻也不肯多留地便走了,只留下凌通独自在冥思苦想,独自苦练。 八月江南,处处繁华,人土风情确比北国粗野之地更显得温馨而优雅,虽然连年战乱。 可江南水土丰饶,百姓也能够安居乐业,这却是北国无法与之相比拟的。 南朝与北朝相比,人物似乎更显风流一些,衣着风雅之人处处皆是,背弓负剑之人明显要比之北国少些,但手摇逍遥扇的人却更多了。而且江南的天气似乎要比之北国暖和得多,处处花香情人,酒家遍布,自然是一番繁华的十。 丹阳(今江苏镇江),傍江而立,水路可谓四通八达,八月之际,更是繁华似锦,四处在来的客船、商旅,络绎不绝,此际北朝起义烽火四起,边关之将自顾不暇。让南国竟得以近百年来最长的一次休恬。 丹阳距都城建康(今南京)极近,因此王公贵族极多,而南朝萧衍大力提倡礼仪,使得南朝文化空前繁荣;但在丹阳最有名的,当数徐府。 徐府之名无论是南朝还是北国,不知之人却是极少、这并不是说徐府之主官大、势大,徐府老主人徐文伯并非什么王公贵臣,现今徐府主人传华曾任过南齐兰陵太守、而徐府之名是因为其世代为医,医术之精。当世之中,或许只有陶弘景一人可比、但陶弘景却久隐深山之中,凡人又岂能得见?只被世人传为已得道成仙而已但徐府之人,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更实实在在的替人什!医治着奇难杂症,医术之精,可是有口皆碑! 徐府世代为医,早在人今!心目之中定下了行医世家之名,就是当朝皇帝萧衍;对徐文伯也要礼敬三分,在王公贵族之中,徐府的地位也是不可抹去的。朝中御医也经常光临徐府求教。这使得徐府的地位更加尊崇,在丹阳,可谓是风光的一个大!!户。 徐府的修建也极为考究,极为典雅。徐府极大,几有百亩之广、良田、美地更不算在其中。现今徐府之主徐雄更有万家生佛之称。 偌大的一个徐府绝对不只是几个文弱的医生、在当今这个时代,哪个富人会不养门客? 不养高手呢?在徐府之中外人知道的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便是藏龙卧虎。 今日,徐府之外,来了两个人,两个极高大且有气势的人。 一个是年轻人,另一人却是一个头发微微有些灰白的中年人,一脸的沧桑之色却掩饰不住那双语招生辉而又深模莫测的眼睛没有什么可以掩饰得住他那来自内在的气势,来自内在的神采! 那年轻人负剑,一股冷傲之色,满面风尘,总难以抹去那种落豹子般的野性。 这两人的装束与南方人的打扮似乎有些不同,明眼之人应该知道这是远来客人。 年轻人极为利索地跃下马背,大步行至门口;向那两名看门的家人沉声道:遂去通知你家老主人,便说二十年前北国故人求见!” 那两个家人见年轻人下马时的身法,与说话的语气,心头不由得暗惊。再看马背之上的中年人那种沉稳若山的气势。哪敢怠慢,忙应遵:“请二位在门外稍候,我这就去禀告老主人!”转身快速转入府内。 片刻,府门之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一声高呼:“我家老主人驾到!” 那坐于马背之上的中年人这才跃身下马,其势犹如灵燕一般轻巧。 徐文伯顿的身形立刻出现在一生假山的转角之处,一眼便望到自马背之上跃下的中年人,禁不住加快脚步,欢呼道:“想不到兄弟你居然还记得这世上还有我这个老哥哥,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快!快去把马儿举入府中!”显然后面那句话是对其家将说的。很快便有两人上流将马牵入府中。 ------------ 第六章 武帝萧衍 皇城的夜极静,皇上三千嫔妃,却在静夜之中变得无比冷落。 官门深如海,偶有夜巡之人走过,但有些地方,却是他们不敢跨越的。那便是嫔妃的寝官。 黄海缓缓地推开已渐停抽咽的叶倩香,满眼柔情,温柔地道:“这些年来你可好?” 叶倩香幽幽地一叹,道:“何谓好?何谓不好?在世人的眼中,地位尊崇、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便是天堂日子,但在我眼中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他?为什么不跟我走呢?”黄海痛苦地问道。 叶倩香苦涩地一笑;幽然道:“哦们可以走吗?我们的命是师父捡回来的,是他将我养育成人,我们能拗过师父吗?再说,若是我们一起走,能够自师父的手中行出去吗?” “这就是你的理由?难道你一点都不爱他?”黄海的声音有些冰冷。 “要说对他一点爱也没有,那是骗你的,但你当初为什么不给我考虑的机会呢?为什么不给我辨解的机会?便匆匆地走了?你不觉得你大过冲动吗?”叶倩香缓缓地移开身子别过头去,显得极为平静地道。 黄海像是被雷击一般,呆立良久,才长叹一声道:“命运与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切都是我的错,香妹,我们可否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叶倩香不由得凄然笑了笑,又问道:“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大可找一处山青水秀之地,对于我们来说,天大地大何处没有桃花源呢?”黄海有些激动地伸出手搭在叶倩香的香肩上,眼中充满希望与向往地道。 叶倩香避开黄海的目光凄然一笑道:“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黄海的手缓缓松开了她的肩头,怆然问道:“难道你想在这深宫中寂寞一辈子?” “师父他老人家和师弟还好吗?”叶倩香错开话题问道。 黄海神色一黯道:“师父他在今年清明之时升天了,与饭难大师及佛陀同入天道,飞升于北台顶之上。师弟他现在还好!” “师父终于修成正果,可喜可贺,若师兄有机会代我向师弟问声好!”叶倩香声音极为平静地道。 “师妹不觉得这种生活大虚伪太累了吗?”黄海问道。 “红尘之中能有不累不虚伪的生活吗?人一旦进入这个世界之中,谁不是每天提心吊胆?在这战乱纷繁的时代,谁又能够独善其身呢?”叶情香幽幽地道。 “萧衍后宫三千嫔妃,你觉得这样值得吗?你大好的年华便在这寂寞的宫院中虚度,这不可惜吗?”黄海气恼地问道。 “他是个好皇帝,能将这江山治理数十年而不衰,便已经不算差了。我的心中没有什么值不值,可不可惜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你要骂我贱也好,你要笑我顿也好,我都不在意。 就像师兄这么多年来,你难道觉得值?”叶倩香想了想道。 黄海像是被人在心上刺了一刀,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惨然笑道:“对是我贱!是我痴!亏我还异想天开地想着一官之王,是我错了,对不起。是我不该来!外面那个大监,我只是点了他的玄机、巨础、哑门三穴,相信师妹你伸手便可解开。我这就告辞,你多保重!”说完转身便向窗外搞去。 叶倩香似料不到黄海说去便去,不由得凄然呼道:“师兄!” 黄海正掠向黑暗中的身影。听到如此凄切而悲枪的呼唤,不由得心一痛又一软,立住脚步,却不回头地冷漠问道:“姑娘还有何吩咐?” 叶倩香心头一痛,倚着窗子惨然问道:“师兄恼了吗?” “我还没那个胆子。若是姑娘没有别的事情,黄某就要去引”黄海满怀怨愤地道。 叶倩香忍了忍,终未让眼中的泪水滑落,幽怨地道:“师兄要到哪儿去?” 黄海惨然笑道:“何处青山不埋骨;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去?”说着,低吟道:“风云变幻我犹定,世事沉浮,痴心未改,负剑狂歌,沧桑未尽,天心何在?在心头!黯然消魂天涯路,孤独总是过客。谁与我同伤,剑心悠悠,谁与我同伤,剑心悠悠——”歌声未尽,黄海的身影已经没于黑暗的深处。 “师兄——”叶倩香一声惨呼,身子顺着窗子缓缓滑倒,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娘娘——”那几名一直十敢说话的宫女,此时见叶倩香滑倒,全都惊呼着跑来。 ------------ 第七章 多情太后 清幽的小楼中,不上住着茶伤一人,整个胡府上下,也只有胡孟才知道住入其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就是梦伤!这是一个禁止闲人入内的大院子,住入院子之中的更有南国医道圣手徐文伯及其孙徐之才。 胡太后的心情并不好,这些年来,战乱连年不断,早已将这尊贵的太后折腾得疲惫不堪,但却依然未曾让她失去昔年美丽的容颜,在心乱之时,回娘家看看却是常有之事,最近更是常来胡府。 朝中之人早已习以为常,更何况这段日子以来。破六韩拔陵、乞伏莫于、胡珠、莫折大提等各路起义军,直扰得满朝不安、胡太后心情不好,本是极为正常之事,但胡孟的神色之间却显得更为阴郁。 胡大后今日依然悠然地向那闲人不能进的院子行去,这似乎已经成了必修的一课。每个随从都以为大后只是喜欢清静,所以都只好留在院子之外。 “大后,请留步,下臣有事要禀!”胡孟立于道中! 恭敬地跪下道。虽然他是太后的同胞兄长却仍得行那尊卑之礼。 “哦?”胡大后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这才向身旁的众亲卫打个眼色。那些人全都极为知趣地退至一旁。 胡孟望了望四周,神色有些阴郁地道:“不知太后可否移驾‘紫霞阁’?” “此处又无外人,哥哥何必再行如此大礼?有话不妨直说。”胡太后伸手扶起胡孟道。 胡孟脸色有些惨白,声音极为冷漠地问道:“妹妹真的准备抛却荣华富贵隐迹山林?” 胡太后脸色一沉,冷声问道:“哥哥以为我只是一时的冲动?” “妹妹可考虑到,若是你真的走了之后,朝中的局面将会变成另一种让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状况。那时,恐怕再想挽回,也是难如登天了!”胡孟不无忧虑地道。 “难道哥哥仍想阻止我的行动?”胡大后声音再次变冷地道。 “不敢!我只想妹妹三思而行,以大局为重,我明白你与蔡兄弟之间的感情,可是你只考虑到个人。当一个人若是突然拥有可以左右天下的权力之时。他(她)92仍能够保持着平常人的心态吗?谁想让自己的权力受到任何威胁?就算你此刻真的相信这个替身,可是当她一旦成为一国之后时,她仍会留着我们这些可能成为隐患的人吗?”胡孟神色惨进道。 “这一点,我早就考虑到了,如今的我再也不是二十多年前那未长大的丫头了,若是我没有足够的把握,岂会去做一个无趣的游戏?这些年来;我受够了,这世上之事我也看透了。更何况,若我是傻子,伤哥也不会是傻子,难道你会认为他的才智不足以可靠?”胡大后冷笑道。 胡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淡淡地吸了一口凉气,他的确已经感觉到他的这个妹妹已经变了,变得很厉害很厉害,的确不再是二十多年前只知道哭啼的小姑娘了,更会为自己的幸福考虑,但仍是不放心地问道:“妹妹有什么方法可以控制她呢?” “我只是让她知道,她永远只会比我们晚死三个月,只要我们死去了,那么她也便只有三个月的好活,天下能改变这个命运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伤哥,另外一个人,说也是白说,因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你认为她在知道了这种情况之后,仍敢猖狂得意吗?”胡大后极为深沉地道。 胡孟神情微微一缓,似乎放心了不少,高兴地问道:“如此说来,你仍可随时回来做你的皇后呢?” “我还有必要回来吗?此时国家已乱成一团糟,回来只是活受罪而已,我又何必回来? 只是我却想劝大哥一句,不如将我们的家人移向安全之地,官场始终只会腐蚀人的心灵,更是祸福无定之地,只要我们有实力,就是在任何无人的地方,都可以开拓出一片天地。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岂不比此刻担惊受怕更要强上许多?”胡大后淡漠地道。 胡孟一呆,望了望胡太后那一脸认真地样子,幽幽一叹,道:“妹妹所说极是,我是该为以后准备一下了,在乱世之中。官场的确不是长久之地!” “哥哥明白便好,不知道伤哥的行动实行得怎样了?”胡大后淡然问道。 “进展得很顺利,但徐老先生说过,在她的容颜定型之后,必须要半年时间的固定生长,使得面部肌肉不至于人在搓洗及活动之中变形。所以,手术可能会在过年之后才能真正落实!”胡孟认真地道。 ------------ 第八章 天下第一 神池堡,朔州最大也是让人最敬畏的城堡,只因为神池堡正是秀容川尔朱家族的产业,更为尔朱家族一个重要的发展基地。 江湖之中,很少有人知道神池堡的内幕,便没有人知道尔朱家族到底有多大潜在实力一般,只因为尔朱家族的确有那种不让外人得知的实力。 神池堡今日似乎气氛要比往日好多了。那是因为尔朱荣今日竟亲临朔州。 尔来荣亲临,并带来了朝中请求让尔朱荣出战的消息,这将会让尔十家族在军中的地位更大幅度地上升,对尔朱家族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大好的一展身手之机,这自然会让尔十家族的任何人都振奋不已。 金蛊神魔田新球等人行入大厅之时,尔十荣已端坐于太师椅上。淡淡地品着条这是一个武人,看上去如雄狮一般,高大威猛坐在太师椅上,很自然地便成了这大厅之中的主要风景。 但让人心颤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种若隐若现的气势,不用任何做作,不用任何表示,那种气势便深深地自他的体内散发出来,那是一种自然而恬静的内涵。 这位似粗野的武人,却有着极为优雅的品茶动作,是那般自然,那般悠闲,似乎是在赏花观月一般,深具诗情。 就在金蛊神魔田新球踏入大厅的那一刻,尔来荣拾起了头,那双亮得不能再亮的眼晴,却没有逼人的光芒,反而是一种温柔得让人禁不住想亲近的感觉,这很不可思议,的确很不可思议,这几乎是两种极为矛盾的表达方式,但这却是事实。 金蛊神魔田新球的心头一惊,立刻变得无比恭敬,抱拳道:“见过大宗主!” “田宗主有礼了,备茶!”尔朱荣立身而起极为客气地伸手作出请的姿势道。但他的目光却不是落在金盘神魔田新球的身上,而是落在行于金蛊神魔田新球之后那始模如冰的绝情身上,眼神之中却多了一些无比的惊诧和讶异。 “还不快见过大宗主?”金蛊神魔田新球向绝情喝道。 绝情忙上前几步恭敬地道:“绝情叩见大宗主!” 尔上荣的身形突然出现在绝情的身边。 好突然,好突然!谁也没有见到他是怎样行过两丈距离的,甚至连一阵风也没有,或许他本身便已经在绝情的身边了。 金蛊神魔田新球来不及惊呼喝止,绝情已经出手了,因为尔十荣先出手“砰——砰——”两下闷响,绝情的身子与尔中荣的身子都十曾移动分毫,在所有的旁观者都未曾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二人已经重重地交换了两招。 此刻,所有的旁观者都感觉到了那溢散出来的劲气,凌厉得竟将那附近的木椅全都绞成粉碎。 怕——”尔朱荣的手指像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射出一缕乳白色的脖脱之气,纵横交错成一张巨大的网。 绝情的双掌在空中虚斩,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却让那被织成的一张巨网全都被无形的气韵撕成粉碎,在抵达绝情身边之时,已经根本够不成任何威胁。 尔十荣神色一变,一声低啸,十指齐出,无数乳白色的气柱便如交缠飞舞的狂蛇向绝情扑去。 绝情的神色也变得无比沉重,身形一挫之时,便如幽灵一般倒射而出,在虚空之中再奇迹般地拔升而起,双手连搓,两道赤红的厉芒,竟自肉掌之上闪出,然后大厅之中的气温立刻陡升! “不得无礼!”金蛊神魔田新球骇然惊呼道。 升入空中的绝情听此一呼。立刻再改方向疾冲而出,竟顶破瓦面,窜了出去。 “噬——”无数声细响,尔十荣指上的劲气竟将那坚硬的灰砖墙击出无数个调来。 “啪——”天空之中坠下一只被射出三个小洞的鞋子,然后,绝情的身子才随着碎瓦而落下,神色依然是那般冷漠! “好!真是英雄出少年,田宗主能得如此少年高手相助,真是可喜可贺呀!”尔朱荣高声叫道。 金蛊神魔田新球目睹绝情刚才那神乎其技,与尔十荣竟可战成平手,甚至有反攻的机会,这般身手,叫他如何不欣喜如狂?暗忖这毒人果然没有白拣,得意之色却不敢稍露于表面。不由得道:“我毒宗愿全力为大宗主效命,若有所差遣,我定当肝脑涂地地去做好!今后,我和绝情便全听大宗主的吩咐行事!” “哈哈哈——”尔来荣欢快地笑道:“田宗主既有此心,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将来若我魔门合并的话,你就是我魔门的右护法,只要有我尔朱荣一天,荣华富贵,我们共同分享!” ------------ 第九章 剑道痴者 红日将倾之时,凌通突然感到一股压力向他追了过来,更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风拂过。 他不必睁开眼睛便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身形立刻如灵雀一般闪了出去,在空中竟然倒掠了一下,射上另一株木桩。 “你不是他,你是谁?”凌通目中闪出一丝寒芒冷声问道。 一道消瘦的身影静静地立在凌通刚刚坐过的树桩之上,手中却是闪着寒芒的长剑。面部也被一块黑巾罩住,头上却戴着一顶极高的帽子,眼神看上去极为冷峻、却并不是一直以来指点凌通功夫的蒙面人,虽然凌通未曾见过对方之面,但凭直觉知道这一点。 “我是谁你不必管,我只想知道‘剑痴’在哪里?”那蒙面人冷冷地道。 “什么倒痴’、‘刀痴’的,我怎么知道在哪里,真是莫名其妙。”凌通喷咕道。 “大胆,竟敢对本座如此无礼!”那蒙面人怒喝道。 “谁对你无礼了?无礼的人是你,一个大家伙却来偷袭一个小孩,也不害臊,蒙着头脸,一看就不是正人君子,天下哪有人对你这种人有礼呀!”凌通恼怒对方偷袭,竟开口一阵乱骂,直让那蒙面人目中寒芒四射。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呆会将你这张用来吃奶的嘴切成八瓣,看你还能说出些什么?”蒙面人狠声8。 凌通闻言,伸手一摸嘴巴椰榆道:“我好怕哦!” 蒙面人大怒,喝道:“果然和‘剑痴’是一副德性,先宰了你这个臭小子再说!” “慢,慢,你怎么如此沉不住气?一点高手的风范也没有。难怪要蒙着脸不敢见人。” 凌通后退了一步,摇手急道。那蒙面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和气势的确够惊人。使得很少有实战经验的凌通禁不住有些心慌。 蒙面人一听,果然强压怒火,凌通所说的当然没错,面对一个小孩也如此沉不住气,岂不是大失身份?不由得冷哼道:“你小子倒是诡计多端,是不是怕了?只要你说出‘剑痴” 的下落,我就可免你一死!” “什么‘剑痴’?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是什么家伙,问我也是白问。”凌通淡然笑道。 “那你的武功是谁所教?”蒙面人冷冷地问道。 “本少爷自幼聪明机灵无比,无师自通,这样可行?”凌通并不畏惧,傲然道。 “放屁!你刚才的身法和前两天施展出来的剑法,怎会是无师自通呢?”蒙面人怒骂道。 “你看你,骂得这么粗鲁,一听就知道修养不高,没有内涵,对小孩子不能这样粗声粗气,那会有损形象的。”凌通指着蒙面人,竟像是在责怪自己的晚辈一般、只气得蒙面人直发抖,怒叱道:“你——”却说不出话来。 凌通不等对方发难;又接着道:“你倒说说,这个‘剑痴’到底是什么人?好像他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他杀死了你老娘吗?” “他杀了你娘才对,告诉你小子也无所谓,他乃是本门的叛徒,因此,必须杀之!”蒙面人怒骂道,可是想到凌通刚才说他沉不住气,不由得又降下了一些怒火,声音也缓和了不少。 “难怪,都是一丘之貉,一个个皆是见不得人的家伙。”凌通不屑地道。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见过他哆?”蒙面人喜问道。 “谁见过他来着,他也没有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剑痴’、“刀痴’之类的。”凌通淡淡地道。 “本门之中只有两人,你的武功若是他所授,那他就一定是‘剑痴’!”蒙面人肯定地道。 “是他又怎样,可惜我也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这会让你大失所望了吧?”凌通摊了摊手,装作无可奈何地道。 “哼。他不在,我杀了他的弟子,他定会出来的!”蒙面人冷冷地道。 “谁是他徒弟了?学了他这么一点狗屁功夫,他却骗去了我一大堆烤兔。骗吃骗喝的家伙怎能做我的师义呢?” “就算你不是他的弟子也得死。本门的武功又岂能让外人得知?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行了断?”那蒙面人声音无比冷漠地道。 “你讲不讲理呀?你们门派中的武功很稀罕吗?我还懒得学,稀松平常得很,我看你呀,不如改投别派,拜我为师好了、大不了我指点不了便请你师公指点两招也行呀!”凌通不屑地道。 ------------ 第十章 同心会主 “你在等什么?”那蒙面人望了望凌通问道。 凌通也望了蒙面人一眼,有些犹豫地道:“你也知道,当一个人快要死去的时候,是多么的舍不得这个世界。看,今天天气多好,大阳如此暖和,鲜花开得那般娇艳,树林里的空气多么新鲜,还有乌儿叫,兔儿跑一一”说着竟“呜呜呜——”地伽心哭了起来。 蒙面人一呆,确实被凌通说动心了,但仍然叱道:“哭什么哭,还像个男子汉吗?” 凌通眼光自指缝间很清楚地观察到了蒙面人眼神的变化,不由得刹住哭声,装作极为难过的样子道:“我都是快死之人了,连哭都不准哭,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我这么年轻,世界又如此美好,死了多可惜,我能 不难过吗?” 蒙面人故作冷硬地道:“这个世道本来就是残忍的,我残忍,比我残忍的人还多着呢。 男儿大丈夫不准尸哭,知道吗?” “哦?”凌通故作乖巧地答道,却不言自杀两字。 “你还在等什么?”蒙面人不依不饶地逼问道。 “我是在考虑从哪里下刀子才会痛苦小些,再加上,一个人要自杀,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呀?我这么小,不鼓些勇气能行吗?”凌通装作怯怯地道,却偷眼瞟了蒙面人一眼。 蒙面人被弄得啼笑皆非,只得依他道:“你快些鼓起勇气,最快的自杀方法,就是一刀刺入气海穴,那样会在你仍未感到痛苦之时就会死去!” “哦,气海穴嘛,这个我也知道,我这就来试一下9”凌通装作傻傻地道,说着真的拿起手中的短剑指向自己的咽喉,目光却在刹那之间充满惊喜之色,高声喝道:“老家伙你怎么现在才来?” 那蒙面人不由得顺着凌通的目光,转头望去,但什么也没有看见,这时才知道上了当,扭头之时,凌通已扑至密林之旁,并呼喝着叫猎狗快跑。 凌通正要冲入林中的时候,却突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重大的冲力之下,使他竟反跌回来,一下摔在地上。 凌通只觉得屁股痛得像是被烧红的烙铁格了一下般,但仍是迅速利落地爬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所撞的正是被那凶恶的蒙面人说叫剑痴的蒙面人,不由大喜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差点就被人宰了。还不快替我报仇!” 那刚至的蒙面人突然捂着肚子向地上一蹲,惨呼道:“唉哟。病死我了,你这狠命的小鬼哪儿不好撞,硬要撞我的肚子,这下可完了,我俩只好等死吧厂凌通一呆,气恼地骂道:“老不死的,你尽耍我,别人说撞的死,那你也一定不会例外!既然你这么要我。想我死,那我便干脆先撞死你,再自杀好了!”说着。竟真的毫不客气地一脚向那蹲在地上的蒙面人门面踢去。 “哇,你来真的呀?”地上的蒙面人一惊,身子迅速横移,也不见他起身就躲开了凌通这一脚。 “你这缩头乌龟,有种就受我凌通一脚,都是你害的,谁是你弟子了?谁要学你这些全不管用的功夫?害得人家找我玩命,你还在一分兴灾乐祸,真是杀千刀的!”凌通越说越气,越气骂得越厉害,似是要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这蒙面人的身上一般。 “你有完没完?再这样,我把你当烤兔烤、你小子近年来倒也练了一身肉,肯定味道不错。”那后赶至的蒙面人轻轻一伸手,就抓住了凌通的拳头,微用力一送,凌通即腾云驾雾般倒飞而出。 凌通几乎是完全身不由己,但在加诸身上的力道减小的一刹那,竟知道扭身摆手倒翻几个筋斗,在树桩上一沾足,很稳当地落在地上。口中得意地呼道:“哼,小爷的轻巧功夫钱吧?” “我最喜欢自以为轻功不错的人。”一个冰冷的声音自凌通的身后传来,只吓得凌通肝胆欲裂,得意忘形之下,竟忘了那要命的活问王、心道:“这下可惨了,死定了。”想到可恨之处,凌通禁不住又破口大骂起来。 “死老贼,臭老贼。一群见不得人的家伙,尽知道欺负小孩,算什么英雄好汉?即使杀死了我也只会让天下人耻笑一辈子。你杀吧,杀吧,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这个什么狗屁门派,最擅于做的事就是欺负小孩,虏杀弱小、江湖人们知道你们杀了我,定会说:“哈哈,这个门派了不起呀,居然能够打赢一个小孩’,家吧。杀吧,杀了我,到时你们定会名扬天下,天下闻名、哪家若有猪呀、狗呀、小鸡、小猫之类的要杀,定会来请你们。嘿嘿,那时你们发了财,就到我坟前烧些纸钱,我会保佑你们长十万岁,伸头一刀,缩头一斧、仍然打不了你们的壳,斩不下你们那见不得人的龟xx——” ------------ 第一章 烽火天下 天下各路义军都闻知朝廷竟去请来外族柔然人来联击破六韩拔陵皆大为愤然更有不少英雄好汉赶去相助破六韩拔陵各路义军战意也更盛莫折大提与破六韩拔陵曾有过命之交他自然不能不派人相助虽然他们与元志的军队相容不下,却并不怎么吃紧所以仍能抽出人马相助歧州城此刻的战意达到了空前之境城门全都关1司得很紧。因为没有人想给莫折大提任何机会,虽然歧州城外仍有几处关口没有被莫折大提的义军攻破可元志也被莫折大提打怕了只敢在白天才打开两扇城门c 元志的都督府设在城中心一个位置还算高的地方,与四周的环境相比较,还极具战略位置,甚至可作一个小城、不过。若是连外面的大城都可以攻破。那这个小城又有什么作用? 不过这样的环境或许对元志多少有一点安慰 元志坐在大厅之中静静地咬着茶沫中的茶叶一种苦涩而清凉的感觉谩遍了全身但心头仍是那般烦乱。 立在一旁的侍女们全都不敢出声因为他们知道此时的元志定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亦或是他的确需要这种静默、在这一段战局紧绷的日子里元志每一天都会如此,泡上一杯苦苦的茶,放多些茶叶,然后就平静地嚼着泡湿的茶叶在这段时问之中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他甚至不想听到任何可以让人心烦的事。 但今日却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兵卫问了进来。更拖着长长的声音呼喊道:报” 元志从沉思之中抬起头来两道愤怒如人的目光定定地逼在来人的面门之上。 “报告都督—一呀——”那兵卫仍未说完便惨叫地捂着嘴巴竟是元志口中刚才嚼着的茶叶沫将他的两颗门牙击掉了 “哼你难道不知道本都督在休息吗?还巨敢来骚扰,简直想死2’元志气恼地骂道。 报告都督,是尔卡荣大元帅有信来了I’那兵卫忍着巨痛,说出来的话却露风了。 元志精神一振。不由得急问道:“信在哪里?’想到尔来荣他自然有劲了,若是有尔朱荣相助也许就,以安然地解开眼前之难关、谁不知道尔朱家族的厉害?胡契族人强马壮更是骑射的好手甚至比柔然人更可怕,所以元志自然一扫眼前的不快了。 那兵卫有些畏畏怯怯地将手中一叠书信捧了上去。 元志迫不及待地拆开一看看完之后,神情充满喜色,大声喝道:“还不快将外面的人请进来!” “堤!”那兵卫似乎遭逢大赦一般。退了出去。 元志却握着手中的书信不住地在厅中渡着步子神色间显得无比欢悦,而又无山激动似乎是在急盼着一种未知的命运。 不多久从大门之外大步行入一名极为年轻、却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冷峻青年,那种沉稳的内涵与英俊构成一种特异的诱惑力,让人无法描述出那独具一格的气势。大厅内的所有侍女,目光全都聚集于此人的身上。 “绝情见过都督!来者极为礼貌地道。没有一丝傲气,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沉稳和冷漠。 所有侍女的心神都在振颤,是多么冷酷的名字啊“绝情—一”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目光之中显出一种迷醉的神色“你便是绝情?”元志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正是绝情今日前来叨扰都督之处还请多多包涵!’绝精神色极为平和地道。 “你好!’元志欣然地伸出手来。 绝情大跨一步竟轻飘飘地跨过两丈的距离,是那么自然而轻快。没有一丝牵强的痕迹元志和众侍女全都大骇,他们没有想到世上居然有如此古怪而高绝的功夫,但在元志仍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陡觉得手中多了一物,那正是绝情的手。 温和修长而白皙的手,握在手中是那般舒服、没有人会想象得到这样的一双手可以杀人,因为这似乎只是一只锈花的手,甚至连握笔都怕伤了它。 元志的神色再变不是因为绝情那自然的跨步也不是因为绝情那利落得不沾烟火的动作而是因为元志发现自己施于绝惰手上的劲力全都如放入水中,没有丝毫的反应那只手便若是虚无缥缈的浮云根本不存在什么血脉之感这是元志脸色变得很厉害之原因绝情淡然一笑道;‘都督客气了”说着竟很自然地从元志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毫无阻滞,毫不费劲自然得没有一丝烟尘。 元志只觉得绝情的手刹时间化作了一缕烟雾竟毫无感觉地自指间滑脱、这是什么功夫? ------------ 第二章 烈焰修罗 蒙面人缓缓地抬剑,以一道最为优雅、最为玄奇的轨迹前指,剑尖与眉平齐,剑柄稍稍下沉,呈上扬之姿。 简简单单的一个起手式,却生出了狂野无比的气势、凌通竟感到一阵窒息的压力自那蒙面人的身上传来心下不由得骇然。暗忖道:“原来这见不得人的老鬼刚才真的是手下留情,老子还以为他不过如此而已、” 凌通虽然自身的武功并不甚高但所学为佛门正宗心法,对别人武功的强弱,自内心便有了一个定数。是以那蒙面人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起手势,凌通也可以看出其武功的可怕O更让凌通兴奋的,却是蒙面人那缓和、轻巧的动作之中,竟似蕴藏着一种莫可言传的玄机这使凌通若有所悟地联想到自己所学的剑法之上。 凌通在习练剑法时,虽然偶被剑痴指点,也无意中在蔡风的抄字本中找到感觉,但真正看别人演练却是从来都没有。因此,这蒙面人出剑的洒脱。正成了凌通一个鲜明的对照,怎会叫他不为之激动呢? “好,这二十年看来你是没有白费功夫、”剑痴随着蒙面人所发的气势。一扫那郁郁的音调,变得狂热起来。 凌通像是看着一对怪物般盯着两人。剑痴的身上竟似乎升起了一层无形的魔焰,散发出炙热而郁闷的压力,倒像是成了一具自地狱烈火中行出的魔神。 “难怪你的心性变得如此,原来,你竟练成了‘烈焰修罗’神功,真要向师兄道贺了。’蒙面人神情肃穆地道。 “世上武功本无正邪之分,只在修行于人。可惜当初师父不能接受这绝世功夫,才闹至今日这步因地,一切都不用多提了,出创吧!”剑痴微微有些感慨地道。 “师兄的剑为何不出?”蒙面人冷冷地问道。 “我已经出剑了,剑在我的心中、”剑痴淡淡地道说话之间蒙面人果然感到一股浓浓的剑意紧逼而至,果然如剑痴所说,他已经出剑了。 “嘶一一”蒙面人再也不想等,也不能等、手中的剑破开数丈的空间疯狂地向剑痴逼到。 剑痴眼中露出一丝涩然之意,这才看似有意实是随心所动地扬起一只素白而修长的手。 凌通如痴如醉地望着那只扬起的手虽然已感到劲气四溢,一股股无法摆脱的压力使他似乎难以喘过气来但却惰不自禁陷入了那两种绝然不同的创意之中。 剑痴的剑好短好短。竟比之凌通的剑更短。正规来说,那已经不能算是剑,而是匕首,一柄大概八寸来长的匕首,夫于掌心却像是长在手上的一截怪异指甲,但却的确是生出了凌厉无匹的剑气。无疑,使人绝不能不把它当作是剑。 “哧——”短匕在蒙面人的长剑上划过。激起一溜微弱的火花。 这种难以置信的准确使得凌通心下骇然。 长剑掠过一道极为立奇的弧线,像是流星的殒落,凄厉的剑芒暴绽,在剑痴的短匕刚刚划过剑身之时。北向剑痴的咽喉。 绝对没有半点情面可讲。那澎湃在林间的杀机,使得这整个春天都充满了死气蒙面人的剑招固然狠辣无匹但剑痴的身法却也是快得让人难以置信。竟趁短匕在长剑上一滑之机,身形若游鱼般滑至蒙面人的身后。 长剑自然落空,刺中的只是剑痴的幻影。 蒙面人绝对不是弱手只在剑痴的身形滑开之时气机的牵动之下,长剑斜斜后挑。自胶南下穿出,同时以重腿出击。 剑痴的短匕虽然用之极为灵活,但始终短了一些,若是要取蒙面人的性命,他也绝对难逃蒙面人快剑的攻击。 “好!”剑痴似乎对这一招极为满意。身子竟不攻而直升,有若邀翔之鹰,张开双臂,曲腿的动作极为怪异。 蒙面人心头骇然,他想不到的是,剑痴的动作竟快得如此不可思议。 收剑、收腿,蒙面人竟双手抱剑于怀。眼睛眯成一道刀锋般的细缝,仰视着剑痴那仍在上升的躯体,神色肃穆至极。 “呀——”剑痴一声暴喝,声震四野,整个身子在空中奇迹般倒转而下头下脚上,手中的短匕飞射向蒙面人。身子也拖起一阵风雷之势,以无可匹敌的压迫之势暴射向地上严阵以待的蒙面人。 蒙面人大惊,长剑微颤,那如闪电般射至的短匕斜飞而去但剑痴却不知是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化成千万点星雨洒落而下、一剑气犹如噬血的水蛭,使地面上草木。在瞬间中尽数枯萎。 ------------ 第三章 葛家庄主 凌通也不由得听呆了,他根本就未曾行走过江湖,那什么“同心会”他自然是不知道江湖中有没有,但这神秘怪客说话的语调和神态神似蔡凤、只是他很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绝不禁风,这是一种直觉! “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又有什么理由要加入“同心会’受你的制约?’客夜里虽然J心中为对方的话语和洒脱所震撼,但是毕竟他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甘心做人下手呢? “同心会’并没有谁受谁的制约,因为入会之后自会同心同德。有些人是根本不用人制约的。也许你并不了解同心会’的本质。不过,你可以叫我梦醒O该是梦醒之时,就不能再沉沉入睡。”神秘怪客平静地道。 “梦醒?”客夜星一阵愕然,没想到对方的名字会如此古怪而又有深意,但却知道绝不是原名。 “如果你不怕有危险的话,不妨跟我来9”神秘怪客说走就走,神情从容优雅至极、更像是每一步都踩着大自然的节奏,给人一种清爽而利落的感觉。 客夜星一呆,咬了咬牙,向剑痴望了一眼,却没有自剑痴的眼神中发现任何东西只好闷着头跟着神秘怪客行去。 神秘怪客像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征兆,来也突然,去也突然。但却在凌通的心中烙上了一道深深的印痕,使他打心底升起一种仰慕而向往的情绪,便像是对蔡风的仰慕和向往一般。只是他对蔡风更多的却是敬爱。 “小子,你还发什么呆?”剑痴突然开D喝道,只吓了凌通一大跳。 凌通回过神来,没好气地道:“你鬼叫什么。这样会吓着人的。知道吗?” “你小子的胆子被狗偷吃了,这么一叫就吓着了吗?我看你还是回家蒙在被窝里别出来兜风啦,要不要老子把你那黑狗炖了然后将胆还给你呀?”剑痴不怀好意地向一旁的大黑狗望去,悠然自得地道。 凌通一见对方那怪异的眼神,心下一慌,急忙道: ’你若动我大黑的主意我就跟你没完。休想我以后再给你带东西来吃!” 剑痴嘿嘿一笑,遁:“瞧你,都慌成这样了,心里还真有些不忍。不过你小于若下次再敢对老子这么凶巴巴、气不愤的,老子定把你这黑狗炖了。大不了,我再去和别人做交易、” “哼,天下间有几人能烧出这么好吃的美味呢?你老鬼那副德性,除了我可怜你之外,谁还会可怜你呢?”凌通嘴上不饶人地笑骂道“老子可怜?你这小鬼的嘴巴真臭,看我不撕裂你才怪。”剑痴气恼地道,说着就向凌通疾扑而至。 “慢!慢!你老鬼怎么如此没奈性。真是越活越不长进。”凌通慌忙摇手道。 剑痴倒还真愣了愣,缓缓放下手,不耐烦地道: “有话快讲,有屁就放,不教训教训你小子,过几天,定是尊长不分,无法无天了。” “这全都怪你,为老不尊,倚老卖老,要教训。还得由你们会主先把你教训一顿、”凌通和剑痴对骂,怎么也不肯在D头上逊色半分。 “嘿,你小鬼倒很会见乖卖乖。”剑痴笑骂道眼神中并无温怒之色。 “版此彼此,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嘿嘿,今天带来的东西,可是真的香鲜无比—一”说到这里。凌通再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剑痴的眼睛,观察他眼神的变化。 “你小子是在与我谈条件?威胁我?”剑痴恼道。 “我可没有,哦是你自己说的、”凌通一脸无辜地道。 “小子真狡猾,不过,若是问‘同心会’和会主的事,那就免谈。”剑痴似乎早已知晓地道神色间显出坚决之意。 凌通心头一阵失望没好气地道:“谁说我是要问你什么劳什子会的,你们从L到下个个都是故作神秘,好像是怕见人似的,有什么了不起?我想问你,你跟那个什么客夜星两人谁更厉害一些?” 剑痴一呆,挠了挠头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好决定找哪个做演试身手更好一些呀!”凌通煞有其事地道。 剑痴不由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望着凌通那神气活现的样子,晒然道:“凭你这小子,再练十年也不够老子一只手打,还想选我们当靶子?见你的大头鬼去吧!” 凌通自树桩后行出来,咬牙道:“你别小看本公子。大不了,去拜你那劳什子会主为师,再过来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嘿嘿,到时候,定让你去烧兔子给我吃、” ------------ 第四章 突闻惊变 “通儿——”一声高呼自山脚之下传来,吓了凌通一跳,忙跃出剑痴的攻势,身上却挨了几下重击。 “小于还有些长进,不过相差依然很远”剑痴不屑地道。 “哼,总有一天,我会胜过你的你看你,年龄都这么大了,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若是连我都能占你的便宜,我看你不如买块豆腐撞死十次、八次的也不算多、”凌通不服气地道。 “臭小子还有理真是死活不知,哼]在江湖上,杀人难道还要看谁年纪大,谁年纪小吗?难道你说你技不如他,且比他小,人家就不杀你吗?江湖中就像你们行错一般,只要是猎物就定会被猎人狠狠地宰哪管你是公善还是母兽,是大兽还是小兽O连这一点都不懂,看你也注定成不了大器、”剑痴竟少有地发起怒《凌通竟不敢辩驳,因为剑痴所说的一点都没错,有些教训自是不能够相驱的。 “通)卜一一”山下传来了凌跃的声音。 “是爹来找我了、”凌通解释道,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剑顿也微微皱起了眉头,道:“看来你多是有事要找你,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这段时间中,你给我认真点,卖力点,下次再见到你这副熊样,定打烂你的小屁股【” “你要走了?”凌通竟有些不舍地问道。 剑痴虽然对他凶了一些,可是在对方的内心深处,却是极为关心他的、这一点,凌通还是能够体味得出。 “不错我有一些事情要办、”说完自怀中掏出一本以油布包裹的小册。递给凌通,接着道:“这是一本《武学总要})记述着各门武学的特点,更有口诀纲要,若是记熟了这些对你将来行走江湖绝对会好处多多、至于你能有多大的成就,就要看你能够领悟体会出多少了、” 凌通有些激动地接过油布包,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向剑痴的眼睛中多了几许感激。 “你好自为之,你所学的那几路剑法本是江湖中少有的绝学,只要你好好地参悟其中的奥妙,再印证《武学总要》他日你的成就高过我也并不是一件难事。现在你下山吧,我不想见到任何陌生人。”剑痴说着不等凌通出言,就电闪般掠入树林。很快消失在凌通的视线之中。 “通儿——”凌跃的呼声唤醒了凌通的心神,大黑早已一阵风般跑下了山。 “哦,就回了【”凌通应了一声,就向山下掠去,速度惊人至极。 凌跃吓了一大跳,看着凌通那比灵猿还要利落轻爽的纵跃功夫,惊得有些合不拢嘴,他乃是第一次见到凌通如此下山之势。 “嗲,什么事呀?”凌通瞬即就至凌跃身前,问道。 “能丽回来了厂。凌跃神情不安地道 “什么?丽姐回来了?大好了,快,她—一她在哪里?在哪里?”凌通喜得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一副手舞足蹈兴奋的样子,让凌跃微感好笑。 ’‘可是我们并没有看见过她!”凌跃有些泄气地道。 “什么2你们都没看见过她?”凌通满腔热情尽冷。疑惑地问道。 “没有她只是留下了一封信。”凌跃黯然伤神道。 “丽现她怎么说?”凌通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但神色间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她说她很好,这是她留下的信。’凌跃自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凌通逍凌通接信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想到这一年多来,日盼夜盼,到头来却只盼来这么一封信,心中禁不住一阵黯然神伤。轻轻地拆开犹带淡香的信笺,一行清秀的字迹印入凌通的眼帘。 “遮弟: 别怪姐姐不与你相见,姐姐归来又远去。实是因世间俗事太烦相见不如不见。知道你很想念姐姐,姐姐又何偿不是一样呢?不过,看你武功进展如此神速,姐姐也深感欣慰。立足于乱世。无勇不行,却也不可无智,智勇齐备。方是立世之道、成事者不拘小节,获猎者,不择手段、切记,为人处世。不可没有善心。 通弟作深具慧根,他日定能出人头地。只要你能持之以恒,不畏艰难,定可如你蔡大哥一般叱咤江湖。不过,希望通弟能明辨善恶,分清是非_以除魔卫道为宗旨,这才不负姐姐所望。 姐姐一切都好,他日定能在江湖之中相见,但却不希望你因此急求燥进。那样只会让我失望以你的武功,还不足以立世,必须再行苦练,方可自保,姐姐笔落于此,别为我担心 ------------ 第五章 绝情之刀 莫折大提只觉得心头有一阵无端的烦躁,每天都必须来巡视战营,每天都亲自来观察敌情。 对于一个主帅来说,这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典范,只有将激情和自己的军势了解清楚了,才能够得心应手地布阵垒营,才能够不为对方可乘,并让对方大大地吃万。 相对于莫折大提来说,元志便少了这份勤劳,更没有莫折大提深得人心,这就是为什么羌人和氏人同推莫折大提为首领的一个重要因素、因为比莫折大提更认真更实在的首领几乎没有。 无论天晴或是下雨,风雪无阻,莫拉大提都会来巡视他的最新边境,检查各处的营垒是否有漏缺。 跟在他身后的是他最为得力的几个心腹与数十名十卫、这是莫折大提从未离身的伙伴,其忠心程度绝没有人会怀疑。 莫折大提今天似乎很心规以前好像没有过类似的情况。“或许是因为对歧州城久攻无功的原因吧!”8是莫折大提的想法,所以他选择去巡视。 山野的花草极街,风暖气清,就当是散散心又有何妨? 军营之外的视野绝对要开阔许多,气氛也因为初夏之景的映衬,变得活跃了许多。听听鸟儿的叫声,感受着轻风的温柔,马儿轻微而有序的步伐,使得莫折大提的心情舒展了不少,至少觉得更有活力。 他的身后是四匹极为神骏的骏马,身前也是如此,有若众星捧月一般陪衬出莫折大提那逼人的神采。 这是一个看上去极为高大威猛的汉子,那粗扩豪野的形体会使人禁不住想到森林中高大的猿熊。 “首领,我看如果我们出兵碑游,然后回攻歧州,也许还会收到事半功倍之效呢?”一名满身戎装的汉子道。 “陆统军此言岂不大过含糊?我们的征战岂能用也许来形容,我们不是赌徒,我们也不能赌!因为我们面对的是千万兄弟,我们不能拿他们的生命去开玩笑去赌【因此,在军营中绝不能用‘也许’、‘也可能这完全没有把握的说法,没有八成的把握我们绝对不能赌2” 莫折大提毫不客气地教训道6 “首领教训的是,末将明白!”那被称为陆统军的人恭敬道。 “我们进而取磷游的话,对歧州这么长时间的封锁立刻会白费力气,这还不说。劳师动众之下,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同时,时游早在备战状态,士兵的气势极旺。粮草也备得十分充足,而我们这一调动,就是阵容仍整齐,也会使战士们的斗志大减,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转移目标,我们可以做的就是以扰敌之计,让联游的敌军不得安宁,使他们的锐气大消,而我们只要一攻下歧州,那便凭着正旺的士气,一举攻下联游,那才真的是事半功倍。无论是从城池的坚固程度来说,还是从地势的险要来讲,攻打歧州城都要比磷游难上一些。所以,只要能攻下歧州,我们便能攻下域游!”莫折大提淡然道。 “我不明白,当时首领为什么要选择先攻歧州再攻髅游。若是此时我们全力以赴摩游,相信早己经手到搞来了。”一名汉子有些不解地道。 “哼!”莫折大提自信地笑道:“我们的目光不能只看得这么近,我们若是全力攻打威游,自然已经攻下,但是那时,我们凭一股热情仍然无法攻下歧州,而当那股热情冷下来之后,我们攻打歧州亦需要这么的时间,甚至更长。而我们必须节省每一步作战的时间,而取得更大的效益。我们若是先攻下歧州,那群游军心定会大动,我们定能在新胜的热惰未过之时,便能够轻易取下磷游,这样后攻联游所用的时间便定会先比先腔游所用的时间少很多!” 那人不由得“嘿④一笑,显得憨憨的样子。 莫折大提的目光锁定天上掠过的一只飞鸟,感慨地道:“人若是能大口鸟一般自由地飞翔,那该有多好啊9” 那姓陆的统军不由得笑道:“那样肯定会吓得鸟儿全钻到水里去学鱼儿,地上不能跑,天上又有人追,它们真是死定了!” 众人不由得全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是呀,上天是如此安排的,又有谁能改变这种大自然的规律呢?”莫折大提悠悠笑道,心情也随之开朗了不少。 “馊—一”一件轻微而密集的碎响,划破了天空的宁静,变得有些疯狂了。 莫折大提的脸色大变,他的眼角扫到一片若雨点般的矢箭。其来势之劲疾,比之普通的弓箭不知要凌厉多少倍! ------------ 第六章 亡命天涯 绝情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杀机,淡漠之中显得无比冷酷,他的眼角扫了一下那快马赶上山的几十匹健马,再没有半点犹豫,脚下一用力,一具尸体倒射而出,向那些仍处于震惊之中的六名护卫撞去,而他的身子却反射向那密密的丛林。 “首领!”那些赶上山来的诸人吃惊地大呼,但是莫折大提已经不可能回答他们的呼唤声了。 绝情一声尖啸,立刻划破长空达至很远。 “追……”那六名护卫呼喝着,向绝情的身后追绝情虽然重伤在身,但身法依然疾若奔马。如流星一般地向丛林中冲去。他只觉得体内仍有用不完的劲道,虽然痛澈心脾,却不能因此而止住他的脚步。 那六名护卫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般可怕的对手,对于别人来说,那已经足够致命的伤,在绝情的身上仍不当回事。 “峻岭—”两箭划破长空向绝情的身后射到。 绝情的身体微倾,那两支劲箭立刻探肩而过,却没有留住绝情的身子。 “希章幸——”一匹通体洁白的骏马如一片白云般自丛林之中窜出,直奔绝情而来。 绝情一声长啸,将莫折大提的脑袋向腰间一挂,身子便如乳燕一般掠上马背。 骏马一声长嘶,向丛林深处飞驰而去。 “收—”一簇旗花在空中亮起。 “你竟不相信我?”左边的胡太后声音有些惊讶地问道。 “伤哥是凭什么说我是真的?”右边的那胡太后淡然问道。 蔡伤淡淡地笑道“我不看你们的服饰,那是因为服饰是可以调换的,那些全都是后天条件,后天条件,人为可之,所以那根本不能算是标准。或许之才所说的有理,之才的观察也是极为细微,但正如之才所说。当你们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便无法凭此辨认,因此,我分乱世猪A·卷十三辨你们的真假,是通过你们的眼睛!” “眼睛?”众人不由得齐声反问道。 “不错,眼睛所代表的不只是一个人的器官,更表达看这个人的一切,包括他(她)的内在精神。人的眼神完全可以表达一个人的感情,更可以透露他(她)的心声。有人说过,眼睛是人精神和灵魂的窗子。因此,我通过眼睛一眼便可以看出你们的其伪!”蔡伤咽然一笑免“那我们的眼神又有什么分别呢?”两个胡太后齐声问道。胡孟和徐文伯及徐之才才不由得为之深思起果。 “秀玲的眼神中含有一种自然洒脱,随心所欲的情感,那种超然自在的气质自双眼之中很清楚地表现出来。而假秀玲则是因为长期受到身分约影响,使得眼神中含有一种拘束感,虽然神态之间自然利落,可是内心仍然无法放开。那是对新生活的畏怯,表现出来的内在精神却是恐惧和软弱之本,这或许可以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的眼晴。更有,在我们走入这问房中之时,秀玲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默之色和那一抹温情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我更有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那便是直觉,直觉告诉我,谁是我的秀玲,那绝不会错!难道秀玲还不承认吗?”蔡伤极为优雅地道。 “到底是伤哥厉害,我还想故意弄些迷瘴,谁知被你轻而易举地识破了。这回我才真的相信伤哥那种能力了。”右边的胡太后欢喜地扑入蔡伤的怀中,高兴地理。 “请太后恕罪,奴婢刚才多有冒犯!请太后惩罚!”左边的假胡太后忙跪下怯怯地道,众人这才哗然。 “你何罪之有?做得很好,以后你更要如此做下去!”真正的胡太后欣然道。说着缓步行了过去,又温和地道:“这些年来,我从没有将你当个下人看待,你我情如姐妹,眼下便让你代我去享受那荣华富贵,只要你能做好,你想要什么便会有什么,知道吗?” “奴婢不敢!”假胡大后道。 “有什么不敢的,我让你做便做,以后你就是当今太后,有谁敢说你?”真胡大后沉声道。 “秀玲,先需要让她试上一段时日,否则,很容易出乱子的!”蔡伤提醒道。 “好吧,那我们便先走吧!”真正的胡太后无奈地道。 冲出树林,立刻便见四处的义军围攻而来。绝情的心头抽紧,一夹马腹,白马四蹄若驾云而行,向缺口之处冲去,他身上的鲜血已使白马的鬃毛染得血红。 羽箭如蝗,自密林中喷射而出,显然是莫折大提的死已经激怒了所有的追兵。 ------------ 第七章 侯府魔踪 韦睿神情极为欢悦,但昌义之却神色有些阴冷。 “昌兄莫不是有何疑难?”韦睿疑惑地问道。 昌义之叹了一口气,道:“韦宗主有所不知,我派人去见过瑶琴,可是却无法查出蔡伤究竟在她的体内下了何种毒药。若我们一天不能查出蔡伤在她体内所下的毒。我们就一天不能下手对付他们,而瑶琴始终要受他们的控制、我们根本不可能靠瑶琴去控制北魏的朝政我们必领先解开她身上的毒,才能够无后顾之忧。若是瑶琴有朝一日暴毙,那北魏的朝政很可能便会让剑宗占了个便宜,以尔朱荣的野心,岂会不想自己号令我们魔门之理?而眼下的毒宗烈火家、无邪宗有支持剑宗之意。只要待尔朱荣控制了北朝之时,就是他们联手之时若是我们控制了北朝,那毒宗、烈火宗及天邪宗定会向着我们,只有那般,我们才真正获得魔门的主导地位!” “昌兄所说不无道理,我们能否找到陶大师,让他去配制解药呢?”韦睿提议通。 “陶大师虽然医道通神,可瑶琴却是在北朝,她不可能有来陶大师住处的机会,而陶大师更不可能前往北朝给她医治。这是矛盾之处。更何况,陶大师会不会出手又是另一回事!”昌义之微微有些忧郁地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韦睿皱眉道。 “如果要是有毒宗的人帮忙使好了,只可惜,毒宗与剑宗连成一气,难以找到他们出手相助!”昌义之感叹万千地道。 “徐文伯这老家伙竟与蔡伤称兄道弟,这之中也有他们份。我们何不向徐家打打主意?”韦睿眼睛一员道。 “徐家?的确是要从徐家下手了,以徐家的医道,或许可以寻到我到解方!”昌义之神色微微缓和道。 “可是他们必颌去洛阳查看,而这之中可能会惊动蔡伤的耳目,我们不能不妨!”韦睿道。 “韦宗主别忘了,蔡伤和真大后不会呆在洛阳,而在洛阳蔡伤的势力也极有限,只要到时瑶琴稍稍照应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昌义之悠然道。 “可是徐家全心向着蔡伤,我们能否让徐家之入就范呢?”韦睿淡然道。 “这个,韦宗主便交由我负责好了。我会让徐家之人就范的,别忘了徐家每一位都是医道高手,我们任选其一便可足够行事了!”昌义之目光之中充满了自信地道。 “不过,我们还要向宫中回报一声!”韦睿提醒道。 “这个,我会的。”昌义之含笑道。 “宫中,你必须提防一个人。虽然到目前为止,仍不清楚这个人的真实身分,但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物!”韦睿语气极为肃然道“我听祝宗主说过,有这样一个神秘人物的存在,他也曾与那人交过手,这人的武功之高,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据她估计。这人应该不会比察伤之流差多少,而富中藏有这般厉害的角色,还是最近两年才发现,祝宗主也试不出对方是男是女6不过,我想,或许是祝宗主遇上了外来的高手也说不定。黄海闯入宫中不就是一例吗?”昌义之有些微惑地道。 “不,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们在宫中的许多事情之失败,可能和这个神秘人物有关,而黄海为什么要入宫。可能与这神秘人物亦有关联!”韦睿道。 “韦宗主难道不知道黄海与皇上本身就有怨除?只是事隔这么多年才闯入皇宫,当年或许祝宗主所遇的那可怕高手正是黄海也说不定。否则,天下哪有这么多可怕的高手,以祝宗主的武功竟是以二故一才堪堪与其匹敌,若不是惊动了士卫,恐怕后果还难料呢!”昌义之有些惊停地道。 “那次黄海本可被擒下的,可是暗中却被人救了,更有人在太子正官放火,这些配合得那么默契,肯定不是黄海一个人所为。据侍卫们说,当时那放暗器之人的手法和动作厉害得让人心寒,绝不是一般高手可以办到的、因此,我始终认为是那个隐藏在官中的高手所出手、据官中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说,当年,黄海与皇上结怨的情形有些古怪,只不过只有那几个老公公才知道其内情、我想,这段隐秘定与官中这隐藏的高手有关、只可惜。我们无法察觉而已!”韦睿深沉地道。 “哦们可先不必管他,只要这人并没有对我们构成明显的威胁就行,我们目前的计划并不是本朝,而是北魏,我们只需要加以留意就不会有多大的问题。这个神秘人物,便由祝宗主去查深吧,她比我们更了解官中的情况!”昌义之淡然道。 ------------ 第八章 葛家十杰 饥饿的难民同关内狂涌,使得关内也是四处狼藉。为了生存,难民甚至发展到了煮人为食的地步,一路上抢、劫、掠,弄得各地的秩序大乱。 难民所过之处,官府不得不派人镇压、治理,否则难民一哄之下,原本不算平和的关内百姓便立刻遭殃了,什么鸡、鸭、狗、猪之类的几乎会被难民偷抢干净。因此,各地的百姓对这类难民敬而远之,甚至棍棒相加,使难民和当地百姓之间的矛盾很快便激化,更有许多难民流串成寇,四处抢杀,关内的百姓也变得惶恐起来。而在涿州、定州、涞源、顺平诸地,难民在有秩序地流入。更好的却是每个难民在入城之时,都可以分得一碗粥喝、这对饥渴若死的难民来说,不谛天降甘霖。让难民歌功颂德的自然是这施粥的大恩人、大救世主,而在靖州分粥的计划部是冀州葛家庄主人葛荣的正意。涿州、定州、涞源、顺平诸地几乎在每一处都有葛家庄的势力所在,至少在整个北魏的东部和东北部,没有人敢不买葛家庄的帐,各地的郡丞、太守都不敢不给葛家庄的面子,甚至还要巴结葛家庄。虽然众人明知葛荣此举似乎用意甚深,但却不失为一个安抚民心的好办法,使难民造成的乱子大大减少。别人出力让他们向朝廷邀功,又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这些当官的不仅不说,还大力支持葛荣的行动。 葛家庄的生意依然照做,而且越做越大,几乎所有能动的势力和财力全都在火速地动转之中。在沧州与海盐帮一战,葛家庄的人击毙海盐帮帮主修远水,海盐帮十大长老已去其五,这可算是海盐帮最惨的一次战局、海盐帮的实力完完全全地控制在葛荣的手中,因为剩下的五位长老,全都是葛荣以重金收买的心腹,海盐帮早就有葛家庄潜伏过去的高手。所以一动起手来,修远水那边的人根本就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游四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在海盐帮初逢大变之时,仍能够以最短的时间将其帮规帮制大改、使得每位弟子和长老及各路堂主都心服口服。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感受到了动力,绝没有因为死去帮主而沮丧的神情,因为北方武林之中,葛荣比起修远水来,不知道强大多少倍,而葛荣的远行计划与塞外交易的计划却是更让人心动和振奋的事情。所以,他们自然更为卖力。 葛荣很忙,每天都要收到许许多多的汇报,包括北部的军情,南方的生意,更包括塞外的交易。太行山三十六寨、十八洞,此刻所做的事情并不只是对那些商人抢劫,对商旅的盘剥,更派出高手任由葛荣调遣。 这段日子以来,葛荣的确是忙得有些不可开交,游四也好不到哪儿去。派出高手北走突厥、契骨,与高东、漠东的契丹、漠西的噘哒,这些塞外的国家是需要海盐。当年葛荣周游各地并不是白走,而这一刻派出的大量高手就像是考查一般,对各国进行走访,以打开商路,更有突厥人的鼎力相助,使其商路大开。海盐帮更按照葛荣的计划,行出大海,东向高句丽、新罗诸国,以开拓两路,这些举措只要一成功,葛荣的商业将无限地扩大,换得的财富将是难以想象的。 能够动用的各路关系几乎全都动用了,官府的、各大家的、各门各派的、各个寨头的、若是朝廷知晓这之中的情况,肯定会惊得目瞪口呆。这之中的情况只有少数人知道,表面上,葛家庄的一切都平静得如往常一般、各个人也只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事情,在干什么事情。别人的事情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不敢去查问,这就是葛荣安排的巧妙之处。 葛家庄之中,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能获息葛家到底有多少产业的人几乎不存在、游四当然是这少数人当中的一个,包括葛荣的所有经营运作,都有这个年轻人的汗水渗透其中、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游四似乎已经成了葛荣的影子。 除了葛荣之外,葛家庄还有十个最为可怕的人物一一葛家十杰!他们没有名字,但人们都知道,这些人绝对存在。游四就是这十杰中最为年青的一个,排行却是在第四。经常出现在庄内的还有裴二、薛三,这两人的排名在游四之上,而这两人的武功很少有人清楚,但谁都知道,任何一人的武功都不会低于游四任何一人的智慧都不会比游四差多少。另外仍有七个极其神秘的人物,恐怕除了葛荣和十杰本身之外,葛家庄中大概不会有人知道,包括葛荣的两个儿子。 破六韩拔陵所领的大军节节败退,这是让朝廷稍稍欣慰的一件事,元志告捷,莫折大堤身死,这又是一件让朝中振奋的事情,而这可怕的刺客却是尔朱荣所派·这件大功自然要向尔朱荣头上记一笔。而尔朱荣更出任北部,对付破六韩拔陵的大军,其功更是倾朝难敌。不过刺客自身已死,这一点倒让朝廷大觉遗憾。试想有这样的刺客。若是将起义宰的首领一个个都予以刺杀,那该有多好?不过,让朝廷头大的事却是运给北伐军的粮草被人给劫了甚至还不知道出手的是什么人、几乎让人难以相信,数船的粮草竟在一个晚上被人给劫了,可仍不知道对方是谁!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运粮的官兵几乎被杀了个干净,数百人在不知不觉中同时县首异处,这笔可怕利落的手法,几乎骇人听闻船只不是被打翻,就是被凿沉。看着江面上的尸体让人心家当然不是真的全都被杀,可是有谁敢现身呢?一回去。仍只有死路一条,朝廷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因此,这些幸存者只得苟且输生,隐姓埋名了运粮官员也同样没有留下话口,这几乎是一种冷血的大屠杀,可是谁也没有办法制止,这个世道已经变得太过黑暗了。 ------------ 第九章 小村医隐 “这几副药方就算是小老儿我送给公子的好了,能得一知音的确好难,难得有这么痛快,将来姜姑娘若有什么用得着小老儿我的地方,不妨直说。”那大夫豪爽地道。 “我看大夫的表现倒不像是一个大夫了。”绝情笑道。 “那像个什么?”大夫反问道。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江湖豪侠!”绝情有趣地道。 “哈哈——”大夫望了望绝情,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公子,小心伤口裂开了。”姜小玉关心地道。 绝情轻轻地抚了一下小腹,微微一皱眉。淡然道:“没关系,现在这些伤势再也不会恶化了,不用为我担心!” “公子的体质真是常人所难想象的,本以为你会必死无疑,却不想你竟然恢复得如此快,若是在没有见过公子之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大夫毫无介蒂地道。 “其实药物的重要只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乃是一个人的精神意志。即使肉体伤得再重,若精神与意志不灭,仍然是那般具有韧性和活力的话,那这个人的伤就一定会比普通人好得快、其原因主要是精神的求生欲激发了他肉体每一部分未死的生机,使得他形成了无上的斗志,这种人即使要死也不会很容易!”绝情平静地道。 “公子说得似乎有道理,只是我却没有办法接受。”大夫苦笑道。 “这要看接受治疗者本身的战意如何,一个好的大夫,不仅擅于用药,更擅长激起人求生的欲望,也只有当这个人充满了求生的欲望之后,所有的药物作用才能发挥得更快,其身体各部分的机能对病毒的抵抗都要强一些,这是不可否认的!”绝情认真地道。 “公子所说之言小老儿我完全相信,只是我行医几十年,仍无法掌握其中的奥妙所在而已!”大失有些惭愧地道。 绝情自信地一笑,道:“我身上的伤在十日之内便可痊愈,十日之后就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在离开之前,我希望大夫还能来上几次。” 大夫和姜小玉同时一愕,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望绝惜身上的伤势,哪里肯相信十日之内可以完全痊愈?不过绝情说得这么肯定,也许真的能出现奇迹也说不定。 “既然公子这样要求,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好不容易寻得一知己,自然要多跑几趟哆!”那大夫感慨地道 姜小玉却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想到绝情在十日之后真的会走,禁不住便伤感起来。 “对了,村中受伤的人呢?”大夫奇问道。 “在神婆那里施法呢。”小范解释道。 “又施什么法,这妖婆子除了妖言惑众,还能于什么呢?”大夫恼骂道。 “大夫怎能这么说话呢?”小范反感地道。 “难道她还会干别的事情吗?我就不相信她可以治好那些人,光靠烧的一些纸灰水,几句神不懂、鬼不动的咒语便能治好伤?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呢!”大夫冷嘲道。 门口光线一谈,六叔那高大而硕壮的身形已经出现在门口,看见屋内的情况不由得呆了一呆,好一会才把目光投到姜小玉的身上,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怎么又把大夫请过来了?” 姜小玉低了低头,低儒道:“是公子请他来开药方的。” “峨?”六叔望了绝情一眼,又将目光投到了大夫身上,讥讽道:“你不是说公子没得救了吗?怎么他仍活得好好的?你在这里坐着不觉得脸红吗?” 大夫淡淡一笑;并不恼怒地道:“我本不想来,可是一想,你又不会写药方,那样实在是大过麻烦,还是亲自来一趟为好。” “你!”大叔虽然恼怒,却不知该如何做声。 绝情向姜小玉打了一个眼色,平静地问道:“这位是?” 姜小玉忙介绍道:Y引立是唐六叔!” 唐六叔向绝情打量了一眼,也显出一丝惊异、绝情的气势与他身上的伤势几乎难以想象,无法让人联系到一起。但绝情的确有重伤在身! “六叔何不坐下来喝口茶?”绝情平静的声音之中自然透出一股压力。 唐六叔狠狠地瞪了大夫一眼,想到绝情可能是极有身分的人,并不敢得罪,只得找个凳子坐下。姜小玉乖巧地端上一碗茶来,温柔地道:“六叔请喝茶” 唐六叔有些不愤的端起茶碗,淡漠地问道:“公子的伤势可好了一些?” ------------ 第十章 荒野神婆 绝情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和责备,毫不回避地迎向神婆的目光,冷冷地道:“你要是能说出姜大叔的伤在哪些地方,我就相信你可以治好他的伤!” 众人一听,也觉的确有理,不由得齐向种姿望去,希望她能够给大家一个说法。 神婆神情冷漠地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其外,筋骨断折,乃皮肉之伤;其内,带震伤。” “哪你如何治他的外伤?又如何治他的内伤?”艳情不屑地问道。 “体脉络以吸收五行四时之气为主,四时神明,五脏之伤自可依照五行四时之气治之,我所施大法便是要引动天地之中存在的五行四时之气,而汪入伤者体内,调和其五脏之气,顺畅其肌脉,内伤自可功到病除、外伤无非是肌理断裂,筋骨挪位、碎裂之类,人体每一个部位都可以五行匹分。每一寸肌夫都会受到五行四时之气的影响,肌理断裂,便使该处的先天之神气失调折骨挫筋同样如此、我只要施以大法将其先天之神气凋匀,便会自然而愈,这有何难?” 绝情和尤一贴不由得微微动容,众人其实并不明白,可也全都装作很懂的样子,微微额首点头。 “哪你又何必说什么心诚则灵,心不诚则无法治疗呢?你这不是明摆着找借口为难乡亲们吗?”尤一队不放过任何机会地道。 那种姿的脸色不变,冷冷地望了尤一贴一眼,漠然道:“你似乎不知道,五行四时先天之气,并不是我说能加诸于谁身上,谁就能够吸收得了的。我的确能引动五行四时之气,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主神,若是他心不诚,便不会相信这看不见的先天仙气之存在,也就不会全神贯注地配合我行动作法,心中别有所思,我就是这一刻将先天之仙气加诸于他身上,下一刻仙气也会因他十把握好而逸走。这难道不是心诚则灵的应证吗?” 尤一贴不由得哑然,他想不到神婆居然会如此牙尖嘴利、所说的这种让人感到虚无缥渺的答案,似是而非,的确让人难以辨驳,而对这些愚昧的乡下人,竟让他们陶醉一般。 艳情淡然一笑,道:“哪你说说姜大叔究竟是伤在五脏中的哪一脏呢?又是失调哪一气呢?” “我何必要知他伤在哪一般,失调哪一气?每个人的身体都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而吸取所失调之气,这也是心诚则灵的一个原因!”神婆不屑地道。 绝情不由得大为好笑地道:“既然五行之气在这天地之间到处都是,而他身体又可自己吸取失调之气,又何必要你多此一举呢?” “这个当然不错,但天地之间的五行四时之气。根据各个地点的不同,气脉也便有所变化,虽然天地间每一寸空间都可重划金水水土人,但其五行四时之气并不聚中,若是轻伤,不用治自然会好,但是重伤,他根本来不及吸取这么多灵气,而我施法,便是要把这些灵气聚拢,使他吸取得更快、这样,重伤得到缓解,轻伤得到治疗。自然会无碍!”神婆口沫横飞地道。 绝情的目光之中显出一丝惊讶,神婆的:话中竟无法找到破绽,虽然他明知道这似是而非的道理不是没道理,只是他根本无法行通,不由得记上心头,淡淡一笑,道:“你给每一位病人都喂了纸发水是吗?”神婆脸色微变,但却不得不承认,因为她也军现姜成大嘴角边那黑黑的痕迹。\ “危险的?”绝情冷冷地问道。 “有什么危险?这是使他们心神更安稳,平心静气之用!”神婆狡辨道。 “哼,像你这样只能使病者呼吸难畅,食道阻塞,不利于他们吸气呼气,便会使他们血液难畅,使他们的肌理运行功能缩减,这哪是治病?这只能害了他们!”绝情越说越气。 神婆被绝情的语气震惊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常态道:“那他们不是都没事吗?”说着指向一边的几名乡亲道。 “他们肯定不是在昏迷不醒的时候喝入纸灰水的,是以,能够吞咽而下,但昏迷的人却不能自己吞咽,难道你连这一点都不明白?”绝情冷漠地道,同时伸手在姜成大的气海、康泉、抚突三六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才落指神庭人。 “哇--”姜成大竟翻身而起,向一旁吐出一大滩纸灰水来。 这突然的举措吓了众人一大跳,但不由得全都面显喜欢,绝情的举措比什么话都有效,众人立刻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我……我还没死吗?”姜成大虚弱地道。 ------------ 第一章 猎阱屠匪 远处,马嘶之声浙近,而凌通在黑暗中却极为轻松地把兽央和陷阱调整好了。心头暗笑道:“哼,晚上居然敢骑马来犯,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显然,那些马贼也已经发现了村中所燃起的火焰,是以克按兵于村外,不再进袭,他们仿佛也知道危险的存在,战马有些不安分的骚动起来。 凌通心中暗骂道:“他妈的,这样干耗下去,难道老子不要睡觉吗?”想着缓步轻移至扬鸿之的身后,伸手轻轻一拍。 杨鸿之也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马贼,冷不防凌通这么一拍,差点没吓得尖叫起来。 “别这么紧张,这些狗贼胆子很小,不敢来攻。不如我们绕到他们后面去,把陷阱更改一下,让他们回去也没有机会如何?”凌通低笑道,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你别像鬼似的好不好,这样会把我吓出病来的。如游魂一般,也不警告一声。”杨鸿之心头乱跳地道。 凌通大感好笑,道:“我以为除了三叔,就是你胆子最大。原来,你还怕游魂和鬼呀,去不去?咱们让那些狗赋有来无回,怎么样?” 杨鸿之有些犹豫地问道:“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这些狗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给他们下几副药,保证让他们一命呜呼,看他们还神气什么!”凌通自信地道。 杨鸿之倒真有些怕凌通小看他,咬咬牙造:“好吧,我去叫吉龙!” “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就地在这里守着村口吧,我们两个去便够了,这么几十匹马,几十个鸟人,对付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走吧!”凌通低声道,拉着杨鸿之顺着暗处绕行过去。 猎村的地势极为险要,入村有三条路。一条在后山,却是一个大崖,只有一条极窄的羊肠小道,战马根本无法通过的,且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一条则是猎村的入口,道路极为坑坑洼洼,又有大片灌木和树林,安然树林稀稀疏疏的并不茂密,却给人一个极好的埋伏天地。而助两边更是极陡的坡,形成特殊的一种地形。再有一条却是那条小河,蔡风当初钓鱼的那条小河,那条小河的地势更复杂,晚上想通行的确不是易事。 凌通的身形利落至极,挑着黑影纵跃自如,而杨鸿之则显得笨拙多了。那陡坡对凌通这熟知地形的人来说,更不在话下。杨鸿之虽然也熟知地形,却仍不得不靠凌通拖拉,才上得了坡顶。 上得坡顶,那群马贼就已在脚下,这群马贼也并不傻,没有进入这坡间的夹谷,使得想用石头对付他们都不行。 凌通突然感到一阵异样,忙一拉杨鸿之向一块大石之后闪去。正当杨鸿之惊俘不解之时,一声脆响,却是树枝校踩断的声音。 凌通竖起食指,作个噪声的手势,右手在杨鸿之的肩头按了一下,叫他别乱动,自己却轻轻地挪开。掩自一株大树之后。这棵树,凌通至少爬过上百次,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是以极为迅速地爬上树枝,自伸出的树权之上向那响声传来的地方爬去。 “小心一点,别让他们察觉!”说话者的声音显然不同于本地人,毫无疑问是马贼的同伙,他们也想自这坡顶爬不,显然这两人是前来试探路径的。 凌通暗自好笑,从背上取下事先准备好的绳套,那也是捕兽所用之物。同时拔出短剑,望着两人渐渐走近,凌通准确无误地将绳套抛出。 黑暗之中,两名马贼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国事,其中一人的脖子上就多了一个绳套。当他们发觉不妙之时,凌通已从树权的另一头飞跃而下,向另外那名未被套住纳入扑去。 动作快得骇人,更像是出没在夜间的幽灵鬼魅。 那人一惊,他的同件已“呼”地一声飞了起来,竟被凌通吊在树权之上凌通极为巧妙地以树权为中轴,绳套的一头握在自己手中,他这么飞纵而下”中力之大,竞使那人还来不及反应就着了道儿。可怜,脖子被紧套着,连惨呼闷哼都发不出来,手中的兵刃更是毫无用处。双手一个劲地在绳套上乱抓,可惜越挣扎就越紧。 那人在同伴一动的时候,就知道存在故人,却没想到故人正在他的头顶,等他感觉到气劲白头顶贯下之时,已经迟了。只得拼命挥刀上击。 凌通字就算好7这一切,岂会给他机会?短剑顺刀滑下,一脚踢向对方的面门。 “呀——”一声长长的惨叫划破夜空的平静,那人仰面4姻。 ------------ 第二章 事先诸葛 凌通以有心算无心,一击就中,心中大慰,手中的刀再也毫无顾忌地挥出。 那名未死的马贼心神大震之下,竟被凌通一刀扫得立身不稳。 “呼——”一道黑影自马贼的面门掠过,却是凌通的营礼马贼想不到凌通动作如此迅速,骇然上身后仰,险险避过这可怕的一击。 “嘿,下边!”凌通一声冷笑喝道。 “碰—”“呀——”一声惨叫,马贼刚想到不好之时,凌通的一脚已经踢到了他的肚皮,身子就不由自主地狂跌而出。这才明白凌通那弯机的横切,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招却是下盘,可惜知道得已经太迟了。 “希聿聿……”一匹战马向凌通踏来,大有将凌通一蹄踩死的意图。 堤通一声冷哼,来不及再赶上去宰掉那名受伤者,就一旋身让开,一道狂野的动风却自身后涌至。 “当!”仓促之间,凌通回刀一挡,身子竟受不住这一震之力,顺冲而出,捏在一棵树上,只差点没被控得眼前发黑。 凌通哪还不知厉害,暗暗吃了一惊,想不到马贼群中竟有如此高手。 “呼——”又是一道动风劈至,是一柄长长的斩马刀,借助整条手臂和腰身旋扭的劲道挥出,其气势和力道自然大得骇人。 凌通不敢硬挡,幸亏在这片树林之中,战马始终没有人自身灵活,那大胡子马贼又是坐在马上,自然无法与凌通的灵活相比,在斩马刀劈至的前一刹那,凌通险险地避开了这要命的一刀。 “轰——”一株几乎有两个碗口粗的松树,竟被劈成两截,骇的凌通一大跳。 “呼——”一张大网自树项直罩而下。 “哩哎……”数剑齐发,向大胡子马贼标射而至,却是乔三叔与吉龙诸人赶来相助。 那大胡子马贼见势头不对,似乎讨不了好,身子斜掠而下自网底蹿过,竟弃马而逃。 凌通见对方身法极快,显然是一名十分厉害的高手,怎能让对方进去?否则明日众马贼再结群而至,这 样一个人岂不是没有放手,那还了得?他刻意要趁对方落单之时将之干掉。所以,毫不犹豫地扑上,身形若穿林乳燕一般,在树干上连点,一下子挡在大胡子面前,挥刀疾劈。 那大胡子马贱似乎没想到这小孩竟比他想象之中更厉害一些,他哪里知道凌通虽小,但所学的乃是佛门至高无上的神功,岂是凡俗所能了解的。更且凌通每天至少有四五个时辰是在修习内功,甚至每晚以练功当睡觉,如此不休不眠地苦练,更是惊人至极,也是机缘巧合,若非他所练的功夫都是硬功,以身撞身,以掌、脚劈树,以一种近乎发泄式的练功方式修习外功,只怕他此刻早已走火入魔了。 对于这种佛门绝学是欲速则不达,必须有节制,不能过度。而凌通不明此理,日夜不停地修练,功力和气劲自是飞长,但以他本身的体质根本无法完全承受这些气劲和功力。虽然蔡风当初为他打通了经脉,不过凌通听信了蔡风的话,想打人就先要学会挨打,是以他发泄式地击打树木,每天使自己皮开肉绽,精疲力竭,这就使得他体内过盛纳气动全都转移到那些树木之上,消除了经脉暴裂之危,而他自己却茫然不觉。后来剑痴更看出了凌通这种病态的存在,而凌通多练剑法和其它武功,那击桩踢树的挨打功夫就放下了。为了使凌通的劲气散出,是以剑痴每一次都将凌通打得满身是伤,凌通并不知道这是剑痴有意相助,而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就达到了许多人数十年都难以达到约以气护体。那是一种自然的抗打能力,他甚至根本就不用去想,只要身上哪里一受力,就自然产生了抗力和引导之力。也使他对身体周围攻来的动风无比敏感,他根本不用眼睛看和耳朵听,只通过皮肤的气机感应,就知道有什么东西要袭击他的哪一个部位,也就让他能更早一步作出反应。种种好处,只怕凌通自己做梦都想象不到,哪怕是剑痴这类高未也不会知道这种结果会有多少好处。但有一点是可以明白的,那就是凌通这一年多的修练,甚至可比的上普通人修习七年八年的。由于每一刻钟,凌通的体内气脉都是处于饱涨状态,无形之中使得凌通脉流逐渐强杜粗大,气动运动之灵活绝对不会比任何高于逊色。就因为小无相神功的治然正气,使凌通的体质大变,皮肤的再生能力、韧性程度都超出普通人的想象。大胡子马贼骇了一跳,凌通纵身、横截、出刀诸般动作之连贯,一气呵成的确大有一个高手的气概,刀锋之中气动奔涌,更是惊人。 ------------ 第三章 受赐神丹 “谢谢前辈!”凌通“卟通”一声极为乖巧地跪下恭敬地道。 梦醒似乎也受之无愧,再从杯中摸出一颗艳红的丹药抛给凌通,肃然道:“这颗丹药此刻不能立即服下,必须在一个月之后,当你有朝一日感到体内有寒气上涌之时才能够吞服。 否则,你立刻会经脉暴涨而亡。本来,若是两丸同时入口,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这两丹乃一阴一阳,食阴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阴丹乃是缓补之药。但单食阳丹,却是大补,没有多少人可以承受得了它的补性。两丹同食,则阴阳调和,龙虎交汇则会因人的体质差异充分发挥出其补气之效。对有些人来说,甚至可补上四五十年的功力,希望你好好珍惜,切勿丢久也希望你日后能除魔卫道,多做善事。” 凌通心头大喜,并不立刻起身,而是恭敬地道:“晚辈一定玲听前辈的嘱咐,他日除魔卫道,不负前辈所望!” “很好,我看你近来武功进步神速,大有一闯江湖的本钱。不过,行入江湖得万事小心,江湖也若行猎…” “世间只有猎人和猎物之分,做任何事只要拥有兽的警惕,猎人的沉稳,那就定能安全过关,是吗?”凌通打断梦醒的话,俏皮地接道。 梦醒和在场所有人不由得全都悍然,楞楞地望着凌通,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良久,梦醒才嘘了口气,讶异地问道“这是你总结的道理?” 凌通神色窃然地摇了摇头,有些意兴索然地道:“这是蔡风大哥哥对我讲的。”—— “蔡风?……”梦醒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撼,追问道。 “前辈,你认识我蔡风大哥哥吗?他在哪儿?现在好吗?”凌通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听到梦醒的语调,明显地是认识蔡风,不由自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地问道。梦醒似乎也微有些失望地摇7摇头,道:“我不知道他的下落,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见到他了。好了,我们就此别过,若有机会,他日再会:“ 凌通心中微微有些失落,道:“那晚辈就不相送““哈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梦醒说完身子便如夜乌一般,抓起大胡子,根本不用借树干之助,已御风融入远远的黑暗之中。 众人不由得骇然呆立,若非对方刚才与凌通说了这么多的话,定会以为遇上的只是山妖鬼怪之类的,亦或是天外飞仙。否则有谁可以御风而行,快胜夜乌呢?不过,对于猎村之人来说,早有蔡风这个先例。能够飞起也并不算是什么神话,可是他们眼前之人似乎比之蔡风更为神秘莫测,更为厉害而神化。 最高兴的莫过于凌跃,他想不到的是年纪如此小的儿子,不仅已有了一身厉害的功夫,更能得这般奇人相助,博取这似飞仙般的怪人之青睐。这可是天大的福气,自然是心底欢喜无比了。另一个高兴的人自然是凌通,想到梦醒所说的话,表明他有一闯江湖的本钱,更能够在一个多月之后增抑几十年的功力而成为一个武林高于,那是多么令人欢喜、欢快之事啊!他的内心深处,早埋下了江湖的种子。自凌能丽留下那封信之后,他的心神就全都飞入了江湖,恨不得早日武功有成,马上行入江湖大干一番。此刻听梦醒如此说,那自是不错了,怎叫他不欣喜和快慰呢?一向对江湖抱着一种莫明的神秘,蔡风就是来自那神秘的江湖,服蔡风在一起,不仅使他定下了人生的目标,更学到了许多一生都享用不尽的东西。蔡风的习性和性格很容易感染一个人,而凌通更是深深地被蔡风所感染,虽然他从未离家出走,最多也只是到市集闹闹,可是他已经具备了起乎常人的自信和胆量,更知道深层次地去看这个世道和问题。也就形成7他这种狡默却极其豪爽的风格。是以往往说出一些超出他这个年龄范卧却又富有智慧的话语。 “通儿,恭喜你了!”乔三欣慰地笑道。 凌通收回心神,有些颁腆地笑了笑,乖巧地道:“这全托三叔的福!” “哈哈,你的嘴巴越来越甜了。”乔三喜滋滋地道。 “通通,啥时候也来教我们一两手,看把我们羡慕得……”杨鸿之和吉龙请人打边运。 “瞧你们那副獭样,哪里有什么耐心学哟,更何况,要学功夫,不拜师行吗?可是若拜师,岂不是把辈份全都弄乱了吗?”凌通也笑应道。 “好了,别在这里闹了,大家把这里收拾收拾,小心布署,这些马贼不会就此善罢干休的,仍需要小心防犯,这些箭和刀之类就由吉龙带几个兄弟收捡,鸿之随我带几个兄弟去把陷阱设好,在来的路上也要多设几道陷阱。让那些恶贼们有来无回,更要让他们知道,咱们猎村绝不是好惹的!”乔三吩咐道。 ------------ 第四章 反比之战 木筏之上全都以木柱做7屏风,使得朱家村的柳木箭失去了许多的攻击力,数十名壮汉乘着四张大木筏,长而粗的竹篙,直通通地刺入水中,在溅起浪花之中,大木筏快速向对岸靠近。 唐六叔和几名极为硕壮而孔武有力的汉子,不停地向对岸朱家村的人放箭,也使对方伤了几人。但却把双方的情绪都激得高涨,大有不见血不收手,不有个结果不休战的架式。 河中和对岸的怒吼、喝骂声不绝于耳,朱家村的人,更有人划着本船下至河中,向大木筏之处攻击而前。 两方打得极为火热,这或许是两村近十年来战得最为激烈的一次。 朱家村更多的人下得小船之中,划至大木筏之后进行攻击,他们想利用小船的轻便之利,从大木筏之后包抄,形成合围之势。 唐家村,在河岸边守候的仍有七八条船,见朱家村的人想利用这种战术围击,立刻划船迎上,定要使大木筏之上的众人没有后顾之忧。 大河虽宽,也不过近两箭的射程之觅而已,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很容易使双方短兵相交。 唐六叔一声喝今,那些本向对岸攻去的柳木箭,都向游入河中的朱家村的小船上射去,更有人把大石头抛向林筏。 大木筏虽然笨重,但比小船稳健得多,而且筏面又平坦,更易于立足和活动。 对方射过来的箭。可以用比较小的藤盾相挡,虽然对方的小船上也有东西相挡,却是两面受故,竟吃了许多亏。 朱家村的人大为愤慨,立刻又添如了许多小船作战,也同样推来几张大木筏,看来是要与唐家村的人在河中来决战胜败。 双方的人都杀红了眼,大木筏对大木筏,双方互不相让,朱家村的人也早就算到唐家村的人会来报复,所以行动起来并不是大过仓促,虽然一开始他们吃了些亏,可是他们并没有丧气,反而更凶,更猛。 柳木箭毕竟没有那种金属箭头的杀伤力大,虽然会使人受伤,却不会伤人性命。而双方的藤盾又起了防扩作用,因此双方在远程交战之中并没有伤得得大惨,场面很快便已短兵相见,双方的大木筏驶近之后,几报长长的竹篙便在空中文锗舞动,这种又重又长的家伙使用起来虽然不是怎么灵活,可却极为凶猛,更叫人难挡,双方都是臂力极强的杜汉舞动着这种蛮家伙。一人以竹篙稍稍控制大木筏的方向,两人以竹篙相击。 木筏之上一般都有这类防备——那就是在木按那大木头之上再立几根粗木柱,既是为了方便众人稳住身子,也是为了挡住竹篙横扫的攻势,这种木桩在夏日可加上模梁,加盖茅草,便变成了凉棚。这种多用的装备,也便限制了对方的竹篙横扫之势,不过这次为了方便几根竹篙灵活地操纵大木筏,那顶部的横梁也便没有加上。 虽然大木筏设置了这么多的装置,可仍有人被扫落水中,也造成了一定的威胁,幸亏河水并不是怎么深。而这些人每个都会水性,落入水中之后,在乡亲们的掩护下又迅速爬上大木筏,否则不被对方的竹篙击破脑袋,也会被柳木箭射死! 当绝情赶到的时候,河中的战况已是杀得不可开交,双方各有损伤,怒喝之声,叫骂之声仍然是不绝于口 “碍哩吧啦!”船桨相击之声,木片碎裂之声,惨嚎之声,弓弦之声,使这段河面变得异常热闹,更有老少、妇人在岸上呐喊助威,小孩惊骇啼哭之声。 绝情从未见过这种打混仗的场面,虽不似沙场之上那么惨烈,可是却比战场之上相斗更有特点多了。 “住手!”绝情一声高呼,以劲气退出的声音便若闷雷一般白天空中滚过。每个正在交战的人都禁不住保了楞,接着又很快加入了战团之中。两岸的呐喊助威人群,也奇怪地向绝情投来疑惑的眼光。 唐家村的老太爷正坐在河畔观战,身边还立着两位硕杜的大汉,目光中充满了诧异之色地问道:“年轻人,为什么叫他们停手?” “你们这样打下去只会使各自伤得更重,损失更惨!别看他们很多人被抬着回家,而唐家村不也有很多 人被抬着回家吗?这样对两方都不利的事情,干之何用?”绝情冷声答道。 “你能叫朱家村的人停下手来吗?”唐老太爷眯着眼问道。 “他们停也得停,不停也得停!”绝情极为坚决地道。 “哦,我倒要看看!”唐老太爷似乎极有兴致地说道。 ------------ 第五章 人小义重 凌通心头稍稍舒了口恶气,刚才被这群贱人所追的狼狈之状,想起来就怒火中烧。此刻,见对方也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刻,自然是极有报复之感。但凌通杀机既起,就不想再放过如此太好机会,怎会心慈手软? 占着强弓之利,凌通再连发两箭,再次射杀一人,另一箭却被击落。 那四人也再射杀三贱,唯剩下两人窜入林中,才让那四人止步。 “你的功夫不错呀!”一声娇脆的声音在凌通的耳畔响尼凌通扭头一看,却是那小姑娘策马而至,模样极为可爱,身上服饰更衬出其洁丽可人之处,但年龄却似乎不大。 “多谢夸奖,只是用来凑合着逃命而已。”凌通危机一过,又恢复了常态,笑道。 那小姑娘禁不住“扑畴”一声,笑了起来。 杨鸿之神情有些古怪地赶来,惊异地望了小姑娘一眼。 那四人也缓缓策马而回,凌通和杨鸿之连忙上前几步,感激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各位相助之恩!” “不用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等份内之事,不必挂怀,何况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那极为和善的老者淡然道,神情极为安详。 “是呀,对付这几个小毛贼算得了什么?”小姑娘也插口道。 “不知思公尊姓大名?者有用得着我凌通之处,定当效劳!”凌通学着江湖人的语气有些滑稽地道。 “扑昧!”那小姑娘又笑出声来。 凌通胜上一阵发烫,尴尬地道:“我知道自己人小力微,但若诸位要我带路的话,方圆百里,我却是熟如指掌,相信定有些用处。” “小朋友的话老夫相信,只是我们并不需要人带路,你的这份情,老夫就先领了吧!” 老者淡然道。 “对了,小兄第,你的轻身功夫不错呀,不知令师是谁呢?”一名汉子笑问道。 凌通想都没想,便道:“我没有师父:“ 几人都是一悍,但凌通那毫不犹豫的回话却不由得他们不信。 “刚才见小兄弟的身法极为利落,显然身手不弱,怎会没有师父呢?”老者奇问道。 “骗人,我才不相信呢!”小姑娘部看嘴,一脸的不信之色。 凌通正容道:“我的功夫自然有人教,但他却不是我师父。” “哦,原来如此,那这批人为什么要追两位呢?”老者并没有下马之意,淡谈地问道。 “他们是一群马贼,这次进城请老爷发兵对付他们,他们自然要追我们了。”杨鸿之毫无隐场地遂。 “嗡!”那名汉子相视望了一眼,又扭头向老者望了一眼。 那老者听说凌通要去城中报救兵,神色也微微有些异样,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此别过吧。” “我们不进城吗?”小姑娘奇问道。 老者淡淡一笑,道:“我们当然进城,但这位小兄弟却是有要事待办,我们自然不能随之而去了。” “既然诸位恩人也要进城,那我们一道如何?”凌通有意挽留道。 “老朽还另有要事。”老者谈淡道,缓缓调过马头,不再理会凌通,向那小女孩唤道: “灵儿,走!” 小女孩望了凌通一眼,问道:“你是叫凌通?” “嗯!”凌通有些茫然地点头应了声。 “驾!”一声低喝,五骑展蹄而去,唯留下凌通和杨鸿之相视悟然。 “走吧,我们进城!”扬鸿之提醒道。 绝情便如一只大鸟般立于大木筏上的一根木柱之顶,满眼冷漠地望了望两村之人。 “蔡公子,你在干什么?怎么连我们也一起打?”唐六叔有些愤慨地道。 两岸的村民都被绝情刚才那像是在梦中轮回一般的神奇身法给骇得呆住了,有人禁不住。河神,河神!”地呼叫起来,甚至有人合掌祈祷。岸上的村民立刻开始议论起来,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只有神才能做到的,而绝情却活生生地立在他们面眼,的确足够震撼两村众人。 绝情淡淡地道:“若是两村再这样斗下去的话,只会使你们的生活更困苦,只会使你们永远都不能过上安宁而平和的日子。想一想,你们之中若是有谁或死或伤的,你们各自都有妻有儿,她们将怎么办?你们受伤了,她们还要用心去照顾你们,你们吃的便要别人接济,为了一些没头没尾的恩怨,就如此不顾忌亲人,如此意气用事,真是愚不可及:“众人不由得全呆住了,保楞地望着绝情,两岸的喧闹之声一下子全都平静下来。 ------------ 第六章 杀手参禅 绝情回到姜家,尤一贴已在姜家等侯了,姜小玉见绝情回来,禁不住满胜喜色,欢喜地道:“公子,你真的让他们罢手和好了!真是太好了!” 绝情一传,不由得向尤一贴望了一眼。 尤一贴淡色一笑,道:“是我告诉她的,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夸张!” 绝情这才释然,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呢?” “我来的时候,你正站在大木筏上,然后我就先到这里来了!”尤一贴毫不掩饰地道。 “那你怎会知道结果?”绝情讶然问道。 “若是连你都无法让他们两村和好,那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有这个力量了,我相信你一定会使两村有一个最好的结局!”尤一贴自信地道。 “你的确像是一个江湖豪侠,而不应是个郎中!”绝情摇头笑道。 “这世上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身分界线,郎中像豪侠并不为过,就僚你一样,本是个病人,却变成了大夫,这不是很神奇吗?其实听姜姑娘所说的,你去做一个渔民也挺称职的,做一个厨子也不错,这些什么病人、大夫、渔夫、厨子、豪侠全只不过是一个身分的界线,想要打破男女和凡俗的界线或许要难些,但想要打破身分的界线却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难道公子不觉得吗?”尤一贴浅浅一叹道。 “你好像有很深重的心事?”绝情淡然问道。 尤一贴顷然一笑,长身而起,道:“我的年龄已快过半百,心思自然是多了一些,倒今公子见笑了!” “心思是由我而起的吗?”绝情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便问道。 “公子果然是心思细密,聪慧过人,不错!从公子今日的豪情之中。让我想起了故人,才会心有所感。逝者如斯,河水悠悠,滔尽多少豪情壮志,滔尽多少前程旧梦。人的一生就像是一场难醒的梦一般,河水无尽无期,生命是否也无尽无期呢?亦或是在这种形式的生命终结之后,再以另一种生命出现?亦或生命的终结便是梦醒时分呢?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心烦的事情!”尤一贴感叹地道。 “尤大夫真是想得太多了,事实也是如此。压周不也曾有究竟我是梦蝶,还是蝶梦是我的疑问吗?没有什么人能够告诉我们真正的答案,每个人只能够用自己的心,自己的感观去体验生命。就算生命终结之后,化作另一种生命,那也是一种我们所不熟知的生命,无法告诉我们经验,若说生命的终结便是梦醒的时候,对于一个梦醒的生命来说,我们全都变得虚幻,只是一道抹之不去的痕迹,便像我们无法向梦中之人告诉我们这一生的经历一般,我们仍不会知道,生命终结、梦匪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这便是生命的悲哀!”绝情悠然道, “公子所说的确有理,这的确是一种悲哀,每个生命或每一个梦中人的悲哀!”尤一贴感叹地道。 “更悲哀的是,明明知道这是一种悲哀,还要浪费精力和心神去追索去考虑,但每个人都是如此,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悲哀,恐怕所有的人总喜欢为一个虚无缘渺而空洞的目标去花上一生的精力,花上一辈子的时间,这是多么可笑啊,又是多么可怜啊!”绝情吸了一口气,似乎对世人大感怜悯地悠然道。 姜小玉和姜成大不由得呆住了,尤一贴却苦涩地一笑,道:“公于骂得好,骂得好。这就是佛家所参的无相禅,世间的万事万物皆为瘴,七情六欲全都归于红尘世俗之中。生命本是空无的,存在的只有一点意念,只有一片空灵。无情、无爱、无故、无欢、无喜、无悲、无忧、无咳、无须,一切若止水,一切若空寂之天。但这是佛,而我们只是人,凡俗之流。 我们被这个红尘,这个纷繁的世界给锁住了!”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绝情恬然一笑,道:“尤大夫所说的并不是佛,那仍是一个人,真正的佛已不叫佛,那只能代表着一点意念,无相禅,乃万物皆空。空世情、空世物、空天、空地、空自己,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情已不再叫情,物已不是物,我已不是我,一念不存,一丝不剩。真正之大无相,更有万物皆是我,万物皆不是我,我就是我,我亦不是我,天地是我,天地亦不是我的境界。那时,肉身再不是限制,那不叫生命的终结,那应叫生命的延续,肉身虽死,而我却犹在,可寄之木而非木,可寄之天而非天,可寄之水火,但却非水火。与天地同存,与世俗同在,那才叫真正的佛家最高之境,也便是武人所追求的最高境界,超出天道轮回,脱体循入天道之中,与天地同在约法门!” ------------ 第七章 以恩报恩 “妈的,把我给担心死了,现在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杨鸿之说着就向草地上一坐,在山披上半枯的草皮中躺了下来。 “现在好了,尉太爷终于肯出兵了,不过,这下可把我给累死了。” “当……”一阵铁块相击的声音,凌通将背上的麻袋向地上一放,在草皮上坐了下来。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也累成这个样子?”杨鸿之打超道。 “好哇,你还说!你这大哥是怎么当的?让做弟弟的背这么一大袋子铁块,还敢取笑我?现在你背好了。”凌通没好气地道。 杨鸿之叹了口气,忍不住骂道:“真他娘的一群杀千万的,将我们的宝贝马儿也害死了,否则,就不用我们这么费力地自己背了。” 凌通也忍不住大叫可惜,但却无可奈何。从这里到村中还有几十里路,两人背着近百斤重的铁块,不累才怪。凌通不由得又有些担心地问道:“尉大爷会不会真的出兵呢?” 杨鸿之没好气地道:“那还有假?人家老太爷说的话可是金口玉言,说一句算一句,岂会骗人?” “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呢?”凌通仍不放心地问道。 杨鸿之想了想,道:“王捕头告诉我,可能是在午时以后出兵。反正天黑之前会赶到村里,那就一定会是今天到了。再说当兵的也要吃饭。也得准备哆,你以为说上哪里就能立刻上哪里呀。” 凌通想了想,也觉的确如此,人家领兵来剿匪可不是儿戏,自然要事先做些准备。可又不由得可惜道:“早知道汲他们一起出发好了。” “哼。想得倒美,咱们还得购买这些活宝,哪能跟人家一起走哦,何况我们还要先回村让三叔他们做好准备,怎能不先行呢?”杨鸿之取笑道。 凌通讨了个没趣,正在这时,眼角出现一队快马。 “糟糕,怎么会是他们呢?”凌通待马再行近一些,一拍手有些焦虑地道。 杨鸿之此时也看请了那快马之上的人,禁不住色变地道:他们被人追击!” “我知道,他们刚刚救了我们一命,看来是要帮他一帮了。”凌通道,同时一拉杨鸿之,两人隐入理木丛。 前面五匹马上坐着的正是凌通进城前的救命恩人——那老者与小女孩诸人。 “怎么办?贼人有十几个,连他们都不是对手,我们能行吗?”杨鸿之有些着急地道。 “不行也得行呀,你将这些铁块扛回家吧,我去救他俏。”凌通坚决地道。 “什么话,我一个人回去怎向二叔和二婶交待呢?何况,这么重的铁块,我一个人能扛得回家吗?”杨鸿之微恼道。 “不好,他们行到那死谷中去了,这下可更惨了”凌通失声叫道。 “怎么办?”杨鸿之也失去了分寸地问道。 “铁块放在这儿,下次再来拿,教人要紧走:我们上谷顶!”说着当先一人向谷顶奔去。 杨鸿之无可奈何地望7麻袋一眼,只好尾随而去。 “哼,萧隐城,现在看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众马全都聚集于死谷之中,那老者和小女孩及三名精悍汉子的坐骑在谷中打着旋儿,身上的衣衫也被划破数道,血似乎仍在流淌,但却并没有丝毫慌乱的情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苦苦相逼?”那样和的老者这一刻似乎有些微怒地质问道。 “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只要我知道你是萧隐城,是我们要找的人便行了,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那为首的汉子冷然道, “你们专门在这里等我们?”萧隐城冷然道。 “不错!”那人神色傲然道。 那小女孩却有些焦虑地向四周环视了一眼,却发现这里三面都是崖石,虽然不高,可是不是马儿所能跨上的,就是人爬,也要费上一番力气,显然是一个死谷,只有进来的那一个出口。 “是成王派你们来的?”萧隐城冷冷地问道。 “你想猜谁便猜谁,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死亡,是你惟一的结局,你只能怪自已不该北上!”那人语意极冷地道。 萧隐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中两道冷厉得让人心寒之厉芒扫向那十几匹健马之上的汉子。语意若寒冰一般从口中进出道:“既然,你们也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看来真的是有备而来,你们到底想怎样?” ------------ 第八章 以死护主 萧隐城限中满是愤怒的杀机,但却知道眼前的局势已定,再不可能挽回,只得悲声道: “你们放心,我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谢谢总管……呀……”那两人身上中了两刀,可依然凶猛无比。 “走!”杨鸿之迅速翻上马背,对于他来说,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凌通已迅速接好了马缓,也翻身上马,回头向小女孩问道“你会不会自己上马?” 那小女孩有些不屑地翻上马背,身法却轻灵无比。 萧隐城回头望了死谷一般,泪光隐显,但依然翻身上了马背,问免“不知公子住在何处?” “哦,我嘛,不远,如果你要去的话,不防今晚便在我们村里住下!”凌通应道,说着一夹马腹向村中奔去。 “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情!”萧隐城策马突然问道。 凌通马速稍缓,一楞,反问道:“不知道老爷子所说得是什么事情?” “老朽在这里便先谢谢公子好心了!”蓄隐城说完又指了指一旁的小女孩,接着道: “这是老朽的侄孙女萧灵,本想来见识一下北国的风土人情,可是此刻却让她无故跟我受到敌人的追杀,担惊受怕,我想请公子代我将之照顾一下。待老朽事毕后,便立刻回头来接她,不知公于可有为难之处?” “我?”凌通一指自己的鼻尖,有些怀疑地反问道。 “叔公,你不要灵儿了?灵儿不怕危险!”那小女孩差点没急得哭出来。 凌通和杨鸿之不由得都瞪大眼睛望了望萧灵,又望了望萧隐城,只感到有些极不可思议。 “灵儿,叔公知道你不怕危险,但前面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埋伏,有你在身边,叔公怎么会放得下心呢?而且,叔公又不能分神照顾你,只是想你在这里等一段日子,过些时日,叔公自然会派人来接你的!”萧隐城道。 萧灵眼眶中泪水直打转,但却没有哭出来。 凌通插口道:“是呀,这些坏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既然此地有埋伏,那后面也许还有很多的埋伏,你叔公要照顾你,便会给了那些坏人有机可乘。那时候。你和你叔公两人都没有活命的机会,岂不更坏?” “灵儿,听话哦。”萧隐城道。 “先到我们村里去再说吧!”凌通向马后抽了一鞭道。 昌义之的脸上有些得色,淡漠地望着窗外,道: “这次是志在必得,绝不能让它落入外人之手,若是让请康王所得,那么王爷便只能放下心思!” “平北候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王的心思难道你还会不明白吗?” 说话的正是郑王蓄百年,他手中轻捧着一杯请香扑鼻的龙井。 昌义之谈淡地一笑,道:“下官纳确是有个想法,只不知王爷想不想冒这个险?” 萧百年讶然地望了他一眼,向身后的几名侍女打了个眼色,那几名侍女极为知趣地迟了出去。 “喉爷不防说来听听?”萧百年谈淡地道。 吕义之神色刹时变得无比深沉,道:“下官想将计就计,再来个偷梁换柱,不知道王爷以为如何?” 萧百年的阵子之中闪过一丝淡谈的厉芒,急切地道:“候爷何不说清楚些,何为将计就计?何为偷梁换柱。” “下官想,咱们若是能够截下靖康王的书信,用我们的使臣送到刘家,而我们也同样来办上一场热热闹闹的婚事,而这对象依然是刘家的千斤。这岂不是就将计就计,而那本《长生诀》,则定会与刘家的小姐一起,可却不是给靖康王,却是送给王爷你!你说这样是不是很有趣呢?”昌义之的脸上微显得意之色地道。 萧百年谈淡地一笑,道:“刘家可是大家族,他们会把女儿随随便便就这么嫁出去吗? 他难道不会派人前来改南朝相会?” “哈哈,这些应是极为简单之事,我们大可买通靖康王府中的人,在半途之中拦住他们的使者。这之中,我们只要稍稍动一动脑子便可以摆平,更何况北女南嫁,刘家又怎敢大张旗鼓地嫁女呢?北朝的人岂不会说那是动摇民心、心存反叛?谅刘家也没这个胆子!而我们又大可让这样一批送亲和迎亲的队伍在半途中消失,到时刘家只会将帐算在靖康王的头上,而王爷却安安稳稳的捧着《长生诀》,说不定还能人宝双收呢。”昌义之邪笑道。 ------------ 第九章 猎村惊变 凌通突然似有所觉,拖住马缓,剥住马势低声道:“大家小心,我感到似乎有点不对劲!” 扬鸿之与萧隐城不由得一呆,奇问道:“山还是山,路还是路,这有何不对呢?” “老爷于你不知?这条路很少有人来,虽然离我们村子只不过七八里山路,而最近因为闹流匪,我们不会远离村子五里之外的地方狩猎,这条路就几乎是人迹已绝。而我从村子出来的时候特将一杆小松树横在路中,此刻,小松树却被推到崖下去了。”说着凌通一指那不过一大多高的小山崖道。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一株歪倒的小松树,可仍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单凭这一点便肯定有不对的地方。 “这松树显然是人扔下山崖的,若是我们村中人根本没有必要,也不会这样做,这是我们村中的规矩!”凌通补充道。 “不错,若是我们村中人移开的,马匹过后,也定会将之放回原处,而这次却没有放好,应该不是我们村中人干的!”杨鸿之附和道。 “野兽更不可能这样做,这一定是人做的手脚。附近几个村中之人的脾性我都清楚,他们就是要移开,也不会将之扔远,顶多移到路旁,让出道路走过便行了。而这次小松树是被人扔下山崖Q!山崖离这路边也有一大多远,要抛下去需要用极大约力气,附近几个村之人不会有这份闲情。何况,他们大多几乎集于我们村子,流于村外的人极少。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大批外人进入这个范围:“凌通说着跃下马背,向前缓走几久脸色微久“凌公子,有什么不妥吗?”萧隐城问道。 “这次真的不妙,有马进村7,而且好像有很多马匹!”凌通肯定地道。 杨鸿之和萧隐城的脸色也“喇”地一下变了。 “你怎么知道?”杨鸿之有些疑惑地问道。 “近几天,因为四处都说是北方流入的马贼。因此,我瞒着大家在各个路口重要的地方洒上了一些细灰,有的地方则拉上一些烂草,这些烂草在水中都泡过很长时间,快腐烂了,若是马蹄踩在上面应会留下一些蹄印,而早晨我从这里出去的时候,此地并没有蹄印,这一刻却显出被许多马匹踏过的痕迹。显然这些马也是刚刚踏进不久,蹄印才会仍这么清晰!” 凌通微微有些变色道。 “肯定又是那几个狗贼追来了!”萧灵翘着小嘴道。 “不会,他们怎会这么快?而且他们不应该如此清楚这条还算隐密的山道呀,定是那群马贼从这里进村了!”杨鸿之猜测地道。 “我也这么认为,那我们快些回村吧!”凌通急忙道。 “但若是贱人仍没有进村,只是在这里埋伏等待机会,那我们岂不是很容易坠入他们所布的陷阱之中?”萧隐城提醒道。 “也对,我们便原来的路进村,谅这些人也奈何不了我们!”凌通自信地道。说着迅速跃上马背,策马向来路退回去。 几人都策马小心,刚刚走过一个山沟,凌通便一声低呼:“不好,那几个恶贱追来了!” 杨鸿之和萧隐城这时也已发现,那七名追兵向这边飞骑追来,众人没有想到这几人如此快速便找到了马,随即又追击过来! “我们快走!”凌通惊呼着迅速策马疾驰。 “臭小子,待老子抓着你后,定将你抽筋扒皮!”那为首的汉子怒喝道。 萧隐城担心地道:“这样岂不害了你们村于里的人?” 凌通道:“入了村再想办法,这几个人怎会跑出我们的手心。就是要引他们入村里” 杨鸿之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急催坐下的马匹,向村子里冲去。 那七个人再不打话,闷头便追。 “乡亲们,快准备弓箭射死这几个王八蛋!”凌通提高声音虚张声势地喊道。 那几名追兵果然心有顾忌,这山道之中,若是对方在暗中设有埋伏,以动箭相射,那倒的确不是一件怎么好玩的事,而且也很麻烦。因此,数骑马速自然一缓。 凌通见那几人中计,不由得催马更疚,笑道:“再过四里路便到我们村,到时就真的叫人射死他们好 萧隐城这才明白凌通只是虚张声势,心中不由得对这精灵古怪的小孩重新估计。打一开始,凌通所表现约就是超乎异常的聪明和机智,那种小心谨慎之态,就是大人也不一定能够与之相比。他哪里想到,凌通所练的乃是佛门的第一奇学“无相神功”,虽然所学只不过是“小无相神功”的基本功法,但依然有着无比神妙的作用。 ------------ 第十章 以寡敌众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血迹斑斑。 “四婶!”凌通飞跃下马背,向一具伏在地上的尸体奔去,口中悲惨地呼道。 “六叔!”凌通发现不远处又有一具胸口仍在流血的尸体,嘶声呼道。跑过去紧紧地扶住那人,道:“六叔,你醒醒呀,六叔,六叔……” 那人竟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见是凌通,竟微微一笑,艰涩地道:“通……儿……”却一下歪过头去,倒在凌通的杯中。 “六叔,六叔,呜……”凌通喊了两声,竟抱着尸体哭出声来。 “通哥哥”萧灵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凌通心神一震,醒悟过来,立即放下尸体向自己的家里奔去。一路上却见到好几具尸体,也有马贼的尸体,但多半是乡亲们的尸体。 闯入家门,却发现里面一片狼籍,乱七八糟,没有半个人影。 凌通在床底找到自己的小箱子,这小箱子竟然没有动过,迅速翻出短矢和那柄短剑,还有一袋铜钱。 “通哥哥,你在哪里,你没事吧?”门外响起了萧灵关切的呼喊之声。 凌通擦去眼中的泪水,掠了出去。 萧灵却吓了一大跳,见凌通满目都是杀机,骇然问道:“通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跑来了?”凌通问道。 “我担心你会有危险!”萧灵为难地道。 凌通心头一惊,道:“你先去路一避。我去找那些狗贼算他!” “我也陪你去,多个人多份力量!”萧灵不依地道。 “灵儿,灵儿,你这死丫头!”萧隐城气恼地骂道。 “救命……啊……你这恶魔……”声音从吉龙的家中传出。 凌通心头一凉,身子侠若灵燕一般向吉龙的家中掠。 蓄灵和萧隐城一呆,他们没有想到凌通的身法会如此快捷,虽然知道凌通可能会武功,也没想到辣扶竟达这种境界。 “轰——”凌通一脚端开大门,却见一个高大的汉子正按住吉龙的老婆军花,正在撕扯着她的衣服,并发出一阵淫邪的笑声。 那人听到这一声响,惊了一跳,扭头却发现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心中一览,怒吼道: “小杂种,竟敢来坏大爷的兴致!” 凌通眼角扫到翠花那犹在晃动的大Rx房和那不整的农衫,不由得怒骂道:“畜生!” 翠花见来者是凌通,慌忙推开那汉子的手掌,用手掩住双乳,缩在一角。 “小鬼,敢骂老子,老子掐死你!”那汉了长身而起,向凌通并来。 凌通的目中快射出火花来,本来已握得很紧很紧的拳头,便在这时候挥了出去。 “你—呀——” 那汉子一声惨叫,凌通的拳头正击在他的拳头之上,而他的整条手臂却断裂成几截。 “呀—”凌通一声怒吁,小小的身子飞跃而起,双拳“轰——”的下击在那汉子的两耳之上。 “呀——”那汉子还未曾从手臂的疼痛中醒过神来,便已被凌通击碎了脑袋,鲜血自七窍之中流淌而此汉子乐枚生悲,他根本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小孩竟会身怀如此可怕的武功,若是他全力以赴,也不会这般三招两式便被凌通所杀,只是打开始便没符凌通放在眼里,出手几乎没用什么力气,而凌通却是夹怒一拳,几乎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人在愤怒之时的力道几乎比平时大得赵过一倍。凌通这一拳岂是他这随便一挡所能相抗衡的?而凌通更乘对方重创之时再度出手,对方神经几乎搞得快麻木了,如何能够阻拦第二击?只有一死“翠花姐,你没事吧?”凌通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他们都向西村去了!”翠花心有余悸地道,目光中有种说不尽的感激之意。 凌通一听,忙道:“我这就去西村,你先去南山躲一躲,在我经常练功纳地方若有个蒙面人来了,你就叫他来帮我。” “南山?”翠花奇问送。 凌通一保,才想到村中人并不知道剑痴,忙道:“不错,那人叫剑痴。” 翠花此刻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似的,茫然地点点头,便向外跑去。 萧灵跃入屋子刚好控上翠花,两人倒相互吓了一大跳! “是自己人!”凌通忙道。 蓄灵一看地上那七窍流血的汉子,骇然道:“是你杀的?!” 凌通谈淡一点头,便奔了出去。 ------------ 第一章 少年剑手 “破斧沉舟”四字一出,众人间言顿时呆立当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小姐会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展雄望了望呆立的众人,回身向车内说道:“小姐分析得极有道理,他们定是在等待援兵,我们这一路行下来,并没有多长时间的休息,虽然车马的行程未定,但他们一边要查探我们的行程,一边要派人马来追击,若是大批人马,肯定会惊动临近城中的守军,而步骑相对肯定速度太慢。根据这种推算,他们若要安排二五百人在这里伏击,本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他们的人马也定是分批而行,所以才会迟迟不敢动手!” 语音未落,顿响起长孙敬武的赞同声:“展队长与小姐说得极是,想来也是如此,只要大家小心戒备,他们大概也不敢大举来犯。” “大家听好,箭上弦,随时准备攻击,盾牌手护住前方和左右两方!”展雄沉声吩咐道。 车马立刻变为尖三角阵,两边的盾牌子斜斜拉开,有若一行南飞的大雁,成人字形列开。将两辆马车及弓箭手夹于中间,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极紧,谁也不知道他们小姐的决定是否正确?然而身为军人,他们的生死却由不得他们自身定夺! 这就是乱世的悲哀! “砰——”那具尸体撞在马身上,重重地坠落,飞洒着的鲜血惊得健马一阵乱嘶,同时因为那一掷之力极重,撞得战马歪向一旁,扰乱了后面四匹战马的冲势。 凌通的手臂凭空一伸,竟抓住马鬃。 那坐于马背的汉子刚被战马一惊,此刻见凌通伸手便抓住了马鬃,身手之敏捷,大出其意料之外,仓促之间,手中的大弓横切而出,斩向凌通的手臂。 凌通一声冷哼,借抓住马鬃之际,身子斜斜一荡,两脚竟自大弓之中穿掠而过,像灵蛇一般滑溜,动作之潇洒利落,真叫人叹为观止。 “砰一”凌通的两脚奇迹般的印在对方的胸口上,便在对方庞大的身躯飞落马后之时,凌通却翻上了那大汉的马鞍之上,并顺手夺过其手中的大弓。 “啊”那汉子刚好落在后面一匹战马的马蹄之下,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 “刘老四!”后面几名汉子一声惊呼,但勒马已是不及,竟将那汉子踩昏过去。 凌通一声长啸,手中的大弓猛甩而出,旋转之际,那弓弦有如锋利的剑刃一般发出轻轻的嗡叫,与那汉子所发出的惨烈呼叫,形成了一种极为勾魂慑魄的震憾。 那几人“锵锵——”地拨出背上的钢刀,一手挥弓向飞射而至的大弓挡去,一手挥刀便向凌通坐下的健马斩到。 “咝……”凌通再次自马背上升起,甩出一把铜钱,身子也向那四马之间落下。 “嗖——”萧隐城拾起一张大弓,射出一箭,身子跟着扑了过来。 “叮——”萧隐城所射的箭矢竟被对方所挡,不过也震得对方身子一晃。 “好身手,想不到达山野之中竟然会有如此好手,真是难得!”一个声音冷得像严冬之寒风,自远处飘来。 “叮叮……”凌通的剑扫在那几柄刀锋之上,身子再一次弹起,脚下却疾踢对方的手腕,动作利落至极。 那凡人坐于马背之上,下身移动不便,身子大失其灵活性,哪里能与凌通相比?凌通的个子偏小,虽然有十五六岁的孩子那么高大,但比起这些贯于马背上生涯的大汉,身形便显得小巧多了,刚才洒出的一把铜钱,虽然没有伤着这四人,却让他们坐下的四匹健马受了伤。马匹受伤之下,自不免受惊,更难以控制、使得他们的身子也随着坐骑剧烈颠簸。 凌通把先机全都占住,这几脚踢出,竟是准确精妙无比。这些人自然想不到凌通那独特的练功之法,所练的便是准确度、速度、力度,正应一句“天下唯招都可破,唯有招快不能破!” “砰砰砰……”凌通的四脚皆中。 那四人坏在萧隐城的那一箭,使他们心神大乱,才让凌通有机可乘。而且凌通那古怪无比的身法,更起了失声夺人之功,使他们都变得穷于应付,这才一击凑效,若是在平地之上,凌通想要胜过这四人、那可真有得一番苦斗了。 “砰砰……” 萧隐城一声闷哼、重重地落在地上,阻住他的人正是那说话声音极冷极冷之人。 那人也重重地落在地上,脸色变得凝重至权,声音依然很冷地道:“萧隐城,你终还是要走入我们的圈子中来!” ------------ 第二章 布局脱身 凌通身上的鲜血染红了萧灵的衣衫,但却顾不上这么多了。幸好,马儿不能够上山,那些人只得全都跃下马来,向两人追来。 山上的林木极多,对方的弓箭根本没有多大的作用,这对凌通减少了许多威胁。 凌通感到有些虚脱,因为流血过多,但依然紧咬着牙拼命的向山上跑。 “六叔、七叔,你们怎么在这里?快帮我杀了那几个狗贼!”凌通欢天喜地的大叫道。 萧灵却知道凌通又是在用那空喊之计,两人的身子一窜钻入灌木丛中,低着头行走。 那几人一听凌通这般一喊,果然中计!见凌通和萧灵一矮身,倒真有些相信了这里面伏有敌人,全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速度也放缓了许多。 凌通忍不住一阵呻吟,那些荆棘划在伤口之上,痛得他直冒冷汗。 “我来为你包扎一下!”萧灵这一刻也渐渐恢复了冷静,悲痛之余,仍不能忘记对凌通伤势的关心。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再说吧!”凌通惨哼着道。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呀?”萧灵担心地道。 “总比死要好一些!”凌通拉着萧灵从荆棘丛中爬了过去。 这一带的地行,凌通早已了然于胸,哪里有一个洞,哪里有枯树,都清清楚楚,自不是那些马贼所能相比的。 穿过荆辣,是一个高崖,有两三丈高,下面满是石头,要是翻下去,定会摔得脑碎骨折。 凌通带着萧灵绕到一旁,从一条小坡上爬下,再钻入另一片密林,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狠声道:“这些王八蛋要是敢来,老子一个个地将他们干掉!”说着取下那小弩弓与一把短矢。 “来,我为你把伤口包扎一下。”萧灵将自已的衣裙上撕下一截,温柔地道。 凌通却有些虚脱地倚在一株树杆上,长长地吁了几口气,骂道:“这些狗贼真狠,迟早老子要将他们一个个都干掉。” 萧灵不作声,泪水却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角滑了下来。 凌通最见不得眼泪,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地道:“小妹妹,你不要哭好不好,把我的心都哭乱了。” 萧灵却哭得更厉害了。 凌通想到她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连她最亲的叔公也被那些贼人给杀了,心中不由得大为怜惜,轻轻地搂住她的肩头,柔声道:“不要太难过,我不会让那些坏人再欺负你的:“萧灵扑在凌通的怀中大哭起来,凌通想到六叔死了,四婶死了,其他的人更是生死未卜不由鼻子一酸,也跟着掉起眼泪来。 两个半大的孩子就这么相拥在一起,大哭特哭起来,树林中倒也不怎么寂寞。 “砰砰……”天空中竟飞落下一阵大石头。 长孙敬武和元权的脸色变了,变得极为难看,谁想到对方竟在这荒山之中埋伏有掷石机,这可不是盾牌所能够阻挡的。 “啊……呀……”惨叫声四起,那些大石虽然命中率不是很高,但是因为人手太过密集,竟被大石砸伤了数十人,那尖三角形的盾阵被冲得散乱不成样子。 “轰……轰……”马车的车辕也被砸倒,战马受惊地狂嘶、乱跳,抱着马车直闯,赶车之人都难以操控,那些卫士亦骇然让开。 长孙敬武大惊,伸手用力一挽,差点给拖倒在地,但终还是刹住脚步,强挽住奔涌的马匹。 “快,护住小姐和公!”元权吩咐道。 “大家别乱,冲过去,掷石机不能近用!”展雄呼道。 楼风月和长孙敬武立刻跃上车辕,幸亏车辕并未砸得太过残破。 “怎么样了?长孙教头!”车内传来了少女掠魂未定的问话。 “还不太清楚前面的情况,贼子有投石机,看来是准备已久了!”长孙敬武的脸色微变。 “那就是说,他们并不是准备不充足哆。那么,他们的人马也定比我们为多,你吩咐大家,让大家不要乱,冲出这投石机的范围,便立刻结阵前行。否则,只会被敌人趁乱冲散,让对方有机可乘!”车中少女颇有大格之风地吩咐道。 “大家结阵而行,千万别乱,以免中了敌人的诡计!”长孙敬武高声喝道。 展雄立刻会意喝道“圆阵,前行!” 众卫士立刻很自觉地顺着马车排出一个椭圆形的阵式,作出随时都能够出击的打算。 “杀呀!”山野之中传来一片呼号,山坡之上立刻显出一排排人影,全都疯狂地向长孙敬武诸人涌到。 ------------ 第三章 两小无猜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剩下的五人大惊,呼道:“有埋伏!”全都骇得向石崖之顶爬去,完全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式,不过他们上爬的动作极为利落,显然是有极为高明的武功。 “呀——”刚爬上崖顶,又有一人惨叫着便向下跌,但迅即被一个长脸大汉抓住。 “范老五,你怎么了?”那汉子惊问道。 “箭……”那被唤作范老五的汉子只说出一个字,便歪过头去死于非命。 “箭?!”那汉子低念道,忙翻过范老五的身子,却见背后一个箭孔正向外渗着黑血。 “好毒的毒矢,大家小心了!”那汉子脸色大变地叮嘱道。 众人眼见这范老五中箭立毙,心下大骇,哪里还须人吩咐?极为自觉地便戒备起来。余下四人的目光在崖下的密林之中搜寻,似想找出破绽所在,可是由于林子太密,他们根本不能发现凌通二人的藏身之处。 “我们绕过去吧!”一名汉子似是吓破了胆似的惊惧道。 那长脸汉子脸上也露出惊惧之色,道:“好吧,小心一点!” 另三名汉子脸上不免显得一阵紧张,向四周张望了一眼,又向那荆棘之中爬去。 凌通和萧灵都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相视望了一眼,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不是来追我们的?”萧灵低声道。 “好像不是,他们到底在弄什么鬼呢?”凌通也有些不解地道。 “我们去看看!”萧灵道。 “那几人的武功都很好,我现在的伤又未好,力气也没全部恢复,只怕斗他们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 凌通叹了口气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萧灵急切地问道。 “待天黑了一些,我们偷偷回去看看!”凌通吸了一口气道。说着便盘膝坐下,又道: “我要运功,你就在我旁边坐下吧,不要打扰我,好吗?‘萧灵听到凌通这般温柔而又亲切的话语,不由得心头微暖,极为乖巧的靠着凌通坐了下来。 “你怕不怕?”凌通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萧灵认真地道。 凌通“嘿嘿”一笑,道:“你别这么相信我!”说着把那小弩掏了出来,一把拉过萧灵的手,道:“把这个拿着防身用!”并把那一包毒失也交给了萧灵。 “这些全都很毒呀,你是怎么弄来的?”萧灵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自己配制的,我大伯的医术很高。更知道很多药物。你别怕,这里有解药。”说着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萧灵,淡淡地笑了笑,又道:“对了,这里还有没毒的箭矢!”说完又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里面也插着一排短矢,交给萧灵。 “你对我真好!”萧灵羞涩地一笑道。 凌通不由得傻傻一笑,道:“谁叫你遇上了我。” 萧灵不由得也笑了起来,目中深含感激之意。 凌通再不说话,闭目静静进入禅定之境。 “驾……驾……”“得……得…”蹄声与喝叫之声远远地传来,官道的地面都似乎在震动。 长孙敬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样终不是办法,马车的速度肯定无法与战马相比。 “小姐,我看我们还是换成骑马赶路,马车不要可好?”元权也考虑到这个极为可怕的问题,提议道。 “好哇,好哇,我都快在里面闷死了”元方义欢声道。 “不行,此刻时间上来不及,我们若是改换乘马,须得配鞍和解缰贼人却已经追来了!”车中的少女沉声道。 “我可以派兄弟们阻他们一阵子,相信还来得及!”长孙敬武道。 “大家迅速在道两边埋伏!”元权很配合地呼道。 那些人似乎已抱定必死的念头,全都跃离马背向官道两旁的草丛中钻去。 “小姐、公子,快出来!”长孙敬武和元上迅速牵过两匹健马,车辕子根本不解。 车中的少女和少年迅速钻了出来,见是那些亲卫的马匹,心头不由得一阵恻然,但在这种关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迅速跨上马背。 “驾……”赶车的人依然驱车疾行。 “请公子和小姐跟我们走!”长孙敬武将马头一凋,绕着官道向山间冲去。 一行八匹健马全都脱开官道。 ------------ 第四章 生命之曲 正当众人倾耳细听时,突见长孙敬武脸色微变,惊叫道:“不好,有马嘶之声!是追兵来了!” “不,前面真的是有条小溪,我也听到了水流动的声音!”元方义喜道。 “不错,前面是应该有条溪,但追兵的确也来了,看来是车夫出卖了我们!”无权的脸色很难看地道。 “那我们快走吧,我们赶到溪边便会有更多的逃生机会!”元定芳沉声道。 “好,大家快一点,加把劲!”长孙敬武手中的大刀若砍莱切瓜一般向前疾行,一只手更牵着马匹。 “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大家快找,这里有马粪,还是热的……”追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元权不由得诅骂道:“他娘的,这死马也来害老子,落井下石地拉一堆粪!” 众人心中紧张,却都没有心情发笑。 众人又行进五六大,身后便传来了呼喝之声,显然是追兵发现了他们。 “他们从这里走了,快追……” “希律律……”战马一阵惊嘶,显然对这样一片荆棘极为畏惧,竟不向中间行走。 “下马!下马追!……” 大呼小叫之声只使长孙敬武诸人心急如焚,但却奈何不了这一大片荆棘,这似乎是一片从来都没有人来过的绝地,荆棘都长得特别粗壮,那刺十分坚硬,谁也不敢就这样硬闯,不过幸好对方也全都要下得马来,不然的话,那可就没戏可看了。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大家别乱来,别乱来,皇上要抓活的,别伤了那小姐和那蠢小子……” 人声嘈杂,显然追兵的人数极多。 “他娘的,什么狗屁皇上,一群乱臣贼子也敢自立天子,却做你娘的乌龟儿子王人的孙子吧!”长孙敬武气恼地怒骂道。 “骂得好!骂得好!“元方义赞道。 “快到了,看!果然是条小溪,顺着溪走,定能找到出路!”元定芳欢声道。 “别让他们跑了,抓到那小姐者赏银一千两,抓到那蠢小子者赏银两千两,两者全都抓住便赏三千五百两……”一个极为粗犷的声音高呼道。 追兵一阵哗然,显然比之刚才更为勇悍了不知多少倍,有的人干脆弃了马匹,只身向长孙敬武诸人追来,那些荆棘似乎对他们再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快,护送公子和小姐先走!”楼风月和元权同时道。 “放箭!”长孙敬武一声低喝。 行在后面的三人与元权诸人立刻弓弩齐张,向追近者射去,长孙敬武领头带着元方义和元定芳行入小溪边沿。 “这里也没有路,该怎么办呢?”元方义禁不住急切地问道。 “我们下水,向下游走,这条小溪定能够抵达路边!”元定芳镇定地道。 “马匹怎么办呢?不要了,他们也骑不了马。”长孙敬武也有些不知所措地道。 “好吧!”元定芳咬了咬牙便下入了小溪之中,鞋袜全都不脱。 长孙敬武也顾不了这么多,扶着元定芳与元方义两人向小溪下游疾奔而去。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双方都以劲箭相加,只不过在这片荆棘丛中,并不一定都能够收到效果,大部分被荆棘所阻,追兵更有人举着强盾,劲箭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元权诸人不可能从斜侧发箭,因此,只要追兵在前方立上几块大盾,他们的箭根本就不能够起到任何作用。 “撤!”元权仓促地吩咐道,迅速跃落溪中,这五人每一个都是好手,虽然小溪中并不好走,但对于他们来说,却如覆平地。 “追,只有几个家伙。我们去扒了他们的皮……” 追兵一阵高呼,声音在山间回荡开来,倒的确很有气势。 想到那三千五百两银子,人人气势如虹,追来的近百人放下马匹,自长孙敬武等人斩开的荆棘丛中冲了过来。 长孙敬武见元权诸人追来,知道是挡不住追兵,不由得急道:“快,我们背上小姐和公子,快跑!” 元权一想也的确只有这个办法,但只怕对方也遣来了好手。到时候,力气不继之下,只有被他们追上的结局,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什么都没得想了。 “公子,得罪了!”元权一把背起元方义,而长孙敬武则背着元定芳,如飞似的向山下跑去,踩得溪水乱溅,使衣服全都溅湿,但却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 第五章 仁慈之魔 奇迹倒是有,而且很快便己出现了。 所有的箭落空了,本来全都是对着绝惰飞去的劲箭全都落空了,不是他们的箭法不准,而是绝情不见了,他刚才立足的地方插满了羽箭,但他的身形的确是不见了。 这么突然,使人恍若在梦中一般,但这却绝不是梦,而是一个奇迹。一个人的速度竟可以超越箭矢,这的确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绝情的速度绝不是夸张,事实上便是如此! 当绝情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离他刚才立身之处有五丈之远,而与高崖却只不过六七丈而已。 “我说过,下崖者死!”绝情的声音飘入八人的耳中之时,身子己只距高崖两丈,然后他出手了。 或许那不能算是出手,那只能算是玩魔术,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他的动作有多快。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动过。但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刚刚跃下崖来的十人中,有五个被捏断了咽喉,只不过是在一刹那之间的事。 捏断他们咽喉的,是绝情之手!然后,便在另外五人飞速出手的时候,绝情撞入了他们的环围之中,激涌的气劲自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涌出,像是飓风掠过,像是沙瀑惊起。 刀、剑、枪,自他的身体周围滑过,而他自己却像是一条滑溜得根本无法掌握的泥鳅。 惊呼传出的时候,元定芳很清楚地看到绝情的手是如何捏断第十个人之咽喉的。她做梦都不敢想象,杀人竟会这般优雅,这般有动感,这般让人心醉。 这哪里是杀人,这分明就像是在拈花,在拂落爱人衣衫上的灰尘,在抚摸爱人的脸,是那么温柔那么生动!可这偏偏是最要命的,这样的死亡,会让人想到,死者是在受天堂的恩惠和召唤。 绝情像是在做着一种艺术,一种惨酷的艺术,但绝没有人会从中体验到惨酷。或许,杀人本身就是一种极为高深的艺术,本就是一件极美的享受。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包括立在崖上的那一群准备出手之人,绝情的可怕便像是一只仁慈的魔鬼。 杀机,并没有消失。杀戳井没有停止!绝情在瞬间便结束了十人的性命,但对手却更多,也更厉害,那十人与之相比起来,只能算是前锋的一名小卒而巳。 莫折念生似乎对这次的行动是志在必得,所以派来的人手当中,的确有不少好手,但与绝情相比起来,那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高手相争,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算法,高出一筹,便像是隔了一道江河。更何况,绝情与这些人之间的差距是难以想象的。不过,人多的形式便显得有些混乱,乱象横生。 刀光、剑光、枪影,穿插于人群之中,的确别有一番滋味,每一个人都凶猛异常,重赏之下的勇夫,是拼命的。只要能在绝情身上斩一刀,便能获得一百两银子,这等美事,谁会不想干?虽然,绝情的凶悍已深入他们的心中,但战场之上的人们,早已忘却了生死。何况,绝情那强大的气势早已将他们紧紧地罩住,那种要命的杀机,竟像一层浮于虚空的浮冰,冰硬而凄寒。即使所有追兵的杀机加起来,也没有绝情那由心底升起的杀机沉重。 绝情只有一人,可却生出千军万马的气势,生出无穷无尽的杀机,紧紧地揪着每一个人的心,紧紧地揪着! 刀与剑密密地交织着,成一张不透气的大网,虽然绝情很顺利地杀死了最先冲下的十人,也同样给后者留下了时间,留下了结阵的机会。每个人都深深的明白,单凭一人的实力,那只会是死路一条!以莫折大提的勇武,以那八大护卫和陆统军的身手,都无法阻止绝情击杀莫折大提,像他们这样的角色,若论单打,更不可能有半点戏看。所以,他们能做的,便是齐心协力,众志一心,联手以对。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这张大网的确是不能够小觑的,那丝丝缕缕的剑气,绞碎了虚空之中的每一寸空间,就是绝情也不能若刚才那般潇洒出手。所以绝情的身形在退,暴退! 退得那样怪,像是一条拖着尾巴的长蛇,又像是优雅的蜂鸟,但这毕竟仍是在退! 退,只退出了五步,五步像是让人眼中产生了一个错觉一般。 退,的确应只能算是错觉,因为在众人犹未从退的感觉中苏醒过来之时。绝情的身子又再一次投入那张不透气的剑网之中。 一退再进,绝情的身子突然开了花,在西天晚霞的辉映下。绝情的身子组成了一团璀灿无比的奇花。拥有着无限强大、爆炸性的力量,疯涌的劲气,以有形的机体向四周绽放、激射,没有人可以形容那种诡秘的程度。 ------------ 第六章 涉入江湖 凌通赶入村庄,只见四处血迹殷然,萧灵举着火把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夜色已经很深了,村中很寂静,唯有象征着猎村的一棵古老大樟树之下,每人映红了天幕。 凌通知道,村中人正集合在樟树之下,这是为死者送行的仪式。凌伯的尸体也在这里火化,然后再送入山中掩埋。 凌通的心不由得拉得很紧,死者究竟是些什么人呢?萧灵的眼睛却湿润了,她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也离他而去,将她丢在这陌生的他乡异地,怎不叫她悲从中来呢? 凌通听到萧灵的饮泣之声,立刻明白她的心情,不由得伸过手来拉起了她的小手,怜惜地道:“不要伤心,还有我呢,你便将我当作是你哥哥吧,我一定会送你去江南的!”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萧灵忍不住心酸地问道。 凌通一愣,想了想道:“因为你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我便对你好哆!” 萧灵见凌通说得那般真诚,忍不住又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就想哭,一个大男人哭起来多不好意思?你别让我出丑好吗?”凌通用衣袖擦了擦萧灵的眼泪道。 萧灵果然止住哭泣,有些怯怯地随在凌通的身后,向那老樟树下行去。 “通通,通通回来了!”老樟树下传来一阵惊喜的欢呼。 “通儿,你没事就好,快来向几位叔婶行个礼!” 凌跃一见凌通仍是活蹦乱跳的,心下大喜,忍不住有些激动地唤道。 凌通见父亲身上缠满了纱布,母亲在一旁神情憔悴,却并没有什么大碍,心中稍定,乖巧地唤了声:“爹、娘,可把孩儿担心死了!”说着拉着萧灵挤入了人群。 “我们还一直在担心你,翠花说你与一位老先生一起回来,可是后来,我们只见到老先生的遗体,还以为你也被恶贼害死了呢!”吉龙抢着道。 凌通望了他一眼,见他肩头兀自流着血,想到萧隐城之死,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若非这位老爷子舍命相阻,只怕我真的是见不到爹娘了。” 众人想到那些贼人的凶狠,不禁仍然心有余悸。那些人的厉害实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若非依仗树林的机关埋伏和山洞之类的,只怕根本就不能防守得了贼人的进袭,而凌通只不过是个小孩,如何能够与那些贼人相抗衡?是以众人都以为凌通会遭到毒手。可此刻见凌通活蹦活跳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虽然受了伤,也的确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而凌通说是萧隐城舍命相救,自然信而不疑。但却为萧隐城的死而微感黯然,也有种说不出的感激。 凌通愣了愣,一把拉过萧灵,介绍道:“这是老爷子的孙女萧灵,老爷子临终前,叫我好好地照顾她,大家就叫她灵儿好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清秀而气质高雅的小女孩,只是此刻眼角的挂着两行泪珠,让人怜惜万分。 凌二婶更是充满了怜爱地伸手轻抚萧灵的秀发,怜爱而伤感地道:“闺女,你别伤心,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好了,今后若有什么事情就跟大妈说,大妈和这里的乡亲都会帮助你的。” 萧灵禁不住拉紧了凌通的手,眼泪“哗啦啦”的便掉了下来。 “灵儿,别哭,我娘说得对,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凌通安慰道。 “灵儿不要,灵儿要回家……”萧灵忍不住哭出声来道。 众人不由得相视愕然,却不知这小姑娘的家在何方,但感对方乃是凌通的救命恩人之孙女,谁也不会怪她。 “通通,这闺女的家在哪里呢?”乔三忍不住问道。 “她家是在南朝杭州西子湖边!”凌通回应道,神色间有些迟疑地望着乔三。 “什么?她是南朝的人?家在西湖?”凌跃骇然问道,像是听到最稀奇之事一般。 “哇,这么远,怎么去呀?”吉龙和众村民都附和道。 乔三的眉头微皱却并没说话,隐隐地知道这之中定有别情,否则对方怎会自那么遥远的地方来到这儿呢? 凌通咬了咬牙,捏紧萧灵的手,坚决地道:“灵儿别哭,我会让你回到家中的。” 萧灵这才勉强收住了哭声,却仍是伤心欲泣之状。 “闺女,你先去休息休息好吗?我看你是累了。” 乔三温和地道。 ------------ 第七章 仙诀引魔 金蛊神魔温柔地看了祝仙梅一眼,悠然道:“大家不要忘了,北魏的实力并不比南朝弱,北魏虽然在此刻是一片混乱,朝中腐败至极,但厉害人物仍有很多,若元融、李崇、卢家之类的人,四大家族中除刘家外还有叔孙家族,叔孙怒雷那老家伙更不是好惹的,就是尔朱荣也得敬他三分。叔孙家族之中的年轻一辈也有不少厉害的角色。元家更是根深蒂固,其内高手如云!世道是乱了一些,战争的烽火四处扬起,这对送亲有利也有害,从北部广灵至江南,数千里之遥,就是再怎么隐秘,也无法瞒得过北魏朝廷的耳目,北魏朝廷岂有不插手之理?而刘家智者绝对不少,他们岂会不明其中轻重?岂会做这种蠢事?岂会想不到这样的后果?” “对,我们竟一时被《长生诀》给迷惑了。的确,田宗主所言都是无法避免的,那他们怎会做出这种蠢事?幸亏田宗主提醒!”韦睿有些恍然道。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不错,这种后果,只会让刘家无法立足于南朝,如此严重的后果,除非他们想要举家迁至南朝!”祝仙梅附和道。 “哪是不可能的。刘家能成为北朝四大家族之一,其实力在北朝扎得极深,无论是朝中朝外,都有他们的势力,更因为他们经营了一些比较重要的行业,即使想要举家迁至南朝,也至少要有十数年的准备过程,否则,就算北魏不去管他们,他们搬到南朝也只有寄于别人的屋檐之下,更得从头再来,这一点相差却是极远极远。南朝虽然近几年变化极大,但与北朝的资源相比,仍然差距较大。在南方,很多地区都仍是一片荒岭,或原始的人,用牛都不会,刀耕火种。而在北方,却是粮源充足,在战火连绵之中,繁华之地仍是处处可找。在北朝像拥有刘家这般实力的家族,就是四方的起义军也不敢对他们太过得罪,他们在北方的收入至少是日进斗金,怎会放弃北方那块宝地而入南朝来垦荒呢?再说刘家也有不少用兵良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若连这一点都不明白,那还称什么良将?因此说来,刘家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举家南迁的。”金蛊神魔断然道。 “田宗主所说极是,那他们又有什么阴谋呢?难道他们嫁女只是一个幌子?”昌义之皱了皱眉头道。 “既然刘家这般有持无恐的不怕朝廷追究,那定是有问题。且不说朝廷,单说北魏四大家族都是鲜卑贵族,若是知道刘家有预留后路之心,还会容他刘家列入四大家族之中吗?还会有他刘家的好日子过吗?因此,据我估计,北魏朝廷和四大家族之间,早已经知道这件事,亦或是北魏朝廷精心策划的一手好戏!”金蛊神魔双目中闪过一丝自信的神色,肯定地道。 “此话怎讲?”祝仙梅若有所思地问道。 “祝宗主是聪明人,一点便通。试想,为什么刘家会选中萧正德?那是因为萧正德确有反叛之心,更是野心勃勃,却又是一个极为糊涂之人。萧衍立他为太子,又废他这个太子,他岂会不记恨于心?当初引魏攻粱已经很明显地表露出他对萧衍的不满,这种皇族之间的矛盾已经深种,只是缺少一个火种而已,只要有一个火种,梁朝皇族之间定会有一次大火拼! 而这正是魏人所期盼的。北魏境内已经够乱的了,破六韩拔陵已经战死,六镇的起义军降魏,但这些起义军和难民安置于冀(今河北翼县)、定(河北定县)、瀛(河北献县)三州就食,而起义军的活动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让这三地及附近各处变得乱了起来。且柔然王阿那壤的铁骑将北六镇踏得狼籍一片,虽然后因告急而退,但六镇在这几年之内,却是难以恢复生气,难民只会让北魏头大。 更何况,西有胡琛、万俟丑奴、赫连恩、莫折念生闹得不可开交,让北魏晕头转向。而秀容川的伏乞莫于仍然极为顽强,胡人起义虽已接近尾声,但仍然有可能复燃,这使得北魏无力南行,更害怕南梁乘虚而入,落井下石而北伐。自然,要想尽办法使南梁无力北伐,让北朝有缓上一口气的机会,那就是让南梁也若北魏一般,乱上一通,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南梁皇族之间发生矛盾,政局难稳。而刘家或者说是北魏及四大家族,都看出了靖康王和大子之间的矛盾,而清康王当年引魏攻梁,虽然萧衍有意包容,不治其罪,但却已激起了皇族之间的怨愤,只是碍于萧衍,而不能直表而已。萧正德虽不是什么极为精明之人,但这一点自然还是很清楚的。因此他想得到《长生诀》,却没想到这部《长生诀》正是一点火种,引起皇族纠纷的火种!为什么郑王会知道有《长生诀》的存在?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极为精妙的计划,或许事情比我想象的更为复杂,也不为奇!“金蛊神魔滔滔而谈,却让三人惊得咋舌。 ------------ 第八章 志在四方 “哚哚……”木门被敲响。 “谁呀?”凌跃淡淡地问道。 “老三!”回答的是乔三。 “哦,是老三呀!”凌跃迅速开门,望了身披鹿皮袄的乔三一眼,奇问道:“老三,这么晚还有什么事吗?” 乔三踏入屋中,淡然一笑道:“我只想找通儿谈谈,是以这个时候来。” 凌跃一愣,反手关上木门,凌二婶迅即端上了一杯热茶,道:“我这去叫通通!” “娘,我不是出来了吗?”凌通并没有睡。 乔三望了望凌通,眼中露出一丝慈祥而温和的神采。 “三叔,你请坐呀!”凌通乖巧地搬来一张木椅,客气地道。 乔三和凌跃相视一笑,慈爱地拍了拍凌通的肩膀,笑道:“通通是越来越乖了。” 凌通有些腼腆地一笑,道:“我只对三叔乖,对别人可就不怎么乖了。” “哈哈……”乔三和凌跃禁不住大笑起来,凌二婶也为之莞尔。 “通通知道三叔今晚找你为什么事吗?”乔三语气一转,温和地问道。 凌通想都不想,出口道:“三叔定是要问灵儿的事,对吗?” “通通果然聪明三叔的确是要问这小姑娘的事。”乔三定定地望着凌通,认真地道。 凌通思索了一会儿,就将今早出村一路上所遇之事,直到村中萧隐城身死,一五一十地说了,听得乔三和凌跃皆目瞪口呆,但又觉得好笑不已。凌通并没有隐瞒萧灵的身份,到后来,几人的面色都有些沉重。 “通通有什么打算?”乔三想了想道。 凌通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凌跃和凌二婶,欲言又止。 “通儿有什么想法和打算不妨跟你三叔说说,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作出决定,爹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凌跃深沉而又认真地道,目光中露出信任之色。 凌通忍不住一把抱住凌跃的老脸,亲了一日,喜道:“还是爹好!” 众人不由得哑然失笑,凌二婶望着凌跃伸手去摸被亲的脸,禁不住掩口笑得弯下了腰。 “你,你这招是从哪里学来的?”凌跃好笑地问道,心中却是乐滋滋的,望着这渐渐长大的儿子,心头涌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这一招无师自通,嘿嘿……”说着凌通竟自个儿笑了起来。 乔三大为羡慕地望了望凌跃,由衷地道:“要是海儿有通儿这么乖,三娘她定是高兴得要发疯。” “老三可不能对这孩子太夸,那他肯定会被宠坏的。”凌跃笑道。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来听听通通自己的决定和打算吧。”乔三吸了口气道。 凌通也深深地吸了口气,扫了几人一眼,认真地道:“我想送灵儿回家!” “什么?你……”凌跃和凌二婶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地望着凌通。 乔三出奇地没有惊讶,只是平静地问道:“从这里至西子湖,少说也有三千余里,你们俩加起来也只不过算是个大小孩,你有没有考虑到其后果会是怎样呢?” 凌通一愣,显然并不知道西子湖与蔚县相隔有数千里之遥,本还以为只用几日时间就可以到达,但若是数千里,那恐怕就不是十天半月的事情了。而这一路上,两个小孩子,所要遇到的问题实在难料,心下不由得踌躇起来。 凌跃见凌通脸色阴睛不定,不由得出言道:“是呀,这几千里路,就是我们大人日不停蹄地赶,也要近二十天才可以走完,何况现在已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不像夏天,在山洞野外住住还没关系,可这寒冬腊月,若是在山洞野外住,不冻死人才怪。再说你又不熟悉南行的路,如此盲目地南下,我们岂能放心?你们两个小娃娃,更经不起长途跋涉,一天就是走上百多里路,那小姑娘也会受不了。是以,这去南朝少说也要用一个月的时间,这还需平平安安的,途中不能有半丝差错。而眼下,四处战乱纷纷,北有元真王杜洛周,更是盗匪横行,你们两个孩子此行真是危险重重呀!” 凌二婶本还没有想得这么严重,可听凌跃这么一分析,不禁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可更加不放心让凌通前去。不由得出言相劝道:“通儿,我看还是不要去算了吧,你对那闺女说,我们会好好照顾她,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看待,你看那闺女人长得既漂亮,又可爱,想必她也很喜欢你,不如留她下来给你做媳妇好了,再过两三年,我和你爹就为你张罗……” ------------ 第九章 心存禅意 绝情的神情依然是那么冷漠,像是另一个星空失落的种族,右手不经意地摆弄着翠玉箫。 这是尤一贴送给他的礼物,但他所想的却并不是尤一贴亦或姜小玉,亦非莫折大提那颗将腐的人头。在绝情的心中总有一种难以释去的疑惑,那是一种感觉,似乎是很实在的感觉。 在杀死莫折大提的那一刹间,绝情很清晰地感觉到莫折大提那颗脑袋之中,似乎有一种极为强烈又极为熟悉的感召力。因此,他才会在生死关头仍死命地抓住那颗脑袋,而在抓住那颗脑袋的一刹那,感觉更为强烈。 虽然在逃命之时,却也禁不住想起了莫折大提所说的蔡风想要圣舍利。以他一个高手的直觉,那颗不知形的圣舍利应该在那脑袋之上的发髻之中,因为当时他的手正抓在发髻之上。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想到圣舍利,在他的记忆之中,似乎并找不到那圣舍利的存在,但为什么竟那么肯定地确认圣舍利在发髻之中呢?但后来姜小玉挖开泥土取出的脑袋绝没有圣舍利的痕迹,更找不到那种感觉,而发髻也已经散开,圣舍利不翼而飞!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一处出了差错?究竟是在落水之时,将圣舍利坠入了河中,还是姜小玉与姜成大拿去了圣舍利?亦或是别有其人乘机捡了个便宜呢? 姜成大父女俩应该不会知道圣舍利的重要性,也定不会欺瞒绝情,那么圣舍利到底是落入了河中,还是被别人顺手牵羊牵走了呢?绝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绝公子在想什么想得这般人神呢?”元定芳款款行至绝情的身后,轻柔地问道。 绝情悠然扭过头来,极为平和地笑了笑,道:“想我应该想的问题,想世俗难以包容的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亦或是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 元定芳一呆,不由得极为怪异地望了绝情一眼,有些不明其意地问道:“公子话中似乎藏有极多玄机,定芳倒有些糊涂了。” 绝情微微有些冷漠地笑了笑,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人世之间,并没有什么值得我们过多的去想,人生亦若梦一般。我刚才在想,亦或那并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梦中的一个情节而己,没有结果的空想更等于虚幻。因此,可以说刚才我根本就未曾想过什么。” 元定芳这才恍然,悠然地坐于绝情一旁的石头之上,淡然地道:“想了便是想了,即使没有结果,仍然是想了,只不过要冠上一个‘空’字而已。人生如梦,众生寂灭,在世俗人的眼中,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着的。 你我皆众生,想亦便是想。当然,公子不愿意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绝情不由得哑然,扭过头遥望着青山,散漫地一笑,道:“或许你说得很对,你我皆众生,想便是想,看来是绝情入俗了,倒在元小姐面前贻笑大方。” 元定芳被绝情如此一说,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不自然地笑道:“绝公子可真是与众不同。” “何处与众不同呢?”绝情并不是很在意地反问道。 “能有你这般谦虚的人,放眼整个天下,的确很少见,而在一个弱质女流之前表现出来,更是不易,这岂是常人所能够相比的?”元定芳诚肯地道。 “男人和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单以元小姐的聪明,就不是普通男人所能够相提并论的。在这种乱世之中,能够生存下来的人才是值得人尊重的,有头脑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既然元小姐能指出我的语病,就足以表明在某些方面,我不如你。这一点既然已成事实,我为什么仍要硬充?那是一种极为愚蠢的表现。”绝情西然一笑道。 元定芳莞尔一笑,道:“我们不谈这些了,这倒似乎是我咄咄逼人一般。公子能跟我谈一谈你行走江湖的经历吗?” 绝情有些异样地望了元定芳一眼,反问道:“元小姐对这个很有兴趣吗?” “叫我定芳好吗?别叫我元小姐,我们算起来,也应该是朋友了,难道你不觉得你的称呼有些见外吗?” 元定芳纠正道。 绝情大感好笑,爽快地道:“既然你这么要求,我自不能故作娇情,那定芳是否对江湖中的一些事情很感兴趣呢?” 元定芳悠然一笑,满意地道:“定芳的确对江湖很感兴趣!” “要说对江湖的了解,我恐怕犹不如长孙教头和元管家,难道他们会不跟定芳谈起?” ------------ 第十章 刁蛮佳人 广灵刘府。侦骑四出,整个刘府都几乎翻转了过来。在最要命的关头,刘家的大小姐竟然失踪了,没有谁见过刘瑞平的去向,就连两名贴身丫头也都跟着一起失踪了。眼见南朝的亲事就要逼近,一向温柔如水的刘瑞平竟然失踪了。 跟着失踪的是几件衣衫和一些金银细软,难道是逃婚,故意离家出走?刘家老太爷大为震怒,但事到如今,却也无法可想,甚至还得守住这个消息不让南朝的使臣知道。幸亏,刘府的家将极多,而在各地都有势力,事发的当天,便已经飞鸽传书于各地,密切留意刘瑞平的行踪。而刘府的夫人们,都在担心,一个女流之辈落入江湖将会是怎样的后果?担心归担心,可是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处。 宁武,亦有大量的难民涌入,但相对来说,仍然算是比较稳定。因为宁武与尔朱家族的根据地相距不远。 尔朱家族强大的实力,使得邻近之地相对比较稳定,当然有难民涌入的地方,便是再如何稳定安宁也是有个限度的。 刘瑞平及秋月竟出现在宁武,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谁也想不到她们竟会向西行,更没想到竟会向尔朱家族所辖范围行走。要知道四大家族可以说是同气连枝,一个鼻孔之中出气,很有可能尔主家族也动用许多人来寻找刘瑞平的下落! 这之中有赌的成份。刘瑞平毕竟不是普通女子所能相比之人,自小的时候,她就被家族专门培养,无论是琴棋书画,亦或是文韬武略。因为从一开始,她的身上便寄托着极不平常的使命,她的生存,并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是为家族,为帝王家族而活!这正是一种命运的无奈,也是一种大历史背景下一个难以抗拒的潮流。她的幸运却是,能勇敢地寻找自由。 刘瑞平等三人易容而至宁武之时,已是黄昏时分,这一路数百里,也行了五天,沿途之中,四处都发现有刘府的追兵。因此,她们的行动不得不小心翼翼! 三女虽然体质非普通人所能比,但是连日骑马劳顿,倒也有些疲倦之意,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担惊受怕在所难免。所以,竟显得格外疲倦。 “三位客官请里面坐,本楼吃的住的全都是一流,包管三位爷满意!”静天楼中店小二的眼睛特别尖,大老远便行到刘瑞平的马前,似乎看准了刘瑞平一定会住店似的,热情的呼声远远飘出。 刘瑞平扭头四顾了一眼,却见街道两旁店旗飘飘,客栈、食楼倒也不少,那些没赶上的店小二极不甘心地望了望三人,似乎都期望刘瑞平调头向他们行去。 刘瑞平不由得一阵好笑,秋月却沙哑着声音问道:“可有上等客房?” 那店小二一听,大喜,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有,有,有,本店的客房干净舒适,高雅通风,保证让几位公子有宾至如归之感!” 刘瑞平不由得对店小二多打量了几眼。 店小二倒是一脸精明的样子,热情的笑容让人不好拂逆。 刘瑞平轻松地自马背上翻落,此刻她的装束,却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手中的玉扇轻摇,倒也还像模像样,但那些路过的姑娘们那种让人惊羡的目光却使她微微有些吃不消。秋月和海燕的装扮成书憧的模样,粉脸之上,微涂上一些黑灰,将那种天生的丽质给掩盖了,但三人的行踪仍有些引人注目。 店小二极为乖巧地将马牵入马棚之中。 “给我用上好的豆料喂它!”秋月沙哑着声音吩咐道。 “是!公子爷您请放心,这几匹马儿,我们会当大爷一般伺候的。”那店小二有些夸张地回应道。 “客爷你里面请,住店吃饭,只管吩咐!”又有一名店小二行了出来,热情地招呼道。 “二狗,去为三位公子准备三间上房,几位公子爷可是住店的哦。”那拴马的店小二高声呼道。 “哦,几位公子爷这就请了!”那被唤作二狗的店小二立刻换出一脸恭敬地道。 刘瑞平缓步踏入店中,目光极为自然地扫了店中一眼。 店中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人,生意看来并不怎么好,比较引人注意的却是坐于北角的老者和年轻人。 刘瑞平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秋月却大感惊异地向那年轻人望了几眼。 那年轻人似乎也有所感觉,放下手中的酒杯,极为友善地向秋月笑了笑,那蕴满正气的眸子之中,似乎蕴藏着一种让人心惊动魄的灵气和活力。 ------------ 第一章 痴呆高手 静天楼内热闹非凡宋虎正在许愿的当儿,突然传出一声“唉哟……”的惊呼,原来他一分神,竟被金六福在肩头撕下了两大块皮肉,显出十个爪印。 “这是你说的哦,可不能不算数!”颜贵琴显出小孩般的神情,天真地道。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小姐,你不能出手,要是老爷知道了。肯定会罚你的。”丁老三急送。 “三叔,你没看见他们把店里的东西都砸成这个样子吗?不找他们的麻烦,多才会真的怪我呢。”颜贵琴辩解道。 金六福见对方只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根本就未曾放在心上,反而出言威骇道:“小姑娘别不知天高地厚这里的东西破损我自会赔,你若上来,我可不留情面哦!” “小姐,三思而行呀!”丁老三担心地道颜贵琴见金六福说得如此,也愣了一下,不过少年的心性十分冲动,笑道:“我看你武功好得很手也痒痒了,倒真要向你对教几招。”说完竟真的扑了上去。 金六福大惊,在颜贵琴扑上来的刹那,他才发现这个小姑娘并不简单,若是对方与宋虎联手,可真对付不了。 “颜姑娘,打死这狗贼!”地上的众汉子呻吟着。 他们对金六福可谓恨之入骨,从来都没曾受过如此恶气,却没想到今朝却被人打得狼狈不堪,怎叫他们不怒?而颜贵琴,他们早就听说过她的厉害之处,否则,宋虎也不会带来这么多人助阵,他们更有些惧怕颜礼在宁武,颜礼可算得上一个人物,无论是生意场上,还是武林之中,都不能小觑颜礼、因此,才会养成颜贵琴刁蛮任性的个性,如今,连太守的公子也打了可见颜贵琴的确是有些胡闹。 金六幅的优势立刻逆转,颜贵琴虽然功力不深,但招式却极为精奇,一上来,便攻得金六幅手忙脚乱,宋虎更是怨气得泄,招招都要命狠辣! 金六福大怒,在转身踢翻一张桌子之时,自背后飞快地拔出长剑。 “妈的,动真格的,谁怕谁?”宋虎吼着拔出腰刀。 “啪,砰——”刘府抓五名追赶海燕和刘瑞平的汉子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大步丁老三骇然扭头回望,却见那楼梯口立着一个衣衫褴楼、蓬头垢面的呆子9正是那个在后院劈柴的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自后门行了进来。而与那几名刘府的家将撞了个满怀刘府的五名家将不由得面面相觑。哪想到一个面目呆痴的年轻人居然将他五人撞得立足不稳?而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一般。 “嘿嘿——”呆子露出假假的一笑,似乎对几人大感有趣一般。 那几人只觉得一阵恶心,扭头却发现金六福被攻得左支右拙险象环生,不由得全都向宋虎和颜贵琴扑去。 “海燕呢?”金六福大急地问这“逃了,自后门走了。各位别在这里胡缠,快追!”那几名家将似乎大为惊怒地道。 宋虎一见这五人又返回战场,心头一凉,知道败阵总是难免的,说不定还会被其宰掉,但这一刻却是没办法的事。 颜贵琴粉脸显得有些苍白,本来她想速战速决,却没想到金六福如此耐战,此刻见那五人攻来,不由得向后疾跃,口中娇呼道:“本姑娘只是开个玩笑,可别找我麻烦哦!” “哼!”那五人一声冷哼,也不答话,手中兵刃便同颜贵琴和宋虎攻到。 宋虎暗叹道:吾命休矣!” “别伤我家小姐!”丁老三一声怒喝,一张小巧的铁算盘自他宽大的衣袖之下飞撞而出。1“当——”攻向颜贵琴的一柄刀斩在算盘之王丁老三的身子做旋,调整微见踉跄的脚步。呼道:““小姐你快走!” 颜贵琴见丁老三明知不是对手,仍不顾死活地维护自己,哪里还会逃?竟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道:“要死便一起死,有什么大不了的I” “好样的,额一哟——”宋虎的话还没说完,肩头已被划了两道伤口。 “叮一”颜贵琴的手臂震得发麻,对方的力道大得让她吃不消,但她依然咬紧牙关踢出了一脚砰——”刘府的家将没有一个是庸手;对付颜贵琴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当然有过之而无不及,颜贵琴的一脚被对方挡过,只震得颜贵琴倒撞在大桌之上。 颜贵琴痛得一声闷哼,要命的并不是那大桌子的一撞之力,而是对方随后而至的重击。 一只极大的脚,那尖尖的靴尖便像一根毒刺一般,要刺容颜贵琴的小腹。 ------------ 第二章 呆子不呆 众人不由得大为愕然,颜贵琴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好的?我爹说你的脑脉受损,心脉已乱,永远都不可能有恢复神志的可能,你一你怎会不呆呢?” 呆子不由得愕然一笑,道:“过个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在半年之前便已经清醒,只是你们一直都不曾注意到而已!”说着面上又显出3那种呆痴的表情,倒真像是一个十足的白痴。 “你半年前就清醒了?这——这怎么可能?!”颜贵琴惊疑不定地望着呆子现在的表情。倒像是在鉴别真假一般。 丁老三也算是个见过世面之入;可没想到呆子脸上的表情说变就说,倒也被他给弄得有些迷惑了。 “这的确是事实,自从半年前我就已经清醒,开始知道我在干什么,是谁救了我,你们叫什么,也知道我自己被称为呆子,只是我无法记起以前的事而已、因此,我就认认真真地做我这个呆子,你们也就当我是个呆子。”呆子平静地道。神情没有一丝波动。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呆子呢?你有这么好的武功,只要你说出来,岂不比现在好多了?”颜贵琴有些不解地问道呆子报随和地一笑,道:“呆子又有什么不好呢? 吃喝不用人说,没有人看管,没有人说闲话,而且呆子也轻松自由听。”说着,呆子似乎有些炫耀地扬了扬身上褴褛的衣衫,显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颜贵琴大感好笑,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出来呢?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做不成呆子了?” “我若不出来,才真的做不成呆子了呢!假如你被他们给害死了。那我这个呆子做得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只好出来哆。”呆子认真地道。 颜贵琴一愣,粉面微微一红,本有愠色,却见呆子”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生不起气来。 宋虎和众汉子见突然钻出这么一个不是呆子的呆子,不仅武功高得骇人,而且救了他们的性命,为他们出了口怨气。这样一来,找颜贵琴算帐的事,只能是变成空谈了,即使明知无法向太守书交代,·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交差了。 “还不带呆子去洗澡更衣!”颜贵琴忙向几名店小二吩咐道几名店小二刚才见呆子如此神武,竟以一人之力击败那么多可怕的对手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见颜贵琴吩咐,立即有二人忙道:“呆子,请跟我来!” “呆子是你们叫的吗?”颜贵琴不由得叱道。 “是,是,哦,不是,不是——” “咐么是是,不是,不是,还不快去?!”颜贵琴有些不耐烦地道。 呆子便跟在那两名店小二身后,准备行去,突然听到北角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这位小兄弟请慢走! 众人不由得全都把目光转移到那一桌仍未离去的两人身上。 颜贵琴眼睛不由得一亮,那年轻人也向她微微笑了笑。 呆子缓缓转过身去,用极为迟钝的目光扫了那老者一眼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那老者的眼光之时,突然变得无比锐利。 “敢问老先生可有什么事?”呆子的声音微微有些恭敬地问道。 那老者温和的一笑,问道:“不知公子与黄海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除呆子之外,所有的人都惊得差点失口惊呼。 黄海的名头,在江湖之中,可以说仅在蔡伤、尔朱荣之下,威名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他们的眼中便像是神话之中的人一般,而这老者如此轻松地说出黄海的名字,让他们怎能不惊? 呆子若有所思地低念道:“黄海——黄海,这个名字好熟好熟,就像是在哪儿听过。” “你当然听过了,黄海这么有名,天下间有几人没有听说过?”颜贵琴附和道。 “不,好像不止听过而且。”呆子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之中。 “我相信这位公子在以前一定很熟知黄海,那么公子对蔡伤又有什么感觉呢?”那老者肯定地道。 呆子的脸色一变,惊骇地望着那老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记得,好像他是我很熟悉的人,可是你怎么知道,你以前认识我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黄海一蔡伤——他们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我怎么全都不记得2?我是谁?我又是谁?我叫什么?我叫什么一_”呆子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混乱那老者和颜贵琴全都大惊,没想到呆子反应如此激烈,竟会这样容易激动。 ------------ 第三章 南使北行 “冉长江怎会知道庄主之心呢?”游四有些微忧地道。 葛荣和薛三不由得一呆,附和地点了点头。 “嗯,萧衍怎会明白我的心意?若是萧衍明白我的“心意,那么北朝自然不会无人猜到我的心意了!”葛荣悠然道。 “那就是说朝廷应该对我们注意了!”薛三脸色微变地道。 “应该来说是如此。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此刻烽烟四起,草木皆兵,朝中怎么也会疑心生暗鬼,何况,本庄的生意网如此之大,声誉如此之高,就是朝廷也绝对不能够小看我们,自然会提防着我们了。”游四补充道。 “老四说得没错,但只要我们事事小心,不给他们把柄,他们也绝不敢把我们如何!因为朝廷没到必要之时,是不想激得我们出手的,那对朝廷绝对没有好处,因此,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必须将各地的生意由明转暗,做到能随时随刻应付任何变故!”葛荣认真而严肃地道。 “老四有什么情况需要陈述?”葛荣扭头又问这“海盐帮的整顿已经顺利完成,正在为我们训练一批能够在水上陆地作战的强旅,而更派出一支船队东行新罗、高句丽开通海上航道——” “这消息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因为那只会未战失影响军。”虽然这支船队可能是为我们探查后路,却只能在我们几人的心中明白就行,可谓有备无患,我们每一步都要行得稳、落得实!”葛荣肃然道。 “属下明白,不过属下猜想,这一后着想来应用不着。眼下己是大势所趋,谁也无法扭转此局,西有胡琛万俟丑奴、赫连恩、莫折念生;中有伏乞莫于,而胡人和蜀人的气焰仍未灭,叛乱时生6北魏气数已尽,该是换主之际了!”游四自信地道。 葛荣欢快地一笑,道:“嗯,老四所说的甚是有理,我们起事乃是顺应天命而行,谁也阻挡不住,北魏气数已尽,该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之际了。只是茫茫北魏,谁主清明,朗朗乾坤,落入谁家而已。” “哈哈,庄主何用担这个心?无论是天时、地利。 亦或是人和,有谁能放得上庄主你?胡琛居于西部,赫连恩与万俟丑效虽然勇武多智,可是他们谁又不是野心勃勃?此际虽三人能平安而处,相协奋战,但决裂只是迟早的问题、他们虽能得良马,所处之地也极为宽阔,却怎能与我们东方之富饶相比?又怎能与庄主之财力相比?庄主一声高呼,相助之人有若大海平潮,涌之不尽,我们又有南方、北方降军之助,战马兵器粮草充足,到时候有谁能敌?有谁是敌手?莫折念生是个人才,并且也很厉害,但他如此称帝,虽能大振军心,挽回劣局,可却是不智之举。他如此称帝定会使四方义军不服,只会变成孤军作战,日后战局之艰难是可以想象的,对朝廷倒起到了极大的打击作用,但是对我们却起不3什么威胁、这一点庄主不用顾虑,而乞优莫于更不用算作是对手、胡人和蜀人之乱只是小打小闹,难成气候。这东方有杜洛周自北赶回,他手下的精兵乃有数万,又是破六韩拔陵的旧部,破六韩拔陵虽然为尔朱荣所败,但其属下精英仍多,此人倒稍有可虑,并不是说他比胡琛万俟五奴及莫折念生更为厉害,而是因为他兵居上谷(今指河北怀来县),很快就可能与我军接头,且正处在我们通往北方的路道,因此,主要的任务,我们仍要先收服此人。因此说来,庄主并不需要任何顾虑!”游四娓娓而谈道。 葛荣含笑而听,听到最后,微微颤首道:“眼下形势的确是对我们大好;杜洛周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这人我曾与之有些交情,当初风儿逃命之时,还多亏他放了一马。”说到这里,葛荣禁不住神色一黯;叹了口气6游四和薛三哪有不明之理?只是他们想不到蔡风失踪了近两年,仍这么牵动葛荣的心,也表现出葛荣的确是一个很重感情之人。 游四和薛三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什么话都不足以安慰葛荣的心,什么话都无法填补葛荣心头的那份遗憾葛荣如此,那么蔡伤呢? 蔡风是他惟一的儿子,而身为人父的蔡伤,是不是也那么忧郁、那么牵挂着蔡风呢? 蔡伤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绝对是!但他更擅于将感情深藏心底。他是一个绝不愿轻易表现脆弱的人,但他绝对脆弱!一个强者的脆弱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蔡伤老了,很明显地老了;胡秀玲很清楚地感觉到蔡伤老了,是心老了!甚至连头发都有些斑白。胡秀玲只有心疼,惟一安慰他的只有那片柔情,只有那无尽的爱意。 ------------ 第四章 人中之狐 冉长江知道,葛荣绝对不可能会亲诉信函;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不处处提防。他之所以不亲自拆函,是怕信函之中央有极为厉害的毒药之类的。所以,先叫冉长江以身相拭,说穿了,就是不能完全相信冉长江。 冉长江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拆开信函,掏出一张黄绢,黄绢之上似乎还印着一个极大的印迹,显然为南朝皇帝萧行亲用的玉玺所盖。 葛庄主请过目!”冉长江有些无奈地道葛荣并不伸手去接,只是以目光轻扫了一遍。这才爽朗地笑道:“冉大人,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请坐!” 冉长江一呆,惊疑地问道:“这密函还请庄主收下! “冉大人放在桌上吧,我自会处理,现在冉大人可以直说了!”葛荣不置可否地道。 冉长江无奈地将密函放于桌上,目光直盯着葛荣,沉声问道:“葛庄主可曾想过经营更大的买卖?” 葛荣神色不变,问道:“何种买卖为大呢?” “天下苍生,万里江山!”冉长江毫无顾忌地道。 “这些投本似乎太大了些!”葛荣故意一皱眉道。 “以庄主的财力、物力,再加之人力,不是没有大赚的机会。”冉长江笑道。 “可这却要担上多大的风险呀,也可能会输得一败涂地!”葛荣故作犹豫地道“庄主应不是一个害怕输的人。”冉长江淡然道。 “冉大人太始举我了,没有人会不害怕输得一文不剩,穷日子我的确这怕了。”葛荣笑道。 “那庄主是不想做这一桩生意哆?”冉长江意味深长地道。 “嘿嘿,那要看这桩生意有几分胜券,有几成好处,否则,也只是徒劳为别人撒了大钱,自己却落得囊中羞涩;相信谁也不会傻得去做冤枉生意!”葛荣也意味深长地道。 “生意人果然是生意人,不过,我倒想知道庄主的好处和胜券是如何计算的?”冉长江欣赏地问道。 “这个好说,其实,我也并投有很大的把握,至少老本不能亏,其它的一切都好说。做庄的,讲究的便是这个主权,所以有天门吃天门的说法,若是到后来,主权被别人捏着了,我只挂个空头庄家,自然是不行的。”葛荣淡淡地道。 “这个自然不会,眼下的形式,不用我说,想来庄主比我更清楚多了。北魏的局面之乱,已到了无以复加之境,若是错过了这次做买卖的大好机会,只怕在主会大为可惜,甚至会抱憾终生,不知庄主认为如何?”冉长江淡然道。 “眼下,想做这桩生意的人举不胜举,为什么萧行却要来找我呢?只怕萧衍的眼光这次不太准吧?”葛荣反问道。 “我朝皇上的眼光定不会有错,以庄主的沉稳,谋定而后动的架式,就已经不是其它的商家所能相比的。 而庄主所占之处,又极尽地利人和,不选庄主又能选准?庄主说3,做生意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不亏本,选准合伙的对象这一点也是极为不简单的一件事,当今天下,恐怕没有、个商家有庄主这么靠得住。”冉长江城肯地道葛荣大感好笑地道:“萧衍之意不是在于买卖,而是存有渔夫之意,其实在我们之间也根本不用如此” 冉长江的神色微变,干笑道:“庄主误会了。当然,若说我南朝无所图,那只是一句谎言,皇上又何必大老远让我跑来呢?是游山游水吗?但北朝白骨成堆,哪有江南的自然山水好?做渔夫当然是好,可却很难让人心甘,而在主也肯定不会傻得去做那路蚌,说这种话,只会徒伤感情——” “哈哈,冉大人有活不妨直说,我们根本就投有必要如此婆婆妈妈的,我是一个生意人,你既然大老远和我谈这宗大买卖,也不妨先开出价来,好让我盘算一下可不可以接受。 若是能够接受的话,咱们就此成交;若不能接受,生意不成人情在,我依然去做我的生意,萧衍仍然去做他的皇帝;如此而已,岂不直截了当?”葛荣也有些微微不耐烦地道冉长江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嘿嘿一笑道:“庄主块言快语,那我也不用转弯抹角了。”心中却暗骂葛荣老奸巨滑,打开始便一直装迷糊,而这一刻却把责任推给他,不过却是有求于对方,也不敢反驳。 葛荣却暗笑,付道:“妈的,当初就是你害得风儿投奔军中,才会引出如此多的祸端,若不是你,风儿也许不会死,此刻,老子如此对你,已经是你上辈子积德了!” ------------ 第五章 华明双虎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蔡伤,那时他刚刚出道,但名气上升之快却让人难以相信,力杀马贼黑风,刀劈太行恶盗、后来在作爷爷去世后;我就会投奔了他,他也便是我的主人。而我前去之时,与我并为华阴双虎的杨兄早已投奔了他。自那之后;我们就随着主人一起出入沙场,平定叛乱,搏杀群冠,却不入朝廷做官,而随主人身边。那时候,又不断有人上门向主人挑战,其中最有名气的就是曾在江湖上哄起一时、有天下最可怕剑手之称的‘哑剑’黄海。那一战的确足够惊天动地,黄海也的确是一名绝世剑手、但最终仍败在主人的手中;却是在一千招之后。两人不打不相识,最后竟起了惺惺相借之心,两人互换兵刃交手,结果仍是主人稍胜。后来,黄海心悦诚服地追随主人。于是,以黄海为首,相继有铁异游、石中天、蔡艳龙、陈保春、王银桃、杨擎天及我组成了蔡府八大家臣,我名列第八。八人中以我武功最差,石中天智计最高。十八年前,主人出征,却只带上了石中天,留下我们七人守护着蔡府。 可是不久战场上传来全军覆没的消息,主人阵亡,是因为朝廷不派兵支援之故。可是不久,又听说明中下旨,说主人作战不力,损兵害国,派尔朱家族的高手与正阳关城守吴含对将军之家满门抄斩。这些全都是尔朱家族的密谋,在圣旨还未下达之前,他们就已经派出大批的高手赶至正阳关,围住了将军府、于是,所剩七大家臣力保主母及三位公子杀出重围,但主母因主人阵亡,心灰意冷,决意不走,只派我们七人分带三位小公子冲出重围,而她则指挥众家将掩护。当时事起仓促,并未约定好今后联络的方式,就已被尔朱家族的高手破府而入,那之中竟包括了许多绿林中的高手,甚至官中的老太监也有,一个个都是在江湖或朝中显赫一时的人物,而此刻却来联手对付将军府,可见他们对除掉主人身边的势力是早已密谋好了的。我们七大家臣及那一百多名家将全都不顾一切地拼杀,可是后来却全都冲散了,我当时已身受重伤,逃出正阳关,便潜到附近养伤,却听说主人一家一百余人无一幸免。当时我虽然自己只身逃了出来,可是已经心灰意冷、待我伤好后,却听说正阳关地守吴含的脑袋被人割了,且踩个稀巴烂,传闻乃是主人下的手。可后来,却再也打听不到主人的下落,听说王府王通知道下落,可却在这时候病逝,整个王府中也只有他一人知道。就是王成也不清楚,我只好独自躲到北部,索性在尔朱家族的势力范围内做起生意来,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打听主人的下落,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报主人一门的大仇,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也知道自己的武功与尔朱家族中高手相比,还差了一个级别u,一直都未敢轻举妄动。” 说完顿了一顿,望着颜贵琴继续道:“后来,我就娶了妻,生下了你、我也一直都未曾向你娘说过这些,因为女人最容易坏事,告诉了她只会为她徒添许多烦恼,对你,更没提过。”又转望那年轻人,接道:“谁知道苍天有眼,竟让我在今日见到了大公子,真是蔡门之幸呀!”颜礼敬说到最后,竟老泪纵横,激动万分。 杨擎天双目中射出无尽的仇恨,那年轻人手指只握得一阵最响,神色却平静得让人心寒。 颜贵琴惊异地望了那年轻人一眼,哪想到眼前这年轻人就是天下第一刀客的大公平,而自己敬畏的爹爹竟也是蔡伤的家臣,心头不由得一时百感交集。不过听到那名动天下的“哑剑”黄剑也是与自己爹爹并列为蔡伤的八大家臣之一。不由心中生起一丝得意。虽然她对于华阴双虎这个名号极为陌生,可对“死神”尔朱追命却十分清楚,宁武与秀容川及神池相隔不远,甚至宁武也有尔朱家族所辖的产业和高手。因此,颜贵琴对尔朱的几大高手并不陌生。却没想到自己的爹爹竟会与尔朱家族有这般仇恨。 “只要爹爹仍活在世上,一切都好说,只可恨,我未能习得爹爹一半的功夫。”蔡念伤伤感地道。 “大公子何用灰心?待见得主人之后,一切自会改变。传闻三公子力战破六韩拔陵,擒刀疤三,其勇武早已传遍整个天下,要是有三公子和主人同在,对付尔朱家族也会容易得多、更何况还有黄海!颜礼敬充满信心地道。 “礼敬可听到了一些什么消息?”杨擎天有些欢喜地问道。 颜礼敬吸了口气道:“这次我出去,的确是探到了一个极好的消息!” ------------ 第六章 笔刃针锋 颜礼敬若是在平时,听到对方如此一说,肯定会让步,此刻对方的容忍的确已到了最低限度,只是他仍不明白,为何尔朱推浪如此志在必得这三个女扮男妆之人?不过,他今日却只想与尔朱家族大干一场,就是没有这三个身分不明的人,他也会在这几天中找个机会,对尔朱家族进行复仇行动,此刻只不过借这三人之便而已,虽然显得稍早了一些,却是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嘿嘿,本来公子如此一说,我实在应该让步,但是我的确无法将人交给你们。出于职业的道德,三公于若是硬要抓人的话,也可以,但必须先到知府大人衙门中领取一张拘捕令,到时我自当好好地配合。否则,于请于理,我都无法向普天之下的好客之人交代,还请三公子见谅!”颜礼敬神色间显出为难的样子道。 “颜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对你没有半点好处。”立在尔朱推浪身后的中年人冷哼道。 “哦,八爷也来了,我倒是还没有注意,真是不好意思、是呀,八爷说得一点都没错,这样对我没有一点好处,不过,却让我的良心能够安稳,能够让我无愧于天,无愧于地!” 颜礼敬t悠然地道。 “颇老板是管定这桩事了?”尔朱推浪声音变得极为冷漠地问道。 “三公子误会了,我倒也不是管定了这件事,而是这件事临到我的头上了,我不能够不管,也不能不去对自己的良心负责,还望三公子别见怪。”颜礼敬脸上的表情极为古怪地道。 “三公子,我们不要跟这老匹夫多说了,别让小姐给再次逃走,我们进去搜!”金六福急道。 “颜老板,得罪了,给我搜!”尔朱推浪仍然没有发怒,可见颜礼敬在当地的身分也的确不低。同时,也更显出尔朱推浪的忍耐力和那种大将的气度。 “你们可还有王法吗?”杨擎天冷冷地出言道,同时端起桌上的杯酒,浅浅地饮了一口。 尔朱推浪眼中暴出一道冷电,扫了杨擎天一眼,却不屑地向那些人再次吩咐道:“给我搜!” “谁敢?!”颜礼敬神色一冷。暴喝道。 “颜老板是要出手阻拦哆?”尔朱推浪冷冷地问道,同时自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极为逼人的气焰。 “哼,若是这样,那天下还有国法天理吗?此乃客栈,可不是你们的家,乱搜客栈,就等于忧民安静。人家是要做生意的,若开个客找专给人你搜我藏,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杨擎天冷漠地插口道。 “你是什么人?”尔朱推浪轻蔑地打量了杨擎天一眼,不屑地问道。 “无论他是谁,只要是世间不平之事,都得有人去管,你就当他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好了。”蔡念伤淡然一笑,插口道“多管闲事的人,结果只有一种,那就是不得好死!”尔朱推浪声音中充满杀机地道。 “相信苍天定会有眼,只要抓住了公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一定就会是不得好死,或许不得好死之时,也不是在今天!”蔡念伤淡淡地道。 “你们未免也太过于霸道了一点吧?我颜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却没有遇到今日之事,你们要是想乱来的话,先过我这一关才行!”颜礼敬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冷冷地接道。 “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是因为尊重你在这里的身分,既然你如此不买面子,我看我也没有必要对你客气,不过,我却告诉你;你会为今日之事而后悔的!” 尔朱推浪冷冷地道。 “哈哈哈。”别以为天下只有一个尔朱家族,别以为天下就已是尔朱家族的了,别人或许会怕你们,而我却不把你们放在眼里,若今日是别人的话,我或许还可以通融一下,就是你尔朱家族的面子不可以给!”杨擎天豪态毕露地冷笑道。 尔朱推浪和众人的脸色全都变了“好;原来是故意找茬的,那我们就先见识见识阁下的身手!”尔朱推浪冷冰冰地道,同时自身边的人喝道:“给我杀了他!” 杨擎天一声冷哼,手中的酒杯如幻影一般掠向尔朱推浪。 尔朱推浪眼角闪出一丝讶异之色,烛焰一暗一柄青幽的利刃自虚空之中跳出,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啪——”酒杯在与利刃相交之前的一刹那,裂成无数碎片,有若满天的蝗蜂,向尔朱推浪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罩去。 金六福诸人一声狂吼,疯狂地向三人扑到。 ------------ 第七章 蔡门虎子 一点火光破空而出,数支巨烛再次燃起,院中一片凄惨,横七竖八的尸体在血泊之中有种莫名的怪异之感6立着的三入正是杨擎天、颜礼敬和蔡念伤;地上一共是十四具尸体,但那刘府的金六福却不在其中,显然是已经溜走了。 杨擎天和颜礼敬似乎很多年都没有如此痛快过,竟相视了一眼后,大笑起来。而蔡念伤却皱了皱眉头,显然他很少杀入,对这么血腥的场面有些不适应! “大公子的武学似乎不是出自中土?”颜礼敬笑罢,有些惊奇地问道。 “不错,大公子自小就跟西域苦寡鲁法王学习天龙密法,其武功路子与中原各派的武功大异,但也是佛门正宗!”杨擎天得意地道。 “苦瓜箩法工?我怎么没听说过?”颜礼敬一脸茫然地道杨擎天不由得好笑道:“是苦寡鲁法王,乃是西域密宗第一高手,曾游历天竺诸国,学遍天竺国奇门异术,你对西域并不了解,自不知苦寡鲁法王了!” “难怪大公子的身法如此古怪,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颜礼敬恍然道。 颜叔说笑了,这乃是天竺国瑜伽之术的一种,可以使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作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运作” 蔡念伤淡然道。 “那真是太好了,有此奇术,若再练得主人的‘怒沧海’,岂不是很自然的就可以从任何一个部位出刀吗?那种刀法岂是入所能抗衡的?就是尔朱荣也只有干瞪眼!”颜礼敬欢喜地道。 “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才会让公子拜在法王门下,当然,也是因为法王的武功的确比我高出甚多!” 杨擎天微微有些欢喜地道。 “颜叔还是准备一下来西,刚才逃走了一人,肯定会很快有追兵赶至,我们必须趁早作准备!”蔡念伤提醒道。 “大公子放心在宁武,尔朱家族就是由尔朱推浪这小子打点,现在他死了,尔朱家族在宁武也就没有什么高手了;相信他们也不敢如此快就找上门来!”颜礼敬自信地道。 “你们将他们全部杀了?”刘瑞平脸色极为难看地行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不错,难道姑娘不高兴吗?”颜礼敬奇问道。 刘瑞平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润,显然是被对方看破了女儿身有些不自在。 蔡念伤奇怪地打量了刘瑞平等三人一眼,心中却在纳闷,不由得奇问道:“他们与三位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一定要追杀三位呢?” 刘瑞平刚要答话,秋月却抢着道:“既然你们看出来了,我们也不再隐瞒,这是我家小组,因为我们家老爷得罪了广灵刘府之人,才会引得他们来追杀、他们不仅害死了我家老爷,还不放过我们小姐。因此,我们小组只好带着我们乔装流落江湖,今日幸亏几位大侠出手相助,大思不言谢,只得他日有缘再报了。” 杨擎天微微一皱眉,淡然一笑,道:“今日之事就是没有你们,我们也会出手的,不用多谢。不过,若是姑娘有什么难言之处不便明说的话,我们也不勉强,只不知几位姑娘准备行往何方呢?” 秋月的脸上不由一热,知道刚才刘瑞平的神情漏了底,以对方那种老江湖的眼光岂会看不出她们的神色有异呢?不由得尴尬一笑。 刘瑞平却神情微微凄然地道:“天大地大,何处为我家?茫茫人海竟无我容身之所。” 秋月和海燕神色也为之一黯,也的确是如此,这几天的逃芒,虽然并没有出太大的漏子,可是那种躲躲藏藏的感觉和这一路的风尘仆仆,哪是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丫环所能想象的?更且,此刻不知道明日又将流落何方?那种茫然,漫无目的地漂泊,并没有初始所想象的那般轻松和愉悦。 杨擎天和颜礼敬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番感慨之语,特别是由一个女流之辈的口中说出,更让人感到有些酸楚和凄切。 “我们小姐本来是想出来找蔡风公子,可是——” “海燕,别胡说!”刘瑞平打断了海燕的话,神色间有些愠怒之意。 海燕神色间显得微微有些委屈,但却将所说之话全都咽了回去。 “你们认识蔡风?”蔡念伤惊喜地问道颜礼敬和杨擎天察言观色,却发现对方并不是在做作,不由得心头一阵讶异,也就对这三人另眼相看了。 刘瑞平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我们认识他,但只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 ------------ 第八章 故学今观 杨擎天和蔡念伤的神色微缓了很多,而颜礼敬合抱的双掌并没有推出去,神色间也跟着缓和下来。 呆子静立于大树之旁,恭敬地道:步谢老爷手下留情!” “你最后一招为什么不攻?”颜礼敬淡淡地问道。 “我和老告无怨无仇,老爷甚至对我有救命之恩,就是我再不知好歹,也不能向老爷出此招式,而老爷最后那饱月式是我根本无法攻入的、老爷手底下并未全力出招,呆子岂有看不出之理?”呆子诚恳地道颜贵琴、刘瑞平和秋月请人望着那几有水桶粗大的树,望着被大树打塌的房子一角,心中驻异莫名,要是这可怕的一把攻向自己,只怕就是有十条命也得见阎王了。 蔡念伤心中也惊骇不已,本以为这次自西域回中原,凭自己所学足以问鼎中原。却没想到这被称作呆子的年轻人就如此可拍,其功力之高,武功之强悍并不下于他,这倒让他有些气馁。 “怎么样?”杨擎天突然冒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兰花流星手,御风脚、最后一招似乎是由铁导游所改创,果然大有关系!”颜礼敬突然欢笑道。 蔡念伤这才明白,颜礼敬刚才只是试探呆子的武功路数、颜贵琴也明白了过来。 呆子却有些不解之色,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使的武功。叫什么名字。在他的记忆之中,只有如何使出这些武功,对于这些功夫究竟是怎么来的,究竟叫什么名字,他却无法知道。 “老爷知道我的武功来自何处吗?”呆子似抱着一丝希望地问道“天下间还有几入能够会这些高深莫测的功夫呢? 还有谁能够调教出这般好身手的人呢?你的武功来源我自然知道。”颜礼敬欢喜地道。 “还望老爷明示!”呆子渴求道。 “教你武功的人定是‘哑剑’黄海,但你体内的真气显然受过主人的点拨,道家真气中又溶入了佛家的真气,你肯定和主人大有关联”颜礼敬欢喜地道。 “难道他就是三弟?”蔡念伤无比激动地道“什么三弟?”呆子忍不住问道。 “不,他不是禁风公子,蔡风公子我们见过,风公子和你虽有五分相似,但眼睛却不同,种情也不一样!”秋月认真地道。 “不管他是谁,我们先去葛家庄再说!”杨擎天道。 “对,先去葛家庄。琴儿,吩咐老三打点行车,明日一早起程!颜礼敬果断地道“是,爹!”颜贵琴有些不甘地应了声。 葛荣的步伐有些匆忙,面上神色比打了一场胜仗的欢喜更甚。 蔡伤居然主动来找他。这些年来,蔡伤是他世上最亲的一个人,他原以为今世将无法再与对方相会,没有想到蔡伤今日却找上门来了。 游四和裴二紧随其后,身后更有几名亲卫。 蔡伤的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满了欣喜之色,这似乎是对每个人无限的鼓舞。 当葛荣跨出内院大门之时,蔡伤那高大的身影已印入他的眼帘,蔡新元就像一个影子般紧紧地跟在其身后,随同的却有一项软轿。 葛荣不由得愕了一愣,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的眼中唯有蔡伤。 蔡伤嘴角的笑意如涟漪般绽放开来,葛荣也是他最亲的人,蔡风去了,黄海去了,而葛荣与他就像是亲兄弟一般,一起长大,这份感情绝对是假不了的! “师兄,你终于还是来了广”葛荣语意中充满了欣喜,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蔡伤缓和地一笑,恬静地道:“浪子也有回头日,何况我还并非浪子!” 葛荣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真诚。这些日子以来,他脸上的肌肉几乎都绷得很僵硬了,难得能够如此开怀地笑上一场。 “阿四,立刻会准备酒宴,为老爷子洗尘!”葛荣同一旁的谢四喝道“游四先见过老爷子!”游四向蔡伤行了一礼道,这才向后退去。 “裴二见过老爷子!”裴二恭敬地道“见过老爷子。”葛荣身后的所有人都恭敬地行礼呼道蔡伤轻轻地挥了挥手,其是还礼葛荣迅速与蔡伤并排行入内院,路上之入无不恭敬行札,行到最后便只有禁新元和裴二相随再就是那顶软轿。 “抬入内厅。”蔡伤淡淡地道。 葛荣做感诧异,却也不多说什么。因为他若连蔡伤都无法相信,想来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什么人可以相信的了。 ------------ 第九章 刘家之主 蔡念伤的眼中闪出惊骇之色,他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人竟会是刘家的二当家刘文才!更没想到刘文才会与“死神”尔朱追命同时出现于这条监道之上。 刘文才比众人想象中的似乎要年轻很多,能够成为刘府的二当家,在别人的印象中,应该全都是须发如银的老者、可刘文才似乎很年青,那种感觉很适在,像豹子一般充满活力,那笑意之中竟隐见天真烂漫。这就是一种可怕,一种极度逆境的可怕! 其实。自刘府的老太爷移居潜心阁之后,刘府的大小事务就已经皆由刘加米和刘文才兄弟二人掌管,刘文才很自然地也便成了二当家。在江湖之中,刘家之人很少出手,不像尔朱家族一般,即使成了世家大族,仍然极为喜欢活跃于江湖中,只是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去惹他们而已。但谁都清楚,刘家的势力大得让人难以想象刘府的主人没有人敢小觑刘文才更是很少出手,在神秘的刘家中,刘文才又成了其中的一个神秘人物,但颜礼敬和杨擎天却听说过,因为当年石中天曾与他交过手,所以在谈到刘府中人时,石中天总会提到刘文才的武功。 知道石中天与刘文才交过手的人很少,只有蔡伤及八大家臣才知道,因为石中天并不喜欢提起当年这件事,对他自己来说,这似乎只是一种无奈的伤害。 二十多年前,刘文才的武功就与石中天不相上下,无论才智和武功都不输于有蔡府智囊之称的石中天,只是石中天没有强大的家族在身后支撑,这才会使心爱的女人嫁人刘府,这似乎是一个极为疼痛的疮疤,可石中天仍然不得不表示对刘文才的佩服。可见,刘文才的确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 颜礼敬在这十几年中,由于生意的关系,所交往的人极多,因此,他一眼就能认出刘文才、但此刻确是已成骑虎难下之势,不由得淡淡地笑道:“这可让我们受宠若惊了。不过,看来,我们今日是劫数难逃了!” 那敞轿之中的冰冷声音怨毒地道:“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又有什么好说的?二十多年来,你们龟缩山林,本想看在你们苟且输生这么多年的份上,放你们一马、可惜,你们却不知好歹,连我侄儿也敢杀,今日只有一个结局,要么是你杀,要么就是我亡!” “平儿,你还不出来见爹吗?”刘文才突然声音变得极为温柔地唤道。 众入不由得大奇,有些不明所以;唯有车厢中的几人才明白。刘瑞平一声暗叹,低低地道:“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就用我作为人质,可能还有逃生的机会!” 颜贵琴神色数变,有些钦佩地造:“我真佩服你的勇气,或许不用你作人质,也可以把他们杀退呢。” “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他们1究竟带了多少人来吗?更何况,就是尔朱追命和我爹两人就能够缠上你爹和杨大伯,而蔡大公子和呆子及我们几个人又怎么能抵得住其他高手的攻击?即使能够抵抗,伤亡总是难免的,我们何不试着用这不费力气的方法解决问题呢?” 刘瑞平平静地分析道。 “你太善良了,好吧,那得罪之处还望勿怪!”颜贵琴咬了咬牙道。 “你动手吧,祸由我起,即使用我的性命换回你们1的生命我也愿意!”刘瑞平坚决地道。 “平儿,你还不肯出来吗?”刘文才那慈祥而宽宏苍迈的声音再次传来。 “快动手吧。”刘瑞平摧道。 “好,得罪了!”颜贵琴迅速拔出一柄刀子,抵住刘瑞乎那柔滑白皙的脖子,推开车厢的门跃了出来2“贵琴,你干什么?”颜礼敬一惊,奇问道。 颜贵琴不答,反向山头扬声道:刘家的人听着,你们的大小姐现在在我的手中,只要我手中的刀子稍稍动一下,就可杀死她一千次,若你们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作现场表演,让你们免费看看话美人变成死美人的过程。” 所有人都太出意料,颜礼敬和杨擎天这才恍悟,这位自称被追杀的美人正是刘家的大小姐山头之上的众人这一惊却非同小可,若是以杨擎天、颜礼敬二人的性情与为入,绝不会拿别人的女儿来做人质。他们华阴双虎成名极早,而且行事都十分光明磊落,岂会以这种手段行事?因此,颜贵琴的举措竟让他们乱了手脚“想不到华阴双虎也会有耍这种卑鄙手段的时候,真让人大失所望。”刘文才摇了摇头,冷冷地道“他就是我爹。”刘瑞平小声道。 ------------ 第十章 识破玄机 “四爷,让我收拾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吧?如此小丑岂用得着你老人家出手?”一个冰冷的声音自敞轿之后传来,眨眼便行出一青衫中年入,却并非尔朱追命。 “好,就由你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武功!”尔朱追命淡淡地道。 “哈哈哈——”呆子忍不住仰天一阵大笑,只笑得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颜礼敬和杨擎天诸人对呆子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却知道呆子乃是与蔡伤、黄海有关的重要人物,只凭此点,他们就不能不为早于担心,所以听得他此刻竟变得如此猖狂,禁不住皆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尔朱追命,你不敢亲自出手了吗?我看你这替身,虽然功夫不会太差,但却不是我的对手,想必你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就让别人来进死,不如你就告诉大家你已经变成了废人还强一些。”呆子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言一出,只让所有人都感到呼吸有点窒息,现场顿时变得像暴风雨来临前一样死寂呆子,你怎么知道?”颜贵琴最先打破寂寞,惊讶地问道颜礼敬却低叱道:“呆子,不要胡说,尔朱追命的中气十足,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你怎么说他是个废人呢?” “哈哈哈—”尔朱追命发出一阵怪笑,才冷冷地道:“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一件事情!” “小子,你别吹大气,以此激将之法,就可以借我们四爷来抬高自己的身分吗?你先从我的剑下走过再说吧!”那中年汉子冷笑道。 “欲盖弥瘴之举,我就是杀了你,看他还能够说些什么!”呆子一下子变得极为狂傲地道“呆子,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蔡念伤也感到感情有些不妙,担心地道“不要紧,我们必胜,他们今日并没有带来几位高手,而尔朱追命的足少阳胆经、足大阴牌经及足厥阴肝经受损,并伤及三阴焦脉,根本就无法离开轿子,下身几乎已经瘫痪,根本不足为惧!”呆子认真地低声道。 众人见他说得那么肯定,却又不由得将信将疑,可是他们明明见到呆子只是驾车而行,坐于车辕之上未曾动作,又是如何知道对方根本就未曾带来多少高手?而且这么清楚地知道尔朱追命伤了哪几条经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颜礼敬和杨擎天也不明其中道理,不由皆担心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呆子平静地道:“从他说话的声音中听出来的。他的中气虽足,但其中却有停滞和间歇,根本就不能算是顺畅,若是普通人听了,自然难觉,但若是一个精通医理和脉理的人,却很清楚地可以听出来,今日之局他们定会输!” 刘文才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不知是因为呆子的挑战方或是什么原因。 “不好,他们这是缓兵之计,他们虽然只带来了几个高手,却是为了等待高手的支援,我们不必理会他们,这就迅速离开!”呆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道。旋又向山顶之上的尔朱追命及刘文才高声呼道:“对不起,我们没功夫与你们消磨时间,你们!想拖延时间,实在是没门、等尔朱追命的瘫病治好了再来跟我们说话,别老是躲在轿中,羞答答的倒像个小娘们,我们可要动身了。” 那青衣汉子和刘文才的脸色全都变了,有些难以相信地望着呆子,像是吃了蚂蝗和蜈蚣一般、轿中的尔朱追命党在刹时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呼出声来,骇然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会知道?” 颜礼敬和杨擎天乃是老江湖,只听尔朱追命的语气,就已知道呆子所说不假,虽然感到惊讶无比,也非常吃惊,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却绝对是一件好事,若呆子所说的是实情,对方单凭刘文才和那几个人,自己等人根本就没有必要怕他们,此刻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刘文才,我们下次再见,不过,我们不会为难你的女儿,行过这段路之后,就各奔东西,她爱回家就回家,若不回家,我们也管不着。”颜礼敬高喝道,一样马鞭率先自官道上飞奔而去。 颜贵琴与刘瑞平迅速跃回马车之中。 “平儿,你真的不肯跟多一起回家?难道你就想这样。辈子流落江湖?你可知道你娘家为了你,整个人都已瘦了一圈,病倒在床?你真的忍心让她为你伤心病死吗?江湖险恶,你一介女流之辈,流落其中,知道家人有多么担心吗?”刘文才声音中极度无奈而悲愤地高呼道。 刘瑞平的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谁都可以从刘文才的语气之中听出一种身为父亲的关爱和忧心,众人的心不由得恻然。 ------------ 第一章 初感创意 铁异游三字一出顿今金盛神魔忆起往事不由心中充满护意向祝仙梅嘲弄道:想不到祝宗主之美,竟会让入如此留恋,这么多位后他还会来看地” 祝仙梅白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反驳,只是道:“若是蔡街有了他相助,岂不如虎添翼? 我们得立刻重新布置!” “还来得及吗?”金蛊神魔想到铁异游的可怕之处,也不由得有些心寒地问武“我们用飞鸽传书,自然会快得多!”祝仙梅肯定地道。 看来也只得如此。只是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他,怎会突然出现呢?难道你所说的内富高手就是他?”金蛊神魔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会内富中的高手我与他交过手绝对不会是铁异游,天下几乎没有人的武功路数与他相同铁异游的武功也可以说是天下最易辨认的武功!”祝他梅肯定地道。 吓是就好,我立刻去飞鸽传书。至于调查铁异游的事情。就交给祝宗主了肝’金蛊神魔稍稍放。心地连“好。我们这就去。” 距万才打斗之处并不是很远,只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已经到近地上的尸体依旧一片凄惨,刺目的血迹,伴着败叶枯草,冷清死寂如基氛。 尔朱迫命的敞轿仍然静静地停在山坡之上,轻风卷起轿帘。更有一种别样的阴森之感。 凌通迅速下马只见地上的脚印依然清晰如旧显然刚才万俟五仅在杀死尔朱追命之时,也耗费了不少功力,在全身满注到气之下脚下却极为自然的在地上烙下了脚印、要知道他们的功力之高导己达到了登峰造板之境。这地面,如何能够受得住他们的劲力冲击?这也是尔来连命的可怕之处,若非尔来追命本身也是万俟显奴那一级数的高手,只怕也无法通得万俟五织在地上留下脚印。 凌通仔细地审视着地面上极为零乱的足印,神情显得十分专注地的直觉告诉他,地上的足印看似零乱,但其中定有规律可寻。 脑中的一切杂念全都排开,自己的脚踏入足印之中试着更换位置,万俟丑织和尔朱追命那让人惊心动魄的剑式又在他脑中重底萧灵见凌通如此痴迷的样子、也不想打扰。望了望天色,却已是夕阳西斜之时。再过一个时辰太阳就要下山了。那时若找不到市镇,就只得露宿荒野了。但她却不能催促凌通,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渐明凌通的性格,更改变了自己许多一贯任性司蛮之风,竟在好多事情上迁就着凌通。更加上两人这些B子以来。大多时间行于山野。对这野外的生活似乎已经习惯,因此萧员也并不怎么在意。所以,她不想败了凌通的兴致。 这时倒想到先前他们两人观看万件五奴打斗的那个山洞,那离此地只不过二十几大地势做高,是以格下面的情况看得极为清楚,甚至地面上的呼喝也听得真真切切。照这样看来,不如将那个山洞整理一下,住一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何况马背之上,本就准备了兽皮被。乃是为了以防方一路上找不到住处而备的想到这里,萧员立刻向…洞处跑去洞口正向凌通自斜例仍有一道小缝隙,可容一人爬过去、山洞不太R不过大许深,最宽处却是在洞中心有一丈七八尺洞口也有五六尺,高却不过六尺,低矮处却只有三尺左右,极不规则,但却可以往人,是毫无疑问的萧员将马桂在洞外的一株树干之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布置这个洞穴,显然她没有一点野外露宿的经验但却知道该检些柴火来取暖与烧烤猎物、凌通这段日子以来也讲过不少在野外生存的要点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野狼冬天的粮群甚至比猛虎更可怕,在夜晚总是成群结队地出没。但凡野兽对火光却是有所畏性的。在荒野之中过夜。最不能缺的就是火。 凌通如痴如醉地踏着那一串串足印纵跃、挥剑,但仍是没有找到万俟王权的那种感觉,不免有些泄气只好静坐于一旁,默默地沉思起来。 通哥哥,我看我们不如今晚住在这儿你好好地“研究一下剑式,可好?”萧员温柔乖巧的声音惊醒凌通。 凌通望着抱着一堆柴火的萧灵,不由感激地笑了笑道:“灵地不怕这荒野之中川良吗?” 萧灵自信地笑道:“反正你得替我挡着,我又怕什么?” “啊!”凌通一愕,禁不住大笑起来,萧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吧,今晚就在此地休息,由我来布置。总得要弄些陪院、兽夹之类的。对了,这项轿子的用处倒还不小,可以档挡风,拆开来还可以当床用呢。”凌通立身而起道。 ------------ 第二章 寻主天涯 这坡虽非极陡,但却无大树相阻,这些大石头滚下去,气势极为驻人。 尔来听聪几人的神色禁不住全都激变,他们虽然武功极高,可面对这数百斤重的大石头自高处飞滚而下,也禁不住为之色变。闪跃之时,凌通手持的管机一松,细小的箭失标射而出。 天色本来就极为昏沉,在大石滚动的巨响掩盖之下,箭矢竟然没有让对方发电“呀— —”一人惨叫着跌倒,这箭关并未淬毒,但却极为厉害。 可可一口”中箭之人时运不佳,刚刚倒地,一块巨石就已砸在他的身上,立时毙命。 几人谁也没想到这小鬼如此狡猾,也如此狠毒,禁不住杀机大整、几入很轻巧地避开大石,凌通也J灯下骇然,应付这些人,以猪村那种对付野兽的机关自然是无效的,回头望,萧员已经牵马快走上了坡项,心头微盛放心。但尔朱听聪也准备放箭,不由心下大急,抓起那矫板,猛甩而下,这大板子重量不轻,面积也大,竟使他们视线被挑,无法找到准头。 凌通一不做二不休,木棍一批,地面之上的火堆飞扬而下,满天的火星,迎头向尔未听聪几人罩到、尔朱听聪四人立刻乱了阵角,更了说放诉了。 凌通气恼这些人坏了他今晚休息之所,趁乱射出两关,尔失听聪本就己受重伤,此刻竟被射中要害而死。 萧灵此刻已经到了坡顶,凌通再不犹豫,向坡项跃会。动作利落如猿猴,尔今家族只剩下三人,几乎是想将凌通的皮给扒了。但是却追赶不及,他们本就怕万俟五奴未走远,不敢骑马玉这里,担心马蹄声惊动了万俟五奴、万俟五奴乃是尔朱家族的宿敌,武功之高,自然不用别人说。是以,他们将马匹敌在不远处,五人就悄悄赶来。却没想到遇到凌通这不知轻重的小猎人。更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倔强得很,自己认定了,根本就不想作任何解释,说打就打,一打就是玩命。使得尔米家族的两人竟然在事发突然之中,不明不白地死去,剩下三人的一惊一想又可想而知。 凌通却是有自己的打算,并不在乎这些人是如何想的,当然他知道这个仇是结定了。但到底会引起怎样的后果,却是他所没有考虑的。他也来不及思虑,这或许是由于他的确没有什么江湖经验的原因吧、若是稍有些江湖经验,也不会立此强敌了。 凌通不再多想,旋身跃上坡顶,萧灵见五人已去其二,只剩三人,心头禁不住大喜,忍不住对凌通加上两句赞赏之言,却哪里知道这是意下了大报两个不知轻重的小孩子加在一起,哪里感觉到事悄的严重性?要是让乔三和凌跃知道,只怕会气得要吐血三升。假如是蔡风行事,绝对不会出现这番情况。 凌通虽然聪明机智,也读过不少书,却并不像禁风一样与太守之子田福、田禄两人鬼混于各处,与那些达官贵族的家属亲朋一起玩。见过大场面,对任何事情更会冷静地对待和分析。再加上蔡伤与黄海两大高手的调教,自小便深明大义,极为大气。那种胸襟和气度深受蔡伤与黄海的熏陶,两人的性格兼而有之,才会使得蔡风有异于蔡伤的超氛也有别于黄海的偏激、倔强,使得禁风一开始就极为大气而有一种让人向往的想力。 凌通却不同,他虽然受过凌伯的调教,但始终受杨鸠之与吉龙等入的影响额九缺少蔡氏那种大气,更不会像滚风一般自小胸怀天下。若将二人的思想分个级别,那么蔡氏可以用宗师来称,而凌通部只能算是剑客,这就是二人的不同之处。 凌通跃上马背,低喝道:促吧卜待尔米家族三大高手跃上坡顶,凌通与萧灵的背影早已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之中。 当杨擎天诸人赶到葛家庄已是第十日,一路上他公行藏极为隐秘,马车全都换成了住马、途中有许多流窜的小贼流医,但这对于濒礼敬诸人来说;却丝毫不在话下,可是这却让他们看到了许多让人心酸且心寒的事葛荣起兵了,谁也想象不出,他兵力扩展的速度,几乎是刚一起兵,四面八方投奔之八,便犹如潮水一般涌进。其声势之壮,几乎盖过了当初的破六韩拔陵。 葛荣对这次起事,几乎花了几十年的准备,自然和破六韩拔障不一样,无论是财力、物力,亦或人力、天时、地利、人和,葛荣几乎尽备其起义军的势头比之居上谷的杜洛周,几乎是不可同日而语。 葛荣一开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进冀州府合,率众攻入府内,等守城军发现之时,葛菜已经控制了全局,而守城的领军早被葛荣买通,翼州几乎是极为轻松地就被控制于篇荣掌中。 ------------ 第三章 毒子诚父 大厅之内几乎可以闻到落针的声音,这些情节大出游四等人的意料之外了。 “哈哈哈,真是要好好地向你们老爷子道声恭喜了。”一道泽洪的声音自厅外传来,打破了这种死寂般的宁静。 众人的目光全被来者所吸引,游四最先出声,热情地道:“这位乃是威震西部的万俟且仅将军!” 颜6!$等人不由得一阵哗然,想不到那个朝中闻名丧胆的万俟丑奴竟会如此意外地立在众人面前。 游四不理会众人的惊讶,又指着杨擎天与额礼敬介绍道:“这位是华阴——” “游公子也不用介绍;我其实早就认识他们!”万俟丑仅一本正经地道。 “哦,原来你们是旧识?这就更好说了!”游四笑“我们见过面吗?”杨擎天一脸疑惑地问道,却弄得游四一头露水。 “我见过你们,你们却未曾见过我。”万俟丑奴微微一笑道。 颜礼敬和杨擎天大感意外,愕然相视。 “你们不用惊奇,我是在井径官道上见过各位,那时候诸位正在与尔来追命及刘文才对峙,所以他们并投有发现我,不过,那位小兄弟却知道我的存在!”万俟五仅指了指昏迷的呆子轻缓地道。 “你就是那个传育给呆子的神秘人物?”颜贵琴惊讶地道。 “不铁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这位小兄弟我曾见过他,那是在鹤山附近,知道他与我师兄黄海有关,自然不能看他受痛”万俟五奴淡淡一笑道。 “黄海是你师兄?”在场众人除了游四外,无不哗然。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偏偏有如此个怪,这些厉害人物全都有牵扯不断的关联,就像是急荣乃是蔡伤的师弟一般,这些似乎大大地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不错,黄海是我师兄,而尔来迫命就是被我和师兄所伤;没想到两年的时间,他就能够恢复得这么快,不过仍是难达一死!”万俟丑奴并不否认地道。 “十杀了他?”盗念伤出言问道。 “不错,万俟将军这次送来的札物中就有一颗是尔东迫命的脑袋!”游四代答道。 万俟五奴望了显地上昏迷过去的呆子,淡淡地道:“我当时并不知这位小兄弟失去了记忆,不过也幸亏你们赶来的正是时候,天下间大概只有道家与佛家两派的正宗真气才能够修复他的心脉和脑脉,若没有两家真气合力,只怕得去求见我师权才能够回天有术!” “你能让他恢复神志?”游四欢喜地问道。 “我一个入的力量仍有些力不从心但若是贵庄主与我合力,相信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万俟五奴自信地道。 “庄主目前正在边镇进攻衡水,战事权紧,只怕要过些时回了!”游四担忧地道。 “卜!”一名守卫飞奔入内,一脸欢喜地呼道。 “何事?”游四急切地问道。 “衡水告捷,衡水守将开城投降,一万敌军阵R巴城中百姓夹道迎庄主人认”那守卫拿着捷报,其话语却激动得有些语无论次。 “啊!太好了,太好对”大厅中的众入个个喜形于色地拍掌呼道。 “看来真是无助我们,说到衡水,衡水便被,北魏将亡也!”万俟丑奴也极为兴奋地道。 “那我们立刻赶去衡水吧!”杨擎天有些迫不及待地追“好,我陪你们去!”游四欢颜地道。 禁伤缓步行人胡府,无人敢问津。胡唐庄园虽大,但是此际冷静异常,只有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仆妇仍在清理着院落,该辞退的,都辞退了,而胡孟更是连日极少上朝,辞官奏折已经献上,只待皇上批准。 草伤对胡府极为熟悉,在胡府中,最不用受禁忌的惟一外人就是他。 进入内府之时,老远就见到胡孟在陪着夫人下棋,一边品着香茗,倒也极尽优雅。 “见过胡兄,见过嫂子!”蔡伤行了一礼,恭敬地道。 “哦,蔡兄弟,你来得正好,我被攻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是你来帮我扭转乾坤吧。”胡夫人极为热情地呼道。 “秀玲没有来吗?”胡孟谈谈一笑,问道。 “秀玲此刻正在葛家庄么我不想地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蔡伤淡淡地道。 “官半;请坐!”一旁的丫头迅速端出一张大杨,擦了擦道。 胡益的脸色变了变,吸了口气道:“甚荣起事,接连攻下翼州、赵县、新河、辛集、武邑,在前几日传来消息说,衡水也被攻破,此刻已列为朝廷的头号叛逆,你知道吗?” ------------ 第四章 四海共怒 蔡伤来不及拔刀,对方的刻的确太快、大报,当世之中,具备如此身手的人其实也不会太人应可以数得出来,但这一剑却是他见所未见的招式。 禁风根本就不慌,他知道这一剑是不可能达得过他父亲之手。放眼整个江湖,还没有人能够真正可以与蔡伤对敌,但禁风依然出刀了。 就是在蔡伤的手钳住那辆到时,蔡风出刀了、这一刀比想象之中要快了很多很多,就是革伤也大感意外。 蔡氏的刀施展出来竟不会比他差,无论是速度亦或是力度及角废夜幕更深,深得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只是在蔡凤的一刀击出之后才会有这种感觉。 凉意浸透了每一个人的每一根神经。刀,似自九幽而来,又似是自摸不着边际的另一层世界中跳出的精灵。 天与地之间全被死寂的杀气所笼照,这样的一刀,就是蔡伤也只能够达到此种境界!那就是说,蔡氏此刻已经成了另一个草伤! 蔡伤。心中却没有半点欢喜,甚至有些不解,有些气恼,或许还有些痛苦。因为禁风这一刀竟是攻向他的! 蔡风要杀死他,杀死自己亲生的父亲!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啊! 蔡伤清晰地感觉到蔡风击出一刀的杀机,浓烈得像北风中的伙骨寒意。此刻已是冬天,蔡伤的心却比十个冬天的寒冷叠加起来,还要冰冷十倍! “喳!”那柄刺向蔡氏的创断成了两截,蔡伤的手指就像是削铁如泥的宝刃,党硬生土地将那柄剑剪断! 断刻回去,是迎向蔡风的刀。蔡伤的动作极快,快得完全不能用眼睛去捕捉,但禁风的速度绝不比他慢! “当一一断创再断,蔡伤的手腕已被手中断剑的锋刃划开了。道极深的血槽,更可怕的却不是这里,而是蔡氏那似乎可以让人变成千万片的刀! 刀没有停留,虽然被断剑阻了一附,但那种无法比拟的杀机却依然存在。 “啪——”蔡伤的左手抓住了一块碎砖,重重地砸在刀刃之上,角度准确得骇人!一个真正的高手,在生与死之间,那是最清醒的,任何可以救命的东西都不可能放过! 砖头裂成了无数块,刀气在蔡伤的左手上划下了一条深深的伤痛蔡伤没有哼出半声,他必须退!否则,他就不可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他很清楚蔡氏这一刀的可怕,很清楚! 蔡凤的脚步绝不比察伤侵,而惹伤的身形是倒退,蔡凤则是直追,这要命的差距谁都清楚异常。 那柄刺向蔡氏之剑的主人却是石泰斗一一n门在南方最杰出的年轻人。可是他约刺杀却完全没有作用,似乎正好配合惠民完成了那刺杀的任务。这一切早在蔡凤的算计之中,包括察伤所有的反应,都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石泰斗刺杀他,只是演奏的一曲双簧戏罢了。只不过石泰斗的确大投入了,演得那么逼真。那么自然。 就是蔡氏也不得不为他喝彩,只是石泰斗喝出的那四个字倒让他有些不解。 石泰斗的身法绝不慢,甚至快得惊人,短剑飞掷而出,而在他动身的罔时,手中又有了一插到,谁也不清楚他的身上究竟有几辆剑。 断剑掷出,却让禁风吹了一惊,因为此刻的断剑仍然是攻击他,他心头微微有些怒意,这根本就不是他们所约定的,此刻再将短剑攻击他,岂不是明摆着帮助察伤吗? 不仅仅是断创攻击他,还有石车斗手中的创!夜空之中,那柄剑竟泛起碧蓝的灵光,使得夜色一片凄惨。 更可怕的,却是那柄剑竟化成了满天的光雨。飘飘洒洒。 税佩,自四方惊起,空气被撕裂成无数的小片,石泰斗这一封想致蔡风于死命! 蔡伤到此刻才明白,自己是拦错了好人,那人并不是他的敌人,反而是真正想教他的人“卜!”蔡氏的左手轻挑,断剑意向回飞射,刚好击在石泰斗的剑锋之上。 石泰斗身形一滞,蔡风这反弹之力大得惊人,竟震得他的剑式。散,这。刻,他才深深地体验到蔡氏的功力是多么可怕! 蔡伤身子。扭,当蔡氏将功力递转于左手之时,其中竟有。个难觅的空档,这使他险险地避过了身前致命的一刀!可是却未能让自己完好无损地退开。 蔡伤的胸口被拖出了一条近几长的伤口,蔡风的刀气已深深地切入了他肌理之中。 鲜血狂喷之中,蔡伤一声狂呼,飞跃而地但这一刻他的刀已经滑出刀路。 ------------ 第五章 天竺梵音 “你说谎!我是绝情,没想到你也来和别人一起对付我,还亏我当你是朋友!”绝情愤怒地速铁异游暗自心惊,刚才明明封住了他五处大穴,道。 一刻地依然站得好好的,可真是惊人至极。 “我没有说谎,绝情只是你现在的名字。你的前身就是蔡凤!你知道为什么蔡风红极一时又突然消失了吗?那是因为禁风的名字已被别人换威了绝情、你是个毒人,所以你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亲人,你的神志完全被人所控制。”铁异游高声道。 “你说谎!谁说我是毒人?我是绝情!你若再胡说,我立刻杀了你!你以为是我的朋友,我就不敢杀你吗?谁阻止我完成任务,我就系准!”绝情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虽是在夜色之中,可部根本无法逃过铁异游的眼睛。 “这是你主人金蛊神魔田新球告诉我的,他说绝情就是蔡凤,是蔡伤的儿子蔡氏,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打听打听!”铁异游吼道。 绝情的脸色一下子血红,狂嚎一声,手中的刀划破夜空,向铁异游飞斩而至。刀气犹如飓风一般,卷起地上的沙石和碎砖向铁异游无情地攻到。 铁异游的身于突然也成了一团旋风,旋转的川向飓风的中心钻去。 石泰斗的眼中闪出一丝讶异之色。 “嘶嘶——”铁异游和绝情的身形再现,铁异游竟倒翻而出,重重地坠落于地!艳情因先被铁异游来个重台,此刻竟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但其动作比起铁异游却要快多了,一滞之下,又立刻向铁异游扑去。 “阿弥陀佛!”一声沉重的伟号有如惊雷一股自天空滚过。 绝俯身子一自,扭头部发现一位白须飘飘的老和尚自巷子口走入。 刊、施主还不觉醒吗?”老和尚的声音依然如巨钟般在绝情的。心中激荡。 “千——砰——”铁异游乘机一口气重重击出五掌,每一掌都击在绝情的身上“哇。” 绝情狂喷出数口鲜血,愤怒地一声狂嘶,如魁影般掠过高墙,投入远方的夜幕之中。 “作为什么不杀了他?”石泰斗虚弱地问道。 “因为他是真正的蔡凤,再说我刚才已尽全力一“铁异游无力地道,差点没虚弱地坐下来“你怎么样了?”老和尚为心地问道。 “我没事,他可真是一个可怕得难以想象的对手。”铁异游心有余悸地道。 “这是尘率,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老和尚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号道。 “多谢大师出手相眈”铁异游真诚地道。 “那位小施主与老纳也颇有些渊源,是以老伯也不能坐视不理、再说,能为世间减少一些尘孽,乃出家人份内之事,何用言谢?”老和尚淡淡地道。 “次师和我们少公子熟识?”铁异游惊异地问道。 “不错,仿怀里的圣舍利乃是老增交托给他的,却不知怎的竟辗转于你的手中。不过,天道自有轮回,圣舍利终未落入邪宽外道手中,已算是天幸。”老和尚再宣一声佛号道。 “大师怎么知道圣舍利在我的怀中?”铁异游更惊,骇然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望着老和尚,问道。 “施主不用惊慌,几日与施主相处,知道施主并非坏人,老袖也不用追回圣舍走v了。 这其中的细节待我慢慢跟你说来。”老和尚恬静地连铁异游望了靠墙坐着的蔡伤一眼,赶忙从怀中掏出几瓶金创药,倒在其伤口上。 蔡伤缓了口气,向一旁的石泰斗指了指,虚弱地道:“先去看看他,他说他是中天带大的泰斗!” “什么?他是二公于泰斗?”铁异游一声惊呼,问道。 “不错,我是泰斗,常听石叔叔提起过铁叔叔。” 石泰斗艰难地道。 铁异游忙放下蔡伤,走了过去,伸手把了把石泰斗的脉搏,心头微微一松,知道并没有生命危险,于是沉声道:“大师,请帮忙先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好吗?” “我们去胡府。”蔡伤虚弱地提醒道。 “不,那里不能去,因为假大后乃是魔门中人,和绝情是一伙的,这时的胡府肯定设有很多埋伏。”石泰斗提醒道。 “咐么?假大后是魔门中人?”蔡伤这一骇不亚于当头挨了一振惊问道。 “不错,那假大后叫董瑶琴,乃是廉门阴要家的人!”石泰斗补充道。 ------------ 第六章 蔡门十将 元飞远大惊,这突然而来之入,没有一个不是高手。 铁异游的压力大减,却忍不住欢呼道:“擎天兄、%兄!” “今日让我们来杀个痛快!让这些构爪子们知道我们蔡门人将不是好慧的!”来者正是杨擎天与颜礼敬请入。 “得游兄,还有我石中天!”一个苍迈的呼声自巷子尾端传至。 铁导游只觉得血气上涌,战愈高昂到前所未有的境界,一技先前那颓丧之气,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地呼道:“苍天有眼,能让我们今日重逢,来吧,好好地杀一场!” 蔡念伤和呆子诸入也疯如怒虎,望全队和宫中的高手虽多,但因这是个小巷子。很多人根本就插不上手,而来者都是成名几十年出类拔等的高手,更可怕的却是杨擎天和颜礼敬,两人都是近身搏斗的绝顶好手,越是地方狭小,就越是可以看出他们发挥出的威力。几人简直是所向披靡。 元飞远更是大惊,他们今夜的安排水是专为铁异游设下的,却没想到一下杀出如此多的高手来。而且,一开始对方就把他的阵角打乱,怎叫他不惊?虽然望全队中的好手都有以一放百的勇悍,可是与这种江湖中顶级高手比较起来,却是差了很多。 原来,假大后怕惊动真大后,并没有把内宫中的高手调出来,而且她认为,对付铁异游一个人,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否则,只怕今晚倒真有得一战了。 了愿大师也从墙词中退走,远处却传来了呼喊之声,也转来了马蹄之声。 铁异游呼道:“我们也该退了,这些构爪子并没有什么能耐,不过原!” 杨擎天请人也知道,这般一闹,守城的官兵很快就会赶来,若等官兵来了,想杀出重围就有些棘手,还不如早一点离开为妙。 “中天,你的手怎么了?”铁异游这才发现石中天只有一条手臂。 “你的脸!”铁异游更加骇然,石中天的脸上满是刀疤,拄着那英俊的容貌竟在此刻变得狰狞可怖,若不是由武功的招式判别,还真认不出对方就是石中天。 “没什么,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聊!”石中天手中的铁林犹如雷霆一般击出,将一名攻来的对手连刀带人砸得飞跃而出。 “撤!”杨擎天呼道。 这批来得无声无息的高手,走时也如一阵风般,只眨眼之间,就从元飞远的眼皮底下溜个干净。 挡住元飞远最后一矛的,是石中天!直把元飞远震得虎口发裂,使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在其内心深处,总觉得今夜的高手一个比一个神秘莫测,但是他也不想大失颜面,忍不住呼道:“给我追!” 可是等他们追人民宅,杨擎天诸人早已融入了夜色之中,远处只传来守城兵士的急促脚步声及马蹄声。皇城之下,竟出了如此大事,穿城之人自然得调齐人马,可是赶到之时,却只能见到满地的尸体,残胜断腿。 洛阳城内,蔡伤诸人就像是从火闪蒸发了一般,虽然城中的兵士四处搜寻,但仍没有他们的踪影,就是是胡府,也依然没有蔡伤的行踪。 胡益乃当今大后的哥哥,当今皇上的舅舅,自然没有人敢明着上门撒野,暗中却是有人来查询、虽然眼下假大后和革伤可以说是正式闭翻了,却仍不敢明着与胡府对干,那只会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就是在皇上面前也难以交代,更何况,胡家在朝中的实力仍不能轻视。 洛阳城中昨晚发生了一起极为重大的争斗事件,望全队和宫中高手竞死伤达数十八。而敌人一个个都溜掉了,这的确让人。心寒,但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真相,只知道有一批神秘的高手混入城中。 胡府受人监视,但胡益的心情却极为平静,因为他根本不在意这些,随时他都可以轻便地离城而去,在洛阳扎根了数十年,若连这一点都办不到。那的确不配在朝中混、他也根本不会担心蔡伤的安危,的确,这个世上能留住蔡伤的人几乎没有,能杀死蔡伤的人更是找不出来,所以,他很放心只要蔡伤未死假大后绝对不敢大过胡来,否则只会激起逆反效果。这是谁也想象不到的后果,不过皇宫之中又增加了许多高手守卫。 禁伪诸入出了城,而且径直上了嵩山。 到了少林寺,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蔡伤的伤势极重,但却不是致命的,这的确是一种幸运,若是刀气再深入。点,就定可以割断他的心脉,那时,即使不死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 第七章 专线天定 “此话怎议呢?”了愿大师神情极为认真地道。 铁异游吸了口气,淡淡地讲了一个连了愿大师都觉得玄异莫名、更不明所以的经历。 原来,那日在朱家村和唐家村为蔡风选好了河神庙的地基之后,所有的人全都投入了忙碌之中,而铁异游却独自运价。 天气极好,到了黄昏之时,集市仍未曾散去、时值莫折念生的大军败退,附近的战况极为和缓,因此,各镇上的村民也便很迟才罢市。 铁异游回到镇上,一路思索着艳情那几卷药典之上的笔迹,已及那种超凡入圣的武学,心中始终涌动者对黄海的思索,他也很难理解,绝情如此年轻为何有如此可怕的武功?那种踏浪而行的绝世轻功,若非有深像难测的功力。绝对无法达到绝情那个样子,即使当年的黄海也不会达到如此境界。所以对于绝情的真正身分,铁异游感到很可疑。 思忖间,一阵争吵声惊醒了他,却是买鱼的柳叔与他的儿子愣三。这两人乎日里与铁异游还算熟组柳叔正拉着愣三,劝说道:“孩子,你不能杀他,说不定真是河神爷的坐骑,你若杀了它,河神爷一怒一“爹,你尽听陈三瞎说,什么河神爷全都构屁!鱼就是鱼,我就不信他还会变出个什么花样来。”愣三不服气地道。 铁异游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不过,他却知道愣三是个极为倔强之入。 “咱们河里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鱼,我活了道。 几十年,也还是第一次捕到这么一条——” “我们好不容易才桶到它,已撕碎了我们几张好网,若不杀了它,实在难泄我心头之恨。爹,你别拉我,如果投入买,我就将它剁成一块块卤着哈。这种大鱼,卤着吃最好。” 蹬三倒也不愕,打断柳权的话,一把掀开几片大棕叶。 铁异游也大为心惊,他眼里出现了一条极大的鱼,几有七八尺长,被绑在板车之中,鳃旁还修出几缕血丝。 “娃——”柳叔,你们怎么弄到这么大的一条青鱼?”铁异游禁不住打了声招呼道。 “峨,是尤大夫,你来得正好,愣三不听劝告,定要将这鱼剁了,你来劝劝他吧。”柳叔似发现了救星般向铁异游呼道。 “怎么了?这么好的家伙投入要吗?”铁异游不由得微微有些惊诧地问道。 “本来要买的入很多,可是后来被陈三那小子从中揽活,说这是什么河神坐骑,谁吃了它谁就要被河神责怪谁就要倒霉一辈子,因此所有人都不敢买了,直到这到还没有着落,只好格它刹了自己吃了。”愣三愤愤不平地道。 “陈三说得也没错呀,咱们河里从来都没见过这般大鱼,即使有大的,也不过三五十斤重,可这条鱼却足足有一百五六十斤重,我这么几十年来别说是第一次见过,就是听也是今日才听到,想都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青鱼。这定是河神的坐骑,若是我们杀了它,岂不是得罪了河神?”柳叔反驳道。 铁异游曾在南方生活过许多年,像这么大的青鱼倒也是第一次见到,但比这大的鱼却是没少见,特别是在海今这种大鱼更是司空见惯,也不以为异。更且,他今日在唐家村和朱家村见众人要为绝情立河神庙,对道。 河神之洗只是一笑置之,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什么神仙鬼怪之类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不屑一顾地对待那神萎了。 “什么得罪河神,这家伙冲破了我三张好网,差点把我的渔船也弄翻了,顶多只能是个水怪、妖物罢了,我们岂能便宜了它?我倒要让陈三看看,我吃了它的肉,会不会有什么事。”得三倔强地道。 “柳叔,不用着急,这鱼就是鱼,与河种什么的根本措不上半点关系,也不必担心什么。朱家村和唐家村正在立河神庙呢,河神我见过,他还让来家村和唐家村和好了呢,你们不如拿着这条大青鱼去家祭司神、若是他的坐骑,就还给他;如不是它的坐骑,也算是对河神积德,如此岂不是更好?”铁异游笑着道。 “什么?朱家村和唐家村和好了?这怎么可能?” 柳叔和愣三都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不相信是吧?那你们到两村走走便知道了。”铁异游笑道。 “是呀,河神我见过,好年轻,可以踏着波浪行走,可以飞来飞去,连萧关都射不到他,那可真是神呀!”一旁突然插出一个声音电部是一个刚从朱家村回来的入。 ------------ 第八章 谋夺天下 葛荣神秘一笑,毫不掩饰地道:“若说财力、物力,我葛家庄虽然富有,但是与朝廷相比,仍有很大的差距。若是几件棉衣就能够吸引更多的入来投军,我看我什根本不用打了。 因为,天下所有想参军的人,肯定全都为朝中效命了,他们定比我们的棉衣更多。” 薛三和游四想了想,道:“我们还是想不出要这么多棉衣究竟有什么用途?” “好了,这个待一会儿再说吧,还是说一说我们必须解决的几个问题吧、刚才只说了一个怎样让将士过冬的问题,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你们就没想到吗?”甚荣道。 “对,我们所需要解决的问题的确很多,我们必须尽快打开通到海边的道路,以保证让南朝的战备及时送到,并得以保全。”薛三附声道。 “这是一个问题,所以目前我们的主要攻击力不是南下,而是东夺,这个是战略上必须做到的,只有一边是无尽的大海,我们才可以取得无尽的资源,也可以减少许多后顾之忧。 使我们这一面的压力大减,就要少费许多心神与精力。”葛荣肯定地连“说到后顾之忧,我看杜洛周仍是一个隐患。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仍没有面冲突,可因为许多利害关系;使得我们不能不作一个正面交手,这是迟早的问题。而杜洛周比官兵更可怕的却是,他们知道我们与突厥人的交易,也就很容易卡断我们这条通向北方的道路、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么我们损失的就是一种难以想象的财富。杜洛周是。个极富野心之入,他要南下,而我们就成了他的障碍,对我们出手只是迟早的问题。” 葛荣微微有些拗心地道。 “对,阿四说得很对,庄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看我们不能将失税让给杜洛周,那样对我们绝没有什么好处。”薛三阶和道。 葛荣的神色显得极为平静,微微笑了笑道:“今日之事,我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件事。” “庄主英明,原来早就想到了这件事。”游四和薛三同时恭敬地道。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们,这也是我二十年来的一个最大伏笔。你们知道葛家十杰中的老大是谁吗?”葛荣吸了口气深沉地道。 游四和薛三相视望了一眼,茫然地摇了摇头、的确,那一直是一个谜一般的人物,在所有外人的心中,皆以为“十杰”这个行列中的成员都知道得报请楚。其实一直以来,十杰中的大杰一直都是一个谜。就是游四与薛三连等深得葛荣信任之八,也无法知道大杰究竟是谁。此刻葛荣提起,让两人心中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杜洛周就是十杰中的杜大,早在很多年前,我就知道破六韩拔陵这个人的存在,而且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野心十足。于是我就派壮大去了北方,他是个极为优秀的人才。所以,我让他去北方给我打下一片天空来,而我则负责南方之事。他并不是我训练出来的人。 因为在二十年前,他就已是北方一个了不起的好手,只是后来投入我的门下,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非常不错。 后来,破六韩拔陵起义,他入军也是我的布局,而破六韩拔陵却始终蒙在鼓中,真是可怜又可笑。风地为我出的那个点子,为我设下的那个计划的确很妙,再加上杜洛周又有心促成这种局面,阿那壤才会如此快就接受了朝廷的措兵之议。而后来,杜洛周出兵塞北也是我加入风地计划中的一步,有了民儿的计划,又有了杜洛周的出手,这。切的确很顺手顺心,几乎没有什么意外·直到后来,杜洛周起兵上谷,仍在我的计划之中,可是其后石高、穴城、教盐三地驻兵响应,合众二万,归于杜洛周旗下之后,又有幽、定两州列入旗下,杜洛周却心生自立,再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提议,甚至想杀死我,只是他知道自己仍没有那个能力,才不得不对我表面上礼敬有加,可是他羽翼己丰,的确不会对我有大多的顾“忌近来,应该是他向我开刀的时候了。”高荣很平静地吸了口气,眼中神光暴闪。 游四和薛三不由得大为愕然,哪想到杜洛周竟是十杰老大,而且破六韩拔陵一直都在葛荣的算计之克至死都无法明白其中的真相,倒是可悲。两人的。心中也生出。种异样的感觉,眼前的葛荣似乎更深速得让人难测,心思之深沉实非常人所能及的,让人心寒、但对于游四与薛三来说,他们内心深处虽然有些敬惧,可更为欢喜,为葛荣的智谋而欢喜,谁都想跟随一个明主,而这个人必须有大智大慧,且心地宽和,而葛荣此刻表现出来的智慧和他平日的性情。使得深深明白他的游四与薛三斗志更加高昂。 ------------ 第九章 重铸佛心 革伤的伤势好转极快,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体内的夏气起着微妙作用,更是因为他的。心情极好极好。这段日子以来,蔡泰斗与蔡念伤全都守候在他的身边,更有颜礼敬诸入的细心照顾,使得他伤势好转得异常快速,就是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却是他十数年来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惟一的心事,就是蔡凤! 禁风没有死,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件极大的振奋。可是禁风却成了一个失去了记忆的毒人,成了别人的杀人工具,却让他大伤脑筋、但只要人没有死,这一切就会有希望。 以蔡风眼下的武功和功力,即n史是蔡伤在斗志和体力最旺盛之时,也不一定就能胜过他,最后的结局必定是两败俱伤,那对于他们父子两人来说,岂不是太过于残忍了? 从三子的口中得知,天下间唯有陶弘景可以解开每入的禁制;找到陶弘景出手,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怎样将蔡风送至南朝呢?怎样让禁风好好地合作却成了所有问题中最难的、因为天下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擒住蔡氏,即使以多为胜,其结局仍然会是令人难料的。 蔡风有足够的能力逃走,而且找到蔡风的下落也是一个问题。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铁异游和了愿大师向察伤谈到圣舍利的问题,蔡伤才记起了原大师那神秘莫测的乐音,心中又充满了希望和斗志。 “吹师那日所赛的乐音,似乎是我佛门中的一门板为高深的武学,却不知道大师可否再助我抓回逆子呢?”蔡伤开门见山地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能拯救一条生命脱离苦海,乃是我份内之事。蔡施主何必客气?”了愿大师神情极为安详地道。 “那察伤就在这里先通过大师了。”蔡伤害气地道。 “你我先祖同为净土信仰之辈,源出一门,不必如此见地”了愿大师恬静地笑道。 “大师有所不知,我师祖虽出于净土宗,但却将我师父逐出门培,我师尊虽然后来皈依佛门,却也不能算是净土弟子,因此,我也不能算是净土完入、是以我现在归还俗家,若在礼节之上有错漏之处,还请大师如任。”蔡伤极为平静地道,神色间也极为安详。 “峨,原来是这样,个师烦难大师确是世间奇人,居然能荣登天禄,成就直追祖师爷慧远,实为我辈中人之楷模,若是早将这颗圣会利交给他,相信眼下定不会是这个局面。唉,老纳来迟了。”了愿大师感慨地选“因果循环,早有定数,大师何用感慨?悟通无道固然是好,而这颗圣合利或许另有有终之入也说不定呢?”蔡伤出言道。 “老纳入相了。”了愿大师会什闻眸道。 “大师的确看相了。世俗万物皆魔障,入眼即为定,圣会利也为物,其本身的圣就麾的一部分、要悟道。 舍利,就必须先忘记舍利,万物皆空,舍利亦如此、若大师老记着它是先人的圣物,那么大师定会着相,着相则万廉生,因此,永远也无法悟通金利之精义。”蔡传淡淡地道。 “老袖受教了,真是惭愧老油妄参数十年的佛学,竟仍无法悟通这个道理、老袖一直在塞外苦思,难任会退为无知。”了愿大师真诚地道。 “佛有入世之佛,有出世之怫。入世之伟,乃以佛心照万物,以心度世人,入世而忘己,再自乱世之中找到心中一点精明。自一点清明中修明灵台,以灵台反映世俗尘世、是以,入世之伟,可作万物之疾苦,可度众生于极乐,可化浅薄而入高雅。入世之佛要心有万物,又不以万物视之。这就是祖师慧远法师的真实写照,入世之佛所领的不仅仅是超凡的智慧,悲天传入的善心更多的却是一种百折不挠的勇气和毅力。而大师虽有悲天传人的善心却少了那种超凡的慧根。这测乃是入世之物,大师却以出世之法修习参悟,自然是不得其法,众魔乱生、甚至使大师本就具备的慧根大受损伤。 因此,我劝大师不要再去考虑圣舍利的问题。那只会使大师坠入魔道。”蔡伤认真地道,那望着了愿大师的眸于这一刻变得无比深沉。 了愿大师听了直冒冷汗,额上豆大的汗珠,滑下也不知道擦去,良久,才会什宣了一声佛号,道:“步谢施主点化,否则只怕老销真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了。施主之慧根老销难及万一,对禅机佛学之领悟更是老油登梯难及。依老伯看,参悟圣会利,施主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 第十章 独探敌营 游四的作情极为庄重,高欢也一样表情报肃穆。谁都知道,刺杀杜洛同绝对不是一件易事,当初高欢曾出入超天武的军中,取字文走山的人头,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可是眼下,要取杜洛周的脑袋、绝不会比取破六韩拔陵的脑袋容易。这不仅仅是因为杜洛周本身就是一个可怕的高手,而且他本身也是一个刺杀高手。一个植于刺杀的人,自然很清楚应该怎样保护自己,而且杜洛周岂会想不到葛荣的手段?对于自己的一切早有防备,道。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更增添了刺杀的难度。 “我知这这次的任务很困难。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只要高见所需,我定为你提供,一切就按照我们刚才拟定的计划进行。到时候,我们肯定会派大军接应,若是高兄能够成功,那肯定是大功一件,我们庄主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入的。”游四沉重地道。 “噶庄主既然派游兄亲来,就可看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高欢这条命乃是蔡凤兄弟捡回来的,能够为庄主办事,也算是为报察民的救命之恩,即使是死,也得干!游四兄弟放心好了,我定会尽我最大的力量而行!”高欢谈肯地追“这一点我自践会相信,但我们所需的不是无谓牺牲,我们要的是一个理想的结局,达到最终的目的。因此,这之中不能够言丝毫的马虎,以高见之智,我自是放心,可是还规心为从。”游四认真地追“游兄的关心,我自然明白,高欢在这里先代我的兄弟们感谢了。我们会留下稍有用处的残躯,也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高欢自信地道。 “我们之所以需要小。心行事,要与我们的大军相配合,是因为我们不想让朝廷的兵马拉个现成的便宜。若是我们一气白忙,结果却只是为别人做嫁妆,那可就有些贻笑大方了。”游四不无拗。地道。 “积要葛庄主能够及时赶到,我想应该不会出现道。 类事情。”高欢自信地道。 “稿校影,大王召你入见!”一声呼喝白帐外传来,倒吓了游四一跳。 高欢同游四打了个眼色,回应遵:“好,我立刻就来,你先去吧!” 帐外的脚步声渐传渐远。 “游兄,看来今日之事只能够说到这里了,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后天不见不散!”高欢平静地道。 “好,若有什么意外的变动,请迅速与我们联系!”游四回应道。 “尉贤弟,进游兄弟出营。”高次低呼道。 尉景自怅外钻了进来,沉声道:“对面的情况极为正常,游兄请跟我来。” “高兄,就此别过,一切小心!”游四淡淡地说了声,转身随在尉景之后行了出去。 游四随着尉景很快就行出了军营,却没有任何人怀疑。尉景和高欢在军中还算很有地位的,杜洛周是一个十分重视军功之人,他根本不知道高欢曾在这攻营中做事,高次与蔡氏的关系他更不清楚,但他却知道高次和尉景的武功极好,此时正值用人之际,高欢和尉景自然得派上用场。 数次出战,高欢所带来的那一群兄弟,总是杀敌最多,当然是勇猛强悍,这一点自然很被杜洛周看重后来在攻下顺平之役中,高欢和财景更表现出不凡的领导才能,确实是两个难得的将才、因此,高欢与尉景一千人等上升得极快,但如此一来,不免遭人饿讳,特别是石离、穴城、科盐三地来投的军系,对高欢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看。 杜洛周却不是一个真正放得开之入,因为石高、大城、科盐三地来投的兵马几乎占了他所有兵力的两成,而高欢却只不过有数名好友而已。因此,在处理事情方面,对三地的军系有极多的偏袒;这使得高次与尉景极为不满,也极为丧气,如此之人岂有真正争夺天下的雄心壮志和能力?即使夺得天下,又有什么本领治理天下?所以,高欢毅然决定投靠葛荣、葛菜如此深沉,筹备到此刻才开始发动起义,可见其。C思之细密深远,的确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没得明主方有前途,高欢绝不是傻子! 军中的士兵对高次与尉景倒是极为信服,游四春在眼中,记在心里。 凌通心头暗惊,忍不住低下头呼道:“灵儿,低下头!” 萧灵问言低下头,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禁不住问道:“通哥哥,怎么了?” “是尔米家族的人来了,那天我们杀了他们两人,这下子,那三入全都来了,还带了好几个帮手。”凌道。 ------------ 第一章 全军覆没 游四的确是这样一个人,与葛菜年轻的时候,极为近似,他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喜欢冒险却不会盲目,包括这次独入敌军阵营。 游四虽然是孤身而入,但他早已做好了最后的安排。 游四在葛荣的起义队伍中,绝不是个小角色。自起事那天起,除在葛家庄外,游四的身边绝对不缺高手,绝对不会是单身行动。任何入都知道,失去了游四就像是断了葛荣一条臂膀,因此想杀游四的人大多了。 游四自然知道自己的个很值钱虽然没有当初卫可孤的脑袋贵重,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是以,游四的身分权为神秘。除了在葛家庄和冀州城外。 今日,游四只是孤身一人闯入敌阵,但他并非一人而来,跟随他前来的至少有十八位高手,葛家庄的金子银子多,但高手更多!葛荣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才精心训练出这一群不为外人所知的年轻高手,能够与之四放的,大概只有阳邑的那群优秀猎手! 那些高手并没有随游四进入军营只是留在营外秘密的地方接应游四,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游四所立之地但这一刻,他们却没有出现,这就是游四止步的原因如果这里的乎静可算正常的话那是不可能的!游四绝对不会怀疑这种平静只是一种假象,只是潜伏着无限杀机的假象! +j\位高手没有一入现身,没有一个出来同游四打招呼,这就是不正常之中最没理由的一个表现。 游四很小。心地移动着步子,他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在无声无息之中亦或是在这十八位高手毫无反抗之下被制住?因为他根本找不到一丝打斗的痕迹,这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即使千军万马过来,也绝对会留下痕迹。强横加蔡伤这种级别之八,也不可能在十八高手完全没有反抗之下,将其制住。那是什么原因,除非…… 想到这里,游四鼻息之间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似兰似夙游四的脸色大变他立刻明白为什么十大高手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制,那定是因为这丝香气。 游四已经没有细品香气的雅兴,迅速屏住呼吸,但仍觉得头脑一阵昏眩、幸亏他的功力极为深厚,因此并没有倒地。反而是扶住一株树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身形才如飞燕般倒孔 就在这时,游四感觉到脑后一道劲风无声无息地逼到。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考虑的机会,对于一个高手来说,考虑也只是多余的、没有什么比他的自然反应更快! 游四绝对是见惯了凶险的高手,也绝对是一个能镇定如恒的高手。 剑自游四的耳畔擦过,锐利的剑风使得他面应生病但游四终还是进过了这要命的一剑! 游四出手了对于任何敌人,他都不会手下留情,这也是葛荣所欣赏的另一点。因为游四很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除恶务尽,打蛇七寸,绝对没有什么话好讲! 月形弯刀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犹如凄虹残霞,亮丽无比。 剑的主人乃是、秃顶鹰身的老老,老者似乎没有想到游四那翻身、移位、出刀的动作会有如此利落,一气呵成,震撼之下,刀气已经割作欲入。 “叮!。弯刀在长剑的剑身上轻轻滑动,有如轮盘“般,其势不竭,最终目标是老者的脖子。 游四恼怒对方的偷袭与暗算,又想到对方绝对不止这么一个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速战速决,待离开这是非之地后,再另做打算。 月形弯刀的滑溜超乎任何入的想象之外,那老者也还算是了很,就在刀身距他的脖子不到半尺的时候,竟仰首躲过,但却仍被削去下巴的一块次,只吓得他心惊胆采。 更可怕的却并不是那被削下的一块皮肉,而是游四的脚!无声无息,但却有着雷大船威力的一脚! 那老者弯曲着身子,刚好挺腹凑上游四的脚,那种顾此失彼的感觉的确很有趣。 老者一声狂呼,飞跌而出,鲜血狂喷! 游四绝不想有任何停留,四个方位,只有来路是安全的。他不想留任何险,因此,最佳的逃生之路莫过于折返而回,更何况如果这些伏兵乃是杜洛周的属下,那么高政和尉景诸人就有难了,他不能见死不救,同时他也很自信,只要馄入军营之中,逃生的机会绝对大得多! “分——”一道破空之声自游四的身后飞袭而至,身在半空中的游四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手中的月形弯刀顺应着自己的感觉划出。 ------------ 第二章 葛家之密 “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这是事实,我根本无需说什么。”顿了一顿,望着鲜于修和继续道:“相信鲜于先生不会忘记自道之役后,蔡氏是如何能够逃过杜洛周那一关吧。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凭杜洛周之能与他的骑队,仍会让一个受了重伤的禁风安然逃脱?再有,为什么朝廷能和阿那堆如此决的联军,而且突厥族会如此配合杜洛周攻击阿那壤,你就不感觉到奇怪吗?这一刻,他羽翼渐丰,也就是反噬之时、所以,才会让你来杀我,我是游四,在十杰之中,我排行第四。你应该知道;在葛庄主的手下,像我这样的人至少仍有九个、即使你现在杀了我,还会有八个,而再加上一些人,我游四之死,也绝不会对葛庄主有很大的损伤。你想想,杀我断臂,是不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呢?”游四淡然无惧地道。 鲜于修礼的确是呆住了,游四之言的确不是假话,若是这样手了对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葛家十杰的名号地自然听过,而以游四之厉害,却只能排行第四;若真如他所说,杜洛周是十杰之首,这两个人的可怕他是见识过的,那么还有两人呢?谁是老二、谁是老三? 这些人又可怕到怎样的一个程度?另外六人呢?又是谁,又有多厉害?鲜于修和和鲜于战胜的脸色都显得阴暗不定。游四口中的杜洛周以前所做之事,的确极为让人怀疑,若杜洛周曾是十杰之首,所有疑点就迎刃而解了。 “不可能,你胡说!”杜三有些声色惧厉地吼道。 “杜洛周是不是杜大,我且不说,只说鲜于先生与杜洛周。鲜于先生若是想自立门户的话,最先响应的却是什么人?自不用我说。而杜洛周的义军中,至少有四成是破六韩拔陵的旧部,而最有机会让这群旧部归顺的自然是以前破六韩拔陵的旧部将领,你正具备这个条件,也就是说,最能够影响杜洛周实力的人,实际上是你。试想,谁会笨到去养一只可能会吃自己的老虎?他让你来杀我,可真是用心良苦,一石二鸟之计的确很高明。只是没想到鲜于先生会成为那只傻乌。”游四冷笑道。 “你怎知道我就要自立门户呢?”鲜于修礼冷冷地问道,语调之中不显出半丝情绪。 游四暗呼厉害,心中骂道:“他娘的,不动声色的功夫倒很高明,看你如何跟老子斗。”想着淡然笑道:“鲜于先生即使不想自立门户。定也不会想做一个全无前途之入手底下的一个窝囊部下吧?” “前途是人打拼出来的,岂可空口而谈?准能预言过去和未来呢?你所说的毫无前途,岂不是无稽之谈?”鲜于修礼冷哼道。 “常言道,看一个人从小事做起,一个人有无前途只注重他的思想、智慧和手段,三者缺一不可,而思想和手段却可以自他的日常生活和处理问题的细节之上表现出来、你若不想自立11产,却又帮杜洛周来杀我,定是想投靠杜洛周。不是我说杜洛周刚愎自用,更少了那种严于治军的魄力,军功和赏罚之上更有偏袒。只凭这一点,就可以完全否认他并不是一个成就大事之八。鲜于先生是沙场之上了不起的人物,当知赏罚不公,只会造成众叛离心内证不断,最终导致四分五裂的局面,绝难成什么大的气候。明人眼里不说暗话,鲜于先生当不会不知杜洛周的内部军情吧?”游四断然道。 “但最终,我仍会成为葛荣的敌人,在战场上见个高下,正如你所说,一山难容二虎。 因此,他迟早会成为我的障碍,成为我的强敌!”鲜于修礼充满杀机地道。 “你说得没错”你我最终将会成为敌人,可眼下,我们并不是敌人,若是你认为有必要的话,此刻,你绝对可以杀死我,我根本没有活的余地,但你也绝对没有一丝成功的希望,也许,价会认为我是在威胁你,当然,不否认有这个成份。可更多的却是提醒你,至少在作未曾威胁到葛庄主之时,我们不会是敌人、因为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反而有着唇齿相依的合作关系、你的心思,只要是明智一些的人,都会很清楚,这个世间知道你野心的不止我一人,即使朝廷也有所警觉,所以在这个月二十二的晚上,就有人想取作的性命,但你是否知道,这些人为什么突然死了吗?”游四极为平缓地道。 鲜于修礼神色再也不能保持平静,惊疑不定地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湖信你不会看不出那些人是哪一路地也不会不知道那一群神秘杀手是什么身分、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杀死那些人的,就是我急家庄的兄弟,这一群高手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飞鹰’,所用的是一种极细的飞针。那些死者的后须玉枕穴是否有一个针孔呢?”游四慢条斯理地道。 ------------ 第三章 翩瞻毒 萧灵只感到又有趣、及荒级、又惊险,但仍依言跃上驴子。 驴子脾气极坏,萧员刚刚跃上驴背,就猛地一跳;差点设将她摔下来。 “他妈的,你倒挺掘的!”凌通一带笼头也跃上驴背,一剑刺在驴子的屁股之上,紧接着千灵,双腿紧央驴腹,根刻于身前。 驴子一声惨嘶,撇开四蹄就向棚外拼命地跑去。 “哎,哎,有人偷驴了,有人偷驴了,快来入哪_—”小厮忍着痛高呼道。 尔朱家族的几人迅速赶至后院,见凌通两人策驴已跑出二十来丈远,于是迅速追赶。 那是几道不宽的小路,有的是横着田地,此刻已是深冬,地中早已没有了什么作物,土地被冻得很硬,毛驴屁股受痛,笼头又被凌通拉着,跑起来竟然极快,却难与马相比。 “他们追究了,怎么办呢?”萧灵扭头一望,急送。 “还有多远?”凌通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很冷静地问道。刚才被对方的气势逼得喘不过气来,使得思路全都有些混乱,这。刻终于找到了、口喘气的机会,是以能够静下心来。 “好像越来越近了,他们比驴子跑的还快!”萧灵有些慌急地道。 “刘伯,就算比驴子跑得快,也只是两条腿,如果他们追近了,你就用营失射他们,让他们不敢靠近。如果再跑程,他们就快不过驴予了。”凌通无可奈何地安慰道,他。心中明白,若这头驴子不争气的话,他们两人自然是逃不过那些家伙的追击。若只有他一个地一切都好说,凌通64的不行,但迄命的功夫还是很好·但要他带着萧灵一起跑,就会使速度太慢,自然无法逃出那些人的追捕。即使以他自己的速度,就比现在这头驴子的速度要快,对方自然不会比驴子慢、现在也只能这样先耗费者对方的体力,然后才好甩开对方的追踪,也只希望这头驴子能多跑上一段路,而在这段路上不被对方追上。也希望对方的功力不是如他所想象的那么高深,这样长力比拼之下,人比驴子的耐力自然要差一些。 萧灵咬咬牙,在凌通的帮助之下,调转身子,与凌通贴面而坐,小脸不由得做红,但迅速调整心绪,她也知道,若让后面几入追了上来,两人只怕都会是死路一条。 “小心一些!他们来了几人?”凌通问道。 “一共四人!”萧员眼睛瞪闻B大,回答这“嗯,只来了四人还好说一些。”说话间,毛驴已经冲过地头,奔上了一个小山和那四人也已迫近了近十丈,这一跑竟在瞬间奔出了七八里路。 毛驴显然是跑得有些累了,四蹄微缓,凌通岂能让它慢下来?那样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又在毛驴另一边屁股上刺了一剑,毛驴一吃痛,就没命地再次加速。 “好,有救了!前面有一片芦苇荡!他妈的的臭赋予,奶奶个”!于!”凌通一高兴忍不住骂连芳灵小条瞄得极准,可是放射出去,由于驴身摇晃,竟失去了准头,但仍让四人步子滞了一滞。这么一滞,又多拉开了一丈米远的距离。 由于走下坡路,驴子跑得飞快,却也更加颠簸,连凌通也有些受不了,但他以前有过骑毛驴的经验,加之武功的长进,使得骑驴也变成了一件易事。但这一阵晃动使他犹觉刚吃的饭都要倒出来了一般。 那四人也已看见了远处的芦苇荡,心知不好,暗忖若是让他们两个臭小子钻到芦苇荡中去了,其个头又小,只怕想要找到并非易象萧灵生在南方,很少见到这么大片大片望不到边际的芦苇,但凌通既然说这里可以逃命,那肯定是错不了,一想到可以逃命,立刻又镇定了下来,手中小条的准头也变得极准,使追兵始终无法靠近。后面追赶之久不由怒不可遏;但这一路疾奔,真气也有些难以后继,人毕竟还是人,难以与这天生会跑的动物相比,双方距离渐渐拉远。 当驴子奔人稀疏的芦苇荡边线之时,已经甩下了四人二十多丈。 冬季的芦苇荡不如春天一般密密麻麻,更有人砍伐芦苇,便使芦苇荡之间开出了一条路,驴于被凌通拉着笼头,只得没头设阳地冲了进去。 凌通欢呼一声,扭头一看,只见后面几人越追越远,心头长长地吁了口气。 正自得意之间,只觉得身下一软,还没反应过来,就“吧把”一声与萧灵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毛驴两腿陷入泥坑,目中吐着白沫,显然已是精疲力竭,无力再跑了。 ------------ 第四章 以志斗勇 劲箭已将弓弦挤压得极满,那响过的马蹄声,此刻全都静寂无声了。 山野之中充斥着辉之不去的杀机,一惯冷静的游四,此刻手心也禁不住冒出汗来。脑子在飞速运转,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杜洛周竟能如此准确地掌握他们的地点,难道是高欢出卖了他?可是这有些不可能,那不仅仅是基于他对高欢和尉景的信任,更何况,若是高欢刻意要出卖地,根本就不必让他行出军营。在军营之中,以他一人之力如何能抗衡那么多的人呢?即使有百条命也不够死、那么杜洛周又怎会如此快赶来呢? 杜洛周没有骑马,他的身后和身前都布满了后手,而他夫在中间,依然是那么显眼,浑身散发着一种野性而狂悍的气息,眸子之中,眼光在柔和的深处可以发掘出冷酷而报辣的精神所在。 “老四,你的确是个人才,到了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庄主这般看重你,为什么你如此年轻却有着这等成信,若谁有你这般人才相助,相信定会很轻松。 依我看,年轻一辈中人,除了那个已死的蔡风外。大概已经没有人能够与体相比了。” 杜洛周语意报说肯地道。 “过奖了,我再厉害依然逃不过你的算计,依然无法摆脱做阶下因的命运,这又何必说呢?”游四冷然遭。 “哈哈哈!”杜洛周一声轻笑;认真地道:“老四,何必如此说呢?十位兄弟中,我最看重的就是你。 徐其实根本不用做阶下囚,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任你做我的军师,将来荣华富贵;我绝对不会忘了你!” “你要我归顺于你?”游四冷眼相望道。 项奖你推一的选择?”杜洛周深沉地道。 “你错了,我还可以选择死!”游四傲然这杜洛周的眼中射出极为冷厉的神芒,淡淡地笼照着游四,悠悠地道:“你觉得那样做值得吗?” “这个世上本没有什么值不值的问题,只有原则与信仰以及良心!没有原则与信仰的人,始终只会是随波逐流的可怜央!”游四不屑地道。 “我不知道葛茉有什么好,其实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愚人,值得你如此为之牺牲吗?他总是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只不过是戏台上的小丑而已。他的每一步棋都在我的算计之中!”说到这里,杜洛周缓缓地拍了拍手掌。 马队迅速向两边一分,从中间行出几匹战马。 游四的眼中闪过一丝骇异,一阵恐惧自。灯底开起,一时之间竟失去了分寸。 那几匹战马之上,赫然是不知生死的高欢和影景,及几名高欢的亲信、他们满身鲜血,却不知是谁的血液。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破绽在哪里?高欢和尉景在前一刻还好好的,现在却成了如此模样,纵漏出于何处呢?游四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 “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因为我对葛蒙太熟悉了,他的那点雕虫小技又怎能瞒得住我?没有任何人想对付我会不付出代价!无论对方是谁!”杜洛周冷酷而得意地道。 “你杀了他们?”游四冷冷地问道。 “哪倒没有;高欢的确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也为我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只可惜这样的人才走错了门道。我不想养一只吃里扒外的野狼。那只会步上葛荣的后尘。”杜洛周淡淡地达港四。心头松了口气,却知道高欢是否已死,其结局都是一样。以杜洛周的性格,岂会容忍一群对他有威胁的人留在身边?不能被己所用的人才就不能让别人得到,那只有死路一条。 高欢和财景身上仍在滴着鲜血,殷红、刺目,像是死神的眼泪。他们没有丝毫声息,也不知道到底受伤有多重。 “鲜于兄,我一向都极为看重你,你是否会让我失望呢?”杜洛周似乎极为悠闲地问道,神情一片傲然。 “杜兄会相信我吗?”鲜于修礼淡然问这“这件事情的确有些麻烦,不过若是肯用心去做的话,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杜洛周毫不作伪地道。 “那就是说,杜兄根本就不敢相信我,如果这样,我们又怎么可能有合作的关系呢?” 鲜于修礼冷冷地道。 “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却不是一如一夕的事,我可以给鲜于兄一些时间。说实在的,目筋我并不是很信任,也不能很信任机”杜洛周并不作伪地通“爽快,直接,既然这样那我什1所谓的合作,就是你给我找一个极为偏避幽静而安全的地方让我住下,然后让残慢慢想哆?” ------------ 第五章 暗杀四组 “四爷,庄主亲帅大批人马来接!”黑暗中传来一声极为恭敬的声音。 “太好了,你们赶到的真及时,若再迟来一刻,那你们恐怕只会见到我的尸体了!”游四欢喜地选“属下该死,让四个受惊2!”那入试性诚恐地道。 “这个时间正到位,不必自责,一共劲来了多少弟兄?”游四沉问道。 “飞鹰队的兄弟有五十八,再加上我们土鼠组,合起来共有一百七十老兄弟!”那人回应道。 “好,干得好,给我将这些贼子杀个痛快,拖住杜洛周;给在主更多的时间!”游四兴奋地这“属下明白,这就去下令发动总攻!”那汉子又苦幽灵般消失于黑暗的地洞之中。 鲜于修礼不由得心中大为驻异,由于他刚由地面上落入地洞中,一时适应不了那种昏暗的光线,竟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孔,但从对方的脚步声可以听出,其武功造诣绝对不低。 “鲜于先生有没有兴趣与我上去采个痛快?”游四笑问道。 “算我一份!”鲜于战胜的声盲从一旁传来,显得极为兴奋。 “好1就让杜洛周这家伙尝尝我们的厉害!”鲜于修礼豪气手云地道。 “来吧!”游四一声低呼,身于犹如破水的飞鱼,冲过洒落下来的尘土,直透地面、单凭感觉,就连珠射出三箭,。气呵成的三箭在他身子落地的前一刹那完成。 惨叫之声传来之际刚好是游四甩出手中大弓之时,跟着他的身子犹如破雾的海燕,疯狂稼人那已四处奔散、黄不成军的敌队之中、鲜于修礼和鲜于战胜对游四的身手也不由得咋舌,年纪如此之轻,武功却这样高明,将来的成就肯定超过他们那是勿用置疑的。 游四刚才压了一肚子的闽大,神经一直绷得极紧,尤人作品集乱世英江系列这一刻得到发泄的机会,可真若猛虎出山,凶悍得难以想象。 鲜于修礼和鲜于战胜死里逃生。使得战意大盛,也变得凶猛无论。 这些追随杜洛周而来的骑兵属于杜洛周的亲卫,入入马上功夫极好,武功也并不坏,但与游四和鲜于修礼比较起来,却差了不止一个级别。特别是游四和鲜于修礼两人手中的专门兵器,一个是月形弯刀,一个是飞爪,根本就是无迹可循,又是在众人惊慌失措之时,如何能够抵挡? 斩马腿,切人头,有若政瓜切菜一般,地下仍是昆雨不断,泥土乱飞,那些突然由地上冒出的凶器或杀手,根本没有半点征兆,只杀得杜洛周和众兵将心惊胆寒这主鼠组曾在沙漠中用来对付刀疤三,那时却没有今日太多,但却尽是高手。这种穿行于地下的本领和技巧,本是由马叔设计的,却被葛荣用来作战,并取到了难以想象的战果,神不知鬼不觉;的确能起到震慑入。好的作用。 “杜洛周,你别走,就让我们来分个高下吧!”鲜于修礼怒吼道。 游四和鲜于修礼身形疾旋,一路向杜洛周逼去,他们对杜洛周倒是充满了杀机杜洛固本想重整旗鼓,再行攻击,但是得知营地受敌攻击,心悬两头,根本无心恋战,高呼撤退。 那些李卫本来就全无斗志,被社治周如此一呼,全都调转马头向营地冲去;情况乱得不可开交。 游四请入刚才窝2一肚子怒火,此刻知道葛荣亲来,那肯定是一切都有所准备,岂会再有顾忌?不由高声呼道:“况弟们,给我杀!” 随着杜洛周而来的五六百人马,此时竟然全无还手之力,曾因斗志尽丧,根本就无法提起战意,而杜洛周自己也无心恋战,更不知道入侵的敌人究竟是哪一路,且有多少人马。 如果一支军队连主帅都没有战意,那这一仗4K4就不用打了,注定只有败亡的结局。 土鼠组的允弟全都跃出地面,尽皆是一身黑色紧身农,他们的兵器竟是铁铲、短迹之类的,但每人身上都负有大弓劲等,一跃出地面,就疯狂地对杜洛周所领的众骑兵一气乱射、虽然他们的速度无法追及骑兵的战马,但动箭在射程之内却极有威力。 惨叫、马嘶、怒吼和吃喝,山野之间的平静被撕裂得一干二净、点滴无存。 游四和鲜于修礼等少数人已夺得战马,尾随杜洛周众骑兵之后,狂追猛杀,话箭不空,但几人也不敢大过紧逼,若离开了大部队,杜洛周只要抽出小部分人马,就可将他们颂顺当当地干掉。 当杜洛周的骑兵驰出劲箭的射程之外时,五六百战骑却只剩下三百余骑,死伤过半,却仍未摸清楚敌人究竟有多少,这对于杜洛周来说,不能说不是一个惨重的失误。 ------------ 第六章 局中藏局 狼烟依然高高升起,与天上的白云相接。 杜洛同心底捎去,情况似乎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糟糕,至少他所面对的一方并没有失守,施旗依然在风中鼓荡摇晃,战马嘶叫如昔,只是气氛极为紧张这背山而建的案子,虽不是很高大,但所筑的土墙以木柱相央,每寸泥土之中都坦有木柱,这样建筑起来,显得极为牢固,也极难攻克。寨头之上的箭手严阵以待,似乎随时准备攻击。 杜洛周的确心头稍定,因为寨头之上所描的旗旗仍是以一条巨龙写成的一个“杜”字,且案头的守兵亦是他的人、因此,杜洛周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狼烟仍在升起,却是在后山之上。 “是大王!快开寨门!”案头之上一位身着铁甲的汉子高声呼过“何将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杜洛周一面策马同案内驰去,一面高声问这“率大王,有敌人自寨后来抚,点燃狼烟,已有人去处理了!”那身披铁甲的汉子高声答这杜洛周此时更是松了一口气,心造: “原来自己中了敌人的围沈救赵之计,这狼烟乃是对方故意点起!” 不由得暗骂出这点子的狗吠,害得他。心有所虑、无心恋战之下,损失了几百名好兄弟,游四虽有出奇之兵,仍难逃一死,只可惜眼下已经太迟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此案所在之地,向东四十里就是朝廷守军,而西南方向五十里便是葛荣的势力,他这次出军其实也有个难处,那就是他想占位通向山西的要塞。而高荣也同样不想放弃通往山西的要塞,更想一举攻下新乐,举兵灵寿,这样,整个北大行就完完全全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靠山而战,尽显地利优势,而葛荣更是自太行起家。太行山延绵数千里,内有取之不尽的资源,他怎能让杜洛周断掉他与北太行的往来?而更有通往山西的要道,乃是双方必争之地。因此,两人的冲突就难以缓解。在这两方忧患之中,杜洛周自然担心有大军来犯,而此刻得知并无大军来犯,自是心头放松。 “严加防犯,不得有丝毫的松懈!”杜洛周沉声吩咐道。 “是肝身被铁甲的汉子恭敬地应遵。 杜洛局感到一丝异样,突然有所悟地望了望地上未干的斑点,那意是血迹,不仅如此,更有许多践踏过零乱的蹄印。更让他感到不对的,却是守在城门两旁的士卒竟不高声向大王请安、刚才杜洛周必有所思,一时未曾注意,这一刻静下心来,才发现那天大的变化,不由得验出了一身冷汗。 “大家小心,杀出去!”杜洛周敏感地觉察到这一切已经不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了,不由得调转马头,就向寨门之外杀去。 但报快,杜洛周就呆住了,他那牵住马疆的手变得僵硬,脸上的肌肉也变得极为僵硬,战马十分躁动不安地停住蹄子。 不仅仅是杜洛周呆住了。他身后的两百多名骑士也呆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何礼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杜洛周发现自己的百根有些发硬。 “对不起,杜洛同,命运是由天定,上苍早已安排了这一切,只等我依照它的计划去一步步施行、你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选错了路!你不该背叛庄主。”那身被铁甲的汉子声音变得充满怜惜和怜悯,完全没有刚才那一刻的恭敬之态,称呼杜洛周也只是直呼其名,而不叫大王杜洛周心凉到了脚根,望着那近千支一齐对着他的劲话,那一张张充满杀机的脸,竟使他体验到了鲜于修礼刚才那种无奈的表情。 “难道你不要命了吗?”杜洛周犹抱最后一丝希望,威吓道。 何礼生傲然一笑,道:“诺在一个时辰之前你说出这句话;没有谁会不害怕、只是这一刻,你已经没有权力如此说了,别人只会当你是开玩笑!” “你真的要做叛徒?”杜洛周犹如置身冰客般。冷冷地问道,在这一刻,他竟显得无比冷静。 “不,叛徒只是你,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半丝叛逆之心,也一直都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何利生的声音极为冷硬,仅是自阴森的饲堂中飘出的寒气。 “我待价不薄,而今日你却用话指着我。若不是叛逆,那是什么?只要作弃话认钱我可当今日之事没有。 发生过,否则,定以叛逆之罪处置你!”杜洛周平静地冷喝这“笑话,我何和生从来都不是为你做事,我只是为庄主做事,以前助你攻城掠阵,为你出谋划策。全是庄主吩咐我如此做的。那时候因为你是杜大,而非如今的杜洛周,所以,我从来都不能算是你的人,根本就不会有叛逆与不叛逆的问题!作落到今日的下场,只是自找的!”何礼生冷冷地选材治周心中这一下真的凉造了底,骇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 第七章 刀气凌人 杜洛周的。心神为之颤了一自,他知道自己的。心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已经在葛荣的”心中印了出来,一丝不漏,这简直比葛荣的刀更可怕! 葛荣可以完全清楚他的心理;而他根本无法揣测出对方办心思;看来这一战的胜其的确甚微。 杜洛周咬了咬牙,努力地使心头平复,尽量让自己心中所有的杂念全都排出脑外,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有丝毫的杂念! 刀,杜洛周再一次感觉到刀,天地之间只有刀,没有敌入,没有自己! 正在无限扩展、无限延伸的刀,那是葛荣的! 葛荣并没有出刀,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刀藏在哪里,也许压根儿甚荣就没有刀,亦或复荣的刀就是他自己! 杜洛周的手心渗出了汗水,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那柄刀似乎是张极为真实的大网,将他紧紧地罩住,把他的心种牵5隋,那是一种无法解释和摆脱的危机急荣其实已经出手了,一种意念,这是绝世高手的可怕之处。 杜洛周再也不能等,他知道,自已根本达不到葛蒙那种境界,根本就无法与葛荣比较心力、无论在气势和气机上,他始终是被动的。 天空在刹那间变得血红,其实,所有人的眼睛并没有看向天空,他们关注的只是杜洛同和葛荣这惊世骇俗的一战。 血红;是杜洛周的刀,杜洛周终于抗不住那种来自心底的压力,出刀了! “饮血"的确是一柄好刀,空气全都被它撕裂,若搅动的沸水,犹如千军万马的杀意,使这郁闷的天空变得异常冷厉。此际是深冬,将近腊月的深冬。 天气本就很冷,但在杜洛周出刀的一刹那,每个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一柄饱饮鲜血的魔刀,它本身就是一种杀gi的象征。此刻在充满杀意的杜洛周手中,它更是杀气四溢! 沙石横飞、乱撞,杜洛周的身影首先被这血红的雾气所吞没,然后雾气澎涨、扩散,以快得难以形容的速度向葛荣击去。 这是杜洛周的刀,惊天动地、可怕得让人心寒的一刀! 葛荣似乎仍是那个样子,但他的眼睛缓缓会上了,是在那团血雾奔至他身前五尺之时,然后,便见天空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电芒。 这是复荣的刀,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向何处去。 没有起始,没有结束。天地苍穹,只此一刀! 甚荣消失了,杜洛同消失了,消失在那狂野、暴烈的强芒之中! 血露在飞散,电芒竟似是自晨俄中露首的旭日,扩散、四射! “滋滋—”一种电火的磨擦,却并没有众人想象之中激暴狂野的震响、但空气。再也没有那种畅快的韵味,有着流动的液体,使每一位旁观者的胸口气息难畅。 一切都变得诡异。两团异彩在闪烁流动在最牵动人心魂的一刹那,异彩都暴散成一簇美丽的烟花,在低空中洒落、成形。 赏心悦目之中,一阵惊天动地的裂响,似乎撕裂了所有人的耳膜,刺入每个人的心间。 战马。阵骚乱、嘶鸣,骇然倒退、场面却并不混乱,很清楚地显示出;这些骑士都是训练有素的优秀战士,但每人的脸上都统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地面上的泥土有若龙卷风卷过,沙石杂草,在空中幻成一条条张牙舞爪的狂龙。 杜洛周依然是杜洛周,葛荣依然是葛荣,立在一个凹下去的土坑两侧,有若两尊雕像。 尘土依然未曾谈去,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尘雾,但却没有一丝尘土可以逼近两人的身记杜洛周的刀在手,遥遥指向甚荣的局必那血雳轻绕的。钦血。宝刀若隐若现。但杜洛周的衣衫却有些零乱,脸上的神情镇定而冷漠得像冰雕,没有掺染任何感情,喜怒哀乐根本就见之于形色。 葛荣意态依然是那么轻闲自若,自然恬静之中自有一种莫名的深洒,衣衫轻飘。 刀,不知在何方,没有半点踪影,也很难将之与刚才的狂野狼厉相比较、若单看葛荣的表情,众人的确会怀疑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 血芒吞吐不定,仅是在表明杜洛周心中的波动潮涌。 的确,杜洛周此刻意陷入了苦局,葛荣的武功之可怕,完全超过了他的估计,在这一刻之前,他十分自信,自信自己的武功绝对不会比革伤和尔来荣之辈差多少,加上他手中的铁血宝刀,更使他的攻击力大增。但刚才与葛荣交手,却根本就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甚至他还输了一手、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刀从何出,且刀归何处。无论是在气势上,还是功力上,都要输了一等。 ------------ 第八章 刀临魔门 蔡伤与铁异游自积金而近,他们的确是不想让座门中人有好日子过,不仅仅只是因为使蔡伤重伤这么一回事,更可恶的却是对方党胆敢将车风炼制成毒人! 在草伤的心目中,罪该万死的自然是金蛊神魔田新球,蔡氏变成毒人,他乃是罪魁祸首,更有长生与讨彪的仇始终搁在蔡伤的心头。 以享伤十八年前的性格,就是天涯海角,也会追到金蛊神魔手之泄恨,但这十几年佛学的修养,使得他性情大变,手意锐减,修身养性之下,不想再过手激的生活,特别是蔡凤生死下落不明之时,更是令他心灰意冷,只想找一无人之处,静静地渡过后半生。可却因情深意重的太后胡秀玲;使他不得不再站红尘之事。但是,在得知真风犹未死的真相,且变成毒人,而大儿子和二儿子及几位忠心耿耿的家将仍活在世上的消息,竟使他再一次振作,激起了昔日的雄风,虽然隐居之心仍在,但斗志却是异常强烈。 这次南行,想伤除打算到陶弘景所住之处走、道外,却也有意去一会各庞宗的宗主。因此他们直接来到昌义之的府上。 u什么人?可有拜恰?”守门的护卫见蔡伤与铁异游行上大门的台阶,仍然不肯下马,不由得出口相沟。 “沪帖就在这里!”铁异游冷冷一笑,铁油轻拂,两名护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飞跌而出,撞在大门的两特上,晕了过去;连惨。H声都未来得及发出。 蔡快谈谈一笑,并不以为意,他今日前来。的确是没有打算好好地与之谈判,他也不想让自己的敌人过得很愉快! 蔡伤和铁异游并没有下马。而是策马缓人侯府,这一举措,似乎立刻吸弓卜府院内众家将的目光。 这些人全都是江湖老手家颜观色的本须绝不差,一看蔡伤和铁异游的架式,就知来者不善,纷纷向两入包抄过来! 铁异游根本就不曾将这些人放在心电“来者请下马!”一名领头的家将拦在马首之前沉声道,语意中稍稍有些不客气。 “去把昌义之。他来!”铁异游更为不客气地喝道。目中无人之态,只将这些家格气得心火乱冒,但看这两人气势不凡,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竟不敢得罪。 若是得罪了大人物,侯爷怪罪下来,只怕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不由得耐着性子问道:“不知二位找我们侯爷有何贵于?可有拜帖?” 铁异游重了望那十数名字将,冷冷地道:“我们是要他交出一个人,也不需要什么拜帖。” “朋友;这里可不是酒楼茶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地九"那家将首领冷哼道,眼中充满3敌意。 咱确,这里不是酒楼茶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但像我这种人却是可以——” “以。字方落,铁异对已比那家将首领抢先一步出手,那人也是个硬手,他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是以,想先下手为强,但他决,铁异游比他更快! 那人的剑刚刚刺出去三尺,想划断铁异游的马首,但却发现剑已经动不了,竟是铁异游的两根指头,犹如铁错一般紧紧夹住到身,而铁异游的眸子中射出无比冷厉的精芒! 那人骇然之中犹未回过神来,就觉得双目一病,眼前一睹,禁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铁异游的两指已经插在他的眼中,口中冷哼道:“有眼不识泰山,要之何用?” “呀——”众家将想不到铁异游竟如此凶残,一出手就应掉了老大的眼睛,顿时全都如发疯的野兽一般扑了过来。 铁异游一声冷哼,那家将老大手中的剑亮极为灵活地到了他的手中,有着灵蛇般闪过一道奇芒,荡向攻来的兵刃,而脚下不断地踢出,快着疾风,在众家将还来不及后撤之时,竟被踢翻了五人,而他们手中的兵刃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铁异游并没有存心要这些人的性命,是以出脚并不是很重,但却足以使他们毫无再战之力,只能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铁异游这一举措震住了剩下的几名家将,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对手竟是如此可怕,举手投足之间就重创六人,他们哪还敢再战?自知再战只会落得同伴的下场,倒不如不战。 “你到一到底是什么人?”那几名家将声音有些变形怯怯地问道,一脸戒备和惊惧之色。 “你们还不配问,快去叫昌义之出来答话,否则就烧掉他这狗屁侯府!”铁导游很厉地喝道。 ------------ 第九章 天生条雄 “庄主,是游四!”立于案头之上的何利生沉声禀告道。 “哦,是老四来了吗?很好,开寨门。”葛荣一直,吩咐道,同时大步跨上寨人案头的士卒立刻换上葛家军的大旗,插于筹墙上空,杏黄色的大旗迎风猎猎作响。 塞外不远的山坡之上,游四的眼中射出欣喜而欢畅之色。 “哪是庄主!”有人忍不住欢叫这“嗯,果然是庄主,太好了,杜洛周完了!”游四喜道。 “报告四爷,有两路大军向这里进发!”一名身着蓝衫的飞鹰姐弟子急急忙忙向这边跑来呼道,神色间显得有些急虑。 “两路兵马?”游四骇然问道。 “不错,一路好像是杜洛周的援军,一路应该是朝起的兵马!”那人道。 “他们离此有多远?”游四冷静地问这“大概还有二十余里,观看扬起的尘土,应该各自在万人左右。”那人禀道。 游四这才松了口气,自信地道:“走,我们先人案由庄主定夺!” 那蓝社汉子这才发现案墙之上插着的旗帆游四策马欢呼着冲入寨门,却看到满地似钉成了刺偎的尸体,幸存的战马平已经被控系好了。游四;心头不由得一阵激动,迅速飞身跃下马来,跪伏在葛荣的身前恭敬地道:“游四参见庄主,恭喜庄主大事顺成!” 葛荣淡淡一笑,快慰地道:“你的话总是如此让人开怀,又如此实在,起来吧,让你受惊了。” “如此一点小事着算是受惊的话,游回也真是对不住庄主的栽培了。”游四丝毫不在意地连葛荣欣赏地望了他一眼,赞许地点点头,向何礼生指了指道:“他就是老五!” 游四一惊,扭头望了望这位身被铁甲的年青人,但见他深沉的面容散发出狂热的朝气,更有一般来自骨干深处的傲气和气势。 勺!生见过四哥!”何礼生恭敬地道,神情显得异常诚恳。 游四忙还礼道:“五弟何用客气,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见外,只是五弟比我想象之中更为英龙” “咽哥过奖了!”何礼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甚荣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道:“你们两人一见没线,真是我军之福,今后大家齐”心协力,共创明日之天下!” “齐心协力,共创大业!庄主神威,定得天下!” 游四呼出前两句,何礼生竟毫不思考地呼出后两句。 两人呼声一起,四下的士卒,全都举臂高呼:“洗心协力,共创大业,庄主神威,定得天下—” 游四和何礼生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一种心神意会的感觉却成了一股暖流,流选他们全身。 葛荣伸出一只大手,游四和何礼生立刻会意,也全都伸出手来,压在葛荣的手”心,三颗心竟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游四和何礼生心头一阵激动,葛菜如此亲切地对待他们,他们觉得为此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怅葛荣却知道,自这一刻起,他让这两入任何一个去死,对方绝对不会皱一下后头,是以心头升起了一种得意。 “庄主,探子来报,似乎有两路兵马向这边车未!”游四你想起了什么道。 葛荣与何利生同时一惊,变得无比冷静,葛荣淡然问道:“他们离此还有多远?” “大概二十里左右!”游四道。 “知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马?”葛荣又问这溜照子来报,对方的人马可能各在一两万左右,确切的数字还不知道,我已经派读于再探了。”游四认真地道。 “可能是他们看到那升上天空的狼烟,才会如此匆匆赶来,其中肯定有一路是杜洛周的人马!”葛荣迅速判断道。 “这次支援的兵马乃是由石高军系的燕铁。!’带领,若只有一两万人,可能他们只是在发现根烟后匆忙赶至,应该是准备不充足!”何和生分析道。 “若是这一部分大军,我并不放在眼中,但是我们部不能损失自家的兵力而杜洛周的人马,我也不想他们有大大的损伤,‘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葛荣毫不掩饰心中的想法通。 游四和何礼生极为明白甚荣的c思,不由得同时笑道:“这有何难?” 葛荣眉头微微一松,悠然问道:“偷们有什么好主意,不妨说来我听听?” 游四望了何礼生一眼,何礼生示意他先讲,他便不客气地首先道:“我看这里杜洛周的降军极多,只要差遣部分人回到杜洛周的本营,加上我们早已安排的入手。相信夺权R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而石高、搬盐的军系将颌燕铁心;其本身是一个极傲之人,这种人有勇而无谋,只知道眼前的利益,目光短浅,像此等入要不要都无所谓。我们只要特大军向西南方向撤出这座山寨,剩下的就是他这路义军与朝廷军队狗咬狗的时候了,我们即可坐收渔利,更可在夺权之时,少了这碍手碍脚的家伙。” ------------ 第十章 乱世之道 葛荣的兵马很快就撤出了望乐家,这些人士都是轻装而行,辐车及一些重物全都没有派上用场,是以,撤退速度极快。 对于葛荣的行军路线,众士卒早已十分熟悉,因此途中并没有扬起多少尘土行军极为隐秘,根本不需要担心有入会在十几里开外发现其行踪。 葛荣早就派人去拖住燕铁心的队伍。他必须让朝廷官兵首先赶到现场,这样燕经心才会与朝廷官兵发生火拼、更派出飞鹰组的弟子去挑起两路兵马的争端,勿必要使这一切按照计划去发展、而在这种极寒的天气之中,想要攻城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因为天气太冷,城墙极易结冰,一些攻城的工具全都失去了作用,增加了攻城的难度。最好的攻城队伍,自然是土鼠组,但虽如此,攻城所花的代价绝对不会小。但他很相信,一将功成疗骨枯。对于将杜洛周手下的实力并为己有,他极有信心也是志在必得!这个世上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野心的澎涨。也许刚开始,葛荣心中还有夹杂着一些饭难大师的遗个成份,而这一刻,却全然是为自己的一切作打算。 葛荣很少会算错任何一步棋,他更知道如何去运用这些人,怎样去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命! 百兽之中最可怕的不是虎,而是根!没有任何动物比粮的生存能力更强,比粮更有忍耐力。粮的可怕,并不是它的凶残,而是它会抓住时机、最可怕的粮,应该是沙漠中的粮! 若将世道看作天地,则乱世就是沙漠,而葛荣不仅仅具有乱世中沙漠之粮的可怕,更具有派的聪慧与机智,最可怕的入,就是这种人! 也难怪,葛荣自白手起家,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终于达成今日之局面,那的确不是普通入所能够想象的成就。 刘家送亲的队伍每天的行程极缓,但此刻仍然行至了河南境内,自山西沿着太行南行,绕过洛阳不久,一路上有四大家族的势力暗中照应,倒也极为平安。 由于河北的战乱纷起,大队人马行走起来极为不便,也不安全。所以刘家起道山西,行踪故作隐秘,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明眼人自然心知肚明。 刘家的送亲队伍并不与朝中各官府联系,而是驻足于野外,式住店打尖,做出一种怕被朝廷知晓的模样,在南朝特使面前做做戏。 翌日,刘府众人体歇在新乡城的一家最大客栈“聚云客栈”,以刘家的势力,自然是整个客栈尽数包下。 入夜,聚云客栈的灯火依然很亮,这些人似乎并未感觉到旅途的劳累,的确,这样一天只不过行上几十里路,又如何会觉得累呢?若非此际天气异常寒冷,倒的确有旅游观光的雅兴,本以为这是一份苦差,可事实上却成了美差。只是他们并没有感受到前途的凶险。 其实,也不止是“聚云客栈”的灯火未灭,便是对面的如云楼也是灯火通明,只要你有钱,就有倚红偎翠的享受。当然,酗酒闹事之辈也不乏其人乱世自有乱世的生意,浪子、于旅他乡之人自是不少,醉生梦死的人却更多。对于有些人来说,金钱又算得了什么?也许在一夕之间;万贯家财全都化为乌有,连生命都不过若草芥一般,假如不好好事受,也许明日就再也没有机会,这便是乱世中的悲痛聚云客栈以其酒菜而闻名,更是一流的客栈。而青楼却以其红粉美入出名,其生意绝不会比聚云客找差上多少。 今日,光顾如云楼的人,并不全都是关照美人的,也有的只是为了喝酒而已。采云客栈为刘家所包,自然没有多少人敢轻将虎颌;与之相争。不说别的,单只论那队官兵,就是没人敢意的主儿、因此,今儿无法到聚云客钱去喝酒吃菜的人,就扭头进入这青楼了。 青楼外的一个角落里却偎缩着一个小女孩,清闲下来的龟奴立刻发现了这意外的猎物,迅速向花枝招展的老鸨耳语一阵,老鸨眼睛一亮,四处瞅了瞅,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这才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挥动着喷香的手绢向那小女孩行去。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小女孩似乎极为冷静,报警惕地望着扭行而至的老鸨,眼睛中尽是戒备之色“小妹妹,你怎么独自一个人跑出来呢?”老鸨一改嗲声嗲气的语调,极尽温柔地道。 小女孩丝毫没有放松戒备地望着老鸨,并不答话却没有半丝畏倍之色,沉稳的意态之中流露出一股不灭的英气。 老鸨看清这小女孩的面貌之后,心下更喜,却也有些。心虚。她毕竟阅人无数,眼前这小女孩,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高雅而成仪的气质,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那这小女孩一定不是普通百姓家中的孩子,应该是在一种极有氛围的环境中才能够培养出这般独特的气质。让老鸨;G喜的却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小女接应不属北方之人,无论是皮肤还是对这寒冷的表现,根本不具备北方人的特性。水汪汪的大眼睛,配着冰雕玉琢般的小脸,是个标准的美人还于“小妹妹,你的家人呢?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行呢?不如跟我进去烤烤火暖暖身子吧?”老鸨体贴得像是在呵护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柔地连“不,我要等人!”小女孩摇了摇头,回答道,神情中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 第一章 专多逢主 如云楼中的老鸨心中刚作决定想对身后两大汉做出指示。可见到聚云客钱外那印有“刘”字的灯笼;心中的决定领被烛光融灭。不由装作可怜兮兮地向凌通哀求道:“公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看在潘大入的面子上,放过权家一次吧,娘家定会感激不尽” “心里感激有个局用,让老子不计较此事,不是不可能,甚至老子还可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只是老子咽不下心头这口冤气!”凌通故作恼怒地道。 人老成箱的老鸨哪还不明白凌通的意思,暗想:“这小子定是平目乱花银子,看样子也不会是刘家的亲缘血脉;定是其管家或是有权有势的家将之于,不然的话,怎会说出这种话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想到这里;不由得陪笑道:“嘟怪奴家不好,这样吧,公子若是不介意的活,就随娘家过去坐坐,让奴家为公子没个陪利酒席,如何?” 萧灵已悠悠醒来,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急道:“通哥哥,我们不要进入这种坏地方。” 老鸨尴尬一笑,向凌通道:“请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说着向那两个大汉耳语了一阵子,两个大汉忙匆匆返身而去。 凌通耳力甚好,将老鸨之语听得清楚明白,不由得心下大量,却并不表现于脸上、更何况灯光之下,入的表情很难捉摸。 “通哥哥,我刚才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萧灵有些疑惑地问这凌通冷冷地望了望脸色有些难堪的老鸨拍了拍萧灵的香肩,温和地笑道:“灵儿现在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待会儿我再慢慢跟你讲,好吗?” 萧灵早就视凌通为惟一可以信任的人。这段时间又经历了如此多变故,那刁蛮任性的个性在凌通面前几乎全都收敛,变得无比乖巧而温顺,对凌通可谓言听计从、因此,闻言只是温顺地点点头,轻拉着凌通的手臂、这对患难中的少年,竟产生了无比依恋的情结,两颗心贴得格外紧密。 老鸨见凌通如此知趣,懂得处世之道。心中更加认为他出自大家之族、同时对自己的“明智选择’感到非常满意,当然对面前这位小公子也就更多了几分感激之情、虽然很后悔今晚冒昧之举,但既然已经出了事,也是无可挽救。不过,发展成眼前这个局面已是万幸! 片刻过后。那两个大汉已返了回来,却带着两只大木匠和一只小木匣,其雕饰极为华丽,定非凡品。 凌通禁不住心头跳得厉害起来。 老鸨脸上绽出一丝假笑,道:“这是奴家的一点心意,就当是向公子及小姐陪礼了。娘家无知,冒犯之处还请公子多多包涵!”说着把三个木匣递到凌通面前。 凌通故作不知地道:“哩面放的可是毒药?” 老鸨脸一红,忙道:“吓,不。奴家怎敢再做合事?”说着打开一个大木匣,里面竟是一大卷银票和大块大块的金叶子,灯光之下,只让人耀眼生机“这里是五千两银票,和二百两金叶子,当是给公子散散心用的。”老鸨微微有些得意地道。 凌通一时傻眼了,虽然他刚才听到老鸨吩咐两名大汉的话语可当这一切全都摆在他面前时,他竟有些不知所措。的确,对于一个从来都没曾见过如此多金子和银子的山村少年来说,就是做梦也梦不到有一天会拥有这么多金子、银子。倒是萧员见得多了,她生在王府,像这些银票与金叶子,只是一点小数目而已,此刻毫不在意地问道:“这些银票是哪个钱庄所出?看此金叶子的色泽,我断定只有九成五的真金。” 此语一出,老鸨真是呆住了,萧灵只一眼就看出这金叶子中的真金含量,可见她对金银这一道的确是司空见惯,哪还会怀疑对方不是刘家之人?若是一个平常人,怎会有如此眼力?忙收软得意之色道:“这银票乃是晤来’银庄的银票,无论南北两地都可通用。” “通来’?嗯,还算可以,虽然不如‘庄记’,但也的确可通行南北两朝。”萧灵轻松地道。 老鸨不由得对劳灵刮目相看,今日可真是遇到行家了,不由得子笑道:“哪就请小姐收下吧。” 萧灵不由得望了望凌通,凌通这才醒悟过来,掩饰不住欢喜地点点头,萧灵也就老实不客气地接过。合上木匠。数斤重的木匣在她手中若纸片般轻巧,更让老鸨不敢小觑。 “这里是一串珍珠项链和一对玉马,请公子收下。”老鸨说完打开第二个小匣。 ------------ 第二章 双毒并施 尔来送赞虽然只是尔木家族的一个小角色,但在江湖中至少也能算是个入流的高手,出招自是不同凡响。 “培才一一”一声脆响,凌通的身体被倒震翻出,虽然凌通这一年多来非常用功练武,但在内力之上仍与尔来送赞有一个差距,且这一下并未能用上全力,自然吃亏就大了。 尔来送赞却大惊失色。他虽然一举震退凌通,可是手中的长剑竟被削为两截。更让他愤怒的是,黑暗之中,一把粉状的东西洒到他的脸上,立刻便嗅到那般甜香,头脑也随之一阵模糊。 原来凌通趁乱打劫,明以长剑进攻,实是暗中偷洒上一把烈性过药、也幸亏凌通设有戴上鹿皮手套,否则,要是将一把五毒粉洒在尔朱送赞的脸上、那时“满天星光”可就有看头了。 尔来送赞重重地如同碎砖头坠了下来,头脑一片昏沉,他刚才意怒攻心失去理智地大喝一声,一下子又吸入了不少达药,这种在与敌人对决时大把地撤过药,大概也只有凌通才会做这种事,可是却极为有效。 尔未进赞重重地摇了摇头,却依然无法使自己头脑清醒。股俄中,只感到凌通的长剑又已攻到,带起一股锐啸。 虽然满腔的怒火与杀机,可是却有力难使,但尔朱进赞也的确凶悍,仍然能够挥动手中的剑格档,力道却只能使出三成“叶一”凌通的剑再次特尔来送赞的长剑斩断一截。更顺势轻而易举地劈下了尔来送赞的右臂。 “阵巨痛,竟使尔来送赞陡地清醒过来,但凌通却是得势不饶人,重重地。脚,印在尔来送赞的脑口之上。 尔来送赞不能自制地发出一声长长地惨叫,倒跌而出鲜血部淋湿了凌通的虎皮袄。 萧灵对这几个恶浪可真是深恶痛绝,从对面那黑暗的角落飞朴而上,拿起凌通给她的短剑报刺而下。 尔来送赞越是痛不激生,就越是清醒,在这要命的时刻,竟能够再吹暴发出令人意料的力量,回头一脚踢在萧灵的胸口,但脚上也被短剑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萧灵一声痛呼,一屁股跌在地上,胸闷得难受,天幸却没有受伤、重伤之下的尔未达赞,顶多只能发出两成功力,而这仓促之间,发出的功力两成都不到,如何能够伤人?萧员只不过是冲力太猛,撞痛了而已。 “灵儿,你怎么样了?”凌通关心地跃上前来,扶起萧灵,意切地问道。 萧员一时大意,竟被对方踢了一脚,见凌通如此关“心地,也不由得恨意大消,却有些气息不平地道:“我没事,先手了这恶购再说!” 凌通心中一宽,见尔来送赞挣扎着爬起身来想也不由得飞身再上,怒叱道:“响购,你去死吧,跟小书斗,没日子好过广” 尔来送赞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刚一爬起就觉心口一凉,凌通的刻已从他的后背透胸而过,毫不留情地送他上了西天。 “呀——”水来进贫的最后一声惨叫送出好远、好远。 “不好,是进赞的声音!”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凌通一惊,暗忖相隔如此之远,而对方的声盲却十分清晰,显见来人的功内之高。便急呼道:“快走” 说着拾起尔朱送货的长剑拖着萧员向黑暗中狂奔。 “阵风声响起,吓了凌通一跳,暗叫一声:“烟霉2。迅速拉着萧吴向黑暗的角落中钻也“硼"两人刚窜入黑暗之中,便见数道入影飞掠而下,有若幽灵,速度快得骇人,瞬即便自小巷中搞开。 凌通暗自松了口气,知道这些人并不是为他而来。 若是依这些人的身手,随便挑半个出来,都可以打得他满地找牙何况有六七人之多? “哇,这些人好厉害呀g”萧灵也有些惊骇地低声道。 “扬好,这些人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若是这些人与尔米家族的那些狗爪子打一架才有趣!”顿了一顿,凌通又嘿嘿道:“我们先去找家客栈住下,现在我们有银子了再不用住山洞,嘿嘿!”刚说到这里,突然又缩回立起的身子,向角落里一歪。 萧灵正要说话,却被凌通按住小口,也便在这时,自胡同的尽头,冒出两条幽灵般的身影,无声无息,竟似乎比刚才那掠过的六道身影还要突然和快捷。 “不知这六个人想干什么?”一个微显苍迈的声音自高瘦的黑影口中传出。 “俄看八成是廉门中人派来踩探路线的。这几个人的身手不弱,应该是一群高手,看来个决废门是志在必得!”矮胖的黑影低声道。 ------------ 第三章 客栈风云 聚云客栈的灯火微微暗3些,显然大部人已经休息、不肯休息的,只是几个夜行人。在黑暗的角落中,若闪过的扭影。 刘府的家将和护卫虽然很多,但与这数名高手相比,似乎相差太远。竟根本就无法发现这六人的行踪。 六人似乎并不想对付刘家大小姐,他们似乎对聚云客栈极为熟悉,一入客栈,就直奔停放车辆的后院。 后院的守卫极严,因为谁都知道刘家这一趟似是大生意,既然是大生意,那钱财亦或是其它之类的东西自然不少。虽然刘家在北魏势力大得足以吓被小购的胆,但是想打刘家主意的入并不是没有,而敢打刘家主意的人,也绝对不会是跳梁小丑。是以,守护着这后院的人极参,自也不乏好手。 刘家人很自信,很自信自己的实力。也的确,刘家能立足于江湖和朝廷,声震黑白两道,自然是有其过入之处,不说别的,至少在武功之上,刘家的高手并不比尔朱家族的差,只是刘家的人很少在江湖之中出手,而刘家的敌入,见过刘家高手出手的入,早已坦骨黄土。 极少个别之久未死,可天下有谁会将自己的丑事外露? 是以,天下间知道刘家人可怕之处的不会很多,可刘家之入却绝对不是庸手! 守候在车旁的是一个老者和两个中年汉子,还有些兵丁家将之类的紧守在四周黑暗的角落中,像是猪豹一般警惕地望着四周黑洞洞的天空,也有一部分人在院子各方四处搜寻。 六人全都停在院外,有些心惊地扫视着后院,他们探深地感觉到那潜在的杀机和危险、他们都是高手,凭着高手的直觉,就知道这个后院绝不会像别处一般松散。 六人相对望了一眼,虽然黑不见物,但谁都可以感觉得出对方心头做显的隐忧“啪— —”一声清脆的细响打破了黑夜的静寂,是一只掉落在院中的老鼠。 “!--”老鼠居然被何在地上。 无声无息的箭,不知从何处发出。准确得让所有人都觉得心寒。 那是一只可悲的老鼠,不大。但却逃不过刘家的防守,那么人呢?入是否能够达出这可怕的暗箭呢? 院子黑沉沉的,倒像是一个充满死气的坟地。有树、有花、有草,还有一口桔井。可就是没看到人,因为没有灯火、但那摆放在一起的车厢仍是分辨得清,那只是一种死亡的诱惑! “朋友,回头是岸!”一声低沉的声音自黑沉沉的院子之中飘荡出来,倒似是来自那口枯井的井底,但谁都知道,那绝不是来自井底。 潜伏的六人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低沉而微显苍老的声音是在说谁,难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这,这几乎是有些不可能,他们禁不住相视望了一眼。 “朋友,不要再犹钻,你们一靠近院墙。我们就已知道你们六位是来染指车内之物的,今日老夫并不想杀人——”声音到此见然而止,但那种威仪依然悠悠地飘荡在夜空之中。对方既已说出了自己的入地那自然就不会只是胡乱吓唬人了。这人是谁?竟有着如此可怕的功力! 六人打了个手势,心中自然明白,想打刘家的主意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单只这。个神秘莫测的高手,就足以让人胆寒,何况仍有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六人暗自一声叹息,翩然而去,实在是没有任何必要留下。 黑暗的后院立刻又恢复了死寂一般的平静,两道黑影若幽灵。般追着六个神秘入而来,又匆句随离去的黑影远去。 飘出果云客栈,街道上一片黑暗,唯有呼啸而过的北风,和青楼的几盏气死风灯,那暗红的光润,倒像给夜色涂上了一层克气。 两条幽灵般的暗影,再飘出几丈远,就立住了足。 他们不得不立足,黑暗中,他们看到了几道森寒的幽光。那是眼睛,黑暗中的眼睛。 小街,弥漫着杀气,那闪亮的眼睛是人的,十八! 静静地立着,犹如木头一般。但每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又是那么真实。 两年黑影报想回头,但他们却感觉到;这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他们清楚地感应到,身后传来的杀机更强烈,竟是那末在他们之前走出采云客钱的六人,可是此刻却出现在这两人的身后。 两人明白,自己是中伏了,可却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了行藏。 “朋友,是不是很感意外?”一道森冷的声音飘出,在黑暗的夜中。伴随着呼啸的北风,竟微有些沙哑。 ------------ 第四章 天龙寨主 暗中相救之入,竟是薛三。原来,葛荣终究还是不放以毕竟刘家并不是弱者,更何况杨擎天与颜礼敏所面对的不仅仅是刘家,更有宽门中人、相救而言,己方力量的确显得过于单薄、葛荣更是增用兵法之人,所考虑的问题极为周详细密,加之。深知广灵刘家的可怕,因此,他派出薛三领着十数名高手前来相助。由于考虑到杨擎天与颜礼敬两人乃是江湖成名极旱之八,若是公然相助,定会引起两人反感,是以一直隐迹行事,暗中相助两人,使之免于遇难。 “报告三爷,经查证,这人乃是刘府的家将!”一名汉子行入房中,恭敬地道。 巨蚀的光焰中。杨擎天和颜礼敬两人神色微变,杨擎天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他居然是刘府家将?” “禀杨爷,他们的确是刘府中入。属下已经查实,且他招供出来说那十五人也同样是刘府家将。因为他们早就发现杨爷和颜爷跟踪他们的队伍,而杨爷与颜爷都绝对不是好惹的。 所以,他们就定下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准备暗中对付你们。却没想到被我们破坏。”那汉子极为客气地道。 杨擎天和额和敬和观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驻异之色,他们的确是低估了刘家之八·也难怪刚才聚云客栈的后院中,刘府之人会对六人的行踪了如指掌,而又格外开思地放过六人。原来,这只是合演的一曲戏而已,而对方又能清楚地画出自己的肖相来,且动手的地方只是离策云客钱数大远之处,难道就不怕惊动刘府中人?其实早就应该想到这些人和刘府有关系,他们压林U!就不怕惊动刘府之人。 杨擎天苦笑道:“俄的确是太小看刘家了·” “我们早该想到,能够列入四大家族之一,那他们绝对不会是易与之斐。今次,若非薛老弟,只怕这个跟斗我们栽大了。”颜利敬谈前地道。 “我们都是为了三公子的事,根本没有必要分彼此,庄主他是一军之主帅;否则只怕亲来的是他!”薛三正颜道。 “不知道是否有宽门与三公子的消息?”杨擎天门道。 “以三公子的武功,想发现他的行综只怕很难,而魔门行事诡秘,要找到他们也不是一件易事,不过幸亏老爷子过日几就会赶来,庄主更会派高手前来相助、只要我们再多忍几日,形势定会改变!”薛三认真地道。 “现在,我们的行动,使得刘家有了准备,再下手只怕不易行事。”颜礼俗抱搞但心道。 “以我看,我们这么一闭不仅不是坏事,更是一件好事。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要抢夺刘家的嫁妆,也不是要与刘家过意不去,刘家加强戒备,对于我们来说,那是无关痛痒之事。但对于宽门的行动却大有阻碍,这样,庞门势必要吃亏,对于我们来说只会是好事而非坏事。 三公于若想劫走刘家大小姐,只怕也要花费更多的心思。而我们更可暗观虎斗,根据情况思虑对策,自然会更有把握行事。”薛三分析这“薛老弟所说也的确有理,那只要我们密切地注意刘家的动静,就一定会有所收获!”杨擎天赞同道。 “墟——有人来了!”颜礼敬挥袖灭去房中的烛火,低声道。 妙沙!果然有夜行人踏百而至。 薛三的眸子中闪过。丝杀机,正要破窗而出之时,却被杨学天拉住。 屋内众人迅速选好最佳的方也J心神全部绷得极紧板紧,但每个人皆明包一出手就是绝不留情的、只是没有想到,刘家的人竟会这么快便赶来了。 “沙沙一"竟是大批夜行人踏过瓦面,且似乎并无停留之意,这是为什么?颜率做诸人有些糊涂了。 “哼!”一声轻哼自头顶传入房子之中,接着就是“声极冷的声音响起,道:“你以为你们可以逃得了吗?胆子也真大,居然敢份我刘府的东西!”竟是采云客栈后院说话的老者。 “哼,你们刘府什么东西都有,何不分上一点给天下的百姓?所谓有财大家发嘛。”一声不紧不慢的话语在不远处的屋顶之上传来“看来老夫是要开开多年末班的杀戒了;否则会让你们这些无名景辈当我们刘家无人!”老者语意中充满杀机地道。 杨擎天与薛三请人相视望了。眼,全都松了口气,知道刘家所追之入并不是他们,那对方所追的入到底是谁呢?又有谁有这个胆子和本领自聚云客钱之中输出刘家的东西呢?几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既知道事情与自己无关,也就懒得去管、自窗口的缝隙中,犹能够发现对面的屋顶之上立着四五人,其余的并未看见,而自己头顶的屋脊上;自然不会没有人。 ------------ 第五章 突现奇兵 “希拳拳——”一声马嘶自院外响起,传来车轮辎键滚动的声音,显然是有马车赶至,而在此深夜之中,又有谁在驾使马车呢? 刘文卿立刻明白不好,这定是对方派来接应的车子,若是对方坐入马车之中迅速逸去从此任谁也无法找到对方的下落。 那五名剑手在发觉蒙面女子消失之时,已经相互切入了对方的剑势之中,一阵闷响,几人驻然倒退,模样极为狼狈。但仍被割下几块衣袖,冷汗不由自主地滑消而下。 “快追!”刘文卿禁不住喝道。 那五入如梦初醒,迅速有火扑出墙外,刘文卿却绝对不想放过眼前的强敌,他明白眼前对手的厉害之处,若是不能在这一刻乘对方受伤的当儿制服,只怕日后就不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刘文卿更深知自己的功力与对方的功力相比,仍有一个差距,而对方的武功也不会比他弱,只是对方的实战经验似乎比自己稍逊一等。若真是单打狼斗,一般情况之下,自己并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此刻却又是另一回事。不过,想到玉手罗刹当年独破“神武嫖局”,博乐神武缥局总缥头赵学青。那么,拥有眼下的武功并不是很值得惊讶之事,只是刘文卿有些奇怪;玉手罗剩的实战经验怎会如此之差?但他根本无暇细想,他必须出击,而且是尽力出击! 蒙面女子眼中做闪过坚强之色,让人感到她那拼死的决心,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面对着攻至的三柄剑,荣而女子冷静得骇人。 冷静,是一个剑手的基本要求,但冷静并不代表一定要硬拼便接,蒙面女子深深明白这一点,自己以一人之力绝对无法抵抗对方三名高手的攻击,即使自己并未受伤,也会力不从心更何况此刻内聪已经受到震伤。 她虽然对生死并不在意,但对生命仍有着一丝眷恋,那是因为她活着,并不是为了自己。 蒙面女子在矫、在闪、在后退,她也唯有这样。她不想死。而刘文卿的剑又太可怕。 那边的刘高峰,其战况也并不是很好,以四对六,并不能占到什么先机,而刘傲松的武功与他相比较起来,虽然要差一些,但是仍不能不算是个劲敌。是以刘高峰根本就不可能照顾的了这边的蒙面女子。 “砰!”一声暴响传自蒙面女子身后的屋内。 刘文卿和两名剑手吓了一大跳,骇然倒退,党舍蒙面女子不追。 蒙面女子也吓了一跳,但却知道绝不能停留,否则她将陷入与刘文卿苦战之局。 刘文卿一愣之间,蒙面女子已拣上了屋脊,那是一间独立的房舍,并未与客栈之中的其它客房相连,却与院墙只相隔了三丈之远。 蒙面女子与刘文卿相对而立,谁都不明白这房子中在弄什么鬼,似乎是水桶暴裂之声,更夹杂着淡水之声。但获面女子似乎知道,这声响并不是刘府之人弄出来的,否则刘文卿也不会驻得停下攻势,这的确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一声暴响。 刘文卿见房中只有这声暴响,此后再无动静,不由得微微放下(来,却有些恼怒。 杨擎天同额和敬望了一眼,对窗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薛三却正在盘算着应该怎样去助刘高峰一臂之力,但却并不想显身。 刘文卿和那两名剑手飞速掠扑而上,想到对方竟机刘家高手如无物,公然偷抢嫁妆,虽然只是偷去一部分贴宝,却也价值不菲,是以杀机大盛。 蒙面女子陪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翻涌的气血,此刻她已经不想独自一人离去,必须与刘高峰同走,若是她不能够牵制刘文卿这几位高手,只怕刘高峰的情况会更加危险。 刘高峰眼见那抱箱子的蒙面入已经拣出了院墙,不由得心中暗定,但是却被刘傲松缠住,难以脱身。刘傲松知道刘高峰的“潜龙开天”身法独步武林,是以,他根本不让刘高峰有施展独门轻功的机会。 剑如绵绵细雨,一波一波,滔滔不绝,生生不息,似打定主意要死死缠住刘高峰。 刘做松以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也的确出乎刘高峰的意料之外,但刘高峰又只能徒呼奈何。两军交锋,本就是智计百出,兵不厌作,两位高手相斗也同样是如此,这并不同于那光明正大的比武决斗。一开始,刘高峰就是以藏头露尾的方式对付刘府中人,也便不能怪别人不顾身份。而与他同来的三人,虽然全都是高手,但是要让三人对付五人,仍有些吃力。虽然,刘高峰偶尔对那五名刘府的家将攻上几招,却也无法改变整体的局面。 ------------ 第六章 智压群雄 这么莫测高深的一句话,竟使得三大高手给震住了,他公只得停下身于“例才一话所达的巨毒,你以为点住穴道就会有用吗?你以为你的功力足可在体内形成三昧真火通出毒计吗?我不妨告诉你,即使是封住穴道,也顶多只能接过三个时辰,三个时反过后,你将全身血脉硬化而死,无药可救。如果不想死的话,今晚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依我之言而行。当然信不信由你们!”凌通傲慢而冷酷地道,但这番话却听得尔来复古心惊肉跳,举棋不允“训家人听着,如果你们不想这个人荣登极乐,亦或落入十八层地狱的话,就全都给我伸手!”凌通又高声喝道,声音在夜空之中传出好远好远,刘傲松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屋内的杨擎天诸人不由得大感奇怪怎地突然又冒出这样一个神秘人物?而且还在大家不知不觉中制住了刘文卿。要知道刘文卿能成为刘家三大年青高手之首,其武功和才智都绝对是一流的;杨擎天也曾见过刘文卿出手,此人武功的确权为厉害,可是这一刻意为对方所擒,且只是在瞬息之间。由此可见对方的武功又是多少可怕和不可思议啊!以杨擎天和颜礼敬的自负,也绝不敢保证在十招之中揭下刘文卿,而如此不知不觉中,在别人眼皮底下换位刘文卿,并制服务外两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杨擎天当然不知道凌通能擒下刘文卿全靠机会和陷断,并非仅凭真实本领擒下对方。若说单打独斗,凌通内力新增,一时仍不适应,与刘文卿还有得一斗;但凌通却并不是喜欢用蛮力之八,他很明白乱世的真谛。这是禁风定下的教条,梦醒和凌能而也这么说过,他自然更加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猎人才能够活得级酒,也只有不择手段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刘傲松和众刘府的家将也一阵骇然,见凌通手中的刘文卿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心神一震之际,刘高峰和他三名属下立刻退出。那三人已经伤痕累累,幸亏并无致命之伤,但已经累得差不多万“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入,但在有些时候却不得不如此。我希望不要有人逼我下此毒手!”凌通淡漠地说道。 刘做松。心种微乱,要知道刘文卿乃是刘府老总管的儿子,若是有什么损伤,他也的确不好面对刘承东、更何况他对刘文卿一向疼如亲子,怎会忍心让对方要了他的性命呢?但他毕竟是经历过无数江湖风雨,什么场面没见过?不由得出言故作漠不关心地道:“哼,你想用他来威胁我?” “哦,你不乐意吗?既然不乐意。那我就不用他威胁你好了,就帮你一刀宰了,如何?”凌通说完斯指向刘文卿的“认包穴”上一点,冷笑道。 “什牙——”刘文卿忍不住一声惨叫,跟着有若受到了万蚁钻心般的酷刑,嘶哑地嚎叫起来,但身子却丝毫不能动弹。 黑夜之中,只让众人毛骨惊然,阴民惨惨,好像那声直是自众入办。底划过一般。 刘傲极差点没破口大骂起来,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报或,话还没说完便动手行刑。刘文卿的惨叫声似一柄利刃在他的心头切割一般,忍不住大吼道:“先放开他!” 凌通得意一笑,伸出五指在刘文卿身上一排,刘文卿立刻恢复镇定,但睑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寒风之中,额头和界尖党挂满了汗水,身子兀自发颤。 “你现在是不是认为我可以不用他来威胁你呢?” 凌通极为优雅地问道,微带稚气的声音中却有着一种让人心寒的韵味。 “你到底想怎么样?”刘傲极强压心头的杀机和愤怒,沉声问道。 “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今晚有个和气收场,各走各的路。这些朋友,我要他们安全离开此地,不想让他们受到任何阻挠,如此而已”凌通悠然遭。 刘做松扭头望了刘高峰一眼,又望了望尔来复古,知道今日若不能答应这种税劳面人的要求,刘文卿所受的折磨只怕会更多,心想:“虽战刘高峰所窃走的一箱财宝可以卖上几万两银子,但却哪有刘文卿的性个重要?”盘算之下,断然造:“好,我答应作的要求,请你立刻将他放了。” 凌通不屑地笑道:“老伯,如果我只有三岁,也许会听你的话,立刻把他放了。但可惜我的年龄与经验阻止我的意定,因此,你必须再去给我准备七匹马,我才会在安全之处放人。这样可使大家都有点保证,你说是吗?” “喻!”刘做松怒火中烧,但却又无可奈何,就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蛇。 ------------ 第七章 刘家宿老 级云客栈很静,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可是客栈之中的守卫在突然之间似乎多了一倍。 刘做松一进客栈,立刻便有人来禀告道:“松佬,两位兄弟被害,有人按过嫁妆!” 刘做松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但仍忍不住愤怒地问道:“可曾少了什么?” “目前正在查看,大概除了那滋被赋人窃走的珠宝外,没有少什么。”那人有些犹豫地选刘做松眼睛一翻,火光之中,脸色无比难看地吼道:“我要的不是大概,你知道吗?刘进,你给我立刻清点,将客栈中每一个可疑人物或每一个地方都要查到,今晚的事已经够多的了。花了这么多心血,就只养了你们这样一群酒囊饭袋吗?你知道今晚有多么失职吗?告诉你,若是再有什么漏子,就拿头来见我2”刘傲松似乎是将所有的闷气全都发泄在这汉子的身上。 刘进听得额上直冒冷汗,一个劲地点头说是,他很清楚刘傲松的脾气,弄个不好,真的有可能一掌劈了他、要知道刘家岁寒三友乃是老一辈高手,即使家主都要敬之三分。说出这话,自然分量极重。 刘做松再不说话,风风火火地赶到后院。后院灯火通明,家将们早已守立四周,地上仍有丝丝血迹,尸体却已经被拖走。 “塔什么人干的?”刘做松充满杀机地问道。 一名家将怯怯地道:“敌人来历不明,但出手极报!” “你们怎么知道这些嫁妆被接过?”刘做检扫了嫁妆一眼,又冷冷地向随后赶到的刘进冷声问道。 “属下河!进来之时发现几《蒙面人正在囵箱倒他已有几个大箱都被翻得乱糟糟的、是以,小的以为嫁妆全都让人接过。”刘进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些赋人是从什么方向逃走的?你们既然已经发现他们的踪影,为什么不追?这后院虽然是编后,但院外守卫森严;你们还是让赋人跑了吗?”刘傲松冷漠得不带半丝感情地道。 “这个——” “给我停止清查,封锁每一个可能出入客栈的路口,保护好小妞。任何人要想出入必须有小姐的手夺或我的手今,否则村杀勿论!”刘傲松冷酷的声音打断了刘进的解释。 “松伦,这——”刘进有些不解地问道。 “刘进!”刘傲松冷喝着。H这刘进驻了一跳,神色激变,诚俊诚恐地应道:“松佬,小的在!” “很好,你给我将所有与你一起看见盗贼在后院款按嫁妆的入给我找齐。”刘傲松竟变得格外平静地通刘进J心头隐隐升起了一丝阴影,但却不可连拗刘傲松的命令,只得应了声退去。 刘做松眼角露出一丝残酷的杀意,向一旁刚停下清点的汉子吩咐道:“刘生,你去给我看着他,勿必要他活着来见我!” 那汉子一愣,旋即明白,退了出去。 刘傲极向周围数十名家将望了一眼,低呼道:“倒春,这里发生事情的时候你在哪里?” “旧松佬,这里出事之时,也正是小人赶去小姐舍外之晚”与刘生一起清点嫁妆的另一名汉子沉声回应道。 “你身为后院的守卫,只是负责守卫嫁妆,可知道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乃是天大的失职?”刘傲松不紧不慢地道,眼中林光暴射,盯着刘春。 刘春心里做做打个寒颤,神色有些惶恐地道:“当时是进老大吩咐的,他说贼人既然已经逃了出去,想必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而小蛆那边因人手缺少,唯恐有失。因此将我们几入调了过去,而这里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请松佬定罪!” “你倒很会推托,你先在一边站好,待会儿再看你的表现尸刘傲松气狠狠地道。 “谢谢松佬!谢谢松佬2”刘春感激地退到一旁道。 刘做检冷哼一声,闪身于车厢之旁,目光扫了几个大箱子一眼,神情激激经和,口中却充满杀意地道:“好大的胆子!” 旁之人哄若寒蝉,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杨擎天警觉地止步,低声道:“客钱之中的守卫大严,我公恐怕过不去” “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何会突然调动如此多的高手,难道他们知道我们会再次来犯?”颜礼敬心头大惑地低问这“不会,一定是他们内部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咱们看来还是打消进客栈的念头为妙,以他们这种森严的守卫,除非我们想硬闯,否则只怕无法通过这些哨口。而他们人多,刘府的家将可不好惹,晚上又有弓条相候,要是我们硬闯,只可能是死路一条!”薛三肯定地追杨擎天叹了口气造:“只能够放弃了,不过,应该不会与我们有关,只要我们派人在外面监视着,相信不会漏掉什么情况。” ------------ 第八章 身不由己 刘高峰吃惊地指了指地上的血迹和一颗拇指大的珍珠,惊异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应该是那木箱子中的珍品!”凌能丽袖底标出一道黑影,那颗珍珠立刻极飞而起,当黑影缩入她的衣袖之时,她那洁白如玉的手刚好接住了那颗珍珠。 “俪姐功夫真好!”凌通忍不住赞这众人无不为这漂亮的一手而惊叹,但刘高峰却心不在此;自左边的兄弟手中接过火把。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面的路上定还有这样的珍珠!” “畦,那要是全都被哪个穷鬼捡到了,不是报发了一笔财?”凌通忍不住天真地叫道。 众人无不莫尔,但旋即又变得沉默起来,心情显得十分沉重,吉正如凌能丽所说,这颗珍珠乃是那木箱子中的珍品,如此看来,他们的兄弟岂不是很危险? “那是不是说郑飞出事了?”付熊有些焦急地道。 “这个要待会儿才能明白,咱们快行2”刘高峰答道,一夹马腹,向前疾奔而去,火把摇曳欲灭,却并未灭去。 “请!”凌通猛然发现路边枯草之中果然有一颗珍珠。 凌能而再次检起。果然与刚才那颗一根一样。 “快,我们不要管,快追!”刘高峰息达火光一晃,天地之间突然睹了下来;火把竟然自己灭去,灰蒙蒙的月光使一切都变得似乎不真实起来,唯有马蹄之声与这夜色极不协和凸凸面面面面面凸面刘做松的神色依然很冷,一名家将拿来一件貂裘送到刘做松的手上。 刘做松淡漠地接过貂裘,轻轻地披上,一阵脚步之声恰好在这时候传来刘傲松扭头向院门口望去,本来冰冷的目光稍显出一丝暖意。来人竟是刘瑞乎的贴身丫环海燕。 没等海燕先开口,刘傲松已经出声温和地问道:“这么晚了,燕儿还没休息吗?怎么不陪着小组而跑到这里来了呢?” “松佬,小组今晚睡不着,知道发生了很多事情,想请松伦过去一下。”海燕乖巧地道。 刘傲松微微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先回去,我立刻就来,夜深了,小。心着凉。” 海燕心中一暖,刘府之中除了小姐之外,就是三佬对她们几个丫头最好,就像是关心自己的孙女一般疼爱她们。 海燕行了一礼,恭敬地道:“那海燕就先回去了。” “嗯!”刘傲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海燕转身向门外行会,却差点与迎面而来的刘生相撞。 海燕身子掠返三步,倒快得出乎人意料之外。刘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微带歉意,客气地道:“惊着海燕组了。” “这么急急匆匆的,有人迫你吗?”海燕没好气地道。在刘府之中,所有的普通家将都得对她和秋月两人恭恭敬敬的,她们可是最受宠的刘家大小姐刘瑞平的贴身丫头。虽然同为下入,但身份自然不同,甚至刘府的任系、管家也得给她们面子。家将无论年龄大小都颌恭恭敬敬地称呼她和秋月为姐姐,是以刘生的确不敢得罪这位“大人物”。 “海燕,你先走吧,他有事禀报。”刘傲松吩咐道。 海燕倒不敢与刘傲极预嘴,她一向都极听三佬的活;刘傲松这么一说,她自然不会再为难刘生,便大步走了出去。 “他们跑了?”刘傲松冷冷地问道。 刘生脸色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道:“当属下几人赶到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刘春与另外几位兄弟仍在寻找!” 刘傲松仰天长长地吁了口问气,悠然道:“既然人都走了,再找又有什么用?你去吩咐一下,客栈中的一切都要检查一遍,特别是吃的、喝的,包括井水、池水、另外,再在后院中点几堆火。” “他们会下毒?”刘生的脸色极为难看地反问道。 旋即惊觉自己并没有问的权力,立刻改口道:“是,属下这就会办!” 刘傲松像是没听见一般,抬头仰望着星空,淡淡地吩咐道:“不用如此全体动员守护,刘进死了,这指挥之职就由你担任,让兄弟们分成三批,互替守护客钱的安全、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刘生一震,感激地跪下,叩首道:“谢谢松佬提拔,刘生定当尽忠职守,全力保护小姐和嫁妆的安全!” “很好,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地上一剂良籍,显然有数不清错乱交叉的马蹄印,却绝非马车造成的。 ------------ 第九章 亦真亦假 前方的路上有一道极大的黑影,更传来了几声极细极清的闷哼,却是自远处飘来“是马车!”凌通惊呼这刘高峰并不需要点亮火把就已经知道凌遇所说的并没有钱,只是他有些惊讶,凌通在如此暗的光缆中竟可在众人之后仍清楚地看清是马车,可见其眼力比付熊几人要锋锐很多。 “快,前面似有人在打斗,定是郑飞和冯敌两人,我们快去!”付熊急道。 刘高峰自然不会犹疑,但却仍不得不提醒众人,道:“小心有改埋伏!” 众人心头一紧,着那声音乃是敌入教设的陷队又该如何?但事到如今,即使是陷队也照间不误。 凌通策马靠近萧灵,低声问道:“灵儿,你怕不怕?” 萧灵自信地道:“我手中是什么?” “当然是管箭了,对,就要这样,若是谁想对你不利,就用这东西对付他们!再加几只吹箭,保管让他们全都去见阎王!”凌遍低其道。 “灵地知道,因此灵儿不怕,何况还有你在我旁边。”萧灵天真地道。 凌通哑然失笑,萧灵竟将他看得如此强大,禁不住豪气上涌,道:“要不要坐到我这匹马上来?” 萧灵小脸一红,若非黑夜,定会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禁不住想到那天两人骑着大毛驴逃跑的情景,不由笑了起来。突觉手上一紧,竟腾空而起离开了马背,正要惊呼,却发现已飘落于凌通的怀中。 “你笑什么?”凌通奇问道。 萧灵手中仍抓着自己的马鬓,禁不住骇然造:“你怎么可以这样?” 凌通一愣,反问道:“不可以吗?这样就没有人能欺负你了,不是很好吗?” 萧灵脸上发烫,却也不再说话,只觉得极难为倩,那次是因为要逃命,而且身边都是敌人,而这时身边却全是自己人。 “鸣!”一声问哼传了过来,一点火光在众人的眼前亮起,但很快就看出五六人在火堆旁缠斗不休。 “果然是郑飞!”刘高峰目中闪过一遭冷后的杀机。 “郑飞,别慌,兄弟我来助你!”付熊一声怒吼,身老大马般向火堆旁的战团扑去。 郑卫辉县浴血,脚畔却躺着冯敌的躯体,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那几人围着郑飞砂杀,郑飞却一步也不挪开,显然是要护着冯敌。 这时见刘高峰诸人赶到,却并没有提起劲来,显然已到了油尽灯桔之境。 那围攻郑飞的五人,见对方来了强接,似乎知道不能再斗,立刻向黑暗中掠会。 --竒@ 書#網¥q Ι & &δ u& # ω ā Ν g &. ℃ ǒ M-- 郑飞却较软地跪了下来,拄刀猛咳,像是一个疾病无法将要临终之八。 “郑飞,你怎样了?”付熊放弃追击那五个敌入,一把扶住郑飞,关切地问道。 郑飞种情萎顿不堪,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能够做的,就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身上并无致命之伤,但却无处不是伤,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整个上半身。 “快给他止血!”凌通催促道,同时伸指连点郑飞周身十几处大道,最后一指却是落在黑甜穴,使之安静地躺下。 付熊知道凌通的身份,自然明白对方绝不会害郑飞,是以并不阻拦。 凌通麻利地从怀中拿药,然后涂摔到郑卫的伤处,尸体一个干练的大夫、凌通怀中除了毒药,便数这种止血生肌的金创药最多,他从家里出来之时。为自己准备了很多金创药,以备路上急需之用。可这一路上,他根本就用不着这些药物。 待表皮伤处敷好药后,凌通更将一颗红色的药丸喂人郑飞的口中。 “通通,你这是什么药?”凌能丽骇然问道。 凌通一愣,才恍然明白凌能丽是怕他配错药,害3郑飞的性命,不由得自信地道:“他刚服下去的乃是护J心丹,专为保住体内的元气不散。我是按照大伯药典上的说明所配,甘草二线,黄连、朱砂各三线,血竭五线,乳香一两;绿豆树三两、不会有错的。” 凌能丽松了口气“嗯”了一声,又问道:“那你给他敬的又是些什么药物?” “我给他敷的乃是玉红膏,为他止血生肌。药方为:生地、白益、轻粉、血竭各四柄,白占、芙香各六两,甘草二两,紫草、归身各五两,麻油一斤。”凌通对答如流,而且随即便念出药方。可见这一年来,他对这些医经药典所读的确甚多,加之人聪明记性好,对什么药方都了若指掌。 ------------ 第十章 绝世之才 凌通和萧灵听到后来,真是又羡慕又佩服,更向往那种一路打间的生活,于是凌通也将这两年之中所发生的事——向凌能而细讲,连萧灵的身份也全都不加隐瞒,并说明这次出行江湖的目的、听得凌能丽也为之侧目,更为之高兴,忍不住赞道:“通通能忠入之事;不畏艰险,其勇气和义气的确值得嘉奖!” 凌通被对方的夸奖之言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转换话题造:“而组,乡亲们都很希望你能回去看看。” 凌能丽神情微微黯淡了些,吸了口凉气淡然道:“姐姐会回去的;却不是现在!” 凌通一呆,旋即似有所悟,道:“俄倒忽略了姐姐身负大任,怎能随便走开呢?不过,经是村里人知道丽组现在这么厉害了,定会高兴得不得了。”说完竞笑了起来凌能丽却涩然一笑,并不回答,内心深处涌出一股酸楚和无奈,忍不住心底长长叹了口气。 颜礼敬。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却有些不明所以,只得细绿心神,小心戒备。 薛三种色变得凝重起来,那些屋子竟似是空的,找不到一个人影,这岂不是奇怪至极? “哗——”一声巨响传来,竟像是一个巨大的花瓶被甩成粹术院外传来了杨擎天的问哼和惊呼声。 颜礼敬和薛三心头大骇。究竟是什么人在外面对付杨擎天呢?两人似心有灵犀,身形同时向外掠去。 “丛个……”一道劲风自头顶掠至。 颜q!&与薛三同时一惊,凭他们的直觉,就知道这是一张巨大的网,但究竟网上有什么装置就没有人知道了。 颜礼敬和薛三的身子同时滚落于地,若一团肉球般向来路上滚去,心中暗惊,知道今日是坠入了对方的陪队之中了。 “啪!”一声细碎的响声传人颤礼敬的耳中,立刻便感到有些不妙。黑暗之中,他竟碰断了一系于院中的钢绳,他并不知道这细绳的作用和功效,但他却知道,这绝不是。件简单的玩意见,否则,也不会配合这从天而降的网如此协调。 “呼呼一。两道狂厉无比的劲风拣来,带来雷霆之势准确无比地向两人控电额利敬和薛三散发于体外的气机很清楚地感应到这两个重物的存在,他们根本就不曾考虑便出手了,他们不能退,也来不及躲! “轰——轰——”两声暴响,破碎的石屑若冰瀑一般飞洒。 颜礼敬和薛三一样,被震得倒退两尺,手臂一阵发麻,心中骇然道:“个是被这巨石砸中了脑袋,那岂有命在?”脑中的想法仍未转过弯来,便觉效道锐利无比的劲风挟朴而至。 想都不用想,就知是劲话。但听那弦音,绝不是暗伏敌人的杰作,而是暗处的大营机,这种营机所射出的箭夫,威力足以们穿藏盾。像薛三这种辨别兵器的高手,根本就不用看那奇机的形状,只听声音就足以知道管机的性能。是以,葛荣才会让薛三去验收突厥送来的兵器,而颜礼敬十八年前曾与蔡伤纵横沙场,对这类远攻兵器自是不全陌生,更知道其可怕的程度。所以,薛三和颜礼敬在危急之中,唯有退后一条路。 “呼吁——”是箭矢钉入地下的声音,若雨点击在铜锣之上,一片凌乱得震撼人心的声音响过,颜礼敬和薛三这才想到自己正身处大网之下,但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两人只觉得身上一紧,一阵刺痛传遍全身,巨网之上竟装有无数锋利的倒机“呼!”火光乍亮,黑沉沉的院子中露出了真面目。 薛三和颜礼敬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忍不住一声惊呼:“三公干尸!” 刘高峰越迫似乎越不对劲,路上并没有马蹄的印痕,但迫了如此之久,仍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岂不是有些不可思议?这近郊荒野,若不知道列方确切的方位,倒真的有若大海捞针,更何况又是深夜,四处丛林密布? 粮嚎之声时起时落,偶尔野狐啤过,野猫掠过,倒也惊心动魄得紧。 刘高峰火把高举,但却找不到地上的蹄印,这时地上己经开始有一层薄薄的霜,若是有人行过或马走过,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照眼前情形看来,那就是追错了方向。 四人很快返回原地,那个曾经的战场,竟没有发现一具尸体,六名赋人的尸体也全都不翼而飞,这一发现,只让刘高峰请人呆住了,四人分向四面寻找,也仍是没有发现蹄印。即使有蹄印,也是极为零乱的,而且只出现在他们自城中赶出来的那一条路。 ------------ 第一章 少年英雄 薛三一向自诩聪明,他甚至暗自认为自己的智慧绝不低于游四,对游四和葛蒙那般推崇蔡风大不以为然但此刻亲自感受到蔡凤的手段,无论是机智还是治军手段都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够比拟的,看他那军令如山、赏罚分明的风范,就知道蔡风绝对是一个最能治军的将领更深知兵法的要旨、如此大格风度的确不能不让人心服,也使人想到为何当年蔡衡能够纵横沙场,让敌人闻风服役,只可惜未得明君。蔡风的军事天才,应该是延续蔡伤的作风、此刻薛三才明白为何葛荣曾说,若有禁风之助,这万里江山成为爱中之物并不是一件难事事实也的确如此,薛三不得不信服、信服的同时却也不得不担忧,他真的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能够自蔡风的手中,将他们救出去。若是没有人可以斗得过禁风。那他们岂不是永远都要被沦为阶下之因鸣?或是遭受更大的折磨。想到那未知的事情薛三禁不住自心底打了个寒颤。” 额和敬和杨擎天心中大感惊异,为什么蔡风在变成毒人之后的心智依然如此之高?依然能够布下如此可怕的局?简直就像是一个大阴谋家,可怕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想到潜隐了十八角一出来就连败数场一入禁不住有些英雄气短。杨擎天叹了口气,虚弱地道:“你想将我们怎么样?” 蔡风悠闲地滚了几步,回头淡然一笑,道:“其实我也并不想拿你们怎么样。只是有人认为你们是可造之材,就叫我顺便格你们这一帮人送给他而已再说我也不想对你们太不客气” “你想要我们接造宽门,那简直如痴人说梦!”颜礼敬平静而斩钉截铁地道。 “峨,你也知道宽JI?看来的确像是可造之材,主人算是没有看错入。”蔡氏讶然连“全蛊神魔,总有一天他会不得好死2’薛三愤然怒吼道。 “啪I’蔡风身形如鬼扭一般趋近。竟自巨网的缝隙中给了薛三一个巴掌。 薛三一声惨叫,故是因为蔡凤这一巴掌掴得极狼,也同时是因为他被这一巴掌打得身形不稳,一阵晃动之下那网上的利钩立刻人肉三分,鲜血自伤口处涌了出来。 颜礼敬也成了受害者薛三身子一阵晃动牵动了巨网那利钩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但他却仍可强运护体真气阻住利钩的切入。只不过是伤了一些表皮。却也是不好受。 哼,如果你想早点死的话,就多骂几句,看不公子敢不敢把你的脑袋切下来!真是不知死活’蔡风望着脸上浮肿的薛三冷冷地喝道。 薛三想骂,但脸肿得太高却是没有办法骂,只气得直颤抖。 给我全都进入地牢中,只要别让他们死7就行禁风的声音又变得十分冷酷地道,对于敌人,他从来都不会传惜,也绝对不会有半点同情之心。 黑暗中一道小巧着灵鼠一般的身影掠向夜幕之中。 “附么人?”一声低沉的冷哼响起,那员鼠般的身影一愣一道汹涌如潮的劲风已经紧经住了他不是很高大的身形。 那是两柄刀,两个不同方向攻来的刀但这刀似乎是来自所有能够出刀的方位。也似乎不是两辆而是无数柄刀那凌厉的刀气已将蒙面入的双衫吹得借猪作响。 这两柄刀的主人不是腐手的确不能算是庸手,能在宽门新一辈人中出类拔苹。实在不简式小巧的蒙面入不知是骇呆了还是本就痴假,竟似乎忘了闪避。 眼见两柄刀就要将他斩成两截,他这才出手,一出手就快得让人没法反应,似乎眼睛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 “叮叮!”两声细脆的响声之后,并无任何震荡。 蒙面人身子微旋,在那两名刀手仍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之际,已经在他们的咽喉之上抹2两道长长的血痕。 “叮叮!”两截被切断的刀身这才颓然落地。 蒙面人不是傻子也不是呆子。而是一个极可怕极可怕的高手、更可怕的是他手中的兵对那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剑。蒙面入很会抓住机会,很会很会5而那两名刀手死得更有些冤他们并非武功比对方差,而是头算了对方的神兵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一出手就是切断他们的兵刃,而在他们惊愕之时,就已是死期。 蒙面入没有停,在他的创抹过第二人脖子之时,就已电闪般拍击他知道普是惊动2院子中的人,那他就是死路一条了、他亲眼看到那入出手擒住杨擎天时,其武功简直就像是一个神话传说、因此,他根本不敢靠近小院子,他也没有看清那可怕高手的真正面目。 ------------ 第二章 神秘人物 凌能而忍不住笑道:“看你这副苦瓜样。又不是去杀头作既然知道做生意颌得投机取巧,就已是块做生意的料子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到了南朝送灵儿回家之后,你就成了萧家的恩人没有人比你更会造在南朝做生意、你R要说想做点什么生意,不用你说,便会有人帮你做好。到时候你完全可在一旁凉快。让别人替体操心而你也可从中学学经验。高靖康王为你做后台,谁还敢惹你?保证让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然后你再将生意做大。有我的支持,保证你不出三四年。就已经是富甲一方百户那时候就是把整个村里的入一起接去也可以更可为丽姐深入南朝作准备,这可是一件大事、而也只有南朝才是尔朱家族的势力抵达不了之处,当你成为南朝第一富时,还不到二十岁,你说会不会很有趣?” 凌通先是一愕后又禁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心想:“那倒是有趣得很,我这个小富豪整天拿着个大盘算四道。 “不,我为姐姐护法,我不困。”凌通坚决地道。 凌能丽望了一下他的表情,知道凌通说的是实话,也就不作强求,闭目独自运功疗伤起来。 掌柜怯生生地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吸道:“公子半,公子爷。” 凌通脉开眼,见天已经大亮,而凌能而也被惊醒,神采奕奕,显然是已伤势大好。他刚才迷迷糊糊地似题非睡,但却也精神大振。也不知是因功力激增还是陡逢喜事,挖神大乘,不由得开口应了声:“去给我将洗漱之水拿来吧,昨晚把我给吵死了,不过勉勉强强还算满意!” 掌柜一听,大喜。昨晚那么一闭,他还以为今天这个大主顾定会生气至极,没想到这个主地如此好说话。 既然凌通如此说了,那金叶子也就自然不用找了,岂有不喜之理?忙道:“堤,是,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萧灵小睡一阵精神迅速恢复拉着凌通叽叽喳喳地询问昨晚会追放的情况,倒像只可爱的小岛,凌能丽也不时被两人那一惊一咋的样子逗笑了。 掌柜的端来了洗漱之水,更进来了早点,倒也想得极为周到、见房中又多了一人,在惊讶的同时,却并不敢做声、凌能丽并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真面目,是以戴上了一个垂帘斗篷,使入并不能看清其面容,否则以她惊世骇俗的容颜,不让掌柜的目瞪口呆才怪。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当刘高峰赶到客栈之时,已近入午,其实,刘高峰早就进了城,只是没入通雅客栈而已。 “刘家一大早就起程了。”这是刘高峰的第一句话。 这一切也全都在凌能丽的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一大早刘家送亲的队伍就会起程,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一路追击了数百里路,凌能而对于刘家行动的规律早就掌握得一清二楚。 “那批财物并没有追回!”这是刘高峰的第二句话,却似乎有些泄气凌能丽点点头,应道:“我知道,听通通讯,这批人是个极为可怕的高手所控制,只怕我们是没有希望从他们手中夺回了。” “它姑娘知道这个人?”刘高峰骇然道。 “我并不知道,我们只是适逢其会,而通通却曾随后去查看了一番,但却知道这人的武功极为可怕、昨晚,对方已知道自己泄露行藏相信定不会再留在原处是以我们要查出这样一批莫测高深的人物,只怕很难很欢”凌能丽微微有些拗心地道。 刘高峰眉头微皱。这神秘的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会拥有这样一批不畏生死的人? 而凌能而所说,对方的武功极办可怕,到底可怕到怎样一个程度呢?当然以自己这六人的力量,相比之下,的确显得有些单薄,更何况仍有郑飞和冯故两人身受重伤需要人照顾。思虑之下,刘高峰忍不住问道:“不知凌公子是如何发现这批贼人的呢?” 凌通想了想。道:“我和丽姐驾着马车赶回城中,而胆越想越不对劲,若是那群购入向东而去。那肯定有蹄印的,因为路上已下了需,可是向东去的路上并没有蹄印,若是对方根本就没有马匹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对方想走,一路上定会留下一串脚印,可是这却没有,奇怪便奇怪在此处。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一一这批人肯定是沿原路返回。他们让那几人去围杀郑飞,可能就是要引开我们的注意力。而他们其实只是潜伏在我价经过的路上,我们一时心牵郑飞和冯放的安危,以致忽视了路边的情况,他们肯定是乘这个机会通走!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有可能会与对方相会于狭道之上,对方由原路而回,目标只有一处,那就是城中。是以,我们赔上一把,赌在我们之后仍会有敌人回城、于是,我们在城外丢掉马车。在人城的必经之路口暗自视察,果然见几人匆匆返城武功却是极好,我见雨姐身上伤势未愈,不便与他们动手,就只好跟在那几人身后,这才发现了他们的老巢。” ------------ 第三章 立足江湖 凌通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自见到了凌能丽之后,整个心神全都活跃起来了,只是相聚时短,不能尽叙姐弟之情。 凌能而知道,若想让凌通真正能立足于江湖。就必须给他充分的机会,让他自己去垠烧,便不能将他带在身边。 凌通知道,凌能丽有许多事倩待办,而自己既已答应萧隐城,自然是能尽快把萧灵送回家最好,他也明白凌能丽的意思,自己总得以自己的方式会面对江和是以,凌通与凌能丽分别2,凌能丽相信凌通有照顾自己的本事。因为她知道,眼下一些厉害的人物都聚中于刘家这档子事之上,而凌通只要不惹这档事,自然可以自保其身。 凌通也乐得自由轻松,两个半大孩子,都是野性十足。 这一日,他们来到毫州,一路上。两人虽见到四处荒凉,但两人却身怀巨金,倒也逍遥。偶尔有小贼想打他们的主意,却是轻易被打发掉了,全都不在凌通的话下。什么下三流的药物手法通到凌通这药物小行家,也只是白搭,没让凌通的烈性毒药经毒死已经是够开恩的了。 尔朱家族的人果然是全力放于刘家的身上,对凌通这个杀死他们数名家将的小人物并不放在心上,这使凌通和萧员少了那份提心吊胆的感觉。一路上,凌通总在不停地思索着如何对付尔朱家族的高手,几乎想出了近百种策略,其准备也充足得很。此刻有钱了可不像以前没钱之晚在两人的行囊之中多了许多爆竹、钩索之类的,这一路上反正没事,两人不断地演练着,倒使之马上作战之术变得更加拥熟。 是州极为繁华,相较来说,也太平多了。南北的战火都未曾烧到此处,是以此地的各行各业依旧十分兴旺。 凌通只得收起大弓入城,不过,他仍有效张折叠小粤,更有许多的应急设备,他并不怕有人找他麻烦,反而是在功力大增之后。更多了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 刚进城就见许多入三三两两地自身边走过,奇怪的却是这些人的表情极为类似。 开始时凌通倒不怎么在意,到后来却是大感奇怪。 “他娘的,老子昨日下注五两银子,今天但愿小王爷能再保不败之局,那就定要。H铁三那小子输得脱掉裤子。”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自马后传来。 萧灵微微皱眉,凌通虽然有时候会说些粗话。可是她听了,倒也极为倾耳,但这些人所说的粗话却是让她难以适应。 凌通例头后望,见两个汉子在着还算不错,表情也与那些人一般,只是多了一分悍气“可是这次来的,据说是在邯郸战无敌手的狗王,也不知道传言是不是属实。不过,铁三那小子一副得意洋烊之状,倒似也不们,那小子从开封府就认定了那几只战狗,也很赢了几笔,但愿这次小王爷的几匹战将不会让我们失望。” 凌通恍然,敢情这些人是去看斗构的,他倒有些不明白,怎么斗狗会吸引这么多的人呢?不由得出言相为适:“哎,这位大哥,不知斗构的双方是些什么人呀?”说话间极为利落地自马上跃下。 那两名汉子一惊,有些惊讶地打量了凌通一眼,神情却极为冷烧还是那化小冲冲的汉子不冷不热地道:“长乐王府小王爷和邯郸元底” 凌通可是对什么邯郸元府及什么长乐王的并不了解,他生在山野之中,很少关注天下之事,除非实在是极为轰动之事,要么就是在他不远之处发生的事、因此,他自然不知长乐正是谁,而小王爷又叫付么,邯郸元府又是个什么门路,但他却可以想到,这两方定都是当分之极贯;只凭当今三爷就已是极大的来头。 “谢谢这位大哥了!”凌通从付熊那里学来的江湖礼节,抱拳相谢,倒使得两人微微愕然。 凌通想起对方并非江湖人物,不禁有些好笑;自己此礼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由得向萧灵假假地笑了笑,跃上马背出言道:“灵儿,咱们也去看看如何?” 萧灵也是小孩子心性,自然喜欢热闹,何况一路上无风无波的,的确似见得没有什么意思,此时听凌通的相沟,自然是一拍即合。 斗构之所是一块极大的平地,显然为了容纳更多的观众,特意将这块地平整修砌了一番。 当凌通赶到之时,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只怕就是没戏台,午门开斩也不会有这番光景。 凌通最是喜欢这种场面,他从北到南,走了数千里,也没有见到如此场面,自然是热血上涌,激动无比。萧灵却是见过大场面之人。那是上出行,场面可比这壮观多了。 ------------ 第四章 绝世赂工 萧灵眉头一皱,心头暗恼道:“你以为你是谁呀,谁愿意做你的朋友?好像人家一定会接受一般。真是狂人!” 凌通却很自然地伸手将陈志攀的大手一握,笑道:“你这个朋友我凌通也交定了肝” 庄家脸色微变地望了陈志攀一眼,惊异地问道:“你是淮北第一赌徒?” “这个不重要,你先把小兄弟的赌注受3,斗构马上就要开场了!”陈志攀摧这庄家极为利落地受理了凌通的二百两银子“现在,斗狗正式开始!”一声高呼自台上传至。 “停止摆庄!”要命赌坊的老板也跟着喝道。 买了注的,没买注的全都被立在一旁的官兵驱了开会,使庄家面前空出一大块地面,也迅速整理收拾现场。 “走吧,小兄弟,去找个好位子看看热闹再说,今日咱们是有赢无输!”陈志掌权为自信地道。 凌通有些疑惑地一拉萧灵,不解地问道:“可是我看不出来,只是眼下,长乐王府的狗似乎要凶一些。” “咦,你没有把握?那为什么还要压邯郸元府的注?”陈志攀奇问道。 凌通一笑道:“本来嘛,我这人最不信邪,而且也不怎么喜欢随波逐浪。可是见你这么有信心地实邯郸元府,也就正好凑凑热闹埃。” “哈哈哈,原来如此,你比我还大也一出手就是百两,而且只是……哎,对了,小兄弟是哪个府上的?”陈志攀仅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 凌通笑道:“我可没什么府可住,走到哪儿就住到哪儿,今日刚好此在地凑个热闹而已。” “‘可我看小兄弟你出手豪阔,怎会是没有来历呢?”陈志攀惊疑不定地道。 “哈哈,不怕你见笑,这些钱可全都是骗来的、是以,也不怎么珍惜,来得太容易,去得也快”凌通并不隐瞒地道。 陈志攀一愕,旅又哑然失笑,道:“爽快,看来小兄弟真是当陈某是朋友了、不过,这样更会陈某胃口,我最讨民那种畏畏缩编的家伙,没有一点气魄。偷就偷抢就抢,骗就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可是本领,只是老哥我没有偷、骗、抢、劫的本领,乎生就只好赌!” “对了,陈大哥刚才怎么如此肯定我们今日能赢呢?我可是认为长乐王府的赢面占了八成,你说邯郸元府定会赢,这是为何?”凌通奇问道。 陈志续与凌通一阵乱挤,终还是挤到了前面,萧灵都挤出汗来了。 “哼,长乐王府的沟虽然凶猛,却非真正的胸中极品,而邯郸元府的狗才是真正的狗中掇品,不仅深懂人性,更聪明得让人难以想象。真不明白他们是怎样将这些狗驯出来的,实在可怕,这个蒙风也真是太厉害了。”陈志攀叹道。 “禁风?”凌通和萧灵禁不住全都愕然。 “这与蔡风又有什么关系?”凌通强捺住心头的激动,以最为平静的语调问这陈志攀疑惑地望了凌通一眼,也并没有太在意对方的表情,继续道:“我曾经到邯郸城中赌过几天,因此对于城中的情况极为熟悉,蔡氏可以说是在邯郸城火了一把,最主要的就是他在邯郸元府当了驯构师,可是他却在城中做了几件大事,甚至帮元府除去了强敌。邯郸的几大家族对他无不佩服和欣赏,连郡丞大入移立武都想已结、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禁风突然离开了邯郸元府,听人传说蔡凤在临走的时候,将W!!狗的税法记于一本小册子上,留给了邯郸元府,那上面记载着如何驯出狗三的方法。后来邯郸元府斗构果然是斗无不胜。而这一批狗似乎是新驯出来的,应该是在蔡氏离开之后才开始驯练的,这些构大概只有两岁左右,我见过无数战狗,却没有比这更神的。那两R狗配合取免固然不易,但这些狗居然能以狗驯构,若行军打仗、布阵一般,更是凶芒不露,处变不惊。更有,这些构刚才交错奔行纵搞,竟像是一个个高手一般,进退法度谨然,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凌通不由听得呆了,哪想到还有如此的曲折情结,更没想到战构有如此多的讲党。 萧灵生在南朝,南朝并不盛行斗为之风,虽然养狗之入也多,却普用来狩猎,而非用之作为战狗相斗来赌博。因为南朝之人多喜以马斗鸡之类的游戏、虽然斗鸡和斗狗为同一类娱乐活动,但所讲究的东西却有很大的差异,是以萧灵对斗为却感到新鲜不已。 凌通一听,邯郸元府的战构与革风有关,不禁又加了三分关心,对之更充满了信心。他对察风的信心几乎是盲目的。 ------------ 第五章 狗王观世 元修有些不敢想象,耳边却响起了驯狗师有些惶恐的声音。 “还有一场,我们是不是单打?” 元修有些举棋不定地望了场中一眼,他的确有些举棋不定了,邯郸元府的颌头狗并未受任何伤,如果是群斗的话,只怕更是讨不了好地一开始,邯郸元府的战狗就表现出超常的配合力,原以为对方的战狗只不过增于配合,在单方面的作战能力上定不会强过自己那高大威猛的战狗。可是事有例外,往往不是人所能够想象的。若以邯郸元府的战狗所表现的独自作战能力与那可怕的默契相配合,只怕会败得一塌糊认这是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场,却没有人可以想到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胜负也就在此一举,的确够让人。好焦的。此刻场外,已有人在讨论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底黑狗犹未曾退场,想来是鲜血已经喝饱,神情极为悠闲地望着南面的看台,倒有着一种挑战的意味,更似乎自空一切,根本就不将南面看台放在眼中。 北面看台的元叶媚也是极为悠闲地坐着,并没有唤回那只黑狗,自始至终地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偶尔只是向一旁的八点点头示意。战狗的胜败都未曾让她作出丝毫震动之态,一切都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又似乎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动她的苦心。 那黑狗跑回北看台之前,自元叶媚摇摇尾巴,摆摆腿,似作请示之状,只看得众人大感好笑。 元叶媚再次点点头,对象却是向那只黑狗。 黑狗再次跑回场中,曲下后腿静坐着,吐舌盯着南面的看台。 “第九场开始!”一声宣号响起,南面看台出战的仍是一只巨犬,比之那黄犬还要大一个型号,毛色却是黑白杂生,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老虎,走路也极为霸气黑狗缓缓地立身而起,向前逼近了几步,那双充满精光的眼睛直盯着花构。 那花狗竟然骇得刹住脚步,眼中稍稍有些畏怯地望着黑狗,却是不进攻。 黑构通上几久“鸡……鸣……”地低可像。 花狗再退,像是极为畏惧黑构。 黑构嘴边的黑毛被染得血红,外形极为狰狞,却有一股不灭的威势。 黑狗又逼上几步,花狗再退,始终与黑构保持着一种距离。 场外众人看了不由得大急,呼叫起来:“上呀,攻呀,咬它呀……” 场外一片混乱众人都大惑不解,不明所几元修和几位观物师禁不住面面相觑,全都不明其因。 凌通与萧灵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向陈志挚问道:但是为什么?” 陈志攀也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有些感然地道:“我也不知这” 黑狗步步紧逼,花狗却步步后退,两狗始终保持着这种距离。使得台上台下全都大急,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僵局。 “汪汪——”花响狂吠,但却并不敢作出任何进攻,只是一个劲地后退,一个劲地后退——黑胸外形更为狰狞、恐怖,浑身似散发着一种可以让人感觉到的杀气和斗名黑狗缓缓地再通几步,花狗竟突然调头向场外狂奔而去。 众人全都愕然,当众人回过神来之时,那花狗竟已一纵,跃过五尺的栅栏,挤入人群。 “嘘!”南边看台的驯构师惊愕间吹响了口哨,但却无济于事,花狗已经逃得不见了踪影。 斗场之上唯留下黑狗缓缓地向北面看台走去。 黑狗就如此胜了,花狗不战而败,只让所有的入都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但事实及的确如此,花狗不战而逃已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连元修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购了这一场。他很清楚那只花狗的战斗力,那花构也曾为他立下不少战功,在他的战构群中,那花狗的战斗力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更不会连驯构师的哨声都不听,可是眼下花狗仓皇而去,对驯构师的哨音却不再理会,明眼入一看就知是被黑狗的威势所震慑,否则绝对不会无故逃蹿。正因为如此,元修才会掩饰不住心头的震骇和惊讶。 “难道邯郸元府所驯出来的这只黑狗真是所谓的绝世狗王?”元修心里暗自盘算简咕,可是他从来不相信狗三的存在。可除此之外他根本无法解释。 场外一片沸腾,此刻输赢早定,所有的人自然全都是乱上一阵子了。 “今日之战,邯郸元府胜!”场中台上的人高声呼道。 凌通也禁不住欢呼了起来,他并不是因为一下子赢了。百两银子而欢呼,而是因为禁风的驯狗之技而欢呼,萧员却因为凌通高兴而高兴。 ------------ 第六章 乱世情痴 刘文卿脸上显出一丝愧色,同时夹杂着一丝无奈,他苦涩地道:“如果乡不理解我的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我肯请三叔放过她,更不要伤害她。” 三位老者的脸色微变,禁不住面面相觑,他们似乎想不到刘文卿痴情到这般地久“你们照顾好少爷!”刘承福淡淡地向立于一旁的刘府家将遵。 刘府家将赶来的有十多人,刚才他们因见凌能丽的武功的确可怕,又怕伤了刘文卿,这才迫使三老同时出手。刘永福更射出自己的一支笔铁,击落凌能丽的剑,而这群家将隐于暗处根本就没来得及出手。 “我没事!”刘文卿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晃着向凌能丽第去。 凌能而眼神极为冰冷地望着刘文卿,却不能说话,更不能动弹。虽然她学过小无根神功,可是毕竟所学时间不长,还无法自由而灵活地打通穴道,更兼且刚才先种之下,连功力都未曾发挥出十成,来不及将穴道移位就被对方制住,否则,她也不会如此难堪。 那两个老者的功力的确十分深厚,就是她想运功冲穴也是不可能,惟一能做到的,就是盼望刘高峰尽快赶到,她心中更在暗自猜想刘文卿会干些什么。 “三叔,帮我解开她的穴道可好?”刘文卿有些恳求他这“不行,她与刘高峰是一伙的,你多曾指定要将这一批人尽数擒拿,他们夺去我们刘家的宝物,就必须偿还!否则,岂不坠了我们刘家的声望?”刘承福坚决地道。 “三叔,我求求你2,这一切不关他们的事,那宝物已经被另一批人劫走了。”刘文卿解释这“可结果还是一样,若非他们,我们怎会失去那一箱宝物?你不用多说了,将她带走!”刘承福极为刚硬而坚决地道。 “K……” 不等刘文鲫说完,刘承福已一指将他点晕了过电一名家将把凌能丽的刻与刘永福的铁笔一齐拾了过来。 刘承福转眼向凌能而望去,却并不能看清凌能丽的容颜,尽管此刻刘家家将已点亮了火把。 “哼,故作神秘,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有那么大的彩力,能够让文卿如此痴迷!”刘承福不屑地道,同时伸手向凌能而那黑色的斗篷掀去。 凌能而又惊又气,暗自后悔不读鲁莽行事,可是此刻后悔已迟了,正自她惊怒之时,刘承福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不再前伸。 凌能丽看见刘承福的神色大变,变得惊疑不定,且更阴森可柏,然后凌能而自己的脸色也变了。 一股无形的气势自四面八方涌至,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一种喘不过气来之感。 然后所有的人心头升起了一辆无形的刀,那是一种感觉,一种使人打心底发寒的感化这种感觉在扩大,也越来越强烈,自每人心底传遍所有的神经中枢,再与那苦冷霜寒露而又压抑的气势相接合。 天地之间,包括火把,都似乎在这一刻静止,R有这无可触摸,但又确实存在的气势。 刘永福和其他所有人都禁不住握紧了兵器,在对方气机的引动之下,他们不得不握刃相抗。 究竟是谁?是什么人有如此可怕的气势? 刘承福和刘承权诸人禁不住都缓缓转过身来,那惊诧的目光中出现了一道暗影。 黑影自黑暗中缓步行来,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那人步履的优雅与轻闲,任何人都可以清晰地捕捉到那散自对方身上的气势。 像是一柄破土而出自庄界的绝世好刀,却又带着展露旭日的朝气。 绝对不是庞刀!是一柄古拙纯朴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顶礼膜拜的上古神刀。 也不是刀,是人!一个将自己完完全全融入了大自然。几乎与天地挥为一体的人! 这人是谁? 黑暗中的人渐渐逼近光亮之地刘承福、刘承权及刘承势异口同声惊呼出一个名字:“蔡伤!” 凌能丽都快激动得流出了眼泪。 来者正是蔡伤!落步于两大之外,天地之间的压力在突然之间全都收敛,蔡伤就像是一个具有魔力的木体。 气势尽数收敛,蔡伤只是那么随随便便一站,所有的人都只感觉到面前犹如屹立着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 刘府众家将的手。心都在冒汗,他们的。心全都绷得好紧好紧,但却不敢出手,因为他们从这传说的刀神身上找不出任何破绽。 大自然本就是物物相克、阴阳互通、循循不息的,绝不会有任何破绽、若大自然有了破绽,那天地之间的万物岂能得以昌盛繁衍? ------------ 第七章 荒野之王 好不容易走过了密林,却已是中午时分,此刻众人已经全都忘了今日还有一个聚会。一心记挂在狗王如风的身上。 那几只战狗不停地走,不停地嗅,众人策马紧随其后。 行了近半个时辰,众人竟隐隐约约听到了无数野狗的呼叫。 众人心中暗惊,那几只战构却如飞似的向野狗声传来的地方急奔而去。 “如风一定在那里2”元对媚喜忧参半地道。 靠近之时,野狗狂吠乱叫之声更为清晰,众入只觉得满耳咱杂,神色变得极为难看,只听这些野狗的叫声,至少也有数百只,如此庞大的一批野构群倒的确少见。这里并非极北荒漠之地,虽然荒凉鲜有入这,但这里野兽极多狗群都极为分散,即使有五六十只野狗聚在一起就算是奇迹了、可这听起来,至少也有数百只之多,怎不叫他们大吃一惊? 跟他们一道赶来的只有十数《家将,一共加起来不够二十人,如果这群野构向他们发起攻击,虽然他们都是好手,可无论如何也难放这数百只野构呀! 元叶媚只得吩咐众人小心靠近,千万不要去保扰这群野然众人报识越地选择高处而行,行不多久,终于找到了一块可以一览全境之地。 众人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野均比众人想象的还要多,竟占满了几个山坡,黑压压的一片,触目惊心! “如风!”眼尖的元胜一眼就看见那在野响群中空地上的狗王如风。 野狗群中间有一块只有数十大见方的空地,四周全都是野狗,空地之上立着两只大狗,一只是如风,另一只却是灰构,与加民相对逼视,一动也不外。 众人心中大奇,元叶媚皱了皱眉头,低语道:“如民遇上对手了!” 旧是谁家的狗呢?竟能作如风的对手。”无定芳也有些吃惊地自问这元叶媚望了一会儿,低声道:“这灰狗似乎并不是入养的,而是野狗,你看这些野构,大概全部与这只灰狗有关,说不定还是这R发狗招来的呢。” “那这些野构怎么不上去帮忙?如果这些野狗一起上的话;如风就是再厉害,只怕也没命了。”元胜寺门道。 “这个我就不懂了,难道这只发构乃是这些野构之三?”元叶媚禁不住自问道。 “咱也会像人一样,讲究单打独斗吗?”元定芳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了!”元对媚恍然造:“这只灰构使是野构之王,它是向如风挑战的,身为野构之三,自然不能让其它的构相助。狗有狗性,也有自己的规矩,若是对异类,它们或许早就群欢而上了,但对同类却仍有它们的原则。” “表姐说得有理,你看它们可还真像是两个高手在交手呢。”元定芳有些兴奋地道。 “看来它们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负,正在僵持着。”元叶媚这两年多来,对观狗之道所学极精,对升构之术更是得心应手,他很清楚地便可看出双方的僵局。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是一个不好,将这群野狗招惹来了,可就麻烦了。”元定芳担心地道。 “我们要是分了如风的神,只怕它会落败,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干扰它。这就像是两个高手相争一般,它们的整个心神全用在对方的身上,若是稍一分神,对方便有机可乘,也许就会因此而落败。”元对媚分析道。 “那我们只有等了?”元定若问道。 “哦也没有办法可想,也许蔡风有办法,可是他却不知道身在何处。”元对媚神色黯然,魂为之消,幽幽地道。 无定芳想到绝情那冷漠空灵却又充满忧伤的眼神,也禁不住感到黯然,绝情的确像是一个谜,一个梦,谁也无法猎透,无法模提出他的感情。是呀,他现在在哪里呢?元定劳禁不住在心中幽幽一队就在众人想出了神之时,虚空之中竟悠悠飘来一阵淡漠而空远的旋律,并不是人所熟知的曲子,甚至可以说并无章法,可每一个简简单单的音符相拼,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似乎可以将人引入一个神秘莫测的另一空间,更可以让人感觉到攻曲之久的那种落寞而忧郁的情感。 “吨情!”元定芳恍然如自梦中醒来一般,忍不住呼道。 “呢情?”元叶媚扭头疑惑地望向元定芳。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9世上没有谁可以吹出他这般落寞的曲子,我听过一次、上次在山谷之中,他也是吹的这首曲子”元定若有些激动地道。 ------------ 第八章 荒谷奇练 绝倩一呆,淡然道:“波劳所说的确很对,生命的无条并不取决于我们自己,而是在于一切非个人力量所能改变的现实、是以,我并不想每一刻都在世俗之中游戈,所以才会选择荒山小儿选择野狗为伴。人类出自大自然,就让自己回归大自然,也只有这样,才会心如止水,感受到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说完竟又缓步渡至小摸边,坐在一块林得很干净的石头上,那白皙而精巧的赤脚再一次泡入水中,像是极为享受一般。 元叶媚和元定若不由自主地跟着来到了小溪旁边,但望着缓缓流淌的溪水,不敢脱鞋。 “你不怕冷吗?”元定芳极为讶异地问道。 “冷热就如喜怒哀乐一般,只是身体和感现之中的一部分。一个人完全融入自然,就已经不再拥有身体,那只是一种精神的境界,生命的形式也便因此而多姿多彩起来、道家有羽化,佛家有退磐,其实那全都是一种生命回归的形式、当你的灵神不再受肉体束缚之时,冷热之说已经不再现实。”绝情悠然道。 元对媚和元定芳禁不住有些呆呆地望着绝情,元叶媚却想到当初蔡凤说世间那几种形式的人时,那种落寞而无奈的神态,竟与此人极为相似。 元定芳却因绝情的论述极为独特,而禁不住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是一个极为聪慧之入,最喜欢用自己的脑子去看问题,是以;绝情的每一句话她都会用自己的脑子过滤一遍。 “对了,看定芳似乎有很多感慨,定是。心事重重,刻又不知是为何而烦,为何而恢呢?”绝倩一转语调道。 元定芬党异常地平静,望了望蓝天,淡漠地道:“你不觉得我出现在是州有些不会常理吗?” 绝情并没有插话,他知道元定芳一定会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是有些不会常理。 “你一定认为这次是我想来凑热闹,看看斗狗,但事实上,这斗构的项目乃是因为我而临时加上的。”元定芳淡然而伤感地道。 “此话怎讲?”绝情也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元叶媚突然括四道:“定芳已经决定,谁能够杀死莫祈念生,她便嫁给谁,准备在今日招集一些江湖人物后宣布这一决定,让这些人将之传遍天下。” 艳情的神色刹那间变得有些怪异,漠然地盯着元定芳。 元定劳知道绝情是在询问她,禁不住黯然地点了点头,道:“莫祈念生杀了我乡和我娘,身为人大,此仇不共戴夫。而我一个女流之辈又不能领兵上阵,也只能以此未达成我报仇的目九” “你也赞成吗?”绝情缓缓地将目光移向元对妮的脸上,问道。 元叶媚禁不往低首不语。 绝俯仰天吁了口气,道:“战争本身就是残酷的,死亡也是在所难免,没有人可以改变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不能说英折念生不该手你完更不能说你不该为你多和娘报仇,可是,你不觉得这种报仇方式很傻吗?” 元定芳和元叶媚全都默然无语。 “先不说英折念生的实力如何强大,当然不能否认有些人会为此而动。心,但谁都知道自己的生命重要。要系奠祈念生,在他势盛之时,仍没有人有如此能力,而在他势弱之时,根本不用你这个条件,自然会有人杀他。再说朝廷岂会袖手不理?岂会让英祈念生得意?最着急的人不应是你这个弱质女流而该是朝廷。你这样一宣布,就等于将自己变成了朝廷赏给功臣的礼物,而非真正的报仇。”领了一顿,绝情又接着道:“萧宝寅和崔延伯已经出兵,这两人都是难得的大将之才,有他们出手,莫折念生就要遭殃了、你乃是皇亲贵族之家,只要尊折念生兵败,你让人提取他的人头,根本就用不着任何许诺。而若你许下诺言,就没有入会想得到,将来提着莫折念生人头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了。定芳一直在说命运难由自己掌握,可是有些时候却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此作以后能有的,只是后悔,可到时候后悔也晚矣。绝情话尽于此,定芳听不听只在于你。” 无定若定定地望着绝情,突然道:“绝情,你能帮我吗?” 绝情苦涩地笑了笑,道:“杀死奚折念生绝不是一件易事,我曾杀死过莫折大提,英祈念生定不会再若当初他父亲那般容易对付,而现在,我还有要事待办,在这几个月之中,大概也没有时间去对付莫折愈生。” ------------ 第九章 魔道传说 刘傲松和刘承东脸色激变,这几日来,刘瑞平的。心情很不好,或是因为离蒙城渐近,亦或是即将进入南朝之故吧,使得她的脾气越来越坏,这当然不是因为一旦进入南朝,她就不能再如往昔一般自由。主要还是因为这次的送亲,她便像是一件物品,这自然无法令她释怀。 蔡伤却似乎极为欣赏,很温和地道:“我很明白瑞平的心思,有些时候,命运并不是不可以逆转的定局,那只是看人如何去创造和把握。” “可是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又怎能改变,又怎能有机会改变?”刘瑞平有些气馊地问道。 蔡伤想了想,道:“我们今日前来,也就是关于如何改变这个定局,如何去创造和把握机会。当然,最后事情会发展到怎样一个局势,我们都无法猜到,这就要看瑞平有没有这个决心和胆色。” 刘瑞平眸子之中闪出了一丝光亮,若是此话是刘承东与刘承东所说。她或许根本就不用相信,但说话的入却是被公认为武林神话般的人物革伤,却有着一种不能不令人信服的力度。因此,她声音之中微带希翼地道:“愿闻其详!” 刘傲松和刘承东相视望了一眼,吸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够再瞒着你了2” 凌通一手拖着萧灵,身子依然捷芝灵猫。刘高峰指点的那几个动作技巧,他很快就可以自如地运用于身法之中。 陈志攀竟也是个高手,但始终未能脱开凌通的视线。 凌通的确权为机警,竟真个把追逐野兽的本领全都用上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神经每一刻都处于紧绷状态,萧灵却是小琴上箭,也极为紧张,她没想到这个表现得如此亲切豪爽的陈志攀会是个可怕的人物,但凌通的话,她却信为真理,她相信凌通绝不会冤枉另H入。 离开长乐王府之后,凌通就决定要一探究竟,否则日后自己是怎么风的都不知道,到时做个糊涂克可也太不值了。 长乐王府的聚会是不欢而散,最终什么消息和决定都没有,使得众江湖人物有些失望,虽然王府招了一批人物,但凌通却没兴趣,是以早早离开了长乐王府。一入夜,便全副武装地跟踪陈志攀,今日白天没弄清那大胡子的行踪他还大叫遗憾,这一刻自然不能放过陈志攀。 陈志攀似乎没有考虑到有人跟踪的问题,竟连头也不回,很快就出了城。 那城墙对于武林中人来说似乎根本不算什么,此刻是州城还算是极为安定,守城的官兵都十分流散,对于有人自城墙之上翻出根本就不可能察觉。凌通微微有些迟疑地踉着翻出城墙,他身上带有韵索,做这种夜行之事极为轻松便千四。他当然不能让萧灵守在客栈中,那样他更不放心而萧灵也不会愿意,他们两人一起行走已经习惯了,似乎谁也离不开祖,反正两人配合杀敌也不错,因此凌通就带者萧灵一起出了城。 出城之后,他们的身形似乎更为隐秘,虽然寒风凛冽,可他们却有虎皮袄,更有措耳相,将自己保护得极为严密,自然不公害怕寒风的侵袭,更何况,凌通这般拖着萧灵飞奔,本身就有点发热。 陈志攀似乎对这里的路途熟悉至极,根本就不犹豫,一气长奔,若非凌通内力大增,耐力也激增,只怕带着萧员早就已经落后很多了,甚至连丢也不为奇事。 萧员更是轻松,她报本就没用什么力气,虽然她的轻功也可以,但却没有施展的机会,更且,即使她全力急奔,只怕也没陈志翠的速度快、凌通这般拖着她跑,自是不用花力气,却比她自己跑的速度要快。 奔行了十余里,前方竟出现了一点幽幽的火光,似乎很远,却又似乎极近。 当发现火光具体位置之时,却是再奔行了数里之后,真有看山跑死马之说。 凌通知道事情已经有了些后目,不由得放缓脚步,因为他知道,此处可能已是危机四伏,稍一不小心便会被对方发现行蔬那可就不妙得紧、若说只有陈志攀一人还好说,但很知道这里有没有比陈志攀更可怕的高手呢?亦或陈志激根本就不是坏人,而自己这般不信任他,岂不是太过于小气?那他们以后怎能再做朋友呢? 是以,凌通变得极为小心翼翼,借着茅草和灌木作掩护,慢慢向火堆逼近。 “根据可靠的消息,南朝的特使可能不再是靖家王的人,而是郑王萧百年安置的好钢,更有可能涉及到应门中人,是以在蒙城接应我们的人不再是清康王的兵马,而是郑玉要命的队伍。”刘傲松神色凝重地道。 ------------ 第十章 智斗魔门 阴影之中凌通迅速爬上树,与萧灵选了一处根权,挤入暗处,若非在大树之侧,抬头上望,则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此季正值腊月,树叶已经落光,虽然没有树叶的掩护,但夜色掩护的效果也并不逊色。 小木屋依然很寂静,倒是几只狗却狂吠不怀若火依旧燃得极旺。 那数十人身形一至木屋七大范围之内,就呈扇形散了开来,神情极为紧张,但也渐渐对小木屋成包围之势,并不断缩小包围圈,至四丈许,全都刹住脚步,若一群觅食而噬的野狼般,紧紧地盯着猎物。 那几只狗仍在狂吠,但却不敢攻击,似乎也嗅到了那浓烈的杀气,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逼近,竟有些畏怯地缩在一角,狂吠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陷入沉默,偶尔低‘鸡”一两人。 木屋并不是很大,但却没有任何动静,自那几人踏入木屋之后,便若陷入了死寂一般,静得让人有点窒息之感,唯有凄厉的北风仍在呼啸嘶鸣。 凌通也感觉到有些不耐烦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问战,不恨不火,半点热闹劲也没有。不过,他已经深深感觉到,这份热闹迟早会到来的,R是心中暗想:“我是不是应该帮一帮剑痴他贷!呢?这些人又是什么来路,武功似乎都并不弱。” “朋友,还不出来吗?若再不出来的话,我们可要不客气了。”一道极为雄浑的声音传久凌通的耳朵。 凌通暗自吃了一惊,这人的功力可是极高,只怕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何还能助剑痴?只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来路,难道又是刘府之入?可是说话的音调部有些不一样。 “这入我认认”萧员把小嘴凑到凌通的耳边低声道。 一股淡淡的幽香杂着热热的气流,使得凌通心头一荡,但他却知道,只要自己稍不小J心,就会被对方发现行踪,那可不是好玩之事,说不定还会小命归天。于是只好强压住心神,低问萧灵道:“他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他是平北侯府的外务总管昌久高,专门为平北候处理一些外务,而平北侯是郑王的入。郑王又害我靖康王叔,所以这些人不是我的服力”萧灵充满恨意地道。 “奇怪,你们不都是一家入鸣?为什么要相互残杀呢?真不明白他们的心是怎么长的。”凌通不解地问道。 “皇族中就是这个样子,谁也没办法。”萧员无奈地道。 “那平北侯又是什么人呢?”凌通忍不住问这“平北侯叫昌义之,当年因稳守钟离,以三千人马抵抗北朝数十万大军,后与韦睿大败北魏南代大军;就那一战让北朝元气大伤,无力南代;才成为军中重要的人物。”萧灵小声地道。 凌通对这些可是半点也不知道,也不怎么喜欢会注意战争方面的事情,更没有蔡氏那种天生的军事天才。 与蔡氏那对天下形势了若指掌的气魄相比,他的确仍是个小孩子,这也便是蔡氏的可怕之处。 天下间,像蔡氏这样的奇才,的确找不出第二个,他天生就是最佳猎人的材和“他是南朝的人;怎会跑到这里来呢?难道他们不怕官兵来追捕他们吗?”凌通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萧灵也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道。 凌通五心中暗自好笑,如此询问萧灵自然是没有结果,暗忖自己怎么变得糊涂起来了呢? “若是再不出来,我们可要放火烧屋子了。”昌久高冷冷地道。 “哈哈,你想烧吗?烧呀,放火呀,供魂草’熏人肉的味道肯定极好。到时候,你们一人吃几块,别忘了我们的好处就是了。”一道极为悠然的声音自木屋之中传了出来。 接着木屋之中涌出一阵哄笑。似乎他们都对生死毫不在意。亦或知道对方根本不敢放火。 具久高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也似乎的确权对方的话给震住了。 凌通部一惊非同小可,心中又自大喜,暗忖道:“忽地木屋之中会有失魂草呢?若拿失魂革来制造达香,或加入一些到蒙汗药中去,那岂不是可以制出天下最厉害的迷香?哇,怎么也要想办法弄上一些来、可是他又有些奇怪,这失魂革乃是生长在权北苦寒之地,而且十数年才能开一次花,开花一载便会枯死,而未开过花的失魂革只能算是劣品,唯有在开花之后,而来枯死之间的失魂草才最具神鼓,可以想象出失魂革的数量极少,要想弄上一些极品的失魂革也还真不容易却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弄来的,又拿来于什么呢?” ------------ 第一章 乱世灵童 凌通出剑快捷无伦,那层包裹剑鞘的白布,一震即碎,若满天蝶舞,狂散而飞。 那本已有些慌乱的众人,只是在凌通的飞刀射出之后,才真正发现他的位置,但凌通此时的剑已经出鞘。 火光辉映之下,弧光一闪,凌通的长剑已经在一名对手根本未曾反应的当儿,切断了他的兵刃,也在同时割破对方的咽喉。 那仅剩的十数名南朝好手,根本来不及吃惊。 凌通的剑的确是锋利得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更何况凌通的功力比他们又高出许多。 昌久高伸手一拔,飞刀自他的剑畔滑落,跌入火势之中,吃惊之下,他来不及思考,便电闪般向凌通扑去。 “呀!”一声惨叫传出,却不知是自何方射至的箭矢。 木屋之顶“哗——”的一声塌入木屋之中,但木屋之中却并未传出半声惊叫,也未曾见到半个人影掠出。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事实确是如此。 凌通和萧灵忍不住都惊呼了起来,为那塌落的小木屋而惊呼。 陈志攀究竟怎样了?剑痴究竟怎样了? 萧灵的惊呼声没有逃过这些人的耳朵,立刻有两人向萧灵所在的树权上爬去。 萧灵也知道再也无法隐藏身形,更不会再作任何留手,劲哲一松。 在极短的距离之中,对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弩箭钉入了胸膛。 萧灵轻巧一跃,剩下的一人见对方弩机来不及上矢,不由得大喜,而对方又是小孩子,哪还会有不手到擒来之理? 萧灵没有闪避。就在那汉子的手臂离她还有六尺,而也正是那汉子得意欣喜之时,萧灵的嘴上多了一根近尺长的芦苇竿。 那汉子来不及细看,也来不及想那根芦苇竿究竟为何物之时,突感胸口一麻,一道锐利的劲风透体而入。 一道死亡的阴影升上心头,那扑至的大汉依然跃高了三尺,却再也无法进一步接近萧灵,身形跌落于火堆之?。 萧灵并不惊慌,她身离地面两丈多高,虽然树下的茅草己经着火,但火焰却无法卷到这个高度,只是热气逼人。 “小心了,灵儿!”凌通却是极为关心萧灵的安危,忍不住惊呼道。 萧灵心头一热,极顽皮地在树干之上跳了两跳,跃出火势范围之外。 昌久高却把肚皮给气爆了,想不到今晚是被两个小孩给耍了,此刻见木屋已经烧塌,犹十曾见有人逃出,唯有那几只狗狂吠而逃。 萧灵正自得意,突然脚下一紧,一根不知从何处袭来的软鞭若毒蛇一般卷住她的足踝,她来不及惊叫一声,就被掀下树来。 握鞭之人乃是一个光头汉子,只见他目露凶光,对这接连损夫他两名兄弟的小女孩是恨之入骨,所以一出手就是杀招! 萧灵惊慌之中,仍不忘挥手一撒,一末直盖而下。 “啪—一”萧灵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虽然她会轻功,可这一挎仍痛得惨叫一声,眼泪都滑出了眼眶。 那光头尺子正准备继续施以杀手,突然觉得一阵昏眩,来不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轰然倒地。 萧灵很快爬起,可劲风突至,本已跌得晕头转向的她哪有抗拒之力? 凌通更是大惊,一惊之下,昌久高的大村已经幻成一幕黑影,有若天罗地网般罩下,劲气之猛,几乎让凌通有些窒息。 要知道,昌久高曾是昌义之属下的第一猛将,力大无比,虽然人并不是报高大,但一根铁井却重达一百三十六斤,确实是一个绝不能轻视的高手。 只凭对方这一手,凌通就知道自己的功力和臂力仍差对方一筹,只有趋避一途,但萧灵遇险使他已经乱了方寸。 “当!”一声暴响,凌通禁不住“蹬蹬蹬—一”倒退数大步,手臂酸麻无比,却十能切断对方的大村,毕竟重兵刃占优势,且对方在功力之上又弥引、了兵刃许多的缺陷。 “嘛—一”凌通匆忙之中仍甩出两柄飞刀,他与萧灵之问的距离不近,知道出手援救已是鞭长莫及,更何况他的处境也不很乐观。 仓促中的凌通,两柄飞刀的角度虽准,但却力度不够,对方轻而易举就将之击落,于那攻击萧灵的贼人根本起不了作用。 当萧灵被刀风惊醒过来的时侯,三柄刀距离面门已不到两尺之距,吓得她一身尖叫,在尖叫的同时,只觉得脚下一滑,仰百跌倒,却是有人重重地拖了一下长鞭。 ------------ 第二章 人剑双痴 人剑双痴剑痴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几乎有些扭曲变形了! “你们可以走,只要留下失魂草和他,今晚之事我可以不予追究!” 那神秘人物依然声冷如冰,其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昌久高。 众人心头发毛,看见这神秘人物出手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剑痴另一人则是凌通,因为凌通的目光自一开始就未曾离开过神秘人物的双手。 那罩于袖袍之中根本看不清模样的手,在陈志攀的手伸出之时,便露出了两个指尖,然后凌通就听到了陈志攀的闷哼,这一切的发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是凌通也无法看清神秘人物出手的整个过程,唯剑痴一人看清了其中的经过,但他想出手相救,却已是不及、禁不住心头骇异莫名,他想不出世上究竟是谁具各如此可怕的功夫。在他脑中所显出的高手很快被——排除,而无一与眼前这神秘得无法想象的人物相似。 场中立刻成了剑拔务张之局,气氛一下子异常紧张起来,杀机亦不断暴升。 “朋友既然如此说,不妨拿些手段出来让我们看看。” 剑痴也极为不屑地道。 凌通暗想:“你虽然十分厉害,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你不成?” 想到此处,目光之中充满了挑衅之意,反正现在场面由剑痴撑着,有热闹不凑白不凑,更何况他的确也想了解这神秘人物的底细。“你们真的很想看吗?”那神秘人物的语音之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哼,别以为装神弄鬼别人就怕了你,想要带走他,先来问问老于手中的刀!”立在凌通身后的老者粗声道,火气似乎特别大。“很好,那你们便去死吧——”话十说完,神秘人物已经不见了。 凌通出剑了,但他的剑才出一半,便觉手上一股大力传至,使他拔出一半的剑又按了回去。那是一只冰凉的手,有若万丈玄冰,只让凌通寒到了心头。 凌通的动作也快如疾电,就在那只手找上他手中之时,己经将萧灵震至一旁,并同时扫出了一脚。他对自己的脚力功夫极为自信,自从功力大进之后,他一踢之力足以开碑裂石。 此刻他虽然没有看到神秘人物如何动作,但感到有风自身边掠过,一种怪异的风!他相信这阵风就是神秘人的杰作,因为他的心神和注意力一刻也未曾离这怪人。“噶——”一声暴响。 凌通的这一脚的确踢到了实处。” 呀!”一声惨叫传到凌通的耳中,但凌通却没有分毫喜悦,反而只有说不出的惊骇与惧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脚绝对不是踢在神秘怪人身上,绝对不是!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使他的这一脚在中途改变了方向。这股力量究竟是谁的,他不猜也知道,但他的脚的确踢到实物了,这正是一种无奈,也是他最不想的结局。 发出惨叫声的,是立在他右边的一位道长,凌通的这一脚印在他的腹间,只将他踢得倒跌出两丈来远。 凌通也被一股力道推得立不稳身形,当他定神之时,眼前尽是剑芒,似是想吞噬万物的剑芒,在时空之中虚幻成一幕淡淡的云彩。 这是剑痴的剑,凌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那神秘人物呢?凌通没有发现,也许这人本身就是一缕虚无的空气,而在密若云雾的气芒之中被绞碎、撕烂。 陈志攀和其他人似乎也阵脚微乱,不知道应该如何出手。 凌通终于拔出了剑,这正是剑痴剑气四溢、扩散之时,若带冰寒的刃锋,割体生痛,然后,剑芒一灭!剑痴的身形在剑影之中一片模糊。 凌通出手了,他必须出手。 那神秘对手太可怕了,可怕得有些不可思议,连剑痴如此可怕的剑法,也只在刹那之间被破去。 他到底是谁? 仍没有人看清对方的真正面目,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双充满死气却又难以捉摸的眼晴。” 砰!”凌通的剑刺在了对方的身上,但犹如刺在一个大大的气团之上,那是一件黑色的披风。 剑痴一声狂嘶,身形电射而起,与此同时,已有八件兵刃找到了目标。 凌通的劲气似乎完全找不到落实的地方,一股闷气直涌心头,那力气无处逸泄的感觉只想吐血三升。 还不仅仅如此,凌通在刹那之间竟发现那八件兵刃的目标是他!神秘人物不见了,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逸走的,但也没人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 ------------ 第三章 屠魔神刃 凌通一怔,知道梦醒是在称赞自己的剑。 不由乖巧地道:“若是前辈喜欢,这柄剑就迭给前辈,当是晚辈还当初赐丹之情好了。” 梦醒一声轻笑,却没有人知道他的面上表情,淡然道:“我已经不需要任何神兵利器,这只会阻碍我剑道的修行,但你却不同,你还需要这柄剑来弥补剑法的不足,好好珍惜这柄剑吧。 待有朝一日你觉得它有碍你的剑心之时,再送人也不迟!” 说着轻轻一弹,墨剑若纸片般飞至凌通面前,在临近三尺之时剑身陡转,剑柄对着凌通。 凌通轻松地接过墨剑,对梦醒的身手惊羡不已。 “此剑名为屠魔,实为正义之剑,出于三百年前的冶铁大师归元子之手。 以漠北阴山的寒阴铁所铸,此乃归元子的三大名剑之一,你可要好好珍倍。” 梦醒淡然道。 凌通只钞道这柄剑乃是宝剑,却从不知此剑的来历,更不知道这剑质是什么寒阴铁,但他却不得不佩服梦醒的见多识广。 ‘’剑兄的伤势如何? “梦醒关心地问道。 剑痴苦涩地一笑,道:“这家伙好可怕,若非门主亲至,恐怕我们这些人只得跟阎老五去受苦了。 “众人不由得有些好笑,但都知道剑痴脾性极为诙谐,一向不拘小节,也就不以为怪。 这时,剑痴从胸口掏出一大块铁板,只见铁板之上。 有五点焦黑的指印和一道刀痕,显然正是刚才所受的一爪一刀留下的痕迹。 众人不由得瞠目结舌,这神秘人物的武功竟可怕如斯,若是剑痴没有这块护胸铁板,只怕真的已经死上了两次,而且死得很惨。 众人想到方才剑痴那惊人的一击,却只是斩下对方的一片指甲,而付出的代价几乎是剑痴的性命。 禁不住L‘有十悸。 梦醒望了望众人,淡淡地道:“大家要小心行踪。 幽冥宗之人数十年来都没有在江湖中露面,今日却于此出现,看来天下又有得乱了。 这次的行动更要小心谨慎,若是魔门和幽冥宗联手,你们便终止所有的行动,等我解决了另外一些事惰之后,再由我来汞自出手、“众人的神色极为不自然,这群人之中唯有剑痴对幽冥宗有所了解,他却默不作声,因为他深深知道幽冥宗的可怕。 那是四十五年前,江湖的动乱自南朝开始,齐高帝萧道成刚即位不久,朝政本就有些不稳,而此时在天下第一大正义组织白莲杜之后又崛起了两股极为神秘莫测的实力,那就是冥宗和邪宗!邪宗传自域外,乃继魔宗之后拥有最为邪恶的实力,以一种与禅宗、道宗完全相反的修行方式,使自己迅速强大。 冥宗的行迹最为诡秘莫测,几乎掌握了天下所有的异术,其门人个个似是鬼怒精灵,无迹可寻,但却横行四处,可谓为天下最可怕的杀人组织,他们行事从不讲究原则,绝对无情,只有利益与利益的结合。 就因这两宗的崛起,使得整个江湖、整个天下都动荡不安,被杀的黑白两道人物多不胜数。 终于因此而激怒了由莲社的众高手,白莲社u于慧远大师,虽在百多年前与魔宗大决战,损伤极惨但经过数十年的休生养息,终成天下第一大组织,囊括儒、释、道三家的高手精英。 就是南北两朝的帝王也得对之礼敬有加,皆因敬重这些人物。 更因为这些人一心为着天下的大斗而努力。 白莲社的高手再次与邪宗、冥宗展开了决战,但这两宗的实力之可怕,实已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计。 后来,在南北两朝的朝廷及黑白两道的高手与白莲社的合力之下,终于将两宗赶出神州大地。 邪宗从此远逸海外,传说被逐至极西的天竺国,而冥宗被赶至极北的阴山之背,后来才有人传说,冥宗之所以祸乱江湖,乃是宗内叛徒所至、冥宗的起源比魔门更早,乃是一群为避秦时之乱而潜隐于世外桃源的武林高手。 当初秦始皇以武力夺得天下后,对整个武林人物极为忌像就下今对江湖中大量高手以不择手段阻杀,更对各派的武功典籍进行焚烧,这也就是所谓的焚书坑儒。 春秋战国之时,百家争鸣,不仅是各道澎涨的高峰期,更是各种奇术和武功澎涨之期,皆因乱世生存之道为强存弱亡。 ------------ 第四章 敌我难分 蒙城的兵将井不随刘府家将一起靠近萧传雁的营地,而是在其营地之外的两里外驻足,并十扎营,只要刘承东众人安全进入萧传雁的营内,他们就可顺利返回蒙城。 来接应的是萧传雁和萧边副,只带了十几名护卫,且并不带任何兵刃,更可以表现出对刘府的尊重及靖康王的诚意。 刘府的五百名家将把刘瑞平与嫁妆送入萧传雁的营中。 刘瑞平始终坐于一顶大软轿之中,合八人之力相抬,绝不会与任何人打照面,也并无人知道刘瑞平的真实面目。 当然随行的人当中,自有见过刘瑞平真实面目的人。 刘瑞平的营帐早已拷好,处于各营帐的中央,与将军所在的营帐成对立状,是一个极大的紫色牛皮帐,可避寒风,更显得美伦美焕。 以刘瑞平的紫牛皮营帐为中。 心,周围环绕着五个稍小的营帐,这似乎是一个独立的整体,每个小营之中都驻有三十名刘府家枚而在各营帐之中更设有仆妇丫头的小帐。 刘承东也不得不承认这营帐的设立之巧妙,刘瑞平对这种设计的营帐似乎也极为有兴趣,她最喜欢的色料,正是紫色,而此刻,她的心情似乎不错,因为她知道,一切都己经在蔡伤的估计之中。 刘瑞平一步入帐内,一切的行动便都已经与外界断绝,那五营之中的刘府家将便替代了这里的守卫,一切的饮食起居也全都由刘府之人负责,这是萧边副和萧传雁的命今。 让人有些不解的是刘承东并不愿意留在此地让萧传雁为他洗尘,坚决要返回,理由就是怕引起北魏的不满,是以就率同大部分家将。 与蒙城派来的兵士返回蒙城。 这似乎是一个理由,但却大大出乎萧传雁和萧边副的意料之外,不过,刘家行事向来都是极为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而刘承东与蒙城兵将尽快返城,也减少了他们许多心理压力,虽然他们迎娶刘家的大小姐并不是什么很神秘的事情,但对方数千人马的确也是一个威胁。 天并未黑,萧传雁与萧边副本意为刘家众人洗尘,但既然刘承东这个主头回返,虽有三老之一的刘傲松,却也不用太费周章,征得刘傲松的同意,竟也不休息地赶路。 刘瑞平刚松口气又要拆帐起程,若是没有蔡伤的提示和策略,她肯定会大发脾气,非得呆*一晚。 但此刻她却欣然上路,因为一切都正如蔡伤的初步估计,没有太大的变故。 “禀将军,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可到虎谷口,先头部队己经在虎谷的另一边扎下了营“” 探于迅速回报&。 萧传雁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只要过了虎谷,自己就有足够的实力去应付任何北朝的追击和攻袭、虽然他明知道蒙城的兵士在一般惰况下绝不会有任何异动,那全都属于极为不明智的举措,可在他的心中隐隐总觉得有些不太妥当是以,他才会立刻揭营而起,直赴虎谷。 凭借虎谷的天险足以抵抗大批的追兵,而立于不败之地天空中微微划过一道阴影,萧传雁禁不住抬头望了一望,却是一大群鸟雀,像是连成了一片云彩,他的眉头不由微微、皱,心想哪里来的如此多的鸟雀?唯有秋月和海燕的脸上泛出了喜色,禁不住向轿内的刘瑞平小声道:“小姐,鸟雀满天。” “啊,夕阳将落了。” 轿中传出极为轻柔而优雅的回应声,众人也便再无话。 辎车极多,光是刘府的嫁妆就已不少,更有数量不算多的粮草,但看上去,仍觉得辎车极多。 从蒙城至怀远并无官道,因为这之间的地面乃是两朝的分隔段,谁也不想开辟出一条官道来,以便利对方的攻击,但却有涡河为主要通迄涡河之水流自怀远汇入淮河,是以水路却是较为易行,可萧传雁并没有选择走水路。 虎谷乃是一条狭长的谷地,并不是惧一线天那般险峻,但却因两山相夹,形成了一个凹陷的低谷、谷两边不是很陡,却有着极险要的攻击之利,擂木、滚石可极方便地投掷。 如此地带,若以一千人相守。 定能硬拼敌军一万,且胜数极大,也难怪萧传雁对虎谷如此看重。 “啪!” 一束旗花在天空中暴绽而开,萧传雁脸上现出一丝微笑,那是已方之人已经扎好营寨的暗号,若是己方之人在虎谷另一边扎好了营寨,这虎谷之中自是没有任何危险了;是以他的两千多将士毫不犹豫地步入了虎谷。 ------------ 第五章 血腥之途 大轿终于再也无法推迸,因为已经没有了抬轿之人,近两千士宰犹如在笼子里待人屠宰的羔羊,竟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这的确是一种悲哀。 而对方之人未免也大为凶狠,竟是不想留任何活口,就是想要投降也是不可能。 刘府的家将也已一个个中箭而亡,秋月、海燕及刘傲松也全都不例外。 而萧传雁的亲兵因盾牌之故,竟可拖到山上的伏兵冲下。 进行近身搏杀、这些人悍不畏死,更不会投降,哪怕只有最后一滴鲜血,也会拼!虽只有近百人,但杀伤力却无比强大,他们知道再冲也只是枉然。 那只会死得更快,为了使自己的有用之躯杀敌更多,就只有等!等待对手与之近身搏杀“这些人都经过萧传雁的严格训练。 故一个个作战经验丰富无比,他什! 围成圆阵,将刘瑞平与萧传雁护在中间伏兵竟一时无法攻破。 双方死伤极为惨烈,但伏兵比之这些亲兵多出数倍,这种局面总会有破灭的一刻,只是迟早的问题。 更多的人却是在对刘家的嫁妆迸行清理、查找,竟将一车车嫁妆翻得一片混乱,却没有人敢伸手染指一块宝物,可见军纪之严谨,也难怪这些伏兵一个个冷酷无惰。 “费明,你这叛徒!” 萧传雁怒不可遏地吼道,一扎挣之时,伤口血丝又渗了出来。 ‘’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冥顽不化,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话者正是萧传雁属下的先锋偏将费明。 ‘你们把大总管怎样了?” 萧传雁仍忍不住问道:“也没什么,只是这个人比你更冥顽不化,我们只好请他暂时去一个地方享福去了。” 费明的话十分猖狂。 一滩鲜血飞洒而过,溅在萧传雁的脸上,滑至嘴中,咸成的,一股莫名的悲痛自他的。 心头涌起,望了望只剩下四五十名忠实的属下,和那些横行的三四百伏兵厮杀,萧传雁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狂热的杀意。 “萧传雁,你就乖乖受死吧,或许我仍可给你们一个全尸,又何必材这种无谓的挣扎呢?”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萧传雁的眸子中暴出强烈无比的怒火,说话之人正是郑王的亲信代忠祥!”代忠祥,你这只疯狗,灭绝人性的畜生,杀了这么多自己的兄弟,你还有何脸面去见你的祖宗?你还有何脸面妄自为人?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代忠祥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阴沉地道:“哼,你骂吧,待会儿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凭你也配?” 萧传雁怒火中烧,杀意狂涨,虽然胸腹间的伤口在抽搐,却无法阻止他杀意的狂涨。 “呀“” 一名兄弟的头颅滚落在萧传雁的身边,在鲜血的刺激下,萧传雁竟奇迹般地站了起来,浑身更似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烈焰。” 将军!”几名亲信忍不住惊呼出来。” 哦,你还有力气站起来,看来是我低估了你。 “代忠祥讶然道。 萧传雁嘴角边逸出一丝痛苦的笑意,眸子刹那间变得通红,定定地盯着代忠祥,声音冷得若自冰缝中逸出的寒气一般:“你要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谁也救不了你!”代忠祥的心头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竟没来由地对这样一个将死之人产生了一丝畏惧之感,费明也在同一时间捕捉到了萧传雁散发出的浓烈杀气和战意。 这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重伤者身上的杀气和战意竟奇迹般地支持着萧传雁向前迈出了一步。 向代忠祥迈出了一步,若山岳般的气势就因为这一步而狂涨。 代忠祥竟后退了一步,他距萧传雁三丈,三丈之间仍有数层人墙,可是他却靖晰地感觉到萧传雁所散发的气机若一柄利刃般直逼他的面门。 萧传雁的右手缓缓抬起,若牵动着一片云,一阵风,是那么专注,那么沉重,眸子也在这个时候闭上,像是在用心地感受着血腥味。 守在轿子周围的汞兵门破开了一条缝隙,他们不由自主地破开了一条缝隙,在他们的心底有—种极为压迫的感觉。 那种感觉来自一只手,萧传雁的手,沾上了丝丝血迹的手!血自那截剑尖上滴下,而流在这只洁由修长的手上。 ------------ 第六章 南天阵法 林疏疏,风细细,一抹残阳斜照大地。 没有鸟雀的鸣叫,没有野兽的出没,唯有死寂一片。 天地之间,充盈着一种难以揩述的肃杀不是因为这已是深冬,更不是因为那缕缕寒风,而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挺立如剑的人。一柄无锋无芒只有无尽杀意的剑! 沉重、冷厉、肃杀,似乎没有半丝生机,立于林间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不仅仅与这片树林格格不入,更与整个天地、整个冬天格格不入。 那是一种感觉。很倩晰很真实的感仇。 长袍的下摆微微随风而动,那细细的纹浪,那淡淡的轻摇,就像那张掩于大竹笠之下的脸,透着一股难以理解的神秘。 林间唯有一条路,是条不宽的小路,像极懒的蝗蛇般延伸向远方。 而这个人,正是斩断腹蛇的凶手,他立着,就没有人能够再从这条路上走过。 的确,有人停了下来,四个!本来若狂风骤雨一般的冲势在刹那之间停了下来,若钉下的钉子,完全突破了那种贯性的约束、更难得的,却是他们配合得竟似天衣无缝,一齐刹足,不多进一步也不少进一步,就连他们肩上所抬的一顶极大的软轿也未曾晃动一下,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四个人的可怕。 这四个人的确可怕,可是他们却知道前方挡路之人更可怕,正因为他们可怕,才会更深切地体味到别人的可怕! 四人立稳脚步,却并未曾放下所抬的轿子,只是以一种近乎对待野兽的目光打量着前方那位神秘而可怕的挡路者,心中充满了惊诧。 神秘挡路者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冷漠的俊脸。 他——赫然正是蔡风!变成了毒人绝情的蔡风。 绝情的目光似乎极为深豫,抬起的头,却并非是去看那四个抬轿之人,而是穿过轿子,遥望着自远处缓缓行来的人。 一个全身都裹在黑巾之中的人。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绝情的存在,不知是因为绝惰的目光大过敏锐,还是那人太过敏感,反正他感觉到了绝情目光的存在。 四目相砾有若两道电火在空中碰撞,两人的心头忍不住同时一震。 一股莫名的战意自绝情的心头升起,眸子之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野性而狂烈的兴奋,他的手缓缓抬起,轻轻将竹笠向上推了一推,再一次恢复了内心的平静,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战意,若烈X在焚烧。 那裹在黑巾里的人行动更缓,每一步都似乎经过精心地与考虑,行得那么慎重。那么小心。 风,几乎从这一刻开始渐渐凝固,渐渐消失或变味,那是一种无奈的死寂和肃杀。 空气似弓弦一般绷紧,使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山雨欲来—— 费明的目光四处打量,脸上似乎有矛盾之色。 “将军,我们不是去固镇与田将军汇合吗?”代忠祥的副将尤无心奇问道6“临时改道,刚才那神秘人的出现,就是表明我们的行踪可能已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若我们不改变道路的话,很可能就会坠入敌人所设的圈套之中,到时我们只会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费明解释道。 尤无心这才似有所悟,想到那神秘人物,此刻依然心有余悸,哪还会怀疑有他? 林间缓缓飘来一阵薄雾,极淡极淡,就像是每个人口中所吐出的热气一般,更为寒冬添了一丝膜肮的虚幻。 “咯律律!”战马有些躁动不安地嘶叫起来,依然前行的将士们心神全都绷紧,似乎也跟着战马的不安而不安起来。 费明的脸色却逐渐恢复了镇定。 “啊!”一名兵士似乎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一般,突然捂住肚子闷哼起来。 “怎么了?”尤无心迅速策马赶上来问道。 “我的肚子好痛!”那人闷哼着答道。 “啊,我_一我肚子也痛得厉害——” 尤无心暗惊,突然似乎也隐隐感觉到肚子有些绞痛,而眼前的迷雾似乎越来越浓,禁不住骇然惊呼道: “雾中有毒!” 费明突地晃了一晃,脸色剧变,有些不敢相信地捂着肚子,低呼道:“不可能!” 片刻之问,惨叫声在队伍的每个角落中响开,包括尤无心,但费明却极为顽强地运功相抗,而马匹却似乎仍只是保持着那种不安的状况,并十发现什么异样。 ------------ 第七章 隐世邪人 绝情的身体眼见就要被黑云吞噬,突地剑芒一盛,若劈开乌云的一道闪电。 剑,在左手!左手的剑劲比右手更猛厉十倍,这是什么剑法?神秘蒙面人飞退!出乎绝情意料之外的是,这神秘蒙面人竟可以从容地自他那密不透风的剑气之中安然退去,这是怎样的身法与武功?“彩云满天!” 那神秘蒙面人哺哺地道,眼中有一丝异样的神彩,深沉地问道:“你竟是左手剑的传人!天痴尊者是你什么人?” 绝情微有一丝不忿,自已突然而发的杀招竟让对方从容逃脱,不由得冷冷道:“什么天痴尊者,我不认识!” “哼,那我就再来见识见识你的左手剑!” 说完,邵人不进反退! 退了两大。 绝情突然觉得不太妙,对方在一退之时,身形牵动之下,竟再次使他无法控制与天地浑然一体的形式在他严密的气机之中砂开了一条缝倒对方的功力的确要比绝情高,虽然在变成毒人之后,绝情的功力几乎激增数倍,可与对方相比仍差那么一筹,尽管如他们这种境界的高手,其功力已经再不重要,可仍会影响先机的问题。 而对方十分擅于把握这种机会,在不可能有破绽的情况下,制造出破绽,这才是真正的可怕!绝惰再一次出招,他不得不出招,因为他必颈弥补功力不足所露出的破绽。 这个破绽并不是真正的破绽,而是在心理上的一种压力。 绝情有些不明白,世上怎会还有这类可怕的高手,神秘蒙面人的武功似乎井不输于蔡伤和尔十荣,可他却知道此人绝对不是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对方无论是战术还是气质上都有着与蔡伤、尔朱荣的不同之处,但绝刘可以与两人成三足鼎立之势,那么这人又是谁呢? 还有,这人为何对刘家如此感兴趣。 难道也是为了那本《长生诀}}?可他的消息又是源自何处呢?绝桔没有考虑大多,只在脑际一划即过,然后完全进入了另一种境界天地之间,唯有剑,手中的剑,心中的剑,抑或天地之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敌人!”气舞九幽!” 神秘蒙面人口中低吼道。 双手竟在胸口画了一个太极,十指在太极两点之间,勾屈成爪!立即生出一股强烈无比的引九一道白蒙蒙的气流在两手之间动荡成似有生命的实体,并不断地扩大、推进!最后吞噬了他的整个身体。 神秘蒙面人不见了,绝情也不见引其实,绝情并十不见,而是绝惰本身就化成了一柄剑横空而过,无坚不推的剑!御剑之术中的人剑合一!天人合一被破,但人剑合一却依然势不可挡! 葛荣的眸子中大放异彩,紧紧盯着手中的茶杯,淡然问道:“老四有何打算?” 游四想了想,道:“如果没有这批财物,可能鲜于修礼的起义会夭折,可是若我们能获得这数百万两银子作军费,的确是一个极强的支持,定会使我们实力大增,因此,夺取这些银子有利也有弊,只是我仍算不出利与弊究竟是谁大。” 葛荣浅饮一口茶,清了清噪子,道:“老四分析的并没有错,但是却没有想到,鲜于家族能在北六镇有如此地位,不仅仅是因其家传武学之高明,更因在北六镇鲜于家族的财力可以排名第一,所以连破六韩拔陵都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虽然后来鲜于修礼依附了破六韩拔陵,但其家产并未给矽六韩拔陵的义军,他也定不会傻到将家产无私地奉献给破六韩拔陵,否则,他只会在破六韩拔陵面前失宠,因此,他定是将家产藏于了某地,亦或转移,但绝不会埋于内丘,而高欢既说内丘所埋的乃是鲜于修礼派人盗来的金银,那就定不会错,我估计,鲜于修礼没有这一批金银,也定能起事。 只是能否长久的问题,可我们所要的结果并非他长久。 而是他只要起事成功便行。 若是让他得了这样一批财宝,说不定将来真的会对我们构成威胁,我不想养虎为患!” 游四脸上微显不自然,但迅即道:“庄主是让我将他这批金银劫回来?” 葛荣没有作答,只是淡漠地道:“这事就全权交给你负责,需要什么便自行安排。 一切小心行事,最后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 游四立身而起,道:“庄主放心,游四定会妥善办理!” “好,我就喜欢你这雷厉风行的作风!” ------------ 第八章 剑中隐刀 绝惰也为之惊骇不已,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可以在如此情况之下说变就变,但他却明白这一变对方将失去一切先机,处于披动,抑或处在挨打的局面除非对方有更为可怕的战术和招式。 绝情的身形疾泄,那人剑合一之势竟被气团中的漩涡破解。 刘瑞平和那名轿夫禁不住目瞪口呆,沮也想不到结局竟会是这样。 绝情的剑依然在手中,但却是两个人握着,那神秘蒙面人的衣袖尽裂,露出坚如钢铁般粗糙而黝黑的肌肤。 剑尖,就在这神秘蒙面人的两指之间、一两人相斗至千钧一发之时,神秘蒙面人竟夹住了绝情的剑,一举破解绝情融合了“黄门左手剑‘和” 铁异游“两种绝世剑法的致命一击I绝情的双袍尽鼓,若膨胀的气球,眸子之中仍然跃动着狂野的战意。 神秘蒙面人的眸子亦十分镇定,更显自然和冷静。 四道目光在空中相交,有若交缠的雷电,激发了各自内心的狂意。 一道黝黑的光亮闪过,出自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似乎来自地狱,跳自冥界,以一种无法意料和描述的弧度划出!那是绝惰的刀,致命的刀!神秘蒙面人这次才真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么镇定,不再是那样自信和狂热,而被震骇和慌乱所代替。 在这要命的时刻,绝情竟然还能出刀,还能使出这么神奇的刀法!没有半丝预兆,没有半丝声息甚至让人无法感觉这一刀的去向。 这一刀,不知从何处来,更不知落刀何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就是一定会给对手带来致命的创伤!咱!” 绝惰手中的剑,碎裂成无数块废铁,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地喷射而出,也就在这时,绝情的刀芒一盛。 犹如一幕光雨洒过,绝情完全消失于这一幕光雨之中包括那神琐蒙面人。 “怒沧海!” 神秘蒙面人的声音自光雨之中传出,已被刀气扭曲得不成声调!天地之间,一片空白“在所有人的心中似乎都有这种感觉。 心神更似被这一刀带入一种虚幻而空无的世界之中。 这一刀,有若轮回了数世之久,终于在一声“霹雳” 和一道闪电之下解散。 是真真实实的霹雳,真真实实的闪电,自那幕云端直射而下,雷声历久不绝。 绝惰没有动。 身上插满了碎裂的剑片,刀,没有人看见归自何处,就像没有人知道刀是出自哪里一般。 地上,一片焦黑,正是刚才那道闪电劈击所致,更有几滴鲜血在绝惰衣衫之上溅成一圈美丽的涟崩,但他却立成了一棵似乎已经枯萎了数百年的树,抑或是一座丰碑。 几片碎布若翩翩起舞的蝴蝶冉冉飘下,那神秘蒙面人终于露出了一张苍老得几可裂成色壳的脸,半黑半白的头发散披于肩,自有一股不灭的威风黑衫之上。 裂开一道刀痕,浅浅的,但却凝成了一串细碎的细珠。 刀口不长,才三寸,但就只凭这三寸创固,己经告诉人们一个事实,绝情胜了” “年轻人,你胜了!” 老者眸于中依然透着一股霸气,爬满了皱纹的脸像是风化了的花岗岩给人一种刀枪不入的感党,声音雄浑之处,并无负伤之惑。” 你完全有与我两败俱伤的能力,甚至可以不败《“绝情也有些相惜之意。 毕竟在这个世上寻求一个真正的对手(硼,他十分明白这一点。 刘瑞平眸子之中显出一丝疑惑,这是什么人呢?竟然会如此可怕,那就是说世上像蔡伤和尔朱荣这般高手绝不只两人,像场中的老者就绝对箩得上一个,可是他又是谁呢?为什么以前没听人提起过呢?‘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老矣。 不想再争强好胜。 又为什么要两败惧伤? 虽然你胜在侥幸和奇兵突出,可你只要假以时日,定会远远超过老夫!” “我为什么从没听人说起过你?以你的武功定不会比尔朱荣差,真让我有些不解。” 绝惰眉头稍皱道。 郡老者眸子中透出高光,问道:“你与尔朱荣交过手?” 绝情点了点头,道:“只不过是数招之间,但我敢肯定他不会比你强!” 哪你爹呢? “神秘老者又问道。” 我爹?“绝情反问道。” ------------ 第九章 假戏真演 演“刘姑娘!” 绝惰唤得极轻,轿内的刘瑞平微微眨了眨眼。 绝情伸手抓住刘瑞平的手,一股劲气输入,在刹那间,竟冲破了所有被制的穴道:“谢谢公子相救。” 刘瑞平微微有些脸红地抽回手,幽幽地道。 绝惰退后一步,淡笑道:“咱们各自互救一次,也算是扯平拉直了,何谢之有?”” 公子还记得那日之事?“刘瑞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当然,姑娘相助之恩不敢稍忘。 “绝情微有些含糊地道。 刘瑞平立身而起。 轿子极高。 竟也不撞头,优雅地一笑道:“不就是一杯淡茶吗?怎敢劳公子如此汁g?“绝情已完全无法记起当日之事,他的记忆早被禁姻,所知道的只是刘家潜藏的操子提供的消息,哪里会知晓其中细节问题?听到刘瑞平说到一杯茶之恩,不由得也应和道:喂人点滴,定当涌泉相报(” 刘瑞平心中立刻证实眼前的蔡风的确是已经忘记了过去,因为那晚在船卜他根本就未曾喝过茶,自己只是让秋月端了碗姜汤而已。 但她此时依旧不动声色,刚才凌能丽被擒,她便立刻自制穴道,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蔡风果然如蔡伤所说,此刻已经变得无比可怕,无论是眼力智慧抑或武功,都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难怪蔡伤会如此担。 孔她暗下决心,要以己身施行蔡伤的计划;绝不能让蔡风落入魔门之手,同时内心深处仍对蔡风有着一种极为向往之情。 两年十见蔡风,而蔡风容颜未变,只是比之以前更多了一分深沉与忧郁,此刻虽有些陌生之感,可她却知道,这是惟一改变家族替自己安排一生命运的机会,她绝不能放过!”你点了她的穴道吗?‘刘瑞平突然一指凌能丽问道。 绝惰却反问道:“是她点了你的穴道吗?“刘瑞平点了点头,道:“不错;只不过她是出自一片好心,她知道路途凶险,是以易容代我冒险,刚才因场面大过混乱。 就出手点了我的穴道,怕我出声引起贼人的注意。 哦,对了,我这位朋友说她认识休呀,怎么你不认识她吗?“绝惰心中本有一丝怀疑,却没想到刘瑞平先来这么一个反问,致使他疑虑尽消,显要想办法回答刘瑞平的话,心中禁不住暗叫厉害、但他却知道,要攻得对方的信任,就必须尽快作出答复;而刚才在凌能丽面前说过不认识对方,眼下只得将错就铐一日否认。 金蛊神魔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之中会出现一个曾对蔡凤一往倩深的凌能丽,当然更想不到蔡伤反其道利用毒人的弱点布下一个他最不想发出的局。 绝惰若非听信金蛊神魔的汁划,按照金蛊神魔的思蹑去完成这次任务,就绝难落入这个局之中。 此刻绝惰已承认自己是蔡风,所有的行动就变得缚手缚肌完全无法发挥自己一贯的作风。 皆因他对过去所发生的事完士坛记,就箩仍有些模糊的印象,也根本捕捉不到其事的经过。 这便是致命的漏洞。” 是吗?我怎么记不起与她曾见过面的经历?真是很抱歉、“绝情钮头望了凌能丽一眼。 伸手隔空一拂,竟在无形间解开了凌能丽的穴觅凌能丽心头微酸,想到蔡风变成毒人绝惰实是因为她的错。 禁不住震然神伤。” 表妹,我想你可能真的是记锚了,这里没事了,只要蔡公子在。 就不会有危险,你放心奸了。” 刘瑞平抢过话头,拉着凌能丽的手。 挡住她那黯然神伯的表倩,以免被鲍惰发觉。 更向凌能丽打了一个眼色。 凌能丽忙收敛U神,暗赞刘瑞乎。 心细如发,更多了一丝略激,她知道自己未曾做完的事惰将由刘瑞平替她完成,同时;心中更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和酸楚,但根快就压了下去,装作有些不解地问甩“难道你不和我一起回去筏总俘他们吗?” 仇话间眼睛不自然地望了蔡风一%。 刘瑞平禁不住暗赞凌能丽是个演戏天才。 如此以退为进,一唱一和正好引绝惰入瓮,但仍幽幽地扭头望了绝惰一胞方叹了0气选” 回去又女俐命运患会由别人主宰,既然是南朝迎护不力,我不想放弃这个理由,生命的美奸,就是在于能尽兴而活,你代我向总管说。 ------------ 第十章 剑临黑寨 暗月寨的寨门似乎很雄伟,高高的石墙,砌成一道巨屏,那极厚极厚的巨木门都以铁皮包扎起来,颇有几分气魄。 寨门高近两大,门高却有一丈五,寨墙士以山石巨木垒成,让人感觉到,纵使千军万马,也无法破寨而入。 这也许就是暗月寨一直能在两朝之间相安无事的主要原因之一,要知道,像暗月寨这样一个战略要地,无论是哪一朝战领,都会给其带来极大的方便。 两朝又怎会舍得放下这样一块肥肉而不吃呢?士因他们根本没有把握可以一举攻下这座坚寨,只要拖得一时半刻,另一朝定会派出军队来击,这就是双方都不想让对方有机可乘的原因,一个不好,暗月室投靠了另一朝,只会变成陪了夫人又折兵之举!这也就是暗月寨在夹缝中生存的秘诀。 其军门的确有千军万马都无法攻开之势,但剑痴所带来的却非千军万马,而是六个人,只有六个,不多不少的一个“顺” 字!寨头上的人其实早就发现了他们,只是并未在意。 他们根本就未曾将这六个人放在眼中!绝对没有人会相信,单凭六人会是找暗月寨晦气而来的。 寨门并不是敞开的,但寨头却有人,在剑痴径直走到寨门之前时,才有人对六个不速之客稍稍有了些重视。 高手,自有高手的一种独有的气息,并不是因为他们在寨墙之上就不能感受到这种气息的存在。 剑痴跨出的每一步都十分悠闲,十分轻松,就像嫖客逛窑子一般,可每一步却是常人的三步之远,这却不是每个“嫖客:,所能做到的,是以,当六人行近寨门之后,寨头上的人立刻发现了六人的异样。 更让寨头之人感到惊讶的,却是那个矮人,的确,这种人走在哪里都会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因为他可以给人一种极不对称的感觉。 那是一种只能让人仰视的气势,这人又是谁呢?‘来人请止步!” 寨头之上一名守卒以比较平和的口吻唤道,他们也在为自己有这么好的态度而感到奇怪。 剑痴没有止步,依然是那么轻闲而优雅地前行,口中只是低低地送出两个字:“开门!” 寨头守卒哪见过如此不客气的人?但却深深感觉到剑痴的来头定然不小,这点只从对方的气势上就可很清楚地感觉到,不禁有些客气地连“请问几位如何称呼,可有拜山之帖?…” 你问得大多了,去叫饶刚来见我! “剑痴有些不耐烦地道,却连头都未曾抬起。 寨头之上的人一愣,没想到自己尽量以如此客气的语调说话,却仍会遭到对方的这般无札,然而他们倒真被对方的身份给蒙住了,但却知道这几人气势汹汹,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也便有些不急地道:“你以为你们是谁,我们大寨主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见的吗?我劝你还是写好拜帖……” “这就是拜帖!”一声低沉而清晰无比的冷哼响起。 寨头上那名守卒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个矮人就站在他的身边。 这几乎完全不可能,但却是事实,没有谁看见这个矮人究竟是怎样上到寨头的,似乎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就是站在这名守卒伯身达这叫他们怎么不惊?:“呀!”一声惨叫,那守卒若弹丸一般被甩下寨头,在寨墙下摔得脑袋迸裂。 /守在寨头的众守卒皆大惊,一齐向那矮人扑去,长枪、短干一阵乱扎,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个矮人已经不见了,就像是幽灵鬼兢一般,在他们的围攻之中消失,只吓得他们慌忙撤回兵刃,生怕扎伤了自己人,可就在他们撤回兵刃之时,却又发现了一件让他们心胆俱裂的事情。 那四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出现任他们之间,四双长满老茧的手” 是无数只铁钳般击出。 这些守卒竟在全来不及反应的当儿飞跌而出。” 不要多造杀孽!”剑痴的声音也在墙头响起。” 啪!嘭…“一连串的暴跌与惨叫之声!这些人尽数被甩到寨墙之外,可他们却全国剑痴的一句话而捡回了一条小命,只是被摔得昏了过去。 四人手劲拿捏得无比准确,两大多的高度,底下又全都是坑洼不平的山石,竟然全让众守卒安然着地。 此时那矮人已经向寨内行进了十数丈,这一群喽罗的确不值得他出手,是以他便自诸般兵刃之中穿过。 ------------ 第一章 圣门之仆 暗月峰。聚雄坡之顶静静地立着十个人,没有丝毫表情,他们的确不应该作出什么表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是生气也是枉然。 十人的目光,只有一个焦点,那就是缓步渡上来的剑痴诸人,立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暗月寨的三寨主范沁,而他的左边,正是那满面阴蛰更显出一丝不忿的老者。 “年老,这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范沁望着逐渐行近的六人。淡然问道。 那满面阴鳖的老者神惰有些不自然地应了声:“刚才那矮人定是陶弘景的守门四童之一的矮童。江湖中知道他的人的确不多,但知道他的人都叫他为矮门神,一身武功究竟如何,却没人知道,但他们却很少离开过陶弘景的居地,根本不到江湖中行走。” 范沁的脸色与他身后的八人一样,都变得有些难看,事情牵戏到被誉为天下第一神话般的人物陶弘景陶老神仙,任何人都难以再保持镇定。 “年老可以肯定?”范沁强压住心头的震骇,再次问道。 “你们可知刚才那杀人的凶器叫什么吗?”满面阴蛰的老者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众入神色微显茫然,如这种可怕武器所具备的杀伤力,的确让人有些难以想象,而且江湖中也未曾听说过。众人禁不住全将目光投在满面阴挚的老者身上,刚才他最先喊出让众人撤离的命今,定知其中的秘密。 “那种玩意儿叫‘轰天雷’;乃是陶弘景近年来所发明的东西。用火药、硝石等一些东西制成,虽与爆竹没什么大的分别,可威力却是几千个爆竹都无法与之相比的,传闻陶弘景并不想将这东西流落江湖,因为它的杀伤力的确太可怕了,若用于两军交战,定会让生灵涂碳,而且武帝萧衍曾亲自去讨要配方,却被陶弘景断然拒绝,因此,能拥有这种可怕武器的。只有陶弘景一门。因此,眼前这矮子定是矮门神无疑!” 范沁的脸色更显阴沉,若是对方执有这可怕的武器,又该如何对付?禁不住吩咐道: “准备弓箭手,不能与他们近身相搏!” “三寨主,由于他们和陶弘景的关系,我们实在是不能与他们弄得大僵,还得三思呀!”范沁身后一名满脸横肉的汉子出吉劝道。 “再则,我们连他们的来意都不知道。就如此冒然出手,只怕……” 范沁狠瞪了那正要将话说完的瘦高个子一眼,冷声道:“巴祥,听到陶弘景你就害怕了吗?” 那瘦高个子一愣,脸色泛青,有些不悦地道:“三寨主说哪里话,我巴祥这一生怕过谁来着?我只是想问个明白,好让他们死而无怨!” “是呀,三寨主,巴祥不是那个意思。”满面阴蛰的老者打圆场道。 范沁收回目光,再次落在坡上行近的六人身上。 金蛊神魔从来都没有如此震怒过,今次不仅损兵折将。而且计划泡汤,真是让他的颜面无光,幸亏绝惰那一件事进展极为顺利,否则只怕他真的会无颜见人了。 先是炼制毒人的”失魂草”被盗,后又有抢宝计划失败,而且折了昌义之属下的两员大将。 赵青绅费明若非被救稍早,只怕此刻也已毒入心肺而死了。原来,陈悦给赵青锋的并不是解药,而是一种更烈的毒药,以毒攻毒之下强行将那些毒雾的毒仕压住,可在重伤失血过后,就会立刻发作,幸亏不死尊者以内劲相逼才镇住了其毒性。 金蛊神魔可谓当世用毒高手,连陶弘景也违忌三分,这些毒性对于赵青锋诸人来说,或许十分厉害,但在他的眼中却不值一晒。 赵青锋醒来的第一旬话就是破口大骂:“好卑鄙的陈悦,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断!” 费明默不作声,只是望着神色极为难看的金蛊神魔,苍由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担心。 “费明,你在想些什么?”问话的人是昌久高。 费明并没有自坑上坐起,只是担心地道:“刘家人救活了尤无心,并放他回郑王府,这一招真毒!” 昌久高也为之脸色大变,在百忙之中,他们报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小角色,此刻一听费明提起,才知道事惰有多么严重。若是尤无心回到郑王府,将费明及魔门之事一说,郑王并不是傻子,岂会想不到昌义之?何况以他今日的地位、名望,怎能容忍别人如此戏耍他?是以在任务执行之前,昌义之就已吩咐过。一定要不留一个活口,可千算万算仍漏掉了尤无心,这的确是一件让人掘心的棘手之事。 ------------ 第二章 无名高手 无名五刺下手中的分水刺之后,就不再动,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胸衣,右手的指尖也在滴血。 白飘的分手刺在他的右腕之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但白飘所付出的代价却是生命。 无名五的一脚、一肩两记充满爆炸力量的重击,足以让白飘命丧黄泉,是以,白飘和胡海一样,落地之后只撑了一下双腿。就已气绝! 无名五的凶狠实在是让人心寒。以不变应万变,更以自身作饵,使胡海和白飘两人的轻功皆无用武之地,而其角度和力道计算之准确,实在是骇人听闻,哪怕是他的反应稍慢一点,死的就不是胡海和白飘,而是无名五自己!更可怕的却是无名五的勇气和胆量。 无论换作谁,要以这种战略对敌,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可想而知,但无名五却似乎理所当然。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这就不能不让人心寒。 无名五伸指急点胸口几处大穴,以止住血流,动作之利落,似乎根本不怕痛一般。 自始至终无名四和无名五都未曾动用过什么兵刃。正如他们所说,用什么杀你,那就是他的兵刃!骷杀人的兵刃,就是好兵刃”这句话的确没错,在此刻,更是没有人会不相信。 “好功夫。真是好功夫,随机而动,应招出招,不拘泥于形式,千变万化而招不偏轨,的确是好功夫!”一阵掌声夹杂着一声请越的喝彩传了过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剑痴的目光斜扫过去,却见到一个极为请奇的中年人,缓步行了过来。 二哥!”范沁恭敬地道。 “二寨主好!”年道汝和几人同时恭敬地道。 那中年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派大家风范,气态非凡。 无名五缓缓转过身去眸子中的奇光一闪而灭,他看到了一柄刀,那中年人背后的刀! 古朴无华的刀柄随着中年人的走动,若隐若现。 中年人木身就像一柄刀无锋的钝刀,那沉稳而实在的感觉使人无比清晰。 此人正是暗月寨的二当家——肖忠,一个曾红极一时的人物。 “今日能得如此几位高手光临本寨,的确是本寨的荣幸,如果几位不弃,不妨到客厅去喝几杯淡茶,如何?”肖忠极为客气地道,似乎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一点JL$不放在心上 剑痴。心中暗赞,难怪暗月寨能够屹立两朝之问,成异军突起之势,看来的确不是侥幸所至,以肖忠这般人物定可称雄一方,暗月寨有如此高手,可见实力的确不简单O如此想着,剑痴应口道:“寒风如刀,割衣欲裂,的确不好受,可是这一切都是不得已,我们的几位朋友在贵寨之中囚困,若我们贪一时之快意,又有何面目见故人呀?” “不知贵朋友是些什么人呢?如何会在本寨之中?”肖忠似乎不知内倩地问道。 “噶家庄薛三与华阴双虎卜,剑痴断然道。 “薛三和华阴双虎困于本寨中?”肖忠扭头向范沁和年道汝望去,目光之中充满了讶异之色:“有这么回事吗?” 范沁恭敬地道:“的确如此,前日平北侯府的昌久高将人带过来,说是只要我们把这些人看管到过年,过年之后他们就会来取同时送上一万两银子的看守费!” 肖忠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极冷,愤然道:“胡闹2就因为一万两银子吗?葛家庄誉满天下,又岂是我们一个小小山寨所能招惹的?因为一万两银票,就弃兄弟们的性命于不顾吗?真是胡闹!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当时二哥正在闭关,我也便没跟二哥商量,不过却跟大哥说了。”范沁并不感到惊慌,禀报道。 “竟是大哥的主意?”肖忠也有些不解地反问道。 “正是,若没有大哥的同意,我又怎会不知事情的轻重!”范沁无可奈何地道。 “不错,三弟所说投错,是我的主意!”一声苍雄的声音传了过来。 肖忠和范沁诸人同时回头相望,呼道:“大哥!” 剑痴的眸子之中射出几缕淡淡的寒芒,可以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惰。 “这是怎么回事?”肖忠有些不解地问道。 “做某些事惰是有很多原因的,根本就无法解释。”说话的正是暗月寨大寨主烧刚。 “可是大哥想到没有,这样将会酿成怎样的后果?”肖忠有些微恼地道。 “这些后果,我可以承担!”饶刚似乎极为坚决,更不想解释这之中的原因,甚至连肖忠的话也听不进去。 ------------ 第三章 乱世真惰 除夕。 欢庆之日,却非每人都能欢庆。 团圆,谁不期盼?但总有些人不知家在何方。天涯过客,子然一身,无牵无抚有的只是一颗疲惫的心和一脸掩盖不了的沧桑。 这种人,是浪子,孤独的浪子,是以,节日对他们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约束力和意义,反而只能为他们添上那么一丝空虚、一丝落寞与一丝伤感。 战乱,更破坏了节日应有的气氛,这的确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酒,是穿肠毒药,但却不能没有这东西,俗话说:“醉生梦死忘百忧”! 在乱世之中,烈酒与美人的确构成了温柔之乡让英雄气短,杜士魂消。 绝情已经不自觉地喝了五碗酒,是五大碗!刘瑞平只是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感受着客栈中的清冷。 今天,喝酒的似乎只有两个客人,连店小二也回家团圆去了,唯有老掌柜和一个小女儿在清点着这一年来的账目,神惰十分专注,十分严肃。 刘瑞平轻轻夹了一块肉丝,仔细地咀嚼着,似乎是在品味着人生的辛酸难得的却是绝情并投有说话,今天他似乎变得有些反常,难道就因为明日是除夕吗?没有人知道这算不算是理由,当然,绝情不说,就没有人发问,包括刘瑞平。 绝情再喝了两碗,刘瑞平终于忍不住了,淡淡地道:“蔡公子,为我也倒上一碗吧?” 绝惰微感愕然,旋又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也不发问,十分自然地为刘瑞平倒满一碗烈酒。 刘瑞平心头一阵感动和无奈,她竟似乎读懂了这个笑容的内涵,充满了感激的一笑,竟让她。心中掀起了一番巨波。 绝情端起酒碗向刘瑞平招了一招,浅浅地饮了一口,与刚才喝酒的架式相比,显得斯文了许多。 刘瑞平却知道这是为了照顾她,她才会小口小口地喝,也就毫不犹豫地浅浅缀了一口。 一股辛辣之味冲喉而出,刘瑞平忍不住将喝进去的酒咳了出来。 “好辣!”刘瑞平终于说了心中的感受。 绝惰忍不住开怀笑了几声,自怀中掏出一块黑巾递给刘瑞平,温柔地道:“擦擦!” 刘瑞平不好意思地接过黑巾,只觉极为柔软,舒爽异常,她轻轻拭了拭嘴边的酒氮。 “难为你了,还喝吗?”绝惰似乎充满柔惰地问道。 “嗯!”刘瑞平坚决地点了点头,毫不畏怯之状只让绝惰自心中升起了一丝温暖,却也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刘瑞平微微一愕,似乎有些意外,忍不住问道:“蔡公子有心事吗?是因为瑞平跟你说了回家团聚的时间吗?” “瑞平多心了,人在江湖,何处不为家?只是心有所感而已。”绝情淡然一笑道。 “能跟瑞平讲讲吗?”刘瑞平似乎极为善解人意地问这神情显得格外温柔。 绝噎想了想,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突出奇兵地问道:“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刘瑞平浑身一震,有些吃惊地望了望绝惰,掩饰不住心头的震惊,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有些事惰,不是用语言可以解释的,需要用心去体会,世间的一切很难预料,可以不用解释吗?”绝情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无可奈何地道,神情更显落寞地望着窗外。 刘瑞平隐隐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淡然问道:“蔡公子何出此言呢?” 绝惰再为自己倒满一碗酒,问道:“瑞平知道我今日为何要喝这么多酒吗?” 刘瑞平茫然地摇了摇头。 “咽为我想用酒来将心神镇定下来,告诫自己不要做出蠢事,可是我失败了。”绝惰悠然道,眼神中微显出一丝无奈。 刘瑞平默然无语,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绝情的话大突然了,几乎让她没有一丝心理堆备,她更不知道绝惰究竟要说些什么。又发现了什么,难道是发现了自己在骗他?可是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自己似乎并没有露出破绽,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正当刘瑞乎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绝情再次开口道:“这几日来。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也一直都因这个问题而无法解开心结,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将之放在心中,无论瑞平是怪我抑或是什么的,我都不管。” 刘瑞平有些奇怪地望着绝情,但见其脸上显出一丝矛盾而落寞之色,配上那忧郁而深撬的眸子,的确有一种异样的魁力,不可否认,绝惰绝对是一个可让任何女孩倾心的男人! ------------ 第四章 无色毒丸 望着矛盾异常的刘瑞平。绝惰脸上的表情却逐渐缓和,变得十分平静,只是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能一下子就肯定我不是蔡风而是绝情呢?” 刘瑞平稍稍收拾惰怀,不好意思地道:“蔡风在我的船上并没有喝过芋。” 绝惰不由得恍然。心想这的确是一个疏忽,若是对方有意,只一试就足以证明很多事惰的真伪。 刘瑞平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锦盒,轻轻地打开,里面是一颗透明的小丸,晶莹剔透可爱至极。 绝情神色大变,惊问道:“这就是无色无味的‘三分天下丸’?” “不错,这就是奇毒无双又无药可救的‘三分天下丸’!”刘瑞平的神色十分平静。 “你们家人让你用这个来对付我?”绝惰漠然问道。 “嗯!”刘瑞平轻轻地点了点头,却将碗中的酒注入锦盒,顷刻间,那透明的药丸不见了踪影,完全融入酒水之中。 “啪!”锦盒被抛了出去,酒水也洒了一地,落地的酒水并十使地面变湿,反而略显焦黑一片。 “好毒的药!”绝情也禁不住色变地道,同时也完全明白刘瑞平此举的用意。 “那你如何向家人交代呢?”绝情有些怜惜地问道。 “你还要让我回去交代吗?”刘瑞平幽幽地问道。 绝情一呆,刘瑞平的话如此直接,除非他是个傻子,否则绝不会听不明白。 “我不想欺骗自己,生在我这种环境,一切全都不能由自己作主,似乎命运早就被人安排好了,我已厌倦了这种生活,厌倦了这一些浮华空虚的日子,如果让我选择,我宁可做一个飘泊于江湖中的浪子,愿在乡间海外的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天空寻觅属于我的快乐,你能明白吗?”刘瑞平有些激动和愤然地接着道,目光中充满了幢憬的梦幻之色。 绝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元叶媚的生活与刘瑞平的生活可以说是几乎相同,但两人的性格却似乎有些不下样,但却有着极大的共同之处,是以,绝惰很理解她们的感受。 元叶媚虽然表面上极为活泼一些,但实际上所受的思想束缚更深,而刘瑞平虽然很温柔文静,但一旦把握住了机会,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两人的性格一个外刚内柔,一个外柔内刚,迢然相反,却使得元叶媚己经后悔了一次。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们可以远去他国,如新罗、高丽、扶桑,我知道在咱们的南北朝之外还有报多地方,我就不相信金蛊神魔会抛开凰的事远赴海外寻找我们!”刘瑞平激动地道。 这的确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愿望,有如此绝世美人相伴,又有何憾之有呢?更何况如此美人婉言相求? 绝惰将那双冰凉的小手握得更紧,但却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谢谢瑞平如此看得起绝情,其实绝隋何尝不想呢?但他会有办法让我死得很惨,这之中的道理我也无法明白,更无法解除,无论我走到哪里,死神都会守在我的头上,这样只会害了你一生” “哦可以让他先你而死!”刘瑞平突然显得极为坚定地道。 “如果这样,在三个月之后,我同样会跟着他死去,这是我记忆之中水远都存在的戒条,绝对假不了。”绝惰严肃地道。 刘瑞平一下子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无力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J!” 中却忖道:“嚎伯伯所说的果然没错,看来这毒人的确十分邪*”但却暗自庆幸。自己果然赌正确了,这样半真半假的坦白竟真让绝情相信了,到此刻她才明白,绝情产生怀疑后,才会出言试探以退为进。 两人都是演戏的天才,就这样拿感情来斗法倒也刺激。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瑞平的惰意绝情一定铭记于心,现在我仍要先办一件事惰,然后再慢慢上路好吗?”绝惰深惰而无奈地道。 刘瑞平极端无奈地道:“一切就听从你的吧!” “谢谢!”绝惰竟捧起刘瑞平的手,轻轻吻了一口。 刘瑞平的心禁不住一阵触电之感,颤了一下,俏脸菲红,可心中仍有着一丝失落。 绝情松开刘瑞平的手,眼睛扫了一下客栈之外的官道一眼。猛地将一碗酒一饮而尽,轻柔地道:“我要去杀一个人1。 “你要杀人?”刘瑞平一惊,低问道。 “嗯,这是必须完成的任务,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的。”绝情很坚定而自信地道。 ------------ 第五章 以情引欲 绝情和刘瑞平走进燃着四个火炉的客房,立刻感到一股暖意,随便打量了一下房内的环境,布置倒极为典雅。 悬于梁顶的桃木剑,更有书画及一柄张开的大折扇桂于墙上,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案几上不仅有茶,更有围棋6 绝悟并不在意这些,进入房中,掌柜就立刻退了出去,并顺便带上房fi在门外道: “公子有付么吩咐就喊一声,我就在楼下!” 绝惰答应一声,将怀中的刘瑞平轻轻放到柔软的床上,禁不住在C中叹了口气,忖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什么感情总会成为一种无法摆脱的负累?”在这一刻,他也深深明白自己对她并非无情,只是自己一直不敢去面对而已,一直不敢将自己的心扉完全敞开,难道这正是刘瑞平所说的“自己欺骗自巴? “绝情,你真的爱我吗?”刘瑞平眯着醉眼,如梦中吃语般。 绝惰禁不住一颤,刘瑞平搂住他的脖子,那双冰凉的手涌起无限的柔情,他伸出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冰雕玉琢的俏脸,是那么轻柔,那么深沉,似乎怕惊碎了一个美丽得没有暇疵的梦。 绝情看到了两行泪水,清澈晶莹,像两串梦幻珍珠一般挂在刘瑞平的腮边:“你不要高开我,不要送我回去,好吗?” 绝情有些惊讶刘瑞平的语意如此清楚,虽然舌头有些僵硬的感觉,可表达的意思却是那么深惰。那么无助,他的。心中一阵抽搐,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缓缓低下头,轻吮那珍珠般晶莹的泪水。 一片火热的朱唇吻合了绝惰厚重的双唇,一股如兰似厥的幽香再一次清晰无比地传入他的鼻中,更夹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息,舒爽得感觉到似在云端漂浮。 熊熊烈火不是在火炉之中。而是流自绝惰的丹田,直冲顶门,通达四肢百骸,他的口中有若一条香滑甜腻的灵蛇在扭动,扰乱了他所有的恩维,所有的理念,也激活了他潜藏于体内的激情,生命的激肩! 那种迷失的感觉,使两人完全抛开了一切的矜持,抛开一切的世俗理念,一切红尘的琐事,一切可能或不可能发生的后果。 天与地之间似乎不再真实,抑或是不再抽象,生命的激情在无限地扩张,吞噬了两人,吞噬了客栈,吞噬了天和地。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意念,一直尚存的意念! 无天!无地!无我!忘情的一吻,忘我的一吻,美妙而奇特的感觉终于冲溃了他理智的防线。 奇怪的是刘瑞平竟在此刻露出了一丝笑意,在眸子深处一闪即失的笑意是展现在绝情视线的死角。 绝情的手不再拘束,动作也变得粗野,像是激怒的野兽。 两人的束缚越来越少,刘瑞平的眼中印出了三颗排列得极有规律的黑德,是那么清晰,那么显眼,而此刻的她,也不再注意这些,在酒精的摧动之下,血液沸腾,激情澎湃! 客栈之后的一棵老松树之下,静静坐着一尊雕像般的人,深深的竹笠掩住了他的眼眉,高高的鼻梁皱成一种极有个性的韵律。62温和地道:“孩子,你和三子立刻去找两辆马车来!” 凌能丽知道蔡伤的意思更能感受到那分关切和爱护之惰,心头微微一缓,但鼻头却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 “师叔,请奏梵音!”蔡伤向松树下那名老和尚低声而恭敬地道。 “老爷子,我似乎听到不远处有大群狗在。!”三子突然竖起耳朵道。 “不要管那么多!”蔡伤叱觅。 “我嗅到了‘花柳胭脂香’的味道!”声音传自松树之顶。 松树下那人微微颤了一下,声音有些激动地道:“刘姑娘果然没有今我们失望,毒人乃万毒之最,万毒不侵,但却无法抗拒‘花柳胭脂香’的摧情作用,看来三公子很快就会复原了。” “阿弥陀化想不到老袖参掸数十载,今日却要一一唉!”一旁竟传来一名老和尚感叹的声音。 “大师何出此言?此乃除魔卫道之举,何惧佛祖相责?”松树之上又传来了那人的声音。 松树下的人突然道:“主人来了。” 众人的目光凝于不远之处,果见一人飘然而至,优雅无伦的步法若御风而行。 来人赫然是蔡伤,而蔡伤的身后却是刘承东和凌能。 松树下那人掀开了竹笠,竟是铁异游! ------------ 第六章 艳福齐天 刘瑞平和凌能丽联秧而回,脸E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更显娇人! “我们将他们搬上马车,异游,通知中天等人,我们立刻南下!”蔡伤吩咐道。 刘瑞平向刘承东望了望,对着蔡伤道:“蔡伯伯,我和总管打算明日返回广灵!” 蔡伤一愣,想了想也的确应该回去了,便道:“只要风Jb复后我们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前去广灵!” 众人哪还不明白蔡伤的意思,刘瑞平禁不住俏脸更红,偷偷看了凌能丽一眼,见她并没有不欢之色,便有些羞涩地轻声道:“瑞平盼望蔡伯伯早日来到我刘府。” “一定会!”蔡伤肯定地道。 内丘。 大行山边沿,乃通向北方的要道所在,但此刻中部葛荣起义的实力大增,几有飞速澎涨之势。合杜洛周义军为一体,葛荣也自立元真王,通北要道几乎被他拦腰切断。 内丘,却并非葛荣势力范围之内,但却并不代表不是他的活动范围。 这几日,内丘城中似乎有些不大寻常,不寻常的不仅仅是因为明天就是除夕,就因为除夕,才会更表现出这些反常的现象。 往年到了赊夕前一阵子,街头流浪的人一定会减少,但今年却不同,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多。 大量涌入的难民,就像是饥饿的蝗虫一般,成群结队地四处流蹿。 凛冽的寒风四处乱吹,大街或胡同的角落里,经常会发现僵死的尸体,但这却是谁也无法避免的。 责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战争! 战争是一切罪孽酿成的祸首,但却没有谁可以改变战乱纷繁的世界,绝对没有! 偎缩于一角的穷人很多,瑟瑟发抖的身子靠着彼此那一点微薄的温度维持着生命的机能,这的确是一种悲哀。 街上,畏缩着难民,与之相反的,酒肆客栈之中也有大撒金钱之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是江湖中江湖人始终是一个最有生命力的群体,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时代,他们都有骄傲辉煌之期,至少,他们绝不会饿死冻死,但江湖人却在往过得很艰辛,过得有些无聊,麻木了生与死的感觉。 最会享受生命的人,也是这些江湖人,能活着,已是一种幸运,一种让人羡慕的幸运,是以这些人很怜惜生命,但不怕死! 江湖人,就是不怕死的人,横下一条心,不怕死还怕谁?是以,这些人也往拄是最危险、最可怕的人。 内丘,江湖人和难民一样多,酒肆客栈的火炉旁,那一个个高淡阔论、口沫横飞的是江湖人,当然也有些江湖人是不喜说什么话的,也不喜欢高谈阔论。 这样的江湖人更可怕,因为他们知道,一个真正的江湖人靠的不是嘴巴,他们不是讨饭的乞丐,也不是吹牛撒赖的痞子,而是用拳头兵刃主宰别人命运的强者! 这种江湖人,是高手,高手喜欢做的事是欣赏,欣赏自已的手,欣赏别人的手,无论是粗糙的还是白嫩的,细腻修长的,他们都很爱惜自己的手,甚至逢指甲都会细心保养。 若某个人拥有一双细嫩修长的手,且喜欢保养,假如他是一个高手,那这人定是用剑,用剑的手与别人手,就是有些不同。 当然,用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有人会欣赏就行。 有个客栈叫“飘”,很优雅很有韵味的名字,就像是多添了一种梦幻的色调。 在客栈“飘”中,就有很多江湖人物,高谈阔论的不是王孙公子,那些人在这段日子部K着过节,并没有闲情来高谈阔论,因此这些高谈阔论的人多半是江湖人。 当然,在一处最不显眼的角落里,也有几个不喜欢说话的人。 他们只是静静地品尝着杯中的酒,酒杯端得很高,以手肘衬着桌面,举杯凝神,似是在欣赏杯上的纹理,也似乎在欣赏着那修长的手指,和骨肉均匀的手。 很普通的一群人曾通得你可以随手在集市中抓出一大把! 他们的衣着打扮也像是他们的面孔一样普通、朴摹、无华。 静静地品酒静静地享受着窗外寒风的呼叫,静静地听着那些自以为很了不起的人在高谈阔论,而他们只保持着应有的沉默。 他们在等人,在等应该来的人,当然。除了他们心中明白是谁外,投有多少人知道。 内丘虽然不是在战乱的尖锋地带但仍然不太平,也绝对不太平! ------------ 第七章 异域尊者 喝酒本来就是一件寻找快乐的事,想寻找快乐,就要会欣赏,欣赏一切!是以乐观的人,即使对着一堆牛粪,他也不会感觉到恶心,说不准还能够给牛粪找出几个优点来呢!很多开朗乐观的人总会爱管闲事的。 当然,有些人爱管闲事并不一定乐观,但无聊总会有的。 客栈“飘”之中有几个人似乎很无卿,所以他们为了找乐子,就扔酒杯。 扔酒杯,砸窗子,当然是酒杯砸窗于 酒杯未碎,而是透过窗纸飞了出去,飞在清冷的大街之上,在萧瑟的寒风之中,烈酒飞洒,像是闪亮的珍珠。 而在酒杯子飞出去的时候,正是那一群健马飞驰而过的时候。 这是不是一种巧合,一种偶然? 当然不是,其实这些人也并不怎么无卿,只是这些人想杀人!想杀人的人总会有些天。 卿。 “啪9’是酒杯碎裂的声音,“呀!”也有惨叫之声当然少不了马嘶之声与杂乱的蹄声。 “哪个王八蛋扔酒杯?他妈的——啊!”这人一句话仍未说完,就已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惨叫,因为第二只酒杯已砸在他的脑袋上。 “妈的!”外面一群人怒极。想不到居然有人敢于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L如此挑衅生事。 客栈之中正在高谈阔论的人也全都停了声,相视而望江湖人是最喜欢看热闹的一个群体,因为江湖人本身就具备无卿的条件,他们巴不得会有好戏看,但他们却井没有看见那几个极为普通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这几个人已经若幽灵一般立在了街中正因为他们的不起眼,才没有几人注意他们,其实就是有人注意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准确地说出他们立在街头是哪一刻似乎哪一刻都是,抑或他们从来都是立在街头上的,这并不矛盾,因为他们的动作的确够快,就在第二只酒杯砸破了那开口大骂的汉子脑袋之时,他们就已经立在了街头,所以有人会大叫‘妈的”! 其实这几个不起眼的人动作极为滑稽,他们就像是在听风、看云,更有一人正吃着一只十曾吃完的鸡腿只是动作比较讲究一些,用筷子夹着吃,但更显得老土。 “是你们扔的杯子?”立在马首的光头汉子冷冷地问道,语意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机。 那两个被酒杯砸中脑袋的人,哼哼卿咽地捂着流血的伤口大骂道:“他妈的找死,老子要将你们拆皮煎骨一呜!。; 骂人的一名汉子发现自己的嘴巴中又突然多了一样东西,正是那拿着筷子之人啃过的鸡骨头。 “呸!”那汉子怒火万丈地吐出鸡骨头,跟着吐出的却还有两颗淋淋的牙齿。 “可惜可惜,至少还有半两肉没有啃完。”那拿着筷子的人满口油腻地叹道。 为首的光头汉子似乎并不怕冷,但脖子上的筋抽动了两下。 那两名受了伤的汉子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地飞扑向那拿着筷子的人。 除拿筷子之人外,其他几位不起眼的人仍是那么悠闲自得。似乎根本就未曾想到下一刻将会是血战上演。 刀,极为狠辣凌厉,被劈开的空气发出低低地锐啸。 刀是攻向拿筷子之人,在所有不起眼的人当中,他似乎最今人讨厌,也最可恶是以,对方想将之劈成数段。 一丈的距离很短,转眼就已刀临面门。劲风已经扬起了拿筷子之人的头发。浓烈的杀气,在刹那之间盖过了寒冷的北风,来自一个人的身体。 就是那拿筷子之人,一闪即失的杀气很快就己平复。 其实平复的不只是杀气,还有那两柄刀和怒气汹涌的伤者。 所有坐在马上之人士都惊呆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两只筷子,此刻正插在那两个伤者的咽喉,像是自他们脖子上长出的一根毒刺。 那不起眼的汉子露出了一丝淡漠的笑容,像是天上阴沉沉的太阳,总让人感觉到似乎就要下雪一般,他手中的筷子没有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光头汉子锐利闪亮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对方。 那名普通人再次笑了笑,意味深长地望了望这一群健马之后的车厢倏然道:“我嘛,叫无名一!” “无名一?”那光头汉子微讶道。 “不错,无名之辈我第一!”无名一的声调故意装得阴阳怪气。 “那你想怎么样?”光头汉子冷冷地问道,他清楚地感觉到面前这个无名一的武功似乎极为高深莫测,是以仍强压住心中怒火。 ------------ 第八章 法王传说 高欢也笑着打趣道:“老和尚,蓝日法王与你相比,谁更厉害一些?” 赤尊者神色一肃,双掌合十,无比尊崇地道:“本尊者与法壬的式功相较,简直就如萤光较皓月,缕蚁比大象,根本不值一晒,我的武功若是有法王十分之一,刚才那一掌你们俩此刻已经不可能站着说话了。” “老和尚的汉语说得不错嘛,不过出家人是不能说谎的,难道你不怕佛祖降罪吗?”高欢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心头翻涌的血气,淡然道。 “本尊者从来不打诙语,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要说谎?”赤尊者恼道。 “尊者,快杀了他们!”碎天急得“哇哇”大叫道。 众人一看。不由得全都笑出声来,客栈之中的酒客们更是哄笑不已。 原来无名一根本不与碎天硬拼,只是远处游斗,以诡秘的身法,不时地出枪一划,枪尖过处虽不能破碎天的横练功夫,却让碎天的衣服碎成一道道破布,晃动之间,碎布飘飘然,煞是有趣。最让他难堪的。竟是无名一真的将他裤子划破,屁股在破布的飘飞之下,若隐若现,更使他感到士身凉赅陀的,急怒之下,只好盼望赤尊者将对手解决后来帮忙。 赤尊者眉头一皱,冷冷地道:“这位施主也欺人太甚了吧?”说着闪身就向无名一扑去。 无名一知道赤尊者的武功极为可怕,高欢和游四两人的联手一击都不是敌手,他自然也不是其敌,但他的身法却极为奇奥。赤尊者击来,他就后掠,长枪以远攻之,SK$不与赤尊者硬拼。 赤尊者一声冷哼,对长枪的攻势视若无睹,伸手便抓。 无名一的长枪刺出,竟似感觉到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弓卜使他的枪尖向赤尊者手中飞去。 心中一惊,忖道:“难怪游四的圆月弯刀会被他抓住!”正准备变招之时,赤尊者的手竟奇迹般地抓住了枪尖。 无名——声冷哼,“啪”地一声枪杆竟自枪尖之处突然断裂开来,这却是无名一的杰作。 枪杆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出。 赤尊者没到无名一如此狡猾,反应速度如此之快,他哪里知道一切早已被无名一算准。 千钧一发之际,赤尊者将头一偏,竟险险避过一刺之危。 “啪厂’枪杆暴碎,赤尊者虽避过一刺之危,但无名一在他一闪之时,一刺竟变成一扫,成了棍法之中的“崩”字诀,重重地砸在赤尊者脑门之上,却把枪杆给击碎了。 这一击因连改几个动作。所以力道只用上了三成,但虽只三成,也让赤尊者眼冒金星,狂怒不已。 “轰!”高欢与碎天对了一掌,碎天想乘无名一无暇应付之际施以偷袭,但却被高欢相阻。 两人的功力相差无几,高欢修为虽要精纯一些,但刚才受伤,也便与碎天拉平,同时暴退数步。 “走!”游四知道再战下去,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说不定包家庄另有高手来援,抑或守城官兵赶到,这对他们都极为不利,所以他立刻下令撤退。 几人此刻都并未被绊住身子,说走立刻抽身便退米也如风,去也如风,只气得碎天和赤尊者‘畦哇”大叫。 游四几人都受了伤,无名一被碎天那一记重击,伤势颇重,无名二伤得最轻,只是几处轻轻的皮肉之伤,无名九和无名十的伤口却多了,但他们也让包家庄损失了六人,若不是以一敌四,敌众我寡,包家庄之人只怕已死得一个不剩。 碎天与赤尊者追了一阵于,但游四等人很快就上马而去,他们竟早就准备好了马匹。 游四办事绝对谨慎而留有余地,虽然这次估计失误,却也挫了包家庄的锐气,他们不仅在城内安排了马匹,城外更有人接应。 夜色极深元定芳终还是熬不住伏在蔡风的床边睡着了,凌能丽只得将她扶入客房,知道是该休息的时候了,拾眼望了望窗外,石中天那孤独的身影在黑暗中立成一棵枯树。 今夜守护蔡风安全的是石中无。 凌能丽将貂裘披在身上,紧了紧,偎在蔡风的床边,望着那摇曳不定的烛火。心头涌起无限感慨,忆及往昔的一幕幕。一种悯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风哥好了之后,还会不会原谅自己呢?”凌能丽禁不住傻傻地想着。 一切都似乎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杯疑蔡风的真情,也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不会累及这么多人受到伤害、这么多人白白地死去、这么多人担心,要是这些人用如此多时问去于别的事清,又会于出怎样一番事业呢? ------------ 第九章 烽火遍布 三年之间竟多达+几处起义,更不知有多少战将死于沙场多少城池失陷,坏消息早以使得众人的。心都麻木了,似乎天下注定就会大乱一般。 连太后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近来太后也似乎极为厌倦了这些消息,格朝中事惰大都推给郑尸、徐结之辈出主意,与以前一定要由自己深思熟虑后才作出决定的大后几乎成了两个人,更不断有让王公大臣极为不满的谣青传来,郑炉和徐绝几成了大后的面首之类的,使王公大臣极恼,却也不明白太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然,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需要男人,这是极为正常之事。但却不能将如此朝廷大事交由臣下负责,也有人认为可能是因为近来实在是坏消息听得多了,大后的意志为之崩溃,需要发泄,不过。这都是一部分奸佞小人的想法,也只有这些人想到了便会做到,于是一个劲地讨好大后,获得太后的宠信,若能成为太后的面首自然就会高人一等。说话技会更有分量,升官发财当然不用说。 因此,朝纲大乱,满朝上下人心惶惶,连孝明帝元诩也大感不满,可此际他仍要听大后的决断有些事情没有大后的话,是很难行通的、他这个皇帝当在身上却似是别人摆布的玩偶,他也不明白,自己的母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母后是如何地宠爱他如何关怀他,帮他出主意,帮他拿点子分析道理,可如今的母后却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而且国舅府此际也人去楼空,想到舅舅辞官,更不声不响地离开洛阳,元诩隐隐感觉到似乎是哪里不妥,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元诩思来思去,也的确有些今人不解。以母后从前的性情,怎会让舅舅辞官?怎会让他不告而别甚至还秘密地去查探国舅府?这一切究竟是为何?难道舅舅真的有什么地方让母后生气了吗?抑或是因为舅舅的走,使得母后性惰大变? 元诩叉哪里会想到,他真正的母后其实早已经不在洛阳淫乱朝纲之人只是野灯勃勃的魔门之中的替身这也的确是胡秀玲择人不当之过,当然,也说明魔门用心之深。 蔡念伤龙行虎步地行入葛荣的书房自有一番气势。 “叔父找念伤,不知有何吩咐?”蔡念伤习惯于这种称呼,葛荣虽然与蔡伤名为师兄弟,但惰同手足,甚至比亲兄弟还余因此,蔡念伤和蔡泰斗都用叔父称呼葛荣。 葛荣似乎极为满意这一称呼,他没有儿子,从小就只抱来两个孤儿,甚至连那挂名十多年的妻子也都是假的。他谨记师父烦难大师的教诲,做一个修行者,唯到了去年才真正还俗,开始宠信几位妻子,目前虽然她们有人怀孕在身,却并未出生,是以他对蔡伤的三个儿子极为宠爱。 也就是因为葛荣这种有着无比坚强意志和定力的人,才会在如此短短二十年中发展出足可让天下人都为之侧目的势力,这些年来他将所有的精力都花费在事业和武学上,清。心寡欲,也便使他的武学进境与事业蒸蒸日上。 葛荣绝对不是个心软之人,他的这种作风正是其最可怕的地方不过,他对自己的妻子仍有着一分歉意。在妻子的主张下,他这两年之中又纳了五房小妾可葛荣绝不是一个沉浸于房事之人,虽然他已年边四旬,但精力之旺盛绝不是普通年轻人所能相提并论的。 是以连日来。葛荣都很少好好地休息一个晚上,不过看起来依然精神充足,他的功力的确已经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见到蔡念伤行来。他欢颜立展道:“念伤快坐下,叔父有事惰要问你。” 蔡念伤先向一旁的游四抖了拱手,这才坐下,他的确是个很有修养之人,或许是因为他对游四特别尊重。 游四还了一札道:“大公子别客气!”他对蔡念伤极有好感,但对蔡泰斗似乎就少了这分亲切感,他知道,蔡丰斗乃是出自魔厂1十八层地狱之中,那里面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只有死亡的阴影和适者生存的戒条。一个在如此阴暗之中生活了十几年的人,的确会与正常人有些不一样,而蔡念伤却不同,因此,在别人的眼中。蔡念伤比蔡轰斗更可爱一些。 葛荣却也极喜欢蔡丰斗,是因为蔡泰斗更有一股疯狂的狠劲,无论是冲锋陷阵的沙场上,还是在江湖刺杀之中,蔡泰斗都会表现出让人惊骇莫名的凶悍和可怕,像是一个永远也战不死的战神,这种惰况经常让葛荣想到蔡伤。 蔡伤当年就是这样,所以他能很快便自军旅中突起成为一代无敌的悍将,因此,葛荣觉得师兄的确是虎父无大子,三个儿子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魁力。当然,他最欣赏的却是蔡风,像是永远也无法猜透的风。便连他也完全猜测不透蔡风的脑子之中想些什么。那充满智慧的论断,那让敌人心寒的机智和聪慧那独到的眼光,使他像是一个无可比拟的绝世猎人,天下无一不是他的猎物,无一不在他的掌指之间,但他又有着极为善良的本性,更继承了蔡伤广博的学识,便构威了他那独特迷人的魁力,连葛荣都极为佩服。 ------------ 第十章 仁慈之魔 有一种人,他是不用过任何节日的。 其实,在生命之中本就没有节日可言,因为它不知道自己究竟将去何儿,它生存的意义似乎就代表着痛苦。 有人说,世上如果没有酒,男人就不再是男人,正如世上若没有阳光,就定然不会有万物生长一般。 酒,是多么不可缺少的东西啊! 除夕无月!有风! 一堆寞火,像燃烧着的鲜血。在无月的夜晚,是那般色泽明艳而生动。 人,是精灵,跳跃的精灵!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捕捉到它内。心的狂热,但寒风却不同。 寒风的心只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冷!冷的不只是寒风。其实火的心也是冷的。 一只手在火堆中抓出一只烧焦了的东西。 如果细心—些的人,可以看见火堆不远处的地方挂着一张狼皮及狼的脑袋。这是荒郊野外,一个不是很避风的地方,但正是在这种地方燃烧着一堆塞火,还坐着一个人。一个比冰雕还冷的人,不是很合体的几张皮缝在一起,似乎便成了一件别样的外衣,如果有一个猎人在这里,一定知道这皮是狼皮。一个以狼皮做衣的人,拥有着一张粗亦而坚毅的脸。 极为粗糙的皮肤,像是被风沙击得一脸坑洼,脸颊上更有短短的胡现配合着那锐利无山的目光,让人想到的只是一头猛兽。 就这样一个人物,他的动作极慢极慢,好像在享受着这种极富动感的节奏。 那只不怕烫的手抓住火堆中烧焦的东西,轻轻剥下焦黑的外壳,却是一只逸散着香气的兽腿。 正是那只已魂归天国的狼的腿。 狼是吃人的,但今日却有人吃狼。一个吃狼的人一定比狼更狠! 的确,这个吃狼的人山狼更狠,这已经是他所吃的第一百零九只亿但他却从来都不吃狼心,不是因为怕狼心所存在的热毒。 不错,良心的确是一种极毒之物,但他并不怕毒,他曾经被极毒的眼镜蛇咬过。但他没死,死的却是眼镜蛇,也记不起吃过多少只毒虫,亦记不清多少次被毒虫所咬,那是一段非人的记忆,非人的生活。 他不想记起来,不过,他感谢狼的心,是狼的心让他还活着,因此,他吃狼时总会将狼的心虔诚地埋下,对它有一分莫名的亲切感,那是别人无法理喻的但他仍要吃亿一条条地吃,也许是因为他吃的狼多了才会产生这种亲切感,正如一生都吃米饭的百姓,对粮食,他们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吃KR因为他喜欢兔子,喜欢那些温驯的小动物。长这么大,他从未伤害过一只食草的小动物,从未伤害过一种不主动伤人的生命,当然树木除外! 因为他认为自己本身也曾是它们中的一员,所以,他吃的全都是一些毒物和凶残野兽。 也许,他是一个怪人,但绝对不能怀疑他善良的本性,多吃一只狼,就会少一些弱小的动物受到伤害,他的怀中,便有一只小兔于 兔毛雪白雪白,那双通红的小眼睛像塞火般鲜艳。 兔子受了伤,是他正在吃的这只狼的杰作是以,他毫不犹豫地杀了这只狼,在除夕之夜,以狼肉下酒,对着黑暗,湾着寒风,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这是人的生活,至少在他的眼中是这样的,比之往昔,今日的生活已胜过千倍万倍。 那黑暗阴森潮湿的沼泽,瘴气毒虫猛兽出没的沼泽,处处存在着死亡危机的沼泽。他也活了过来,顽强地活了过来,那寒极闷极的绝峰之顶,他照样活了过来,所以,他知道生命是多么美好,火光是多么可爱,烧熟的狼肉和这最劣质也最烈的酒是多么值得他去珍惜。 他究竟是谁?究竟来自何方? 没有人知道,知道他的人,都叫他慈魔。一个经常吃狼。比狼更凶残,比兔子更善良的人,这是一个矛盾的说法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遁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因此,所有对他的说法都是矛盾的。 江湖L并没有这号人物,至少,在中土的江湖上没有他这号人物,抑或他本就不是江湖中的人物,但他杀人人也要杀他,在他的心中也隐藏着深沉无比的仇恨一种无可比拟的仇恨,所以他恨狼、吃狠,恨所有猛兽和害人的人,当然更DKth的仇人! 他的仇人是谁?只有他的心中才明白别人永远都无法猜透他因为他的存在本就是一个谜,一个无法破译的谜。 ------------ 第一章 魔道慈刀 魔刀横空,慈魔出刀,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然而这朴实无华的一刀,却掠过了所有该掠过的空间,构成一圈完美的弧线。 “呼!”黄火的火苗一下子冲起近五尺之高。在刀气的牵引下,慈止消失于一片茫然之中。 买火灭了,似乎突然将所有的一切都转移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让人无法明白和弄懂的世界暴响过后,慈魔已经冲出了十八人的包围圈。就只那么简简单单、直接了当的一刀没有花巧,却起到了想象不到的效果。 这是慈魔自己的刀法,在实战之中以一次次血的教训所换来的经验和教训的结晶。 众喇嘛因为受火光突灭的影响,失神之下,却被慈魔突出战圈,不由得大急。 “砰砰!”两声闷响显然是有人与慈魔对接了两招。 当火光再次亮起之时,慈魔已经执刀而立,神色间极为冷漠,刀锋之上散发着难以形容的一股极寒极筹的杀气紧紧地罩定与他相对三丈而立的两人。其中一人赫然是刀枪不入的碎天,另外一人却是拄枪而立的白毛老者。 “中土果然高手辈出!”慈魔的声音极为淡漠。 十八名喇嘛并没有再出手,而是重新将慈魔和那两人围在圈中间不住地诵读着《金刚伏宽经》的经文。 “听说你是域外第一年轻高手,是吗?”碎天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域外高手如云,年轻一辈中比我强的也不知凡几,你们听错了。”慈魔知道这两人与众喇嘛是一伙的,语气也不再客气。 “是吗?但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们中土不欢迎你这满手沾满血腥的外人!”那老者冷冷地道。 慈魔不屑地一笑,反问道:“你如何称呼?” “老夫江湖人称枪王毛无影!”老者冷漠地道。 若慈魔是中原人,就一定听说过枪王毛无影的名头,早在二十多年前枪三毛无影便名动江湖,只是后来,他的名声被华阴双虎的名头所盖而已,再后来就很少有人听到过枪王毛无影的消息,有人传说他已经死了但事实!他还活着,可慈魔并非生长于中原,自然没有听说过枪三毛无影的名字。 但,一个高手自有一个高手的气质若说毛无影是高手,慈魔会相信,但若说毛无影是枪中之王,他就不服气一个人,想让自己手中的兵刃成为此类兵刃之王,那就必须要击败这类兵刃中的所有对手,所以慈魔不服! “我还以为你是中原武林的皇帝,原来也不过如此,却不知道你有什么权力不让我踏足中原,你又怎知我满手血腥?你看见我杀过人吗?你又有什么亲人被我所杀?真是荒谬至极!有本事就拿出你的破枪,看看是否真是枪中之王,以多为胜,哼哼——”慈魔语调极为轻蔑。 枪王毛无影的气势为之一窒,刚才他的确是与碎天联手出击,本来以他的身份。对付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都不应该与人联手,但当他见到慈魔刚才所出的那一刀,就知道若不与碎天联手出击,慈魔绝对会迄走,但慈魔却拿这点来攻击他,他只得哑口无言。 慈魔冷笑道:“中土让我有些失望,不过,我却要告诉你们,本人绝对不会畏惧你们以多欺少你们都上吧,看我会不会皱眉头!” 毛无影乃极为自恃身份之人,此际听得慈魔如此狂妄,如此不屑,不由得大怒,吼道: “好,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慈魔露出淡淡地笑意遵:“如果你作出这样的决定。一定会后悔的!” 毛无影神色一变,向前大踏一步,一股如山气势紧逼而出,就这一步踏出,他整个人几乎已与手中的枪合二为一。 这当然只是一种感觉,很清晰的感觉。 蔡伤轻轻地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烛火闪烁了一下,蔡伤又反手关上房门。 房中的红烛己经燃了一半,蔡风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凌能丽和元定芳却不知所踪。 这让蔡伤微微有些惊异,不过,也没有太过细想。连日来。她们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拖得极为疲惫,是该好好休息一会儿了,何况,此刻夜已经很深,想到三子和众葛家庄弟子仍在暗中守护,他C头微微有些感动,为了蔡风的安危,竟连累了这么多人没有休息好。 轻移了一张椅子,放在蔡风床边。他关怀无限地为蔡风再将被子拉了拉,盖好那只露在被子之外的手。 ------------ 第二章 邪刀重现 慈魔没有死死的人却是枪王! 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结果,但事实上慈魔真的把枪王杀了。 尸体并未倒下,而是冻结成了一块巨大的冰雕! 火光之中,枪王的额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凝结了一串细碎的血珠但却已经完全凝结在一块冰中。 火光之中。冰块映衬着一道道亮光,显得诡异莫名。 慈魔手中所握的,是一柄透明得几乎看不见实质的刀,但那自刀身之中所透出的寒意,似周围的空气都凝成一串细碎的水珠。落在地上便成了霜花。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可怕的一柄魔刀,但没有人想再去回忆刚才的一刹那之间,那道像是北极之光的厉芒,犹如摧命的死神一般,在每个人的心上都割开了一道伤口,一道见风就痛的伤口! 就是相玉也不会想到他死得竟会如此突然,如此不明不白。 本以为对方必死无疑,可是他错了,所有的人都错估了慈魔的实力。 慈魔那沉沉的黑木刀并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刀中之刀! 黑木刀中最厉害的杀着!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枪王本以为锁住了黑木刀,就可以让慈魔束手待毙,可在他的双枪刺入慈魔胸膛的前一刻,他看见了一道亮光,就像是在强光下的坚冰,折射着等火和火把的光亮,形成一幕灿烂无比而又奇寒至极的世界。 而在这一刻,枪王发现自己的血液全都冻结了,就是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似乎被冻结,麻木得毫无知觉,而慈魔的刀也在此刻划破了他的额头,一道寒流使他脑中所有的思想都变成空白。 他死了,不仅死了,还浑身结上了一层冰。 在慈魔透明的刀划破天空之时,所有的人都像是置身于雪山之顶,那濒临绝境的感觉是那么清晰,那么恐怖。 “冰——魄——寒——光——刀!”哈蒙像是患了绝症的口吃者,念出这五个入耳惊魂的字。 碎天并不知道这是一柄什么刀,但从那十八个喇嘛的脸上神色便可清楚地知道对方这柄刀是怎样的可怕! 萧衍的身形向院外疾掠,此刻他倒有些后悔亲身犯险,虽然他的八大护卫也随之而来,但却无法呼应,是以,他必须退身而出,这里已经属于他的国土,只要出了这个院子,一切都好说。 但是,他能出得了这个院子吗?绝情和蔡伤会让他离开吗?抑或绝情本来就是蔡凤,他的神志早已恢复。 不管怎样,总会有人不想让萧衍离开。这人不是蔡伤,不是蔡风抑或绝倩而是独臂石中天! 石中天的身法快得犹如鬼炫,让萧吃了一惊。 在空中。石中天以一道无法抗拒的掌力将萧衍拂落于地,也就在萧行落地的前一刻,石中天掌化满天指影,重伤之下的萧书刊以乎做了一场恶梦般,转眼就被制住了全身的筋脉。 石中天的武功竟会可怕到如此程度,从萧衍背后数丈远追来,却在瞬息之间就落到了萧衍的前面。萧衍知道。即使自己十曾受伤,身法和手法想达到这般。也需要付出全力。 “吧吧!”萧衍的身体重新自他撞碎的那个窗子之中飞落入房中,似乎连蔡伤都感到大为意外,萧衍去而复返,而且如此狼狈,大概萧书必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今日,他乃一国之君,是何等威风,何等尊贵,但此刻落在地上就像是一只受惊的狗。 绝情没有动,他似乎完成了所有应该完成的任务,只是静静地立在房子中间。甚至连看都不看萧衍和蔡伤一眼,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石中天优雅地推开房门,烛大摇曳了一下,门又被关上了。 “中天,是你!”蔡伤的声音中充满了欣慰。 石中天的脸上似乎泛着一丝诡秘的笑意,并不答理蔡伤的话;甚至连眼角都不瞧瞧蔡伤。 “绝情见过主人!”绝情恭恭敬敬地向石中天行了一礼道。 蔡伤和萧衍同时大惊,忍不住惊呼道:“收——体——”但却全都没有了后文,因为他们实在无法将话说下去,事情变化之突然的的确确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是不是感到很意外?”石中天不无得意地向两人笑道。 “为什么会这样?”蔡伤的心在发寒,语气也有些发冷,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的兄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若说真让萧行成功了,他也许还不会如此心痛和难过,但做出这件事情的却是与他一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兄弟。 ------------ 第三章 冰封异僧 碎天知道事情再非当初的形式一样,不再是他们要围杀慈魔,而是慈魔要杀人灭口,是以,他必须出手! 慈魔的动作快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光影中,只有淡淡的一抹黑影,然后碎天看到了那黑沉沉无锋的黑木刀。 他想躲,但慈魔的刀似乎算准了他所有的退路直接了当,毫无花巧的击出,以一弯美弧重重地击在碎天光头之上。 “轰!”慈魔的黑木刀反弹了起来,让慈庞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碎天的脑袋会如此坚硬。 碎天的武功招式比之慈魔相差很远,他成名的便是一身横练功夫,打人先要学会挨打,他的拳硬脚厚,但这一刻却被慈魔劈得晕头转向,一道寒气几乎使他大脑一片空白,更感觉到脑袋似乎缩进脖子里了一些,J!’中骇然。 “嘶!”它魔由于对碎天劈之不开的铁头而感到震骇,一愣之间,竟被习气在自身添了一道伤口。 “呼!”黑木刀化出一道幻影,而在这黑暗的幻影中,一点亮光暴绽。 两声惨叫,两颗硕大的脑袋滚落于地,鲜血迅速凝成冰块,四截身体也被冰所封。 慈魔的攻势比之刚才与枪王争斗之时,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更可怕十倍,无论是功力,还是招势、速度,都几乎完出了这群喇嘛的想象。 也许,这才是慈魔真正的实力,而一直以来,他从未真正地全力出手过,他的武功又来自何处呢?他的战意、斗志又出自何方呢? 没有人能够解答。也许,只有慈魔自己才明白。 绝情没有为之有丝毫的震动,似乎根本就无需他动,也没有什么可以惊动他一样,因为他的主人并没有吩咐他出手,所以他只是一尊木偶。 石中天也没有动,因为一切都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黑影落定,却是被杨擎天与颜礼敬所揭的年道汝。 原来。今日一早杨擎天与颜礼卜女便随刘府的队伍北返,负责护送刘瑞平和元叶媚,并顺便送信给什射王英豪及刺史魏子健,再则联络上胡孟诸人。而从暗月累下来之时,杨擎天知道年道汝是魔门中人,且剑痴与矮门神另有要事,无法带着年道汝,是以。他们便将年道汝带了来,当日一走,就拿年道汝拷问,事情也便成了这样。 “属下参见宗主!”年道汝恭恭敬敬地向石中天道。 蔡伤自然听杨擎天说起过年道汝的事,不由得怒问道:“你和魔门勾结?” 石中天似乎极为不屑,冷冷一笑道:“我忘了告诉你另一个身份!” “你究竟是什么人?”萧衍只感到石中天越来越莫测高深,像是永远都无法猜透一般,心中更感到寒意越来越甚。 “我就是天宽十宗的天邪宗宗主,而我的父亲就是天邪宗的上代宗主,而今子承父位,你们还会感到惊讶吗?”石中天傲然道。 萧衍脑中“嗡”地一声响,刹时变得一片空白,想不到自己信任了多年的属下,竟然是自己最大敌人魔门中的一宗之主,这是多么可悲多么好笑的一件事情啊。 蔡伤突然笑了起来,笑意之中似乎充满了对萧衍的怜悯,一种兴灾乐祸的情绪极为显明。 石中天竟意外地不反对蔡伤笑,因为他知道蔡伤笑的对象。他没有必要制上。 “萧衍呀萧行,枉你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看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我被骗,你同样也给蒙住了,我被骗损失是一家亲人,是北魏的衰落,而你被骗的却是南朝江山,以及一生的荣华富贵和一条老命、看来我们在黄泉路上得好好思虑思虑,哈哈哈——”蔡伤怜悯地望着萧衍那满脸愤怒的神色,竟然也寻找到了一丝快感。 说起来,萧衍也是改变他一生的祸首主谋,虽然大家处于不同的立场,不择手段是不得已的,但蔡伤仍不能大度地当萧书大是朋友,想到那些冤死的兄弟,想到温柔却又刚烈的付雅,他的心仍忍不住揪动,想到娇妻在怀中低低细语,痴缠的一幕,他恨不得杀光所有的伙人、所以,此刻见到萧衍的痛苦,他竟感到格外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萧衍感到一丝苦涩他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如此惨败,从来都没有想到算计了这么多年,到后来仍然只成别人计划中的一件牺牲品,的确是有些可悲,的确是有些好笑,但他此时却无法改变这个现实,如果就这样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去,他感到很冤,可谁能为他改变这个命运呢?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他绝不会再做亲身犯险的傻事,无论对自己的武功如何自信,即使能击败蔡伤,击败尔士荣和黄海又怎样?自己是何等身份,岂能与江湖之中的人相比?第一次亲身犯险让黄海借机而这第二次矛身犯险却连命和江山都要陪掉,他不甘心,可这似乎是命! ------------ 第四章 邪宗之主 “你到底是邪宗的人还是魔门中人?”蔡伤再一次沉声问道。 石中天伸手缓缓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自豪地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也许你们做梦都不会想到。在中土从来都没有邪宗的出现” 蔡伤和萧衍俱都为之一震,不屑地道:“你胡说!四十五年前邪宗和冥宗之乱,天下无人不知。” 石中天不屑地一笑道:“真正的邪宗在西域,在天山之南,更曾越过昆仑山至吐券后被喇嘛教赶至极西的大食,更有些流蹿至阿尔泰山以北的罗刹国,侧!发展的地方在恒河以东,高山雪原及草原是他们生存的地方,却从来都设有踏足过中土。在吐想曾流传过一个由佛入邪的传说,及在罗刹、西域更有邪王的传说。邪王便是邪宗的创始者。四十五年前的邪宗只是魔门十大宗之一的天邪宗!” 众人不由得目瞪口呆,蔡风却似乎极有兴致地问道:你怎么对邪宗知道得如此清楚?” “哼,当年我天魔门被慧远的白莲社逼得走投无路,四分五裂,我们知道若想对付白莲社,也就只得另寻出路,而更听说西域的邪宗有着绝世武学,横行域外数百年不灭,于是我们天邪宗便派人前拄域外,想方设法打入邪宗,后来终于偷得邪宗武学返回中土,但所得武学却并非邪宗至高无上的宝典‘不灭迹,只是邪宁二流的武学,可已足够让中原大乱,当世之中更无慧远葛洪之辈的高手,自是不凡,却没想到,在中土竟有一个世外桃源,一个已将武学发展到无人交流之境的神秘莫测的地方;于是便有了四十五年前之乱,哈哈哈——你们感到很惊奇吗?”石中天有些不屑地道。 蔡风听得似乎兴趣十足,想不到真正的邪宗是在域外,而且从十踏足中土一步,邪宗的二流武学就让中原大乱,那一流武功又会如何呢? “你是如何猜到我的身份的?”石中天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蔡伤轻轻一叹,道:“天网恢恢,蔬而不漏,艳龙你出来吧!” 石中天一听蔡伤如此一呼,禁不住瞪大了眼睛,道:“不可跑绝不可能!” 风的金针。”凌能丽突然记起昨晚梦中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是石中天! 蔡风在这之间早已为元定芳和凌能丽解开了穴道。 “不错,是我又怎样,我石中天绝对不怕你们,也不会败的——”说话间,石中天双手突扬。 两道淡黄的花影向元定芳和凌能丽射去,更有两道白光u射向萧衍和蔡艳龙! “独臂冥王三叩首!” 室内的断椅破桌,及一些细碎的物件竟像是被飓风所牵扯,形成一道汹涌的狂流。 凌能丽和元定芳一阵惊呼,竟无法立稳脚根,被那飓风的引力牵扯得向石中天扑去。 蔡艳龙牢牢立稳身形却只能勉强击开那道白光。 “沧海无量!”蔡伤徒然跨步,双掌合十,整个人立刻幻成一柄插天巨刀,又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散布成无数光影,若愤怒的大海,狂涛汹涌,杀机犹如迅速漫散的草藤。向四面八方无限扩展。 蔡风也为之色变,他不仅惊诧石中天居然还能够发出如此可怕的拳劲,还惊骇父亲竟用了从来都不轻易出手的“沧海无量”这不仅需要无相神功相辅,更要以天罡正气出刀。方能达到“沧海无量’的最高境界,而且这样也是最耗损功力的打法。 “轰!哟!”两股劲气相接,天空之中竟劈下无数道闪电,落在房中的四周,历久不消,就像是一条闪亮的巨蛇在天与地之间狂舞,百里之外清晰可见。 蔡风想都不用想,双手将凌能丽与元定芳一抱,电射一般掠了出去。 而在此同时,更有一条身影自上而下飞扑向荣衍,隐约中,可看清那是一道娇巧拥娜的身影。 “轰轰——”雷电狂劈,雪花变成疯狂的冰雹洒落而下。 三子和众葛家庄弟子全都远远地缩在树后,惊悸地望着屋子之中暴出的让他们永生永世也无法忘怀的奇观。 原来蔡艳龙早为他们解开了身上的穴道。 雷电交击之中,无数道有形有质的巨大而雪亮的刀,组成一朵巨大雪白的莲花,那种惊。心动魄的震撼使方圆数里的居民们忍不住顶礼膜拜,虽然在寒冷的冰雹之中,但依然感动得热泪盈眶,包括三子和众葛家庄弟子。 而在另一面的萧衍和八大护卫及一名美艳至极,却又有种高不可攀之感的贵妇却是另一种感受。 ------------ 第五章 心灵之音 蔡伤面对欲哭无泪的掌柜,只得抱以苦笑,谁都不希望在除夕之夜发生这种毁灭性的事倩,整个客栈全都毁于一旦,残墙断垣,一片凄惨,两大高手的摧毁力的确是太可怕了。 掌柜的却不敢说什么,刚才的景况他已经历历在目,就像是刚才从神话中回来一般,但现实却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蔡伤的眼角闪过一道陌生的人影。 “我是武帝身边人大护卫之一的抗月。”那陌生汉子淡淡地向蔡伤微微一抱拳道。 蔡伤微讶。但对萧衍并没有好感,只是冷冷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里是我南梁的土地,这里的子民也是我南梁的于民武帝仁爱天下,见自己的子民受灾,自然会前来看看。”抗月不卑不坑地道。 那掌柜得知对方竟是皇上身边的护卫,禁不住大惊,骇然跪下。 抗月伸手一抬,淡淡地道:“不用行礼,这里是一面金牌,明日拿了这块金牌到衙门直接面见县令,或到城守府,就会有人立刻为你安顿家园,以后有任何不满意,便可直接找他们,只要你有所求,就不会有人拒绝!” 掌柜的哪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接过金牌的手直颤抖,竟似无法立稳身子一般,更不知该如何说话。 蔡伤不再言语,事情也只有这样解决,或许掌柜的会因祸而得福,不过也庆幸今日是除夕之夜,客栈之中根本就不会有别的客人,否则秧及无辜就更令自己C中难安了。 掌柜的老婆在一旁也给看傻了。 铁异游和蔡艳龙诸人皆在屋檐下避冰雹,这个夜晚的确是太冷了。 夜,的确很冷,但也有并不怕冷的人。 黑黑的夜,在一棵巨大的樟树之下,燃起一堆寨人。 冰雹无法侵袭,雪花飘落,也被那凋零的叶子轻轻托住,形成一张极大的保护伞。 地上,是一张不大的毛毡,却可以挤坐着三人,面对着辇火,那映红的容颜闪动着一层幸福而温暖的光润。 蔡风轻轻拨动了一下滑下火架的木头。舒舒服服地吸了口凉气,像是初生的婴儿,吸得十分贪婪。 “冷吗?”禁风忍不住低声询问着身边的伊人,眼神中露出喜悦的光彩。 元定芳和凌能丽呆呆地望着跃动的签火,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怪我让你们担惊受怕了吗?”蔡风有些微感歉意地问道。 凌能丽没有作声,元定芳却有些微微不忿地道:“你们男子汉做事总会保持一份神秘,我能怪吗?” 蔡风不由得大为怜倍,伸手将元定芳搂得更紧。在她耳畔轻声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瞒定芳,一定不会让你担心受怕!” 元定芳大窘,粉面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丽姐在一旁呢。” “听见了,听见了,你说的话能丽全听到了!”蔡风突然一把搂过凌能丽,笑着道。 元定芳更是大窘,凌能而却笑得直发抖。 “啊啊,你要我,我不来了。”元定芳露出少有的娇憨,不依地道。 “大不了我再对着能丽的小耳朵吹口气不就得了?”蔡风顽皮地道,此刻他才真正地感到一种复活的快乐。 三人都忍禁不住笑了起来,气氛变得无比融恰。 在变成毒人的这段时间,蔡风的脑部神经被锁,对过去的记忆一片模糊。虽然他仍然有自己的意志和思维,但体内的佛门无上神功“无相神功”与所受禁制相互冲突,他的思想始终处在一种轻微状态的煎熬之中,这使他的天性玩世不恭之态存封于矛盾中而无法解脱,此际禁制一解,本性之中的玩世不恭又复出来,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之感的确极为动人。 良久,蔡风才低声问道:“这是不是有生以来最为难忘的一个除夕?” “你说呢?”凌能丽反问道。 “当然是。”元定芳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蔡风悠然一笑,像是在梦吃般道:“静静的时界,有雪花谩舞,有冰雹奏乐,更有寒风相合,贵人结伴爱人相偎这是一种优雅还是一种漫浪呢?” 元定芳和凌能而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别人认为最无奈和最可怕的事,你却当成生机无限。” “不错,正是生机无限,因为今日是我的又一次新生,要不要为我的新生而庆祝呢?” 蔡风突然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轻问道。 ------------ 第六章 生财之道 陈志聚受梦醒之托,负责照顾凌通,因赶上过年,也便留在建康城中,反正凌通有的是银子,更何况他若缺钱,只需去赌场中走两圈,手中立刻就会有用不完的银子,日子过得倒也十分新洒。 凌通来找他也很轻松不在住所就在赌场之中。 当凌通将想法跟陈志攀一说时,他也傻眼了,好奇地打量着眼前两个半大的娃儿,有些吃惊地问道:“你们知道生意怎么做的吗?” “就是不知道才来找你呀,要是知道我才懒得理你呢!”凌通没好气地道。 陈志攀不由得感到极为好笑,他也不明白这两个小孩子是什么脑子,对生意一点不通也敢去做。 凌通看他那古怪的表情,就知道其心中的想法,禁不住气道:“你别小瞧人,做生意不就是与银子打交道吗?有什么好稀奇的大不了输了就勒紧裤带。赢了就大手大脚地龙呗!” 萧灵和陈志攀不由得大感好笑,不过想到凌通所说也是,反正银子总不是左手进右手出,只要不怕亏本,做什么生意都行。 “小子,有你的,你会做什么?”陈志攀没办法地问道。 “杀人放火、舞刀弄剑之类的会一些!”凌通没工经地道。 “哈哈,那你便去占山为王好了。”陈志攀没好气地道。 “好哇,好哇,通哥哥当大寨主,我当二寨主!萧灵却是唯恐天下不乱,想到的确没有比占山为王更刺激的了,是以拍手称好。 凌通不禁和陈志攀面面相觑,萧灵更是连个谱都没有。 “你不能做二寨主,你要做就做押寨夫人!”凌通调谐道。 萧灵嫩脸一红,嘟嘟嘎嘎地道:“做就做,谁怕谁来着?!” “你不怕我?”凌通大为开心一把钱住萧灵的小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萧灵被看得小脸菲红,像个熟透的苹果,羞涩地道:“还有人在呢。” “哈哈!”陈志攀禁不住大笑道。 凌通也一阵得意,却搂着萧灵不放,道:“我还会做一手好菜,怎么样?” “这是做生意,又不是要你下厨!”陈志攀仍不赞同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莱,难道不可以开酒楼吗?”凌通极不服气地道。 “那倒也是,可是在建康酒楼多不胜数,何况你又不擅经营,不亏才怪。”陈志攀眉头微皱,反驳道。 “那你会什么?”凌通恼问道。 “我只会赌钱!”陈志攀自豪地道。 “有没有输过?”凌通又问道。 “我怎会输呢?我的赌术可以说是天下无双,你知道我祖师是准吗?”陈志攀没好气地道。 “是谁呀?很有名气吗?”萧灵好奇地反问道。 “他瞎吹的,你别信!”凌通赌气道。 “我瞎吹?哼,我祖师乃当年白莲社排名第一百零七,以赌术冠绝天下的‘千手如来’谈遍吃,你知道吗?”陈志聚极不服气地道。 “你学了你师祖几成功夫呢?”凌通仍想顶他几句。 “不说十成十,九成九是有的。”陈志攀自信地道。 “有了,我们就去开赌场!”萧灵突然脑子灵光一问道。 “开赌场?”凌通和陈志攀相互望了一眼,凌通却高兴地重重在萧灵脸上亲了一口,这次萧灵出奇地没有脸红。 “这个,行吗?”陈志攀却犹豫起来。 “哦,你说你赌术无双,原来只是骗人的玩意儿呀,不敢开赌场,是怕很多人来找你赌输不起吗?”凌通激道。 “我怕你个小鬼头,开就开,有什么了不起,咱们这就去找场子!”陈志攀被激得大为气恼,呼道。 凌通终于得意地一笑。 蔡凤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望了望窗外,依然灰蒙蒙一片,不由得嘟嚷着低骂道: “这么早就鬼叫鬼叫的,吵得我梦都做不好。” “呜——哦——”又是几声长叫,声音尖厉而急促。 蔡风微微皱眉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要知道天网从来都不会主动来吵醒他的,更深通人性,是以蔡风对天网极为满意,可今日天网却反常地这般呼叫,难道出了什么事情?想着蔡风迅速穿衣凉了出去。 浓雾之中,银白色的世界像是一种梦幻的魔境。 一点灰色的影子在雪原之中飞快地移动,隔着浓雾依然瞒不过蔡风的眼睛。 ------------ 第七章 赌坛高手 凌通并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一段时间以来,几乎是在生与死的边缘中渡过,人也变得无比镇定和沉稳,虽然稚气十脱,但也自有一番气派。 小厅之中光线并不是很暗,只是比外面清静多了,没有哈三喝四的场面。 小厅的背面就是玄武湖,碧蓝的湖水和天空的色凋是那么协调。 建康的天气与北方相比起来,那就要暖和多了,凌通本就不怕冷,到了建康,穿的衣服也便不多,虎皮袄都不曾穿,一身利落,看起来有着豹子般的活力。 小厅里布局极为典雅,更可嗅到窗外幽幽的梅香,只不过小厅中极有压抑感。 一张虎皮大椅上,坐着一个红光满面的老人,那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凌通三人;他身后立着的一排剽悍大汉更是个个木无表情,这也就是制造出小厅中压抑的主要原因。 这个老者就是玄武赔坊的老板张勇,一个曾经凭着实力赢回玄武赌坊的赌坛高手。 陈志攀是赌徒,甚至是天下第一流的赌徒,而这样的人,对天下的任何赌坛高手都有着极深的了解。 凌通大利利地在张勇对面的一张大椅上一坐,天向陈志攀打了个手式萧灵自是不用说早就坐下了。 陈志攀望了张勇一眼,边坐过问道:“张老板要我等前来可有什么指教?” 张勇本来凝于凌通脸!的目光再次移向陈志攀,淡淡地一笑,直接了当地问道:“朋友的来意可否直说呢。” 陈志经似也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直接了当,不由也笑了笑,道:“快人快语!” 凌通更不含糊地插口道:“我想开赌坊!” 所有人都为之一愕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孩竟如此狂妄,如此直接,更说得那样认真、那样坚决! 张勇的脸色由错愕变成微怒和不屑,目光逼视着凌通冷冷地问道:“小兄弟可知道开设赌坊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凌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这是古古不变的至理同时我做事不喜欢有人以所谓的代价来吓唬我。” 张勇身后的八名汉子个个面带怒色,凌通的语气的确让他们气恼,但却弄不清楚凌通究竟是何身份。 张勇也禁不住对眼前这个小对手另作估计,凌通所说的话虽然轻缓,但却透着一股无比的自信。 凌通的确变了很多,再非猎村的一个小顽童,所读之书,在他游历江湖这一个多月来完全地消化了,其实他开始变得深沉,虽然他的江湖经验和处世经验并不丰富,但他却深明狩猎之道。 “有时不考虑后果是一种极不明智的作法不过听小兄弟的口气,似乎早己成竹在胸,不知你对开设赌坊又有何见地呢?”张勇饶有兴致地问道。 凌通淡淡地笑了笑,却笑得极为灿烂和天真,这才悠然道:“在这个世道中,生存似乎比狩猎更麻烦一些。” 众人不由得又是一愕,却不明白凌通又怎会扯到狩猎上去了,连陈志攀都觉得有些突兀。 “此话怎讲?”张勇却似乎在深思,凌通的每旬话都似乎出人意表,但又似都深含道理。 “狩猎只需要有实力就行,但干这一行,却不能只靠实力,还要靠权力,两者少一样,都只能做亏本生意。”凌通竟然答出连陈志攀也为之惊讶的话来。 凌通所说的,的确没错,在这种权力的夹缝之中生存,没有什么可以脱开权力的庇护,开赌坊尤其是如此。 张勇本想对这三人来个下马威,或是教训一顿之类的,一开始凌通就打乱了他的计划。 凌通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有些莫测高深,使他举棋不定,更不敢冒然行事。 “小兄弟所说十分有理,这个实力的确很重要;但却没有权力的支持就会处处碰壁,无从做起。听小兄弟如此一说,倒似乎这两个方面全都具备步?”张勇笑容有些勉强地问道。 凌通想了想,突然问道:“不知道你们玄武赌坊值多少钱?” 张勇和他身后的八名大汉神色全都大变,张勇吸了D气,声音变得很冷地问道:“你对我们玄武赌坊有兴趣?” “那是另一回事,我只想知道你们玄武赌坊值多少钱。也好估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到底够还是不够。”凌通依然神色不变地道,目光毫不回避地迎向张勇的眼神。 张勇冷冷地道:“本赌坊从建筑到一切的设备,至少需要一百万两你有吗?” ------------ 第八章 帝落凡尘 天涯路远,不是天涯也会有路远之时。 萧衍没有想到,从临怀返回建康的路会如此之远。 或许并不远,远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很要命的感觉,抑或是因为他受伤太重之故,或许也不是,但他已经后悔了。 他后悔不该去冒这个险,也许这就是生命游戏的无奈之处,他更有些不解,事情为何会弄成这样。 当然,这样并不是指蔡风和蔡伤演的戏而是比蔡伤和蔡风所演的戏更可怕。 萧衍有些无奈地望了望滁州城这是他的上地,里面是他所辖的子民,可这一刻却有一种有家难归之感。 被血染红了衣衫的抗月坚定地道:“皇上让我去城中搬救兵!” 萧衍无可奈何地摇头道:“没用的在入城的路口,他们一定设有高人,他们又有猎鹰为眼线我们完全无法逃脱他们的视线再说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批人究竟会是什么人呢?竟然如此阴魂不散!”叶倩香的发量也有些松落,一脸风上之状,虽然高雅美丽依旧,却无法掩饰疲惫的神情。 “让爱妃也跟着我受苦了,朕真是好生过意不去!”萧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苦笑道。 “皇上何必如此说,没有皇上就不会有臣妾,能为皇上出力是臣妾的本份!”叶倩香正容道。 萧行爱惜地轻抚了一下叶倩香的脸蛋,感概地道:“爱妃真是朕的好知己,有你在朕的身边。我心中也踏实多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的武功也进展得如此之快,没有爱妃,只怕此际朕早已死在那群乱臣贼子手上了,你要朕怎样感谢你呢?” 叶倩香妩媚地一笑道:“臣妾只要皇上能作量苍生,善待黎民百姓,让国家长治久安,就是对臣妾最好的回报!” “好,爱妃一心为着苍生,为着国民,真是黎明百姓之福呀,爱妃之想正合朕意。”萧衍终于露出了四天多来最开心的一次笑容。 “这批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呢?”叶倩香有些怀疑地问道。 萧衍想了想道:“以他们的武功来看,的确像是冥宗的武功,天下间也只有冥宗的武功才可能会如此诡秘,可不拜天曾答应过绝不再踏入中土一步,难道是不拜天死了,他的后人又重临中土——?” “依臣之见,这群人中不仅仅只是拥有冥宗的武学,他们甚至还拥有魔门的武学,与属下交手的三人所用的就是魔门‘恨天宗’、‘幽灵宗’和‘暗月宗’三宗的武功!”抗月若有所思道。 “哦,这三宗不是早给灭了吗?”叶倩香一惊问道,她曾听说过当初天魔门与正道一战,正道之人联合出击,将魔门十宗灭掉了三宗,再将魔门击得四分五裂,所以,此刻厦门唯剩下七宗而已,但抗月却说与他交手的三人竟会使出那三宗的武学这的确让人有些吃惊。 “据臣所知,这三宗的确几乎被灭,但仍有活着的人,那是因为天邪宗的关系,才让这三宗得以保存,只是后来,这三宗全都融入了天邪宗,他们总认为是厦门抛弃了他们,对魔门甚至产生了恨意,所以此后不再与魔门其他几宗联系,魔门也便从此只剩下七宗。”抗月恭敬地道。 “难怪四十多年前邪宗竟会有如此深厚的实力!”萧衍恍然道。 “那这么说来,这批人应该是天邪宗的人了?石中大岂不是——”说到这里,叶倩香不禁骇然。 萧衍也为之色变,对方如果真是天邪宗的人,那么这一路上的人定是石中天所预先安排的,因此才会如此准确地把握自己的行走路线。同时也可以想象,石中天该是如何的可怕,甚至做到了万无一失,就连自己所有的退路他都已经想好了,他对每一种可能发生的结果都进行了准备,可以说下了极大极大的决心要让自己死在路途之中,这人的C思有多么慎密,没有人敢想象。 “彭连虎怎地此刻仍未见到踪影?追踪一个受伤如此重的人还用这么长时间!难道连皇上的安危也不顾了吗?”叶倩香有些埋怨地道。 萧衍苦涩地一笑,道:“连虎绝不是这种人,他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只不过是朕大低估了石中天,也看错了他,以至没有安排好退路,总以为自己是天下间最聪明的人,想不到却落得今天如此狼狈,或许是天意吧。” “是呀,彭大哥定会完成任务,提着石中天的人头来见皇上,彭大哥做事从来都十曾失手过。”抗月对彭连虎极有信J!Z出言道。 ------------ 第九章 异国幼主 蔡风没有出手,店小二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心”,但就在这时,空中多了一只筷子,突如其来。 筷子,是三子的,就像是一根竖在空中的擎天柱,准确无比地出现在那只盘子的前面,一晃不晃档住盘子的去势,不仅如此。装有牛肉的盘子竟猛地倒旋而回,啪”地一声,撞在那盛有花生的盘子上。 两盘相撞,装有牛肉的盘子再次飞向三子这一桌。 仍是一只筷子,轻轻地托住斜斜下落的盘子,再无声无息地落在蔡风面前的桌子上。 众人惊呼再起,那装满花生的盘子竟以比飞向蔡风那一桌时快上数倍的速度,向那伸脚绊倒店小二的怪人桌子上撞去。 “好!好!”凌能丽和元定芳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 三子的这二捆的确漂亮至极,更显现了其功力之精纯,用劲之巧妙。 店小二正准备爬起来,那盘子已自头顶呼啸而过,那盘中的花生在此刻竟也像爆散的雨花般飞散向那一桌人,盘子速度不减地撞向伸脚滋事的那汉子。 那汉子满目阴洗耳上戴着两个以红宝石镇成的耳环,低低发出“贪”的一声惊呼,也同样伸出两只筷子去挡盘子。 “啪!”盘子竟在那两只筷子快要相接之时,也正在那张桌子的中心爆成无数碎片,四处飞扎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当儿,洒入那一桌人的酒菜之中,更将那些人弄得灰头土脸的。 “哈哈——”中发出一阵哄笑,葛家庄的众好手更是笑得放肆和得意。 叫好之声也是不绝于耳,三子这一手的确漂亮至极,无论是为道,还是用劲之巧几乎达到了无以复加之境,特别是借物传力的手法更是神乎其神。虽然客栈中人并不都是行家,可是将那盘子、筷子像是玩魔术般的绝活,任谁都会。!好,除非他是瞎子。更难得的,却是让盘子准确无误地飞到桌子中心之时爆开,单凭这一点就不得不让所有人。H绝。 那些外族的怪人个个大怒,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对手竟会如此厉害,但这些人早被三子这一招给激怒了。 “古娃叽咪,呼唱呼啦——”那戴耳环之人身边一名面色阴沉的汉子,猛地立起,用一种稀奇古怪的话“叽咕”地吼叫了一番,但看表情,却是在骂人。 客栈之中的人笑得更为厉害,几乎所有人都笑得直打跌,哪想到这怪人居然这般骂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语言,反正让人觉得十分好笑。 蔡风亦忍不住笑了,众人这一笑只让那人气得两眼发白;他骂人不成,反被别人当傻瓜般调美一番,怎叫他不气?不怒? “你们想找死,竟敢对我们王子无礼,还不过来跪下道歉!”一名似模似样的老头,从邻桌上站了起来,以生硬的汉语叱道。 那群异族人,个个神情凶狠,倒似是一群欲择人而食的野兽,但目光大多数仍狠狠地盯着凌能丽与元定芳,不住地咽口水。 一边大笑的客人倒有一半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这群人定是极有来头,其中又有什么王子,定不简单,他们可不想惹上大麻烦。 “小一给我再来一盘花生,刚才那一盘连盘子一起都记我的账!”蔡凤毫不在意地道。 店小二早被这种场面给骇呆了,听到蔡风这么一喝,才回过神来,慌忙退下。 “我叫你向我们王子跪下道歉,你听到没有?”那老头又凶狠地叱道。 “你是什么东西?你们王子又是什么东西?”蔡风将一只脚微微抬起,搭在一条空凳上,端起手中的酒,傲慢无比地冷笑道,眼神之中又恢复了那种傲然,而又狂妄的意态,更多了几分轻蔑与不屑。 蔡风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喻——”地一声,那群异族人全都拔出了战刀,一副即将新人的架式。 “哎,算了,不要跟他计较!”那戴耳环的年轻人冷傲地摇了摇手,意味深长地望了凌能丽与元定芳一眼,强压住那贪婪的眼神,装出一副极有风度的样子道。 这群人倒也真的听话,狠狠瞪了蔡风一眼,极不甘心地坐了下来。 蔡风并不领情,更有些不屑,虽然这些人占尽人数的便宜,也有不少是硬手,可这点实力根本就不在蔡凤的话下,就是当初莫折大提的大营他也照问不误,并取其首级,这群人与莫折大提相比,却相差不止一个档次,此刻蔡风未曾先找他们的麻烦,已是他们的天幸了。 ------------ 第十章 以死护主 抗月捂脑而退,虽然功力无法提起,但依然不顾一切向虚空中那柄要命的圆月弯刀扑去。 他知道,只有以生命和鲜血为代价,才可强抑这柄刀的凶邪之气,他的另一个伙伴就是这样代替萧衍死的。 死,的确是一个神秘而又古老的形式没有人能够参透其中的奥妙。而参透其中奥妙的人,却再也无法向人们解说什么。 在很多人的眼中,死亡的确是二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有些人根本不在意这些,这是因为他们发觉有比死更重要的东西为了这更重要的东西,他们随时随刻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这样的人,死亡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解脱。 抗月根本不在意死亡,因为他正是以上所说的第二种人,萧衍的生命就是他宁可去死也要保全的最重要的东西。 求死,不一定就会死! 抗月的功力几乎尽失,虽然有心护主,但动作始终跟不上,那柄圆月弯刀大快。 “啪啪!”萧衍手中的两支劲箭在这一刻竟取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居然挡住了这一刀,只可惜,箭身立刻断为两截。 箭身断;刀,依然来势未竭,只是缓了一缓。 有时候,生死只是这么一线之间,今次也是一样。 只这么短短的一瞬之间,就zAN使一名高手做太多太多的事情。 高手相争,往往就是这一刹那之间的时间,叶倩香松了一口气,因为萧衍终还是为她制造了这一瞬间的空问和时间。 “叮!” 萧行避无可避之时,一柄剑却若自异空跳出,轻挑在这圆月弯刀之上。 叶倩香不得不放弃对樵夫的攻击,毕竟萧衍的命是没有人能够与之相比的。 叶倩香再不敢犹豫,她必须立刻逃,逃离这死域般的荒野。 她知道这圆月弯刀的主人是低也知道这人的可怕之处,自然,以她的武功,绝对不会怕这个人,但对方肯定不只一人,她能够不惧这个人,可又能不惧众人联手吗?更何况,她根本就无法放开手去抢攻,无法不去顾及荒衍的安全。 重伤之下的萧衍,就是她致命的弱处,而对方却专拣致命的弱处攻击,所以她只有逃,带着萧衍和抗月@。 琅邓山离此不远,那里林密洞多,只有到了琅郎山,也许才有机会找到休歇之处,让荒衍好好调养,当萧衍的伤势恢复后,即使有千军万马也不可能挡得住他们返回建康。 樵夫单脚挑起地上的扁担,以极快的速度飞扑而上。他绝不想让萧衍逃掉,哪怕能阻一刻是一刻;也就多一份机会,更能为后来之d造条件。 抗月大感愤怒,他知道失去劲道的主要原因可能是这樵夫做了手脚。而最佳做手脚的地方,就便是衣服,而且可以肯定,对方是在衣服上做了手脚,是以他对樵夫几乎恨之入骨。 “娘,你带着皇上先走别管我!”抗月挣开叶倩香的手。不退反进地迎向樵夫。他知道,若是依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他只会拖累萧衍,而他的义务是保护萧衍的生命,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是以,他毫不畏惧地扑向樵夫。 那樵夫眼中闪了一丝冷厉的杀机,也带有一丝不屑,抗月此刻功夫全失,如此朴来,只有退死一途而已,所以,他觉得有些不屑。 萧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头微微有些发痛,有些悲愤,看着一个个忠心护主的人死去,没有人会不感到悲愤,但也深深地感到无奈,他很了解抗月的心思,所以他明白杭月为什么会选择这一举动。 叶倩香也有些无奈,她知道若带着抗月和萧衍两人,那么绝对无法摆脱对方的追踪,她更不能放下萧衍去救抗月。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抗月眼角露出一丝坚定而无畏的神色,那种无惧生死的气概,使他在刹那之间好像变成了一尊巨神。 樵夫的扁担以雷霆万钧之势狂击而下,他要一下子击碎抗月的脑袋,只有死人才不会挡路,只有死人才无法反抗。 可是樵夫的脸色变了,变成了惨白的暗灰色。 那雷霆一击犹如顺风飘散的碎雨,同时他的身子也飞坠而下。 抗月扑了!去,竟在刹那之间与樵夫抱在一起,樵夫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但这的确是事实。不仅是事实,抗月的刀子更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心脏,然后,他从抗月的口中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我的衣服也涂有烈性毒药!” ------------ 第一章 漠外勇士 葛家庄的人,并不想要这些异族人的性命。无名四也明白,此际不易惹太多的麻烦,否则,无论是对干仟么来说,那都会是一种负累,是以,只是制住这些人的穴道,却不取他们的性俞。 这些高车勇士,在漠外也许可以称雄一时,但若真到了中原,遇到无名四这等高手,却也缚手缚脚,竟无用武之久,片刻间就被点倒了一片。 哈鲁日赞看在眼里,竟也被激起了强烈的战意,他木以为这些属下足以收拾对方,却没想到,今日所遇的全都是一群劲敌,竟让众属下无法展开手脚。 “好,好!中土果然人才济济,高手也济济,就让木王子来领教一下你们中土的武学吧!”哈鲁日赞用那并不通顺的汉语遣。 三子和凌能丽听到对方说“高手也济济”,都忍不住想笑,但想到一个外族王子能够用中土的一些语言已经够不错的,方把笑意压了下去。 那铁塔般的汉子准备出手,却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哈鲁日赞的确被激怒了,若是由哈鲁日赞出手,那就完全没有必要群起而攻,那只会使局面更加难以控制。 无名四和无名五也相继住手,他们并不想太过欺人,对付一个番邦王子,更不想以多取胜,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葛家庄的兄弟也有满身是灰的,衣服被划破,受了轻伤的,都同时住手,聚集在无名四和无名五的身边,冷眼看着哈鲁日赞褪去披风,露出一身劲装,那剽悍的体形,像是生活在热带草原的雄狮,自有一股野性和勇武之气,但那张长长的马脸,加上耳朵上挂着两只大铜环,其形象的确让人难以恭维。 哈鲁日赞的目光在无名四和无名五的身上扫过,却又在片刻之间落到了三子身上,在这些人当中,唯有三子所表现的枪眼一些,无论是在功力和手法上,都让人完全不能忽视和轻估他。在哈鲁日赞的眼申,并未正式下场出手的三子反而是个莫测高深的敌人,所以他将目光落在三子身上。 三子轻轻地夹了一片牛肉放在口中,便已经愍觉到了哈鲁日赞那具有洞穿力的目光,禁不住扭头直视。 两道目光犹若两柄交缠的利剑,似乎耍在空中碰出火花。 “你敢和我比试吗?”哈鲁日赞并没有任何轻视之意地问道,眸子之中跃动着狂野的战意。 三子一声轻笑,向蔡风望了一眼,立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踏步向哈鲁日赞行去。 蔡风望了望哈鲁日赞,禁不住哑然,凌能丽也觉得有趣,元定芳都累了几天,难得有休息之时,不免亦兴致勃勃。 “这里的地方太小,何况咱们已经打坏了这么多东西,再在这里大闹下去,只怕掌柜赔不起!”三子望了望满屋的一片狼藉,淡然道。 “那我们出去比试!”哈鲁日赞用生硬的汉语遣。 无名四和无名五相视望了一眼,让开一条道路,跟在三子身后行出了客栈,而哈鲁日赞也在几人簇拥之下行了出去。 蔡风望了一眼凌能丽和元定芳,见她们己经喝完了那热气腾腾的人参燕窝汤,脸上升起一片淡淡的红润,的确美到了极点,不由得心中涌起无比的自豪憾,淡淡地道:“我们改到窗边桌上吧,也好看看这番邦的王子有什么厉害之处。” 凌能丽欣然同意,五台老人曾经让她涉入江湖历练历练,主要的就是让她见识一下江湖之中其他各门各派的武功及学些江湖经验,她刚才所见这番邦的人物,虽然武功并不是很高,可却有着别具一格的奥妙,似乎充满着异域的情趣,而这番邦王子的武功应该比那些属下高明,岂不更会体现出其武学的精奥之处?因此倒也不想错失良机,欲一饱眼福。 元定芳亦不想有拗蔡风的意思,同时对三子也有着一分关心,自然要去看个真切。 AAAAAAAAA抗月一阵争眩,但却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昏眩,在众敌环伺的险地,昏眩代表的意义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死尊者的那一掌的确极为可怕,虽然他的长剑回挡,阻去了对方的几成功力,又因不死尊者的重伤,但那一掌居然仍将抗月的鼻梁击断,其力道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也的确受创不轻,加上胸膛之上的创口,若非他意志坚强,只怕早已经昏了过去,而等待他的只有血尽而亡的结局。 抗月强提一口莫气,有些虚弱地封住胸前伤口周围的穴道,举步跟踉跄跄地向灌木丛中钻去,他知道,此际若是想阻止那些人去追击萧衍,那完全是不可能的,哪怕此刻来一个小兵小卒,也会让他难逃一死。是以,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去通知救兵,只有等到大批兵马赶到,才能够真正为萧衍解围。 ------------ 第二章 仁心少年 五台老人的武学可以说与蔡伤所学极为退异,但同出烦难一门,可见武学之道的确是在于各人的造化,还要涉及其资质的高下。 凌能丽本身就是兰心慧质所学武功与三子又可以说是同出一宗,是以,自三子的一招一式中所领悟的极参、虽然凌能丽的功力也许比之三子更为深厚,抑或差不多。但三子修练无相神功已有十余年。身具三十多年的功力并不为奇,无相神功乃佛门至高无上的绝学修习起来自然比一般内功心法要快得多,其正大精纯之处越久越见功效,而三子所学的武功绝对比凌能丽精纯,两年与十多年的差别是绝对不用怀疑的。不过凌能丽与三子的武功相差并不是太远这使凌能丽对三子的一招一式更是心领神会,此刻若是由蔡风或革伤出手,那又不一样了,因为她与两入之间相差太远、而达到蔡伤那种境界,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的交手,未能达到那种境界的人很难理解和掌握其中的奥妙,就像凌通偷看万俟丑权与尔朱追命交手一般,他根本就无法找到万俟五权的那种感觉。虽然他知道那么信手一划,那么神乎之作有着无与伦比的威力可让他去做,他又根本无注找到其中的感觉,这是极为现实而又丝毫不能作伪的。 高车国众人全都摆了一把冷汗。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哈鲁日赞突然改变攻击方法。一下子变成了劣势,而三子那疯狂的刀势更让他们心惊。 三子便若一阵狂风,风雨交加,不留半丝透气的空间,使得哈鲁日赞节节败退,形式甚至变得极为狼狈,虽然几次险险避过三子的刀锋,但情况却不妙得紧。 蔡风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一向都极为相信自己的感觉,那是一种近乎野兽般的惊觉自然很少会有入相信这种第六感觉的存在,但这第六感觉又的的确确存在着即使察风也无法解释这其中的原因,不过,就是这种感觉曾经数次救了他的性命,这是绝对错不了的。 蔡风的目光自端起酒杯的手指缝隙间斜斜望了出去那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但就是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却让蔡风的心隐隐泛起了一丝异样。 异样不仅仅只是在蔡凤的心中产生,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那是一条通向山间的小路口,却真真实实地发生了一些异样。 这异样的发生就是在三子的刀击飞哈鲁日赞那根狼牙棒之时发生了。 三子并没有伤哈鲁日赞的打算,他也并不想与这番邦王子结伙,那似乎投有什么意义,何况哈鲁日赞还算是个人物,以单打独斗的方式向他挑战。他便不可以真正要对方办佳品,而且他很清楚正事要紧,不想节外生枝这也是蔡凤的意思。 三子收刀,但他不想要人命,却有人想要他的命。 不是哈鲁日赞,而是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道灰影,像一缕淡烟轻得几乎让人以为是幻影,是无物的风。 目标,是正准备收刀的三子! 抗月只感到脚步虚浮,眼前金星乱冒,知道自己的确是伤得太重心中暗叹道:咱己眼下这个样子,即使没有入在路上拦截,也无法赶到滁州城,只怕在城外就要昏死过去了。若想进城,只得在此稍稍养好伤,再作打算。” 幸亏这里灌水极高,草丛之中,只要静静坐下,也不怕寒风吹追兵一时也不易发现、但他知道,若追兵要来的话迟早还是会发现的因为他所走过的路痕迹太过明显,而对方显然有极擅于追踪的行家,天上有猪鹰,地上有猎大,他又如何能够躲开敌入的追捕呢?但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此刻,任何事情都不必考虑,首要的问题就是尽可能地恢复战斗力,思索那些徒增烦恼的事,只是一种浪费脑力和时间的事,抗月绝不会做这种傻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蹄之声惊醒了他,而且有嘈杂的人声抗月本能地握紧了手中的断剑,虽然只是断剑,但总比无剑好,他警惕地打量了四周一眼,骇然发现点点血迹延伸向远方,零乱的灌木枝叶清晰地分出一条路,而这分明就是他刚才走过的路,那时候,他已脚下虚浮,眼中金星直冒,哪里会注意到这一点?而此刻一看,的的确确触目惊,心,心中暗道:“完了。”禁不住露出一丝涩然的苦笑,这”H天意如此,天要绝他,躲也躲不掉。 虽然他此际恢复了一些体力,胸口的血也早已止住,但仍是失血极多伤势太重,若说走路仍可凑合,但说到对敌,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也能胜过他,何况是那群杀手? ------------ 第三章 高车国师 三子大骇,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一个可怕的敌入潜籍于一旁,伺机而动,但刀已回收,事起突化想避也避之不及,在别人的眼中,那是淡着一缕轻烟的幻影,在三子的眼中和感觉中却是那股清晰、那般真实,因为他仍在刀意之中未曾退回,他的员觉依然是他的刀,但他却知道自己绝对无法避开对方的一击,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无论在功力上抑或是身法上,都在他之上。 围观的入,几乎没有人可以知道这道幻影的庐山真面目,知道这人存在的能够清楚捕捉到这神秘人身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举杯的蔡风! 蔡凤不仅看清了神秘人物的身形和面貌,更发现那不起眼的角落处行出了一个打扮得无比野性,但又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美人,高挑的身材几乎与蔡风不相上下浑身更似乎散发出一种火劲,让任何男人看了都仿佛要燃烧一般。 蔡风也不例外,但他却没有闲情去细观,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出手! 蔡凤绝不轻估任何敌人,他也绝不会轻估三子,但他知道三子与这神秘人物相比仍要差一两等,更且此刻又是在毫无防备之下的偷袭。 蔡凤并不是反对人偷袭,这是一种生存之道,本无可厚非的,可是他却讨厌乘人之危之人,何况对付的是他最好的兄弟。 亮光闪过,三子收刀护胸,但在他的左手却出现了一柄剑一柄疾若电掣的剑! 三子本不想用剑也不想将这最后一手给抖出来但形式所追,他不得不出剑,因为若不出剑,那只会有一种结果死亡! 三子练武就是由剑而始,在剑上的造诣,远远超过刀,只是后来失去了记忆,刀道才在随着无相神功的攀升而愈来愈强,不可否认,剑道也有着极大的提升,只是在后来得到蔡伤倾心的指点后,他才真的步入了刀的世界,可在剑的造诣上绝不会比刀道相差很多,更且黄海所用的是左手剑,与刀相配合,更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啪!”一声脆响,三子横刀挡住对方要命的一掌,一股狂野无伦的力造几故使他五脏移位。 三子若砖块般被抛了出去,但那神秘入要命的第二掌却无法拍下,除非他想与三子来个两败俱伤。 就算他第二掌可以要三子的性命,但三子的剑也会在最后一刹那刺入他的胸膛,这是绝对不用置疑的,是以那神秘人不得不放弃那一掌的打算虽然他放弃了那一掌的打算,却没有放过三子的意思,是以他依然踏着如梦似幻的步法,如影随形地逼向三子。 有时候。事情并不是总能如人所愿。更不是想如何便能bPM的。 那神秘人想要三子的命,但也有人想要他的命。 那是一只酒杯,和一杯化成颗颗冰粒的酒水。 酒杯日上有疾风掠过,那声音极有乐感,但却是一种刺耳至极的声音,就像是以尖刀在心上划过一般,让人浑身汗毛直竖。 如此怪异的尖啸自然引人注意,但众人见到的却只是那交织成天罗地网的冰珠,要命得像是支支劲箭,但却闪烁着一片白茫茫的幻影,迷茫了众人的眼睛,也阻住了神秘入的攻扎神秘人物似乎吃了一惊,他好像也未曾想到在客钱之中竟隐藏着如此高手,但无论怎样,他必须解决眼前的攻击。这绝不容忽视的攻击! 啪——”酒杯被削成两半而落,冰珠却袭在那神秘人的披风之上,一阵“噗噗——”的暗响,若击在被手按住的鼓上,但无论如何,神秘人还是暂停了对三子的攻击。 神秘入自被风中抖出脑袋,迎来的却是一阵呼啸的刀风,浓烈无比的杀机让严冬的寒风都凝结成了刀锋,肃杀之气让所有的围观者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哈鲁日赞这才明白,刚才三子与他交手的确是未曾动用手招。 这一刀,就是三子发出的,那神秘入的偷袭,的确深深激怒了三子,使他此刻变得比狮虎更勇更猛更野也激起了强烈无比的杀机。 神秘人一惊,没想到三子会如此快速、如此利落,更似乎对刚才的那一击毫不在意,只凭这份承受能力,这份刀劲,就足以让人心寒,但让神秘入心寒的却并不是三子的刀,也不是三子的虬虽然三子的刀凶后无比,而相配合的左手剑又诡秘难测,相辅相威,的确难缠得紧,但却有一件比这刀剑合并更让人心寒的东西。 那是一只毛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连指甲都晶莹剔透。 ------------ 第四章 以刀制刀 狂风沙暴之中,蔡风依旧悠然自在,安祥之扒单手付拂。 手动,身动,就像是化成一场虚幻的梦,在所有的人眼中,在狂风沙暴之中,出现了一柄理灿而感悟的刀。 巨刀。似接通天与地,自九幽之外的云端斜插于地,有着开天辟地之威。 围观的入,竟有人激动得发抖,他们从未想到天下间竟会有如此可怕的刀,有如此可怕的武功和人,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那么令人难以想象和理从巨刀以无可比拟之势剖开狂风沙暴,向中心劈也没有人想象得到,若是被这一刀劈中,那将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有人惊呼,是因为被刀劲剖开的狂风沙暴像洪水猛兽般朝四周狂卷。 “轰!”一声巨烈得让所有人神魂为之轻颤的声音,在虚空之中荡漾成深山幕葛下的古铜钟的震流沙暴化成漫天的刀影,割体的刀劲激得沙石飞扬,巴颜它终于组织了第二轮攻击。 蔡风依然是蔡凤,只是他所出的不再是刀,而是剑! 让人有些不解的是,明明他的刀绍几乎是无可匹敌的,为何弃刀而不用反而以剑拒敌呢? 当然,不会有多少人明白蔡凤的意思,蔡风的行事本就是极端地出乎人意料之外,根本就无从捉摸,但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拥有他的理由,包括这一次。 巴颜去甚至都有些无法理解,蔡凤的刀势之凶猛的确是他生平所遇最可怕的列手,那么普普通通的一招却似乎可以生出并吞天下的气概、无论是刀的力适抑或是角度,都是无可抗拒的,他没有把握可以接于蔡凤二十刀。可是蔡凤在此刻竟舍长不用,难道他的剑道也会有刀道那般精深,那般可怕? 无论是刀抑或是剑。蔡凤都绝对不会含糊,刀和剑的区别只是在于一个双刃,一个单刃;一个灵动而便捷,一个霸烈而凶猛。而这两种兵刃却同出一源,也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在普通人的手中,刀是刀,剑是剑但到了蔡凤的手中,刀不是刀,剑亦不再单纯是剑,抑或两者本同身。 刀影漫天,而剑星只有那么一点,淡淡的一点,犹如青灯孤影,在漫天刀影之中以一种诡异而奇妙无比的角度攻袭,却奇迹般地使刀影变得零乱而散漫。 “叮叮——”之声不绝于耳,蔡风的身影完全被漫天的刀影所罩,偶尔露出一角,也只是惊鸿一现,恍若梦中的精灵。 巴颜古竭尽刀势,却无法将蔡风追出刀势之外。更无法伤到蔡风半片衣角,他感到蔡风的剑虽然只是那青灯孤影般的一点点,可却似是无处不存,无处不在,而每一点都挡住了他手中之刀的去路,可又明显地感觉到蔡风并未真的使出绝招和杀手,总是故意回避什么或是隐藏自己的实力。 这是为什么?巴颜古忍不住感到好奇,难道蔡风刚才撤刀换剑,就是为了隐藏实力吗? 巴颜古正惊愕之间,蔡凤突然剑势一收,在刹那之间双手上多了两桶短刀。 巴颜古再次感到惊愕无比,不是因为蔡凤收剑使刀,而是蔡凤两柄短刀所使出的招式竟然与他一模一样,正是巴颜古刚才所使出的招式、虽然蔡风所使的没有巴颜古那般精妙,却也似有十多年的修为,已得其中神韵,而更显得威猛霸道,甚至多了一些小巧之作,将巴颜古的刀法变得更具另一种悠力。 巴颜古惊骇莫名,比之蔡风刚才使出那惊天动地的一刀更让他惊骇,刚才蔡风一味的采取守势,原来就是想偷看他的刀法,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只那么短短的交手之中,竟然能将其刀法学得如此程度,这是怎样不可思议的资质啊,巴颜它想到自己习练这套刀法之时,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方有小成,二十年才得大成,三十年之后方跨入宗师级别、六岁练刀,而今已有四十六岁,在刀道中浸淫四十年。却无法与一个比他小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在刀道上的意境相比,不由显得有些汗颜,而对方学会自己的刀法,却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而且其中更融合了一些连他也想不到的技巧,将他未学全的几式连贯地续接起来,单凭这份聪慧就是他永远都无法比拟的。 蔡凤的两栖短刀以巴颜古的刀法与之相斗,竟然不相上下而且蔡风更不时有新招创队使他初学的这套刀法更趋完美,连巴颜古都自叹不低“不打了!”巴颜古突然撤月后退叫道,神情之中显出一丝不忿和伤感。 革风并不追赶,只是含笑静立,嘴角依然挑起一丝顽皮色调和玩世不恭“啪啪——”一阵掌声惊醒了所有沉醉在刚才那一阵惊J心动魄的争斗中的人化蔡风和巴颜古的目光同时向掌声传来的地方望去。 ------------ 第五章 猎子救皇 萧衍的神色有些难看,对方的猪鹰始终是无法摆脱的尾巴,虽然这里林多树密,但偶尔也会被猪鹰发现,哪怕只是稍稍一显身形,对方潜伏的追兵立刻就会赶到,何况在他们的身后仍有三位高手紧追不舍、也不知抗月究竟怎样了,但无论如何,抗月所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至少他杀死了樵夫,阻止了别外两名高手的追击,否则,后果会更难以想象。不过此刻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叶倩香带着萧衍疾逃。不可避免地在路上留下给对方追踪的痕迹,使得对方很快就追了过来。 甚至,追兵越来越多,自不同的方向阻截,这的确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让萧衍头大的事情终还是出现了那就是被对方断了退路! 一代皇者,竟成了别入猎圈之中一只待捕的猎帆叶倩香不得不放下萧衍,因为她想走也走不动了,别人不让她动。 努箭自草丛灌木之间探出,只要他们轻举妄动,就会成为众矢之靶。 叶倩香自然不惧,但萧衍却无法抗拒,若带着萧衍,她承受着两人的重量,要杀敌护人,只怕是力不从小况且对方之中也有许多可怕的高手,那样只会慧来更无情的攻击。 灌木被排开,踏入三人,正是在他们身后急迫的三人,此刻三人的脸上微显出一丝得意,因为萧衍终于还是落网了,并没有逃出他们的计划之外,虽然这一路追得十分辛苦,可事情最终还是顺利落幕“你们辛苦了!”其中一人语调似微带讥嘲地笑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叶清香洛叱地问道。 “这个你们不必知道,其实知道了,对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更没什么作用,因此。 你们还是不用知道为妙。”那人极为谨慎地道。”“是石中天让你们来的?”萧衍仍想证实一些什么,出言问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们肯合作便行。 那人仍是不恨不火、不紧不慢地道。 “你们想要怎样?”萧衍冷冷地问道。 “你手上的那颗红宝石戒指及王奎,只要你将之交出来,我们可以让弥锦衣玉食。终老一生”那人淡淡地道。 “哼,乱臣贼子,妄想卜萧衍勃然大怒这哈作无谓的挣扎入这对你百害而无一利,我们完全可以不用玉奎,也照样能够稳固江山,其实在宫中找块玉莹也并不是一件难事,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那人语调极做,对萧衔的愤怒视而不见。 “大师兄,不必SKde们多说,既然他们不识抬举,我们就只好用武力解决了!”一位疤股汉子冷冷地道。 “说娘,你是自己放下剑,还是要逼我们出手呢? 我们这些人粗手粗脚的,一个不好会有损娘娘的声名,我看娘娘还是放下剑,自制穴道好了。”那人似乎很照顾叶倩香地道。 叶倩香望了萧衍一眼,又望了望四周的劲箭,银牙几乎咬碎。 “请香,你杀出去,别管朕,肤的江山唯有你去保存了g”萧衍苦涩而又深情地选“不皇上如果不在,那巨妾活着也没意思,就让我们一起共生死吧!”叶倩香坚决地连“好深情的人,萧行,你也该知足了皇帝做了二十年,享尽了人间一切所能享受的,又有如此深情的美人爱你,你还有何憾呢?”那人有些羡慕地道。 “好,只要你们不伤害他,我可以弃剑!”叶倩香坚决地道。 “哦们并不想伤害他。只要他肯合作,我保证他的后半生过得丰衣足食,美酒佳人随他享受。”那人语气也极为肯定地道。 萧衍J心中暗叹,他很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这下半生只能是被入软禁的囚犯,虽然可能会享受到普通百姓一辈子也享受不到的美酒佳肴,可这对于他来说,又是何等的残酷,他真的有些后悔不该有这一次的决定,不仅拖累了自己,还连累了叶倩香,甚至是南朝的百姓。 “是朕连累了你!”萧街拉着叶倩香的手,有些痛苦地道。 “哦们夫妻二十余年,又何必说这种话?”叶倩香轻轻一叹,长剑缓缓下垂。 四周的入微微松了口气,知道事情终于右了一个定局。 那三人的目光微显出一丝得意。 ·呀——”一阵惨叫划破了林中的静寂,一轮劲箭犹如狂风暴雨般自四周射出。 目标不是萧行,而是射向那些弓箭手! “哗哗——”树枝像是被狂风绞断四处乱舞,向场中,心盖到,没头没脑的来势竟使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暗@。 ------------ 第六章 毒计不穷 城北果然有座城隍庙,只是年久失修,已经破败,兵荒马乱之年,又有谁会主理会这座破败的城隍庙呢? 除了野鼠经常出没外,倒很少有人前来彭连虎持刀而立,静静地望着那结满蛛网的庙门。 心头涌起了一丝无奈的感概。庙破家亦破。人亡国何堪?究竟是谁的魂?他无言,也无暇去考虑。 目光扫在庙门D的青苔之上,却并未发现履痕,只是凄厉的北风呼啸干扰着冰凉的空气。 “城北城隍”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说石中天就在城隍庙中,抑或是别的意思?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进去一看。 一入一刀,别无其它,彭连点并不怕石中天,因为他知道石中天绝对不可能有太强的攻击能力,全因刘方伤得的确太重。他能活着逃这么远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了天下问能够在蔡伤与蔡凤联手之击下而不死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了。而且他仍能够在最后使出那惊天动地的一招,真是让人感到太不可思议,是以,若这入不死,将会成为天下任何正道人士的心病。 石中天本是他师叔,这一点,彭连虎在郑伯禽的口中听说过,也知道这个师叔的武功极高,但却没有想到他竟是天邪宗的宗主,更是四十多年前邪宗的传人,并习得冥宗的武学、这的确让人感到太不可思议了,没有人会不认为他是天才,若不是天才,怎么可能将这么多的绝世武学练成?不过,单凭石中天那些连环毒计,就可知其人的心智是常人所难及的,任何人面对这样的对手,都会感到心果是以彭连虎绝不能容石中天活着,何况石中天还是他圣刀门的叛徒,作为圣门刀的大弟子。他肩负着清理门户的责任,又不容辞! 青苔似乎有些滑溜,只是那些蛛网在彭连虎逼进的时候,突地全都断开,向庙门的两边飘散,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气刀所切。 彭连虎踏入届中,一股霉属之味扑鼻而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没有退却,只是目光咯咯扫了一下庙中的景物似乎一切尽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目标他的心神绷得很紧,甚至每一步都极为小心他绝对不会轻视任何对手! 惟一留任彭连虎目光的就只有香案下的一具似已冰凉的尸体,当然,那并不是真的尸体,彭连虎清晰地感觉到那轻微的呼吸之声,是一人紧裹着一张草席,竟然似是睡了过九不是石中天,绝不是!彭连虎的直觉告诉他,自那破烂的衣裳来看,不是个乞丐就是难民。 城北城隍,难道就是指的这样一个人?彭连虎忍不住暗自问自己。但他的手已经招在刀把之上,若有任何突变,他都会在第一时间作出最快的反应。 对于刀,他向来是无比的自信,虽然他知道自己在刀道之上永远都无法追及索伤,但他仍然对自己的刀有着不灭的信心这是一个刀手具备的最起码条件。 “馁——”彭连虎轻叹一声,但并没存凉醒对方,对方萎缩在香案底下,似乎睡得很香。 ··砰!”彭连虎一脚踢碎一块砖。 “谁呀,房子要塌了?”那人一骨碌地爬起来,夹着破席子就准备向外个还以为真的是庙塌了。 彭连虎并不感到好笑,只是微微有些歉意和叹息这入的衣服的确破烂得不成样子,破棉袄里面的棉花都露在外面,令人一见就会产生同情之心,瘦得像根芦苇棒,眼睛中犹自布满了血生那人突然发现有个锦衣入立在他的面前,禁不住刹住脚步,满面惊疑地望着彰连虎,将之自上到下打量了好多遍,才吁了口气,有些傻傻地道:“原来不是房子塌了,那还可以睡上一阵于” “朋友,我想请问你一件事情!”彭连虎极力使自己的语调变得缓和而轻松他实在有些不忍心再去折磨这样一个可怜入。 那人再一次惊讶地打量了彭连虎一服,出其不意地问道:“淋有没有馍怪?” “馍馍?”彭连虎一愣。 “没有馍馍就少来烦我!老子不做梦就会饿得发慌,还是失去做梦为妙!”那人说着又要向香案之下钻去。 彭连虎这才恍然,心中涌起一般怜悯,他从来都未曾体验过这种生活,一个只能靠梦来充饥的入的确有种说不出的可怜,他很少这么用心地去感受别入的痛苦,不由得道:“我没有嫁馍,却有银子,可以买到很多的馍馍。” “银子?”那入迅速扭过头来,眼中放出贪婪的光芒,他似乎也知道银子的重要,但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彭连虎彭连虎掏出一锭约有五两重的银锭,晃了晃,道:““如果你好好地回答我的话,这个就是你的了,” ------------ 第七章 毒王自毒 梦醒和彭连虎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因为他们听到了一阵得意的笑声。 笑声之中的确是充满了得意之情,对方似乎是在为梦醒和彭连虎的中伏而高兴。 “田新球!”彭连虎忍不住惊怒地叫了一声。”喻还认识我?记性真好!”说话之人正是金蛊神魔田新球,他的身后便是赵青锋与费明。 “是你下的毒?”彭连虎怒声问道。 “不错,除我之外,天下还有谁能够下这无色无味、浓而不腻的毒呢?天下又有谁能用毒毒倒你们这两大不世高手呢?哈哈哈——”金蛊神魔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哪三十二名探子也全都是你下的毒手?”彭连虎依然询问道但语调已经渐渐平息。 哪根本就不必我出手。不过,事情终会是这个结果,任何想对付邪王的入,都只有死路一条!”金蛊神魔语调平缓地道。 “哪王?是石中天?”彭连虎惊问道。 “吓错,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邪王乃我南朝度门之主,而我们魔门中兴的大业。定会在邪王的手中实现,那时候,也不管价圣刀门、铁剑*还是什么白莲祉的后辈,统统都要臣服于我魔门之下!”金蛊神魔双目放光地武”哼,就凭那个缺手断脚之人!”梦醒不屑地这“审正的高手是用脑子夺天下,而不颌用刀动剑,以武力争权夺势,那只是一些愚蠢的人所用之法!”金蛊神压不屑地选“哼此刻的石中天只不过是个废人而已,还有什么作为?用不了几天天下正道之人都会欲杀之而后快。你们无虚门全都是一些偷鸡摸狗之辈,岂能有成事之日?”梦醒语意刻薄地骂道。 “哼,听说就是你创立了破度门,是吗?还坏了本宗主的大事,哼。什么被魔门,大言不惭,就让本宗主将你炼成第二个责人绝情好了!”金蛊神魔囹新球记起梦醒曾坏了他“失魂革”之事,此刻又听对方如此刻薄的话语,不由得杀机狂涌。 “哼,你以为石中天会与你试,灯会作吗?他统一了魔门,对你有什么好处?到时你还不是像一只狗般驯!服于他?”彭连虎语气微带挑拨地道。 ·呸。这是我魔门中事,你们外人体管!”费明叱道……哼,我怕有入并不是这么想的,石中天的C中只有一个自己更不在乎谁对他好,有件事情,我真不忍心告诉你们,哈哈,有人_一”彭连虎说过到这里突然断掉。 “市屁便放,有话便说休想g!#我们与邪王的关系!”赵青锋有些不耐烦地骂道。 金盏神魔的神色有些变幻不定,他并不是一个心胸广博之人,疑心之重绝不用置疑,虽然他知道影连虎施展离间之计,但无风不起浪——。你如此咬舌嚼字,我就先割你的脑一” 费明怒叱道。 “喷明,让他说!”田新球冷冷地道,重向彭连虎的目光中充满了子儿林间昏暗一片。凌通领头向第二道埋伏系去,那里只剩下一小股兵力。且没有受伤的少、大部分追兵全都退了出去,因为投有人愿意瞎着眼胡打乱撞,更不知道黑暗之中有何凶险,对方的毒殊手段,已让他们心胆俱寒。 凌通一阵冲杀,仗着优势的兵力,更在对方斗志尽头之时手中的宝剑犹如斩瓜切菜一般,竟无人能挡其一击,敌军数十人,几乎与外面的入完全隔绝,浓雾之中,没有人敢踏进一步,只能听着这边惨叫连天而干着意,追兵们到此刻犹不知凌通一方究竟有多少人马,虚实难测之下,更不敢妄自穿入黑雾之中。 凌通深知对敌之道,绝对不能够有半丝仁慈,“否则那就是对自己的不公,何况对方有近千人马。多杀一个,对方就会少一分实力,是以手段毫不留底王府的矛兵本夺C在惊惧,但此刻一看,凌通只凭两道机关。就让对方损兵折将四百余人,战果之佳大大出乎了他们意料之外,也让他们斗志狂升,对凌通信心百倍。 “拾箭!”凌通的剑刺入最后一入的胸膛,吩咐那些亲兵道。想了想,又接着道:“连他们废弃的兵刃也抬回去!”说完自己却钻入了黑雾之中。 众示兵对凌通的吩咐可真谓言听计从,只要凌通哈咐,立刻便做,他们知道这里任何一件废弃的兵器,在凌通手上,也许就威了极为厉害的机羌凌通很快就从黑雾中走了出来,抱着一堆兽央,有的甚至还沾有血迹。 众人见凌通出来了早已将一切准备就绪。 萧衍也在叶倩香的挽扶之下快步行了过来,众人见萧征过来,慌忙行礼。 ------------ 第八章 狩猎之夜 梦醒之所以为之有些惆怅,就是因为这个对手其实并无什么大恶,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有石中天、北方的整个天下就是因为石中天奸谋而弄至如此民不聊生之境,但魔门与正道确是势不两力,金蛊神魔更是魔门中的重要人物自然对正道人士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是绝对不能不除的对象。 费明眼见田新球咬毒自尽,想到散功之苦,禁不住心胆但寒,见梦醒在沉思,暗想:毗时不走,更待何时?” “咖果你想死得更快一些,就移动一下。”梦醒的声音冰凉透顶,浓烈的杀机自冰冷的面具之后透出更有着一种异样的魔力。 费明的心一下子冷到了底,梦醒似乎完全知道他的所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但无论如何,费明已经不敢动了刚才梦醒御剑制住赵青锋,他系眼目睹,知道只要对方一留意他绝对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逃走,那只会激起梦醒无情地攻击。 梦醒以剑机开田新球那已被鲜血染红的胸衣,自里面“哗啦啦”滚出一大堆药瓶更有一条三角红蛇自农服中蠕蠕涌出。 梦醒心中暗骂田新球歹毒。顺手一剑,红蛇立刻断为两截。 梦醒用剑挑了挑药瓶,向塞明冷冷地问道:”“你预胀的是哪种解药?” 费明额角渗出了汗水,虽然寒风凄小但他依然感到热不可挡、他明白,梦醒会让他试药,因为这个对手太精明了。几乎不给别人任何机会,幸好他记得田新球给他预服的药丸是什么形状和颜色,伸手指了指一个黑色小瓷瓶道:“解药好像是在那里面。” 梦醒知道他绝对不敢说谎。伸手打开那瓷瓶,几颗火红的丹药映入眼睑,但他并不能嗅出什么味道,因为他的面具的确经过特殊处理,倒上一颗递给彭连虎,淡问道:“如果是毒药怎么办?” “哈哈——”彭连虎豪笑道:“生死由命,什么怎么办。是毒药也会有人陪我死,黄泉路上不寂寞也不错嘛!” 讶,那你就服下吧!”梦醒道。 彭连虎毫不犹豫地服下药丸。虽然他知道这是在赌命,却不能不赌。 半晌,梦醒的目光才移开彭连虎的脸,因为彭连虎并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应,呼吸越来越悠长,显然表示药已对症。 彭连虎缓缓睁开眼来,长长吁!口气,立身而起,向梦醒抱拳道:“多谢相救之恩!” “你我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所以这类话报本就不用说。”梦醒很诚恳地道,接着将冰冷如刀的目光投向费明,冷冷地道:“带路!。 “”你杀了我吧,别逼我!”费明眼中露出一丝俱意地道。”哦可以让你与金蛊神魔一样,散功而死,你信不信?”梦醒似乎极为冷酷地道。 费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到散功的痛苦和可怕,脸色禁不住变得投有一丝血色。 “没有想好吗?我可是有些不耐烦了。”梦醒毫无感情地道。 费明像是完全崩溃了一般,无可奈何地道:“好吧,你们跟我来!” 彭连虎向届外望了望灯中有些奇怪,怎么黄锐他们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也出了什么意外不成?但他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此刻,最紧要的就要去见石中天,完成武帝之令,他认为自己与这位自称梦醒的绝世剑客共同对付石中天应该不会有什么词题,是以也不想等他们来,只是在地上留下几个印记! 凌通怎么也无法入睡,他知道。今晚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也是非常艰辛的一个晚上,对方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一个晚上的重要,也绝对会在这一个晚上发出最后最强烈的攻袭,这是无可避免的,苦战之局很快将会展开,因为敌人之中也有极多高手,他们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个惟一能珠杀萧衍的大好机会,但所幸的是,靖康王府中这次前来的人也全都是精英,绝对有一战之力。 没睡的不仅仅是凌通。所有的王府亲兵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他们皆是身经百战之人,对今晚的形势绝对不会看不清,更知道自己的任务极端重九萧灵也被起袭皮大衣。陪在凌通身边。温驯得像只小鸟,看不出半丝郡主趾高气扬的样子,惹得凌通又恰又爱,虽然两小无猜,可凌通,C中依然隐隐产生了那丝愿脱的感情、他们身后的四名示兵也感到有些哑然,但他们却知道,如果今晚能够安然活着的话,今后凌通的身份就会大大不同,将来自己等人靠凌遍提拔,那是极有可能的事。他们很清楚地感觉到,萧行对凌通的看重,而凌通所表现出来的机智和谋略,也的确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所能做到的,但这一切又是事实,可见凌通的潜力之深远,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 第九章 双创初逢 “叮叮——”一串细碎的铃声响起,划破了空山的寂静。 凌通若被蝎子蜇了一般,猛然睁开眼睛,伸手一抓身边的弓,飞惊而出。 难道是敌人又一次大举来犯?这是毫无疑问的、凌通所布置的铃智就是为了防范这群普通追兵,对那些高手并无用处,此刻铃档一响,自然就是敌人大举来抵萧灵差点就与凌通撞个满怀。一脸惊慌之色,没等凌通说话便格着道:“他们大举进攻,怎么办?” “别急,我们不会有事的。”凌通拍了一下萧灵的肩膀安慰道,但心中着实吃惊他很明白,对方已经不惜一切代价要置菜行于死地,他们已经等不及明天,也不会等到明天。 若说以数十人对付对方数百人,那全是纸上谈兵,根本就不可能取胜,因此惟一的方法,R能智取、不过,自己的人幸亏占着山高之利,居高临下的优势对于敌入来说,绝对是极厉害的杀着。 那细线传结所布极远,也就是为了让众亲兵早作准备。不过幸亏这座山头只可能由三面受攻。而非四面皆敌,三面之中更有两面绝对不利于攻击,是以,威胁最大的只有一面。 众亲兵早就守在这三面的山口之上,望着狂涌而上的贼兵,人人都脸色铁青,他们本是皇族一系,多是萧家之人,为萧衍卖命,是他们最大的光荣因此。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山口之处堆放了大小许多石头和断水,这种重形的攻击工具也能在山间发挥权大的功效,山上的树木被凌通命人给砍了,甚至连灌木也一样,这就便于山上之入对山下进行攻击。 众赋兵触动了铃档,立刻知道不好,但却必须攻击这是命令!不过,他们早已泄了锐气,被凌通两道机关给吓怕了,更是刚刚拍完肚子,几乎都拉得虚脱过去,哪里还会有斗志? 凌通望着冲上来的敌人,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将手一挥。毅十支劲箭齐发,杀伤力之大,立刻使那些毫无斗志的人倒下一大堆、劲箭不断地射出,满天如蝗虫一般,交错纵横。 众王府家将更将火把向山下扔,尽量将山下的景况照亮,使敌人的身形完全暴露在视线之中,这样便可使他们无迹可遁,而山上却暗淡无光占着地利的绝对优势,凌通等人虽然在人数上失利,但对方一时绝难攻上,而且那些掷下的火把,遇上干枯的野草和灌水。很快就会燃烧。再加晚上风势不小,这样一烧,更使得赋兵心慌意乱。斗志全消。 “谁要是能摘下策衍的狗头。常银一万两!”不知是谁在山坡下高呼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贩兵果然个个奋勇而上。自火堆上跳跃而过,斗志大增。 “摘下对方任何入的一颗脑袋,赏银二十两Z”此声传来,却让凌通发现了那人的位置。 凌通系意暴升,开弓放箭,火光之中几乎无法看情箭的影子。 并没有射中对方,那人竟奇迹般以两根指头夹住洞金裂石的一箭,手法之难之快,让凌通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人不屑地将箭甩在地上,冷冷的目光自十余文之外膘间凌通,竟若刀子一般锋利。 凌通清晰地捕捉到对方眼神中的手意,那种杀意竞似乎不受空间的限制。远远地传送至凌通心头。 凌通暗自心惊,对方军中竟还有这般高手,的确是不能不防,心想:“刚才那三人要是如这入一般,只怕自己早已见不到这种场面了。 那些贩兵似乎再也不畏生死,踩着同伴的尸体无畏地上冲为了一万两银子而拼命,也的确,一万两银子,一个普通家庭用两辈子也用不完,他们怎会不为之f。r? 这一轮劲箭攻击让对方死住的人数绝对不下三百四人,但对方的入仍像是蚁群一般涌上。 凌通这次所备之箭虽多,但似乎也有些不够用,而众购兵显然不止最初所估计的近于人。而定是后来又有赋兵自各五也汇聚而至助燃了敌人的气焰和力量。 凌通竟有些后悔在对方受到第二关所扰之时,未曾冲出重围,但那时候冲出去,也许会与这群后补的追兵碰个正着,那时恐怕只会更为不利。 “太石头、滚水!”凌通大喝一入众王府亲兵立刻有一部分入放下弓箭,运臂如飞将磨盘大的石头抛下众赋兵的人群中,那巨大的粗木,以横扫千军万马之势直撞而下,声势之骇人,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呀——”惨叫声更烈,这种漆木、大石的杀伤力之大比之弓箭更有过之,更能有效地阻住对方的冲势,无论是在!”理压力抑或是气势上。都产生了无法想象的作用,更配以劲箭,几乎使这些人毫无寸进,死伤无数。 ------------ 第十章 不择手段 凌通心头的震惊是无法掩饰的,他的确没有想到竟会有敌人自后方潜入,那本是不可能潜入之处,可对方却真真实实地潜了过来,而且还在烧营。 不用凌通吩咐,已有二十余名亲兵向后方爿、去,他们绝对不会让购入逞凶,若是营帐一烧,很多计划就会无法施展,而更重要的却是萧衍失去了屏障的掩护,露出虚实,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但幸亏这二十几个营帐并不是连在一起,若是连在一起。那就会全都跟着付之一炬。 营帐边留守的兄弟并不多,只有十人,但对方也似乎有这么多人,且人人都是极为厉害的硬手,王府中的亲兵虽然厉害。但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那种狼狈之状极为难堪,可王府中的亲兵也全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一时之间,竟也没有损伤,却无法保护营帐的安全。 这二十多名亲兵加入战团方才稳住阵脚,以二对一部也能够抵挡,多余的几人不得不调守后山这里的确只有高手才能上来,但对方却也已经在山下堵死了这条退路,此刻的他们是四面受敌,的确极为不妙,虽然占着绝对的地利之势,却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凌通此刻万才明白,对方之所以不顾一切地强本甚至是在弄响了铃挡之后还要强攻,定是要完全吸引自己等人的注意力,好让背后的敌入有机可乘。 这一招也的确阴险,如此己方前面分出一半人力之后,攻击力量削弱,而敌人的战意丝毫不减,局势立即吃紧,更有数名兄弟中朱凌通心中十分着急,简直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他从来都未曾遇到这种真正战斗的场面,而且双方力量如此悬殊,虽然在借村之时与马贼相斗,但那时的力量也并不悬殊,而且是由乔三指挥,而眼下的敌入与当初的马贼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入数更是当初马贼的数十倍,这种无法相补的力量之差,本就让凌通头疼,可是此刻仍要去保护别人,又不能够快意搏杀,再说他也是第一亲身指挥作战没有经验,此刻倒是真有些心慌了。 面对着当初尔朱送费等人的追杀,他都没有皱眉,那是因为心头没有挂碍可此列因为萧衍而放不开手脚,不能达也不能战,这种局面,的确不好对付。 对于凌通来说简直是欲哭无泪,此刻内外交煎,他才知道将军和统帅是多么难当,特别是遇到眼前这种情况的统帅。虽然他诡计多端,此刻也像是无计可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望着山下的贼兵渐渐逼近,萧员也禁不住有些慌了,急道:”怎么加通哥哥,”说着拉了一下凌通的手臂。 凌通的手一拖,自胸前抹过,却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心中不由一动,喜道:“有了!”说着迅速拿出怀中的硬物,却是一个盛满药粉的小瓷瓶“这是干什么?”萧员有些不解地问这“他奶奶个儿子,把这些宝贝全给他们吃了,看他们还能不能逞凶!”凌通忍不住将蔡风那句骂人的话又说了出来。 萧灵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药瓶。却也想不到怎样让那些贩人都吃下这药。 凌通看了春风向。又看了看山上的人,从怀中掏出一大把药丸,吩咐道:“快叫每个兄弟都服一颗他奶奶个儿子,风是吹向咱们的,只好让大家一起受受罪!,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杀灵仍有些不解,但对凌通的话却深信不疑,迅速将药丸分给众人。 凌通自怀中将所有的瓷瓶全都掏出,望了望逼近的赋人,又望了望他们身后的火势,运到将手中的瓷瓶与药丸全都抛了下去,都准确无误地落入火堆之中。 “砰砰一”瓷瓶着地即碎,那些以市巾包着的药丸遇火即燃。 正当众贼人都大不为不解之时,那燃着的火苗竟变成了惨绿色,淡淡的紫烟,四散飘开,顺着风向朝山头飘来。 凌通握了握怀中仅剩的一瓶药粉和药丸,有些金不得,便又藏入怀电山下的三面全都燃起了大火,凌通事先就让入清理了这可能会引火的树木和杂草,火势虽然顺风,却无法烧上山来,但也没有什么退路留给他低紫烟最先袭倒的自然是那些正在向山上狂攻的败兵,只不过片刻之间,那些人就像喝醉了酒一般,东倒西歪,倒下一大片,更有的D吐白沫,形象之怪,今所有赋入都大为心寒。 “好哇,好哇,通哥哥真聪明!”萧灵一激动,忍不住抱住凌通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凌通心中暗叫侥幸。 如此一来,那些贼兵哪里还有斗志?他们早被毒物给吓怕了,凌通的第一道机关和第二道机会,无不是和毒物有关,而这一招更为厉害,杀伤力更大,几种不同的毒物混合在一起燃起的烟雾,使毒性恶烈至极,中者立亡。 ------------ 第一章 国色天香 蔡风顺手将手中的汉子重重摔在甲板上本就已经痛苦不堪的汉子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本字主今日见到你们这一伙人当中有几个美若天仙的纽。只逗得本寨主凡心大动,情缴不可自制,想来向你们借入一用!”蔡风沙哑着声音,凶巴巴地道浑身散发出一种匪气,竟真像个上山为寇的霸王。 凌能丽听到这句话禁不住俏脸一阵发烫,没想到蔡风所说的话如此露骨而粗俗,可却有着一种异样的勉力。 那几入不由得全都一愣,弄不清楚蔡凤的话是真是候更弄不清对方究竟是哪一路的人马,但只看他刚才所表现出的那几手功夫,就知道绝对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你可知道这是谁的船吗?”一个声音冷冷地传来。 “他奶奶个儿子,老子管你是谁的船就是皇帝老子的船老子也照闯不误难道你是皇帝老子不成?”蔡风粗声粗气地道,一副强悍逼人之气自然表现出来。 “好个大胆逆贼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一名老者怒声道。 “哦呸!什么大逆不道,大道有道的,你是什么东西?老子是这里的皇帝,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水过也知留沙石,人过岂能不交财?这方圆两百里之内,谁不知我界首干的大名?你居然敢说我大这不道?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蔡凤煞有其事地道。 “他妈的!” 一名老者伸手拉住那正准备喝骂的中年入,向革风客气地道:“老夫乃是叔孙家族的客卿仲孙龙是也。不知这位兄台可否看在极孙家族的面子上,今日就此罢手?” “哦你们是叔孙家族的人?”革风装作有些迟疑和怀疑地问道,看那样子倒似乎对叔孙家族有几分忌惮。 凌能丽却弄不清蔡凤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知道蔡风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因此在一旁也默不2作声。 “不铝,我们正是叔孙家族的人!”仲孙龙道。 “晋阳叔孙家族?”蔡风再次迟疑了一下,问道。 “天下只有一个叔孙家族那就是晋阳叔l家族!”一旁的中年入微有些得意地道。 “源来你们竟是叔孙家族的入这可就难了。” 蔡凤的脸蒙在黑巾之中,无法看到其表情,但眼神中却显出迟疑之色。 “哗!”三子被开甲板,冲了上来,手中却提着神色有些惟悍的元叶媚,她果然是被关在这艘船中,三子身上的衣衫被武有斑斑血迹,更有几道伤口。 “呼!”无名五的身子也若冲天之云雀自破洞中射了上来。 刀光一闪,一蓬血光在火把光辉的映衬之下,是那么刺目而惊,心动魄。 三子的刀,却不知对准谁的脑袋,这一刀准确无比,杀伤力更是无与伦比,更难得的却是他与无名五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 甲板之下的人再也不敢自破洞中冲出无名五落地持剑小心戒备。身上衣衫凌乱不堪,显然刚才在舱底经过一番极为艰苦的搏斗,否则怎会不能自舱口出来,而要劈开甲板而出? 仲孙龙和叔孙家族的几个高手神色大变,立即便要扑上。 车风却摇了摇手,道:“慢来!” 那些人因没有弄清楚蔡风究竟是什么身份,更被蔡风刚才那几句话搞得有些敌我难分同时也不想得罪这一群可怕的人,刚才三子和无名五所表现出来的功力和身法,的确也够让人心惊了,对这种人能够以和气收场自是最好、是以,当蔡风这般说后,他们果然不动,但目光全都盯在蔡风身上。看他怎么决定。 蔡风缓缓转身,在三子犹未说话的当儿抢着道:“哇,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美人,叔l家族之中真是藏娇牺风!” 三子和元叶妮一呆,却见蔡风向他们眨了一下眼睛。 仲孙龙和众叔孙家族的人听蔡凤这么一说,心头微松,对方仍记得叔孙家族,看来对叔孙家族有些顾忌,应该不敢大过乱来。 “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真舍不得将你还给叔孙家族,R可惜叔孙家族是不能得罪的,唉。 可真是麻烦,要是你不是叔孙家族的入该多好、”蔡风装作一副美味到口又将失去的遗憾语气显得极为无奈。 仲孙龙和众叔孙家格一听,心里更放下了一块大石,对方亲口承认不能得罪叔孙家族的入那肯定是不会再与自己为敌了。 “项硕——”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自舱下赶上来的几名高手,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 第二章 剑同境异 两人以快制快犹如两道幻影般在地下室中来回穿插,竟全以剑招相斗。 “啊!”一旁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 “哗!”地下室之中竟落下两道铁闸。 所有的入都立刻停了下来显然为这突生的变故而惊讶尔来荣、黄海、彭连虎,包指尔东家族的几名高手全都在铁闸之中,一个小小的地下室竟变成了牢笼。 “石中天!”彭连虎叫了一声。 尔东荣也禁不住骇然色变惊道:“喻竟能冲开我制住的穴道!” 石中天在众入的眼下,摇摇晃晃立起身形,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丝邪异的笑意却不减那丝自信和傲然的得意之情。 “天下问能算计我的入还未曾出世我只会上当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这里乃是我特意为你们这些自命不凡之人所设的,我原以为尔来荣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想不到也宋得像头牛哈哈哈——”石中天的笑声说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不可能,就是蔡伤在无伤的情况下要冲开我点的穴道,没有两个时辰也是不可能的,你身受如此重伤,怎么可能冲得开我所点穴道呢?”尔来荣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可事实却由不得他不相信,石中天自墙角下缓缓站起深深喘了几口粗气一阵咳嗽咳出一丝血迹。 他受伤的确太重,也难怪,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抵抗由蔡伤与蔡风联手的五记重去呢? 更何况再承受蔡伤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沧海无量”毕竟,他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奇迹了。 石中天以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很小心地笑了笑,刚才那一阵大笑牵动了他体内的伤势,已经使他有些害怕笑,但他的确很想笑,所以只是很小心地笑2笑。 这一刻,他的心情很好如果有酒的话,也许他还会大喝一碗。 尔朱荣、黄海、彭连虎,无不是江湖中的顶级人物可此刻全成了地的猎物这的确不能说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尔朱荣和黄海乃是他宿命中的敌人。 对方有着蔡伤一般可怕的实力而今日能除此大敌,石中天的确感到极为快慰。 彭连虎虽然是他的师侄,但其武功另辟一道。独具一格就是郑伯合也不得不承认,彭连虎的武功已经胜过他成为一个可怕的敌人。 “你想知道原因吗?”石中天似乎微微有些兴趣地道。 尔东荣没有回答,但在他的眼中,却可以找到迫切需要答案的神色,咽为我根本就没有六制”石中天语破天惊地道,尔来荣和黄海及彭连虎都禁不住笑了出来,情仇二佬也同样笑了他们也许自出生以来从未听到过这么荒谬的话,哪有一个人身上没有穴道的?那这个人还是个人吗? 居然会有人说自己身上没有穴道这的确是天大的无稽之谈若不是众人知道石中天绝对不傻,定会当他是一个疯子,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萧衍一边吃,一边赞。 也不知是因为很长时间未吃东西俄极了还是因为凌通烧烤的猎物的确好吃。 山风仍然极大但山顶并不冷因为三面都是火,热气随风送来,早把寒意驱得一点不剩。 夜空被吹得通红,林间惊飞的夜鸟叽叽喳喳地叫过不停,倒也不是太过空寂叶倩香也似乎觉得这顿烧烤味美无比。凌通那独特的烧烤手法的确与南方人大异更加上这种配料及烧烤的技术传自巧手马叔,自然没话可化凌通本就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此刻被萧衔和叶倩香一赞,更是欢喜无限。 萧灵似乎吃不厌凌通所做的烧烤,满嘴油腻地道:“这还不算什么,通哥哥烧田鼠和蛇的本领,那才叫一绝呢!” “是吗?灵儿吃过?”萧衍也吃得满嘴油腻,目中放光地问这“当然,那芦苇荡中的田鼠和蛇可真多,又大味又美。”萧灵嘴里仅包着一块肉,含糊地道。 “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好的美味朕今日才知道什么才叫满口合香,什么叫真正的美味了、”萧行感叹地道。 “促呀,想不到小家伙如此年纪却有着这样好的手艺,真是难得。”叶倩香也应和着赞道。 “其实,小的手艺并不是太好,只是人饿了什么都好吃。”凌通笑了笑,谦虚地道。 “哦,有这回事吗?”萧衍从来都没有尝过俄的滋味只是近日来才有这次经历所以会有此一问。 凌通认真地道:“小的曾有过挨饿的经历那时候我只有八岁,在山林之间迷路了,连俄三天,后来在土里抓出几只蜈蚣,也吃得津津有味。” ------------ 第三章 不灭之法 刀,插在蔡风的背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还入销中的。 叔孙长虹的脸色苍白血色担得一于二净,他有些开始后悔刚才不该激怒这个人,的确不该!他自然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人物,正是他今生的宿敌蔡风!“做下你们的兵器,退开!” 蔡风沙哑着声音低沉地道。 那群人相互望了一眼,只得退了下去,但却虎视眈眈地望着蔡凤。 蔡风尚凌能丽和无名五打了个眼色,两人立刻退至他的身后分左右而立,叔孙长虹就是有什么鬼点子也不可能使出来“把另外一个美人儿带出来!,,蔡风冷哼着吩咐道,同时间无名五打了个眼色。 叔孙长虹的脸色更白“吩咐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让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做男人!”蔡风向叔孙长虹冷冷地道,同时目光向他的下休望了望。 叔孙长虹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想到那种可怕的后果,不禁立刻吩咐道:“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 其实,就算叔孙长虹不吩咐,这群人也不敢动,若是叔孙长虹有个什么损伤,那他们唯有以死谢罪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的确已被蔡风握住了七寸,无法动弹。 无名五大步跨进船舱他知道蔡风的意思那些人全都得给无名五让路。 地下室之中的光线很暗,那微弱的火把,使得四处鬼气森森。 石中天不屑地望了望众人,悠然吁2口气,冷问道:“很好笑吗?好笑只是你们孤陋寡闻而已,其实我本不想跟你们说什么但看你们只有这么一点时间好话而我又闲着没事,便不如教你们一次乖好了。” 众人见他那煞有其事的样子,倒真像有那么回事一般,不由得全都静,心倾呢“服多人都认为,人体的穴道能够移位就已经是穴道的至高境界那是一种极大的错误绝对是!人体的穴道顺经脉而生,应血脉而运转就像是一道道关口,闭住穴道,便若关上城门,不让人入内、穴道可以受制也可以救人,刺激某些穴道,可激活人的活力,但六道并不是只有一种形式,它可以转化,甚至让穴道消失于经络之中其实那并不是一种消失,而是转化!天下间有一种武功可以将穴道转化那就是本宗的“不灭金身”要想肉身不灭,先得以气养穴改造穴道、穴道乃是人身最为脆弱之处,若连最脆弱之处都可练到不灭,其它部位又有何难?咳_一q——一阵猛咳之后,石中天深深吸了口气,恨恨自语道:”蔡伤、蔡凤,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神情之阴怖,让众入心头发寒,石中天对蔡伤和蔡风的怨毒之深,的确有些让人验然。 “而我乃是不灭金身”的第三个练成者,所以有这些穴道与没有这些六道并无什么两样任何点穴手法都对我无效!”石中天自信地选“哼,什么不灭金身,还不是伤在蔡伤的手下,看你咳血的样子,离死恐怕也不远了!”彭连虎冷笑着骂道,“是呀,我看该叫“咳死金身”了,一副铸病的模样l”尔朱仇附和道。 “咳咳喷——喷呀!”尔卡情故意逗道,此刻他们似乎全都站在同一阵线上对付起石中天来,皆因石中天的确太过可怕了。 “咳咳”。住口!”石中天愤怒地打断了尔朱倩的咳声尔朱情似乎与石中天有深仇太慢一般,一个劲地逗他咳。 尔朱情不由得笑道:怎么着,咳不是很舒服吗?看你那拐病将死的模样还想去害别人,真是可笑!尔卡莱和黄海并没有出声,但他们觉得尔朱情的话是一个打击对方的可行办法。 “哼,想我死,你们还不配!”石中天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不屑地连“那定是蔡伤那一刀要了你的命要不就是蔡凤的那一掌!”彭连虎乘机补充道。 “呸!逞。舌之利,老子出道的时候你还穿着开档裤呢,不过,我只能向你说声抱歉,让你价J早一点去死的好!”石中天说着在身侧墙上摸了一下他身后的墙壁竟裂开了一道门众入一惊,尤其是尔朱荣,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如此简陋的地下室之中居然有这么多的机关,若是早一步发现。自己又怎会中了石中天的好计? “邪王,你不能抛下我不管呀,你说过。我引他们进来你可以保我安全的__。说话的入是费明。 黄海和尔朱荣同时一震,心头大骇此时他们才知石中天的真正可怕之处2这一切原来早在石中天的算计之中,而赛明奖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只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 第四章 无迹可寻 无名五大步行出身后正是杨擎天与颜礼敬,刘承东的气色比扬擎天和颜礼敬好多了,也许在船中所受的待遇好些。秋月和海燕似乎有些疲惫护着神色微显惟悻的刘瑞平行出舱来。 蔡风的心头落下了一块石头,重重吁了一。闷气。体内的苗脉一阵抽动,几乎快要软倒于地,但他仍然以真气强压着抓扭动着混乱的篇脉,可是额角却禁不住渗出汗来但脸上仍然笑了,只是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地的神色。 “叔孙长虹你又输了!”革风不再用沙哑的声音,淡淡地道。 “三公子?”颜礼敬和杨擎天这才发现眼前所立的蒙面入正是蔡风。 叔孙长虹忍不住身子一震,蔡风的声音他太熟悉Z就是做梦也对蔡凤充满了限意,是以,他对蔡风的声音有着无比深刻的印克“你是蔡凤?”叔孙长虹声音发颤地问道。 “没错体宿会中的大敌!”蔡风缓缓摘下蒙面的黑巾,火光中他脸色微显苍白,但那丝傲然之气依旧没有改变,那种自信却又略带挪渝的眼神,叔孙长虹太熟悉了。 “蔡风!”叔孙长虹的那些属下全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蔡凤的名字,在叔孙家族的确有很深的印象,就因为一个蔡凤所惹出的风波,已经让叔孙家族大丢面子,而此刻出现的又是蔡风,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很意外吗?”蔡凤言语中稍带一丝讥嘲,谈问道,“你是怎么赶上来的?”叔孙长虹有些难以相信地问道。 “我是骑马赶来的呀?你以为我是走过来的吗?”蔡风笑了笑,耸耸肩有些怜悯地望着叔孙长虹,这才转身深情地看了刘瑞平一眼,温柔地道:“让你受苦了!” “你终于来了!”刘瑞平的声音有些耍咽,这一路上所有的委屈似乎想在此刻全部发泄出来。 蔡风心头一阵感动,他很明白刘瑞平的心情,而这一切却全都是因为他心头禁不住涌起一丝歉意缓步踱了过去,伸手扶住刘瑞平的香肩,认真地道:“今后,再也不会有人能欺负你!” 刘瑞平再也忍不住,倒入车风的怀中抽泣起来,这许多天来的担L”,在此刻全都化作泪水流了出来,毕竟她生于大家贵族命运完全不能由自己主宰,而自认为救蔡风而牺牲自己之后,心头一直若悬着一颗重石,有着说不清的担J心,为自己的终身,也为车风的命运、从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与蔡凤连为一体,而她的幸福也全捏在蔡凤的手中,可此时,终于在菜风的一句话中,她将积压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蔡风心中充满了温情,紧紧搂住刘瑞平的双肩,任由冰凉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胸农。 凌能丽心头酸酸地,可这又能怪谁?一切都是因为她而引起的,若不是她,蔡风就不会变成毒人,当然不会酿成眼下这个结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她却并不嫉妒,因为她知道蔡风同样深爱着她,这是一个男人应该负起的责任,任何结果都需要有人承担后果,只是这个责任是任何男人都乐意承担的,或许是上苍对革风的一种恩赐吧。 凌能而禁不住苦涩地笑了笑,C中付道:“难道女人就一定要依靠男人而活?难道就一定要为一分不了的情缘而去接受一些自己并不喜欢接受的东西?这个世道之上,男入和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是平等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却要认命地去接受男入的安排这个世界就如此不公平吗?”凌能丽有些出神地想着,心头涌出了一丝无奈。 凌能丽扭过头来并没看蔡凤和刘瑞平的亲热劲,而是望向远处的点点渔火,望着东方升起的启明星。那微微泛起一丝白色的天空。 是听天地原来是如此之大,山水原来是如此(好,生命也并不是像黑夜那般昏睹天总有亮的时候!”凌能丽深深吸了口潮湿而寒冷的空气,暗暗感慨道。 “你们设事吧?”蔡风向刘承东请入关切地问道。 “哦们没事!”众入应了一声全都狠狠瞪了叔孙长虹一眼。 叔孙家族众家将仍有六七十人,显然刚才这些人来不及插手也有一些人是自水中爬起的虽然冻得瑟瑟发抖牙齿直打颤,可是仍紧张地关注着叔孙长虹的安危,R要叔孙长虹一出事,他们就会立刻全力出击,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叔孙长虹后安然离开。 “没事就好,就请叔孙公子送我们一程吧!”蔡风向叔孙长虹望了一眼,淡淡地道,虽然此刻他的心中充满着杀机。但却知道自己实在不宜动武,经脉中似乎因为功力的推发而疼痛。 ------------ 第五章 雪原之魔 慈魔并没有看见那支千里飞箭在高空中掠过和爆炸,他在雪堆之下睡得正香,只知道就是这老者一脚踩在了他的身上慈魔站了起来,身形比那老者整整高出了一个头,那健壮若虎豹般的躯体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势他有些好笑地打量了老者一眼,悠然道:。你别太急,其实价走不了的!,“你想怎样?难道你以为有足够实力留下我吗?”老者不屑地道。 慈魔望2望那昏黄的天空,清晨的天边并不是很美少了那种清丽纯静的感觉。静静地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慈庞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让你白吃白喝?我可没钱也养不起只是有人不让我们走!” 市人?谁!”那老者目中累芒一闪冷问道“你不该走进这片林子,这是一处死地,进来客易出去难呀!”慈魔笑容有些苦涩。 那老者有些异样地望着慈魔他从慈魔的表情中似乎看到了一些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者忍不住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睡得舒胀一些吗”只是有人不要我舒服,我就只好睡在雪地之中了,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这片林子是别人用来对付我的,我在里面走了三天仍然走不出去,只好在此呆着了、”慈魔有些无奈地道。 “喷了三天也走不出去?”老者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问道,“我何必要骗你,你看那些树上都是我以刀刻的痕迹,可是走着走着仍回到了原地,就只好倒下便睡了。”慈魔摊了摊手,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 老者刚才还未曾注意,听慈魔这么一说,果然发现树干之上刻满了刀底老者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那你这三天来吃的是什么?。 “蜈蚣和蚯蚓。”慈魔淡然道。 “啊!”老者惊得倒退了两大步。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人会吐蚯蚓禁不住一阵恶,L”。 慈魔淡淡地笑了笑道:“那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难吃。 “不要说了!”老者几乎快要呕吐大声道。 “哈哈这算是对你在我身上踩了一脚的回报吧。”说着慈魔便向树顶上跃去,在一根横枝上悠闲地坐着,完全没有被困的情绪。 “你在拗谎?”老者冷冷地道“要证实我是不是撒谎,很容易啊,你走上一趟不就知道了吗?我只是好心劝你别浪费体力,你不听劝告我也没有办法,是吗?”慈魔毫不在意地道。 老者不再言语,对方的话并没有错,他只要走上一遭,就能证明对方说出的一切是否属实,于是不再理会慈度,转身便向前行去! 静静的栈道,凄风冷雪几棵老树若拄拐孤翁,透过稀疏的枝权斜望昏黄的天幕,却别有一番伤感。 天是亮了雾也散了,却飘落下细细的雪花,冰凉而素治。 清幽的栈道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轻叩晨唇若踏弦而过。 “驾驾——”呼声脆若黄啻出谷,更充盈着一种浓浓的野性。 哈风似乎和谁赌气一般,纵身跃马,在栈道之上狂奔。 拐过山滴,突然,健马人立而起。 “希幸章——”战马倒退两步,哈凤身形稳健地坐于马背,并没有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打惊。 “喻找死吗?竟敢挡路!”哈风娇叱道,提起马鞭就想打入。 鞭打挡住路的人! 静静的栈道,静静地立着一个人,散漫而轻悠的雪花中,突兀得像是一块万斤巨石,稳健得让任何入都感到心惊。 健马惊退并不是意外,即使任何人也同样会惊退止步,就只这么一个人,冰雕、石立的一个人,像没有生命的个体,并没有回答哈凤的话哈风似乎真的动怒了,高车国的公主绝对有个性,马鞭若灵蛇一般,划破虚空,向静立之人那看不清的面容上抽去“啪!”马鞭被绷直直得像村标枪。 马鞭的一头,夹在两根手指之间,两根纤长而白替的手指,似乎散发着一种异样的魔力,那张埋于技风之中的脸容缓缓抬起一底”审风,是你!”哈凤一声惊呼,欢喜无限地飞跃下马。 那静立着的人正是蔡风,他知道哈鲁日赞一定会经过这条栈道。所以他就早早地守候在这条道上,“你是回来找我的吗?你愿意跟我一起前往高车?”哈风有些幼稚和天真地道,这或许正是她迷入之处。直爽而毫不掩饰,抑或这一切只是装出来的。 蔡凤依然没有说话,或许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女人,他绝对是难以下手的。 ------------ 第六章 千里飞箭 哈鲁日赞并不是一个傻子,更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入是以他在愣了半晌之后,认真而肃然地问道:“如果我说这不是我干的,你会不会相信?” 蔡风沉默深深的沉默,位立如风中脱光了叶子的老树。 “如果你认为是我干的,我也没有办法既然证入已经全都死了我也无法搬释但是我只想说一句,这件事绝对不是我所为!也不是我的入所为!” 哈鲁日赞深深地吸了口气以无比平静的语调道。 蔡风望着哈鲁日赞的眼睛,空气似乎在刹那间凝结,变重,那细碎的雪花使得栈道更添了几分静避。 哈风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只等蔡风一句话。 其实担心的入并不只哈凤一个,包括那些高车的武士他们亦同样心中十分紧张,此刻巴颜古国师并不在队伍中否则他也不会例外蔡风那身神鬼莫测的武功早在昨天他们就见识过,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人是其对手包持巴颜古国师。若是蔡凤不相信哈鲁日赞的话,高车国众人就惟有拼命一战,他们自然不希望与蔡凤这般可怕的高手对阵。 场中惟有一人似乎有些尖灾乐祸那人就是尔朱4匕。 良久蔡凤才缓缓将目光移向天空,对着昏黄的天幕,任由冰冷的雪花轻轻拂落脸面。长长地吸了口气,他仍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向栈道的另一头行主。 “蔡风,你要去哪里?”哈风一急,呼道。 哈鲁日赞微微松了口气刚才他若是有半点异样的表情。换来的一定是车风无情的攻击,但此刻他却知道,蔡风相信了他,因此心中禁不住对蔡凤微微有些感激,蔡凤居然相信了他的话,这的确算是对他的一种信任。 “审公子,如果有用得着我哈鲁日赞的地方不妨吩咐一声、”哈鲁日赞深具漠外中入粗扩豪爽的个性,说这话倒是极为诚恳。 “二王子,中原的事情极为复杂我们不宜插手其中,这对我们都不会有好处的、”尔朱兆在一旁插口道,语气难以掩饰对蔡风表现的失望。 “尔朱公子怎说这种话?蔡公子既然相信了我所百,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事,怎能袖手旁观?”哈鲁日赞豪迈地武“皇兄说得对!”哈风忍不住向哈鲁日赞抛了一个媚眼,才转向蔡凤道:“蔡凤,你就这样走了吗?” 蔡风愣了一愣。驻足转身,神情依然有些淡漠,但,L”中却有了少许的暧意造:“谢谢各位,中原并非漠外,人心险恶,步步危机我不想你们插手其中,这对你们没有好儿” 哈鲁日赞和哈风都呆了一呆,显然对蔡凤的回绝有些意外,但哈风仍坚持道:哦们不怕危险!” “哈姑娘乃千金之躯,何必为一些毫不关己之事而劳J心呢?何况人家既然不领情,也犯不着去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听。”尔朱兆有些不悦,更满怀嫉妒地道。 哈风有些不满但却无法说什么,蔡风这样拒绝他们的相助,使她也有些气恼,对方竟像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但正是因为蓝风这种不尽人情的表现,让哈风更感兴趣,她所遇到的男人,无不是对她阿泱巴结,讨她欢心这种入她见得太多了,但像蔡风这般对地漫不经心的男人却是少见,也便更具另一番魁力。 尔朱兆望着蔡凤远去的背影禁不住露出了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 石中天神情极度委顿自城内行至野外,竟然用了整整四个时辰,平日只需半盏热茶的功夫,此刻却用了这么多时间,使他禁不住,心中苦笑。 四野苍茫,天空在下着雪,虽然不是很大,但却使路变得更滑他竟然也会有摔跤的一天,可是却没有什么可以磨灭他的意志。 放出了千里飞箭他只有等,静静地等、不过,此刻他并不着急,因为尔朱荣、黄海及彭连虎等绝世宿敌全都被深埋地底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也就不必怕谁追击了。虽然此刻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大娃娃都可以欺负他,但他仍是笑了,更暗自为自己那无人能敌的智慧而感到骄傲对于蔡伤的估计失误,那并不是他智计的疏忽,而是输给了天意。人自然无法与天相比,石中天怎么也不会想到,蔡艳龙竟然心脏偏右一寸这是他致败的原因,蔡艳龙的存在的确是一个意外,而蔡风身具佛道两家的神功又是一个意外,他的失算与智慧无关只是他仍在盼着对付萧衍的那些后着能够派上用场,而且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实行、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安排,更相信萧衍此刻一定活不了,要么便是已经被擒。 ------------ 第七章 王族之仆 蔡风不经意地向那人望了一眠中等身材,四十岁上下一身蓝色的披风使那张温和儒雅的脸更具一种成熟的韵味,那人并不畏惧蔡凤的目光昂然而立嘴角边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看上去极为亲切。 “在下王仆见过蔡公子、”那人恭敬地行了一人“哦们见过面吗?”蔡风有些意外地问道。 王仆坦然地望着蔡风笑道:“现过!” 蔡风一愕,禁不住微微有些迷茫他接肠括肚仍然无法找到这么一个人的影子不由反问道:“是吗?恕我眼拙无法记起在哪里见过阁下,”活毕向一旁的入吩咐道:“摆座,上茶!,“谢谢!”王仆说了声便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接着道;“蔡公子当然不记得我是谁,因为那时候你才一个月,是被抱在怀中!” 蔡凤一惊问道:喻从哪里来?” “正阳关!”王仆说出三个字。 “原来是故入,蔡风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蔡风慌忙立身还礼。 “蔡公于不必客气今尊大入可还好?”王仆问道。 “家父一切如昔,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蔡风再次问道。 “哈哈我乃正阳关王通老爷子的书憧!”王仆再次说道。 “王通老爷子?”蔡凤道,王通他自然听说过,更不止一次地听父亲提过知道王通乃是他父亲的莫逆之交当初杀死吴含,王通出力不少而且天下问也只有三人知道他父亲归隐于太行阳邑,一个是葛荣,另外便是王通兄弟二人。 “老爷叫我来向蔡大将军问声好!其实早在四日之前我就已找到了公子,但由于某些原因,直到此刻才敢来面见公子。”王仆认真地道。 “你何出此言?”蔡凤奇问道。 “四日前见公于匆匆追赶什么,我不想误了公子的时间,后来见公子与高车王子及尔朱兆请入相斗,我本想出手,但是公于大展神威竟震慑住了他们也就未加插手公子的武功比之当年的大将宰犹有这之真是可喜可贺呀。”王仆这“过奖了!”蔡凤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若是在别人面前,他定不会谦虚但对方算起来却是自家人,他自然不好意思直认不讳。 王仆并十多作解释,只是静静地道:“我见公子武功如此高绝也便放心了,可是后来知道公子竟去对付叔孙家族的人便道一些兄弟跟了去,只是想在必要时助公子一臂之力再后来,却发现公子所住的地方起火于是便飞速赶回,但那时大势已去,四处都找不到赋人的踪影。大尽之时,公子也赶了回来当时我怕引起误会,也就没有现身从你们的对话中得知公子有几位朋友失踪了。” 蔡凤眸子中闪出一丝喜色,急切地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王仆仍是没有直接回答蔡风的话只是淡淡地道:“公子上了入家的当。 “什么?” “我想让公子见一个人。”王仆说着立身而起。 拉开窗子吹了一下尖哨。 片刻过后,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汉子进来道:“公子,外面又有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蔡风吩咐道心头却涌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门口进来三人。 蔡风的脑中“嗡”地一声,身子禁不往直立而起。 木耳回来之时,石中天背向着他。 “已经达了他们一程,连那锭金子也一起理进了他们的坟墓!”木耳禀道。 “干得好,那茅屋也烧掉了吗?”石中天问这“烧掉了,里面的东西不会有一件留在世上。 木耳阴冷地答道。 加我者木耳也,现在我们前去鲁境的抱犊固!”石中天淡然道。 木耳大惊,骇然问道:“少主要回药他?” “不错!”石中天吸了口气连“少主伤得有这么严重吗?”木耳心惊地问道。 “只会比你想象中更严重我的不灭金身已经被破,甚至连五脏也几乎碎裂,经脉错乱淤血内塞伤势之重便是药池的灵性也不一定能痊愈,所以我才迫不得已招回你们,现在真正可以绝对信任的就只有你们2!”石中天并没有担过头来,他不想看见那起火的茅屋,是以,不知他脸上是何表惊木耳朵立了半晌,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世上居然有人能够破持不灭企身?这怎么可能?” 石中天苦涩地一笑,道:“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投有想到罢了,今后切忌让与你同一个等级的高手硬击三掌,不灭金身最大的承受能力也只能达到这种境界,以前是从未曾尝试过,所以人们都以为不灭金身是真的不灭,那完全是一种错误的理解或许真正载于邪宗最高宝典之上的不灭金县能够永久不灭,但我们所得的不灭金身却是次入。 ------------ 第八章 用心导航 “不用眼睛?那你如何走?”费天似乎听到了最让人感到好笑的笑话。 “”哼,地底下的爬虫会给我引路的,还有林外的人声,同样可以为我引路!”慈魔自信地道。费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慈魔所说是真的那显然可见他的耳朵是多么灵敏而可怕,连地底下爬虫的声音都能听到,这岂不是极为不可思议吗? “你要不要吃点爬虫填饱肚子?”慈距问道。 费天一惊,拼命地摇头,他宁可死也不想吃那让人恶心的爬虫。 慈魔不由得六笑起来,对着费天道:“在外面肯定有一场恶斗不填饱肚子,你会吃亏的!” “你以为每个入都像你一样吃那些恶心的东西吗?”费天恼道。 “人要想活着,就要懂得生存之道,如果命都保不住,过一段时间后,尸体也会被别人说成是恶心的东西这一点你最好弄明白。”慈魔并不客气地连“废话少说,走吧!”费天有些不耐烦地道。 慈魔一笑,道:“好吧,跟我来!” 费天没有作声。 蔡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你没死?”问出这三个字,蔡风便知自己是在明知故问,若对方已经死2,又怎会回答他的话?问也是自问。 蔡风所见的,竟是那晚被烧毁容城的店小、也正是这店小二告诉他烧毁客栈的是戴着耳环的男人,而当时他和三子都当这入已经气绝可此刻店小二竟然再次活生生地立在他的面前。 店小二的神悄委顿但却不敢直视蔡风的目人蔡凤将目光复又移向王仆,没有说话,但王仆已经知道他那询问之意。 “他并不是真正的店小二!”王仆谈谈地道。 蔡凤眸子之中精光最闪,在店小二身边的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又落在店小二的身上,缓缓踱到他的身前。 店小二双手已被牛筋所缚头垂得很低,蔡风伸手抬起店小二的下巴冷冷盯着对方的眼睛,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子一般刺入店小二的眼中,只看得他满是俱意。 u他。H尔朱副!”王仆谈淡地道。 “喻叫尔朱副?”蔡风冷冷地问道,声若冰刀。 那店小二的脑袋被蔡凤抬着无法动弹。只得眨了眨眼睛。 蔡凤从于尔朱副的下巴,转向王仆问道:“你是如何发现他身份的呢?” “当你们走后我本也准备离开,但这家伙竟然又从灰烬中爬了起来。我本以为他已经死了,但见他又活了过来,就立刻知道其中有鬼,我对他用了一天的刑,他终于受不住,说出是受了尔朱兆的指使为了要挑起你与哈鲁日赞之间的矛盾,因此设下此局,真正的凶手却是尔朱兆!”王仆也有些愤怒地道。 “尔朱兆,好歹毒的赋予!”蔡风咬牙切齿地&。 “立刻召回监视哈鲁日赞的兄弟!”蔡风又向身边的葛家庄弟子送,那人应了声,立刻行出门外。 “自他的口中,我已经探出了公子朋友的行踪,但尔东家族的势力强大,我的兄弟们力量不够,怕打草惊蛇,所以才会此刻来找公子、”王仆说道,蔡风一震喜连“北在哪里?” 依然平静如昔,也繁华热闹如昔,毕竟春节的今温仍未退去。 建康本是南梁的又化和经济中心所聚集的多是富商豪强,更多的却是王公贵族之类。 萧衍终于还是安然返回建康,却有着一种再世为人之感。 宫中早已惶惶不安皇上微服而出,而且又是在除夕将至之时,谁都知道发生了重要事情但却没有人管得了萧行,只能为他暗自担;心。皇后也是急得团团转,整个除夕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达萧衍出巡之事知道的人不多。便是靖康王萧正德也不知道,但却是萧正德亲自出汉中门相迎,原来早有入快马相报靖康王府。 萧衍的微服出巡透着神秘回来也同样透着神秘,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萧衍返官,只当萧正德去接萧员和凌通,“凌通赌坊”正在大力投建之中,几乎成了建康城的一个热门话题,何况又是几位红极的生意人联手协办,那种声势自然让人咋舌,同时又有靖康王作为后盾,自然更是轰动、只是所有的入都在猜测“凌通赌坊”的主人凌通又是怎样一个人物,居然能得到萧正德如此支持。 萧衍返回宫中因伤势极重并未会见任何人但却召见了萧正德。 官中的守卫似乎一下子严密了许多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严若铁桶。 ------------ 第九章 荒野之王 在大草原上,喇嘛教可以说是第一大宗教,不仅得到赞普的支持更得到民众的信赖,因此也成了马贼的大敌,喇嘛教与马贼势不两力,慈魔在大草原上,始终像一匹孤娘一般处于正与邪之间他为牧民驱赶根群,在他出现的地方就不会有马贼的肆掠那是因为马贼对他的尊敬,在马贼群中,他有着超然的地位,虽然绝不会帮马贼乱杀无辜但在马贼与喇嘛之中他只会选择马贼。 马贼群体自然有极多高手,但没有谁有如慈魔那分能力,独自杀死一群又一群围击他的喇嘛高未因此大草原之上才会流传,慈魔是来自地狱的善良人在牧民与马购这两个矛盾尖锐的群体中,竟然竖立起了一种让人想象不到的形免慈魔凭借的是一身武功一身胆量和那比野兽更擅于生存的能力。 初来中原,一路上仍不断遭到众喇嘛的截杀更杀枪王、新碎天,这两人都是屈指可数的高手碎天同样是铜筋铁骨,但是与费天相比,似乎又要差上两个档次,费天才是真正的高手,至少在目前来说是个人物,中原藏龙卧虎,这一点的确不假,但中原也够乱的,这是慈魔的印象,乱世之中,更讲究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半点客气都不能讲,慈魔从小就知道生存法则是什么。 再绕过七八棵树,费天突然觉得空气新鲜了不少胸中刹那间舒展开来,虽然此刻仍在林间,但感觉就是不一样,慈魔的身形竟在此刻冲天而起费天在舒畅之余,眼角也瞥见树顶之上,有一张大网飞罩而下,慈魔的反应之快的确出乎费天的意料之外,但也庆幸有这样一个伙计共同闯阵。 “喧——”一连串轻响,若点点飞蝇的羽箭刺破这素洁而单调的世界。 费天半点犹豫都没有。他惟有出手此刻他的命运已经与慈魔联在一起,若这些箭射死了慈魔,那他今日也只会死于这片林子之中,更何况这可恨的布阵之人,竟使他在林间苦饿了两天,早就憋足了一肚子鬼火,此刻岂有不怒之理?他一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这时有了目标,自然来劲了。 对于这些劲箭,费天根本就不放在眼中,双臂一张,若铁翼大鸟般在胸前斜划出一道弧给同时跃空而起,那些羽箭就像是被一股强劲无比的吸力狂拉2过来,纷纷向赛天的怀中涌至。 “裂!”慈魔的黑木刀摧枯拉朽般将那张罩落的大网劈成两半,身形不止破网而出,掉上了树顶。 “冲卜费天双臂一纹。那一簇劲箭竟然全部碎③。 “快上来!”慈魔呼道。 费天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雪雾已经纷纷涌起,在大网裂开的一刹那,雪地之中竟然翻出两块巨大的钉板。每块都有一丈见方满是长何。 费天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变故,刚才由于力道尽用于毁箭之上,这下来不及换气,夏气一滞身形疾沉而下。 其实刚才他根本不用毁箭若不毁箭就可轻易脱困。但他却做了那件多此一举的事慈厦一惊,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呼,眼见费天就要被两块巨大的钉板钉得千疮百孔,但费天却在此时大吼一声猛地双拳击出,“十!”两只比铁还坚硬的拳头竟然重重击在两枚锋利无比的钉子之上。 费天并没有被何得千疮百孔,他将那两枚铁钉击折但整个身子却夹在两块巨大的铁板之中,无法出来。 “哗!”一梯几乎有水桶般粗大的松树在费天双拳击在铁板之上时倾砸而下,撞向两块铁板的中间。 这之中的算计精确无比,几乎分毫不差,就算费天能撑住两块巨大的铁板也无法避开树身重量及万钧的一击。 慈魔不敢再有半丝犹豫,若再犹豫,只怕费天真的会死于这阴险的机关之中,这里的机关埋伏,厉害之处竟超过了他的想象之外,如果此刻费天死了,他大概也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杀出重围。 双腿一撑。身若殒石般斜斜向那棵巨树上撞去。 “轰!”聚集7慈魔全身功力的一击竟格那倒下的巨树撞歪三尺。 在巨树落地发出一阵巨响之时慈度已落身于两块铁板之项,伸手掀开那张破网,双腿用力,竟铬铁板撑开了一些。 察天也不犹豫,自铁板夹缝之中若脱笼的云雀般冲天而起慈魔也跟着翻身抱住一棵大树。 “轰!”两块铁板紧纹在一起,然后缓缓倒下。 地上的雪花四溅,变得一片混乱,那棵大树倒下之时更将树顶的一篷篷白雪纷纷扫落。 ------------ 第十章 以杀止杀 双浮。 界首之地,皖豫相交之过,颖河、鼓河之间的一个小镇。 双浮不大,惟有数十户人家,房舍零乱,并没有一丝繁华之象。 洁白而单调的世界中突兀成一种凄清,天地问苍茫一片,尽是雪原。房子树枝、远山,在篷松而洁白的雪花映衬下,完全失去了其本来面目。 双浮只有一家大户,大得让人有些眼红。 良田、耕地百顷,仆织近百单单院落便占地五十苗,的确是个大户。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大户的主人姓什名谁,惟一知道的就是人人称之为“财神爷”。 在双厚,人们都知道这个叫“财神爷”的是一个拒胖之人与高人无缘,但财大气粗却少不了他的价他的庄园便叫“财神庄”在双浮,甚至岂武、原墙两镇及界首城都可以算得上小有名气。 或许是地处偏僻,才会让财神庄得势,但无论如何,绝对没有人敢小看财神庄,那是因为没有一批山贩和大盗能够活着自财神应中走出来,包括在界首方圆三百里内势力最强的一股山贼也只能含恨而终,更有被官府通缉了十二年的大盗最后仍无法闯出财神庄,对于山败大盗抑或是所有想打财神庄主意的入,绝对是有进无出,因此。财神庄对外更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世上总会有一些人不信邪,甚至不上不信邪,还要打破这种邪异的记录。 是以,财神庄的大门被人踢碎了。 无比火爆的一脚没有半丝客气,在宁静的庄院中,财神庄的大门碎裂之声倒也不小,几乎惊动了周围所有的农户。 当然,更惊动了庄内的人,其实大门外两只大狼的狂吠声早已惊动了庄内的人,只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有人敢主动上!!捣乱,这是个意外非常的意外! 庄内气势汹汹地冲出十余名汉子,但当他们冲、\大门口时,便呆住了他们并不是因为两只脑袋已经完全碎裂的大狼狗,而是因为看到了一批比他们更为气势汹汹,且人数更多的一帮人。 为首的是两个年轻入和一名中年汉子而出脚踢碎门的正是年轻人之中的一个,“咐么人胆敢上我财神庄捣乱?”一名冲出的汉子怒声问道。 那年轻人淡淡一笑,有种说不尽的廉洒,大手一挥,他身后一群蓄势待发的人若虎狼一般飞朴而上。 财神庄的人没想到这群人比他们想象中更狂十倍,不出一言就这样直接杀了过来这的确是他们从来都未曾遇到过的阵仗。 雪花飞扬,财神庄院子中的雪并没有铲除,一尺余深的积雪,被那汹涌的劲气激得到处飞舞。让人眼花垮乱两个年轻人依然静静地立着,那中年汉子也似是在看戏,没有出手的意思。 他们认为这并不值得他们出手,那完全是多余的,单凭这十几名财神庄的庄丁,根本不够打。 三下五降、几个回合便尽数解决年轻人身后的这一批人无一不是好手,至少比财神庄的众住丁要强硬数倍,又占着人数的优势,自然将对手一击便$。 庄中之人闻声大批赶了出来,但他们出来之时,这十余人早已横尸当场,没有半个活口。 赶出来的人。见到眼前的情况,不由面色骤变。 浓浓的血腥之气冲得他们杀机狂起这本是一群狂人、凶入,平时表现出来的凶狠绝对不会比眼逊色。但今日,他们遇到了一批更狂更凶的人,那就是年轻人所带来的这一批胜过专业杀手的入。 这两个年轻人,正是蔡风和三子,而中年汉子则是王仆。 蔡风不想有大多的仁慈,他罕就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对尔朱家族的人客气,更不会保留余地,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灭家之仇,更因为尔朱兆的确是太可恶、这一段时日来,蔡风所考虑得太多,以至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失踪,因此,他下定决心,谁要是惹了他他一定要让对方死得很难堪!乱世之中要想求得生存,手段绝对爱比别人更狠!更凶!更旺!这就是强存弱亡的最基本法则,是以,打一开始。他就采取最强硬的手段。 别人也许会不清楚财神庄的底细但蔡凤却知道,因为在这一带的武林之中。有很多慕荣的朋友,更有昔日蔡府的旧友,无论什么神秘组织都不可能神秘至完全不为外人所知的地步。 王仆证实了蔡风的消息,那就是财神庄乃尔朱家族的分支力量。 ------------ 第一章 死里逃生 黄海和尔朱荣不得不承认,在心计方面比之石中天,自己等人皆要稍逊一筹。 若非石中天想要得到绝惰——即如今恢复神智的蔡风,又极力对付萧衍,只怕他的身份永远无法揭破。 尔朱荣早就隐隐感觉到南朝的魔门不简单,只凭祝仙梅和韦睿诸人,根本就不可能与他分庭抗礼,若是没有强硬的后台,一定不敢与他如此公然对立。 金蛊神魔也是个聪明人,更是个心计深沉之人。只凭祝仙梅只怕也不会让他倒戈相向,反助阴癸宗与花间宗若说南朝的魔门还有一宗支持天邪宗,那才能够说得过去。也只有石中天万可慑服金蛊神魔,让南朝魔门归心。 石中天一天未死,尔朱荣的剑宗就一天不可能控制南朝的魔门,甚至会反被石中天所控制也有可能。因为石中天这个人的确太可怕了。 ※※※ 林间的埋伏极多。似乎潜藏着千军万马。这里的雪厚,林密,倒也是一个极好的伏击之所。 慈魔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他并不急于知道,他只需知道那是敌人即可。 无论对方是谁,只要是自己的敌人就只有一个结局——死亡!绝对没有任何人情可讲,也不必讲什么人请,这是慈魔的生存原则!他知道众苦行者来自吐蕃,但面前扑来之人绝非来自西域,而是中原之人。 慈魔并不知道中原有什么敌人,或许这些人是枪王抑或碎天一伙的,他有些恼怒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他麻烦,摆明要跟他过不去。 费天已经好久未曾出过手,初出江湖就被人困着饿了两天,对方又是些修行的和尚,真可谓被激得鬼火直胄,心中暗想:“他XXXX的,老子这一辈子见不得和尚,见和尚就倒霉!” 费天虽然对这些苦行者没有办法,但面对这群相继扑来的人,却根本就不放在眼中,但见他身若游龙,两手幻化成无数道魔影,见人就抓,见物就击,他本身几乎刀枪不入,根本就不怕那些废铁般的兵器,而这些人之中哪有慈魔那般可怕的钝术刀? 一时之间,对方竟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慈魔本无心恋战,但见费天如此勇悍,其战意也跟着狂升,黑木钝刀每一击都带着雷霆暴响,若闷雷滚过,杀机无限。 被刀扫中之人,无不骨折兵断,即使不死,也会被震得飞跌而出,无人可以挡得住其雷霆一击。 树林之中,一时血雪溅飞,红白相间,变得一片凌乱。 这些人哪里想到慈魔会如此神勇本想这六天来,慈魔即使不死,也会饿得奄奄一息,有阵前的那几道连环机关便足以应付,又哪会想到,慈魔不仅没有饿得奄奄一息,甚至比六天前更为可怕,这的确足够震慑所有的围攻者。 “嘛——呢—一叭—一咪!”一阵闷雷般的声音滚过虚空,有若巨杵般击在众人的心头。 慈魔和费天的动作同时缓了一缓,随即有两道强横无比的气劲向他们击来。 慈魔想也不想,黑木钝刀一横。 “轰!”“轰!”两声沉重的闷响,惊得林间野鸟四散而飞。 慈魔的身形禁不住倒滑而出,在洁白的雪地上拖出两道深深的履痕。犹如马车辗过一般费天也飞退至他的身边。 慈魔与费天同时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之色。 能够以这种功力念出神咒,并击出两道强劲绝伦的气劲之人至少是尊者级别的人物,这一点慈魔心中十分清楚。 出手的,的确是两名喇嘛! “赤尊者!黄尊者!”慈魔的眼中微微有些震骇,来人正是蓝日法王座下的黄赤两大尊者。 “慈魔,放下你的屠刀,我佛仁慈,会渡作人轮回的。”赤尊者声若洪钟地道。 慈魔曾经与赤尊者交过手,是以,他很清楚对方的实力,虽然他比之紫尊者略胜一筹,可在五大尊者之中,以紫尊者武功最弱,其他的四大尊者,一个比一个厉害黄尊者排在五大尊者的第二位,向来极少出手,但想不到今日竟然亲自来对付他、也不知道眼前两人是什么时候赶到中原,倒让慈魔极为意外。 其实,慈魔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才是,自己如此年轻,竟然能劳动两位尊者及十二位苦行者一起赶来,他的确应该感到骄傲,显然可见华轮和蓝日是多么重视他,无奈慈魔毫不屈服。更且处处与之作对,因此华轮和蓝日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消失.而慈魔也在同时知道此次的中原之行的确没错,否则华轮也不会如此惊慌地接连派人追杀他,更如此紧张地欲置他于死地。 ------------ 第二章 出乎意料 蔡风的行事的确出乎他的意料,更是心思细密,智计百出,从头到尾的计划都显得是那么周全。 “我们也该进去了。”蔡风吸了口气道,旋又向无名五道:“可投下了慑魂香?” “一切都按公子的吩咐做好了,兄弟们全服下了解药。”无名五道。 蔡风叫了声好,再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先倒出一颗药丸服入自己腹中,再给每位葛家庄兄弟一颗。 “服下这解药才可以下地道。”三子道,说着也服下一颗药丸。 众兄弟哪还迟疑,尽数服下解药,蔡风这才将瓷瓶交给王仆,道:“你们跟不跟我们一起下去?” 王仆笑道:“自然要!”于是也倒出一颗药服了下去,众王家的弟子亦一人一颗,心中却暗赞蔡风办事周到,若投下“慑魂香”,那地道口的设防自然全部瓦解。不需再提防有人攻击。 蔡风诸人迅速跃入地道之中,无名五却领着数十名兄弟在外接应。 地道之中光线并不是很暗,更不觉得气闷,每隔几步便有一个通风口,是以,众人在地道中竟感到极为舒适。 地道极宽竟像迷宫一般,四处都是岔道,洞顶极高,竟像是用来住人一般,但蔡风却并不犹豫,无视岔道,一直凭着感觉走,他嗅到了元定芳散发于空中的特殊香料,这是凌能丽亲自配制,正常情况可在虚空中下五天不改,这地道中虽然通风,但也有限,那香味依然隐隐可以嗅到。 蔡风和三子皆有一个好鼻子,像猎犬一般的鼻于,蔡风更是一个极好的厨子,厨子对于任何香味都极为敏感,这种香料,别人或许闻不出来,但却绝对无法逃过蔡风的鼻子。 出奇的是,地道之中竟毫无阻碍,偶尔有数道机关,却被蔡风轻易破解。 众人仍是握紧手中的弩机,绝对不敢有半点松懈,在这种环境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致命的危机,是以,大家皆提高警惕,步步为营。 蔡风并没有吩咐大多的人跟来,跟来的只有十余人。而其他人全都分布在地道口附近,每隔十步便留下三名兄弟接应,绝对不会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地道中有很多出口,而这些人所分布的位置更与地道出口相近,以确保绝对安全。 蔡风、三子与十名葛家庄兄弟,及王仆、王仆身边的人也全分留在地道之中,一共十三人,但这些人却无一不是精英。 再入五大,蔡风已经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但最先说出“小心”二字的却是三子,似乎三子比蔡风更早一步感觉到危机的存在。 三子和蔡风各附一壁,众人全分散在两人之后,只要蔡风和三子走过的地方机关立刻便会废去,他们对机关巧器的布置太熟悉了,是以,想用这些东西困住他们,岂毫无可能! ※※※ 林间杀意越来越浓,人声俱寂,惟有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自树上下落的雪团那轻微的闷响。 风意甚寒,刀意更寒,慈魔的黑木刀上,竟然结了一层薄冰,在晶莹透明的薄冰之中,那乌沉沉的暗黑色,显然极为夺目,更有一种难以解说的邪异。 赤黄两位尊者在喇嘛教中的地位极高,更得到了蓝日法王的指点,其武功之强横,域外无人不知,喇嘛教许多大事都是由五大尊者出面,蓝日和华轮根本就不必费心。 费天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就像慈魔一样神秘,但不管怎样,他看得出来对方是两位绝世高手,单凭刚才硬拼的一招便可证实这一点,那被称为黄尊者的武功甚至还在他之上,至少此刻在他饿了两天之后,眼前情况的确如此,不过费天并不怕,他初出江湖,斗志之盛绝不逊于慈魔。 赤黄两位尊者也绝不敢小看这两个对手,特别是慈魔,似乎潜力无限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多少次迫他陷入绝境,但他仍顽强的活了下来,像是一个不死的战神,而且每次之后,慈魔的武功都会有一定的提高,是以,连华轮大喇嘛都要至中土一行,为的就是这可怕的慈魔。 慈魔的刀似乎越来越寒,那寒意似乎要自刀上崩碎为无数利剑,割肉削骨,隐隐乌芒自晶莹的薄冰之中渗出,给刀身镀上了一层玄奇的色泽。 谁都知道慈魔的这一击将惊天动地,所有的人都将目光凝于慈魔的刀上但在这一刻,慈魔动了,并非出刀,而是踢脚。 虚空之中刹时一片混乱,满是飘飞的雪雾,朦朦胧胧,根本就无法看清各人的处身所在! ------------ 第三章 地底危机 蔡风的步子更缓,每一步都似乎停顿了良久。 “哗!哗!”地道中的两壁裂开。不是刀,不是箭,而是人。 地道中的墙壁竟是可以开启的。蔡风和三子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三子伸爪在虚空中轻抓,竟然抓住了穿射而出的链子枪。双臂之利落,没有半丝拖泥带水。 三子和蔡风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点了点头,表示此刻须得小心谨慎。 就连王仆也觉得这些机关实在是小儿科了。 众人仍然依墙而行,步步为营。 “呼……”一团巨大的火球几乎充塞了整个地道,以极快的速度向蔡风诸人液来。 蔡风一声冷哼,刀化电影,若惊鸿一闪般直劈火球之上! “轰……”火球被刀气劈中,竟一分为二。 三子也在同时出手了,却并未动用兵刃,只是推出两道炙热的掌风。 “轰轰!”两掌重重击在火球之上。 火星四射而散,王仆正准备出剑时,又一造耀眼而璀璨的刀芒划破虚空,在那火焰的映衬下闪动着瑰丽的色彩。 刀,是蔡风的,不是劈向火球,而是劈向人球之中蹿出的人,四个满身火焰的人。 三子的剑也在这一刻划破虚空。 ※※※ 最先能动弹的是尔来荣和黄海,因为他们并没有躺下,只是静坐着运气疗伤,也便恢复得最快。 彭连虎也能够坐起来。只是肚子饿得不堪承受,像有只青蛙在里面乱叫一般。 拂落堆积在身上的雪花,露出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样,苍白无比,嘴唇都冻得发紫,身上的衣服全都贴肉结冰,那种彻骨的冰寒几乎连黄海和尔来荣也挡不住,皆因他们的功力消耗太甚,因此连抗寒的能力也没有了,这勉强拂落身上的积雪。已经牵动了被冰冻的肌肉,忍不住一阵难受。 黄锐诸人因首先中了迷香,解开穴道之后,功力也不能完全发挥,虽然在地道中逐渐调节过来,但仍损耗极多,在地下河中更是消耗不少,出来后几乎己经筋疲力竭,若非彭连虎相助,只怕连爬上岸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没力抵抗严寒,此刻几乎冻僵。连面色都变得铁青,甚是吓人。 “我们得去找些柴火来,否则只怕会冻死、饿死在这里。”彭连虎有气无力地道。 “下这么大的雪,哪里有干柴?又没有火种,怎么弄?”尔朱荣心头有些烦躁地道。 “不行,我们得走动一下,否则只怕真的会冻死。”黄海挣扎着站了起来,扶住一棵树道。衣服上的冰块有一部分却已碎裂。 “可我们哪有力气走路呀?”彭连虎无奈地苦笑道。 “我好饿,他XXXX的石中天,真的好狠!”尔朱情龇嘴骂道。 “现在我们连走动的力气都没有,哪还能去找东西吃呀,难道只有你饿,我们就不饿吗?”追风虚弱地道。 “你小子还活着,我还以为你冻死了呢。”尔朱情讥嘲道。 “放屁,你才会冻死呢!”追风骂道。 “不要争了,大家不能再躺着,若谁想死得早点,就躺着别动!”黄海恼道。 彭连虎诸人也知道,在脱力之后,人不能躺,只有以坚强的意志使自己站立起来,才会更快地恢复体力。 “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即使坐着也会冻死呀!”彭连虎无可奈何地道。 黄海想了想,望着眼前碧波荡漾的潭水,道: “有了,我们先坐到水中去,水里暖和一些,至少我们不会冻死,等我们力气恢复了一些再另作打算吧。” “对了,这是什么地方呀?”尔朱仇突然开口问道。 众人相视望了一眼,禁不住同时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这是何处,像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山谷,的确没有多少人知道它叫什么,但一定是人迹稀少,无人问津之处,只看那灌木就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我们可不会游水。”尔十情有些急道。 “我又没叫你们一定要下去,我只是说我们下去而己,没人强拉着你下水的。”黄海毫不在意地道。 “你!” “不要说了,我们可在浅水之处坐下,相信同样能够化掉身上的冰。”尔朱荣打断尔朱情的话道。 众人都知道,在这荒无人烟之处,惟有入水才是防止自己不被冻死的惟一办法,否则,寒风一阵一阵地刮过,只会让人冻得僵硬,血脉受损,甚至在体内形成血液淤塞,造成终身不便,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 第四章 无名十八 “无名十八?”红袍怪人一愕,他实在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古怪的名字。 “该你了!”无名十八的语调依然是那样缓和而淡漠地道。 “血焰七!”那人也缓缓道出一个让众人为之惊愕的名字。 “血焰七?”无名十八想不到世上还有与他一样奇怪的名字。 “不错!”那人认真地道。 “看来我们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了。”无名十八感到有些好笑地道。 “无名对血焰,好,就让我来印证一下到底是你无名厉害,还是我血焰厉害!”血焰七自傲地道。 无名十八踏前一步,地道之中刹时似乎变得阴风惨惨,杀意充斥了所有的空间。 三子双手抱胸而立,根本就不为无名十八担心,因为他绝对相信无名三十六将的武功。 虽然这血焰七也一定是死士之流,但任何事情都不能凭靠侥幸,那得看各自的实力! 葛家庄的弟于神情都极为悠闲,对无名十八的出手,皆采取观望之态。 血焰七红袍鼓涨,犹如一个充气的火球,一股热气自他身上涌出。 ※※※ 蔡风吃了一惊,王仆和两名葛家庄兄弟也吃了一惊。 王仆挥掌击在铁闸之上,只传来一阵震荡,在铁闸的另一边也传来一阵强大的气劲,但铁闸依然无法打开。 蔡风收刀而立,那几名箭手早已横尸当场。在他的刀下,能够活着的人并不是很多。 “不用为它费心了,这道铁闸的机关并不在这条地道之中,我们向前走吧。”蔡风沉声吩咐道。 “可是他们还在外面呀?”王仆有些着急地道。 “至少,他们还可以退出地道之外,不必为他们担心!”蔡风似乎早已预料到有这么一种结果般,淡淡地道。 王仆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蔡风前进之意极坚,让他调头,那是绝对不可能之事。 “看来尔朱兆为了对付我,的确愿意付出代价,居然以这么多无辜性命来换取我的中伏,真是用心良苦!”蔡风感慨地道。 四人一步步前行,不久到了一个极为宽阔的地下大厅,厅顶挂着一盏由几个莲花形组合成的油灯,厅壁之上更有十余处存放巨烛之地,即使白天,这里也同样点起巨烛,本来昏暗的地下通道,在这里却显得极为宽敞明亮。 蔡风刹住脚步,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星火,或许是因为怒,抑或是因为恨,更有可能是因为关心。 在大厅的一方,尔朱兆坐于一张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以无比悠闲的姿态面对蔡风,身后更有两名美婢为其捶肩搓背。 蔡风想杀人,想杀的就是尔朱兆,但他不能出手。也不敢出手,因为在尔朱兆的太师椅上系着一根绳子,毫无疑问,那是根要命的绳子! 绳子不要命,刀却要命,一柄巨大的铡刀,有数百斤重,而这大铡刀刀锋正悬于虚空,一头却系于绳子上只要绳子一断大铡刀一定可以将人的脑袋切去。而将要受到这种待遇的是在一个大铁笼子之中。静静卧躺着的人。 若是与蔡风无关的人,他当然不会去管,而此刻卧躺于铁笼中的人正是失踪的元定芳。 这的确是件麻烦之事,抑或更糟,是件要命的事,要命的是那大铁笼的一扇门是敞开着的,一副请君入瓮之局,让蔡风心头发毛。 “你终于还是来了!”尔朱兆显得意态潇洒地道。 “你早就算准我会来?”蔡风反问道。 “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得了我。”尔朱兆自信地道。 “你不觉得大自负了吗?”蔡风不屑地冷笑道,语态之中微微显出一丝蔑视。 “这并不重要,如果你认为我太过自负亦无不可。”尔朱兆毫不在意地道。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卑鄙吗?你不为尔朱家族感到脸红吗?这样行事算什么人物,有本事就与我公平交手!”蔡风怒道。 “哼,傻子才会受你所激,乱世无情,成王败寇,怎能以武力论英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有何错?乱世中的生存法则便是如此,我以前还以为你蔡风有什么了不起,原来只是一个傻瓜!”尔朱兆不屑地道。 蔡风并未生气,他必须镇定,必须以最平和的心态去面对眼前的一切,否则,元定芳惟有死路一条。只要尔朱兆身后的刀斧手一挥大斧,那么元定芳就得承受腰斩之祸,这绝不是蔡风所想见到的,但尔朱兆所设的更绝,他将铁笼这般敞开,不愁蔡风不入瓮,只要蔡风想救出元定芳,就必须进入铁笼中。但结果肯定是蔡风和元定芳一同被困锁于笼中,那将是一个更惨的结局。 ------------ 第五章 毒刃伤主 蔡风肌肉一缩,闷哼一声。颓然倒下。 出手的人竟是王仆,一根圆柱形的尖刃,还沾着鲜红的血水。 那两名葛家庄的弟子一声怒吼,两柄刀快若怒电。 王仆一惊,但却早有防范,他既然敢对蔡风下手,又怎会不防这两人呢?是以他在抽出那圆柱形的尖刃之时,反手挥出,然暴裂成数十片细小的碎片。 “叮……”两柄刀的快和狠绝对超出了王仆的想象。 那数十片细小的碎片根本没有一片能够钻入刀网之中。 刀气已经裂衣而入了王仆狂吼一声,身形一缩,若一团肉球般翻滚而出,背上的剑飞速出鞘。 “当当……啊……”一串暴响,王仆却已连中三刀。 “当当!”两声暴响,那两名葛家庄弟子倒翻而回,横刀静立于蔡风身边。 出手的人是尔朱兆,王仆狼狈不堪地爬起身来,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三道长长的刀痕,几乎让他再也无法看到明天的太阳。 葛家庄的两名弟子,的确可怕至极,王仆手中的剑只剩下半截。被两柄刀给生生劈断。 尔朱兆也感到有些骇然,这两名葛家庄弟子的武功的确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连王仆这般身手也会如此狼狈,还差点遇难。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其中一名葛家庄弟子悲愤地喝问道,望着王仆的目光几乎快喷出火来,而另一人却伸手探向蔡风的脉搏和气息。 “啊,这畜生用的是毒刃I”那探查蔡风气息的汉子惊怒道,蔡风腰际所流出的竟是紫黑色血水。 “你干得很好,本公子明日就提升你为财神庄大总管!”尔朱兆赞许地向王仆微笑道。 “谢谢公子提拔,吴松定会竭尽全力为公子效力!”王仆单膝向地上一跪道。 “起来吧。”尔朱兆淡淡地道。 “你不是王仆?”那名葛家庄弟子惊怒地问道。 “哼,老子恨不得将王仆拆皮煎骨,又怎会是王仆?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更名。姓吴名松,乃是十九年前吴含的同胞弟弟,哼!今日总算为我大哥,及我的家人出了口怨气,我还会要蔡伤不得好死,所有与蔡伤有关系的人。老子都要杀!吴松恨声道。 ‘吴松,老子就先废了你!’那两名葛家庄弟子毫不畏怯地向尔朱兆攻击。 ‘萤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真是不自量力!’尔朱兆冷哼道,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手上却丝毫不敢轻敌。这两名葛家庄弟子的确不可小觑。 ‘公子,让奴婢来会会这两人吧。’那两名为尔朱兆捶背揉肩的俏婢竟自动请战道。 尔朱兆听得这话,竟然身退,那两名俏婢若轻风一般落至葛家庄两位兄弟的刀锋前,双袖轻舞,犹如魔女自天而降。 葛家庄两位兄弟收刀而立。冷冷地道:‘女流之辈何堪论武?尔朱家族也太让人失望了吧?’ ‘哼,尔朱家族的仆妇奴婢也会比你们强!’‘像你们这种角色怎配与我们公子交手?!’那两个俏婢一唱一合,语带蔑视。 ‘哼,别以为娘儿们我就不敢杀,老子从来都不会手软!’‘有朝一日,将你们这两个婊子送到军中去当营妓,看你们还能不能这般风骚地招惹男人!’葛家庄的两名兄弟也一唱一合,只气得两悄婢粉腮发白。 葛家庄的两人所言也的确恶毒,想到那营妓是怎样一种感受,只让二婢心里发寒。 ‘你们叫什么名字?’那两个俏婢冷问道。 ‘怎么,想到军中去找我们吗?我叫葛大,他叫葛二,如果有兴趣的话,老于愿意在军中奉陪,也不怕你被千人骑过,万人抱过。’那微显剽悍一些的汉子调笑道。 ‘我知道,这两个骚货在尔朱家族那个大妓院中被人玩弄得快患上花柳病了,或许现在想改行从一而终。你没见咱们俩身上的男人味吗?肯定是看上咱们了.’葛二更为恶毒地骂道,竟将尔朱家族比成窖子青楼,便连尔朱兆也听得脸色发白,气不打一处出。 ‘不行,这种烂货咱们不要,万一使咱们得了花柳病那可不好玩.’葛大简直是将尔朱家族恨之入骨,所以骂起来无比难听。 ‘想来尔朱家族肯定有很多人从这两个烂货身上惹了花柳病,你瞧那水蛇腰,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还有那屁股……’ ‘去死吧!’两婢再也忍耐不住,本想激怒对方。谁知葛大和葛二身经百战,怎会上当?反而激得她们怒火狂升。 ------------ 第六章 进退两难 蔡风依然缓缓逼近,并不加速,他似乎有一种好整以暇的轻闲之感。 “哗……”又一道门大开,几名财神庄的弟子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尔朱兆惊骇地问道,他很少见到财神庄的弟子会慌张成这副模样,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训练有素的,若非真的发生了大事,绝不会慌乱成如此模样。 “公子,大事不……好,庄主和教头被抓了!”其中一名弟子有些喘不过气来地道。 “是什么人?”尔朱兆一手重重搭在那名弟子的肩头。 那人稍稍镇定了一下,道:“三子,不,是‘怒沧海’!” “啊……”所有人全都一惊,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怒沧海”,难道是蔡伤亲来?如果真是这样,只怕 今日惟有败亡一途了。对付蔡风已经够他们头大的若再来一个比蔡风更为可怕的蔡伤,那将会是怎样一种结局呢? 尔朱兆脸色变得铁青,冷问道:“可是蔡伤?” “不是,是蔡风!”那人终于理顺了一口气道。 “蔡风?”“啪!”尔朱兆伸手给了那人一个耳光。 蔡风一直在他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又分身去将财神和教头擒住呢?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你看看这是谁?”尔朱兆揪住那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抬起,冷冷地问道。 “啊,蔡风,不,我没有说谎,庄主说那个三子是假的,那才是真正的蔡风!他们正朝这里赶来。”那汉子惊恐万状地道。 尔朱兆的眸子之中露出无限杀机,紧紧盯在蔡风的脸上,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以为我是谁呢?’蔡风冷傲而不屑地反问道。 尔朱兆有些心虚,他也被弄糊涂了,他曾亲眼见过蔡风,是以对眼前这人并无疑问,那种神态、语气和音调都丝毫不假,但是怎会又出现另外一个蔡风呢? “你是真蔡风还是假蔡风?”尔朱兆知道,这些财神庄的属下绝不敢在他面前说谎,是以心中有了疑虑。 “是真是假靠嘴巴说是无效的,那要见识一下手底功夫是怎样一个定论!”蔡风莫测高深地道。 尔朱兆心头竟有些矛盾,他也想不出来该如何去面对这种问题,让他去试,绝对不行。 蔡风缓缓拔刀,一寸一寸,犹如在计算着每一寸空间,浓烈的杀意自刀锋中渗出,越来越惨烈,越来越阴寒,那股无形的气势也在拔刀的同时疯长。 尔朱兆本有下令先出手的打算,但既然蔡风先一步想出手,那便只好以静制动了。 “哗……”那道铁闸被打开之声传入大厅。 尔朱兆的脸色再变。 地道中各处的人自后门纷涌大厅,他们知道此刻是最关键的时刻,必须全力出击。 尔朱兆微微吁了口气,他身后已经聚齐了百余人,这对他来说至少是一个较大的安慰和鼓舞,蔡风虽然可怕,但也不可能杀得了这一百余名好手。再说他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因此禁不住又意气风发了起来。 ※※※ 潭水之中的确比岸上要暖和很多,那蒸腾的水气一个劲地上涌,使得谷中景物有些迷茫。 在潭水中行功,功力恢复得倒也迅速,众人身上所结的冰早已化开。 黄海只不过是因为功力消耗过多,并非身受重伤,所以恢复功力的速度更快,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已经调理好气息,行功三十六周天,整个人都注满了活力。 彭连虎诸人手牵着手,七人之间通过手心相串,作大周天运转。黄海功力的恢复,使他们的伤势恢复极快,彭连虎也差不多快恢复如初了,此时上岸,他自信可凭功力烘干衣服。 他们也的确饿得够呛,几天未进粒米,又是功力大损之时,肚子中的饥饿几乎无法抗拒,因此功力稍复后便想到去找吃的。 黄海最先上岸,尔朱荣也相继上岸,两人的身子都似乎笼罩在一层轻烟之中,若隐若现,显然是在运功烘干身上的水。在这种严寒的日子中,别说浑身被冷水浸透,即使少穿一件衣服都会冻得直打哆嗦。 彭连虎缓缓舒了口气,苦难终于过去了,但想到那狡猾的石中天被逃脱,自己没能完成萧衍所交付的任务,心中不免一阵难过,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石中天的智慧的确太过可怕,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将这一干绝世高手耍得团团转,甚至九死一生。这的确不能不让众人感到心惊,如此一个危险人物不除,那这个世界真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更不知有多少人会死于他的手中。彭连虎心中不禁暗忖道:“若是那晚,蔡风与蔡伤在最后一击上也联手,那将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呢?想必肯定会让石中天死得很惨,而现在天下又有什么人可以制住石中天呢?这的确是让人大伤脑筋的一件事。” ------------ 第七章 盛名之威 “你以为可以胜过我吗?”尔朱兆冷冷地望着蔡风,淡漠地问道。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非要分出胜负的时候,用不了多久,我们之间就会有个结果,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蔡风依然显得十分悠闲,同时望了望葛大手中的元定芳,眸子中充满了一丝柔倩。 尔朱兆心头禁不住暗恨,忖道:“刚才我为什么要惧怕三子那小子呢?若是出手,此刻岂不是已经胜券在握?又怎会让蔡风这王八蛋占尽先机!”其实,他早就知道元定芳对于蔡风非常重要,只要将元定芳紧紧握在手中,也就不怕蔡风不束手就缚。而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了这颗棋子,形势处于不利之境。 蔡风的惟一缺点就是在感情之上,人无完人,只要有缺点,便可以酿就致命伤痕,这是一条不可更改的真理。 蔡风两次都是因为感情之事,险死还生。他能够活下来,凭借的是一些运气而已。当然,运气也需要人去创造,蔡风有运气,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才能够创造出这种运气。因此,说是运气还不如说是靠本事,因为蔡风有本事,才会创造运气。这些运气绝不是侥幸所得,而是靠几代人,或一群人去酿就而成。为蔡风酿就运气的,除蔡伤外,还有葛荣与黄海,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拥有这种运气。 尔朱兆在行事之前,对蔡风这个人仔细分析过,这是他的习惯,对付任何敌人他都会经过仔细分析,包括对方的优点和缺点,尔朱家族完全有这个力量去获得这些资料。是以,他只要说一声,就会有人送上一大堆资料。 尔朱兆知道蔡风的优点,也知道蔡风的弱点,因此,这次他专为蔡风的弱点布了一个局,可是他仍是太低估蔡风的智慧了,当假蔡风出奇不意地救出元定芳后,他对蔡风优点的分析却成了他的一个心理包袱和负担,使他对那个不是蔡风的蔡风产生了一种畏惧的感觉,人一旦产生了这种感觉,战意就会消失干净。且尽量去避免与这样的对手作战,尔朱兆就是这样,以致使三子的以假冒真进展得极为顺利。 三于当然不是笨人,他演戏的技巧也极为高明,何况他对蔡风又是那般熟悉,要扮演蔡风这个角色实在轻而易举,无论举止、神态、语气,还是气势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更处处透着一种莫测高深的样子。 人性总是很滑稽的,当你对某个人有先入为主的偏见时,他就是做得再好,你也会觉得不满意,但如果这个人是你所崇拜的人,即使他放个屁,或许你也会认为与众不同,你甚至会把他最难看的笑容当成倾城一笑,这就是人性的滑稽。如果你知道某人的确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那他举手投足问,只要稍稍有一点气势,你也会当成是莫测高深之举,甚至会认为一个很普通的架式会有极深的意义。尔朱兆虽然聪明,在年轻一辈中可算得上杰出人物,但仍旧是一个凡人,也离不开人性的这种庸俗滑稽。 三子打一开始,就有惊人之举,死而复生,更说出那段似乎料事如神的话,仿佛早就已经洞悉尔朱兆的阴谋,使尔朱兆的心神大乱,失去了平日的机智与冷静,这正是三子有机可乘的原因之一。而在有人来报地道之外出现了另一个蔡风之时,尔朱兆开始有些怀疑,正准备让人攻击时,可三子似乎早就己经知道了他的心意,先一步出刀,作出欲击之势这就缓慢了尔朱兆的命令的发出,当三子将时间拖延到真的蔡风赶到时,也便立即收刀。尔朱兆想攻击也是不可能了,这的确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到手的肥肉却让人结抢走了,更是损失不小,怎叫他不怒气冲天? “轰……轰……”一阵闷响及一串细碎的响声传来。 财神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忍不住吼道:“快走,这里快要爆炸了!” 察风和尔朱兆不由得全都一呆。 “你想吓唬人?这是我命人去关掉你的机关总钮!”蔡风不屑地道。 “你知道个屁,糊里糊涂去关机关总钮,分明是不想活了!机关总钮之下还连着一根细线,这细线上悬着火石,在机关总钮关落之前,先要拉开另外一条线绳,否则只会让火石重落,撞在另一颗人石之上,点燃煤纸与引线……” 蔡风和三子刹时全都脸色大变,尔朱兆更飞速地向后退去。一点迟疑都没有。虽然这地下世界中的机关并非他所设计,但却相信财神的话,其实在所有属于尔朱家族的产业之中,都有这种自毁装置,而他是最珍惜生命之人,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逃走。 ------------ 第八章 大智若愚 三子的武功虽然不错,但与尔朱兆身边这十余名好手相比,力量自然显得有些单薄了,只凭两名俏婢联手就绝对不可以轻视。 这是三子的忽视,还是他的糊涂?抑或是他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才会犯下这种致命的错误? 至少,尔朱兆是这么认为的,认为这是三子的不智,绝对的不智之举,包括尔朱兆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看待三子的。 是三子的不智吗?三子再怎么傻也绝对不会傻到自寻死路的地步,他绝对是一个珍惜生命的人,尽管他并不畏死! 对于尔朱兆,他从来都不敢小觑,能够成为尔朱家族第一年轻高手的人,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忽视,只要想到在他的身后还有那个被武林当作神话之一的尔朱荣,就不可能想不到尔朱兆的可怕。 那三子为什么仍要犯下这样的错误呢?此刻并没有人知道,但当三子驻足的那一刻,便有人明白了。 三子绝对没有犯错误,他不是一个喜欢犯错误的人,更不会明知故犯,将自己推上绝路。 既然三子没有犯错误,那就是尔朱兆估计失误,他不仅小看了三子,还低估了蔡风,那个不知踪影的蔡风! 蔡风绝对不是个马虎的人,他要做一件事情,绝对会做得尽善尽美,甚至连最小的漏洞也不可能出现,每一个细节都想得十分周到。是以,蔡风的所有敌人,皆明白蔡风是怎样可怕的一个对手。 破六韩拔陵没有小看蔡风,亦没有低估蔡风,但他仍是败在了蔡风的手中,蔡风甚至并没有亲自动手,只是以锦囊之计便击溃了对方,使破六韩拔陵损失了宇文一道,损失了破六韩灭魏,更损失了卫可孤和破六韩修远。若非卫可孤之死,只怕阿那壤的大军也无法攻入他的领地,卫可孤不可否认地是个不世将才,但只因为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其实,尔朱兆已经将蔡风看得很高了,只是他也是年轻人,年轻人总免不了心高气傲,高估一个与自己同样年轻的人,也是有限度的,但此刻,他才发现蔡风是多么可怕。 一族箭羽,似乎来自冥界的箭羽,划破虚空,向尔朱兆无情地罩射而至。 雪地之中,竟埋伏有人,不仅如此,在财神庄的外墙之外也隐匿有伏兵。 “哧……砰……”一簇旗花冲天而起。 是尔朱兆放的,他很少会遇到这种情况,甚至从来都未曾想到自己会在无可奈何之中进入别人的圈套。 毫无疑问,这些伏兵绝对是蔡风的同伙,此战结局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每一个细节都似乎无法逃脱蔡风的掌握,更显出蔡风对此战志在必得的决心。此刻,尔朱兆竟然有些后悔不该去招惹蔡风.那是一个极不明智的决断,但这能够避免吗?宿命已经决定了这一切,他与蔡风之间,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乱世之中,非友即敌,他们自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是无法并立于世! 三子步履轻松而优雅,一切都并不着急,他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一切皆在蔡风的意料之中,一切也都未曾脱离蔡风的计算。在这一刻,他也深深明白,为什么世人会这么看重蔡风。自小到大,他都是那么信服蔡风,玩伴之中,也只有蔡风和长生是他敬佩的人。如今长生死了,惟剩蔡风,但蔡风绝对没令他失望。其实,在年幼之时,蔡风就已显示出他那不同寻常的机智和智慧,更顽皮得不拘一格,捣乱的心计百出,整个阳邑都拿他没办法.但他的顽皮却让人喜欢,因为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难倒他,什么东西到了他手上一学就会。后来。蔡风更显得知书达理,几乎阳邑的所有人都十分爱护和佩服他,众人更认为理应如此,这是蔡伤遗传下来的天赋,是任何人都不能够代替的。 此刻蔡风虽然身在地道之中,但依然准确无误地算计出这一切的后招。 尔朱兆本想来个引鳖入瓮之计,但却没想到,引鳖不成,反而成了引狼入室,他心中有些无可奈何,知道现在怪谁都没有用,蔡风将计就计,使他如意算盘打不响,而且还赔上了财神庄。但尔朱兆并不急,因为他也留有后招,所以射出了旗火。 雪在翻动,在尔朱兆的背后,亦即是门外步入一戴深纱斗篷的人,那浅蓝色的披风拂雪而过,在凄寒的北风之中,悠然组成一道风景,优雅得若踏歌而行。 尔朱兆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惊讶,虽然他看不到对方的面目,但仍一眼便认出这将面目深藏于斗篷之中的人,正是蔡风身边的另一个女子! ------------ 第九章 剑静刀寂 静,死一般的寂静,只存在于两人对立的空间,也存在于两人的心间。 剑静,刀寂,漠漠苍苍,在无形之中酝酿着无尽的杀机。 凌能丽的身法配合着那无迹可寻的剑法,使两名俏婢根本就无从捉摸。步步后退,她们那流云袖也被割下几块。 凌能丽经过这两年多的江湖生涯,也明白很多道理,对待敌人绝对不能手软,无论对手是什么身份! 凌能丽并没有手软,便是对这两名俏婢也是一样.不过这两婢的武功也的确了得,凌能丽一时亦无法解决她们。不过,占绝对的上风那是一定的,至少在功力之上,她便比两名俏婢要深厚很多。 凌能而所领的伏兵,此刻已经让尔朱兆身边的其他好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对方人人伤痕累累,仍在作困兽之斗,战局很快便可以定下来,但凌能丽心头没有半点快意,因为她耳中捕捉到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她并没有忘记尔朱兆刚才所放出的旗花火箭。 “轰轰……”爆炸之声自远而近,泥士、雪花、断木、残肢全都被送上了天空,整个财神庄开始沸腾起来。 惊呼、惨叫、马嘶、气劲交击的暴响形成了这无限疯狂的主旋律。 蔡风仍没有出来,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来,三子心中的那分忧郁却不敢表露于脸上,但尔朱兆又岂会觉察不到?他的气机早已与三子的气机相联,只是他一直都找不到对方的破绽,才会没有出剑。这一刻,虽然三子并未将心惰在脸上表现出来,但他心中有事,在气机之中便清晰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就只这么一丝波动,尔朱兆便出手了,剑未动,那潜蕴于剑上的劲气犹如潮水般奔涌狂泄而出。 流动的风,旋动的雪,在刹那之间犹如被铁犁耕过一般,化作一条狂龙向三子撞去。 三子在心神微松之时,便知不好,因为他清楚地感觉到尔朱兆气机的逼进,知道对方已经出手了。 三子明白在尔朱兆剑锋未至之时,知道先机已因自己的分神而失,现在若能保证不败就已经不错了。是以,他疾速横刀斜斩,全身的气劲凝于刀锋之上,流转成一股股无形的气旋。 “轰!”那股疯狂的气劲在虚空之中急暴,飞涌的雪花狂洒四散,化成一股浓浓的雪雾,罩成茫茫一片。 三子一声闷哼,尔朱兆的剑气似乎无孔不入,无所不在,就连散开的雪花,也成了剑气的一部分,割体生痛,几乎将他的刀震得脱手欲飞。 这一变化让三子大骇,尔朱兆的武功竟然在刹那间似乎提升了一倍有余,在功力上也胜过刚才。 当三子惊愕之时,苍茫的雪雾中,一点寒芒向他的小腹射到。 是尔朱兆的剑,尔朱兆的视线虽被雪雾所阻,但气机却与三子相通,无论三子身在何处,他都可以清楚捕捉到对方的位置和状态,是以,他的剑准确无比地直射目标。 三子踉跄后退,并不对尔朱兆的剑作出任何抵抗,反而提刀向对方飞斩而下。 惟有两败俱伤与同归于尽方是挽回颓局的最佳办法,三子没有别的选择,否则他惟有一直处于挨打的局面,直到尔朱兆将他杀死为止,没有任何抢回先机的余地,因此他必须作出这个决断! 三子不能等,绝对不能等!再这样挨打下去,只怕到时就是他想与对方同归于尽,也无能为力了。他绝对是个聪明之人,因此懂得当机立断。 三子的打法的确让尔朱兆吃了一惊,谁也想不到三子一开始就采取同归于尽的打法。 尔朱兆这一剑绝对可以洞穿三子的小腹,但他也不能再以更快的速度后退,那便只能承受三子临死前的疯狂一斩。到时即使要不了他的命,也会重伤而残,甚至有可能毁去他那张脸,这是尔朱兆绝对不愿意去做的事。 虽然尔朱兆此刻心静如水,但当面临生死抉择之时,他绝对不可能仍如此洒脱,如此坦然。更何况,他岂愿以自己的命去换取三子的命?尔朱兆一向自诩清高,绝不会做这种傻事。 犹豫之中,他撤剑回击。 三子心头微松,他知道自己赌准了,尔朱兆绝对不会与他同归于尽。这一点其实他早就知道,只要尔朱兆不愿与他同归于尽,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他们的武功相差本就不多,但三子的战意却比尔朱兆高涨,斗志也更盛,这就是他可以不败的本钱,也是他不败的筹码。 ------------ 第十章 舍命伤敌 这一切早在高大如熊的汉子意料之中,的确,这高大如熊的汉子早就料到尔朱兆的剑会比他的身法更快,因此他的两个大轮只是死命地护住咽喉和心口,甚至将其他所有的要害都暴露在尔朱兆眼中。 这种送死的打法却是尔朱兆前所未见的,更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般自动送死的人,是以,他心头怔了一怔,因为他有些弄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在他的剑稍顿的当儿,只觉眼前一黑,却是那高大如熊的汉子己扑到了身前。 “呀……”那汉子一声狂嚎,尔朱兆的剑在本能反应下直挺挺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那汉于的眼角竟露出了一丝笑意,一丝疯狂而恐怖的笑意。 而在此刻,尔朱兆也感觉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那是一种让他心胆惧寒的结果。因此,他飞退,也惟有飞退! 尔朱兆的确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让这个送死者靠得太近,一个不怕死的人比之一头人熊更可怕,任何人都不能不对这垂死挣扎的人熊另眼相待,任何人都不能不对这垂死挣扎的人熊进行防备.野兽的临死反扑,是最为可怕的。 “呀!”尔朱兆虽然发现得及时,但仍被那汉子抛出的两只大轮割破了双肩,带下两块皮肉,几乎痛澈心脾,在惊怒之余长剑一绞。 那汉子如野狼般狂嚎一声,双手死死抓在尔朱兆两肩的伤口上。 “砰!”尔朱兆避无可避地被那汉子巨大的脑袋撞中额头。 一阵昏眩之感过后,尔朱兆发觉自己的鼻孔之中滑出两行热乎乎的液体,眼角几乎被撞得裂了开来,整颗脑袋仍在“嗡嗡”作响,肩头的伤口依旧剧烈地疼痛,那两只深深嵌入肉中的手已经变得冰冷。 “大公子,你怎么了?”一柄刀以最快的速度新下那大汉冰冷的双手,在那庞大的躯体轰然倒下之时,尔朱兆才被属下的声音惊醒,若非伤口仍在发痛,他还以为刚才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一个不要命的人的确十分可怕,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害怕,你不能让他害怕,那么害怕的人自然就会是你自己。 说到武功,即使三个若那大汉般身手的人,也不一定能胜过尔朱兆,但尔朱兆仍然受伤了,虽然伤得并不是很重,可对他的心理却是一种极为沉重的打击。 “呀……”又有一名剑手死在三子的刀下,那七人已经只剩五个,而三子除衣衫有些不整之外,依然勇不可挡。 庄内四处厮杀的战团逐渐聚中,不仅是因为形式的逆转,更是因为地底的爆炸,使得每个人都深深感到逼近的危险,是以,众人情不自禁地将战场向庄外偏移。 无名五与耿怀恨也战得极苦,无名五已经换了五件兵器,虽然让耿怀恨有些狼狈,但却并没有办法取胜,若非靠不断弃换兵器,只怕无名五此刻已经败下阵来。 耿怀恨也是有苦难言,右手仍在滴淌着鲜血,而他挥动巨斧所需的力气比之无名五当然大多了,功力损耗自然更甚而且流血过多,使他的手臂越来越沉重,如此下去,只怕会因流血过多而败下阵来。即使不流血,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更让他吃惊的却是,无名五竟似乎有层出不穷的绝招,每一种兵器到了他的手上,都似乎习练了十余年一般纯熟自如,也不知道这件兵刃之后,下一件对付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兵器,这正是耿怀恨心中蒙上阴影的根源。不过此刻,他仍能强撑着与无名五斗个旗鼓相当,但无名五却渐渐向三子与凌能丽两人靠近,惟有大家在一起,才有一拼之力,只是他弄不明白,蔡风怎么仍未出现,地道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名五隐隐猜到,地道之中的爆炸定是与蔡风和无名十六诸人有关,但此刻己言众人都无暇分身。 ※※※ 包向天和黄尊者的面色都极为沉重,一旁众人更是谁也不敢吱声。 那些苦行者犹如一截截断术般。静静坐在蒲团之上,不声也不响,似乎世俗之间的任何事都无法勾起他们的兴致。 “在北魏究竟还有谁拥有这般实力?”黄尊者有些不满地问道,因为包向天派出去打听赤尊者行踪的探子,三十六人已有十二人无功而返,另外二十四人却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这几乎让包家庄的探子心惊胆寒。 包向天的个头并不高大,但看上去却极有气派,敦厚而不失一种儒雅之气,那粗实的脖子似乎怎么掐都不会断气。脑袋和肩膀相距并不高,甚至比普通人更短,戴着一顶镶有一颗巨大明珠的貂皮帽,那翻起的貂裘衣领几乎让脖子失去了界线。不大的眼睛,却显出睿智而深邃无比的神光。 ------------ 第一章 同舟共济 黄海很快便叉回了四条一尺米长的青鱼,而尔朱荣却仍未回来。 尔朱荣根本不会水性,自然不能如黄海那般下潭叉鱼,只能去猎些鸟兽之类的,但在这样寒冷的大雪天,又饿了数天,要想猎只鸟兽岂是易事?是以黄海上了岸他仍未能回来。 彭连虎见黄海叉了四条青鱼,禁不住心头大为欢喜,虽然没有篝火,可人饿极了,生食也无所谓,但对于这群高手来说,没火并不是一件大难事。 黄海双手抓住鱼身,运功于掌,瞬间鱼身便冒出淡淡青烟,似乎有股隐隐火苗升腾着,片刻之后,一股淡淡的甜香传入众人鼻中,饥肠辘辘的众人禁不住大咽口水,连黄海自已也不例外。 “彭兄弟,你还能不能够行动?”黄海淡淡地问道。 彭连虎也自水中站了起来,几个时辰的静休,回气,使他的功力也恢复了不少,这群人中,除了尔朱荣和黄海之外,就数彭连虎的功力最高,修为最深,是以在黄海与尔朱荣上岸不久后,他便可以行动了,此刻食欲大动,自然不再客气。 黄海淡然一笑,抛了一条大青鱼给彭连虎,道: “我就不为你烤了,先得自己添饱肚子再说。” 此刻黄海的面具己经摘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极为真诚,说话之神态也极其自然。 彭连虎一愕,却并不介意,虽然他此刻饥肠辘辘,但黄海那率直的个性却并不是不能接受,于是也默运神功于双掌之上。 “自己的事自己做,最好在任何时候都不要依靠别人,惟有自己动手才是真理,你们身为一名高手,就应该明白这个生存法则。”黄海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鱼,一边道,同时眼角扫了扫那些正在大吞口水的众人。 “黄兄所说极是,但在患难之时,大家应该患难与共。同舟共济,如此方能渡过难关! 该帮之时,我们还是不能袖手旁观。”彭连虎道。 黄海淡漠地望了望天空,这时雪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是昏黄一片,深深的压抑感使人有种喘不过气 来的感觉。 “你们是萧衍的人,而我与萧衍是两个走不到一起的人,或者说我与萧衍之间只有宿怨,既然你可以出手,我自然不想多费手脚。” 彭连虎淡漠一笑,脸上微微显出一些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常态。黄海与萧衍之间的恩怨,他并不是不知道。是以,他并不怪黄海的出言不逊。江湖人应该有江湖人自己的规矩,彭连虎虽然身在朝野,但仍旧保存着江湖人的传统,萧衍也极为尊重他的抉择。 黄锐诸人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若不是黄海刚才出手相助,他们此刻只怕会大怒而起,虽然他们知道黄海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不世高手,但他们并不像彭连虎那般对萧衍之事知之甚详。 “黄兄像是个谜一般的人物,江湖中曾传说黄兄不能开口说话,而此刻黄兄与我想象中的相差很远。”彭连虎毫不伪装地道。 “你想象之中的我是什么样子呢?”黄海淡淡地问道。 其实,在彭连虎初出江湖时,黄海已经是蔡伤的一名家将,不再在江湖中露面。是以彭连虎根本就没有机会见识黄海,只能凭借江湖的传言去想象黄海的存在。但其师郑伯禽对黄海的评价却极高,不仅仅因为黄海是天痴尊者的弟子,更因黄海本身的武艺在当时的确罕有敌手。 彭连虎初出江湖也曾雄心勃勃四处找人挑战,就是想有朝一日大败黄海。他并不认为黄海真的如传说中那么可怕,总觉得是老一辈人太无能。直到他遇上蔡伤之后,又在山洞中见到落难的黄海,他才逐渐改变了这个看法。而此次,彭连虎更亲眼目睹黄海御剑之术,虽然黄海并没有真正出手,可他己经深深感到黄海的武功的确胜过他极多,这种感觉是无法否认的。 一个高手判别自己与别人之间的差距,往往凭的是直觉,高手的直觉并非天生的,而是在生与死之间慢慢顿悟,慢慢积累而形成的一种经验。 彭连虎望着黄海,笑了笑道:“我也说不出想象中的你是一个什么样子,十九年前虽然见过你一面,但那时却忽视了你,或许是因为当时的你的确伤得不轻,而无法给人任何联想,不过,你能开口说话,不仅是我,更是江湖上所有的人都会感到惊讶,虽然你在皇宫之中也说过话,可人们心底一致认为你始终是‘哑剑’。” ------------ 第二章 超越自我 黄海闭目拭剑,剑身闪着一种幽暗的光芒,在白晰的雪原之上,与黄海一样显得那般夺目。 彭连虎望着那柄不知饮过多少剑手之血的剑,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无法解释,或许这正是一个武人的精彩之处。 向更高的高手挑战,才能够超越自我,真正享受生命的精彩! 黄海和尔朱荣都是天下各道高手自认难以攀比的绝世高手,那这一战,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呢?没有人可以想象,但谁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容错过的一战,绝对不容错过! 尔朱荣闭着眼咀嚼着兔肉,似乎极为享受这回归大自然的温馨,他吃得很慢,嚼得很细,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悠闲,就像是黄海在听风。 听风,吹过的寒风,如刀?冰冷而肃杀,偶有一蓬吹散的雪雾落下,衬着碧潭之水,倒也是不可多得 的美景,难得的却是那分幽静。 黄海和尔朱荣并不想睁开眼睛欣赏这分美景,他们只是用心去捕捉,用心去感受,那是一种无法让外人理会的境界。 黄锐和追风诸人全都很肃静,只是在静静运功烘干身上的衣服,他们吃了东西,填饱了肚子,无论是功力还是斗志,都恢复了一个层次。是以,他们此刻能以自身的功力烘干身上的衣服,而不会被冻成冰雕。 尔朱情和尔朱仇也在加紧调息,虽然他们对尔朱荣绝对有信心,可黄海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十九年前,尔朱家族的那么多高手都未曾让黄海丧命,不仅被他冲出重围,更让尔朱宏与数十名尔朱家族的高手死于非命,这绝对不是个浪得虚名的人能做之事。也许,这一战会成为尔朱荣一生中最为艰巨的一战,但他却不能不战! 彭连虎此刻竟似乎完全可以体悟到尔朱荣和黄海的心境,是那般恬静和安详,并没有决战前的紧张,更没有生死决斗的慌乱。 黄海和尔朱荣的心境就像是深潭最底下的水,平静得不受任何风浪的侵袭。 只要是高手,就能够读懂这之中的玄机,绝对能够读懂! 彭连虎自然读懂了其中意境,因为他也是高手,他更明白,黄海与尔未荣今日一战,将会是他武道修行的又一大转折。 能向更强的对手挑战自然是一件极为痛快之事,但能够目睹两大强者的决战则更是一种幸运。而到底可以收获什么,暂时谁也无法得知。 尔朱荣仍在啃着那条兔腿,但却没有吐骨头,那些骨头全都在他的嘴中嚼细,完完全全地吞咽下去,啃着带骨头的肉,就像是在嚼包子一般优雅。 任何事情都不值得奇怪,在这一群本就异乎凡俗的人之中,不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才会让人感到意外。 “你在想些什么?”黄海突然淡然开口问道。 彭连虎和黄锐诸人一愕,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尔朱荣却已经答道:“我在想,如何将自己的剑招发挥到尽善尽美。” 彭连虎诸人这才恍然,却不明白黄海怎能如此清楚地知道尔朱荣在想问题。他们都是闭着眼睛的,根本就感觉不出任何异样。 “如果你这么想,那今天之战,你输定了。”黄海自信地道。 “为什么?”尔朱荣并不为之所动,淡漠地问道,口中依然啃着那剩下的半只兔腿。 “你是明知故问。”黄海并不想多说什么。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弱点?”尔朱荣悠然道。 “我不想拖得太久,那太没意思,同时我不想将时间用在无益的想象和等待之上,因为对于你,那全没必要。”黄海冷冷地道。 尔朱荣禁不住笑了笑,道:“好,爽快,我就给你一个痛快!”说着,将剩下的半截兔腿一下子塞入口中,那嘴巴犹如无底深洞一般,毫无阻隔地将兔腿吞入腹中。 黄海淡然地笑了笑,却并不想多说什么话,他甚至对尔朱荣有些不屑。一个真正的高手,完全没有必要说一些多余的废话,事实会证明一切,因此他并不想与尔朱荣争辩什么。 两个被誉为天下剑道至尊的人,终于在今天要分个高下,剑道之中,自然容不下两个王者。是以,这一战终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没有人可以解开今日这一战。 “我足足等了二十年!”黄海抚剑缓立,只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那你这一生定会为这个等待付出代价。”尔朱荣淡然道。 ------------ 第三章 奇僧异现 彭连虎知道,眼前的情况与二人所修习的内功心法有关。 黄海的内功心法定是以吸纳天地之间的三清之气为主,才会形成这般场面,而尔朱荣却是将黄海攻击的力量,以一种特殊的功法,散入水中,这才使潭水若炸开了锅一般,此起彼伏,似乎根本没有平静之时。 不可否认,这一战似乎没有蔡伤与石中天那一战惨烈,或许是两人的强霸之气不如蔡伤。 蔡伤的刀招中,那种威临天下、霸盖一切的气势的确是黄海与尔朱荣无法比拟的,他们两人的比试,更没有蔡伤给人的震撼那么深刻,那种激烈的程度就是不懂武功的人都能够明白其中的可怕之处,而对于每个武者,更是惊服无论,包括彭连虎。因为当世之中,的确没有人可以达到那种程度,也或许,此刻的黄海和尔朱荣并没有进入最后决出胜负的高xdx潮。 ※※※※※※※※※ 元定芳只是被迷香所迷,用散雪一擦脸,便醒了过来,尔朱兆并不敢伤她,因为尔朱兆实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对付蔡风无情的攻击,何况人美的确要占些优势,让人舍不得伤她。 元定芳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静躺在蔡风的怀中,那种意外的感觉,使她软弱得滑下泪来。 “我是在做梦吗?”元定芳有些担心地搂住蔡风的脖子,若受惊的小鸟般问道。 “疼吗?”蔡风捏着她那小巧玲珑的鼻子,按了一下问道。 “嗯!”元定芳点点头,她感觉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绝对不是置身于梦中,那自心底升起来的喜悦使她将蔡风的脖子搂得更紧。 蔡风轻轻地在她那冰凉的红唇上吻了一口,只是轻轻地,温柔得像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 元定芳轻颤一下,紧闭美目,呼吸却急促起来。 静静的房间,惟有蔡风和元定芳两人,好像处于另外一个天地,另外一个世界。 “风,我好怕,他们见人就杀,无名四也死了……” 蔡风伸手按住元定芳那冰凉的红唇,温柔地道:“不要再想那些了,一切都已经过去,此刻你只要好好地休息,再也不会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元定芳的美目直愣愣地望着蔡风.充盈着一种无法抹去的情意。 “风,今晚陪我好吗?”元定芳以一种极为意外的语气道,竟然没有一点羞涩之感。 蔡风先是一愣,然后将元定芳搂得更紧,点点头,也有些动情地道:“好,定芳先好好休息;今晚我一定好好陪你!” 元定芳的俏脸上泛出两朵淡淡的红云,轻轻地“嗯”了一声,若一只小猫般乖巧而惹人怜爱。 蔡风放下元定芳,为地盖好被子,见其美目依然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春情微显,俏脸娇胜鲜花。蔡风情动之下,忍不住又深情一吻,但却强压心头燥动的情绪,他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彻底检查一下经脉中异象的来源。往后的路途也许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使这种隐患藏于身上,是以,只得将答应元定芳的事在晚上再付之行动了。 “公子,凌姑娘走了。”外面传来了葛大的惊呼。 蔡风“呼”地一声站了起来,急忙拉门而出,惊问道:“什么?” “凌姑娘她走了!”葛大有些无可奈何地道,似乎他经过了多番挽留而无效一般。 “什么时候?”蔡风急问道。 元定芳也急忙坐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有这么回事股。 “她说她要去看看雪景,我们便跟着她去了,可是行了一段路,她却突然说要走,属下也无法劝阻,只好看着她去了,而我便迅速回来告诉公子。”葛大无奈地道。 “怎么会这样,凌姐姐怎会不辞而别呢?”元定芳呆呆地念道,似乎充满着一种失落之感。 “她什么也没有说?”蔡风望着葛大,冷冷地问道。 “这是凌姑娘给公子的信,似乎她早有准备一般。”葛大自怀中掏出一封信笺来。 蔡风拿信的手居然微微有些颤抖,但终还是拆了开来,信封之中还有一个精美的香囊。 “风,是该说声再见的时候了,我想了很久,也痛苦了很久,终于,我决定离开你。我并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也不想做世俗红尘的傀儡,接受不了心爱的男人拥着别的女人,也不想看到这一事实。因此,我选择了离开,也许,这是最理想的一种结局。刘姐姐、叶媚和定芳都是好女子,我永远都会当她们是姐妹,你要代我好好爱护和关心她们。 ------------ 第四章 异域武痴 尔朱荣的心神一动,变得极为客气地道:“在下尔朱荣,如果大师方便,不若到敝府盘桓数日,在下府中有一古谱乃是以天竺国的梵文所注,如果能得大师指点,在下定感激不尽!” “梵文古谱?”达摩对这并不感兴趣,是以反应极为平淡。 尔朱荣似乎看透达摩的心思,又道:“大师对武学的见解如此之深,我家传武学之中仍有许多不明之处,极想与大师切磋几日,不知大师可有兴致?” “哦,以你的武功,仍有许多不明之处?”达摩似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武学是永无止境的,活到老学到老,若有更莫测高深的武学不明白,这也是十分正常之事,难道大师不如此认为吗?”尔朱荣站起身来,依然保持着他那凛冽的霸者之气。 “不知那是什么武功?”达摩也禁不住有些动心,他自小立志弘扬武学,更深知中土藏龙卧虎,高手奇学多不胜举。因此,他自幼就以东方的中土为目的地,不仅学会了汉语,更了解中土的风俗人情,在武功大成之时,终有机会来到中土。一开始竟遇上了中原的两大绝世剑客比剑,这让他激动莫名,更感此行中土的确非虚,此刻听尔朱荣说仍有更为莫测高深的武学想与他切磋,不由勾起了他的好武之心。虽然他这些年来参悟佛法,心性已经转变很多,可仍然无法淡化对武学的痴迷。 “道心种魔大法!”尔朱荣淡然道。 黄海忍不住一震,目中闪过一缕奇光,定定地望着尔朱荣,冷冷地问道:“世间真有这门邪恶的武功?” “何为正?何为邪?正邪只在一念之间,武功本无正邪,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根本就不存在正邪之别。”尔朱荣淡漠地回应道。 “嗯,尔施主说得很对,武功之道在于修心。习武者心邪,则武功会踏入邪途;习武者心正,则武功便成了救世之用。”达摩经证实尔朱荣所言的确是一门奇学后,心神鹊跃,他自黄海的脸色中看出这门武功实是极为深奥厉害。 “在下姓尔朱而非尔,大师弄错了。”尔来荣有些不自在地道。 “哦,姓名乃是一个人的代称,何需太在意?施主着相了,着相则心难静,心不静则气不宁,习武之人无时无刻都要保持无色无相为最好!”达摩双手合十道。 众人不由得为之一呆,想不到尔朱荣一句话,却引出达摩这一大串禅语。 “大师言之有理,的确是在下着相了。”没想到尔朱荣也有认错的一天,倒大大出乎黄海诸人的意料之外。 达摩面带微笑,欣然地点了点头,却淡淡地道:“真遗憾,贫僧眼下要去办一件事,无法抽出时间来见识见识那“道心种魔大法”,待我事了之后,立刻就去拜访尔朱施主,不知尔朱施主的府上在哪里呢?” “敝府在塞上北秀容川,这里有支旗花,只要大师事情办妥,在黄河以北放出这支旗花,就立刻会有人为大师领路的。”说完尔朱荣自怀中掏出一根细小的竹管,以油纸层层包裹,避水性极好,在水中泡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坏。 “这样就好说,到时候我一定前去府上!”达摩接过竹管喜道。 “尔朱荣,你我之战仍未结束,难道你就要这样走了吗?”黄海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声问道。 “今日之战就以平局而暂告一段落,我并不想与你相斗,因为那全无意义。”尔朱荣并不含蓄地道。 黄海平静地望了望达摩,淡然问道:“大师会不会阻止我们之间的决斗?” 达摩也为之一呆,他实不知两人之间有何恩怨,而这两人都是绝世高手,他又怎能出手相阻?更何况一旁的众人无一不是高手。 高手的气息并不是想掩饰就能掩饰得了的,正像一个庸手无法扮成高手一样。 彭连虎更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身上的气势,那种霸烈的气息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来,而黄锐、追风诸人也绝对没有人敢轻视,何况他们人数众多,而达摩又有要事在身,若夹在其中,惹上太多的中土高手,对他绝对没有好处。达摩不由得无可奈何地问道:“不知两位究竟有何仇怨,难道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来不可吗?” “大师乃方外之人,所谓仇恨无尽期,恩怨没了时,有些事情是外人很难明白的,希望大师不要阻止我们。”黄海淡淡地道。 达摩摇了摇头,道:“阿弥陀佛,怨怨相报何时了?如果施主一定要战,我也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任何事情都得有一个结果,只怕这个结果大过残酷,还望两位施主三思而行呀!” ------------ 第五章 孤庄隐者 财神庄在一日之中,便被毁为一片废墟,这的确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外人所知道的,就是满地的浮土和尸体,雪与血交融,酿就了另一种凄惨。 凶手是谁并不重要,官府也无法破除这等奇案,虽然财神庄是尔朱家族的产业,在某些场合之中,权力和实力便代表官府,财神庄就是如此,至少在首界,在双浮这几块地方,可以全权代表王法。造事者连财神庄都掀了个底朝天,地方上的官府又如何能够与这些人相抗衡呢?他们惟有乞求这些可怕的人物不要弄出太大的乱子已算万幸了。 起义纷起,朝廷力弱,大军都忙着对付起义军,对此肆掠的小股流匪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去治理这群流匪,免得激得这些人也反抗起义,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也许正是这种姑息的政策,才会酿就乱世,才会激得风云四起,民不聊生,但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乱世之中,更无清官,谁也不知自己命断何时,所有的当权者都腐化不堪,重利盘剥,使整个北朝的局势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财神庄之毁,并不能说明什么,顶多也只能告诉众人,又有一般腐朽的力量消失了。 百姓们津津乐道,那些农奴们全都恢复了自由,这的确让许多人大感痛快。 痛苦和幸福是相对的,有人感到痛快,自然就会有人感到怒恨交加。 这些人,自然是尔朱家族的势力。 尔朱家族的势力在黄河以北可以说并不输于葛家庄,但在黄河以南乃至南北两朝之间,就要相差极远了。 财神庄之役中,更让尔朱家族看到葛家庄的实力太过可怕,那些人似乎全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战士,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斗志,都是一流的。 尔朱家族中的人本还有轻视葛家庄之心,总认为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葛荣也只是一个暴发户而已,二十多年的时间怎能与尔朱家族近百年历史相比呢?可是,此刻他们才知道,自己错得很厉害。 葛家庄的弟子全是以一敌二,却仍然大获全胜,这犹如给了尔朱家族一记闷棍,让他们如食苍蝇般难受。 尔朱兆受了伤,不仅身体受了伤,心灵也同样受了伤,他的自信和自尊都受到了无情的打击,在蔡风的面前,他竟然那么不堪一击,惟有狼狈逃命。而论武功,比不过蔡风那还没什么,可是他却连蔡风的属下三子也胜不了,在这一役中,三子和凌能丽的武功都给了他一记狠击,破碎了他年轻一辈中第二高手的美梦。而且这次更是负伤而逃,无论斗智斗勇,他都比蔡风差一级,使他好强的自尊受到严重的挫损。 最让尔朱兆感到恨怒的,却是被他信任和重用的财神竟然是个奸细,让这次行动功败垂成,不能说与财神没有关系。若非财神及时破开那道机关,墓风又怎会及时赶到?那时,他就可轻易揭穿三子的假面具。虽然,这一切都在蔡风的算计之中,但尔朱兆仍不能不将一切的罪过归结于财神这个奸细,也只有这样才会使他心里舒服一些。 财神是南朝的奸细,这点的确出乎尔朱兆的意料之外,其实也出乎尔朱家族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一直都忽略了南朝。 萧衍是个极有魄力之人,更不会安于现状,自然想一统南北两朝,而北伐的障碍不仅仅是元家和朝廷,更有北朝几大家族。 鲜卑人最排外,要想夺取北魏,便先得将鲜卑的几大宗族势力拔除,没有了这些势力的支持,北魏朝廷就像没有牙的老虎。是以萧衍绝对不会放弃对四大家族的打击。 萧衍执政二十年,能将南梁治理成现在这种局面的确不简单。这二十年中足够做很多事,足够他将自己的心腹渗入想要对付的势力。 二十年,绝对不是一个短暂时间,财神在尔朱家族中一呆就是十八年,可在这一役中才露出了真身,可见萧衍早在很早以前就作了安排。 而尔朱家族之中究竟还有多少像财神这样的人呢?其它家族中又有多少奸细呢?一旦有事,这些人会起到怎样的一种破坏作用呢?这些不得不让所有尔朱家族的人深思。 ※※※ 飞扬的白衫,激流的雪,杀气如潮,天地刹时一片昏暗,昏暗始于两只普通至极的扫把。 劲风扬起漫天雪雾,两个枯瘦的老头终于还是出手了,自始至终,他们都没说过一句话,但却有着让人无法揣测的神秘,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气势。 ------------ 第六章 叔孙怒雷 蔡宗心中暗惊包家庄中的高手之多,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可怕,至少他没有料到会有寒梅七友那般可怕的高手,而眼前的包向天更是莫测高深。不过,他从来都没有畏怯过挑战! “我并不习惯束手就擒,在记忆深处,也没有束手就擒这个词的存在,如果你想留下我,就自己动手好了,只是我得提醒你,任何想对付我的人,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蔡宗的语调极为平静,却自然透着一丝不卑不亢的气魄,强大的战意自他刀上如潮般涌出。 包问的眸子微眯,自两道细小的缝隙之中挤出两缕锋锐无匹的厉芒。 蔡宗的两腿微分,白衣无风自动,犹如波浪般悠扬起伏不休。 地面上的雪如浪潮般涌动,寒风也在刹时变烈。 晏京负手而立,静静站在包向天的身边,他对包问的信任,就像是对自己的自信一般。 包向天也极为相信包问,但他看蔡宗的眼神更多了一丝诧异。 包问身上的关节,一阵“噼啪”作响,望向蔡宗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头猎物,一头即将待宰的猎物。 “听说你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包问似乎感到有些好笑地道。 “所以你要小心一些!”蔡宗不冷不热地道。 包问似乎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缓缓地道:“敢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十余年来还只有你一个。年轻人有一点最不好,那就是喜欢得意妄形!” “老头子也有一点不好——倚老卖老!”蔡宗的话似乎含有太多的讥讽。 包问和晏京同时一愕,包向天却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似是重新认识蔡宗一般。 “该出手了!”蔡宗冷冷地提醒道。 “你似乎胆子很大?”包问并不急于动手,他深感这个对手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他更希望借拖延时间让对方感到心中烦躁。 “因为我吃了熊心,也吃了豹子胆!”蔡宗的耐性更好,他能够在沼泽之中生存下来,其中自然不可能缺少耐性。天下间,能与他比耐性的人,似乎并不多。 包向天负手望天,对眼前的年轻人又多了一丝兴趣,更似乎很乐意倾听这样的斗口戏。 包问似乎也深深感觉到,自己的耐性无法与对方相比,若再拖下去,也许只会对自己的心神不利,因此他必须出手。 晏京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蔡宗正在回气,刚才与梅三、梅四交手,他已经受了伤,正因为受了伤,他才会如此耐心地与包问对话、否则,一个身在敌营中的人绝对不可能有这么镇定。 包问出手也还算把握到了一个好的时机,但就在他跨出第三步之时,忽觉眼前一片昏暗。 是一幕雪雾,出自蔡宗的脚下。 ※※※ 蔡风停下脚步,是因为他身前的人也停下了脚步。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蔡风似乎有些不解地问道。 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发如银,目如电,那矍铄的精神中,自然流露出一种霸气。 此人正是半个多月前与蔡风交手的神秘老者,只不过那时候的蔡风仍是绝情。那一次,双方更是为了争夺刘瑞平而战。 那次的记忆并未自蔡风的脑中抹去,而且记忆极为深刻,因为那一战他差点败了。而对方更是一个绝对不能忽视的可怕高手,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武功,的确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 蔡风对这位老者的印象并不坏,就因为对方并没有与他作出同归于尽的打法,对他始终还算是有些恩情,只是他一直无法弄清对方的身份。 “既然前辈光临敝住处,为何不一起喝几杯呢?”蔡风继续问道。 “老夫今日没有心情喝酒。”老者淡然道。 “哦,前辈遇到了心烦的事吗?”蔡风好奇地问道。 “你遇到了心烦的事?”那老者反问道。 蔡风深深吸了口气,叹道:“人世间不如意十有八九,我们年轻人遇到心烦的事情应该算是很正常的,不过,这世上的心烦之事也未免太多了。” “年轻人定是为情所扰了。”老者似乎有些理解地道。 “前辈法眼通天,不错,感情似乎是人水远都无法摒弃的烦恼,我也找不到解脱的方法,有时候真想找处清静之地大醉一场。”蔡风道。 “想醉很简单,老夫这里有酒有菜,不如一起来痛饮一场,让烦心之事随风而去,化酒而流如何?”老者道。 ------------ 第七章 魔的反击 包向天就是制造这种残酷的凶手,是以,蔡宗必须尽快向包向天挑战,至少他可以放手一搏,做最后痛快一击! 蔡宗从来都没有怕过谁,进入中原本以为可以平静地过一段漂泊生活,可是却接二连三受到喇嘛教高手的追杀,更夹杂着中原的高手,这使他大为震怒,他自问并没有得罪中原武林中人,可是这些人却阴魂不散地甘愿做那些喇嘛的帮凶,使他的杀意一次次被激发。 蔡宗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因此,他才会对包家庄之人施以无情的杀戳。对于他来说,更没有什么江湖规矩可言。暗杀、阻杀的结果都是一样。 不过,他仍忍不住要一探包家庄,只是他没有想到包家庄中竟然藏有这么多高手。 此刻蔡宗四周已经被包家庄的弟子所围,虽然距庄门只不过十未步,可却似是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河。 “年轻人果然豪气干云!”包向天洒然一笑,却并没有作出准备出战的架式。 “哼,我们之间还没有完,你没资格向我们庄主挑战!”晏京冷冷道。 蔡宗冷冷地扫了晏京一眼,不屑地道:“哼,即使你们包家庄的人一个个接着来,老子也不怕,车轮战术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命一条,有本事就来拿吧!” 晏京脸色微微一变,包家庄毕竟不似那些黑道寨头,也非绿林贼寇,在江湖中可算得上是名门正派,虽然不若道宗和禅宗那般浩气凛然,但包向天至少也是江湖一代宗主的身份,能与包家庄相媲的江湖势力,只有青城和崆峒两大剑派及南朝的圣刀门。铁剑门如今人才凋零,当然无法与之比肩。论及实力,除几大家族与葛家庄可以挤在包家庄前面之外,其他门派根本难望项背。 此刻蔡宗说他们倚多为胜,以车轮战术战一个后生晚辈,这的确是一种讽刺和挑衅。 包向天向周围的弟子扫了一眼,淡然道:“你们先退下,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那些弟子全都一愕,依言尽数退了回去,他们绝对相信庄主的实力。 “蔡宗,你要是能胜过他,这里绝对没有人阻止你行出包家庄,今日之账,我也会在下次再找你算。”包向天平静地指着晏京道。 众人全都一愕,谁也没有想到包向天竟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难道以蔡宗之能真的就无法胜过晏京吗?刚才蔡宗所表现出来的勇猛气势,绝对不会比晏京逊色,而且这个年轻人究竟有多大潜力实在是无人能够估计。即使晏京也吃了一惊,刚才与蔡宗的那一记硬拼,他心知对方的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更可怕的却是蔡宗的臂力胜过他很多,每一刀都若千钧,只震得他手臂发麻。 晏京心底其实并没有半分致胜的把握,只是碍于身份,不得不苦战到底、可是包向天如此一说,就等于将一个巨大的包袱强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心情异常沉重,但既然包向天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得不拼尽最后一口气。 蔡宗杀了包家庄这么多弟子,从最初的枪王、碎天开始,相继有众多好手死在蔡宗的刀下,若是今日让凶手大摇大摆地离开包家庄,包家庄还有何面目称雄于江湖?是以晏京暗自咬了咬牙,强装豪气不灭地道:“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蚀日菩提’,如此你虽死而无憾了!” 其实,蔡宗才是真的在心中叫苦不迭。包向天的眼力之高明,竟然可清晰地看出他的破绽所在,刚才与晏京及包问交手,他看似占尽上风,可却是有苦自知。梅三和梅四的武功的确极为可怕,在两人联手的攻势之下,蔡宗虽然闯过了,可是也同样受了伤,那扫把如刀一般割破了他的手阙阴心包经,使他的真气有些混乱。幸亏梅三和梅四只攻出三招,蔡宗闯过他们联手的攻势之后便不再出手。否则,只怕他根本就不可能冲到这里,就会死于梅三和梅四那两个枯瘦的老头手中了。刚才他与晏京对敌,更是强提真气,实在不宜持久,这是无可奈何之举。此刻包向天似乎看出了他的难言之隐,才会发出此言。而他自己实在没有把握胜过晏京,只恨自己的钝木刀未带来,否则还有些胜望。 蔡宗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一战,但可以不与包向天交手还算是幸运的。 虽然包向天一直都未曾出手,但谁都可以看出,他的武功绝对比晏京可怕得多。战胜晏京至少还有一丝希望,但要想战胜包向天,以蔡宗如今的受伤之躯,只怕连半点希望也没有。 ------------ 第八章 邪刀传说 一缕冰寒的气劲,使本来就极冷的虚空温度再次骤降数倍。 包向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鲜于修礼的家传绝学本就是以寒称著,但眼前的蔡宗那形于外的寒劲似乎比鲜于修礼所发出的更为可怕,他禁不住想起赤尊者所说的“邪刀!”死者尸体冰裹三日,那是怎样的一种极寒呢? 碎天以刀枪不入见称,一身铜皮铁骨,可是却无法抗拒那极寒之气,可以想象,那种寒意是具有毁灭性的杀机。这当然不能全凭一刀而定,更需配合以绝寒的气劲才能够发挥至寒的作用。此刻,蔡家所用的只是一柄普通刀刃,而寒意却仍是如斯之强,要是他配合那柄邪刀,又将会是怎样一种结果呢? 包向天并没有来得及仔细分析。晏京便已经出手了,一出手就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 晏京的确准备豁尽全力,以完成包向天交给他艰巨的任务。 要想打败蔡宗这样的高手,的确应该算是一件极为艰巨的任务。 晏京的动作快,蔡宗的动作也同样快,更且利落,甚至有一种炫目的精彩,那是蔡宗刀锋所过之处,一道玄奇而优雅的弧迹,就像是一种完美的梦境。 洁白的梦,惨烈的梦。 晏京的两根铁棒似乎在刹那之间失去了所有抵御之力,在那神奇般的刀弧之下,显得那股笨拙而无力。 “叮!”刀锋只聚击于一点,玄奇而优雅的弧迹,其终结之处也便是一点。这一点,当然成了所有力道的中心。 蔡宗的身形退,若秋燕,若浮叶,舒缓而洒脱,更有着无限灵巧的意境。 晏京的身子禁不住一震,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形容那种感受,铁棒之上传至的并不是如潮气劲,而是一丝锐若无形之针的热气,有若活物自铁棒之上蹿至手心,再蹿入经脉。 这居然是一股热气,在如此冰寒的刀气之中,竟然送出热劲,这的确出乎晏京的意料之外,更让他意想不到的却是这缕热劲传入体中之后,行至肩井穴时悠然转为奇寒,两种极为矛盾的气劲竟可说变就变,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晏京忍不往一阵颤抖,心中惊怒不已。他出道数十年,也遇到不少高手,可是却从来都未遇到这般古怪的气劲,他本以为自己的“蚀日菩提”气劲至少可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却没想到自己根本没有来得及吐劲就被对方破袭而入。 “哼,还是先来尝尝我的两极无情杀吧!”蔡宗的声音极为冰冷,刀已随身同行,卷起一道雪影,在暗色的光华之中,层层刀影,重叠成一种虚幻的彩芒。 晏京惊怒之余,双腿一绞,手中的铁棒竟以腿使用。 晏京的脚,是豪华的脚,更是一双灵巧的脚,正因为脚的灵巧,才会被晏京像宠物一般爱护。 包向天不会否认晏京双脚的豪华,但也不会否认晏京双脚的灵活,绝对不输于双手的灵活。 蔡宗似乎为晏京的以腿御棒吃了一惊,这的确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至少在常规之下很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当当……”蔡宗不得不临阵改切下路,若是他坚持攻击晏京的上身,那么晏京绝对会比他先击中他的下盘,在那种情况下,他的攻势也便变得溃不成军,再无着力之处了。 晏京勉强压住那疾蹿入体内的两极真气,但却已痛得冷汗淋漓,经脉几欲涨裂。 经脉始终是人体内最为脆弱的一部分,在忽冷忽热两股劲气的冲击之下,再强的人也承受不了。 晏京也同样是人,他的整条手臂几乎变得麻木,但外人却并不明白其中的玄虚。 包向天似乎隐隐猜到一些什么,是以,他脸上的神色极为古怪。 蔡宗的身形打横,若一只陀螺般旋起满天雪雾,浓得像一道极厚的布帘,这次连包向天也无法看清蔡宗的身形究竟在何处。 雪雾之中,一切都显得那般诡谧,蔡宗就像是雪中的精灵,消失得无影无踪。 晏京竟然感觉不到蔡宗的存在,犹如这个世上并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一般。 “嘶!”雪破刀出。 一柄雪亮的刀,虽然刃口卷曲了,但仍然未减其锋锐。 是蔡宗的刀,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刀。 的确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这种意外并非指刀势的凶猛,也非指刀法的玄奇,而是指那种出乎所有人想象的角度及方位。 ------------ 第九章 红尘往事 “那后来她答应了你?”蔡风忍不住问道,他看到叔孙怒雷那本红润的脸上竟在片刻间爬上了几道皱纹,心头禁不住一阵怜惜。 叔孙怒雷苦涩地笑了笑端起地上的那碗酒,一饮而尽,痛苦地继续道:“三天后,她来找我了。” “怒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琼飞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叔孙怒雷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怜惜,禁不住将琼飞楼得更紧,良久才有些不忍心地道: “算了,这会让你很为难的。” “怒雷,你说,我已是你的人了,为你做任何事都不怕,哪怕为你去死,我也愿意!” 琼飞说这句话时,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是那样认真,那样真诚。叔孙怒雷禁不住为自己的虚伪而汗颜,愧疚更深,但他能有选择吗? “琼,你对我太好了,要我如何感激你呢?”叔孙怒富这一句话却并不假。 “傻瓜,我们之间还用感激吗?难道你对我还不够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全力去做!”琼飞显然已经完全下定决心,为了爱,她甚至可以将不拜天出卖。 “不拜天不除始终会是我们的心腹之患,他不可能会让我们快快乐乐地过日子,我想你能向不拜天下一味可使其功力慢慢退化的药物,至少不能让他无人能制,这样我们就可安安心心地去过宁静生活了。”叔孙怒雷有些不忍心地道。 琼飞呆住了,她没想到叔孙怒雷的要求却是这个,在爱情与亲情之间她的确太难取舍。 “琼,我知道这是一件很为难的事,也很危险,我不想你为我去冒险,我们还是另外想想别的办法好了。”叔孙怒雷以退为进地道,他知道琼飞处在一个矛盾之中。 半晌,琼飞终于咬了咬牙,道:“我去做,天下间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要想胜他必须使之功力变弱,否则一切都是枉然,但我不能保证自己的毒可使他功力尽失。” 叔孙怒雷大喜,知道这一刻琼飞已经完全背叛了不拜天,一心向着他,再无半分怀疑,但他却并不敢显出喜色,反而表现得极为无奈地道:“琼,谢谢你,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让你这样去冒险?” 琼飞涩然一笑,有些落寞地道:“一切都是命,只要你日后不负我,我也便无悔了!” 叔孙洛雷心头一颤,却不敢再作回答。 “你再等我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办好此事。然后我们再一起去过平静的生活,找个没有人更没有血腥的地方好好过日于。”琼飞悠然神往地道。 “那她有没有成功?”蔡风又问道。 “她做到了,也成功了。”叔孙想雷苦笑道。 “可是,据我所知,不拜天是败在烦难大师的手下,两人一战拼斗了五天五夜,这怎么可能?”蔡风吃了一惊,问道。 “不错,不拜天最后的确是败在烦难的手中,也是在第五天的第一万零七十九招上败阵的,但他确实中了琼飞的毒,如果不拜天未曾中毒,功力不失去三成的话,败的人只会是饭难,也许天痴与烦难联手都不是不拜天的对手。没有人能够想象不拜天的可怕,那已经不再是人所能达到的境界。”叔孙怒雷并不似夸张地道。 蔡风始终有些无法相信,虽然他并没有亲睹师祖出手,但自师祖空无的眼神之中可以捕捉到那通天的境界,他实在无法想象不拜天到底会可怕到怎样一种程度。 “你或许不信,但事实的确如此,传说烦难和天痴在清明之际登入天道,也许这是事实,但这却是四十多年后的烦难与天痴。四十多年的漫长岁月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让年轻人变老,朝代更替,苍海变成桑田,一个人的武功更能进展无限。四十多年前的烦难,武功并不比如今的你逊色,也绝不会输给你爹,却无法与遁入天道之时的烦难相比。”叔孙怒雷极为平静地道。 蔡风禁不住想起了石中天,四十多年前的不拜天是不是便像今日的石中天呢?抑或今日的石中天正是昔日不拜天的复活? 石中天的可怕他是见识过的,两父子联手五击竟然仍不能夺其性命,反而还使蔡伤回气自伤,那种可怕是否正如叔孙怒雷所说的不拜天呢? “天下武功学无上境,一山更有一山高,谁能够自称武功天下无改呢?”叔孙怒雷慨然道。 ------------ 第十章 蝶儿幽恨 蔡风惟有保持沉默,他能说什么呢?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叔孙怒雷所描述的,只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一场爱的悲剧,还能够代表什么呢?他此刻并没有忘记自己身中混毒,这混毒难道会与消失了四十多年的琼飞有关?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再活了四十余年的女人,一个被情害了数十年的女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时候出手? 那的确有些奇怪,更何况,这女人也许根本就无法活这么长时间,此刻她至少有六十几岁了,甚至更大,就算她仍活着,也是一个老妪了。 蔡风禁不住有些疑惑。 “后来你就没有找过她?”蔡风又问道。 “找过,我命人暗中查访,但并没有她的消息,直到战败不拜天,我向冥宗之人询问,也同样没有结果。我知道她恨我甚深,从来都不敢乞求她原谅,这些年来,我的心头总留着这样一分遗憾,一分愧疚。” 蔡风心头感到一丝异样,一阵阵茉莉花的香味越来越浓,在他的视线中多了一条极为窈窕的身影,浓浓的茉莉花香也是传自这个身影。 风意有些寒冷,地上的积雪在风中轻轻翻卷,却是因为那神秘人的出现。 一朵红艳艳的茉莉花,蔡风的确从未见过这种怪异的茉莉,白色的他倒是见过不少,但这种红色却不多见,异香便是传自茉莉,冬日里的茉莉。 看不清脸面,一幕经纱将那本该暴露在风中的容颜深深掩盖。 “琼!”叔孙怒雷忍不住低声惊呼出来,语调中却有着一分欣喜和期待。 那突然而至的神秘人轻轻一震,语调极冷地道: “你还记得她吗?” 叔孙怒雷突然若焉了气的皮球,声音变得有些冷,问道:“她死了?” “你很希望她死吗?”神秘人又冷冷地问道,声音略带沧桑,却也不排除那稚嫩的余韵,这显然不是一个老妪的声音,但可以肯定是个女子。 “是你下的毒?”蔡风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但那神秘人却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对蔡风的话更是爱理不理。这让蔡风心中大恼,也极为气苦,怎么说他在江湖中也是举足轻重,红极一时的人物,却被对方这般轻视,怎不叫他为之怒气难平? “你是她什么人?”叔孙怒雷眸子之中再次闪过威霸之气,虽然身上中毒,无法提气,可是那不灭的气势依然存在。 “啊,蝴蝶!”叔孙怒雷再次惊呼,因为他看到了一只震翅欲飞的翡翠蝴蝶,绿茵茵的,似有一团灵云流转于其中,使之欲震翅而飞。 蝴蝶在那神秘女人的手心,在寒风中起舞。 “四十年沧桑,蝶儿幽恨,情似镜花水月,西风凉薄,总叫痴情成落花。四十年回眸,苍颜白发,心如昨夜寒雷,岁月无倩,多少落花骨消融?……”那神秘女子的语调极为伤感,似乎在缅怀什么,又似乎在诉说什么,更似乎在发泄一种难以释怀的情绪。 “岁月无情,多少落花骨消融……”叔孙怒雷怆然地反复念着这两句,面上的神情自然表露出一种难以抹去的痛苦。 “你是琼飞的女儿?”叔孙想雷有些颓然地问道。 “这个你并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负心薄情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那神秘女子以最为冰冷的语调道。 “那你想怎样?”蔡风再次出言道,他的声音中包含着怒意。 那神秘女子似乎这一刻才发现蔡风的存在,轻蔑地扫视了他一眼,神态之中更多了几丝不屑,差点没把蔡风气昏过去,他从出世到现在,对方还是第一个以这种眼光看他的人。就连破六韩拔陵这种袅雄,尔朱荣、叔孙怒雷这样的高手,石中天和田新球这样的魔头,就连萧衍这位身居皇位的人都不敢小看他,这叫他怎么不气? “哼,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今日也别想活着离开此地!”那神秘女子满身煞气,语气中更充满了杀机。 “今日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又何必伤害无辜?”叔孙怒雷也冷冷地道。 “我的事没人可管,最讨厌的就是花心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像他这种花心的男人死一百次也不为罪过!”神秘女子对着蔡风不屑地道。 蔡风不由得大奇,这女子似乎对他的事情知道极多,禁不住调皮地道:“看来你挺注意本公子的哦?” ------------ 第一章 意绝九冥 哈鲁日赞并没有带多少人,只有那个高若铁塔般的汉子与几名随从。 “二王子好!”三子微微向哈鲁日赞点了点头,极为客气地道。 哈鲁日赞自然认出了三子,更知道三子是蔡风的好兄弟,心中也极为看重这个武功比他高明的对手,不由得微微抱拳道:“你好,我想见蔡风蔡公子,而他们却不让我相见。” 无名五并不怪哈鲁日赞这种似告状的语气,事实上,哈鲁日赞对汉语并不是极为精通,想要表达清楚这个意思,就只有拣这种简单的语句来表达了,当然不是故意而为。 三子自从知道哈鲁日赞并没有绑架元定芳后,对这人的印象并不是很坏。何况他们对蔡风这般尊敬,虽然那天在客栈中哈鲁日赞看向元定芳和凌能丽的目光色眯眯的,但哪个男人在看到美女之时不是这般模 样?这点算是极为正常,何况这群人性格极为豪爽,交个朋友也不是一件很环的事,因此,三子对这人还是比较客气的。 “阿风什么时候出去的?”三子向无名五问道,他弄不清楚蔡风怎会这么早出去。 “我也不知道,元姑娘说公子很早就出去了。只是在房中留下一张字条,说是去见一位老朋友。”无名五显然并不是故意阻止哈鲁日赞见蔡风,而是先去问过元定芳,才来回答哈鲁日赞的。 三子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我相信这不是谎言!” 哈鲁日赞眉头紧锁,无奈地道:“那你们可知蔡公子去了哪里?” “公子行事总是出乎人意料,我们也猜不准他的行踪。不如众位先进来坐坐,喝几杯热茶,暖暖身子如何?”三子极为客气地解释道。 哈鲁日赞想了想,道:“既然蔡公子不在,找你也是一样,我想问一下,你可曾看到舍妹哈凤来过这里?” “啊,哈姑娘失踪了吗?”三于立刻明白哈鲁日赞的来意,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错,那丫头留下一封信就一个人偷偷溜了,说是前来找蔡公子,让我们先回国,我还以为她会与你们在一起。”哈鲁日赞有些气恼,更有许多焦虑地道。 三子与无名五等诸位葛家庄兄弟禁不住全都愕然,哪想到竟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却不约而同地道:“哈姑娘真的没有来过我们这里。” 哈鲁日赞目光扫过众人,知道这些人不会说谎,脸上霎时布满了阴云,那股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三子也不禁暗怪哈凤太过任性,同时对哈鲁日赞这个做哥哥的不免多了几分同情,不由得道:“中原我们比你们熟悉,若有什么需要帮助,只要说一声,我们定当全力以赴!” 哈鲁日赞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道:“先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对了,不知如何与你们联系,只要一有哈姑娘的消息,我们就立刻通知你们,但要是哈姑娘真的来了我们这里,你放心好了,无论是做为朋友还是什么,我们都会确保哈姑娘的安全。若有其它的决定,待阿风回来后,相信他定会作更妥当的安排。”三子想到尔朱兆的阴险,暗自决定,定要把哈鲁日赞这批 人拉笼来,免得让尔朱家族的人在域外又多了一批力量。因此,他才会说得这么肯定和诚挚。 哈鲁日赞果然面显感激之惰,此刻的他,的确有些麻烦,尔朱兆被蔡风败得一塌糊涂,伤疲之下,自然无法亲自招待哈鲁日赞,只是让尔朱家族的一些下人负责他们的起居食饮,出了问题,却无法解决。葛家庄与哈鲁日赞虽然没有很深的关系,但蔡风那么信任他,此刻三子又说出一番如此诚恳的话,倒的确将哈鲁日赞当朋友看待了。 “我这一路去找舍妹,大家都在行动,只怕想联系我不容易……” “哦,那没关系,我相信一定会有方法跟你联系的,到时候我会找到你的。”三子打断哈鲁日赞的话道。 “那样最好。”哈鲁日赞喜道。 三子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将尔朱兆嫁祸哈鲁日赞劫持元定芳一事说出来,那样便像是挑弄是非,哈鲁日赞定然不悦。 “那我们先告辞了,一切便拜托了。”哈鲁日赞道。 “好,恕不远送!”三子客气地道。 ※※※ 蔡风禁不住再一次怒意横生,虽然叔孙怒雷与他扯不上什么关系,甚至是敌对的立场,可是,此刻却仍忍不住向这不可理喻的女子动怒。 ------------ 第二章 风刀怒啸 出手之人是蔡风! “哼,我还没有答应,你干嘛这么急?”蔡风冷冷地道,那深邃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不经意的狡黠之色,更多了几分冰冷的战意。 “你想阻止我?”神秘女于怒问道。 “我不是想,而是一定要!事实证明我正在进行着我的决定。”蔡风的话没有半丝犹豫。 “蔡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心意已决,琼既已死,对我来说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背负几十年的歉疚,也该找一个偿还的机会了。”叔孙怒雷平静地道,此刻他似乎一下子看破了所有的一切,对死亡根本浑不在意。 “我也并非存心救你,只是我看不惯有些人那嚣张的气焰,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场决斗,如果你就这样死了,我又到哪里去找你这样的对手呢?”蔡风并不想领会叔孙怒雷的意思,更不买神秘女子的账。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别以为自己的武功就是天下无敌了,哼!本姑娘就让你见识见识‘意绝九冥’的威力吧!”说完,神秘女于双臂一张,竟有一团混炖般的黑气在两臂之间产生,并形成一个球状。 “想不到你的‘意绝九冥’竟能达到七成火候,真是难得。”叔孙怒雷赞道。 神秘女子一震,瞪了叔孙怒雷一眼,显然证实叔孙怒雷没有说错。 “还以为你老眼昏花,想不到竟然这般敏锐!”神秘女子叱道。 蔡风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意绝九冥”这种武功,虽然四十多年前意绝曾与天痴尊者决斗,他知道这武功的可怕,但正道人物真正接触过“意绝九冥”的人却并不多,而这些人不是死在意绝手中,就是己经病死,天痴更白日飞升荣登仙界,自然无法向别人陈述这一切。叔孙怒雷是经过当初那一役活下来的少数高手之一,又自琼飞口中听说过意绝的独门功夫。此刻他的武功已深不可测,自然一眼就可看出对方的火候。 蔡风依然气定神闲地道:“你打不过我的,就算你的‘意绝九宗’练至十成!” “哼,本姑娘要让你亲眼看到,你所说的全是狗屁!”神秘女子怒叱道。 “女人不应该说这些粗话,你让我很难想象是琼飞前辈的弟子。”蔡风毫不避讳地道。 “你!” “我什么?琼飞前辈当初虽然有过血腥的杀戳,但本性却温柔善良。可对于你,我却根本找不到与温柔善良相近的词来形容。更何况,你既然说琼飞前辈后来在白于山削发为尼,能够在那种环境之中呆上数十年,又怎会有不被佛性感化之理?既然琼飞前辈心存佛念,就不可能教出你这种只知杀戳,脾性暴桀的弟子。在你的身上,能找的只有阴暗与死亡,尽管上苍给你的待遇有些不公,可这不是你变成魔鬼的理由!”蔡风娓娓道来,竟自有一种不可辩驳的道理。 叔孙怒雷也禁不住有点动摇,心道:“难道这个女子真的不是琼的弟子?但对于我们之间的事,她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而且,那只翡翠蝴蝶也在她的手中,这的确让人有些难解。” “哼,多管闲事,你去死吧!”神秘女子双手一推,那个黑色气团若陨石般朝蔡风飞撞而至。 地上的雪狂舞而动,若被一条巨龙牵引而起,织成一道狂野无伦的旋风。 本来尚有些耀眼的天空,在刹那间,竟变得十分昏暗,像是被乌云笼罩,吞吐明灭之间,更幻化出两头凶恶至极的凶兽。 蔡风心头大愕,暗忖道:“这是什么武功?世间哪有这种打法的道理。”不禁大感奇怪,但他却没有什么考虑的时间,因为那两头凶恶的厉兽己经迎头扑到。 蔡风没有出刀,也没有动剑,那似乎没有什么必要,他只是出指了。 若万点兰花在灿烂的群星中绽放,缤纷而内含难以解说的玄机。 缕缕透明的气劲带着撕毁性的力量窜入乌云之中,直击两头恶兽。 “轰轰轰……”一串炸响,乌云未散,却暴成昏暗阴沉的浓雾,紧罩着蔡风所在的空间,那神秘女子也完全消失于烟雾之中。 一道滑腻的东西竟缠上了蔡风的手腕,冰凉冰凉的,悄无声息,竟吓了蔡风一跳。 “嘶!”蔡风手腕上的真气一发,竟将那滑腻冰凉的活物震成数截。 “吟!”一声龙啸风吟,天空之中陡然一亮,若一道夺目的彩虹横空而出,破开迷雾,破开黑暗,以森寒霸烈的气劲割破那沉闷的死亡气息。 ------------ 第三章 红尘绝才 叔孙怒雷心头释然,暗责自己刚才小看了蔡风。江湖中曾传说蔡风只为几个战友,数次单身杀入敌人的军营之中,浴血连场,这种人岂会舍弃自己的原则而独自偷生呢?那的确是对他的一种污辱。同时也暗赞蔡风心计之高,难怪他年纪轻轻,于短短的时间内使名声在江湖上却如日中天,更屡战不败,那么多的厉害人物都一个个败在他的手中。更暗自叹息道: “长虹与此子相比的确是难以相提并论,也许都怪我太过放纵他了。”但也值得欣慰,那便是此刻蔡风至少将他当成了朋友,而非敌人,如果拥有这样一个敌人的确是个隐患。想到此处,叔孙怒雷心中暗做决定:“一定要与此子的关系调整过来,不能再让他成为自己家族的敌人。” 叔孙怒雷哪里知道蔡风的苦处,蔡风若非到了不得已之时,绝对不会对一个女流之辈用这种诡计。他是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如此。叔孙怒雷却将蔡风所露的破绽当成了是他故意引敌上当,从而一举挫败对方的布局。 其实,刚才的一段戏,蔡风也并不全是装出来的,如果那神秘女子在他露出破绽之时便果断进攻,那败的只可能是蔡风。可是神秘女子对蔡风心存顾忌,不敢贸然进攻。蔡风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赌上一赌,他甚至算准对方不敢进攻。而他便利用这一点空档回气平复体内错乱的经脉,是以,刚开始他的确渗出了一排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 蔡风知道,若不以奇兵制胜,只怕今日会落个惨死的下场,他并不是武功比对方差,而是体内那潜伏的隐患在作祟。否则,就是两个与对方同样的高手,他都懒得在意。但此一时彼一时,今日的形式不同于寻常,他不得不用诡计。 叔孙怒雷也微感有些奇怪,他不清楚今日的蔡风怎会需要施展诡计来挫败对方,以眼前这神秘女子的武功,与当日的绝情相比,那之间的距离便不是一两筹的问题了。虽然眼前神秘女子的武功绝对可以在江湖上拔尖,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一流高手,而蔡风的武功早已越过宗师之级,达到意和神相结合的境界,又岂是这神秘女子所能比拟的?虽然他感到奇怪,却想到蔡风可能也中了与自己一样的混毒,才使他的功力大打折扣,根本就无法发挥出平日的威力。 “要杀就杀,哼!本姑娘不受任何威胁!”神秘女子极为倔强地道。 “真想不通,你的脾气怎么比山贼强盗还火爆,开口就是杀呀杀的,一听就知道不是个好人,来世最好投抬做个男人,男人说点粗话还无伤大雅,而女人粗声粗气的,便显得有失脸面了。你连这点都不明白,不知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真想代你师父教训你一顿.”蔡风讥讽道。 神秘女子气得全身打颤,但却拿蔡风无可奈何,只得怒道:“今日本姑娘若是不死,他日一定会让你后悔,要你生不如死!” 蔡风哂然一笑,道:“哎哟,这个风水可也转得真快,刚才我说的话,转眼就被你拣去了,真是有趣,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我这么幸运,这么快便将我给予你的‘好处’还给我!” 神秘女子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蔡风,却也无可奈何。 蔡风指劲一透,连封神秘女子身上数大穴位,这才收剑而立,极为悠闲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神秘女子不答。 蔡风邪邪一笑,道:“哦,我知道了,定叫鸡不叫,狗不跳,或阿猫阿鼠之类,所以才不敢说出来。” “你才是鸡不叫,狗不跳呢!”神秘女子怒道。 蔡风似乎终于胜了一局似的,这才转入正题问道:“你是不是将药物下在了菜中?” “是又怎么样?”神秘女子爱理不理地道。她根本就不相信蔡风能够解开她所下的混毒,是以也不怕告诉蔡风将药下于何处。 叔孙怒雷一惊,这菜可是他命人亲自下厨做的怎会被下了这种可怕的混毒?那就是说不是那炒菜人干的,而是这女子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这的确有些可怕,以他的武功和警觉,被人跟踪了竟盲然不知,那这跟踪之人的确有些手段。 蔡风悠然一笑,伸手一招,却招来那油腻的乳猪屁股,邪邪地笑道:“算你走运,让你吃到乳猪屁股。本想给你两根骨头啃啃,但想到你乃一介女流,虽不怎么像个女人,但总还算沾了点女人的腥气,就不羞辱你好了。”说着准确无比地隔着头篷点中神秘女子的断交穴,将乳猪那已冷且沾满油腻的屁股塞进对方嘴中。 ------------ 第四章 邪手缠凤 蔡风自然知道叔孙怒雷的好意,他又岂会不明白眼前的形式?这个居心难测的叶虚突然出现,而且在暗中下毒,很明显是针对他和叔孙怒雷而来,而针对叔孙怒雷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因为对方既然是在菜肴中下毒,定然跟踪了叔孙怒雷很久,自然对付叔孙怒雷的成分可能性要大一些;当然不排除对方早知道叔孙怒雷一定会来找他的可能性。如果是后者,那这个叶虚的可怕程度又要上升一级,这是不可否认的。 蔡风绝对不是鲁莽之人,如果自己体内不曾有那潜在的隐患,那还有一战的希望,可是此刻根本不用试,只看这唐艳都受叶虚指使,便知道叶虚比唐艳更为可怕。而他能败唐艳,全凭计策,那对付这个叶虚却绝对难以行通。因此,此战不战便已知结果,眼下惟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体内所存在的隐患,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动手。 蔡风想到了退,至少先得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可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可以自叶虚的眼皮之下溜掉。 蔡风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也不下百次,可惟有这次没有半点把握,或许是因为叶虚的深沉和神秘莫测。 任何人面对叶虚,都不可能有十足的信心,那是叶虚最可怕的地方,可蔡风也不是好惹的,至少在中原,蔡风被列入了难缠的角色之中。 “叶公子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就是为了美人儿吗?”蔡风邪邪地笑了笑,淡然问道。 叶虚也大感好笑,轻轻拍了拍哈凤的丰臀,也不理会哈凤的反感,有些自认风流地道: “美人儿虽然足以让任何男人动心,但这个世界上又岂只有美人儿才值得男人去奋斗呢?当然,美人自然是不能少的就像是人不能不吃饭一般。” 蔡风心中暗怒,对方似乎知道哈凤对他的情意,是以一而再地借羞辱哈凤来激怒他,叶虚的心计之深沉,的确让人心寒,那种似乎根本不为美色所动的人性更是让人心惊。 “那唐姑娘也是叶公子的属下喽?”蔡风意味深长地道。 “唐姑娘怎会是我的属下?唐姑娘乃是我叶虚的上宾,也是叶某的朋友,蔡公子这般说法,实是对唐姑娘的不敬。当然,不知者无罪。” 叶虚语气极为假惺惺地道。 “哦,这样就很好办了,不知叶公子可否珍惜你朋友的生命?”蔡风又多了一丝希望地问道。 “这个还用说,自然珍惜我朋友的生命,人生之中,又有多少个朋友值得去珍惜呢?我当然会珍惜!”叶虚依然是那般轻闲而优雅,声调也柔和至极。 “我便用她的命换他的命,如何?”蔡风一指叔孙怒雷问道。 “我并没有说要他的命呀?”叶虚故作糊涂地反问道。 “只要解药,其它的一切并不用你操心。”蔡风冷冷地道,他知道,完全没有必要与对方虚与委蛇,因为对方打一开始就在菜肴中下毒,绝对没安好心。 “哦,只换解药?这点小事,划算划算,那就请蔡公子来拿吧。”叶虚的爽快的确出乎人意料之外。 叔孙怒雷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妥,但他却完全猜不透这个叶虚是在打什么算盘,更无法看透叶虚的心思。毕竟,叶虚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对于他与蔡风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此刻的处境可算是敌暗我明。 蔡风想了想,冷冷地道:“那就将解药送过来吧。” “好说好说,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叶某本来很想跟蔡公子交个朋友,却没想到,朋友没交成,倒先引起了你的误会,真是糟糕。”叶虚似乎一脸无辜之状。 蔡风不屑地冷笑问道:“难道叶公子今日不是来对付我的吗?” 叶虚摊了摊手,道:“本来的确有人托我来帮他抓你,可是当我见到你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蔡公于刻意要如此的话,我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我们有许多利益是相同的,今次前来中原,叶某就是想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来完成这共同的利益,因此,叶某实不想与蔡公子为敌。” 蔡风见对方语意诚恳,并不似在说谎,不由得神情微微有些疑惑,他弄不清楚叶虚的意图。 “那么是谁让你来抓我的呢?”蔡风不经意地问道。 “莫折念生!”叶虚并不隐瞒,很坦然地道。 蔡风一惊,忖道:“叶虚如果来自吐谷浑,那与莫折念生有交情也很正常,吐谷浑的经济命脉与西部的芜人氐人是息息相系的,莫折念生身为羌人氐人的义军统领,自然会与吐谷浑有来往,说不定莫折念生的起义与吐谷浑的支持是脱不开关系的。”想到此处,蔡风目光一移,淡笑道:“叶公子的坦白倒让蔡风有些受宠若惊了。” ------------ 第五章 老谋深算 葛荣笑了笑,道:“我相信老五你的实力,以你的三万兵马,若再加个定州城,即使鲜于修礼十万大军也讨不了半点便宜,可是这并不是我所想。” 众人又是一呆,全都不明白葛荣究竟有何用意,不过,他们却知道,葛荣一定会说清楚。 “我不想鲜于修礼这么快被灭,是因为在鲜于修礼身后更有另外一股势力的支持.那就是包家庄。虽然包家庄这些年来一向极为低调,但是其财力之足,天下间只怕也惟有我葛家庄及四大家族能与之相比了,或许他们的财力比四大家族更加充足。十年前,包向天消除了他的死敌无敌庄,而包家庄、无敌庄与本庄在十年前并称为北国三庄,财力之雄已是天下少有。包向天扫平无敌庄后,将关汉平的所有财产充为己有,其财力足可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可是这十多年来一直十分低调,因此包家庄定已积累了许多财物,而鲜于修礼正是包向天的亲内侄,说什么包向天也会支持他,如果我们此刻铲除了鲜于修礼,就等于扼杀了一批强大的军费,更使包向天的势力外投,那时一个不好,我们的压力就会大增,而此刻东北部若只有我这一路义军,势必会承受所有的压力。如让朝中官兵全力对付我们,那与北方的交易定会阻碍重重,绝对不划算。而若有鲜于修礼在中间分散一下朝廷的注意力,那我们就可以干很多事情。这一段时间,我们只顾着攻城掠地,但已经得到的势力和地盘却没能好好巩固,我们的确应该分些精力去巩固已占有的其它城池重镇。”葛荣分析道。 “可是我们只要将攻势转为守势,也同样有足够的时间对所获之地进行整顿和治理呀,完全没有必要退出定州城嘛。”金花侠插口道。 “那样的话,我们的人力投入也未免过大了,何况久战必疲,我们的将士此刻锐气未灭,若是转攻为守,那他们的锋芒锐气必挫,将来再次进攻则又得从头开始,而且那时候周围的城防加严,攻起来又难了。我决定退出定州,只是想让鲜于修礼在这里顶着,与元融耗上一段时间。否则,鲜于修礼在其它地方与我们争夺地盘,必是惨战连场。如果我们能让元融这个可怕的对手将他缠住,他就无法分出更多的精力在别的地方来与我们相争了,甚至还可以趁机将他的实力转化,我们要对付鲜于修礼,就必须先将内丘的包向天拔除,而鲜于修礼这个人其实不难对付,只要时机一成熟,不仅定州城会再次回到我们的手中,而且鲜于修礼的兵士也会全都归顺于我!”葛荣自信地道。 众人见葛荣那信心十足的样子,知道他早已成竹在胸,可是到此刻众人仍有些云里雾里,不明其中奥妙之处。 葛荣笑了笑,道:“若我们继续占领定州,对唐县定然产生威胁,鲜于修礼绝难甘休;若我们退出定州,鲜于修礼在短期之内,绝对不会与我们为敌,至少在他的实力没有强过我之前。退出定州,可减少两方大敌,元融为北朝少有的猛将,在二十多年前与我师兄一起被称为北朝两虎将,虽然军事才能可能不及我师兄,但战场之上也鲜有敌手,其武功之高,传说已是元家第一高手,真正实力不会比尔朱荣和我师兄逊色。只是此人一直在军中,江湖中人并不太知晓而已。以我们此刻的实力要败此人,攻下博野实是不可能,倒不如退而求其次。 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实力,再给以雷霆一击,那才是正理,我们目前的实力虽然已经极强,但要想与朝庭正面硬撼,那还有许多不足.因此,如果我要发展实力。就必须退避难关,从敌人的弱点进攻,打击他们的信心,待对方士气一弱,再回头对付那些硬手!”葛荣分析道。 众人一想,葛荣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让他们放弃已得的战果,的确有些不舍。 “我们所谓的退出定州,只是一种由明转暗的过程,绝非真正放弃整座城池,我们必须留下一批人在城中,以期他日为我们重新控制定州作准备,这一点绝对不能马虎!”葛荣再次解释道。 众人这才心中微微释然,心道:“我们的大军虽然撤出定州,但是却潜留下极厉害的杀着,表面放弃了定州城,可暗中仍被自己控制主动,这才是正理,也是用兵之道。” “鲜于修礼也不是傻子,如果我们这样退出定州城,他岂会有不怀疑之理?”何五担心道。 “他当然会有所怀疑,因此我们不能将定州双手奉送给他,我要让元融的大军与他的义军几乎同时出现在城下,那时候,他就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其它必全力出击,之后他肯定元气大伤,也便无法查出什么,这是可以肯定的。而我们更可落井下石,对元融进行打击,让鲜于修礼形成错觉,以为我们的计划便是坐收渔翁之利,相信他定会中计!”葛荣奚测高深地笑了笑道。 ------------ 第六章 信诺无存 叔孙怒雷的气势和蔡风的气势几乎是配合无间,相互助长,几若高山大海,汹涌澎湃的气劲扬起地面上的雪花若腾飞狂乱的苍龙。 “你不怕我杀了他?”叶虚有些好笑地问道。 “他死了你陪葬,绝无回转!”叔孙怒雷声音冷绝异常。 叔孙怒雷不仅仅是个高手,更是个军人,曾领兵东征西战,其作风绝对保持军人的那种果断。 叶虚身后的四人移动了一下身形,只那么一下,于瞬息间就立在了叶虚的身前。 一字排开的四人,气机相接,更像是毫无破绽的海,任是铺天盖地的气势也无法自他们的身边袭进。 他们的脸色平静得像铁板,冰冷的铁板,不带丝毫表情,更不沾半点人情味,那冰凉的目光望向蔡风和叔孙怒雷,似乎在看两个死物。 叶虚合上玉扇,以扇头在叔孙长虹那愤怒的脸上拍了拍,调笑道:“花花阔少,眼晴睁大一点,就有好戏看了!” “呸,死到临头还不知觉!”叔孙长虹怒骂道。 叶虚禁不住发出一阵狂笑,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更放肆得目空一切,毫无顾忌。 叔孙怒雷脸色大变,蔡风也有所觉,因为他感觉到叔孙怒雷的气势如被捅破的气球,迅速消散于无形。 正当蔡风不解之时,叔孙怒雷“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若一瘫没有骨头的物体一般,瘫于地上,脸色泛起一阵青绿。 “爷爷!”叔孙长虹大惊道。 “你怎么了?”蔡风惊骇之余仍然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我中了毒!”叔孙怒雷虚弱地道。 蔡风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抬眼向唐艳望去。 唐艳意外地发出一声娇笑,语调有些讽刺地道:“我刚吃了解药!” “叶虚,你卑鄙!”蔡风体内的怒火如潮般汹涌澎湃,所有经脉似乎在怒火的充斥之下变得畅通无阻。 “你只叫我给他解药,我答应了。可我并没有说不再对他下毒呀?”叶虚淡然一笑,那俊逸的脸上绽放出一种让人心头发寒的表情。 “可你给了解药吗?”蔡风冷杀地问道。 “他吃的当然是解药,只是在解药之中我又加了另一种毒物而已。刚开始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会后悔的,你却不信,其实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没有人能让我后悔,我也绝对不会走回头路!叶虚,你会为不守信诺而付出惨重代价的!”蔡风杀机狂涨,怒火汹涌澎湃,功力竟出奇地推至到巅峰,而体内的经脉并无混乱抽搐的现象。 “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被誉为中原第一年轻高手的武功,究竟已达到怎样一种境界,但只怕你连我的四个护卫都应付不了。蔡风,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只要你闯过了叶某四位护卫这一关,我在马车上等你!”说完这句话,叶虚人已在马车之上,那动作之快,简直骇人听闻。 “不可能,不可能!”叔孙怒雷的自言自语蔡风并没有听到,因为蔡风已经出手了。 ※※※ 薛三有些不解,在大堂之上坐满了军中之人时,他并没有提出疑问,可是出了大堂,他便忍不住问道:“庄主,我们真的有把握可以顺利夺回定州城吗?” 此刻仍叫葛荣为庄主的人不多,在军中,葛荣就是元真王,在人少之地,仍有那么几个人称呼葛荣为庄主。这是葛荣允许的,他总觉得庄主这个称呼是在激励着他,告诉他大业并未完成,还待努力。而叫他庄主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薛三就是其中一个! 葛荣自信且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道:“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定州城乃我囊中之物,此刻只是借给别人暂用一下,如果我们要它归还的话,他们必会无条件的顺从。” “属下有些不懂,如果包家庄倾力支持鲜于修礼,到时候无论是他们的兵力,还是江湖上的实力都会大增。在得到定州城之时,虽然要面对元融这个可怕的对手,但也使他们声威大振,那时候归顺鲜于修礼的人便更多,这样岂不是有些……”说到这里,薛三却打住了。 “有些什么?弄巧成拙吗?哈哈,这个你就不懂了,兵家之争就像商家之争,商家之争是不择手段的,只要你将自己的原则保持好,诚、信不泯。而对你的敌人可用一切办法。并不只是以高价排斥对方,更可以让对方尝些甜头,再在他们失去戒心之时,再让他们到手的东西一下于变得一文不值,或是全都转入自己的囊中。鲜于修礼就是我们储存价值物品的人,风险由他担当,我们只赚甜头。最后,我会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葛荣眸子之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 第七章 冥宗绝学 蔡风暗自心惊,惟有强打精神,刚才与那四名护卫相斗损耗功力的确极巨,即使唐艳此刻出手,他也不是对手,更何况是叶虚? 那四名护卫的武功完全超出了蔡风的想象,而且结阵之后,其威力更是提升数倍,斗志极为顽强,蔡风使出“暗云吞日”,的确极损功力。 “蔡风,受死吧!”叶虚缓缓伸出一只手,在手臂伸直的过程中,蔡风看到了那只手掌转换了五种颜色:红——蓝——紫——黄——黑! 黑如墨,抑或像是被天狗吞噬的月亮,阴森森的有着一种无法描述的邪异魔力。 蔡风的目光竟因这样一只手而有些呆痴。 手掌似乎在漫无边际地扩大,整个天,整个地,就像全都变成了这样一只黑手,一只黑得让人有些心寒的魔手。 天空失去了应有的色彩,只有黑暗,粗如擎天之柱的五指在张狂、幻化。 在蔡风的眼中,那五个手指粗如天柱,不能掩饰的惊惧在他的眼角显露出来。 天地突然一亮,黑暗的天幕,突地出现了一团彩球,五彩缤纷,绚丽无比。 叶虚的眼角浮出一丝不屑,似乎是为自己的出手而不屑,但他看蔡风的目光有些怜悯,就像是在看一只小猫小狗,抑或一只被猫抓住的耗子。 唐艳似乎有些惊异,虽然她的心神也被那团彩球所吸,但仍可以思考,她难以相信刚才那般可怕的蔡风,在叶虚这样一只手掌之下竟然如此软弱,似乎根本不知道反抗,那呆痴的目光哪里还有半分灵气和傲气?十足的一个白痴,她无法想象叶虚这一掌的魔力。 叶虚对这一掌太自信了,比对他自己的自信更甚,抑或他的自信就是来源于这一只手掌。 自信当然好,但过度的自信却只能是骄傲,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叶虚便有点过度自信,抑或是他大小看了对手,小看了对手就要付出代价! 叶虚的确小看了对手,而且小看了一个可怕的对手,所以,他脸色变了,变得有些难看。 叶虚变了脸色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蔡风的刀! 蔡风一直都没有出刀,包括对付那四名护卫,他都没有动过刀子。最多也只是出剑,并击出那最凌厉的一剑。 那一剑的确是震撼人心的,更有着惊天地、泣鬼神之威,但是叶虚却忘记了,蔡风最可怕的,不是剑,而是刀! 因为他是北魏第一刀蔡伤的儿子,因此,刀才是他致命而狼绝的杀着。 叶虚的那一只手的确很可怕,那种邪异无边的魔力似乎可以钳制人的心神,让人完全失去斗志,失去灵魂,但叶虚的对手是蔡风,一个身兼佛道两家绝学的蔡风。 佛道两家所讲的都是修精养心,培元炼神,其心志之坚,意念之强,绝对不是一般高手所能比的,绝对不是! 蔡风不得不承认叶虚的魔功厉害,以他的心灵修为,在刚开始时,竟然也有短时间被夺心神,但却很快恢复了过来。 演戏对于蔡风来说太筒单了,一个顽皮开朗的人,往往最会演戏,蔡风将计就计,而在最关键的时刻,蔡风终于还是出刀了。 无首无尾的一刀,不知道出自何方,也不知道将去何方,但这一刀却有着一种奇妙的生命力,这股生命力乃是应叶虚而生,似乎叶虚的每一个动作都可以引起这柄刀一千种不同的变化。 刀是活的,注入了蔡风全部心神的一刀! 叶虚躲不开,其实叶虚并没有躲几次。当叶虚闪过了七次仍无法摆脱这柄刀的纠缠之时,他便放弃了躲避,他并不习惯躲躲闪闪的方式,他总觉得那完全没有必要,甚至是对生命的一种污辱,是以他硬受了这一刀。 “轰!”五彩气团重重击在蔡风的身上。 蔡风惨嚎一声,但却没有退,他的刀己经切入了叶虚的肌肤。 不深,只有一寸,但是却被叶虚赶上来的两指钳住,若两道山壁一般,紧夹着刀锋,再难寸进。 蔡风大骇,他没想到叶虚竟如此可怕,他的刀在破入对方的护体真气之后,力道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被叶虚那一记狂击,力道再减,刀的余劲顶多只能切入叶虚肌肉三寸,但叶虚在刀切入自己一寸肌肤时就已夹住了刀锋,那种速度的确让蔡风心惊。 叶虚也为之心惊,蔡风的动作也绝对不慢,竟在对方掌击其胸口的一刹那间,一柄剑已无声无息地横挡在胸前。 ------------ 第八章 毒源之体 蔡风涩然一笑,道:“因为我这几天感觉到经脉有些异样,似乎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但又不似毒,时发时不发,更在功力摧至一定境界之时,就很可能突然发作,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而我自成毒人之躯时,就已百毒不侵,不惧任何外来的毒物,可是仍有中毒之象,如此情况惟一可以解释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田新球在炼制毒人之时种下的毒蛊!” “啊,竟有这回事?”三子吃惊地望着蔡风的脸色,惟有一片苍白,其它的什么也找不到。 “我一直在探找原因,可仍是无法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破除毒人之后,我体内已经留下了后遗症。”蔡风肯定地道。 “可惜,陶老神仙不在,否则他一定能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三子感到有些遗憾地道。 “是呀,天下间也惟有他才能够破解毒人之毒,相信他对毒人的了解绝对不会比田新球少。”蔡风叹道。 “那我们这就去南朝寻找老神仙,让他给公子看看看,早一点治好就多一分取胜叶虚的把握了。”无名五插话道。 蔡风苦笑道:“想见老神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下间能找到他隐居的地方之人不多。 虽然我也知道在积金,可并不知道具体地址,惟有我爹和黄叔叔知道,另外萧衍等有限的几人知道,我就是有心去见老神仙,也得先找到这些人中的一个才行。萧衍当然不用提,那就必须找到我爹,要么是黄叔叔,否则急也没有用。” 元定芳一呆,她没想到见一个陶弘景也这么难,不由得担心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回葛家庄!”蔡风道。 “回葛家庄,再到积金,然后是玉皇顶,可是如今的时间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两个月,恐怕根本就不够用,而且这一路奔波,你如何养伤?如何能够安心行功?这对你于玉皇顶之战绝对不利!”三子急道。 “我们先得回葛家庄,至于去不去找老神仙,那是另外一回事。至少,我先得在葛家庄养好伤,也许 我师叔能有办法。或者,我爹也在葛家庄中,到时候由他们去想办法,相信一定能行。” 蔡风认真地道。 “那也只好这样了。”三子无可奈何地道。 “我们必须走一步算一步,但绝对不能失了分寸,一步步得走稳。回葛家庄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至少,在那里我能够安心养伤!”蔡风无可奈何地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起程?”无名五问道。 “越快越好,我们吃了午饭,就立刻起程!”蔡风道。 ※※※ 元宵节,春节的最后余韵。 花灯四悬,天色其实也并没有暗下来。 今日的天气极好,雪化冰消,白天的阳光极暖,晚上的风虽然冷了些,可是阻不住人们追逐花灯的兴致。 当然,能够享受花灯挂满街巷的只有那些未被战火烧及的地方。 建康,南朝最为繁荣之地。 天下重镇之中,也只有北朝之都洛阳才能与建康相比拟。 建康城最近出了一桩大事情,那就是平北侯府被封,仆奴等人尽数被斩,闹得满城沸沸扬扬,但却不掩节日的喜气。 萧衍终于临朝,这使文武百官心定了不少。此刻的萧衍比之往日似乎更多了一分深沉,望之令人心寒生畏。 萧衍近日来并不怎么高兴,萧正德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对付那毫无头绪的魔门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而昌义之诸人更精得像沙漠中的豺狼,一点风吹草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所做的监视和安排全都无效。 彭连虎等六大护卫回京,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们的样子都有些狼狈。 石中天没能追到,早在萧衍的意料之中,可是他仍然禁不住大发雷霆,将彭连虎诸人狠狠训了一顿,然后才听他们的细述。 彭连虎诸人听说萧衍差点被石中天的计划给害死,心头都捏了一把冷汗,能让萧衍大骂一顿也好,至少说明已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责,于是一个个将经过详细述说了一遍。 原来,那天黄海和尔朱荣再战,竟战了个两日两夜方休,各自都累得吐血,战到最后竟然半个时辰才出一招,有时候时间更长。抑或是两人最后已招不成招,所有的招式都用完了,惟有临场创招,绞尽脑汁相斗。 ------------ 第九章 神刃破尊 彭连虎和诸位护卫完全肯定萧衍的看法,黄海被称为天下第二剑客,在江湖中的名声仅次于蔡伤和尔朱荣,其可怕之处,自然是绝不容小觑的。能与黄海战个平手,至少也可跃身于天下有数高手之列。 “属下感到奇怪,怎地江湖中所出现的高手越来越多,而且一个比一个可怕,先有石中天,再有达摩,以后还不知出现多少人,而那从不出江湖的尔朱荣竟然也突然出现,看来北朝之乱是真的到了。”追风突然插口道。 “不仅是北朝之乱,一个不好,也许还会影响我朝。特别是身藏暗处的魔门,更是可虑,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石中天余孽未清,在宫中定还有许多他的人,我们必须一步步清理方是上策!”萧衍吸了口气,有些忧心忡忡地道。 “属下明白。”几人同时应声道。 “连虎就不用回府了,这几日就住在宫内,宫内护卫就由你亲自统领,负责禁宫的安全之贡。至于宗子羽林,我会另外派人全权负责。”萧衍吩咐道。 “谢皇上!”彭连虎忙跪下接令。 ※※※ 大街上极为热闹,街灯的颜色,有红有黄有绿,各种形状的花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建康更多的是文人墨客,因此,到处都是灯谜让人竟猜,节日的气氛极浓。 热闹的地方总能够吸引人,凑热闹是人的本性,一年之中,难得有这么一个好日子。 玄武湖面各种纸船灯笼,大大小小的浮满了整个水面,彩光流转,映着波光粼粼的水光,犹如幻境一般,美妙至极。 偶尔有小舟荡过,划过一道水纹,荡漾着一圈圈美丽的涟漪。 幽曲的小桥自玄武门与樱洲相连,却有一种浪漫的惰调。 “你看那花灯真的好美呀。”说话者是一脸兴奋的萧灵。 “嗯!”凌通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甚至连脑袋都没有扭一下,似乎对那些花灯毫无兴致。 “通哥哥,你怎么了?难道那些花灯不漂亮吗?”萧灵奇怪地问道。 “漂亮,当然漂亮!”凌通毫不在意地附和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只花灯?”萧灵突然一脸严肃地问道。 凌通一呆,只得扭头看了看,却不知萧灵所指,不由得苦笑道:“所有花灯都漂亮。” 萧灵愣了愣,禁不住笑得直打跌,似为凌通终于露馅而大感好笑。 “有这么好笑吗?”凌通问道,一带马缰,停在大道中心。 萧灵忙策马靠了过去,有些心虚地问道:“你不高兴吗?是灵儿说错了话吗?” 凌通看了看萧灵那若犯了错的小孩子般的神态,心头禁不住一软,歉然道:“灵儿没错,是我不好。” “通哥哥似有心事,何不对灵儿说说呢?”萧灵温驯地问道。 凌通叹了口气道:“不知我爹娘是怎么过元宵节的,还有乔三叔!” 萧灵也变得默然无语,凌通离开家也有两个月了,想家总是难免的,毕竟他还是一个大孩子,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佳节思亲更是正常之事。 “明天,我就让王叔派人去将大伯和大婶接过来,大家住在一起。”萧灵善解人意地道。 “也好!”凌通心情微畅。 “老板,这只花灯多少钱?”一名护卫来到萧灵所说的花灯前向卖主问道。 “官爷,这只花灯是不卖的,谁要是能猜出上面这个谜的谜底,就送给他。”卖王笑着道。 “哦?”那护卫一愣,向花灯之上所悬的谜语望了一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通哥哥,我们去猜谜,好吗?”萧灵兴奋地道。 “猜谜?”凌通望了望那只花灯。 花灯不大,灯底若一朵盛开的莲花,粉红底色,而灯身却是一只跃起的红鲤,的确极为别致而新颖。在灯光的映衬下,透着一种朦胧而柔和的红光,竟似可见鲤鱼那发光的鳞片。 “果然是美极了。”凌通忍不住赞道。 “什么谜语?让本郡主来猜猜。”萧灵策马而上,凑热闹道。 “啊,是郡主凤驾,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卖主一惊道。 “一粒红皮谷,半两还不足,堂前摆一支,光满一间屋。”念完谜语,萧灵禁不住也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玩意儿?什么红皮谷,半两不足……”凌通嘀咕道。 ------------ 第十章 雪楼风云 彭连虎和诸位护卫完全肯定萧衍的看法,黄海被称为天下第二剑客,在江湖中的名声仅次于蔡伤和尔朱荣,其可怕之处,自然是绝不容小觑的。能与黄海战个平手,至少也可跃身于天下有数高手之列。 “属下感到奇怪,怎地江湖中所出现的高手越来越多,而且一个比一个可怕,先有石中天,再有达摩,以后还不知出现多少人,而那从不出江湖的尔朱荣竟然也突然出现,看来北朝之乱是真的到了。”追风突然插口道。 “不仅是北朝之乱,一个不好,也许还会影响我朝。特别是身藏暗处的魔门,更是可虑,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石中天余孽未清,在宫中定还有许多他的人,我们必须一步步清理方是上策!”萧衍吸了口气,有些忧心忡忡地道。 “属下明白。”几人同时应声道。 “连虎就不用回府了,这几日就住在宫内,宫内护卫就由你亲自统领,负责禁宫的安全之贡。至于宗子羽林,我会另外派人全权负责。”萧衍吩咐道。 “谢皇上!”彭连虎忙跪下接令。 ※※※ 大街上极为热闹,街灯的颜色,有红有黄有绿,各种形状的花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建康更多的是文人墨客,因此,到处都是灯谜让人竟猜,节日的气氛极浓。 热闹的地方总能够吸引人,凑热闹是人的本性,一年之中,难得有这么一个好日子。 玄武湖面各种纸船灯笼,大大小小的浮满了整个水面,彩光流转,映着波光粼粼的水光,犹如幻境一般,美妙至极。 偶尔有小舟荡过,划过一道水纹,荡漾着一圈圈美丽的涟漪。 幽曲的小桥自玄武门与樱洲相连,却有一种浪漫的惰调。 “你看那花灯真的好美呀。”说话者是一脸兴奋的萧灵。 “嗯!”凌通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甚至连脑袋都没有扭一下,似乎对那些花灯毫无兴致。 “通哥哥,你怎么了?难道那些花灯不漂亮吗?”萧灵奇怪地问道。 “漂亮,当然漂亮!”凌通毫不在意地附和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只花灯?”萧灵突然一脸严肃地问道。 凌通一呆,只得扭头看了看,却不知萧灵所指,不由得苦笑道:“所有花灯都漂亮。” 萧灵愣了愣,禁不住笑得直打跌,似为凌通终于露馅而大感好笑。 “有这么好笑吗?”凌通问道,一带马缰,停在大道中心。 萧灵忙策马靠了过去,有些心虚地问道:“你不高兴吗?是灵儿说错了话吗?” 凌通看了看萧灵那若犯了错的小孩子般的神态,心头禁不住一软,歉然道:“灵儿没错,是我不好。” “通哥哥似有心事,何不对灵儿说说呢?”萧灵温驯地问道。 凌通叹了口气道:“不知我爹娘是怎么过元宵节的,还有乔三叔!” 萧灵也变得默然无语,凌通离开家也有两个月了,想家总是难免的,毕竟他还是一个大孩子,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佳节思亲更是正常之事。 “明天,我就让王叔派人去将大伯和大婶接过来,大家住在一起。”萧灵善解人意地道。 “也好!”凌通心情微畅。 “老板,这只花灯多少钱?”一名护卫来到萧灵所说的花灯前向卖主问道。 “官爷,这只花灯是不卖的,谁要是能猜出上面这个谜的谜底,就送给他。”卖王笑着道。 “哦?”那护卫一愣,向花灯之上所悬的谜语望了一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通哥哥,我们去猜谜,好吗?”萧灵兴奋地道。 “猜谜?”凌通望了望那只花灯。 花灯不大,灯底若一朵盛开的莲花,粉红底色,而灯身却是一只跃起的红鲤,的确极为别致而新颖。在灯光的映衬下,透着一种朦胧而柔和的红光,竟似可见鲤鱼那发光的鳞片。 “果然是美极了。”凌通忍不住赞道。 “什么谜语?让本郡主来猜猜。”萧灵策马而上,凑热闹道。 “啊,是郡主凤驾,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卖主一惊道。 “一粒红皮谷,半两还不足,堂前摆一支,光满一间屋。”念完谜语,萧灵禁不住也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玩意儿?什么红皮谷,半两不足……”凌通嘀咕道。 ------------ 第一章 残缺之风 林间很静,雪野之中,一切都是那般苍茫,鸟雀很少。“扑哧哧……”的只是那些鸦鹊,这种世界格外静谧。 蔡风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真的想大笑一场,不过,他这时的笑或许会比哭更难看一些。 从这里到客栈只不过十余里路,而此刻蔡风却行了半个时辰依然未走一半,还在途中休息了三次,若换成以前,那只是转眼间的路程、如此下去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赶回客栈与三子会合,而让蔡风担心还不止这件事,他更担C叶虚,这个突然出现中土的神秘人物,也是一个超乎他想象的厉害角色。 蔡风的伤势的确很重,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一场劫难,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想逃也逃不掉,让他一一遇上。 雪地之上,一长串深深的足迹延伸向远方,似乎像一条长长的尾巴悠然拖地。 蔡风有些无可奈何之感,此刻如果有人尾随着足印追来,很快就可以追上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的他。 叶虚的那一击的确太过可怕,几乎将他五内击得碎裂,不过,叶虚并没有杀他,也许,叶虚会后悔,当然,那只是蔡风的想法。每一个放过蔡风的敌人都会后悔,蔡风活着,那他的敌人就绝对不会得到安宁,这点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光秃秃的树权被风吹得呜呜作响,天气仍然极寒,蔡风出道至今很少感觉到冷,今日却颇有些凉意。 蔡风的脑子在飞转着他在考虑如果此刻有敌人追到,那该怎么办?现在即使一个普通的武林人物都有能力杀死他。这时,他只盼望自己留下的记号能让三子尽快找到,并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因为叶虚极有可能再派人前来追杀他,既然他们己经成为仇敌,叶虚又怎会让一个对他绝对有威胁感的敌人存在于世间呢? 何况叶虚并不是一个守诺诚信的君子否则叔孙怒雷也不会再次中毒了。想到叔孙怒雷,蔡风禁不住微微有些不解,叔孙怒雷究竟是谁救走了呢? 而这个人一直能够潜伏于他们的身边,即使连叶虚也未能发现,可见此人的功力和轻功之好绝对可以列入顶级,而江湖之中又有几人拥有那种身手? 那人救走上孙怒雷的时机把握得如此之准,的确难得! 如果这人是叔孙怒雷的朋友,又为何不出手相助自己,至少此刻也得显身帮他一把呀。 “也许这人是惧怕叶虚的武功、”蔡风心里这么想着,他第一次感觉到一个对手的可怕,叶虚就是这样,其实叶虚的可伯并非全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他的属下皆是一等一的高手,与蔡风交手的四人尤其是如此,竟然能够在黄海所传的三大杀招之下仍能不死,这使蔡风不能不对他们四人重新进行估计。不过,那四人的厉害只是在他们的阵法配合之下,若无阵法相助,蔡风绝不会让他们活在世上,但阵法也不能不算手段,这是一种手段,杀人不一定得全凭武功,任何手段都可以用,他们以阵法对敌,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让蔡风感到头大的却不知叶虚究竟还有多少像那四人一样的高手呢?泰山之顶又将是怎样一种战局? 吐谷浑入主中土又是为何呢? 叶虚对付叔孙怒雷,难道就是因为唐艳为报琼飞之仇吗? 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而叶虚与唐艳又是什么关系? 他们为何会走到一起? 以叶虚的才智仪表,难道会为了哈凤而战? “不会,绝对不会!”蔡风心中肯定地否认道,叶虚绝对不会是那种重情重义之人,他虽然与叶虚只是初次见面,但似乎对叶虚极为了解、蔡风很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他总觉得叶虚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而是一个极富心机,也是极有野心的人物,更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蔡风相信自己的判断。 叔孙家族绝对不是好惹的,为了一个女人而与整个叔孙家族为敌,当然不是明智之举,甚至对吐谷浑国也是一种危害、除非叶虚自身本就想对付叔孙家族,否则他无论如何也需考虑一下那之中的后果。 叶虚在吐谷浑的身分绝对不低,甚至很可能是吐谷浑的王族中人。 蔡风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体内的无相真气有自发的疗伤之效,每次坐下来休息片刻,体内便恢复一些真力、这当然是件好事,如果体内的无相真气也失去了作用,那可真是让他头大如斗了。 ------------ 第二章 天网恢恢 桑拉的脸色再变,他虽然受了重伤,甚至暂时没有时间击杀蔡风,可他功力比此刻的蔡风高,也便比蔡风更先听到远处异样的声音。 那是野狗的声音,桑拉绝对没有听错,他在草原长大,草原上,牧民的天敌有两个,即狼群和野狗群,虽然野狗没郁良凶残,但却与狼一样贪婪。 这并不止一只野狗,似乎是漫山遍野,自四面八方呼啸而至的野狗群。 桑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很清楚野狗群的可怕,而听这自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这将是他遇到最多的一群野狗,如果在他没有受伤之时,只能一逃了之,以他一人之力不可能杀光这些野狗,可是此刻他却受了重伤。 “桑拉,我会为你立块墓碑的!”蔡风虚弱地笑了笑,声音之中充满了嘲弄之意。“哼,要死大家一起死,小子,你的肉比我的肉可要嫩多了,野狗还会对你口下留倩吗?要吃也是先吃你,再说最起码老夫还有反抗的能力!”桑拉虽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可是仍然有些不甘地道。 蔡风再次笑了,似乎在笑桑拉的天真,更在为自己的杰作而欢喜。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到时会失望的,我甚至也可能与它们共食你的老皮老肉!”蔡风邪邪地笑道,虽然趴在雪地上无力动弹,但他脸上的自信和镇定绝不是装出来的。 “它们是你唤来的?”桑拉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差点没气得晕死过去。 蔡风并没有否认,只是悠然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大笑了吧?” 桑拉后悔了,这下他真的明白蔡风宁可咳出血来也要发出那一阵大笑的真正用意,想到这里。他再也按捺不住了,短鞭一挥,怒吼道:“让你给我陪葬!”说着也不顾伤口喷血,向蔡风飞扑而至。 “可惜太迟了!”蔡风怜悯地道。 “呼……砰……”一道灰影自一旁加电般窜出正撞在桑拉的胸前。 桑拉惨叫一声倒跌而出,那灰影的一撞之力几乎使他的胸骨断折,更撞在他的伤口之上。 “昂昂……”那灰影落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也惨叫一声,却是那好久未曾出现的野狗王天网。 桑拉的一扑之力也不小,那一鞭抽得天网灰毛四飞,以天网的神武仍然禁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你终于来了!”蔡风像是见到了亲人似地低唤着。 桑拉几乎骇得肝胆俱裂。这群野狗竟真是蔡风唤来的,看来他今天是绝无幸存的机会了。 “昂昂……”天网昂首一声低啸,四面八方赶来的野狗全都“昂昂……”地附和起来,那声势不亚于惊涛骇浪。 蔡风真正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而桑拉几乎已经绝望,他看到那撞击他的巨大野狗在轻轻舔着蔡风脸上的血迹,是那般温驯而依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有人能与野狗交上朋友。 “呜……”蔡风竟也发出一阵短促如狗般的叫声。 天网双耳立竖,灰毛根根倒竖,转头逼视着桑拉,幽绿的眼中射出骇人的凶芒。 桑拉竟发觉眼前的野狗群像一个个高手,那气势,眼神,杀气,几乎与人无异他更惊的是蔡风居然能懂兽语,虽然桑拉不知蔡风刚才是在表达一种什么意思,可是他却知道蔡风一定是在向眼前的野狗说了些什么。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人懂得兽语。 “昂……鸣……”林间很快便狗头攒挤,四面八方的野狗如潮水般涌向林内,更在蔡风、桑拉和天网四周围成一个大圈. 远处依然有野狗叫声传来,而桑拉一眼看不到尽头。眼前黑压压的全都是野狗,尽皆目露凶光,贪婪地伸出舌头,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什么命今。 蔡风悠然一笑,道:”非常抱歉你今天必须死!”桑拉心头在发寒,大吼一声,提起残余劲力,身子腾空而起,他想掠上树顶。 “呼……”数十匹野狗似乎蓄势已久,在这一刻全都飞跃而起。 “呀!”桑拉根本没有上树的机会,就被群狗给拽了下来。 “昂!”天网一声低吼,野狗们张开大口狠狠咬下。 惨叫声中桑拉很快就只剩下一堆骨头,残酷之处连蔡风也不忍心看下去,但是世道就是这样,一向都是极为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人情可讲。 ※※※ ------------ 第三章 天道之门 叔孙怒雷心头释然,暗责自己刚才小看了蔡风。江湖中曾传说蔡风只为几个战友,数次单身杀入敌人的军 黄尊者的大手印并未能要蔡宗的命,蔡宗只是退了三大步,握刀的手有些颤抖。 黄尊者也绝不好过,他的整条手臂竟然结上了一层冰,虽然不是很厚,但已经够骇人的了。 费天与自窗口掠入的人战得难舍难分,那苦心禅却因桐油入眼,根本就看不清周遭的一切,也不敢有何异样的动作,只是听着众人在稀里哗啦地乱打一气,自己则一个劲地擦拭着眼睛。 “水,清水!”苦心禅呼道,此刻他才想到必须以水冲洗眼睛,否则只会使眼睛变瞎。 那些围在一旁观看的人,兴致极浓,看着这种混乱的杀局不住地大声叫好,虽然在这种环境中,有些惊心动魄,但也更添了几分刺激.在这种不知生死的年代,人们早已麻木了生死,但对这种打杀却有着极浓的兴趣。 ※※※※※※※※※ 风萧萧,雾锁林间,长路漫漫,三十里无一小村,五十里未见一镇,天地间惟有一片死寂。 元宵节虽佳,但由于兵荒马乱,并非每一个地方都灯火灿烂,繁华如锦。 荒村破庙,寒鸦夜鸟凄号,声声摧肝断肠。 低矮残破的旧房,在战火之下呈现出一种弱不经风的感觉。 自破窗中透过些微凄凉的火尤,在寒夜之中显得有些怪异和突兀。 “希聿聿!”马嘶之声山夜鸟的啼叫更惊心动魄。 破窗之中,火光一阵摇曳,似乎是有感于马嘶。 “族王,前面有灯火,看来有人居住,让属下前去看看。”说话者正是尔朱荣身边的家将之一。 “我陪天问去!”尔朱情身后一名汉子道。 “好,你们小心一点。”尔朱荣的声音似乎有些干涩,的确,与黄海一战,他所受之伤很重。几十年来,这次大概是他伤得最严重的一回,但尔朱荣心中并没有后悔此战,此战之后,他知道将会是自己武功 的另一个转折点,他敢肯定自己的武功会再上一个层次。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在他能够安全地回到塞上北秀容川。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像是一幕阴云,死死罩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今日这种感觉特别清晰,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他从来都未曾受过伤,一旦受伤,竟然心神俱损,人也变得多疑起来。 那两人应了一声,便策马向透出灯火的破屋行去。 淡淡的月辉,今日的天气的确很好,白天的日光暖若小阳春,而晚上的月光也别具一番风韵,柔和的光线使天空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的感觉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享受了。 风微寒,空气之中还有一些潮湿的感觉,冰凉的风,似乎可以一舒连日来的闷气。 “族王为什么要如此急着赶回北秀容川呢?如果在洛阳养好伤岂不是更好?”尔朱情极为不解地问道。 “不可以,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神池堡迅速调派人马寻找天道之门。”尔朱荣吸了D气道。 “天道之门?”尔朱仇禁不住有些疑惑。 “烦难、天痴、佛陀登入天道之地,那里一定藏有登入天道的最高秘密。只要我们能够找到天道之门的所在,就有机会探索武人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之隐秘。更可能会在武技上有更大的突破,因此,我们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尔朱荣认真地道。 尔朱情和尔朱仇这才恍然大悟,忆起黄海和达摩所说的烦难、天痴、佛陀升天之事,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真会有人升入天道,而且此事己是不容置疑的实事。天道只是一个传说,一个不切实际的传说,可是一旦变成实事,就不能不让人疯狂,不能不为之心动,即使如尔朱荣这般剑道宗师也不能例外! 烦难和天痴本就是武林之中的上代神话,便是能够获得其武功真传的弟子蔡伤,也变成了江湖中刀道的神话,那他们能够悟道登天。达至武人所能达到的极至,也并非不可能。 蔡伤的厉害是不是与那天道之门有关呢?天下间,知道天道之门的人惟有蔡伤、黄海等有数的几人,那他们是否己经悟出了什么? “可是我们大可让更多一些的兄弟相护呀?” “难道以我们八人的实力还不够吗?”尔朱仇打断了尔朱情的话。 ------------ 第四章 魔心之斩 费天没有走脱,慈魔却陷入苦战之局、黄尊者不依不饶,绝对不会放弃对慈魔的攻击。 对于费天他甚至可以放在一边毕竟,费天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他们今次前来中土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击杀慈魔蔡宗。 慈魔的步法有些僵硬因为他的小腿畔受了伤,但并不减他的勇猛,他的刀法更是妙手天成,完全是只攻不守,在实战之中,他得出的经验是: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惟有以攻代守,才是致敌之本! 钝木刀虽然无锋无刃但却含有任何刀所不具备的霸杀之气。更有着一股极寒之气自刀身内渗出,使得飞雪楼之中的火炉似乎完全失去了作用。更让人心惊的却是,慈魔的身上竟隐隐透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是由霜花所凝而成。 慈魔粗糙若山石的脸上显出一片如冰般的圣洁和冷漠,双目仍是那样有神。似乎告诉人们,他要奋战到底的决心。 “轰!”慈魔再次挡下黄尊者的大手印而那两名自窗外跃入的高手更是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剑若灵蛇千丝万缕绵绵不绝地向慈魔袭到,几乎己笼罩了慈魔身上的所有部位和全部退路。 慈魔刹住后退的脚步,披风在劲气鼓荡之下,犹如一只涨起的水母涨起的同时,更若旋风一般扭动。 动作之利落几乎是无法形容。 那两人的剑势一至旋风的气劲范围之中竟似乎陷入了一片无底的沼泽之中。 “小心!”黄尊者疾呼他似乎知道将会出现怎样一个结果,神色也禁不住大变。 黄尊者虽然呼叫及时可是依然迟了一些,只闻两声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然后那两名剑手的身形便已经被那团漆黑的旋风所罩。 黄尊者再也顾不了太多在尚未提足真气之时便疯狂地向旋风扑去,两手之中都亮起了一团金黄色的光团,那是大手印发挥到极致的现象。他想救出包家庄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因为慈魔的可怕他十分清楚。 那似乎是西域的一个谜,一个关于慈魔的谜,无论谜底是什么,但这样的结局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紫尊者的死,就是这个谜的结局之中的一个例子,还有更多冤魂祭了这一击。 慈魔的这一击,在西域有个可怕的名字——寒炎魔心斩!没有人能够了解这是怎样的一击。 这一切似乎只会代表死亡,至少。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人在慈魔这一击之下存活,是以黄尊者才会不顾一切地狂朴而上。 ※※※ 三子轻轻地捧起一把松散的泥土。这片雪地似乎曾被龙卷风刮过一般,泥土蓬松。 他身后是葛大及七名葛家庄弟子。蔡风如此长时间未曾回客栈,他们由于担心而出来寻找,虽然他们不相信蔡风会有什么意外。但三子最近老是心绪不宁,似乎隐隐感觉到有一些什么事情发生,因此,他带领几人顺着蔡风留下的标记追踪而下。却来到了蔡风等人打斗的地方。 葛大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他看得出来这里有高手交手的痕迹。 “好惨烈的剑气!”葛大有些吃惊地道。 “这是阿风干的!”三子撒开那捧泥土,肯定地道。 “三公子干的?”那几名葛家庄弟子惊问道。 “看来他是遇上了强敌,你们几人四处探探。看是否有阿风留下的标记!”三子的目光落在一串长长的足印上,淡然吩咐道。 葛大也注意到那一串长长的足印延伸向远方,不过,他并不相信这会是蔡风的,在他们的心中,蔡风是个不败之神!至少此刻他们并不相信有人能够让蔡风重创。 三子也不会相信,因为这一串脚印太深。以蔡风的武功,绝不可能留下如此深深的足印、这与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所留下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里有马车的轨迹!”一名葛家庄弟子叫道。 三子疾步而上,果然见到地上几道轨迹滑向远方,还有马蹄的印痕,他的目光在四周雪地上扫视一眼,雪地之上,有一串串零乱的脚印,显然不止一人,也就是说,蔡风的敌人并不只是一人那么简单, 这样就很难预料结果会是怎样了,三子心中的阴影越来越浓,就连葛大似乎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找到了三公子留下的标记!”又有一名葛家庄弟子高呼道。 三子移目望去,却是在那深深脚印的另一头发现那名呼叫的葛家庄弟子。 ------------ 第五章 含忿一击 苦心禅拳若奔雷连同身子一起极速撞向那突然出现的老者。 地上的碎木似是极强烈的劲风排扫而开,分扬两旁,为苦心禅留下一条洁净之路。 踏出第八步之时苦心禅不得不刹住脚步只因为一只脚! 脚始终比手要长,当苦心禅以极快的速度踏出第八步时。拳头隔那老者的面门不到一尺,可是那老者的脚距苦心禅的胸口却不到半尺。 那只脚上穿着一只灰布软底的靴子,靴面一尘不染做工似乎极为精致大概是今年春节之时才穿上的。 不管这只脚上穿的是什么鞋,但它此时所蕴含的力道足以让人无法承受这绝对不是虚枉之词。 苦心禅撤招,也不得不撤招、变招! 老者却在苦心禅撤招换式之时突然收回了腿 就像从来都未曾踢出这么一脚,不过却出手了,不可否认老者的确出手了也是拳头。但却比苦心禅温柔得多,不带任何风声,不带任何锐响就像是无力的羽毛自天空之中轻轻飘过不留痕,不留迹。但却有一种今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气势一种与拳头运行形式完全相反的气势。 苦心禅脸色大变,他是练拳的,一双铁拳可谓少有敌手,可是眼前这飘着轻风的拳头,却与他所习拳道几乎完全相反。而相同的是却能产生更强、更烈的震撼力和更霸道的气势。 这是一种全新的境界,也是苦心禅一直无法企达无法参悟的境界,而眼前这平凡的老头却能够轻描淡写地击出这别开生面的一拳。 “这人是谁?为何以前从未曾听说过当世之中有这样一个拳道高手?”苦心禅心中惊骇欲绝禁不住产生了许多疑问,只是他不能不收敛精神,全力一击。 不能算是击,只能算是挡,聚敛全部的精神挡! 老者的这一击的确太过飘忽,拳头似乎可迎风而改变方向,似乎可以从任何方位、任何角度给对手以致命的一击,但脚下所踏的步子却是那般简单利落,而又快捷无伦。 苦心禅退了七步。换了七十七种手法,终于架住了这一拳,但他却再次连退三步,这一拳的力道竟分三波击出,若海涛一般汹涌激荡,苦心禅根本就无法完全阻抗.拳劲阴柔至极,就像拳势一般。 “你不是老夫的对手,今天老夫并不想大开杀戒,最好让你的人立刻撤出飞雪楼,否则老夫对你们绝不客气!”那老者并不乘胜出击,只是负手而立,悠然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苦心禅骇然之下。沉声问道。 老者冷冷地望了苦心禅一眼,漠然道:“老夫已经多年未曾用过名号,不想再提,今日你们一人丧命,也便抵过毁去这么多桌椅之账,我要你立刻带人离开飞雪楼,在楼外无论你们怎么解决,老夫绝不插手!” “哼,你以为凭你一人就可以阻止老子今日的行动吗?今日之事绝无退路!”苦心禅不肖的道,同时向身后众人一挥手,包家庄诸弟子于几乎都是毫不犹豫地向老者扑去。 “既然你们如此顽固,老夫今日就不得不大开杀戒了。如今乱世,虎狼横行,独善其身也不能清静。那你们就入地狱吧!”那老者刹那间浑身杀气狂涨。 ※※※ 黄尊者的身子毫无阻碍地挤入了黑雾之中,可是他却发现,黑雾之中似乎全是实体,冰凉冰凉的实体,像是铁,寒铁,千载冰川之下积压了无数年的寒铁! 大手印的掌力却遇到了另一种感觉,那寒铁便像一个无限深邃的涵洞,将所有的劲气。 甚至包括四面卷来的冷风,没有节制地向涵洞中心狂吸,甚至连生机也被牵动。 死亡的气息是那般生动,是那么实在,黄尊者没有感觉到另外两人的存在,就像整个黑暗的世界惟有他一人在孤军奋战。 寒意透入他的掌心,透入他的脉络,甚至传至他的脑神经。 “呀!”黄尊者忍不住狂嚎一声似是有感那无边的寂寞,有感那深沉的恐惧,只不过他呼出的声音。己经有些破碎,有些沉闷。 ‘轰轰!’在劲气的冲击下,黑雾暴散成缕缕清风,被震得飘飞而下的是破碎的瓦砾和尘土。 慈魔的身体在费天的怀中,嘴角溢出两缕鲜艳而凄红的血迹,而黄尊者那宽大的喇嘛袍也被划得寸寸碎裂鲜血染红了灰色的内衣,脸上的红润转为苍白。 那两名自窗子跃入的偷袭者几乎已成了血人,也不知道被那可怕而要命的刀气割开了多少道伤口,他们的兵刃也已经碎成了一堆废铁,但他们都没有死。 ------------ 第六章 南朝幼主 安黛公王听凌通自报名号神色为之一动,脸上显出一丝不悦之色叱道:“你就是凌通吗? 怎么一点礼节都不懂,见了本公主也不下跪?” 凌通一呆,他本以为可以含糊混过此关,没想到眼前这娃娃公主如此难对付单为这么一点小礼节就要找茬,心中暗叫倒霉,突然灵机一动,道:“回禀公主,实非在下不想跪只是因为刚才刺客偷袭在下在下被伤了足阳明胃经,无法跪下公主胸怀若海,还请原谅。” 安黛公主表情稍缓高帽谁都喜欢戴,特别是像她这般全无心计的小娃哪里会不为赞美之言所动? “好了,免礼,本公主向来宽宏大量,就饶了你这一次,但你得将刺客行刺的事详细讲给本公主听,否则本公主定不饶你!”安黛公主故作冰冷地道。 凌通愣了愣,扭头向四周围观的人望了一眼只见四周人头攒动,众官兵己经在极力排开众人,防止 有人靠近,布起一道防卫线.那些侍卫也全神戒备既然有人袭击凌通,也必须提防有人袭击公主,是以侍卫们十分紧张。 “以我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请公主移驾王府,容凌通细讲如何?”凌通似乎尽量在回避属下和奴才这两个词眼,怎么也不肯认自己是安黛公主的属下,更不肯从作她的奴才。 他心中忖道:“我对你这么客气,是因为你长得漂亮,谁在乎你是不是公主来着。想要我像那些奴才一样跪拜那可不行、说不定我年龄还比你大,你得叫我哥哥呢。”转而又想: ‘不对。她是灵儿的皇姑,而灵儿又叫我通哥哥,这样算来,她岂不又比我高一辈?不行不行,我可不能也叫她皇姑。”想到这里,禁不住松了口气,暗道:“是了,咱们可不按宫廷的规矩.咱们按江湖规矩来办事,各叫各的,谁也别想占谁的便宜!” 安黛公主见凌通神情古怪,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是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表现出这般古怪的神情,虽然她不知道凌通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凌通所想的绝对不是对她的尊敬,禁不住想叱道;“凌通,你想打什么鬼主意?” 凌通一惊,机伶怜打了个冷颤,这才意识到此刻自己身在南朝,是寄人篱下,只要眼前这难缠的公主一句话,就可让他人头落地、不由得装作惶恐地道:“回禀公主,凌通刚才被那贼于给吓坏了。一想到那贩子便走了神,还请公主明鉴凌通绝不敢说谎!” “是呀,皇姑,刚才那刺客真的十分厉害,一出手就伤了王府的四名兄弟,通哥哥与那贼人一番生死相搏若非这些巡城兵赶到,只怕连侄女也要被那贼子所伤了、”萧灵忙帮凌通打圆场道。 “那贼子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本公主倒想见识见识!”安黛公主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让那些护卫们心惊肉跳。 凌通暗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们!” “凌通,本公主要你陪着我去找那贼子,本公主要亲手将他擒住!”安黛公主果断地道。 凌通一听,禁不住一呆,没想到这安黛公主真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更要自己相陪,这下可不好玩了。不由扭头向萧灵望了望,萧灵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皇姑,刚才王叔得知通哥哥遇刺,派人传他迅速赶回王府,还望皇姑能原谅!”萧灵脸色有些发白 地道。 “是呀。王爷说利客不仅是针对我而来,还可能会针对凌通赌坊而来,因此让我迅速回王府一趟!”凌通附和道。 安黛公主眉头一皱,向一旁的几名王府护卫望了一眼,那些护卫慑于安黛公主的雌威。 竟然全都低头不敢用目光与之相对。 “好你个凌通,你知道欺骗公主的罪名是什么吗?”安黛公主从众王府护卫的表情看出凌通的话定然有鬼。 凌通一惊却极为平静地道:“自然知道!” “知道就好,别以为你那点小把戏就骗得了本公主。王兄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知道你遇刺的消息,即使此刻知道。也不可能如此快叫人传话给你。何况你身后四名王府护卫身上都沾有尘土,他们显然是跟你一起与贼人交过手的护卫,那传信的人呢?难道那人不是王兄王府中的人?抑或是不与你们一起,率先回府了?若连这点礼节都不懂,你不如告诉我传讯的是哪个不知礼节的奴才,我这就去将他斩了!”安黛公主冷冷地道。 ------------ 第七章 鼓楼风云 寒夜凄风,荒村破屋,破败的茅屋,那以土垒的破旧房子之中,倒也暖和。 屋中燃起的火焰照得尔朱荣心绪大乱,而尔朱情和尔朱仇却心头发凉。 等待,的确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儿至少这一刻并不好玩,那神秘的敌人仍未出现,也不知对方在等待什么,或许是在等待猎物精神的崩溃。 尔朱荣心头思索着,他想不出这是哪一路人马,自与黄海相搏的这四天来,他的行踪就一直保持神秘,而且所走之路也极为偏僻,那此刻突袭的又是什么人呢? “希聿聿……”马在嘶叫,显然是也感到了不安。“族王我们该怎么办?”尔朱情以嘴吮出伤口处的毒血,再吐出来,问道。“以不变应万变!”尔朱荣吸了口气道。 当伤口处出现了鲜红的血时,尔朱情抓起一根火枝向伤口上一烫,竟咬着牙没有哼出声来,指间的皮肉也微焦,但那点毒伤却已经不再对他构成太大的威胁。 “灭火!”尔朱荣低低喝了一声。 尔朱情和尔朱仇一愣,立刻明白,但却并非灭去火把,而是把柴火全都自窗子中抛了出去。 屋内立刻变得一片漆黑,而窗外的夜空却似乎亮了很多。 但这却无济于事,虽然他们的敌人也感到意外,更暴露了行藏,可对方根本就不怕。 尔朱仇骇然发现那对农夫夫妇也在外面那群人当中,更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另外几人也全都做农夫打扮,显然正是这个荒村之中的村民。 尔朱荣的心头有些发凉,对方有十余人,每人手中都持着强弩。 “尔朱荣,我看你还是自觉走出来比较好否则,我们只好不客气了!”说话的是那十岁左右的小孩,但声音之粗犷,分明已是中年人的口音,而且一开口就已道出了尔朱荣的身分。显而易见,这群人绝对不是普通的盗匪那么简单而是有针对性的对手。尔朱仇和尔朱情禁不住面面相觑,看来他们一直都看走了眼,包括尔朱天问和尔朱天武。 尔朱荣强提真气,可是丹田之中几乎是空空如也禁不住骇得魂飞魄散。“对方的毒难道是下在这兔肉汤之中?”尔朱荣忍不住向那锅兔肉汤望了一眼,暗想着。 “族王,我似乎可以提聚功力!”尔朱情低声道,只有室内几人才隐隐可以听到。 “啊!”尔朱荣所猜的确没错,尔朱情是惟一没有喝兔肉汤的人,因为元宵佳节对于尔朱情来说更有另一层意义那就是他妻子的忌日每年的元宵,别人大鱼大肉,而尔朱情绝对会戒荤三天,在尔朱家族之中,这并不是一个什么秘密,更不值得大惊小怪此刻却因为这点而使尔朱情成为惟一没有中毒之人。 尔朱荣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只要尔朱情仍有一战之力,趁敌不备,绝对可以让对方的计划落空。 “见机行事!”尔朱荣微微缓了一口气低声道。 “尔朱荣如果你们再不出来,就会变成一只只烤猪,你信不信?”那小娃娃的语调之中透着一股强烈杀机更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尔朱荣和尔朱情诸人感到有些无奈,此刻对方就像是瓮中捉鳖,这茅草房如何能够经得起大火焚烧?如果对方定要选择火攻的话,只怕他们真的会变成烤猪。 “如果我们出来,岂不会变成刺猬,那与烤猪又有什么分别?”尔朱荣惟有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杀意,无奈地回应道。 “我们并不是很想你死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也不必做赶尽杀绝之事!”那小娃娃冷声道,始终是一种与他年龄绝不相同的语调。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尔朱荣依然没有出去的意思,但却已经开始发问了。 “我会让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但是却非现在!”那小娃娃平静地道,声音犹如窗外的冷风流过。 尔朱荣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对方虽然不敢冲入屋中,虽是因为害怕他们并未中毒,但是若他们不走出这草棚的话,对方点火之后,他们也就必死,这是毫无疑问的,到时即使想拖延时间也不可能。因此他们必须出去,出去之后,他们至少可以凭借尔朱情赌上一赌。 “好我们出来!”尔朱荣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灯火极明,众宫廷侍卫呼前喝后地开路,金蹬银鞍倒也威风十足,风光无限。 凌通本身就已经在这段时间极为风光,可是此刻在公主旁边策马徐行,更有种说不出的风光,只是浑身极为不自在。 ------------ 第八章 生命之价 金老大简直头都大了,奔行了数十里。一路上四处都是狗的足印,竟然未曾发现蔡风的脚印,而且野狗群似乎并未太过分散。 天快黑时,所有野狗的足印竟然分成两路而行,每一群野狗都有足够的能力毁去所有的足印每一群至少有一百余只,依然将雪野踏得一塌糊涂。通天上人有些心头发毛了,如果这样追踪下去,只怕时间不知道会浪费多少,能不能追上蔡风还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蔡风在中途跃上了树梢,自树上离去,谁又知道?这的确是一件极为伤脑筋的事情,包括祈公子和普其,都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天色已晚,虽然他们的目力足以在黑暗中视物,但终究有些不大方便,他们这般找来找去,几乎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走了几十里路,如此效率也的确太低了,任何人都有些心烦。 “今日之举大概就坏在这群野狗的身上了!”祈公子似乎极为恼怒地道。 金老大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他XX的,连贼狗也帮那小子的忙!他日如让老子碰上,定将杀光它们!” 通天上人不语,面对诸般野狗,他似乎也有些无可奈何,如果照这样追踪下去,今日的确只能无功而返了。 “你们听,快听!”普其突然似乎有所发现地竖起耳朵道。 “野狗的叫声!”通天上人也听到了狗叫声,出言道。 “在前面不远之处,我们快去!”祈公子说话之时,身形已如风般射了出去。 “祈公子,小心些,那些野狗似有古怪!”通天上人告戒道。 金老大的心情本就极为烦躁,这么一个下午顺着狗印而行,满眼都是野狗的足迹,还有东一堆西一堆臭不可闻的狗屎,而连只野狗的影子也没有见到,使他的心情一直都没有好过。 听到野狗的叫声,心中积下的怒火一下子引发出来,杀机陡生,只想找那群野狗大杀一气。 祈公子很快就发现几只野狗的所在,他也杀意陡生,向野狗猛扑而去,但身子在半途突然顿住,落回地上,他竟然发现了一堆仍冒着余烟的柴木灰烬,显然是有人刚烧不久。 野狗似乎见到生人就怕,甩尾疾跑,祈公子也懒得追,反而向那火堆逼去。 金老大也很快赶到,自然发现了那堆未曾烧完的柴禾一旁更有两根支架,显然有人在这里烤过什么东西。 祈公子走近柴堆,伸手一探其中的温度竟然仍极为炽热。“小心!”通天上人大喊一声,祈公子只觉得脚下一软,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压下,忙飞身后跃。 金老大也自然向后飞退. 普其大吃一惊,只见一团巨大的雪团自树上飞坠而下,但却并没有什么异样。 祈公子和金老大同时落地,那巨大的雪团刚好砸落在那堆灰烬之上,他们还没来得及得意,身子再沉而下。 此刻正是他们前力用尽后力未接之时,根本来不及欢喜就已坠入了一个极大极深的兽坑之中。 通天上人和普其见祈公子和金老大都安全而退,刚刚暗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两人正退在一个陷阱之上,一时根本来不及出手援助。 “怎么样?”通天上人和普其赶到陷阱旁边,只见祈公子和金老大全都灰头土脸,地上的积雪使他们满头满身都是白色。雪雾之中,连眼睛都睁不开。但还好,两人仍在挥动着衣服,扫开落了一头一脸的积雪,显然并没有生命危险。 通天上人也禁不住以衣袖在鼻子之前挥了挥,但却不是因为雪雾而是因为一阵恶心的臭气。 “咦?”普其也捂着鼻子退开,那臭味在地面塌陷的刹那间全都逸了出来。 “呼……呼……”祈公子和金老大如大鸟般跃出地面,这陷阱如果只想困住野兽,尚足足有余,但要困住两个武林高手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嗯好臭!”通天上人忍不住挥挥衣袖,皱眉道。祈公子和金老大脸色铁青,他们脚上沾满了狗屎狗尿。虽然陷阱之中并无致命之物,但却满是狗屎狗尿。 普其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望着祈公子和金老大两人的狼狈样,通天上人有些啼笑皆非。 祈公子移步他刚才立足的地方,那里只不过是个一尺来深的雪坑他刚刚若是不心中生鬼,根本不用后跃,那样完全不会有事,可是设计此局的人,似乎算准了他一定会后跃,甚至连尺寸都算得极准,如此虚实结合,使他们不自觉地着了道儿。 ------------ 第九章 圣手留容 无名十五施展出雷霆一击。他绝对不容包机和包巧两人活着,只要有打击包家庄的机会,他就绝不会放过!这是葛荣最新的命今——全力打击包家庄! 鲜于修礼成功地占领了定州,虽然与元融那一战战得极为辛苦,但毕竟还是占领了定州城。控制了整个定州,他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实力巩固下来,也使唐河多了一层外围保护力量。 定州的军事地位绝对不容忽视,尤其对鲜于修礼来说,眼下葛荣已占据定州,如果再率兵攻打左城(今指河北唐县),那的确是一件极为轻易之事。虽然葛荣并没有准备攻打左城,可是那潜在的威胁已经让鲜于修札寝食难安,更何况他知道葛荣智计之深沉是天下少有的,在内丘暗夺宝藏就是一例。 鲜于修礼绝对不是喜欢坐以待毙的人,与其将主动权让给别人,倒不如自己付出代价去换得主动。是以,鲜于修礼以奇兵出击定州,希望一举夺下定州城,他本以为那将是一场恶战,事实也是如此,只是这场苦战的对手竟然不是葛荣,而是元融,这的确极为出乎鲜于修礼的意料之外,也使得他对葛荣的评价再也做不出决断,惟一能用的词,就是高深莫测。 葛荣虽然让出了定州城,但鲜于修礼与元融为城苦战,双方各死伤近万人,所剩几乎皆是残兵。 葛荣并未对鲜于修札发动攻击,而是痛击元融,直将元融逼回博野,兵士死伤之惨重,数以万计。鲜于修礼的人马却不敢出城收拾战场,那些掳兵、缴获的车马器械几乎是堆积如山,但鲜于修礼只能望着吞口水。反而只顾加强城防,他的确怕葛荣挥军攻城,在兵力及士气上,葛荣的确犹胜很多。 这一场仗,葛荣和鲜于修礼各有所得,虽然葛荣损失了一座城池,但正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损失最惨的,自然是元融,鲜于修和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葛荣收兵回营,立刻挥军向高邑、柏乡进攻,取内丘,目标就是包家庄,这便是葛荣作战的策略所在。这次攻击内丘,动用的不仅仅是军队,更有许多江湖高手。 包家庄的实力绝对不是用千军万马可以对付的。面对江湖人物,仍需要用江湖手段这是不可否认的,也是不争的事实。 此役的确极为重要、葛荣也绝不会马虎。 因此无名十五和无名十三出现在飞雪楼,绝对不是偶然,正因为不是偶然,因此他们才不会放过击杀包机和包巧的机会。 那老者一声冷哼,两掌一收。脚下一滑,竟然以背倒撞而回。这次的劲气竟大开大豁,锐不可挡,显然是对无名十五的行动极为愤怒。 无名十五心头一惊,哪想到这老头子说收势就收势,说改变方向就改变方向,回转之利落和应变之迅捷,的确已经达到了宗师级别。 无名十五不得不再次收敛杀招,改攻那老者。 酒楼之中,灯光一暗,却是因为一道雪亮的幻影向那老者的臂上刺去。 是无名十五的剑,快剑!快得让人的思维都无法扭转,根本无法辨别。 无名十五也极为恼火,这老者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他杀包机和包巧,完全没有将葛家庄放在眼里,他自然是极为恼怒了。在他的眼中,任何轻视葛家庄的人,就得死!这老者也不能例外。 无名十五虽然极想杀死这个敌我不分的老者,但他的剑却不争气。 那雪亮的银芒在虚空中一顿,却是老者的两根手指夹住了尖端,一柄亮得有些刺眼的剑,却无法杀人。 无名十五大惊,老者的可怕比他想象更甚,但他依然毫不犹豫地踢出一脚,脚上短刃同样是夺命的杀着! “砰!”无名十五一声闷哼,他再一次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 老者的一只脚正好踢在他的脚腕上,同时以一种怪异的角度转身一脚踏准那把短刃。无名十五几乎有些绝望,绝望是来自两根手指,粗壮却白嫩的手指。 手指竟然渗出森寒的剑气,就像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向无名十五有腋下刺到。 无名十五想弃剑撤手,但是他绝对没有那两根手指快。 那两根手指正是老者的! 腋下,乃是人身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这指带罡风的一击,无名十五只会有一个结果任何人不猜也会知道,那便是——死亡! 无名十五无法避开,无法回救,无名十三也同样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却有一件东西救了无名十五的性命。 ------------ 第十章 暗藏杀机 鼓楼高达六丈。可谓是京城之中最高的建筑。 六丈鼓楼分五层,顶部架着三面巨鼓,气势磅礴。在平时,并不允许有人进入鼓楼之中,长时间都会有人把守着。 当然,若是极有身分之人进入鼓楼那并不是一件难事,比如今日的安黛公主和凌通,就没有人敢阻止,即使是萧灵也绝没人敢阻拦,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大妙。 凌通在安黛公主一呼之时,便已警觉,虽然他正有些意乱情迷,可是猎人的警觉仍然存在于每一根神经。 白光只是闪映着楼角悬挂的风灯而已,那是一柄剑。 破瓦而出的剑,像是复苏的毒蛇直射向凌通的咽喉。 森寒锐利的劲风几乎让凌通也无法自由呼吸。 好凌厉的一剑,也是必杀的一剑,那一剑似是潜伏了十年的冤魂,将所有的冤气全都倾泄在这致命的一击之上。 挡无可挡,那就只有躲,凌通的身子滑溜如鼠,就像是一个不倒翁般,以最快的速度向一旁倒斜,整个身子若悬于屋角的风铃,倒挂于那突出的瓦棱之上。 “哗!”一道身影自琉璃瓦之下破出,并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面孔,但却能够发现他的剑。 剑锋偏转,拖过几缕血花,向凌通的双脚斩去凌通的闷哼之声被众侍卫的呼喝所掩盖。 鲜血,自然是来自凌通的身上,虽然他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但那一剑却在他的肩上削下了一片皮肉,几乎深可见骨。 那剑快,凌通的身子也的确不慢,只是那一剑太过突然,仓促之中他才会受到这般痛楚。 安黛公主被凌通夹在怀中,禁不住大声惊呼。凌通倒挂的动作太过突然,让安黛公主的一颗心几乎悬到了胸腔口,若非凌通抱得极紧。只怕早已尖叫不已了,同时她也禁不住伸手抱紧凌通的腰。 “公主先走!”凌通在一荡的同时,顺手便将安黛公主甩了出去,送入第三层楼阁之中。 凌通的身子与安黛公主同时坠落在送出安黛公主的一瞬间凌通双脚松开,如倒栽葱般向地下飞坠,但也躲开了失去双足的危险。 “噗!”一盏风灯被凌通下坠的身形撞中,更被他的手给撕爆。 “嗖……”一排劲弩紧贴凌通之背向那神秘的杀手疾射而去。 安黛公主再次惊呼,虽然她安全地落于第三层楼阁之中但那里同样潜伏着杀机。凌通心中几乎暗叫“我的娘”,但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让公主受伤,否则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他不明这些人是针对他还是针对公主,可无论是针对谁,只要对方杀死了公主,那么自己惟有死路一条。至少,安黛公主是因为自己而死。公主是萧衍最疼爱的女儿之一,若是让她死了,凌通岂有活命之理?那时候谁还会管你救驾有功? 凌通根本来不及细想,便借那风灯的一带之力,身子斜射向第三层楼阁。 在瓦棱之上暗算凌通的杀手微微一翻身却掠入第四层楼阁,那些劲弩根本对他产生不了威胁。 众侍卫一时慌了手脚,顶楼的侍卫飞速向楼下扑,底下的侍卫飞速向楼上奔。 安黛公主一落脚阁楼之中,一缕剑风已经从侧面袭来。幸亏她平时喜欢打斗,临敌经验还有那么一点点。在这要命的时刻,再也顾不了什么公主的身分,倒地一滚,却一下子撞到柱子上,差点给撞昏过去,尽管如此。还是躲过了那要命的一剑! 安黛公主平时虽然也舞刀弄剑,可是内功的根底极浅,只是招式十分神妙,至于挨打的功夫更是差得紧。 “哗!”安黛公主被撞得晕头转向之时,那潜伏的杀手已经一脚踢至,狠厉至极,安黛公主慌里慌忙时竟抓到一块几寸厚的木板,奋力格挡那一脚,木板立即被踢了个粉碎,强猛的力道几乎让她双手的虎口尽裂。 “恶贼,去死吧!”却是凌通的怒喝声。 “凌通救我!”一听到凌通的声音,安黛公主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希望。那人却不管凌通的呼喝,只是向安黛公主再次出击。 “嗖!”凌通在跃上阁楼之时,手中已经扣好一只毒弩,此刻一入楼便即射出。 那刺客没办法,他根本不可能快得过那支毒弩,更何况安黛公主仍有反抗之力,在他根本无法击杀安黛公主之时,就会被毒弩射死,他自然不愿意这样做。 “哚!”毒弩落空,却钉在安黛公主所撞的那根粗木柱之上,那刺客几个倒翻身,准备退开,但凌通怎会允许?此时的他,早已杀机大起。 ------------ 第一章 寒刀屠僧 通天上人双手交缠身旋如翻转的风车,劲气卷起地上零乱的积雪,如一团膨胀的球体。 三子的眸子之中闪过一道狂热的杀机,剑气丝丝,似乎在绞切着什么。 “砰砰……”雪花断枝化成碎末四散而飞,通天上人的身形暴露于虚空之中,但是三子的剑却被通天上人的铁手钳住。 即使三子也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手法,不过,被对方钳住了剑,这是不争的事实。 通天上人的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而当三子发现这异样的神采之时,通天上人的另外一只手已捏成拳势凶猛无匹地击向他的胸膛.一缕淡淡的气劲犹如冰魄,三子感到有点寒冷。 天气本就十分寒冷,但通天上人的拳劲——不,应该说是刀——似乎使天气变得更为阴冷。 冷意,源自于一柄刀,犹如惊鸿划过虚空冷极的锋芒,杀意张狂地激射暴旋。 刀,是三子的自左手划出,通天上人也似乎并不清楚对方的刀来自何处,但却明白刀的目标是断他手臂,更要割开他的咽喉。 通天上人在吃惊的同时拳势立改,右手挥出一股汹涌的气劲震开三子的长剑,双手陡然交叉,右手朝内外压,中指竖起.指头弯曲如钩竟化为护身印。 “轰—一当!”通天上人曲起如钩的两根中指相撞劲气进发之中,通天上人两手尽张,成为鹰爪之势,直捏向三子的咽喉,之中变化快得不可思议。 “哧……”通天上人似乎忽加略了三子的剑,“当!”三子的刀横至胸前,刚好撞在通天上人的鹰爪之上而剑却在通天上人的左臂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创口。 鲜血飞溅之中,通天上人狂嚎一声飞退,三子也同时倒跌而出,闷哼之下,竟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通天上人的杀招并非鹰爪,而是脚,无声无息的脚却有着疯狂的爆发力。 三子虽然反应快,变招快,但依然着了道儿。 “呀!”通天上人再次发出一声惨叫一文短矢如电般的入他的背部直没尾端,他不应该忘了还有两个环伺于暗处的敌人。 通天上人身子坠落,借力飞射向树林的暗处,他必须离开这里,如果他不想死的话--那支箭矢还并非致命之物。 “想走?”三子手中的剑脱手射出,直追通天上人的背脊。 通天上人并不傻,自然防到了这一手,虽然身上的伤势颇重,但仍然极为灵活地借着错杂的树枝相阻,竟然避过这要命的一剑,没入林间。 “砰!”通天上人的身子倒跌而回。 “和尚,此路不通!”说话的是莫言,莫言趁乱偷袭,竟然将重伤之下的通天上人逼了回来。 通天上人身子一落地,脖子上便多了一柄刀,正是三子的杰作。 “和尚,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三子的声音极冷,胸口被通天上人踢了一脚,仍隐隐作痛,心头禁不住恨意大起。 “他XX的,竟敢踢老子!”三子一脚正中通天上人的胸前,却并未用太大的力气。 通天上人惨哼一声怒道:“要杀就杀休要折磨人!” “哦,和尚挺有傲气的哦,难得难得!”三子有些椰榆地道。 “三子少爷,我看还是将这和尚砍了,快去找三公子.这些走狗似乎也在寻找三公子。” 莫言显身道,表情上显出了一丝忧郁之色。 “轰I”一声巨大的闷响自不远处传来。 三子莫言和通天上人同时吓了一跳,隐隐之中三子捕捉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同归于尽吧!”通天上人趁三子分神之际,两只手上各闪出一柄短刃,向三子飞扑而上,根本就不在意自已的生死。 三子吃了一惊,挥刀之时,刀锋却为一柄短刃所档,通天上人的另一柄短刀已向他心脏猛扎而下狠厉无比,通天上人似乎恨极了三子,才会做出如此不顾生死的打法。 莫言出刀,通天上人的背门大开,根本就不作任何防范他只是想将三子杀死,至于自己怎么死却毫不在意。 “找死的秃驴!”三子不屑地低骂道右手犹如兰花一般在胸前绽放。 一朵两朵、四朵、八朵……千万朵,通天上人的眸子中一片迷幻,一片模糊,而此时他的短刃深深扎进了兰花之中,但却再也无法寸进。 “砰!”三子一脚重重踢在通天上人的胸口上,刀锋斜斜一抹,一颗硕大的秃头滚落于地,而那柄短刃依然在三子的手中紧握着。 ------------ 第二章 幻弧千斩 尔朱荣没想到就只因一个“大魔头”的称呼竟让这侏儒如此激动,而且从来都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要知道,尔朱荣在江湖中,被人尊为武林泰斗,神话般的人物;在尔朱家族之中,乃一族之长,被人尊为族王!在朝野中,更是举足轻重!因此从来都只有他咄咄逼人,就是连当今的皇上元诩也不敢对他不敬。可是此刻,却被一个侏儒如此威逼,只让他心中怒火狂升,更在心中发誓,只要有任何机会绝对要把这侏儒碎尸万段。 尔朱荣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此刻做任何挣扎都是无谓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过尔朱情却气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大骂道:“燕惊不仅是个大魔头,还是个人尽可夫……” “去死吧!”侏儒真的被激怒了,打断尔朱情的话,拖起一团强劲无伦的气旋向尔朱情撞去。 这一击与刚才那虚幻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幻弧千斩”之气势完全不同,但却带着一股浓重的死亡之气,似乎要吞噬所有的生命,吞噬整个天地。 尔朱情在大骂燕惊之时,就已估到侏儒会出手攻击,只不过没有想到这珠儒一出手竟然如此强霸,与刚才一击有着天壤之别。 “当!”一阵猛震,尔朱情飞退。 “当当……”尔朱情再退一步,每一个脚印、每退一步身上便多添一道伤口。 侏儒的功力比之尔朱情还要高一筹,攻势之猛,竟令尔朱情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一味地死守。可是侏儒因身材矮小,攻击的角度刁钻古怪,招式也今尔朱情防不胜防。 尔朱情在倒退第十八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那侏儒也闷哼一声。 尔朱荣看到了尔朱情的心,鲜红鲜红的血自暗红色的心脏,顺着月牙铲滴下。 那侏儒的小腹被尔朱情重重踢了一脚却被侏儒硬挺下来。 “我说过,任何污辱我师父的人,都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我本不想杀你,这是你咎由自取!”侏儒说完自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杀地道。 尔朱情眼睛瞪得很大,至死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是这样一个死法。 尔朱荣想吐,他虽然今生杀人无数,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有人掏出敌人的心脏之后,仍然像是欣赏宝石一般欣赏着。 侏儒不仅是欣赏那颗心,而且将那颗几乎有拳头大、仍在跳动的心脏纳入大口之中。 尔朱情的尸体在风中缓缓倒下,而尔朱家族的几人全都开始呕吐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居然会将人心吃得如此津津有味。 侏儒的残忍实在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血水自侏儒的嘴角滑出,淌成一种别样的凄惨。 ※※※ 三子快步赶到声音传出之处,却发现野狗王天网吐着舌头蹲坐在一堆篝火旁,更有几只野狗蹲在其后,它们正望着前面一块巨石之下惨哼挣扎的普其。 地上有三只野狗的尸体,鲜血溅得满地都是,场面显得极为怪异。 三子、胡忠和莫言全都看呆了,想不到这番邦汉子竟中了机关,想必是这些野狗的功劳。 “杀了我……快杀了我……”普其以双手拼命地推着压在自己双腿之上的巨石,可是那巨石犹如生了根似的根本不动分毫。 三子忖道:“两条腿恐怕废了,这番狗可真是硬骨头,居然没有昏死过去。” 看着普其在巨石之下挣扎的痛苦模样三子的心头禁不住有些不忍。篝火之中,血水自巨石下面渗出,更有着一种别样的惨烈。 野狗们见三子和莫言诸人到来全都紧张地凝神以对,似乎怕三子突然发动攻势。 野狗王天网曾见过三子,但是世上除蔡风之外,它根本就不再看得起谁。对三子并不做出任何亲昵之举,甚至只是斜眼望了望三子,目光再次移向普其,露出凶芒。 “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我不……不要死在野……野狗口中……”普其哀求道。 他奇迹般地没有昏死过去,只是想到了桑拉遭受野狗分尸,活活咬死的惨况.虽然他并没有亲眼所见,但却可以想象出其中的惨烈.他宁可被人杀死,也不想死在野狗群的口中,只是此刻的他痛得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了。 莫言和胡忠虽然杀过很多人,但普其痛苦挣扎的表情的确让他们有些心寒.毕竟对方还是自己的同类,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这种让人慢慢被狗噬食的滋味实在残忍了一些。 ------------ 第三章 临城兵变 三子吃了一惊,“歪脖子”更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后会出现这种结局。 在“歪脖于”背后补了一掌的人是沙玛!沙玛竟不是救他而是让他去送膝。 三子也是做梦亦没有想到眼前的沙玛竟然如此绝情、如此狠辣,连自己的同伴也要杀。 “呀……”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歪脖子”己经撞上了他的刀锋,肉躯如何能抗过满注真气的刀锋?竟被刺个对穿。 温热的鲜血几乎迷茫了三子的眼睛,此刻三子知道不妙,匆忙后退一步,撤刀、出剑! 剑若游龙,自左手滑出,刺向沙玛,三子很清楚,对方如此做的用意,就是要让“歪脖子”的躯体缠住他的刀,沙玛却利用这之间的一刹那时间施以杀手,以他与塌鼻汉子两人联手相击,在措手不及之下三子岂有不膝之理? 沙玛也是惊骇无比,他没有估计到三子的左手还有更为厉害的杀招——剑! “叮!”三子的身子猛地一震,沙玛的功力似乎更胜过他一筹,而且自剑身传来的劲气炽热如火以三子的定力和功力,仍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那塌鼻汉子自底下攻来的长鞭“刷”地一声卷了上来,犹如出海的苍龙。 三子的刀此刻虽然已自“歪脖子”的胸腔之中拔出但根本就来不及回刀护救.惟有腾身而起。 沙玛一声邪笑他的刀紧随着三子撤走的剑而动,如影随行。 “当!”又是一记硬击。 三子和沙玛的身子同时自空中重重坠落于地,而塌鼻汉子已经落足在洞口的石台上,正是三子当初所立的位置。 “老歪,对不起,为了完成任务,只能牺牲你了。”塌鼻汉子望着倒在身前血泊中仍未断气的“歪脖子”,有些怜惜地道。 “你……你们……好……”“歪脖子”缓缓抬起的沾满血水之手重重垂落,那双不甘心的眼睛至膝仍紧紧叮着塌鼻汉子,充满了痛苦和悲哀。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好好安息吧,我会善待你的家人,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他们!”塌鼻汉子淡然道,脸上一丝稍许的歉意竟转为浓烈的杀机。 三子大惊,如果蔡风此刻伤势未愈的话,这人岂不真的会要了蔡风的命?他绝不能袖手旁观,狂嚎一声,身子旋飞着向塌鼻汉子扑去。 “塌鼻子他交给我,你干你的!”沙玛沉声吩咐道,身形紧随三子而上,刀化长虹,以炫丽无比的弧度向三子拦腰斩去。 刀未至,刀气、杀意已如狂潮怒涛奔涌,虚空中的空气如一道道无形的冲击波撞向三子。 刀浪狂热,使人如置身于干燥荒绝的戈壁滩,充满野性的杀意疯狂地暴绽开来。 三子别无选择,他根本就不可能分身去救蔡风,那样只会让他比蔡风膝得更早--沙玛刀中的霸杀之气似乎别具一格,更有异于中土的任何一家刀法。 三子练刀时,本就已将中原的各家刀法摸得极熟,但对眼前的刀法却是无法捉摸。 “当!”三子的刀自侧面横切而出准确无比地截住沙玛的刀锋,身子下坠的同时左手长剑斜挑沙玛的咽喉。 沙玛的眼中现出一点狂热,刀锋微侧,身子偏至三子外侧,微微一缩,竟自三子的刀剑之网中窜了进去,以手肘无情地斜斜猛撞三子的胸肋。 三子微惊,刺出的剑回缩,以剑柄猛撞沙玛胸前“天突穴”,同时抬膝疾顶! “砰!”三子暴退,他的膝盖与沙场的手肘撞个正着,但瞬息身子一顿,那撞向沙码“天突穴”的左手竟被扣住。 “哧……”三子的刀和沙玛的刀擦身错过,当沙玛转身面对三子之时,两刀在虚空中猛然相接,暴出“锵……”地一声巨响。 三子身子震退之时,右腿如弓弦般飞速弹出,竟生出丝丝刀气击向沙玛膻中穴。 “好!”沙玛忍不住赞道,三子的反应速度、变招之快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三子双手同时施展兵刃的手法也绝对悍猛无比,一个不小心,就有生命之危。 三子根本没有心情与沙玛这样耗下去,他心念蔡风,只想迅速解决问题,哪有闲情与沙玛玩这些伤脑筋的玩意儿?不过.他知道沙玛的武功绝对不能小视.其武功之高,反应之灵敏功力之深厚,比他想象中更为可怕。这几个起落他用上了全力,而沙玛似乎好整以瑕,并未全力施为,这更给三子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 第四章 乱世悍将 马嘶、风啸、人吼,一时天地变小,月光更暗…… “蔡将军。你又立了大功一件……”一道人影如大鸟般直接自城外飞掠而上,与城头那身着官兵服饰的头目并肩而立。 护河的吊桥踩得“哗哗……”一阵乱响,城头上的士卒,更被杀得惨叫不迭,大部分士卒都知道大势已去,弃械投降,义军很快控制了整个北面的城区。 “为义军办事,只是为民请愿,功大功小并无所谓!”那头目将刀缓缓插入刀鞘中,淡然道,然后撕下身上的官兵服饰,露出一身朴素而又得体的劲装,此人正是蔡泰斗,在葛家军十大骁将之中位列第七,排在白傲之后。 “蔡将军太过谦逊了。”那人笑了笑道。 “怀将军,我想让你帮我一件事。”蔡泰斗向那人望了一眼,再扭头仰视苍穹,淡漠地道。 “哦,蔡将军有何事不妨直说,只要我怀德能做到的,定不遗余力!”那人正是葛荣属下猛将怀德。前些日子因自定州撤出,心中极有不甘,因此,他请命领兵来攻打临城。葛荣本来将攻打临城的事交给了蔡泰斗,并附以游四作参谋,但考虑到怀德可能因为定州之事挫了锐气,因此也便同意了怀德的请求。但此次真正的统兵仍是蔡泰斗,这攻城的计划也是由他和游四所定、可此刻蔡泰斗竟请怀德相助,这使怀德也弄不清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要你不要杀田中光,包括他的两个儿子。”蔡泰斗淡然道。 “哦,这个简单,将他们活捉就行了。”怀德自信地道。 “不,我要你放了他们。”蔡泰斗又道。 “放了他们?这……这是为什么?”怀德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惊问道。 “因为我在出兵之前,三弟曾对我说,田中光的两个儿子是他的好朋友,让我如果遇到这父子三人及家眷什么的,就放他们一条活路!”蔡泰斗吸了口气道。 “原来是这样。”怀德禁不住有些犹豫,若说放走田中光的两个儿子那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可田中光是临城的主帅,岂是说放就放这么简单? “你为什么要让我放走他们?”怀德问道。 “因为我先要告之你一声,人由我放,希望你不要阻拦我.至于后果则由我一个人承担.我会向大王请罪的!”蔡泰斗并不是一个喜欢多言之人。 怀德望了望蔡泰斗那不轻易露出表情的脸容,深深吸了口气,道:“好,我不出手阻拦就是!” “谢谢。”蔡泰斗淡淡说了一声。 怀德并不介意蔡泰斗这种态度,他知道蔡泰斗本身就是这种性格,这或许与他以前生存的环境息息相关。蔡泰斗与蔡念伤两人的性格绝然不同,蔡念伤似乎十分随和,总会显得极其活跃,而蔡泰斗却让人有些难以接近。不过,在军中士卒们更信服蔡泰斗。正因为他不苟言笑,治军极为严谨,更是身先士卒,出入敌营杀在最前面的一个定是他,而为士卒垫后的也定会是他,而且极为体恤士卒,更不会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他会做的只是一些有效的实事。 日久见人心,蔡泰斗对人是以心换心,绝对不会只表现于形式,这正是军中之人信服蔡泰斗的原因。 蔡泰斗似乎是一个不要命的人,他绝不怕死。他自小所受的训练就是教会自己怎样对待生死。因此,每一次蔡泰斗都会表现出其他将军所无法表现出的魄力和勇敢。 葛荣极为宠爱蔡泰斗,不仅仅是因为蔡泰斗是蔡伤的儿子,更因为蔡泰斗是一名十分出色的战将。葛家军十大骁将的排列并不是以其人的本领为准则,而是以其资质和功劳为依据。 蔡泰斗的战功只有高傲曹可比,但他的资质不够。不过.蔡泰斗并不计较这些,他从来不会为一分功劳而不快。他总认为那是没有必要的,这也是葛荣极为欣赏的一点。 ※※※ 田中光并没有早早的休息,但今晚也并没有欣赏花灯的心惰。这段时间,每天他都很晚才睡,军情紧迫,必须要做好一切的准备,以防万一。 真正的大将临阵不慌,只是因为他在临阵之前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才不会至于临阵慌乱。因此,田中光便在仔细地布署自己的阵脚,他很清楚葛荣攻击临城的可能性。 在旗花冲天而起之时他自然也不例外地看到了,但那并不用他去理会,因为他知道有人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但此刻他也已经感到极不对劲。 ------------ 第五章 故人之情 田福和田禄相视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异,蔡泰斗在讲道理之时,那种神态、表情极像一个人。 “爹!”田福和田禄禁不住轻呼道。 田中光长长叹了一口气,淡然道:“罢了,罢了!” 游四心头不由得大喜,蔡泰斗也禁不住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 “好,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大家放下兵器!”田中光无可奈何地道。 众亲兵听得田中光如此一说全都松开了持着兵器的手,他们当然明白眼前若不降,只会是死路一条,他们自然不想死。 蔡泰斗松了口气,却转目向田福和田禄望了一眼,淡笑道:“有人让我代他向两位公子问声好。” 田福和田禄禁不住一呆,却不明白蔡泰斗此意何指。田中光也是弄得一头雾水,疑惑地向田福和田禄望去。 田福和田禄对视了一眼也是一脸迷茫之色,禁不住疑问道:“谁?” “当初打烂你们屁股的人!”蔡泰斗的话让游四也吃了一惊,田中光更是脸色铁青。他以为蔡泰斗是在羞辱他的儿子,正要开口,田福和田禄同时惊喜地呼道:“蔡风!” 这一下,除蔡泰斗之外,所有的人全都愕然,却不明白田福和田禄怎地又将蔡风扯了出来。田中光更是一头雾水地望着两个儿子,不过,他却知道蔡泰斗的话并不是在羞辱田福和田禄,这是自他们表情的惊喜中看出来的。心中不由暗自嘀咕:“难道蔡风曾打过两小子的屁股?” “两位公子果然还没有忘记故人,不错,正是蔡风!”蔡泰斗淡然笑了笑道。 田中光也微微有些心惊,要知道蔡风可是当今武林和朝廷中十分棘手的传奇人物,何时竟成了自己两个儿子的朋友呢? “蔡风他现在哪里?”田福和田禄想到这个两年都未曾见过面的好伙计,禁不住心神鹊跃。回想当年一起胡闹的情形,二人心头更生一股暖意,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父亲的目光在逼视着他们。 田福和田禄两人干笑一声,同声道:“娘也知道蔡风是我们的好朋友。” 田中光一呆,这件事,似乎只有他不知道,不过此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多了蔡风这个朋友总不会是件坏事,何况自己现在是降将的身分。 “蔡风早算准今日之事,因此他叫我转告你们,他在葛家庄等候着几位!”蔡泰斗悠然一笑真诚地道。 “他……他怎会在葛家庄?”田福和田禄一呆,结巴地问道。 “因为他是葛家庄的半个主人!”游四的话更为直接而有力,也更让人心头大震。 田福和田禄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一起与他们耍无赖的少年,竟会成为天下闻名的葛家庄半个主人。 田中光当然也吃了一惊,蔡风曾在军中轰动一时。李崇、崔暹极为推崇这个年轻人,更传说蔡风乃刀道神话蔡伤的儿子,怎地此刻又成了葛家庄的半个主人?难道江湖中传说葛荣是蔡伤的师弟,并非空穴来风?一想到如果蔡伤也相助葛荣的话,那的确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局势,他还有什么话可说?蔡伤比他出道更早,纵横沙场,蔡伤甚至可算是他的前辈,更在年轻一辈将士中树立了崇高的形象。二十年前,军中的将士无不以能与蔡伤并肩作战为荣,田中光自问行军打仗比蔡伤尚有不如,因此,他不再说话。 ※※※ 塌鼻汉子极为小心地踏入洞内,一眼就看到蔡风倚着石壁,脸色极其苍白,看上去似乎是重病将死之人。 塌鼻汉子心头一喜,他本来还担心蔡风仍有极强的反抗力,此刻一见蔡风的模样,心神放下了不少。 蔡风突然睁开双眼,石室之中早已点燃了三子带进的火把,火光之中,蔡凤的眼神呈现出一种死灰色,根本就没有半点神采,但从他身上自然流露着一种清新恬静的气息,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 “你们杀了自己的兄弟?”蔡风有些不屑地一笑平静地问道。 “哼,不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完成任务,牺牲一些是值得的。如果他不死的话我们将水远都不可能走进这个石洞,又如何能够送你上天堂?”塌鼻汉子不以为忤地讪笑道。 “我真为你们感到不值!杀了我,你们的主子能给你们什么好处?你可知道一份兄弟之情是如何难得吗?就只为了得到主人的一块骨头而击杀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真想不到世间居然会有这样一群没有人性的东西,让人感到心寒!”蔡风鄙夷地道。 ------------ 第六章 域外沙刀 沙玛心中吃了一惊,那蹲在洞外的野狗少说也有近两百匹,自己如果对付起来可真是有些困难,再加上一个高手三子,那这一战孰胜孰败就很难断论了。 “你就是沙玛吗?”蔡风淡然一笑问道。 “不错!”沙玛并不否认,身上的气机仍保持在巅峰状态。 “你以为可以杀光眼下这所有的野狗吗?”蔡风意味深长地道。 沙玛了呆了一呆,道:“我根本不必杀尽它们,只要击杀你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好,果然是个好杀手,可是你自认为能够闯过这百狗大阵再加上他吗?”蔡风伸手指了指三子,颇有点不屑地反问道。 “任何事情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沙玛冷然道。 “哼,匹夫之勇!如果你死了呢?”蔡风不屑地反问道。 “技不如人,智不如人,死也没有什么好怜惜的。如果我死了,绝不会怨任何人!”沙玛豪气冲天地道。 “可是上苍赋予了你的生命,你就如此浪费,难道不觉得太可惜吗?何况你我又无深仇大恨,你即使杀了我,这对你很快乐吗?”蔡风不屑地问道,竟多了几丝怜悯。 “生命的价值并没有什么体现的方法,你认为怎样才算没有浪费生命呢?有人活了八十岁仍碌碌无为,最终平庸而死。有人十八岁便名扬天下,灿若群星,虽死而名扬千古,生命之中,何为浪费?何为应该?何为可惜?何为可赞?我们杀手奉行的原则乃是自己所定。死,我们随时准备着为原则而死,生命无悔!”沙玛悠然反驳道。 三子和蔡风同时呆了一呆,沙玛的问题和答话的确让他们有些意外,何谓生命无憾?难道就是成大名立大功?成名立业又是为了什么?到头来不过仍是黄土一坯惟一死矣。有些人认为淡泊一生是福气,有人认为富贵一生是福气。凌伯这一生不也是坦坦荡荡吗?虽然居于山岭野外。难道这能说明他不值吗?凌伯与萧衍的不同,只是在于他们的行事原则不同,而他们每一个人的活法都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们皆活着,只是各自定位不同而已。 “如果你要这么固执,那就出招吧,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的‘流沙刀法’!”三子无谓地道。 沙玛想也没想,挥刀而出,炽热的空气如流动的波涛,四处辐射。浓浓的杀气自沙玛那简单一刀之中无穷无尽地奔泄而出。 三子一声长啸,无惧地挥出手中的刀与剑,聚集全身的功力与沙玛硬碰,他已经没有了选择,既然蔡风决定留下来陪他一起作战,他就必须全力以赴。幸好,他们仍有这群野狗做后盾,他只要能够以生命为代价重创沙玛,这一战就等于赢了,是以,三子已存必死之心,又怎惧沙玛? 有时候,并不是心想事成,在很多时候事情都是偏偏有违心愿的。 三子的打算的确很好,可是他小看了沙玛简单的一刀,当他靠近对方刀锋十尺之时,方才明白这一刀并不仅仅只是一柄刀,更有一层庞大的气场,在刀锋气场范围内的空间似乎成了一个时空的塌陷,里面尽是扭曲的气劲,任何进入其中的东西都不可避免地受到来自无数个方向产生的撕扯之力,一种破碎的感觉似乎自三子的心中升起,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股看不见的风暴之中,更似一叶飘浮于漩涡之上的小舟。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这是怎样的一刀,三子几乎无法明白,但他却知道,这一刀的结束他绝对很狼狈。 “当!”三子的刀和剑勉强自狂乱的气场之中挥出,双双架住了对方的刀,而沙玛的刀中更似乎有着数股分别震出的力道,直袭三子的手臂。 “蹬蹬蹬……”三子连退七步才立稳身形,而沙玛如影随形地再次攻上,刀锋之下显出一片暗灰色的色调那拖起的劲风足以裂衣碎肉。 杀机狂涨之中,野狗竟然不敢强攻,似乎对这种刀法有着一种天生的畏怯。 蔡风也大惊,野狗群此时竟然不配合,这下可就麻烦大了,他竟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锵锵……”沙玛的刀,一刀比一刀猛,也一刀比一刀烈三子一步步后退,身上已多添了八道伤口。 “再试试我的‘飞沙杀狼式’!”沙玛身子急旋.刀随身转,一团幻影越扩越大,地上的花草、附近的小枝尽数裂飞向沙玛在沙玛的刀场之外形成一个巨大的球。 ------------ 第七章 羊中藏狼 “轰!”三子已若滚地葫芦般滚跌而出,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倒趴在离他刚刚立起之地两丈左右处挣扎不起。 “胡忠,你没死?”蔡风骇然惊呼。 出手之人竟然是那个被沙玛杀死的胡忠,在刹那间,胡忠猝然出手,完完全全出乎蔡风和三子的意料之外。也正因为如此,三子竟然被胡忠重创。 胡忠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出手攻击三子,这是不是有点戏剧性的变化? 他在击飞三子之时露出了一丝诡异而得意的笑容。 “想不到吧?”胡忠眼中闪过一丝邪恶,悠然笑道。 “为什么会这样?”蔡风似乎有些惊骇地问道,同时关切地望着三子。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本来就只是在葛家庄做卧底!”胡忠得意地道。 “那刚才你……” “如果我这么容易死又岂有资格做卧底?只有三子这笨蛋疏忽大意以为自己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连有人跟踪也不知道,这种窝囊废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打一开始,我就知道沙玛的人在跟踪我们,只是我并不知他们就是沙玛等人而已。不过,我并不动声色。哼!他们以为可以杀死我,这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们连莫言也杀不死又如何能击杀我?不瞒你们说,莫言也是死在我的手下!”胡忠得意至极地道,说着一脚踢翻扑倒在地的莫言的尸体。 蔡风心头大恨,莫言的胸前竟插着一根短矢,这正是胡忠所用的弩机所发、看来.这支短矢就是使莫言致命之物,想到胡忠在葛家庄潜伏了这么多年,此刻在最要命之际却露出了本来面目,的确让人心里有些发凉。 “是……你故意……咳……留下让沙玛跟来的记号?”那趴在地上的三子挣扎了几下却无法爬起,无限愤怒地问道,语调却显得有气无力。 胡忠悠然一笑,怜惜地望了三子一眼,得意至极地道:“也不是记号,只是稍稍留下点什么而已,否则,以沙玛的聪明岂会不加怀疑?如果我故意留下记号,他反而还不敢跟我们一起前来这个山谷,换成我们也是一样,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这一点你难道也会不明白?” “你究竟是谁派来葛家庄卧底的?”蔡风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真名并不叫胡忠,而是鲜于禅,你现在应该明白我是什么人了吧?” 胡忠得意地道。 “你是鲜于修礼的人?”蔡风惊问道。 “不错,鲜于修礼是我的堂兄,鲜于修文也是我堂兄,我塞北鲜于家族与你蔡风早就势不两立,只是我一直都无法找到下手的机会,今天你就认命吧!”鲜于禅阴阴笑道。 “你以为杀得了我吗?”蔡风伸手轻轻抚了抚天网那如绸的灰毛,冷冷地反问道。 “哼,别指望这些畜生;它们根本就不可能救得了你,此刻更没有任何攻击力,甚至连视觉、听觉和嗅觉也都变得迟钝了,你知道为什么沙玛和塌鼻汉子三人能够无声无息地进入山谷,而这群野狗却似乎并未察觉连叫也不叫一声的原因吗?”鲜于禅得意至极地问道。 “你下了毒?”蔡风骇然问道。 “算你还有一点脑子,我前来之时,就将药物抹在火把上,火把一烧,那种只有狗才能够嗅到的气息,早使它们的神经全部麻木,视觉、听觉、嗅觉这才会跟着减退,即使连攻击力也消失殆尽,它们此刻只是一群看上去模样吓人的怪物而已!”鲜于禅也禁不住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顿了顿又道:“本来我对你的刀和三子还有些惧意。可惜此刻的你们已全都如一头纸老虎,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蔡凤,如今你劲力尽失,即使这段时间凝聚了那么一丝一点的功力,但想必在刚才击杀塌鼻汉子之时费去了不少,就算此刻你仍然存有余力,只怕这点力气连一只小狗也杀不了。而三子这小子更不足为虑,他与沙玛最后几拼,早己筋疲力竭几尽虚脱,他不是心存善念而不杀沙玛,事实上他连提刀杀人的力气也没有了,所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沙玛逃走。现在的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蔡风和三子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他们没料到这易名为胡忠的鲜于禅竟然精明如斯,心思之细密的确让人生畏。此人也的确适合做卧底,而且他们也似乎更感到鲜于修礼的野心之大,已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之外。胡忠加入葛家庄那是八年前的事情,如此长的时间潜伏于葛家庄,那就说明鲜于修礼早在八年前就有着极为可怕的野心。 ------------ 第八章 智高一筹 蔡风根本不介意地道:“莫言的惨叫我听得十分清楚,而且你的下毒我立刻感觉到了,天下并非只有狗才具备敏锐的嗅觉。也许你并没有听说过我是与狗一起摸爬滚打长大的,我的鼻子绝不逊于狗的鼻子,你们入谷后停身于洞口时,那种异味也传到了我存身的洞中。对狗用药,天下间没有谁比我更精、更在行,包括陶老神仙,你的这点伎俩根本就逃不过我的鼻子。除三子之外,你与莫言之中绝对有一个是奸细,而后。莫言的惨叫证实了他的清白,那么,奸细就是你鲜于禅无疑。一个人没有真正受过痛苦,他水远都无法发出真正的惨叫之声,你大概也明白,所以你选择不惨叫,这是一个失误。而我在洞中所说的,伤势没有十天半月是无法修养好的,你大概也听到了,当时你心情的震动也没有逃过我空灵的思想,所以我将计就计,让你们知道我没有了反抗之力。”说完顿了一顿,又道:“你以为那火把是谁扑灭的?” “是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根本无法同时完成扑灭火把与暗设机关,而‘害怕夜火’乃兽之本性,因此那群畜生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又怎能做到?”鲜于禅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打一开始自己的行动就尽数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如果换了刚才那一刻。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不过蔡风似乎并没有夸张,他也曾听说过蔡风自小与狗一起长大才成了训狗大师,此刻蔡风的每一句话虽然都不是无稽之谈,但鲜于禅仍不相信他的话。 “不错,是我让身边的天网去扑灭的,你只知兽类怕火的天性,但你却不知事在人为,天网可说是众狗中的异类。但石阶旁的机关与树上的野狗全是在火把灭后的那段时间内设计妥当,这之中并没有野狗的功劳,全是我亲自动手,你说得没错,我的功力已消耗殆尽,却并非是在击杀塌鼻汉子之时,而是在将那只野狗抱上树后。”蔡风傲然自信地道。 鲜于禅不得不承认葛荣的话没有说错,而破六韩拔陵说得更对:“蔡风是一个水远也猜不透的可怕敌人!” “一个聪明人,永远只会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因为得意而忘形。你,顶多只能算是一只自作聪明的可怜虫!想跟我蔡风斗,你还差得太远!”蔡风说完抚胸猛地咳嗽几声,再次咳出一小口鲜血,这是叶虚掌力所留下的后遗症,说穿了,他今日所受之伤也的确太重了。 鲜于禅的眼中显出一丝希望,忍不住狠声道:“哼,即使中了你的算计又如何?对付你们两个半死之人我还是卓卓有余!”看到蔡风咳血的样子,鲜于禅知道自己并没有说错,如今的蔡风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反击之力。 “哦,是吗?”蔡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哼,老子就杀了这小子再来找你算账!”鲜于禅说完踉跄着向趴在地上根本无力反抗的三子行去。 “你最好不要行出第三步,如果让剑上所擦的毒液流入心脏,可不要怪我不曾警告你哦。”蔡风冷冷地出言道。 “哈哈……”鲜于禅有些中气不足地笑了起来,他伤得也不轻,腰际为命门部位,伤了腰身对其活动及发挥功力绝对不利,最多只能击出平时的一成真气,但就只一成功力他也足够杀死三子和蔡风。 “你还想骗我?老子不会再上你的当了!”鲜于禅狠声道。 蔡风望了望鲜于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呀!”鲜于禅一声惨呼,身上的肌肉一阵抽动,七窍之中竟喷出血来,这是他在走出第四步之时。 望着鲜于禅如一瘫烂泥般在地上抽搐惨嚎着,蔡风禁不住再次摇头苦笑,自语道:“我告诉过你的,我的话并不是每一次都在骗人……”话说到一半,蔡风的脸色大变。 远处,竟出现了一点火光,而且就在山谷之外,那是十多支火把组成的队伍。 又有人来了,这的确是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蔡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去想,似乎命运老是与他过不去。 “那里有火光,快!三公子定在那里!”远处传来的声音差点没让三子和蔡风激动得掉下泪来,刚才的担心和绝望也全都一扫而空。 说话者竟然是无名五。 “风,你在哪里?”元定芳那焦虑惶急的声音荡漾于山谷之中,蔡风忍不住喜极而呼:“定芳,是你们吗?” ------------ 第九章 不死之魔 凌通一呆他也没有想到对方残忍到这般地步,连自己人的面目也给毁掉,同时心头一动。 暗忖道:“对方为什么要毁坏同伴的面目呢?难道是怕我们通过面目认出是谁吗?”想到这里不由得问道:“那尸体上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安黛公主不由得又摇了摇头,道:“没有,他身上除了剑之外,什么也没有。” 凌通不由有些疑惑,突然道:“去鼓楼看看,或许自那里可以找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鼓楼?那里还有什么好找的?”安黛公主不由得奇道。 “自然有,竟然有一人可潜在瓦下的夹墙中,可见此事不简单,鼓楼每天都有人把守,不相干之人要想上楼已经不易,若掀瓦进入夹墙更不容易,因此我怀疑这两个刺客是自己人中的奸细,否则,他们为什么怕人认出尸体的面目?为什么能够对鼓楼了若指掌?”凌通肯定地道。 安黛公主不由得愣了一愣,自语道:“也对!” 凌通不等安黛公主再开口,便喝道:“来人哪!” 安黛公主望了凌通一眼,轻移莲步尽量扮成一种淑女的样子行至凌通的床前,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一名美婢此刻已行了进来,先向安黛公主和凌通行个礼,怯生生地问道:“不知公主和公子有何事要吩咐奴婢?” “通知萧安大教头让他火速查寻鼓楼现场,一定要快!”凌通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那名俏婢急速退了出去。 “公主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凌通笑着反问道。 “你要让他们去搜楼取证?”安黛公主讶然问道。 “不错,事不宜迟,如果迟了,很可能连那里的证据也会被破坏,那可就真的什么证据也没有了。”凌通毫不否认地道。 安黛公主不置可否,转换话题问道:“你的伤势好些了没有?” 凌通神情故显一惊,望着安黛公主骇然问道:“公主不是要我跟你比武吧?” “看把你吓的,难道你还打不过我吗?人家好心问你,是关心你,谁说要跟你比武了?” 安黛公主嗔道。 “哦,是我误会了,说到能否打赢公主的问题,我还得慎重考虑,免得又被你揪住小辫子来威胁我。”凌通笑道。 “小气鬼,人家只不过是吓唬你而已,还老是记在心上,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安黛公主妩媚一笑,伸出春葱般的玉指重重点了一下凌通的额头,笑骂道。 “没办法啦,我被公主吓怕了……咕……”正说话间,凌通的肚子中竟然传出一阵饥肠辘辘之声,使得他不得不打住话题,露出一丝苦笑。 “公主真会折磨人,怎就不让丫头给我喂完汤呢?看来我还得自己动手了。”凌通苦笑道。 “别动,让我来喂你。”安黛公主似乎突发奇想地道。 “你来喂?”凌通吓了一大跳。 “嗯,就让我试试吧,你是因我而受伤,自然得由我来喂喽。”安黛公主一脸认真地道。 “不行,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凌通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会掉光,我还是自食其力比较好。” 凌通说着就要翻身而起。 安黛公主一把按住他以命令的口吻道:“你要是不听从命令,我立刻就让人割下你的脑袋,也不用割你十颗八颗的,只要一颗就行了。” 凌通一脸苦相地道:“我可只有一颗脑袋呀,还望公主高抬贵手。” “知道就好,这是命今要怪只能怪你肚子不配合偏偏在这个时候乱叫乱跳的。”说着安黛公主竟“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来吧给我乖乖躺好!”安黛公主认真地道,同时端起汤碗,温柔地以勺搅动着不是很烫的人参燕窝汤。 ※※※ 建康城中此刻巡逻森严,就因为昨晚公主和凌通遇刺。 萧衍也弄不清对方到底是为了刺杀公主抑或是凌通。两次刺杀,凌通都在其中,而且首当其冲地受刺。 彭连虎和抗月却以为这些人刺杀凌通的可能性大一些,而刺杀公主是没有理由的。为何这么多王爷、公主,对方偏要刺杀安黛公主呢?何况若刺死了安黛公主,其结果凌通自然要陪葬,那就是说刺杀安黛公主也是为了让凌通死。 若说是专门刺杀凌通那就可以说得过去了,至少,可以找到几个理由。 ------------ 第十章 剑尊之徒 凌通立刻泄气了,叹了口气道:“那倒也是看来我还得加把劲练功,不过我倒真想弄点药物将那魔头给毒死!” “嗯,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见了那魔头打是打不过的只好逃了!如果能用毒尽量多用一些反正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哪管他什么手段。”抗月和萧安同时道。 “我用毒那可是正常得很,江湖中人自然帮我说话,因为他以大欺小,我只好还之以巧喽。”凌通笑道。 “彭大哥昨晚回来说你师父与尔朱荣比剑,落个两败俱伤。”抗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道。 “我师父受了伤?”凌通大急问道。 “其实,你师父的真实身分就是‘哑剑’黄海!”抗月重复道。 “啊,黄海?怎么会这样?”凌通也禁不住听得有些迷糊,怎地师父会是黄海呢? “黄海,那个到宫中闹事的黄海?”安黛公主也惊问道。 “嗯,正是他,不过皇上已经不再追究他的过去。”抗月补充道。 “凌公子竟是黄海的弟子,难怪如此年纪就身具这么高深莫测的武功,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萧安有着羡慕地道。 凌通却在担心师父的安危,他得知自己的师父竟是曾名动天下的黄海时,心中十分激动,而黄海与蔡伤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这么说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但他却知道尔朱荣更是被人誉为天下剑道第一高手,甚至有人说他比蔡伤更为厉害,那师父的伤究竟重不重呢? “我师父他现在哪里?”凌通急问道。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什么地方,他的行踪从来都是那么神秘。”抗月摇了摇头道。 “可是他受了伤啊?”凌通担心地道。 “那也一样。就算他受了伤,仍不可以小觑。彭大哥回京时,你师父大概已经恢复了两成功力,有两成功力自保足够,只要再找个地方静静休养十天半月,相信便可毫无问题,你还是先将自己的伤养好吧。你应该为你师父感到高兴才对,他居然能与天下第一剑手战成平手,也就是说,他至少也足以成为天下第一剑手了。”抗月含笑道。 “尔朱荣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打败他!”凌通有些气鼓鼓地道。 萧安和抗月不由相视一笑,抗月不以为然地道:“好了,你安心养伤吧,我先去军中看看。” 凌通见萧安和抗月的表情,知道对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不由觉得心中老大不服气,忖道:“尔朱荣有什么了不起,将来让我将他的脑袋拧回来给你们瞧瞧,看你们还敢不敢小觑我凌通!” “公主不起驾回宫吗?”抗月笑问道。 安黛公主并不生气抗月这种调谐式的问话,在宫中她对萧衍身边的八大护卫都并未当下人看待,就像大哥哥一般,所以抗月能够如此发问。 “你先回去做你的事吧!回宫你也不陪我玩,那有什么意思?”安黛公主嘟着嘴道。 “那我便先行一步了。”抗月立身而起道。 “抗大哥,且慢,你还是护送公主先回宫吧。”凌通突然开口道,说完又转头向安黛公主道:“公主在这里呆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说实在的,你在这里我可是没法休息哦。如果你想我早点好的话,就让我静静地休息一阵子,到时候也好让公主早日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凌子呀。” “好哇,你嫌我烦是吗?想赶我走,我就偏不走!”安黛公主气得柳眉倒竖,随又笑道: “谁稀罕见到你那活蹦乱跳的样子?等你活蹦乱跳的时候,我又无法欺负你,还要被你欺负,多不划算。” 抗月和萧安禁不住大为皱眉,而凌通却是一脸苦笑。 “公主误会了,凌通哪敢赶公主走?又哪敢欺负公主?只要公主每天不欺负我,我凌通就已求神拜佛了,我只想等自己伤好后,陪公主一起玩得开心些而已,如果你要误会,我也没有办法。”凌通耸耸肩,故意装出一本正经地道。 安黛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伤好之后一定要遵守今日的诺言否则我跟你没完!” 抗月有些惊服地望着凌通,却不明白凌通用了什么手段使这刁蛮任性的公主变得如此温驯,更没有公主的架子。 “好吧,咱们走!”安黛公主站起身来,再次打量了凌通一眼向抗月道。 “不送了!”凌通缓缓闭上了眼睛。 ------------ 第一章 万僧朝圣 葛家庄乃北国三庄之一其势力遍布天下在葛荣起兵之后,更无人敢触其虎须。隐隐有独霸北国之势,但万事均无绝对,今日葛家庄外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之事—— “我要见蔡伤让他出来!” 葛家庄的大门口已经倒下了一堆人当薛三赶出来的时候,已有近百人围在大院中,却是围着一个高大威猛的和尚。 “三爷来了!三爷来了!”有人在低喊四周还聚集了一百多名弓箭手,而这一切却只是围着一个人。 “你们葛家庄有什么了不起,只会倚多为胜,即使人再多和尚也不怕,快叫蔡伤出来,和尚要与他比武,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天下第一!”那和尚大叫大嚷道。入耳惊心。 这和尚胆敢独闯葛家庄,而且还伤了这么多人,其武功也的确可怕至极。 “你先闯过七十二天罡阵再说吧!”说话的是葛大,他在一旁有些紧张地望着那旋动如飞的大阵。 薛三暗暗心惊,来人居然能劳动七十二天罡阵,而且在强大的攻势下,居然能开口大叫大嚷,看来七十二天罡阵也不一定困得住他,不过这和尚并不敢再飞身跃起,因为四周环伺着一百多弓箭手,只要他跃身而起。就会立刻成为活靶子。 院子四周零零散散落下不少箭矢,想来是弓箭手射杀这和尚所致。 “三爷,这老和尚一来就嚷着要见老爷子,众兄弟怎么也阻拦不住,连二十八宿大阵也给破了。无名三十和无名二十八亦敌不过他两招,看来这七十二天罡阵也困不了他多久,你看该怎么办?”葛大有些焦烁地问道。 薛三大惊,道:“三十和二十八呢?” “他们被兄弟们扶去养伤了。”葛大无可奈何地道。 薛三做声不得,心道:“若是连无名二十八和无名三十都不是对方两招之敌的话。那其武功只怕惟有庄主和老爷子才能够制住他了,可是目前庄主和老爷子都不在庄中,那可如何是好?” 那和尚在七十二天罡阵中左冲右突,却也闯不出来。七十二名好手。,此进彼退,若不竭之潮水,更旋动出招,使得中心成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阵中之人压力几乎增强十倍,饶是和尚武功盖世,一时也无法应付七十二名好手的联手攻击。 “可知他的来历?”薛三吸了口凉气问道。 “不知道,他自称达摩,其它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葛大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先将受伤的兄弟们带去养伤再说吧,这七十二天罡阵还可困他一时,立刻通知各处做好防备,防止他有同党入庄捣乱!”薛三急忙吩咐道。 “我这就去夫人那里要不要派人前去?”葛大问道。 “不用,那里有十四、十八、十九及三十二守护着,公子也在那里,这和尚前去那里只是自寻死路!”薛三极为放心地道。 “公子的伤还没有痊愈呢。”葛大惊道。 “已无大碍,今日公子心情似乎很好,夫人心情也不错,最好是不要去惊扰他们。” “你们不要逼我,我和尚不想大开杀戒,也不想伤太多的人只要让蔡伤出来与我一战便行了,若再这样逼我,我可不留情面了,到时伤了人可别怪我……”被困在阵中的达摩似乎极为恼怒,冲不出阵来,也有些心浮气躁。 “快去!”薛三向葛大道了声,这才向阵中的达摩道:“我们家老爷子不在,你这和尚好不懂事,有你这么找人比斗的方式吗?何况我们老爷子是何等身分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这我不管我已到少林寺去找过蔡伤,可没见到其人,那么他就一定在葛家庄中,而且那老和尚戒痴也说蔡伤在葛家庄中,出家人不打诳语,蔡伤定在葛家庄中,他若不出来我就去找!”达摩说话的当儿险些中招不由急得大怒。 薛三正想说话之时突闻达摩一声狂吼,身上袈裟若气球一般疾鼓而起身形陡旋。 “这可怪不得我和尚了!”达摩道了一声,又大喝:“万僧朝圣!” 一股疯狂的气旋自七十二天罡阵中向外旋出。奇异般地升起了一团云彩。 薛三身距天罡阵有五丈之遥仍感到一股如潮的气劲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立不住脚跟。 “轰!”七十二天罡阵所凝的气团与那片云彩相撞,大阵竟然裂开一道缝隙,气劲犹如狂泄的山洪般自缝隙中逸出,天地似乎在这一刹那变得不再真实。 ------------ 第二章 刀猛创奇 武学之道,无论你的功夫再怪,其目的仍只是在于击倒对方。 蔡新元的剑招本就只是把握着剑意,而并无固定的剑招,随机而动的招式才是最可怕的招式,因为它根本就没有破绽,但达摩的招式并非只是怪,而且其威力的可怕程度让人难以想象! 蔡新元的剑竟刺入了达摩交缠的手臂之间,那便像是一个无底的涵洞,交缠的气旋,使得剑身根本不受蔡新元控制。 三子此时出刀了,大开大豁,简单而利落根本没有任何花巧因为他知道那对于达摩来说是已全无用处。 刀风拖起一声锐啸,似乎将空气尽数撕裂,直切入达摩那交缠的气旋之中。 “呼!”达摩的双臂骤分,交缠的气劲倒涌而出,同时错步而上,双臂自剑身和刀身滑过,准确无比地钳住三子和蔡新元的手腕,但达摩也在同时变了脸色,他紧接着面对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在达摩正准备用力夺取对方兵刃之时,他竟骇然发现又有一刀一剑出现于虚空之中! 刀是蔡新元的刀;剑是三子的剑。不错,三子和蔡新元握住兵器的右手的确被达摩扣住无法动弹,但他们还有另一只手! 那是左手,三子的左手与蔡新元的左手。 三子的剑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是从哪里跃出的就像是自异度空间破空而至,快、刁、狠正是这一剑的主要特征,而蔡新元的刀也同样像是变戏法般切出,霸、猛、准也便是这一刀的意境。 这的确出乎达摩的意料之外,而且两人刀与剑的配合无比默契似乎他们手中的刀与剑天生就是一对。 当然,三子和蔡新元也同样可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只不过蔡新元自小就不太喜欢说话因此与三子的感情,不如三子和蔡凤、长生那般深厚而已,但两人一同跟随黄海习剑跟随蔡伤练刀也就使得两人的功夫几乎如出一辙双手都能灵活无比地使用剑招刀式,这也往往成为他们的杀手锏。 “嘶嘶……”达摩的僧袍划破两道口子,轻敌之下,险些吃了大亏,只让达摩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他撤退的速度的确够快,并未被这一刀一剑夺去老命。 三子和蔡新元同样也是震惊无比这怪和尚的武功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之外,但他们并不会因此而收手,绝不给达摩任何喘气的机会,一击不中,四件兵刃再至,犹如四名高手同时出击,四件兵刃,四种不同的招式,只让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达摩被逼得连连后退,竟达七步之多。 疾退七步他才总算缓过了一口气,但一时之间竟也察觉不出三子和蔡新元联手的破绽所在,只得再次使出那式“万僧朝圣”。 三子和蔡新元吃了一惊,在刹那之间,他们只感到无与伦比的压力自达摩膨胀的袈裟中传出,而达摩在刹那间也化成了一片飞旋的云彩向他们罩来。 三子与蔡新元同时一声暴吼,两人也将各自罩于一幕强烈的光影中,无数的刀光剑影似乎充塞了每一寸虚空。 “轰……”暴响十分密集,四射的气旋激得满树梅花缤纷飘落如窜舞于林问的彩蛾蔚为壮观。 三子和蔡新元各自发出一声闷哼,踉跄连退数步,直至撞到一棵梅树上才停住脚步却险些撞折了树身。 达摩也倒撞在院墙之上脸色有些发白,但却极为顽强地闪身向林内扑去。 一直守在旁边的无名十四诸人立刻跃起,一张强大无比的刀网截向达摩他们并不经常用兵刃但是今日的达摩太过可怕,连三子和蔡新元两人的联手一击都不能胜他,反而落于下风,这样可怕的人,的确值得他们联手出刀。 达摩因在大门口连破两阵虚耗功力不少,此时又遇上三子和蔡新元两个年轻高手奋力阻挡再一次耗去不少功力,甚至有些气血浮躁,他知道再不能和这些人缠斗下去了,幸亏院外的护卫不敢进入香梅园,否则只怕此刻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有死路一条,达摩当然不知道,香梅园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的,未经园内之人的允许,除少数人外其余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擅自入内者格杀勿论!这是葛荣的命今,但无论怎么说单凭园内的几名高手,便有足够的能力对付达摩。 无名十四诸人刚刚出手,达摩就已经知道了其可怕之处,因此他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避而不战。 达摩只想见识一下那始终不肯露面的蔡伤,这些人却极力相阻,使他更加确信蔡伤就在这香梅园中.他所感觉到的那位绝顶高手的气息,如不是蔡伤所发,还会有谁? ------------ 第三章 双毒交缠 蔡风没有动,安坐如山,依旧悠闲地浅饮杯中的香茗是那般轻松,那般洒脱。 “阿弥陀佛,小施主胜了!”达摩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大师还需找我爹比武吗?”蔡风淡然问道。 “儿子都有如此成就,其父又岂止此?不比也罢!”达摩感叹道。 “大师何不坐下喝杯茶?闻说大师是佛陀大师的师侄,而佛陀大师与我父子渊缘颇深。 咱们也可算是一家人了。”蔡风谈笑着望了达摩一眼道。 三子又搬来一张红木大椅,达摩也毫不客气地坐下了。心中却微有点不服气,不过蔡风这样年轻就有着如此非凡成就,他又不得不服,心中更在想象,那蔡伤究竟会厉害到怎样一个程度呢? “三子,吩咐外面的兄弟各归其位,不必再守在院外,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事了。”蔡风向三子淡然吩咐道。 三子有些不忿地望了达摩一眼,退了出去。 达摩突然认真地盯着蔡风的眉心,在蔡风心头微漾的时候,惊问道:“小施主你中了蛊毒?” 蔡风和铁异游几人突然一震,同时问道:“大师是从何处看出来的?” 达摩深深吸了口气沉重地道:“在我们天竺有个婆罗门,后与一个神秘的宗教所结合,他们可以用巫术将一种异虫变种,以秘法练蛊而我对婆罗门的一位护法长老有救命之恩,因此他教会了我辨识中蛊毒之法,你们若不信小施主可将功力聚于眉心定会有一线极为清晰的蓝光。” 蔡风和铁异游等将信将疑,蔡风依言将功力聚于眉心铁异游的面色再变正如达摩所说,那一线蓝芒极为清晰,就像一条极小的蚕虫在慢慢地蠕动着。 蔡风自铁异游和蔡新元诸人的眼中得知达摩的话并没有错,其实。他心中早就在怀疑自己中了蛊毒,只是一直不敢肯定而已。这一下经达摩证实,反而心里稍安了不少。 “奇怪,奇怪……”达摩又在自语着同时伸手搔头似乎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大师有何疑难或不妥吗?”蔡风淡然问道。 “真奇怪,你那蓝芒之中还隐杂着一丝黑线,不知又是什么东西?这可不是蛊毒的特征,你肯定还中了另一种奇毒。”达摩似有所悟地道。 蔡风不以为意,他自己本身就是毒人之躯,体内积存看毒素那是极为正常的,不过他对达摩倒是感兴趣起来,忖道:“这怪和尚能独闯二十八宿阵和七十二天罡阵,再闯过三子和蔡新元的联手一击,此刻仍能与我相斗,其武功之高,已在我之上,即使爹也不一定能胜过他。看来,这样的人倒需好好地利用。” “大师既知辨蛊之法,想来定知破蛊之秘了,还望大师指点迷津。”蔡风客气地道。 达摩想了想,道:“先让和尚给你把把脉。” 蔡风毫无戒备地伸出手来,让达摩轻易扣住脉门,他似乎不知道,只要达摩此刻一发力,就会命丧黄泉直让铁异游和蔡艳龙捏了一把冷汗。 达摩闭眸静感,脸色反反复复地变了几次,这才松开紧扣蔡风脉门的手。 “大师,可有方法?”蔡新元此刻似乎抛去了对达摩的成见,急问道。 达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若单只蛊毒,我或许还有方法,但小施主体内似乎潜在着一种更为可怕的毒性而这毒性正是抑制蛊虫之物、是以,这蛊虫才会相安无事,可是这种可怕的毒性正在渐渐扩散,并且排出另一种毒汁来抵抗小施主体内本身存在的毒液,这就使得小施主体内经脉呈委缩状态,甚至仍在继续委缩,只不过是被一股外来的强大真气所护,使得委缩之势变缓、但如果小施主一旦凋聚全身功力的活,那股外来力量就再也无法为小施主强自护住经脉,只怕会引起蛊虫反噬,造成难以想象的痛苦,甚至会使小施主英年早逝,阿弥陀佛……”达摩似乎颇有感慨地道。 蔡新元和铁导游等三人脸色上都变得极为难看,甚至有些苍白,惟蔡风依然是那般平静。 平静得像无波的秋水,没有半丝震惊,也没有半丝慌乱,反而悠然一笑,静静地问道:“大师可知我的生命仍可维持多久?” 达摩想了又想,似乎经过仔细地推算一般,半晌才道:“百日之内。如你不再妄动真气的话,也许可以平静地享受百日之福,如果动用真气太甚,只怕会在五十日之间经脉尽数委缩。那时候就难说了。” ------------ 第四章 烙印登山 双峰夹道奇险确有一夫当关万人莫开之势,如有人在这里挡道的确不是一件易与之事。 方知子和众师弟也全都停留在路上这条路本来就极陡,如此挤上一大堆人,更显得毫无转身之地。 “师弟,你上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方知子向方尘子吩咐道。 方尘子应了一声,几个起落闪入闹哄哄的人群中,只见一人在骂骂咧咧,他不由问道: “在下崆峒方尘子,敢问兄台,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本来爱理不理的,听说是崆峒派的方尘子,立刻变得客气起来,道:“原来是方尘子大侠,久仰久仰,在下黄河帮的吴心,前面的路口被一个自称是东岳圣帝仆人的老头挡住了。” “哦,东岳圣帝?那是什么人?”方尘子奇问道。 吴心也有些迷茫地道:“我也从来都未听说过什么东岳圣帝,这老头肯定是在胡诌。” “那可有人上得山去?”方尘子极为客气地问道。 “飞龙寨有五人上去了,幽云寨也有六人上去了,山西成家有两人上去了,青城王子和几位不知名的人物也都上去了。”吴心有些愤愤地道。 “哦,怎会这样?那你们怎么不上去?”方尘子隐隐感到其中有什么古怪,但仍忍不住问道。 “那怪老头,他说想上泰山必须将手印烙在炼心石上,否则不配上山。”吴心恨恨地道。 “手印烙在炼心石上?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方尘子有些吃惊地道。 “当然太高了,泰山之石以坚硬出名,而炼心石更是石中之精,没有四十年功力休想在上面烙下手印。因此,我们这些人只好留在此地吵吵闹闹了!”吴心无可奈何地道。 “难道你们这么多人还会怕一个老头?”方尘子斜眼向两峰夹道上望了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 吴心苦苦一笑道:“就连黑心熊也只能接他两招,第三招便被打到山脚下摔死了,我们哪还有戏可唱?” “黑心熊熊君?”方尘子一惊骇然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我的武功与黑心熊相比还差得远,若与那老头交手,只怕连一招也敌不过就已经死翘翘了。”吴心并不掩饰自己的尴尬,黄河帮与崆峒派说起来还有些渊缘。 黄河帮以水系为生讲到对驾舟和航运的确在行,几乎没有几个组织能够胜过他们,除海盐帮外他们几乎可称雄水道,但他们在武功之上却是弱项,陆路之术也不行,黄河帮的少帮主还是崆峒的记名弟子,有这种关系,吴心便不能不对方尘子礼敬有加。近年来,因为葛大在三门峡一带巧劫皇粮,甚至连押运使者也全都干掉,未能留下一个活口,使得朝廷疑神疑鬼,把黄河帮也牵连到了其中两年来生意一直不景气而乱世之中本来就很难做生意,也不能全怪葛荣那次劫夺粮草。再则,黄河帮帮主与葛荣的关系十分好,因此也不在乎这些,葛家庄是黄河帮的老顾客,而黄河帮也渐渐成为葛家庄的一个外在支系,只是知道内情的人极少而已。 崆峒派自然也知道一些,因为乞伏莫于正是无涯子的师弟,江湖传闻并非全都是空穴来风,义军之间,只要没有达到利害冲突之时都会相互支援。 葛荣此刻声势之隆已隐成各路义军之首,莫折念生大败,退回陇西,万俟丑奴、胡琛、赫连恩地处边陲,因组织内部的一些因素,声势虽然极为壮大,可是真正实力与葛家军相比,还相差一个档次。而乞伏莫于与蜀中的侯莫起义军所承受的压力极大,只能在生存的边缘挣扎,只是侯莫的状况比之乞伏莫于较好一些,毕竟关中地形复杂支撑一段时间还不成问题,且朝廷并未把主力放在对付侯莫之上。乞伏莫于虽有吕梁山为后援,可在财力物力之上难以周转,而黄河帮便充当了援助的主流,葛荣暗中支援乞伏莫于,资源就由黄河帮押运,以黄河帮与崆峒的关系,崆峒自然知道。 方尘子望了望那一线天似的狭道心头也有些发毛,黑心熊在西北部可是出了名难缠的凶人,不仅仅其武功十分可怕,更且此人凶残成性对付他看不顺眼的人不择手段,所以江湖中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黑心熊。 在甘陕之地黑心熊仅惧万俟丑奴和莫折大提,后来莫折大提身死,能够让黑心能不敢生出报复之心的人就只能万俟丑奴一人了即使青城和崆峒两派的面子都不卖,其人极为狂傲。 ------------ 第五章 墨刀抗拳 方知子一边扭头一边闪身让路这很出方尘子意料之外在崆峒派中自视奇高的方知子居然会主动给人让路。 方知子看不清来人的面孔,因为对方的头和脸几乎全都埋在一项极大的竹笠之下,身穿一袭极为简朴的狼皮衣裤给人的感觉是那般怪异,但这人浑身却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不为之心颤的寒意,似乎他本身就是一块冰,一块玄冰,让人无法亲近,无法接受的死物。 但谁都知道,这人绝对不是死物,因为他仍在动,能够动的人自然不是死物。 这人不仅能够动,而且走路的步子还极大,一步几乎可以跨过别人三步的距离,但他却没有一点勉强似乎这是一种极为自然的步子。的确,他的步子,配合着身形显得十分自然而贴切只是他给人的感觉太过阴冷冷得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这人自方尘子身边走过,方尘子竟意外地看到一簇极浓的胡须,如刚针般坚挺的竖立在下巴上他更看到这人耳朵上镶着一点亮晶晶的饰物,幽幽的绿光让人为之侧目。 一个男人戴着女人的东西使得方尘子感到惊奇不已,只是他仍未看清竹笠之下的面貌。 看清这个人面目的,惟有尔朱复古,因为此刻尔朱复古坐在地上,他抬头仰视,自然能够看清对方的脸目。 这是一张十分粗犷,线条极为刚性的脸,青须黑面,却有一双深邃得让人难以揣度的眼睛,尔朱复古还看见了那点闪着幽光的饰物——耳环!只是耳环颜色太过碧绿,反而显得有些阴森,且穿在这么一个男人左耳之上,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那人径直行到炼心石之前,但却并没有直行过去,而且折身向一旁的山峰上行去,他要绕过炼心石自炼心石的旁边插过。 “站住!”那白发白须老者怒叱道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来人冰凉刺骨的寒意。 说实在的,见过如此不可揣度之人的人并不多,在场的所有人都未曾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像一块玄冰般散发出如此凛冽的寒意。 那神秘人并没有止步炼心石虽然高大,却并不能阻住整条山道至少仍有一条可容两个人穿越的通道。 那老者大怒,如幻影般自炼心石上扑下,双拳狂轰而出。 “轰轰!”两声强烈的爆响,神秘人如鸿毛般飘退,冉冉落地,不扬半点尘土动作之潇洒利落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那老者也飘落炼心石,如一棵巨松般立于炼心石之前,脸上显出一丝讶异之色。 “你要于什么?”那神秘人似乎刚从梦中醒来般,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围观的众人禁不住都大笑起来,似乎是对那老者进行一种报复的嘲笑。 老者心中大怒,他还没有遇到过这般对手,居然在受了他一记无情攻击之后,还好整以暇地问他要干什么。 老者一时也的确答不上要干什么,他被对方冷静得让人有些心惊的话语给怔住了。 “难道你不知道老夫定下的规矩吗?”那老者吸了口气,冷漠地问道。 “你定的规矩关我什么事?”神秘人依然是那么冷静。 尔未复古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那些窝了一肚子气的人也都拍手称快,附和道:“是呀,你定的规矩关我们屁事……” “可是老夫的规矩关这条路的事,谁要是想从这里通过,就必须遵照老夫所定的规矩!” 那老者蛮横地道。 “这条路是属于你的?”神秘人冷声问道。 “可以这么说!”老者毫不退让地道。 “既然这样,那请你将这条路搬回家,因为我的路被你这条路挡住了。”神秘人说话更有趣,也更怪,只逗得一旁的人哄然大笑不已。 方尘子和万知子也禁不住笑出声来。 “是呀,这条路是你的,那你搬回家嘛,我们还要走自己的路呢……”众人哗然而呼道。 那老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冷冷地道:“你一定要和老夫过不去吗?” “我只和与我过不去的人过不去。”神秘人不紧不慢地道,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只让旁人大感痛快。 “说得好,说得好……”被拦住的江湖人士都对这挡路老头极为反感,自然全都与神秘人站在同一阵线上,只差没有与他联手干掉这可恶的老头,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神秘人的实力,也不敢太过得罪这老头,免得待会儿惹祸上身可就不好玩了。但是,他们躲在人群中起哄的本事还是有的。 ------------ 第六章 无名刀客 人怪,刀也怪,在开始的时候,谁也不曾想到,发挥出如此惊人力量的竟会是一柄钝木刀,不仅钝,而且还是木制的.一柄黑沉沉的、阴森森的木刀,更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那老者吸了口气问道。 “这个问题,我似乎也问过你一次。”蔡宗并不买账地道,眼中更流露出一股无比强悍的战意。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好在你死后为你立个墓碑!”老者有些狂傲地道。 “那还是免了吧,倒不如先为你自己准备好墓碑为佳!”蔡宗的语气更为狂傲。 尔朱复古的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似乎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豪气所染。 众江湖人士都大声叫好,虽然刚才的战局之中谁占了上风并没有人看清晰,但蔡宗并未处在完全的下风,甚至还隐隐在气势上胜了一筹,众人自然对蔡宗寄有极大的期望。他们对这挡路的老者没有半丝好感所谓好狗不挡路江湖的规矩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要是多管闲事自然就是惹厌的家伙。 那老者邪邪一笑,斜斜跨上一步,手掌微抬,右掌扬起竖起食指与中指,其余三指紧扣掌心,左掌平抬腰际,掌心向上。 一个古怪的起手式落在方知子和方尘子眼中,二人大感惊异。 这分明是一招剑法的起手式,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剑法,但他们本身就是用剑的行家一看其手势便知与剑法有关、此刻,他们立时想到蔡宗刚才所说的“好狠、好毒的剑”。 “难道这老头的杀招真是剑?”方知子和方尘子暗自想道。 “哼,你终于还是要用剑,来吧!就让我看看是你的剑狠,还是我的刀利!”蔡宗冷哼了一声,漠然道。 无风山风似乎突止,当然,这只是在蔡宗与老者之间。 其实,山风依然未减,甚至在增强,只是所有人的心神全都系于这一场战局之上,更为场中那绷得无法再紧的气机所牵引,心神完全顾不了山风的存在抑或可以说是对其它的一切都不再敏感。 气机越绷越紧,杀意也越来越浓、山间的云雾也似乎渐渐浓厚起来,淡淡的雾气。在两大高手之间相互缠绕,使得场中更添了几分朦胧而神秘的色彩。 蔡宗轻轻移了一下步子,十分缓慢,似乎在试探着什么,那种小心谨慎就像是一只偷食的老鼠。 当然蔡宗绝对不是老鼠,也绝对不像老鼠。 蔡宗移步,那老者便立刻出招,一道惊鸿刺穿淡淡的云雾,带着耀眼的亮芒,一闪便越过了两丈虚空。 “扑!”黑木钝刀准确无比地横截住那道亮芒。并完完全全地承受了这一击的所有力道。 “呼呼!”蔡宗两脚连续踢空,那老者的身法若绕花彩蝶,快得让人只能看到一幕白色的幻影。 “噗噗……嘭……”蔡宗与老者竟换了一个位置。 黑木钝刀犹如神助,每每在紧要关头,准确无比地截住那轻灵飘逸刁钻无化的剑,最后两人各交换了一掌才结束第二回合的较量。 “轮到我了!”蔡宗大喝一声,声若惊雷,说话间双足在炼心石上重重一点,整个身子旋转成一个巨大的陀螺黑木钝刀更幻成一根粗大的黑木柱,向那老者撞去。 沙石也因蔡宗的旋转而狂乱起来,全都打着旋向黑木刀上凝聚,松针似乎承受不了这股无形力道的牵引而纷纷坠落。 尔朱复古脸色疾变方知子和方尘子也大为惊讶,这大概是他们平生见到的最可怕的刀! 当然那老者的剑法也让他们吃惊其手如此粗糙,竟然也是个用剑的高手,而且剑法之神妙,的确让人难以想象,若非蔡宗所逼,只怕谁也无法估料这老者能够将剑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难道这年轻人就是蔡风?”有人在猜测着传说蔡风是年轻人中最好的使刀高手,武功更高得可怕,但却并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因此许多人都在猜测,猜测这不知身分的刀客究竟是什么人? 方知子和方尘子也似乎在这么想:天下间除了蔡风之外,还有谁能够拥有如此可怕的刀技呢?也只有蔡伤才能够调教出这样的人物来。 惟尔朱复古知道,眼前的年轻人绝对不是蔡风! 在神池堡,见过蔡风的人并不少,虽然那时候人们只知道他是绝情,但拥有蔡风的容貌这是毫无疑问的,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刀法极为可怕但并非与蔡风一路,而且年龄也相差极大,二人本身的气势和内在风采也大相径庭。 ------------ 第七章 沥血留痕 尔朱复古拉上胸前的衣襟,又撕开后衣,背上如一条巨大的蜈蚣般,龟裂出一条长达一尺的肉沟,就像是蜈蚣的腿,泛着淡淡的红色,形状可怖至极。 “这就是沥血刀的杰作!”尔朱复古语调之中充满了无限的仇恨。 蔡宗的心神为之大震,目光禁不住落在自己的腹部,那道蜈蚣纹随着他年龄的增大而越来越请晰。他记得最初,这只是一道无法结疤的伤痕,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可是那伤痕始终无法长出肉来,便深深地陷入肉中成为一条肉沟,再后来,肉沟旁竟也裂开了一道对称的小肉沟,犹如蜈蚣一样怪异,他还以为那是因为他吃的蜈蚣太多了,而得到的报应,没想到,今日才知道这竟是沥血刀的杰作,不由得愣住了。 旁观的人全都忍不住向蔡宗的腹部望去,他那狼皮衣被剑划开了,小腹也露在风中,众人很清晰地看到了一条与尔朱复古背部一模一样形状的龟裂纹理。 方知子听过沥血刀的传说,他师父曾说过天下有几件奇兵,而沥血刀排在首位,这并不是因为沥血刀是一柄神兵而是因为沥血刀因人而出名沥血刀的名字是在江湖上一场场杀戮之中所树立起来的不败形象,当然,沥血刀也的确是一柄好刀,尽管其本身并不能切金断玉可它在蔡伤手中饮过千万凶人的热血,更在战场上斩敌无数、刀在蔡伤的手中渐渐具有灵性,每一次搏杀,蔡伤都将自己的无相神功贯入刀身,竟使鲜血渐渐吸入刀身之内,变成了凶物。 天下之间,也只有一种功夫可以驱驭沥血刀,那就是无相神功,亦只有配以无相神功才能够将沥血刀发挥出最强的威力!沥血刀更有一个特点被它所伤的伤口永远都不可能恢复到正常状态。当然,这只是一种传说,真正见过的人并不多,但眼前的事实,似乎正证实了那个传说的真实性。 “他果然就是蔡伤的大儿子蔡念伤……”“是呀这回……”众人禁不住纷纷议论起来,但却没有人敢上前说话,因为事关尔朱家族的事,又有谁敢跟尔朱家族作对呢?即使崆峒派也没这个胆量,何况在场的围观者又有谁能够胜过尔朱复古? “不仅如此,在你的左耳根下更有一块伤疤,那正是当年我的剑所留下来的。因此,就算天下所有人都不认识你了,我却不会认不出你你就认命吧!”尔朱复古狠声道。 蔡宗禁不住大笑起来,却是欢快的大笑,这一笑,只让所有的人全都给蒙住了,即使尔朱复古也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他当然不明白蔡宗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欢快地大笑。 蔡宗心中的喜悦是无可形容的,虽然尔朱复古的话不一定全都可信,但至少让他的身世有些眉目了,他对自己的身世一向都是茫无头绪,此刻总算理出了一个头绪,尽管因此而受伤,但似乎也是值得的。 “他在说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尔朱复古和蔡宗都愣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禁不住全都投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同样戴着竹笠,众人根本看不出他面貌的人,但其声却并不显得沧桑,显然是个年轻人。 “你是什么人?”蔡宗冷冷地问道。 “一个刚见过蔡念伤的人!”那人不温不火地道。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他们不知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之话何指? “你刚才见过蔡念伤?”蔡宗心头有些失望地问道。 “那是八天前的事,但我敢肯定,你不是蔡念伤!”神秘人望着蔡宗自信地道。 “你以为他在说谎?”蔡宗不答反问道。 “当然!”神秘人回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蔡宗心头多了一分失落,他被对方那肯定的语气给怔住了,竟然无法肯定谁对谁错。 “因为他们是同一路人!”神秘人指了指尔朱复古和那重伤的老者,冷峻地道。 “啊……”所有人全都大愕,更感到极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尔朱复古竟然与白衣老者是一路人。 尔朱复古和那老者也全都脸色大变,他们的神情证实了神秘人所说的话没错。 蔡宗禁不住扭头望向白衣老者,冷冷地问道:“你也是尔朱家族的人?” “不错,他不仅是尔朱家族的人,而且还是尔朱家族的两大元老之一。你刚才说得好,他败的不是剑而是人!他就是那个在尔朱家族最精檀拳法的尔朱归!”神秘人淡然而平静地道。 ------------ 第八章 霸世拳道 尔朱归一惊,此刻他身上有伤,且那只被冰冻的右手经脉失控,尚未曾恢复,此时面对这个年轻的对手竟然有些俱意。 三子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意,似乎已清楚看出尔朱归的心思,而不耻于对方那种畏怯的神情,更似乎略带一丝怜悯之意。 尔朱归心头禁不住升起一股怒火,但在同时他也感觉到三子那独特的杀气和气势。 蔡宗也讶然地睁开眼睛,因为他是位刀客对于刀,他比谁都要敏感,因为他有着别人无法相提并论的超强敏锐的觉察力。 刀,并没有形状,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清晰无伦的感觉,要问刀在哪里,三子会告诉你,在他的心中! 的确,刀在三子的心中,心中有刀,手中才有刀、这十余天来,三子的刀道几乎是一日千里,因为达摩,也因为蔡风,更因为有爱情的激励。 有人说,惰与爱是武道的绊脚之石那只是一种偏见的说法,情与爱可以是阻力,当然也可以成为动力,有时更会使人具有灵感,天地万物生生不息,就是因为情之所在、上天体量苍生,是对苍生的博爱,真正得道之人,是心系苍生之人、正因为其爱博大到无所不容的境界,才能上体天心,下合民意。在凡与神之间,破开一道虚空,而飞升天道,因此,情与爱并不是武道的绊脚石。 此刻的三子比之昔日的三子,确是已脱胎换骨。 蔡宗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眼前的年轻人,比他还年轻,可是那种自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气势并不比他逊色,三子的这种境界,他仍是前几天才达到,在飞雪楼重伤之后,他便一直在苦修,费天因为有急事,在蔡宗伤势稍好之后,立即就离开了,惟留下蔡宗一人搂抱着冰魄寒光刀苦思。终于让他悟出了“慈心三杀”第三式刀招——“终极败王诀”,从而使刀道再升一个境界,因此才能够抵达三子这种境界——刀在心中! 心中有刀,刀是无所不在的,手中有刀,落个有迹可寻,反为下乘。而只有真正体会得出刀心之人, 才能够真正心中有刀手中无刀杀人无形。 蔡宗的刀道只是自己在每一次杀戮之后的心得所积累,那是一种别人所不能拥有的经验、看到三子那种傲视天下的气势,蔡宗心中禁不住涌起一种惺惺相惜之感。虽然初入中土与费天出生入死,可以说是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但他与费天的年龄相差极大,怎么也找不到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何况费天行事乖僻,与他的脾性并不太相合,不过,对于朋友,费天还是极为真诚,至少凭着蔡宗的直觉,可以明白这一点。 三子轻轻跨出一步,以一种优雅而轻缓的步伐跨过了两尺,目光落在尔朱归的脸上。似乎略略有些俯视的味道,其实,尔朱归所站的地方比三子还要高一些。 “你出招吧!”三子淡然道。 尔朱归的剑似乎在颤抖,热气升腾得更快,他必须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使右手恢复正常。 三子缓缓抬起左手,傲然地笑了笑道:“给你个公平的机会,我只用左手杀你!” 所有的人全都为之愕然,谁也没有想到三子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也的确狂傲得超出人的意料之外。 蔡宗的眸子中却流露出几许赞赏之色,他并没有看错人。 尔朱归却脸显怒色,眸子之中闪过几近疯狂的怒火,他缓缓挺直腰杆,如一头凶猛的雄狮,整个人的气势也渐渐提升。 …… 尔朱复古数击尽数落空。无名三十一的动作实在太过溜滑诡异,在攻击之中,虚虚实实根本让人无从捉摸,那种怪异拳法更让尔朱复古大为头痛,只让他有些眼花缭乱,不过无名三十一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双方的功力应该处于伯仲之间。 无名三十一极为平静,虽然攻势如狂风骤雨般猛倾而下,但他的神色没有丝毫的躁动,拳法之中更没有半丝漏洞。 尔朱复古刚开始被迫退了几步,后来也渐渐稳下战局,虽然他的剑极为锋利,但也无法破开无名三十一的拳网。 在尔朱复古攻出第一百三十三剑时,他竟然发现无名三十一的拳头不见了。 也不完全是,只是尔朱复古的眼睛被强光耀了一下,那是一柄刀,一柄雪亮的刀! 刀无疑是无名三十一的,也不知道他的刀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尔朱复古当然也就不清楚刀来自何方,但无论刀是来自何方,它却是致命的。 ------------ 第九章 勇者无敌 三子心中大骇,蔡宗也为之惊讶不已,甚至有人惊呼出声。 “嗡!”一柄巨刀自黑暗中升起,三子凝聚所有劲气击出最强悍的一刀依然是左手!他绝不能退缩,因为他是一个刀手,是个武人!败,也得将自己的战果扩张到最大限度。 勇者无敌!敢拼的人,绝对是勇者! 左手刀,并不比右手刀差,刀与剑本来就可互用。刀还是自剑中演化而出的兵器,不过,刀比剑更霸道、更有力度、更具杀性。 “轰轰……”三子犹如败叶一般悠然飘飞出五丈,几乎立在绝崖之边,脸上一片潮红,他劈出了九十九刀,才挡住尔朱归这一拳。 好可怕、好霸道的一拳,石阶裂开了八级,那些观战的武林人物全都被拳劲逼得退后十余丈,只能远远地观看着。 三子刚刚立稳身子,尔朱归的拳头又至,这一拳却显得极为普通因为他根本就来不及使出刚才那最为凌厉的杀招! 尔朱归不想让三子脱出这个几乎已经陷入了死局的位置,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将三子击下深崖,只要击下深崖,那三子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一死。 三子惊骇异常,但却表现得十分平静越是到了生与死的关头,便越要镇定,惟有镇定才是高手相争时挽回败局的最佳途径,否则,只会败得更惨、更快! 不过,此刻三子已经没有其它的办法惟有硬拼一途,挥手击出天马行空的一刀! 杀气奔腾于山腰之间,刀尖之上竟然射出了一缕长长的、淡淡的刀芒、对于刀道,三子的确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高的境界,随手一刀,都是必杀的一式。那种角度和弧度都是无可挑剔的精美得像是一场优雅的梦。 “轰!”刀芒与拳风相接的闷响刚刚传出,尔朱归的那一拳已重重击在三子的刀锋之上。 尔朱归并不想这样只是三子的刀锋弧度太过精妙,精妙得有种算无遗漏的感觉。 不过三子并没有讨到好处,身子几乎已经有一半倾斜至危崖之外,就像是一丛弱不经风的嫩草在崖头摇晃不定,似乎只要风势再强一些,就可将他吹落崖下。 尔朱归的拳面之上竟奇迹般被割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这是他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不禁心中吃了一惊,不过他并不恼怒,心中总觉得三子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与之一般计较呢?他在震退三子之时,振臂腾空,竟再一次使出了那式裂地神拳,三子此时的身形摇晃不定这给尔朱归制造了最好的出拳时机,而这已是第五拳。尔朱归不仅要逼得三子以右手迎击.还要对方将命也陪上。 三子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因此,尔朱归已全力以赴,毕竟单臂不如双臂。 当三子的身形定下来之时,尔朱归的拳头已笼罩了他周身五尺方圆。 三子竟然连眼睛也未眨一下,那种镇定几乎让人有些心寒,也许,不只是心寒,更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三子究竟会不会使出另外一只手呢?会不会毁去自己的承诺和誓言呢? 所有人都在为三子担心,他们几乎有些不忍再看,三子能接下这一拳吗?即使三子双手同出,是否能敌住尔朱归呢?此刻的三子只要再退后半步,就会掉落深崖,其结果可想而知必定粉身碎骨。三子能否保持半步都不退呢?这似乎有些不可能! ※※※※※※※※※ 风凄凄,尘落灰散。松涛依旧.夹道两峰,立如摩天之柱。 没有半丝人语因为大家都为眼前的结局而惋惜。 三子似乎永远地消失在山头之上,尔朱归那无情的一击几乎击碎了无名三十一和无名三十四的希望。 三子本来不会败得如此快,但却无法拗过地势之险,此刻没有人会不知道三子已经坠入了那绝命的孤崖,坠入深崖就只有一个结局——粉身碎骨! 尔朱归的最后一击,并没有几人真正看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一击的确太过狂野激烈,以致让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被涌动的尘砾所挡,当然,知道战局的人不是没有,至少,尔朱归和三子知道,不过 三子已经不在崖顶,也许此刻己经粉身碎骨,自然无法说出,而尔朱归又怎会说呢? 尔朱归仰天望望西斜的夕阳神色之中展露出无限的豪情。 “再过一天就算完成任务了,四十六年,可真难熬啊!”尔朱归自言自语地低声道,语调之中带着淡淡的哀伤和沧桑感。说话之间,尔朱归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充满杀意地道:“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就全都给我滚!” ------------ 第十章 险战泰山 泰山之险,就在于十八盘。十八盘又分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 最险的要数紧十八不可否认,险地生杀机。对于三子来说,紧十八盘和天街将成为他们最为艰苦的一段路,他甚至可以嗅到那种浓浓的杀气弥漫于奇险无比的山道之间,而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他必须闯!也必须消弥所有的杀机,这是葛荣交给他的任务打通这条意义极其重大的道路势在必行,对于明日一战,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 三子身上的衣衫有些破烂,血迹斑斑,他的神情看上去也似乎有些疲惫,也的确,如果说不疲惫,那完全是骗人的。 闯过慢十八盘,三子身后的葛家庄高手只剩下八人,有十六人战死于途中,没有人想象得到一路上的残酷和战局的惨烈,三子能够活下来,应该算是一种幸运。 尔朱家族众高手的确可怕就像江湖传说一般可怕,不过,比起葛家庄比起葛荣的算计,他们似乎又要略逊一筹.毕竟,三子是杀过来了,踩着敌人的尸体,来到了紧十八盘之前。 无名三十一也是浑身浴血惟一让人感到他存在的,是一双眼睛,一双满布杀机的眼睛! 在杀死第十二个敌人时,无名三十一的右小指被斩断,左小臂被划开,背上有三道刀痕。不过,他并未倒下,而且像铁人一般坚强地挺立着! 无名六、无名三十及无名三十二已经先后丧命,山道太险、太陡,但他们不怕死,是正常人所无法比拟的死士,所以他们为别人而死了,为三子,也为其同伴。更有几名高手坠入深谷之中,留给世间最后的遗产,大概只有一声长长的惨叫。 惟一稍好些的是无名三十四,他身上的衣衫虽然显得十分破烂,也有斑斑血迹,但这些血迹都是别人的,包括无名三十二的血迹、无名三十二是为了替他挡住尔朱流方致命的一剑而与对方同归于尽,无名三十四也趁势杀了尔朱听聪。 尔朱流方在尔朱家族年轻高手中排在前几位,而尔朱听聪也绝对是个极为厉害的高手可是他们都死了,死在慢十八盘,如果尔朱天佑知道他们的死讯肯定会气昏过去,他的宝贝儿子全被人击杀了,这对他的打击的确不小。 三子的刀最为锋利,也最为狠辣,不过,他在与尔朱归交手之时受了些震伤,否则其威力绝不止如此、自两峰夹道走完慢十八盘时三子共杀敌十人,其中六人是尔朱家族的厉害人物,这一段路,尔朱家族几乎死了五十多名好手,另外加上十余名高手,付出的代价比葛家庄惨烈得多,但三子却知道,眼前的紧十八盘是最为险要的一段路,而己方只剩八人,这肯定是一场艰苦得不能再艰苦的杀戮。 不过,险道有险道的好处,对方并不能仗人多占便宜,而只能凭借实力,狭道相逢勇者胜,这绝对适合用于此时。 三子自然懂得勇者之道,但他更懂猎者之道,狩猎者,必须具备最好的耐心,甚至比狼更能忍耐,更能等待时机。 紧十八盘,依然曲折回环,眼中所见,惟有白云蓝天,松涛绝壁。夕阳微微高出远处的山峰,红得有些让人心旷神恰的彩云像是浮于虚空的棉絮,只是比棉絮绚烂很多。 今日真是个好天气,三子不想否认这些,望着泰山奇景,禁不住豪情激涌。仰头长啸若龙吟九霄,虎啸林间,只让人心情激荡不已。 三子驻足,无名三十一斜斜踏前几步,当与三子并肩之时,竟跃起脚点三子的肩头。 三子跨步,一道急而陡的拐弯一柄疾而狠的利剑如亮起的旭日向他咽喉刺到。三子笑了,笑得有些得意,有些庆幸,更多的却是为无名三十一的剑而笑。 那伏于拐弯之处的人是个高手,只凭那一柄快得无以复加的剑,与那掌握时机的准确性,就可以看出他的确可算是一个可怕的杀手。 三子挥刀,其实这一举措可说算是多余的,因为无名三十一的剑此时已经破入了那偷袭者的剑网之中,惨叫声中,对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地,无法理解地死去了。 偷袭者是名杀手,但无名三十一却是杀手中的死士。更深懂埋伏之道。甚至拥有着野兽一般的警觉,这是一般高手无法比拟的。 那名偷袭杀手更估计失误,他也许连想都没有想过无名三十一与三子居然是这种架式,他甚至无法理解三子和无名三十一竟配合得如此默契。 ------------ 第一章 奇刃雄风 泰山之美,十八盘之险,名传千古,此时山道间,并无杀气,除了血腥之外,似乎一切都毫无改变。 三子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似乎在任何一刻都能作出最凌厉的反击,也足以应付任何突变. 每个人握着兵刃的手都在冒汗,冷冷的汗,越是到了最后关头就越显得紧张,这似乎任谁也是无法避免的. “哈哈哈尔朱家族也不过如此,老子几十年没有来得这么痛快了,你们这些小王八正好来祭祭老子快要生锈的锤子! “是蔡叔!”无名三十四和三子同时低声喜呼道.原来,葛荣在很早就派人潜上泰山.葛荣做事从来都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位,任何事情都必须经过最为精密的计划,对于蔡风的事他更不能马虎,其实他早就预料到时必定有人从中作梗,因此蔡艳龙在五天之前便己带着葛家庄的一部分高手化妆潜上玉皇顶。每个人身上都带有足够的干粮,这五天之中,足不下玉皇顶,在天街附近或一些山洞中先住起来,而到时他们从山顶杀下去必定事半功倍,这也是葛荣的策略之一。当三子的长啸在山下响起之时,就是通知山顶的蔡艳龙,而蔡艳龙听到啸声立即作出了行动,对凡是任何可能对山道构成威胁的人物进行清理,这就酿成了天街之上的一番惨杀。 十九年前,尔朱家族杀得蔡艳龙惨逃而出。更对他追杀了数百里,这种仇恨在此刻便全面暴发出来。十九年前,禁绝龙就是尔朱家族最为头痛的人物,十九年之后的今天其武功比之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一出手就是杀招,只杀得对方天昏地暗,血染胸衣。 三子连踏三步,眼前豁然开朗,禁不住一声长啸,若凤鸣龙吟,在最后一盘竟然没有入阻挡,也许所有敌人都在天街之上疯狂地围歼蔡艳龙吧。 无名三十四和三名葛家庄弟子都禁不住长长吁了口气。那种沉闷死寂的压抑感在刹那间尽数化为乌有。 十八盘乃登上泰山的最险之处,生死在不经意间便已决定,这使人的神经绷得如满弓之弦,这分感觉其实就是一种疲惫,心灵上的疲惫。 南天门高大而雄武,屹立成一种神化的境界,仰视南天门,众人清楚地听到南天门之后不远处天街上的厮杀之声. 升仙坊,一级一级的台阶陡峭至极,倒似乎真有一种爬入仙境的感觉,只差南天门中没有紫气烟霞外逸。 无名三十四和三子还是第一次登临泰山,其实,跟在无名三十四身后的三人又何偿不是第一次登临泰山呢?此刻心神稍松之时,他们才发现泰山之上的风景竟是如此的脱俗使奇,那种威逼天下的气势使所有人都有跪伏于它脚下的冲动.夕阳、晚霞、奇松、怪石,松涛如歌,清风似诗,兽鸣鹤瞅更为泰山的意境增添了几许灵气。 “嗖”一簇劲箭如飞蝗般向发愣的三子等人射了过来,快若流星疾电.“小心”三子的话犹未说完,那簇箭已经射至面门。 “叮叮”三子险险挡开射向他的几支劲箭,无名三十四最为警觉,竟闪至一块大石后,那些箭矢对他根本就丝毫不起作用。 三子身后传来了两声闷哼,三名葛家庄高手有两人中箭,不过却并非致命之伤.五人迅速各执一块石头相档,心中禁不住大恼,在最后的关头仍是马虎了一些,他们没有想到来敌并不在升仙坊上选择地利之便,而是躲在南天门之中以箭矢远政.“奶奶个儿子!”无名三十四恼骂道。 “你们伤势如何?”三子关心地问道。 那两名受伤的汉子吸了口气,道:‘没关系!说着竟挥剑斩断露在肉外的箭杆,箭头震动之下,禁不住眉头微皱。 无名三十四和三子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这些人全都是一些不怕死的硬汉子,可以说是葛家庄的精英力量,每个人都有着一股普通江湖人物无法比拟的狠劲和悍劲,更对葛家庄忠心不二,即使为葛家庄去死,他们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三公子,将那块铁板给我!”无名三十四的眸子中暴出一团浓浓的杀机,向南天门望了一眼,坚决地道。 三子自然知道无名三十四想干什么,不禁有些迟疑地道:“还是让我去吧!” “不,我去,你们以毒弩为我掩护,也正好借机缓口气,让我将这帮小乌龟给炖了!奶奶个独子!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我炖不烂的乌龟!”无名三十四充满杀机地道.三子也不能不承认。在五人当中,惟有无名三十四受伤最轻,虽然血染战衣,但却是敌人的鲜血多,他和另外三位兄弟都有些疲惫之感.“没事的!”无名三十四自信地一笑,拍了拍三子的肩膀道。 ------------ 第二章 势均力敌 晨曦如梦,霜露并重,清新的风,逐着虫啾鸟鸣,行上泰山的路途,犹如进入一种如梦如画的仙境之中。 山泉热气蒸腾,偶尔可见小鱼游动。虽然离满山的苍翠之期仍远,可春意已盎然可见。 泰山之巅,奇松任树随处可见,林茂树密让人有些微微心惊,那种原始而古老的景观更显出泰山的苍奇雄伟,一山独霸的王者之气在那些奇峰怪石间显现,让人有一种高不可攀之感. 蔡风今天的心情似乎极好,丝毫没有将要面临大战的那分紧张,更似乎有一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文人墨客之感。 蔡风一改往日的装束,一身儒雅的打扮更将本身那自骨子里透出的雅意衬托得淋漓尽致。 他手中所拿的并非剑,而是扇,折扇,一柄描金龙纹折扇,这的确与他往昔的装束有些差别。 有铁异游和颜礼敬及四大无名战将相陪,这足够组成一股天下无匹的攻击力量。他们每人都是一身水貂皮衣,以黑色为主体,惟蔡风的貂裘之上描了一圈细细的金线,更显华贵无比. 在蔡风身后不远处尚紧跟着一队人,那是葛家庄的后备力量,人数并不多,不过却很有气势。他们并不与蔡风一起上山,这完全没有必要,也免得让人认为蔡风怕了对方.过英雄庄之时,英雄庄主刑通极为知趣地前来问安。刑通是一个圆滑的入物,一个很知道做人的人,他自然十分清楚幕家庄的实力。若是葛家庄想动他英雄庄的话,只要勾勾小指头,不出三天,英雄庄就会化为灰烬。虽然葛家庄的大军无法逼临泰山脚下,但仅凭江湖上的实力,做到这点就绰绰有余。英雄庄与葛家庄相比,一个是天上,一个在地下。以海盐帮的财力和实力,不过是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葛荣的财富,单凭这一点,他刑通再活二十年也无法与葛荣相抗衡。而且,蔡风更是中士后起英杰,又身为天下第一刀蔡伤之子,自身的武学修为也已达到了绝世之境,这种人他自然要巴结。 蔡风并不是很客气地应付着,他没有心情去敷衍这些人,整个心神完全寄于山水之间,连今日将来的决斗似乎也毫不放在心上。 刑通自然不敢有半点不满。说起来,单以铁异游和颜礼敬的身分就比他高出很多。虽然他是一庄之主,可是在江湖上的声望如何能与二十年前便已名动天下的铁异游及华阴双虎相提并论呢? 铁异游在蔡伤的十大家将中仅排在黄海之后,以剑术称冠武林,其影响绝对不小,二十年后复出的铁异游更是武功深不可测。刑通不仅要向铁异游和颜礼敬行礼,更不能怠慢了蔡风。 通往泰山之巅的路只有一条主道,英雄庄在主刑通亲自送蔡风诸人至王母池,方退了回去。 王母池,数道泉水汇入之处,池水清澈见底,几尾小鱼畅游其中。几株斜松横出枝杈倒映在水中,鸟叫伴着‘哗啦啦”的流水之声,一切都使人心旷神怡。 “好水!好山!’蔡风和诸人全都是赞不绝口,这里的景色的确值得称赞,伴随着蔡风的是无名五、无名一、无名二及无名三,这次葛荣可谓下了很大的决心,同时更想借此机会立威江湖,因此,他不惜调派葛家庄中的大部分精英上泰山.这次登临泰山的江湖人物之多的确有些出乎葛荣的意料之外,不过,那样他似乎更能起到立威江湖的作用,让天下人都知道葛家庄的可怕,更有足够的实力去对抗朝廷和江湖,使各路江湖入士更多地依附葛家庄。 江湖从古至今都是对抗朝廷的一股重要力量,绝对不能忽视。葛荣来自江湖,自然知道这浩翰的江湖究竟有多大的潜力,自然明白如何运用有效的力量与朝廷周旋,更懂得为自己营造声势. 无名四将并没有丝毫放松警惕,他们必须在任何时刻都要保持警觉,这是他们训练时的基本内容,也是最严格的一环。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让禁风不受任何惊忧,这对于一个即将决战的人来说,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战前保持最佳的体力和心态,那是极为重要的,一个高手尤其如此。只有将所有状态都提升到最巅峰之时,才能使自己的功力发挥到最高境界.蔡风是高手,但谁都知道,他的对手武功也绝对可怕,甚至更胜于蔡风。这有些难以理解,不过有些事情很难以常理论之。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武功尤其如此,奇才中更有奇才,一山更有一山高,没有人能够否认这点! ------------ 第三章 巧擒智者 三人相继走上仁圣之石,盘膝而坐,他们昨晚已将全体伤员送下山去,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玉皇顶上并不必留下太多的人手,只要稍稍有人照应就行了。人手太多,似乎就是在向对手示弱一般。 周围观战的众江湖人士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三子和蔡艳龙同时嗅到一股浓烈的杀气,杀气浓如烈酒,这才引起人群的骚动。 人群分开一道通道,这全都是下意识地让开,根本不需要人说,因为谁都知道,如果谁挡住了这种气势的锋端谁就一定会倒霉。 杀气,特别是这么浓的杀气,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更何况来人竟似能将杀气凝成实质,单凭这一点,就知道来者是个可怕的高手。 三子斜眼向杀气的源头望去,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异族武士行了上来。 有人在猜想,大概是蔡风的对手来了,不由得将目光全都投向来人。 “原来是巴颜古国师和二王子到了,三子失迎之处还望勿怪。”三子立身而起,向行来的几人欢声道。 来人正是哈鲁日赞和巴颜古及高车武士,巴颜古和哈鲁日赞一见三子立刻杀气敛了许多,但声音仍充满杀气地问道:“叶虚那厮还没有来吗?”同时大步向三子行到。 “还没有!”三子应了一声。 哈鲁日赞的眉宇间禁不住露出一丝忧郁之色,只是有些强装欢颜地向三子和蔡艳龙行了一礼,与之并排而坐。 “王子不用担心,哈姑娘不会有事的,叶虚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三子肯定地道。 “你怎么知道那狗贼说话一定算数?”巴颜古有些担心地问道。 “因为他是一个狂傲之人,狂傲的人一般不会干丢脸的事!”三子笑道。 哈鲁日赞和巴颜古似有所思,望了望几人问道:“蔡公子还没有来吗?” “没有,在午时之前他一定会赶到!”三子极有信心地道。 巴颜古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再在童山和无名三十四身上扫了一遍,这才收敛杀气,静静坐在仁圣之石上。 ※※※ “嗖!”一支锐利的劲箭自一个不远的角落追风逐电般向尔朱天佑的面门射到,而蔡风在此时终于出刀了,一柄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刀——圆月弯刀。 如一道美丽的电弧在虚空中撕开空气,圆月弯刀以无可比拟的凌厉划向尔朱天佑的咽喉。 “果然有假!”尔朱天佑的口中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手中的剑轻轻一挑,正中那飞射而至的劲箭箭尖竟将一支劲箭削成两半,而他却自两半分开的箭身之间,撞向圆月弯刀。 “当当……”圆月弯刀全不受控制地在空中打着旋儿,却无法突破尔朱天佑的剑网。 “当!”蔡风手中的刀断为两截,尔朱天佑的剑自圆月弯刀的空隙之中穿过,切向蔡风握刀的手。 蔡风手臂一缩,右腿疾踢,奔涌的劲气狂泄而出,暴发出洞金裂石之威,但尔朱天佑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招。 “砰!”尔朱天佑的脚尖准确无比地踢在蔡风的脚脖子之上。 蔡风闷哼一声,胸口一痛,尔朱天佑的指尖已经在他的乳根穴上扫了一下,一种麻木之感立刻使他的攻势不攻自破。 尔朱天佑冷冷一笑,似乎是满目的讥嘲。 颜礼敬和铁异游暗叫不好,拼着受伤甩开各自对手的纠缠,向尔朱天佑扑去。 尔朱天佑根本就懒得在意他们的攻击,大手向蔡风的肩头抓到。 “呼!”一道黑影自蔡风的肩头脖项之间弹出,带着尖厉的锐啸。 尔朱天佑吃了一惊,剑尖一挑。他并不想杀死蔡风,因为尔朱兆也有可能在葛荣手中,如果不用人质交换的话,尔朱兆性命堪忧。因此对于扑面而至的黑影,他只是以剑相挑。 “嘣!”一声弦断的轻响,那黑影陡地猛弹而直。 尔朱天佑再次一惊,那个黑影竟是一张大弓,弦断弓直,强劲的弹力使大弓的速度和杀伤力大增。 尔朱天佑不及回剑,只得暴退! 错步后退,那张大弓依然如毒蛇般向他的咽喉射到,弓背竟是以一杆怪异的铁枪打造。 “当!”尔朱天佑在退后三步之时以剑身截住这要命的一击。 蔡风陡觉身子一紧,一股淡淡的幽香窜入鼻息之中,整个人便如飞般倒退。 尔朱天佑大怒,居然有人自他的手中抢走了人质,叫他如何不怒?第一时间掠身而追! ------------ 第四章 圣石异变 泰山之巅的上空,竟出现一只大鹰,在山头上空不停地盘旋着,且越旋越高,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泰山之上居然有如此大的鹰,的确极为罕见,也让人啧啧称奇,只是今日泰山之上奇事太多,众人见怪不怪,不过哈鲁日赞与巴颜古却显得有些诧异莫名了。 “这是大漠的秃鸠而不是鹰!”哈鲁日赞肯定地道。 “不错,这是一只大漠的秃鸠,怎会出现在中土呢?奇怪!”巴颜古也感觉到极为邪门地道。 三子和蔡艳龙禁不住有些讶异,他们也弄不清楚这是鹰还是鸠,不过他们相信哈鲁日赞不会说谎,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可能是叶虚那厮就要来了吧,现在快近午时了。”三子猜测道。 无名三十四也附和道:“嗯,想来也是,他是吐谷浑人,自然会养鸠!” 哈鲁日赞和巴颜古也只能将这作为解释了,因为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于是众人全都翘首以盼,更在思忖如何对付这迟迟未曾出现的叶虚。不过,哈鲁日赞似乎又另有所思,目光轻轻移向无名三十四和童山最后定在斜侧而开的玉皇庙大木门上。 玉皇庙里面就是蔡风与叶虚的比武之处,此刻玉皇庙中的僧侣已尽迁而出,众武林人士根本就不能进入庙中。 玉皇庙极大,而仁圣之石就在庙内的大院中,清晨之时,众武林人士挤入庙中登石观山,因为仁圣之石正是泰山极顶的象征,此石为泰山之上的最高点。 玉皇庙的两面凭临深谷,可谓是险中立基,实受当地百姓的称道。 院墙之外,仍可见到仁圣之石上的情景,不过各路江湖人士知道,他们无法观看此战的全过程,因为葛家庄之人不会允许,更有院墙相隔,自然无法将庙内双方交战的过程全部目睹,不过,就算无法窥得全过程,他们也愿意等待,毕竟高手之争,难得一见。更何况,他们更想一睹蔡风的风采,是以,他们退出玉皇顶的顶端,在庙外各选好了一个位置。 由于仁圣之石的异状,使很多人深信泰山之巅有异宝将出,蔡风与人决战只不过是找一个借口而已。 玉皇顶,几乎被玉皇庙占去了大部分,庙的另一扇门,与天街相通,形成别具一格的局式。 三子和蔡艳龙的脸色微微有些异样,是当那只秃鸠在空中盘旋了第十七圈之时。 童山的脸色也微变,在童山脸色微变的刹那间,哈鲁日赞竟陡然出手了。 哈鲁日赞的狼牙棒并不在手中,出手的只是一柄窄长而弯曲的怪刀,雪亮得有些刺眼。 三子和蔡艳龙的脸色变了,无名三十四的脸色也变了,童山的脸色变得更为可怕,似乎谁也没有料到哈鲁日赞竟猝出杀手。 三子和蔡艳龙的脸色再变,变的原因却是童山的出手,童山出手一剑,快!狠!准! 哈鲁日赞与童山所选择的对象完全不同,哈鲁日赞的怪刀直抵童山的咽喉,而童山的剑却是刺向他身前无名三十四的后脑勺。 一切的变化都只是在刹那间发生,没有半点征兆,甚至没给三子和蔡艳龙反应的机会。 无名三十四在哈鲁日赞出手的一刹那,他似乎有些反应,抬手向哈鲁日赞的脑门击去,但是他却惊骇无比地发现自己全身竟然没有半丝力道。 “砰!”无名三十四的身子被自斜侧穿过来的一只脚踢得滚了出去,那是巴颜古的脚。 巴颜古的脚踢得极为及时,而这一脚也刚好解开了无名三十四死于童山剑下之危。 童山吃了一惊,身子后仰,腿下一撑,倒滚而出,反手一揽三子的脖子,躲至三子的身后。 三子竟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他如无名三十四一般全身施展不出半点力道,这也是他与蔡艳力最初脸色大变的原因。 哈鲁日赞一惊,刀锋一转,削向童山的手臂,巴颜古也飞身攻至。 童山一声怪笑,飞身倒射而出,一手握在三子的脖子上,大喝道:“都别动,谁再动,我就杀了他!” “童山,你想干什么?”蔡艳龙怒喝道。 巴颜古的刀出到一半不得不收手,哈鲁日赞的身上散发出难以掩饰的杀机。 “你逃不掉的!”哈鲁日赞冷杀地道。 “童山,你想干什么?还不放了他!”无名三十四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事,叱道。 ------------ 第五章 尔奸我诈 哈鲁日赞逐渐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并不是一个莽夫,自然明白眼前的局面,在未见到哈凤之前,他总是处在绝对的劣势,别人让他如何,他惟有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叶虚顿了顿,斜斜地又望了巴颜古一眼,淡然道:“不错,她的确在我手中,不过却是这一战的赌注!” “你……”巴颜古以眼色止住了哈鲁日赞要说的话。 “叶虚,我发现你越来越卑鄙了!”蔡宗毫不客气地冷声道。 “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也是越来越复杂了,如果依规依矩,我叶虚只怕无法活到今日。不过,以前的事,我真的不是有意而为之。”叶虚深深望了蔡宗一眼,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蔡宗似乎被触及了伤处,半晌才道:“那这毒可是你让人下的?也是你让他们来杀蔡风的?” “不是,我叶虚虽然喜欢耍些手段,但却并不喜欢自贬身价,我完全没有必要去这么做,也很讨厌这么做。所以,我认为你帮我杀了童山反而很好!”叶虚认真地道。 众人为之一愕,三子讶然问道:“他不是你的人吗?” “不错,他的确是我的人,但我并没有让他杀蔡风,因为我已将蔡风视为一个对手。如果要趁人之危,蔡风就无法活到今日,早就死去多时了。那只秃鸠就是我饲养的,而刚才的劲箭也是我所射,相信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叶虚傲然道。 所有的人都禁不住有些傻眼了,如此看来,这一切的确与叶虚无关了,可是蔡艳龙却有些不明白,禁不住插口问道;“可是除了你之外,谁还能向他们发号施令呢?难道他们敢擅作主张吗?” “哼,这全是那些对本公子没有信心的庸人所致,本公子又怎会败?待此地事完后,本公子一定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严惩!”叶虚微微有些怒意地道。说着目光又移向慈魔蔡宗,声音变得极为和缓地道: “大哥终于练成了‘慈心三杀’,真是可喜可贺,假以时日,小弟和华轮便全不是你的对手了……” “我不是你的大哥,更没有你这种兄弟,也高攀不起!”蔡宗毫不客气地道。 众人禁不住都有些迷糊。弄不清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这一切并不重要,也没有必要追究得太过清楚,他们之间的矛盾是显而易见的。 叶虚自讨没趣,并没有丝毫的恼怒,可见其忍耐性极强,他转头向无名三十四深深望了一眼,淡然道:“蔡风。你果然是个守信之人,也十分精明,我以为你会在一群人呵护之下上山,却没想到你竟一路杀了上来。我叶虚极少看得起一个人,你是第二个!不过,若论安排之精,用心之远,你比起我的那群属下还差了一些,无论你如何掩饰身分,也逃不过我的耳目!” “哼!”无名三十四一脸不屑,连话都不想说,只是斜眼望了望叶虚。 叶虚悠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不过我这人很有原则,从来都不会占对手什么便宜,特别是被我认为有资格与我交手的人,我会让他输得心服口服!”顿了一顿,接着道: “这是解药,吞下去只须半盏茶功夫就可恢复全部功力,驱除毒性。”叶虚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瓷壶,向无名三十四抛去。 但伸手接过瓷壶的人却是巴颜古,他冷冷地看了叶虚一眼,又以询问的目光望了望无名三十四。 三子淡淡地接过瓷壶,深深望了叶虚一眼。 蔡宗却开口道:“这应该是解药!” 叶虚意味深长地,也似乎感到十分欣慰地对着蔡宗浅浅一笑。 三子拔开壶塞,倒出三颗通红丹药,首先将其中一颗纳入口中,然后向无名三十四和蔡艳龙各递出一颗丹丸。 无名三十四毫不犹豫地将丹丸吞入腹内,望着叶虚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当然,蔡艳龙也在同时吞服了解药。 “蔡公子!”哈鲁日赞有些担心地呼道。 “我不是蔡风!”无名三十四望了哈鲁日赞一眼,淡淡地笑道,他并不在意吃了药丸之后将会出现怎样的后果。 无名三十四此语一出,蔡艳龙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也给弄糊涂了,按照童山的说法,无名三十四绝对应该是蔡风,可为何无名三十四此时犹不承认呢?哈鲁日赞和巴颜古也为之呆了一呆,惟有三子神色不变。 ------------ 第六章 佛裂剑现 叶虚的脸色微微变色,淡然笑道:“果然不愧为蔡风,在你未曾出现之前,我们的少主又怎会率先出现呢?我们少主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么一手。” “叶虚果然是叶虚!”慈魔蔡宗似乎有些鄙视地道。 “哼,叶虚的气机比你所散发出来的纯多了,而且你根本无法将叶虚那份镇定假装出来,这是显而易见的破绽。叶虚在哪里?”蔡风不屑地望向假叶虚道。 “嘘!”那假叶虚搓嘴一声尖啸,啸声直冲九霄云外。 “嘎……”遥遥的天柱峰顶,一点黑影渐渐扩展、变大…… 立在玉皇顶上的人忍不住惊呼道:“秃鸠……”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那渐飞渐近的黑影之上,那果然又是一只巨大的巨鸠,其展开双翅扇动起来竟比刚才被箭射伤的那只还要大。 “叶虚!”蔡风和蔡宗的眸子之中闪过一缕神光。 巨鸠那庞大的背上竟静然立着一人,儒衫飘飘,玉树临风,犹如自云端飞落的神仙。这天外来客赫然与立在仁圣之石上的叶虚一模一样,只不过比假叶虚多了几分飘逸。 众人心中的震撼是不可避免的,这似乎完全印证了那些神话。中原武林之人又哪里想过,竟然有人会真的乘鸠而至?在道教的传说中,有人驾鹤西去而成仙得道,但那毕竟只是一种传说,可事实却是的的确确展现于众人的眼前,因此,大家心中那种莫名的震撼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无论从气势还是风度上,叶虚都胜了一筹,他将蔡风最开始所营造出来的气势全都压了下去,这绝对不只是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 巴颜古和哈鲁日赞的心也为之凉了一大截,真的叶虚一登场,其气势立刻压倒了所有人,无论怎样,已是胜了一筹,他刚才还为蔡风的战略称好,此刻却有些气馁,更恨眼前的叶虚为什么会是假的,同时也不明白蔡风为什么在知道对方真假时仍要现出真面目呢? 蔡风的神色并未为之动容,反而表现得极为平静,更令人奇怪的是,慈魔蔡宗此时却像一位识破天机的老者,嘴角绽出一丝轻笑。 巨鸠的大翅扇起一股强风,地上的沙石几乎全被卷起。 “吱呀!”风过之处,玉皇顶主殿的红门也被吹开,三子和蔡风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主殿之中的几尊塑有金身的泥菩萨。 这玉皇庙曾为秦始皇所建,在秦朝鼎盛之期,每隔几年都有一次盛大的祭天仪式,秦皇便在庙中乞保国泰民安、霸业永存。是以,玉皇庙的规模极大,里面的菩萨也都渡有金身。 主殿的门开,自然也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包括叶虚属下的那两名老者,他们不仅注意到了主殿大门敞开,更发现一尊金身菩萨也自莲花台上倒了下去。 那尊菩萨并未倒落地上,而是飞起,快若疾电一般冲出主殿的大门…… 这绝对是个意外,绝对是!假叶虚禁不住惊呼:“小心……”但他的话犹未说完,那尊会飞的金身菩萨已撞入了他同伴的圈子之中。 最先感到劲风袭面的是那头戴斗篷的女人,她的斗篷完全贴在面门上,显出那似乎极为完美的脸型,衣衫也不知是因巨鸠双翅扇起的风还是那尊金身菩萨所带起的风而显得异常飘逸,那曾与蔡风交过手的四名大汉立刻全力出手,还有两名矮胖老者,而那戴斗篷的女人却挟着哈凤疾退。 “轰!”六道掌劲齐击金身菩萨,无数泛着异样光彩的碎片炸射开来,犹如无数的利剑散射而出。 碎片之中,一道闪电在骄阳之下亮起,璀璨的亮芒使得天空再亮数倍,几乎有些刺眼。 亮芒闪过,便听“噼剥”的空气爆裂之声。 所有人都为之惊呼,身在庙外的武林人士仍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电芒之间浓得如血的杀气,奔放狂涌的杀意几乎吞噬了所有围观者的灵魂。 头戴斗篷的女人忽觉得手臂一阵冰凉,一股汹涌奔狂的劲气窜入她的体内,几乎让她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假叶虚身子狂掠而起,向那电芒扑去,在刹那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侧面一股霸杀的气劲斜撞而至,是蔡风出手了! 蔡风出手就是刀,绝命而无情的刀! 假叶虚只得回身格挡,心中又在暗叹无可奈何。 巨鸠上的叶虚居高临下,自五丈高空飞扑而下。 巨鸠的利爪铁喙几乎与叶虚的手掌构成了一个必杀的格局。 ------------ 第七章 公正之魔 叶虚似乎没有料到事情会转变成眼前这种形式,一切的一切,自真正的蔡风在玉皇顶现身后就不再由他主宰一般,此刻他才明白暗中为他护法的国师为什么要不择手段地除掉蔡风这个人,或是削弱蔡风的实力,避免自己与蔡风正面交手,那是因为他的国师怕他不是蔡风的对手,才会出此下策。 当然,叶虚并不后悔与蔡风正面交手,而蔡风的武功、智慧越可怕,对他来说,其目的才更容易达到,这绝不是那些不知情的外人所能够明白的,包括跟随他的国师桑达巴罕。 此时的叶虚,只有无尽的冲动,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胸中那激扬的斗志在澎湃。 蔡风手中的剑斜指着地面,向叶虚道:“我们的决斗依然有效,只要你胜了我,绝对没有人阻拦你下山!” “很好,蔡风果然是蔡风!”叶虚欣赏道。 “蔡风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是我不喜欢在决斗时有任何牵挂,那是一种变相的不公平,因此我们今日进行的是公平一搏!”蔡风傲然道。 蔡宗禁不住为之喝彩,赞道:“好男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来当一次公证人如何?” “哦,”蔡风扭头深深地望了蔡宗一眼,他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阴寒而沉郁的气机,更捕捉到蔡宗那犹如寒星的眸子,清澈如水,其目光更似实质的水晶,刺骨的寒意清晰无比,不由得心头微动,道:“如果这位兄台有这个兴趣,蔡风求之不得。” 叶虚意味深长地望了蔡宗一眼,点了点头道:“如果你乐意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我还有个提议!”蔡风又道。 “哦,你不妨先说出来。”叶虚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芒道。 “我们就以十招为限,在十招之内我若无法胜你,就算是我输好了!”蔡风极为狂傲地望着叶虚,语气极为坚决地道。 叶虚和蔡宗全都为之愕然,包括三子、无名三十四及蔡艳龙也大惑不解。 哈凤的脸色在发白,哈鲁日赞和巴颜古虽然也见识过蔡风武功的可怕,可是此刻蔡风做出这个决定,以十招胜过对方也未免显得狂傲了吧。他们并未见过叶虚真正出手,但是单凭那股立如山岳的气势与域外的传说,也知道对方绝对是个可怕至极的绝顶高手,可是蔡风却说要在十招之内胜他,这的确是太过于狂傲了。 叶虚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他从来都没曾想到过有人胆敢如此夸下海口,在十招之内胜他,这对于狂傲而自负的他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他也不会相信,世上会有人能在十招之内败他,望着蔡风那油光发亮的光头,他禁不住阴阴一笑,狠声道:“你是我见过最狂最傲的一个人,也是第一个敢说在十招内胜我的人,只不知你想好了吗?” 蔡风洒然一笑,道:“我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会为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承担责任,这是做人的根本。”蔡风面上潇洒自如,心中却在暗暗叫苦不迭,要知道,他体内的蛊毒和毒人之毒两大隐患一直潜伏于经脉中,虽然被蔡伤和达摩两大高手的功力调护,又经过一段苦修,却仍不能完全控制毒性,想到这段时日的艰辛,他心头禁不住有些发毛。 原来,那日蔡风决意要与叶虚决斗,而达摩知道这一切后,因感其诚,便在无法中想出一个暂时抑制毒性入侵的办法。以异域的巫术引诱那毒蛊行入蔡风体内的某处经脉,再以达摩的绝世功力配合蔡伤贯入蔡风体内的强大无相佛劲将毒蛊封死于那一处,而蔡风必须靠自己的功力逼住毒人之毒,而抑制毒人之毒极其古怪。 当初蔡风被炼制成毒人之时,最后一关就是将他种入地下,让毒血上冲脑门,从而使蔡风的昔日记忆完全混乱,而回新球就在这个时候向他贯注命令和思想,因此其毒性便变得极为古怪,要想真正压制这种毒性,必须借助五行之中的金和土,因此蔡风也就想出了将自己塑成泥菩萨再渡上金身,封闭泥土的气孔。更怀抱刀与剑,他在玉皇庙中如此静坐了近两天,全心全意地逼毒以备战。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虽然他将毒性强行压住,但也有一些毒性自毛孔之中逼出被泥土所吸收。因此,他的毛发尽数脱落,竟成了秃头,这是他意想不到的结果,为此,也使得他有些哭笑不得。 在快死之前做做和尚,也算是与佛有缘的一种征兆吧。刚出江湖,蔡风就与佛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此刻果真应验了,真是因果循环。抑或因为蔡风这样做是对菩萨的一种亵渎,将自己塑成金身而得罪了菩萨,也许这就是对他的处罚吧。 ------------ 第八章 刀创奇象 玉皇顶,玉皇庙,历史之悠久的确可以追朔到极远的上古。它起源于秦始皇祭天,那时候的佛教并未传入中土,秦始皇数次登临泰山玉皇顶祭拜天地之神,就在玉皇顶之上筑下拜神之用的参神台,秦二世更将参神台扩建,那时已是极为雄伟,后来在东汉时期,佛教开始传入中土,使它逐渐成了一个可与道教分庭抗理的宗教。 汉朝历代皇帝都会上泰山祭拜天地之神,东汉明帝之时,因其信奉佛教,而且极为虔诚,便允许在参神台上设置金身佛像,后索性在玉皇顶上,改参神台为寺庙,而参神台却成了玉皇庙院中的那块巨大的石坪。 关于这个石坪,还有个传说,当然,这是在江湖中流传的。传说这块巨大的石坪乃是同心石,当地的一些人经常前来乞福,认为仁圣石坪乃是历代皇帝拜神之台,肯定具有灵性,因此许多人在石坪上挖下小片石头带回家,以乞求众神庇佑,而每当有雷电击在这块主石坪上时,那些被人挖掘带回的小石块也会跟随着主石坪震动,像是与主石坪有着极强的心灵感应一般,所以人称为之同心石。至于这块石坪的来历众说不一,有人说是天外飞来的神石,有人说是当年秦始皇自东海蓬莱仙岛求得这块巨大的神石,以万夫之众抬上泰山之顶。当然,这跟神话是没有分别的。且不说泰山的山道如何险峻,单说以万人之力能否抬起这块石坪还是个问题,因为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埋有多深。 其实,在江湖之中还流传着一个传说:当年慧远大师曾在玉皇庙住过一段时间,后众弟子以同心石为其做了一个巨大的莲台。后来慧远大师就坐在这同心石的莲台坐化升天,留下了不朽之名。更传说在慧远大师坐化升天之前,同心石竟呜咽了三天,嗡鸣不绝,被庙中之人认为是一种奇像,只是慧远大师知道自己寿辰将近,也就吩咐后事。三天之后,慧远大师果然坐化升天,那同心石的莲台也便保存在玉皇庙的密室之中,莲台之上塑有慧远大师的金身,那并不与一众菩萨摆放在一起,他只受玉皇庙的历代主持参拜。 江湖也有人说,这是慧远大师的遗嘱,更盛传一种流言,说玉皇庙中的和尚和慧远有极大的关系,甚至说慧远大师有可能是当年白莲社的人。不过,江湖中人似乎从来都未敢对玉皇庙做任何挑战。第一,玉皇庙中全是出家人,与世无争;第二,是因为敬重慧远大师,慧远大师不仅仅是佛门宗师,更是江湖中人心中的神。就因为佛、道、魔三宗那一拼,将魔门击得四分五裂,再也无法为祸武林和天下,更创下名传千古的白莲社,将正义推上了极端。 白莲社几乎网罗了天下的所有精英。而四十多年前的邪宗和冥宗若非白莲社,只怕江湖已经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因此,江湖中都极为敬重慧远大师,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 对于玉皇顶之上,其实江湖中还有些传说,那是烦难大师和不拜天诸人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不过,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却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冥宗曾在玉皇顶上大闹了一场,但终还是退了下去,这些都只是传说,到底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却无从查证,庙中的僧侣不会告诉任何外人。 有人怀疑庙中住着一位极为可怕的绝世高手,当然,这些并没有必要去相信,也没有必要去对他做出何种解释。江湖人总爱猜测,总爱制造谣言,这很正常,也很普通,因此,可信也可不信。 慧远大师坐化的那尊同心石莲台就在玉皇顶的密室之中,而玉皇顶的密室处于北面,与大院相隔有两百步之遥。 此刻密室之中梵音深重,檀香缭绕,木鱼之声轻响,每一下都是那么沉重。 密室之中,静坐于莲台之前蒲团上的正是玉皇庙现任主持戒嗔,自从老主持尘念圆寂后,主持之位就传给了其弟子戒嗔,这是一个全心修佛的老和尚。没有人知道他的深浅,只知这和尚佛心极高,也很少露面。 今日,玉皇庙中的小沙弥全都下山了,仅留下戒嗔与其四大弟子静参佛心,不闻外面之事。 莲台之上,慧远大师的神像在缭绕的檀香之中若隐若现。 戒嗔极为清瘦,高挺的鼻梁如枪一般标直,黄色的僧衣在半披的袈裟里面更显出一种沉稳而枯寂之感。 戒嗔一心向佛,毫无杂念,但近日来却总似乎感觉魔障隐现,那种空灵之境很难保持绝对平静。他也有些不明其因,惟有以佛经相诵,但这些似乎都无济于事,特别是今日,自早晨开始,魔障频生,使他根本就无法真正地安静参禅,就连他的四大弟子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不安。 ------------ 第九章 魔现东岳 “仁圣石裂,玉皇顶灭——烦难!”这十个字几乎比蔡风的刀更让人震撼,谁也不曾想到此地竟有烦难大师的警语,众人中也从来都没有人听说过的。更没有人知道这佛光究竟自何处而来,抑或真的是烦难大师再世显灵,那就是说,这是天意。 惟有叶虚、蔡风和蔡宗才真正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当蔡风那霸绝无伦的“怒沧海” 劲气直压地面之时,石面之上竟奇迹般显出这十个大字,犹如一种虚幻投在石面之上,却有清晰的凹面,就像地上长出了一排虚无而有形的气体一般,再受强劲催发,竟然绽现佛光,光华四散,但字形却随影而浮,并不散去。这之中的奇妙,饶是蔡风、叶虚、蔡宗这些人也看得一塌糊涂。 他们三人当然不信神,那惟一的解释就是这十个字与蔡风的刀意有关,蔡风也在瞬间明白,这十个字定是师祖以最高禅意所书,那完全是一种精神的凝聚,而他的“怒沧海”乃是烦难所创,使出“怒沧海”的无相神功也是烦难所创,那这一刀之间所有的意境与烦难大师同出一源,在精与神的相逼之中,那股以禅意和精神力所凝的字迹才会以佛光乍现。而平时却无人可以发现这十个大字,别人自不明白其中道理,叶虚和蔡宗更不知道烦难和蔡风的关系。只自揣测这种异象一定与蔡风有关,却不知道其中隐秘。但不管如何,叶虚已经放弃了对蔡风的攻击,倒掠退出,并以最强烈的气劲护身。 蔡风见到这十个字,心神禁不住一松,此时叶虚绝对有机会反败为胜,更可趁机一举击败他。高手对阵,绝对不能有半点分心,何况这是在最为紧要的关头,蔡风心神一松,几乎就已与死神相见,但叶虚却不攻反退。 叶虚放弃攻击,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就连三子和蔡宗也清楚地看到叶虚这一大失误。 当然,叶虚是失误还是别有用心,却是没有人细想了,所有人都在默念那句“仁圣石裂,玉皇灭顶”八个字,在揣测其中的意思。 “不要击出!”一声焦虑的呼喊自玉皇庙之中传出。 “轰!”蔡风也想收刀,但他做不到,“怒沧海”既发,他已无力再收,最多也只能收回三成劲气,但剩下的七成功力竟无阻隔地尽数落在地面之上。 蔡风一声闷哼,身子若纸鸢般被一股无形气劲反弹上半空。 “蔡风……”哈凤惊呼出声,三子也大惊失色,一道黑影自玉皇庙的院落深处如大鸟般疾飞而至。 不仅如此,又有一条人影自悬崖之下如冲天炮一般冲上半空,与此同时,更有一人自大门口的墙外又电射而进。 “尔朱归!”蔡宗以他那远胜常人的目力,竟能够辨出那道自院外掠进的身影。 叶虚没有进攻蔡风,他不仅仅错过刚才那个机会,此刻竟甘愿再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攻击蔡风,而是飞向尔朱归,迎击那自悬崖之下掠上的白发老者。 蔡宗想出手,但见这几人并不是去危害蔡风,也就不再答理。 “呼!”天空中的风云霎时变暗,不知何时,烈日早已无光,浓浓的乌云如潮般涌聚泰山之顶的上空,就像在众人的头顶飘浮。所有人直到此刻心神稍复之时才发现这种异象,刚才被蔡风的刀和那接二连三而出的异象给迷惑了,甚至神志也为其所夺,并无心思去注意天空和四周环境的变化,但此刻大家却感到一股空前绝后的恐慌。 天象大变,难道便是预示着“玉皇顶灭”?这使人细思起来,不得不恐慌。惟三子和蔡宗诸人知道,这只是天人交感的一种现象。当初蔡伤使出“沧海无量”之时的天象比这更可怕十倍,而蔡宗曾动用过冰魄寒光刀,刀出竟使天空在刹那间降起雪花来,这些都是天象所至,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值得惊讶的应该是那自悬崖下端飞升而出的人与尔朱归! 两人竟在刹那间消失于虚空,就像是被天空中的暗云吞噬。 “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虚空之中,蔡风的脸色微显苍白,手中的刀映射着闪电的光亮照出了尔朱归与那神秘白发老者在虚暗处的位置。 那是两团螺旋的暗云,暗云紧裹似乎成了他们惨淡的外衣。 叶虚的玉扇疾收,双腿竟绞旋而上,整个身形头下脚上地向那两团暗云间升去。 蔡宗和所有人都一样,皆为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撼不已。 ------------ 第十章 天现佛莲 风,惨烈至极,雷电交夹着巨大的冰雹,更有满天飞舞的碎石,阴云愁惨,寒风凛冽。 呼啸的劲气流动声,巨爆的雷声,一切的一切,似乎构成了一个虚幻的世界、松涛之声,虎啸猿啼,根本就再也无法加入这插曲之中。 “小心!”哈凤也忍不住惊呼出来。 其实,蔡风早已感觉到了那股强大无匹的压力自四面八方聚涌而至。 转身、抬头,并甩出哈凤,一切的动作是那般利落而干脆,蔡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所遇到的将是有史以来最为可怕的对手。 那是一种感觉,实实在在的感觉,蔡风不仅是高手,还是猎人,猎人对于危险的敏感度绝对超过任何人! 面对如此恐怖的对手,蔡风竟有种沮丧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感到沮丧过,即使以前遇到的所有可怕对手。可是今日却是个例外,也许的确是,他从来都未曾想过,人世之间居然有人能将掌练到这般境界。 天与地,地与人,人与自然,一切都显得混沌,一切都没有间隙,那是一种无限收缩的网罩,而蔡风就是这张网罩之中的一条可怜小虫。 似曾相识的一掌蔡风记得叶虚曾经施展过,但那一掌与这一掌相比几乎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但大致的意境却是一样。 蔡风知道“怒沧海”在这一掌之下再也不是绝对的优势,甚至根本就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自从蔡风能够丝毫无忌地施展“怒沧海”之后,他对“怒沧海”的威力已有了充分的了解,可是眼前这一掌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蔡风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双手紧握冰魄寒光刀,刀身的血丝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晶莹剔透,更泛起一层晶玉般淡淡的佛光。 蔡宗几乎呆住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柄邪刀竟然有如此驯服之时,不仅驯服,更似乎成了一柄祥和的圣物,只怕无著祖师做梦也不会料到这一现象会在一个年轻人手中出现。 蔡风出刀,身子就像充满氤氲的球,悬浮而起,显得怪异莫名。 “沧海无量!”蔡风犹如一尊巨神,双手握刀直刺天幕,口中狂呼而出。 “蔡风!”三子忍不住惊呼,虽然他并不能使出这一刀,但他却知道这一刀的可怕,不仅是威力的可怕,更可怕的是那毁灭性的反冲力,就连蔡伤所具的功力也被反冲力震伤,又何况蔡风这个体内存有隐患之人? 蔡风又何尝不知呢?但在束手待毙与战死之间他必须做出选择,他更不是一个弱者!强者,那就必须选择战死,哪怕只剩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一拼! 蔡伤曾对他讲过,施展“沧海无量”不仅要使自身功力达到巅峰状态,还需拥有至高无上的佛法修为,方能将“沧海无量”发挥至极限,而己身不受其伤。如果这其中有一点没有达到,那“沧海无量”不仅仅会伤敌,更会反噬其主,甚至会使施展之人暴体而亡,尸骨无存,这本是一种接天地之能量、超出人体极限的武学。因此,蔡伤告诫蔡风绝对不能使出这一招。 蔡伤知道,以目前蔡风的功力,要想使出“沧海无量”而自身不损仍做不到,尽管蔡风借毒人之躯将自身功力提升了数倍,甚至功力已经达到他这个级数,但其精纯程度绝对不够。 还有,蔡风虽具慧根,更有佛缘,但却佛心不深,佛性更浅,世俗红尘之事绝对抛之不开,因此,他才告诫蔡风不能使出“沧海无量”。 此刻,蔡风再也顾不了这些。 “哗……”天空似乎在刹那间崩塌,雷电全都聚于冰魄寒光刀身,散发出璀璨的异彩,佛光流转,更将蔡风整个身形完全罩入其中。 整个天地似乎在瞬息间变得一片祥和,一切的转变都只是在电光石火之间。 冰雹由散而聚,碎石、断枝都向那团佛光靠拢。 蔡风在刹那间消失于瑰丽奇异的佛光之中,冰雹、碎石在他的周围形成一道飞速旋转的屏障,一股疯狂的气流夹着电火在屏障外流转。 那灰影怪人似乎也吃了一惊,蔡风竟在屏障护体时冲出了他的掌势之外,大概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和尚居然能闯过他的掌网,但他对和尚的恨是积下了数十年的怨毒,不杀光这里的所有和尚他绝不会罢休。 ※※※ 泰山风起云涌,天象骤变,百里之外全都清晰可见,这种异变对于附近的居民来说,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而且还下起了冰雹。 ------------ 第一章 东岳魔帝 泰山之顶所现之人,竟使那段痛苦的记忆重新出现在叔孙怒雷的脑中。 原来,当年不拜天座下不仅仅有四大杀手,更有两大弟子,分别为东岳圣帝区阳和烈阳圣帝忻蒙.这两大弟子都是极为可怕的人物,冥宗的一些事务几乎都由这两大弟子打理,除不拜天和意绝之外,便数他们的权力最高,武功也最为可怕。 不拜天的武功可以说已经天下无敌了,他当年并无争雄之心,只是受邪宗的妖女花如梦唆使,才会行出桃花源。而他的大弟子东岳圣帝区阳却是个野心极大的人物,冥宗在江湖的嚣乱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此人更工于心计,不拜天起初反对与江湖人物争杀,后来区阳竟以毒计害死忻蒙,并嫁祸于白莲社,从此也就引发了白莲社与冥宗的血战,双方都在这一役之中伤亡极惨。 区阳后来因急欲速成冥宗的两大绝世武学“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而心性大变,甚至入魔,时常心性失常,乱杀无辜,甚至说出了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不拜天终于知道了忻蒙死去的真相,大感心痛之时,却又舍不得亲自处置这个由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儿。于是便约战烦难,并答应只要烦难胜了,便将区阳交由正道人物处置,并且自己退出中土,永不涉足中土江湖。 区阳虽然那时的武功已经天下罕有敌手,但与不拜天还是不能相提并论。不拜天与烦难那一战,不拜天败了,至于是否是不拜天感到有愧于中原武林而故意败阵,还是不拜天真的败阵,大概只有烦难和不拜天两人知晓了。但自那以后,不拜天走了,带走了冥宗所有的人,区阳却也消失了。有人认为他与不拜天一起奔赴域外了,也有人以为他死了,但烦难从来都未曾向江湖人透露过其中曲折。 那时候叔孙怒雷曾与区阳交过手,但叔孙怒雷却只能接下区阳五招,若非琼飞,只怕叔孙怒雷早已死在区阳的掌下了。谁又曾想到,四十多年后的今日他竟又重见区阳,这的确是个意外,也令他极为震惊。 叔孙怒雷的确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衣衫褴楼、蓬头垢发的怪人竟是几十年前冥宗的大魔头,也难怪他会拥有如此可怕的魔功,闹得玉皇顶地掀三尺,但他却不明白区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泰山之顶,而叶虚更是区阳的徒孙,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叔孙怒雷?就是那个让琼飞叛主的小白脸?哈哈哈……你也会老成这副熊样,哈哈……”区阳终于记起了眼前这个老头是谁,竟然又咳又笑起来,形象极为凄厉。 叔孙怒雷神色变得极冷,他并不想别人提起那段令他伤感的往事,可是区阳似乎偏偏记着这件事。 尔朱归见四周众人皆对他们怒目而视,心中打了个突,虽然他很少在江湖中露过面,但却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尤其是蔡伤和叔孙怒雷,还有那个戒嗔和尚,其武功也已登峰造极,居然能与那白发老者相抗衡。 “尔朱归,难道你们尔朱家族也跟这魔头勾结吗?”叔孙怒雷质问道。 “游四,让众兄弟去谷下找找风儿,哪怕是碎尸也要找回来!”蔡伤深深吸了口气,不再逼视区阳,转身向呆呆的游四吩咐道。他知道眼前这些人走不了,也不可能逃逸,如今玉皇顶的通路已被封死,除非对方自悬崖深谷之间跃下去,否则绝对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 “我们也去!”哈鲁日赞有感蔡风舍命相救哈凤之恩,向游四请求道。 蔡风本可以不死,但是他却不顾自己的生死挽救哈凤的生命,这种大义的确震撼了场中所有人,也使每一个高车勇士热血沸腾。他们不仅仅感激蔡风舍身救了哈凤,更崇拜蔡风那种精神,尊敬蔡风对高车国的那分情义。 哈凤是蔡风的朋友,至少蔡风当哈凤是朋友,否则蔡风完全没有必要答应叶虚泰山之战,更没有必要舍命相救。 晦明等师兄弟在诵经念佛,蔡风的精神比佛祖所宣扬的割肉喂鹰之举更慈悲,那跃身划过空中的动作是那般洒脱和飘逸,又是那般震撼人心,若流星闪逝,若慧星耀空,在场的所有人绝对不会忘记蔡风那惊心动魄的动作。 叶虚也不会,虽然他在暗地里总觉得蔡风有些傻,但却不得不佩服蔡风。若换成是他,绝对做不到,也许这就是正与邪的区别。对于叶虚来说,像蔡风这样可怕的对手,死去了自然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蔡风那可怕得让天地变色的“沧海无量”,别说是此刻的他,即使他的武功再提升一倍也不可能接下。那己不再是人的极限,而是神的级别,只怕任何人做梦都不可能想到尘世间还会有那般可怕的功夫。看来蔡风所说的十招并不是狂妄之语,甚至根本就用不了十招而挫败他,这的确不可思议,二十多天前的蔡风与今日的蔡风似乎判若两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竟能将武功提升数倍,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 第二章 命运之神 区阳总觉得命运似乎在与他开玩笑,几十年前,当他武功大成之时被自己的师父所擒,借烦难之手打入石窟,在暗无天日的世界中苦守了四十多年,可是一出石洞却又遇到蔡风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几乎要了他的命。虽然他仍然活着,可是却在重创之下,又要面对天下最有名也最为可怕的对手,经受生与死的考验,老天似乎总喜欢与他过不去。 奇怪的是蔡伤的杀气渐敛,只是转为一种淡漠的语气望向叶虚,平静地问道:“你就是叶虚?” 叶虚似乎有些诧异,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因蔡伤如此一问倒显得有些缓和了,但蔡伤的话中有一分无法违拗的威仪,使他不禁自然地点了点头道:“我正是叶虚。” “约战风儿于玉皇顶只是你的借口?”蔡伤又冷冷地问道,手掌却在轻轻抚着手中的冰魄寒光刀,似乎感觉不到那刺骨凝心的寒意,而且冰魄寒光刀在蔡伤的手掌抚过之处,都会闪过一丝异彩,这让一旁的蔡宗和许多人都看呆了。 叶虚有些吃惊地望了蔡伤一眼,并未回答,只是默认了,半晌才淡然道:“打一开始,我就不准备让他死,与他约战玉皇顶只是想借他一臂之力而已,如果你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身分,相信你一定会猜得出我的真正用意,不过,现在知道似乎迟了些。” 蔡伤心中微痛,明白叶虚所说的确没有错,他知道得太迟了,问得也太迟了。 “也不必再隐瞒你了,老夫在这同心石下枯坐到第二十八年的时候,自身功力就已远远胜过四十多年前,再加上我两个徒儿的合击,足以一举摧毁这块该死的石头,但就在此时,尘念那老秃竟然将他全身的佛门功力尽数散于那块封住洞口的石头上,使得老夫又再困了十七余年,而要破开洞口,就必须找到一种传自佛门至高无上的功夫,将尘念贼秃的佛门劲气破开,哪怕只是一道裂痕!尘念那老秃驴的劲气正是出于当年烦难所创的无相禅境,天下之间除了烦难一门之外,就只有西域佛门的‘龙象禅劲’(又名‘天龙禅’)可以破开尘念老秃驴的劲气,使老夫重见天日。而刚才那小子正是身具烦难的无相禅中的无相神功,更似乎还具有另一种与西域的‘龙象禅劲’极为相近的禅功,想来我的好徒孙正是看中了那小子这一点,才会借他之手来相助一把了。”区阳咳了两声,不带半点感情地道。 蔡伤一愕,区阳竟然说蔡风的攻势之中,还带有域外的佛门功夫,这岂不是让人费解? 他知道,冥宗的武学之精神似乎是天下武功的总汇,对各派的武功只要一学就能领悟,除非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之处,而佛道两家的武学正似乎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但以区阳的武学修为,又怎会感觉错呢? 西域的“天龙禅”武学蔡伤似乎听某人提过,也许是佛陀,抑或不是,他也记不清是谁曾提到过这种可与烦难所创的无相禅境相媲美的武学,而且这种绝世武学也是近五十年前为人所创。此人绝对是个不世天才,区阳知道这种武学的存在并不奇怪,当初邪宗就有人去西域偷学武功,而邪冥两宗更曾合作,他们也就自然对西域的武学了解得极为清楚了。 蔡伤的目光移向戒嗔,十七年前的事他并不清楚,因为那时他已归隐,还是近来才与戒嗔联系上。 “不错,十七年前,师尊将全身的佛功尽散于同心石上,留下四旬谒语,就圆寂了。” 戒嗔并无悲哀之情,只是微有些勉怀。 “啊!”蔡伤此刻才知道尘念的死因,尘念也与烦难一般,为慧远再传弟子,两人可算同门,但论武学,所有同门之中,惟有烦难天资最高,创出了举世无匹的无相禅,更以“沧海之怒”创出一套被誉为神话的刀法,而当年烦难将看守区阳的任务交给了尘念,并传其无相禅,使得尘念后也成为不为外人所知的绝世高手。 尘念本身的修为就已极高,得无相禅之助,其武功自然飞速突破,迅速跻身绝顶高手之列,只是在他列入绝顶高手的同时,他的使命却是守住玉皇顶,看护区阳,极力不让这大魔头出世。 蔡伤立刻想到眼前的尔朱归和白发老者,不由惊问道:“你们就是区阳的两个仆人?” “不错,我的真名并不叫尔朱归,而是区四杀!而他就是我兄长区金!”尔朱归悠然一笑道。 “不,你们应是为师的好徒儿!”区阳笑道。 ------------ 第三章 兵困泰山 泰安,泰山脚下的小镇,因位于泰山之脚而出名,若是太平盛世,泰安倒也还繁荣,因为泰山为天下名山之列,五岳之首,文人骚客,闲人逸士,谁不想去领略一下孔丘的“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情趣和豪气? 不过,乱世之中,又有多少人有闲情逸志呢?天下的文士多为生计奔波,而武夫们更疲于奔命江湖。即使朝廷也将祭天之事免掉了,他们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只差没上吊自杀,又哪来心思游山玩水呢?因此,泰安镇这些年来逐渐冷落,但近来却又形势大改。 近来,泰安可谓是空前热闹,形形色色的人物都赶至泰安,没有人知道到底一共有多少人,但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人皆不好惹。 泰安的镇民为今日泰山的奇景所震骇,他们不是没有眼睛,玉皇顶上雷电交加,长空变色,更有圣莲泛彩,几乎让所有的镇民都看傻了,兼且天象大变,使得无人不为之心惊。有人在猜测山顶是否真的有异宝出现,抑或是有什么神物降世?镇民们全都长跪不起,以乞福免灾。 当然,乞福免灾虽然是好事,但不一定有效,至少这一次并没有效,因为泰安镇突然涌入了数千官兵。 官兵有的自肥城赶至,有的自莱芜赶至,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官兵全都齐聚泰安镇,立时使镇中全乱了套。 官兵们绝对不客气,他们对所有的客栈以极快的速度搜捕,几乎将那些客栈全都翻了了一遍,客栈老板大声叫苦,官兵们似乎见到外来人便抓,对于那些反抗者,尽数格杀。是以,泰安镇乱如一锅粥。 有些人也杀官兵,双方打起来,就像是在拆房子,客栈老板损失极大,但却没有人敢说,他们谁也不想犯下杀头的大罪。 这些官兵似乎来得无声无息,更没有半点征兆,几乎让泰安镇上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官兵一至泰安,立刻封锁各条要道,对进出人员严格搜查,简直不想漏掉半只蚊子。 马嘶、血溅,泰安镇上几乎全都乱了套,百姓不敢出户。虽然如此,却有堂长与里长带路挨家挨户搜查,外来之人全都遭殃,在劲箭、毒弩之下,惟有束手就擒。 上泰山的路,似乎是官兵最先抢着封锁的路线,也是官兵最先遇到抗袭的地方,为了抢下那山口,官兵们几乎死去近三百多人,那可真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兵甲弃之如败革,但官兵终还是夺下了其那道山口,却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力杀二十八名葛家庄好手的人。 与官兵交战的葛家庄兄弟,路口本是葛家庄兄弟把守,但此刻葛家庄的兄弟不得不退。 退出山口的只有九人,原先守住山口的本有七十六人,但却有六十七人战死,而七十六人之中,又有二十八人死于对方一人之手。 这是一个用剑的人,一个让人心寒的剑手,正是尔朱家族的第二号人物——尔十天光! 尔朱天光的杀性极重,他也想到泰山之上凑凑热闹。 有尔朱天光的存在,所以在泰安镇上那些反抗之人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除非像尔朱荣、蔡伤那类级别的高手,但像尔朱荣和蔡伤那般的人物又有几个呢? 当然,这个世上便只有那么两个人而已,即使黄海这般人物天下也没有几个。相传,尔朱天光身为尔朱家族的第二号人物,其武功与智慧并不比尔朱荣逊色多少。有人说,尔朱天光的剑法完全可以与黄海相媲美,也有人说,尔朱天光的武功与尔朱荣不相上下。总之,江湖中传闻不一,但,尔朱天光是一名绝对优秀的战将,那是毫无疑问的! 这几十年之中,他是尔朱家族出战最勤的人,似乎尚没有什么重大的败绩,这也便使得元诩对尔朱家族极为看重,虽然太后并不喜欢尔朱家族的人,但对尔朱家族也绝对不敢小看,皆因尔朱家族中没有一个人物是可以让人轻视的。 自尔朱荣以下,凡在江湖和朝中露脸的,都是极有威信之人。 尔朱天光调兵遣将的能力绝对不低,以葛家庄的势力竟然未能查出尔朱天光调兵的动向,更让尔朱天光无声无息地潜至泰安,这的确可表露出尔朱天光的可怕。 兵贵神速,兵贵在精、在奇,尔朱天光以奇兵出袭,方收到攻无不克的效果。不过,葛家庄的弟子的确不是官兵的素质所能够比拟的,虽在仓促之下,仍然可以搏杀三百官兵,若非尔朱天光出手,只怕官兵的死亡人数会更多。 ------------ 第四章 魔道奇才 “不错,惟有不拜天一人同时练成了这两种绝学,他也就成了冥宗冥王中的冥王。不拜天是个绝世武学奇才,他的弟子也个个都是超级高手,想不到便是区阳的资质也不比其师逊色!”叔孙怒雷语气有些沉重地道。 “你是说区阳也练成了裂地冥王拳和托天冥王掌?”蔡伤猛然转身,定定地望着叔孙怒雷问道。 “区阳是个极富野心,也极为心高气傲的人,他一生的目的除了将江湖甚至天下都控制在手中之外,更是要超越和战胜不拜天,他要证明自己的资质比不拜天更高。因此,他不仅仅志在练成裂地冥王拳和托天冥王掌,更艰辛习练列代冥王留下的每一种绝世武技。贪多而不化,虽然区阳的武功博杂,但却始终无法将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练至最高境界,所以后来仍是不敌不拜天。这四十多年来,想来区阳老魔已经明白贪多不化的道理,刚才在山脚之下,见那拳掌的气势,与当年烦难大师与不拜天交手时的气势几乎更甚一些,想来区阳老魔已经将拳掌融为一体,武功之高恐怕你我皆非其敌了。”叔孙怒雷有些担忧地道。 蔡伤愣了愣神,突然道:“这么说来,尔朱归——即区阳老魔的两仆之一区四杀——也是习练裂地冥王拳了?” “看他的手型,练拳那是肯定的,却并未能达到绝顶之境,当他拳头练到最高境界时,手便不会出现任何明显的异样,不过区金却一定已将托天冥王掌练到了极高境界!”叔孙怒雷肯定地道。 “你怎会知道这些冥宗的秘密?”蔡伤奇问道。 叔孙怒雷神色微显黯然,想到命苦的琼飞,心如刀割一般,但仍然淡淡地道:“告诉我这个秘密的人正是当年不拜天属下的四大杀手排行第三的琼飞,也是当年区阳和意绝所喜欢的女人。” 蔡伤一震,他自叔孙怒雷的语气之中感觉到,这是一段极为伤感的往事,也就不想再问,当年叔孙怒雷与冥宗的妖女琼飞之事几乎闹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蔡伤虽然比叔孙怒雷晚了一辈,但自老一辈人口中仍然得知一些,且对不拜天属下的厉害人物听闻极多,而冥宗的独臂冥王拳他更亲自领教过,深有体会。如果说区阳真的同时练成了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恐怕世间惟有“沧海无量”能够克制了。想到这里,蔡伤心头禁不住骇然,他自身的“沧海无量”绝学只能发挥出四成威力,还会被浩然正气所伤,如何能与区阳的全力一击相匹敌呢? 蔡伤在上山的路上也看见了区阳破除“沧海无量”的场景,蔡风将“沧海无量”发挥出了七成威力,但最终仍被区阳击散,惟有最后一次以全力一击,推出三朵佛莲才使区阳重创,可仍未能将其杀死,这是如何一件可怕之事啊! 天下之间也许只有蔡风一人能够克制区阳,可是蔡风飘然而逝,犹如流星一般。他如何能够将“沧海无量”发挥至极致,似乎也就成了一个无人能解的谜! 蔡伤有些惆怅,这是在所难免的,他在祈祷,他平时很少会这样,可是今日却在为蔡风,也为整个天下苍生而祈祷。 叔孙怒雷不知道蔡伤心中想些什么,他也不愿知道,因为他自己也已将目光投入了遥远的一片虚无之中。 从古至今,世人总为情所累,不管某一个人再如何英雄盖世,最终仍然无法逃离世俗的牢笼,这就是人性之中的脆弱,也是人生的动力和悲哀。 “老爷子!”三子的话再次惊醒了沉思中的蔡伤。 蔡伤回首,三子身边的无名一恭敬地道:“尔朱天光率兵围住了泰山各路口,驻兵英雄庄外两三里处,我们的兄弟伤亡六十七人!” 蔡伤眸子之中杀机暴射,半晌才平静地道:“暂时不必去理会他们,你去英雄庄让各路人马小心提防一些,尔朱天光的人如果敢上山一步,立即杀无赦!” 叔孙怒雷脸色微微一变,他似乎没有料到尔朱天光竟然会率大军前来攻袭泰山,他怎么也想不通,尔朱天光为何如此笨?如此前来,摆明与江湖人过不去,岂不是逼着这些江湖人物反抗朝廷吗?这对朝廷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因为他知道,仅凭那群不堪一击的官兵又如何能够挡住蔡伤等一群绝世高手呢?何况山中鸟雀成群,走兽飞禽多不胜数,即使想逼迫这群江湖高手断粮绝食,更是无稽之谈。山上有水有食物,以这群江湖人的身手,无论怎么个活法都能安然一辈子无忧。尔朱天光此举的确十分不明智,不过,叔孙怒雷却无话好说,他早就已经不再理会朝中之事,便如刘飞一般坐享清福。只是他似乎没有刘飞的命好,刘飞可谓儿孙满堂,真正乐得清闲自在,而他这些年来虽说将权位传给了叔孙猛,但却总有事情烦着他,让他欲放手也不可能。这的确让他有些伤脑筋,朝廷虽然管不了他们,可他毕竟是前朝元老,看见朝政腐败,心头绝对不好受。不过,此刻叔孙怒雷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刚乘秃鸠逸走的区阳与叶虚诸人。 ------------ 第五章 魏宫之乱 洛阳,偏安之地,只是因为义军的气焰还不能伸入这个都城。 不过,许多人都知道,这种局势只是暂时的。 洛阳,正因为是都城,所以其气氛才会显得更为紧张,因为这里是所有决策的散发之地,不可否认,各路义军都会在城中按下探子,布有眼线,以便时时清楚朝廷的军情,更在暗观朝中反应。 战争就是这样,各出奇谋,什么手段都毫不犹豫地施展出来,只要能够取到胜利,其它的一切都不必太过在意。因此,洛阳城中的气氛也就显得有些紧张了。 最紧张的依然是宫中,最近的坏消息几乎全都是由葛荣所制造。 葛荣的可怕几乎不可抗拒,柏乡、羊城皆降,内丘被破,就连不可一世的包家庄也被烧成平地。巨鹿军心大震,加之天气日暖,春天将至,攻城绝对不像冬天那般困难。虽然春天容易生病,可对于北方来说,依然寒意凛然,疾病相对来说要减少很多,葛荣的大军已让巨鹿城内的守兵丧胆,兼且葛荣的军风极好,百姓十分拥戴,河北境内的所有百姓几乎都知道葛荣乐善好施,曾大量救济难民,开仓放粮,分施米粥,这对于那些穷苦的百姓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城中百姓思变也使得巨鹿城守更慌,频频向朝中告急,这也是让宫中头大的原因之一。 葛荣挥军直扑邢台,分扑任县,几乎要将巨鹿噬吞,再以孤城战术粉碎他们所有的斗志。 宫中的紧张并不仅止于此,尚有内部的不和,孝明帝元诩与胡太后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这是文武百官无法插手的。 元诩年龄并不大,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正因为元诩的年龄不大,胡太后才能够全揽朝政,权倾天下,颇有当年文明太后的架式。当然,在世人眼中,胡大后与孝文帝之母文明太后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元诩此刻并未休息,尽管夜已很深了。对于那些奏折他更没心思细看,只是由两个宫女为其捶背搓腰。 元诩的身体并不是很好,特别是近年来,纵情声色,虽然也曾习过武,但身子娇贵,又如何肯用心练武?这么一放纵,又在心情极为颓丧之中度过一年多,身体自然就不会很好,但一双眸子依然虎虎生威,那股王者之气表露无遗。 “传李尚书来见我!”元诩突然大发脾气地推开两名宫女,长身立起,那微显单薄的躯体挺拔如枪,仍然极具气势。 那两名宫女吓得全身发抖,立在一旁的太监也胆寒心惊,小心翼翼地道:“皇上,现在已经是深……” “狗奴才,若再哆嗦,朕先斩了你!”元诩怒叱着打断那老太监的话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那老太监忙不迭地应道。(注:在南北朝之时,并无太监这种叫法,而是称为宦官,后朝才改称为太监,但太监和宦官同指一义,读者不必仔细深究。) “你们也全给朕滚出去,朕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元诩看也不看两名宫女一眼,愤声道。 那两名宫女如逢大赦,行礼之后,迅速退了出去,似乎生怕元诩改变主意。 元诩听着脚步声远去,竟长长叹了口气,负手缓步踱至窗边,只见宫中灯火点点,如坠落之明星,更不时有望士队的成员小跑而过,或是齐步走过。这些人是在保护着他的安全,可是又何偿不是在限制他的自由呢? 元诩又轻轻叹了口气,夜空极为深远,闪亮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夜,真的十分静谧,可在静谧的夜空中,又藏有多少杀机呢? 元诩不知道,他的确是不知道,此际他的心中很乱,如果有人愿意用乞丐的身分来与他交换帝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此刻他感到十分疲惫,这并不是体能消耗的结果,而是心智太过疲倦,这种深宫的生活几乎让他快要发疯了。 皇帝,高高在上的感觉又有什么好?元诩不知道,似乎他一出生的使命就已经极为明确,只为一个目的而活,那就是做笼子中的鸟雀,一尊只供别人仰视的佛像,这种感觉的确很累。 做了皇帝就不能如别的小孩一般哭闹,自小到大,太后教给他的就是不能哭,更不能如别的同龄人一般放肆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宫中惟一不缺的,就是女人,以及金银和阿谀奉承、美味佳肴,可这个世界毕竟太过虚伪,更不真实。 元诩也想过江湖,因此,他极为欣赏尔朱天光,也十分羡慕尔朱荣。在他的心目中更有一个无敌的形象--蔡伤,同时也想亲自去见见那个轰动天下、名震江湖的蔡风。同样是年轻人,可是蔡风却能逍遥江湖,潇洒人生,而他,注定在深宫内院之中,这对他来说,的确有些痛苦,他甚至做梦都想着蔡风带他一起去闯荡天涯,笑傲人生,哪怕做个孩子也比呆在宫中好。可惜,并没有人真正理解他的心思,那些人永远都认为他是那般高不可攀,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 第六章 异域刀尊 秋末波和谈紫烟的脸色铁青,四大金刚也全都怔住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话的确高深莫测,那就是说在他们内部定然出了奸细,否则他们进入中原如此神秘的举动又怎会被对方这样轻易地掌握呢? “你……你究竟是谁?”秋末波惊颤地问道,他的心底直冒寒气,那天晚上,他面对着尔朱荣及那几名护卫都能够将戏演得利利落落,以尔朱情和尔朱仇这等老江湖也没有看破,尔朱天武更生同情之心,可是面对着这位高深莫测的神秘人物,他一点也施展不开手脚,或是对方身上产生的那股霸烈之气和王者气势的确无法抗拒。 秋末波和谈紫烟及四大金刚正是元宵夜在荒村中假扮农夫的几人,不过今夜另有几人去执行别的任务了,并未与他们在一起。 “我说过,你并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更别妄想耍什么花样,因为你的每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我的双眼,尔朱荣在哪里?”不速之客冷然问道。 “哼,要想知道尔朱荣在哪里,你自己去找,既然你如此神通广大,难道连这么一个大活人也找不到吗?”谈紫烟讥讽地道。 “既然你们这般执迷不悟,我也就只好不客气了!”不速之客说话之时,骤然出手。 四大金刚和秋末波心中早有防备,他们的心神都绷得极紧,因为他们知道这高深莫测的不速之客一出手绝对是雷霆一击,不过,他们仍然低估了对方出手的速度。 不速之客的手切至谈紫烟的咽喉之时,破庙里的余音仍未消逝。 谈紫烟骇然飞退,手中所执的却是一支犹如孔雀翎似的怪异兵刃。 秋末波救妻心切,如疯牛一般向不速之客疾撞而至,手中的长剑斜削那只攻向谈紫烟的手,四大金刚更自四个不同方位重掌相击,六人配合得极为默契。 不速之客的掌锋一转,在幽暗的灯光之下,掌缘竟似乎蒙上了一层青灰色的气体。 谈紫烟竟发出一声闷哼,似乎被一丝无形的气体割伤了肌肤,在跌退之时忍不住惊呼道: “气刀!” 秋末波心头一惊,不速之客的掌锋已扫在他的剑刃之上,那似乎是一件不畏刀枪的神兵,在掌剑相接的刹那间,一股巨力自剑身传至他的手臂,只让他的手臂麻木不堪,也“蹬蹬蹬……”后退七步,猛撞在神台之上。 不速之客的左臂横扫,一股澎湃激扬的狂潮飞旋而出。 四大金刚的八掌击实,“嘭嘭……”但他们感到便若击中败革一般,而在此同时,不速之客的右掌再挥,那青灰色的气体果然如一柄薄而模糊的刀! 四大金刚心头大骇,果然是气刀,化气为刀,不畏利刃,这神秘的不速之客,其武功之高的确是他们所无法想象的。 谈紫烟为之变了脸色,手中的孔雀翎化作一道电芒斜斜标射而出,她要阻止不速之客的这一掌,其动作的确快至毫巅,自退身让步,再反回出招,一气呵成,绝对没有半点停留。 “好!”不速之客掌式仍不变,脚却扫了出去,化出一道美丽的孤线。 “砰砰砰砰!”四大金刚如弹丸般弹飞出去,不速之客的掌依然是掌,并非气刀,不过,他的掌上似乎带有极强的弹力,没有半点隔阻地印在四大金刚的胸膛上,而且所选取的方位也是那么均匀,那么精妙。 “哧……”孔雀翎自不速之客的足底擦过,犹如被踩下的软蛇。 谈紫烟只感到手上的压力一重,那只脚已猛然将她手中的孔雀翎下压,她欲用力上抬,可又突然感觉一轻,体内奔涌的劲气不受控制地泄出。 “砰!”那只压住孔雀翎的脚已飞速踢在谈紫烟的下颌处,但似乎是脚下留情,并未踢碎她的颌骨,不过也让谈紫烟惨呼着飞跌而出,猛地撞到墙上。 “娘子!”秋末波惊呼着向谈紫烟扑去。 “不要动,否则他立刻就会命赴黄泉!”不速之客的脚尖轻轻点在谈紫烟的咽喉处,根本不因为谈紫烟是个女的而生出怜香惜玉之心。 秋末波果然不敢动,神情变得极为难看,这神秘的不速之客武功之高,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竟然如此利落就已将六人击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四大金刚也全都不敢有丝毫异动,刚才不速之客的那几掌已击得他们心血浮涌,五内俱裂,他们知道这还是对方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只怕自己早已一命呜呼了,四人有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下毒手,不过,他们对于不速之客的此举自然是感到庆幸的。 ------------ 第七章 生离死别 蔡风心想:“我迟也是死,早也是死,又何必再让他们担心一次呢?此刻他们只道我为战而死,而且他们已经担心过一次,若众人此刻发现我仍未死,又知我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他们岂能够安心渡日?甚至会更加痛苦,而一个月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只怕会更加接受不了。我不能再害他们,不能让他们更痛苦!”想着,蔡风竟忍不住掉下泪来,往事犹如一场场戏,在脑海中上演,父亲、哑叔、马叔、黄狗、长生、三子、凌能丽、刘瑞平…… 一个个,是那般的清晰,那般……可是此际自己就要与他们永远分离,这的确让蔡风有些难过。 蔡风望了望远处暗淡的天空,起伏的山岭,禁不住长长一叹,他的确很幸运地活了下来,可是,他的心却已经死了,此刻他再也不想见任何人,那只会成为别人心中的一种负担,此刻别人当他死了,顶多只会伤心一时,甚至还会在心中存有一点点希望,否则一个月后他活生生死在大家面前,那后果就更加无法预料了。因此,蔡风选择了逃避。 三子和游四等人没有发现在崖壁之间的蔡风,可是蔡风却望着这些人迅速自崖顶滑落,而至谷底,这种咫尺天涯的感觉的确让人心酸。 蔡风发现眼下的藏身之地,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光芒自一团乳白色的云端折射在山崖之上,那璀璨瑰丽的美景只让蔡风的心神飞越到另一空间,但很快,一点暗影使他的眉头稍稍一跳。那是不远处的一块石壁,根据蔡风猎人的经验,他很清楚地感觉到,那里应是一个山洞。惟有山洞才会将照在山壁上的光线吸进去,而不产生反射,虽然只是一点点细微的情节,但蔡风仍然清楚地觉察到了,他那细腻的洞察力,惟有猎人才具备。 蔡风没有猜错,也没有估算错,这里果然是一个山洞,只凭其回音的声响,就可知道,其深度难测,而且似乎有着极多的分支岔道,蔡风并未深入,他只觉得很累,无论是心头的累,还是身体的累,都使他只想平静地休息一番。 此刻夜已深,山谷之中,犹有如萤火般的篝火,也有走来走去的灯光,显然,三子等人寻找蔡风的过程仍未结束。蔡风心中有些不忍,可又无可奈何,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命运,在凌伯的医经药典上,他学过医理,知道即使是神仙也无法拯救他的生命,并不是因为蛊毒,也不是因为毒人之毒,而是那种毒人之毒与蛊毒相结合产生的新毒素,当达摩说出他的病情之时,他就清楚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 即使此刻陶弘景到了山脚下,也无能为力,他虽可以解开毒人之毒,也能解开蛊毒,但绝对不能解开那存于蔡风体内的新毒素,哪怕扁鹊、华陀再生也无能为力。因此,蔡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逃过一死,当世之中,只怕连田新球也无法解开他体内的毒素了。 山洞之中极为阴冷,似乎山洞的那头总有一股十分阴森的冷风吹入,更多了一丝鬼气森然之感。 蔡风木然地爬起来,洞口不是很长,但里面却似乎极为宽敞,只是身边并无火折子,当然,对于蔡风而言,黑暗并不影响他的行动,在夜里视物,对他这种功力的人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 此刻,他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想到今日在玉皇顶上,与那老者的雷霆数击,那惊天动地的怪异场面,只让他此刻仍是心有余悸,那老者的攻击力在他见过的所有对手中,最为可怕,包括他的父亲,也不可能是这老者的对手,蔡风更惊的却是自己竟然能够将“沧海无量” 发挥至极限,这是如何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蔡伤当初讲过,要发动“沧海无量”不仅需要功力达到一定的境界,更要以佛心出刀,方能够真正将这一刀的威力推向巅峰,而达到刀化佛莲之境。否则,未伤敌,先伤己,敌我俱损,但今日一战,蔡风不仅将“沧海无量”发挥至极限,更且自己似乎分毫未伤,反而通体舒泰,甚至连体内的毒蛊都未发作,这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难道真是自己的功力和佛心胜过父亲吗?蔡风也有些疑惑。 仔细分析其中的细节,蔡风想到了蔡宗的刀,那柄透着一股奇阴奇寒之气的刀。他能感悟佛心,能够使自己的功力极具提升,似乎与那柄奇异的刀脱不开关系,那究竟是怎样一柄刀呢?蔡风怎么也想不到,是他完全吸纳了那柄刀中所聚敛的两位域外佛门宗师的佛家功力,并通过区阳魔功的激发,使他体内的无相神功与刀身之中的龙象般若神功完全结合,才会使刀化三朵佛莲,更以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洗涤经脉,扩充七经八脉,甚至连道家的正气也与中外两大佛门最高最纯的真气相揉合,而达成无间无隙的整体。此刻,蔡风体内的真气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天下再也无法找到第二个拥有他这般独特的真气,兼负佛道神功,只不过蔡风没有想到能够将其贯通而已,只怕连蔡伤和黄海也料不到。 ------------ 第八章 枭雄谋略 而陆飞效力于柔然也有近十年之久,十年之中为柔然也立下了不可估量的汗马功劳。暗杀、阻击、领兵,无论是哪个方面他都是难得的人才,其武功之高在柔然国已找不出几个对手,阿那壤为了牢牢抓住这样一个人才,不惜将自己的大女儿下嫁陆飞,可是谁又曾想到,陆飞竟然是葛荣一手培养出来、故意放至漠外对付他的一颗棋子? “柔然是漠外最大的一国,当然也是我们葛家庄看得起的地方,义父让我在柔然为你们打拼了十年,为你们柔然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今日你死了,也怨不得我!”葛六冷冷地道。 葛荣望着阿那壤那似乎不敢正视现实的样子,禁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为自己的安排而笑,为这一幕好戏而笑,更为自己有这么忠实的属下而笑。 他笑得那般开心,笑得那般自在,只不过,阿那壤发现葛荣的笑容在刹那之间变得僵硬,就像是凝成了一块冰。 葛荣出手一刀,但却没有狂嚎惨叫,他的刀所斩对象是葛六! 葛荣的刀竟然斩向葛六,那并不是无因,因为葛六就像背叛阿那壤一样,背叛了他,葛六竟然将一柄短剑刺入了葛荣的小腹,虽然葛荣有神功护体,更以最快的速度凝气于小腹,但仍然被这一剑刺入了五寸之深。 葛六的劲力大得骇人,竟连葛荣体内的护体真气都无法相抗,这的确是一种悲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葛荣的确没有想到,幸亏他体内的无相神功自然生出一股反抗之力,否则这一剑定会将他捅个对穿。 “叮……呀……”葛六袖中闪电划出一柄长剑,竟然被葛荣一刀击断,而饮血宝刀毫无阻隔地在葛六胸膛之上划开一道长达半尺的伤口。 葛六飞跌而出,葛荣如风影一般掠至,他似乎是一个毫不畏痛的铁人,手中的刀以一道奇妙的轨迹削向葛六的咽喉,葛六竟然敢对他施以毒手暗杀,这几乎使葛荣愤怒如狂,绝对没有人可以背叛他,背叛他的结果只有死亡一途!何况葛六是他一直都信任的人? 葛六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葛荣的动作之快,功力之高,的确超出他的想象很多,此刻的他几乎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即使有还手之力,在葛荣雷霆一刀之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胡赞诸人也看呆了,他们似乎没有想到竟会再次发生这种变故,葛六居然会杀葛荣,他们是义子义父的关系,怎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呢?惟阿那壤依然冷静如恒。 当然,无论如何,对于阿那壤诸人而言,葛荣受伤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减少极大一部分威胁感,若有人能将之击杀,那更是好事一件,葛荣一死,突厥、契骨、契丹诸小国就会失去支持,自然会再次渐渐沦为柔然所控。 柔然在北六镇与破六韩拔陵那一战之中,元气伤了不少,再加上杜洛周领兵直逼柔然心脏,与高车并击,在突厥内助之下,损失极其惨重。后来,北魏不仅未将北六镇让给柔然,尔朱荣反率兵而出,将柔然那一批已经疲惫不堪、伤亡惨重的大军逐出六镇,十万大军几乎只有三四万人回到柔然,虽然掠回了一些财宝奴隶,但却无法与损失相补,这使得阿那壤对尔朱荣恨之入骨,而当他得知这一策略出于一个叫蔡风的少年脑子之时,他对蔡风也恨上了,只是他一直无缘踏进中土而已,此刻他的密探查出域外吐谷浑和吐蕃有意入主中土,他就想到趁机获利,这才踏足中土,他对桑达巴罕所做的事了若指掌,却没想到竟遇到了葛荣。 “当!”葛荣的刀被挡住。 挡住葛荣小刀的,是阿那壤的斩马刀,阿那壤的表情依然是那么平静,如止水一般,给人一种清寒而冷杀之意。 葛荣退了两步,阿那壤顺手一带葛六退了二丈,与葛荣相对而立,却没有半点受伤之态。 葛荣的眸子之中闪过疯狂的杀机,刀尖在轻轻地颤抖,并发出“嗡嗡”震响。 胡赞等护卫更是糊涂,他们怎么也不明白阿那壤为什么去救一个叛徒,一个奸细。 “飞儿,你没事吧?”阿那壤语气极为关切地问道。 “谢大王关心,幸不辱命,我还死不了!”葛六有些痛苦地低语道。 阿那壤顺手封住陆飞伤口周围的穴道,以止住血水外流,这才对葛荣展开一个胜利者的笑意。 葛荣的心在发凉,阿那壤的厉害完全超出了他的估计,眼前的这一切竟是阿那壤与他的好义子上演的一出好戏,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 第九章 因果报应 火光是因为几盏长明灯,斜斜插在石壁之上,使得石洞的光线变得十分明亮。 这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地带,就像是一个石室,虽然两头都有通道,但并不影响这石室之中的情形。 蔡风的确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的竟然是金蛊神魔田新球。 此刻的田新球,将自己反锁于一个铁笼之中,更将下身埋入一种焦黑的泥土之中,这种泥土显而易见是自外面运进来的,铁笼子之中似乎燃着一种奇异的药草,那缭绕的乳白色烟雾在田新球的体表隐显,并不外逸。而几只似乎饥饿至极的老虎和豺狼不停地以爪牙抓咬着铁笼四周的铁栅栏,大有要将田新球撕成碎片之势。 田新球的目光有些呆板和散漫,在乳白色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极尽诡异之感。 蔡风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发寒,这种场面在他的脑子之中依然留着无法磨灭的痕迹。 “田新球在炼制毒人!”蔡风心头升起这样一个概念,而这个毒人竟是田新球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田新球竟会将自己炼制成毒人?以他的武功,以他的头脑,以他的毒功,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尝试如此冒着生命之险的事?难道田新球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吗?”蔡风的脑海中缠绕着一些无法获得答案的问题,他当然不知道田新球在黄海的手下死过一次,更不知道黄海已经废去了田新球的全身功力。 田新球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山洞之中自己炼制毒人,这可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只怕连黄海和彭连虎知道了,也定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那次官兵找到城皇庙,并未发现田新球诸人的尸体,那是因为田新球根本就没有死,以他的毒功,要制造假死之象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连黄海也失算了,这是任何人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蔡风自然不知道这些,但是就是将田新球烧成了灰他也认识,因为此人曾经是他的主人,也是害得他变成一个杀人工具的祸首,更是杀害长生、柳青与十余名阳邑猎户兄弟的凶手,也是这个人改变了他生活的原则,改变了他的一切,对于这样一个人,他的心中竟涌出了无尽无期的感触。 恨、憎,更有一种莫名的情感纠缠在蔡风心中,他不禁产生了一种惆怅,一种怜悯之意也油然而生,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杀机。 连蔡风也读不懂自己此刻的心情,这时,他可以直接上前,很轻易地杀死田新球,可是他竟然下不了手,他心中想的太多太多,这两年来的辛酸和苦涩又岂是一言所能道尽的?如今他却只有一个月好活,而这一切的一切,全拜眼前之人所赐,想到黯然伤神之处,蔡风有些痴了。 命运似乎总有太多戏剧性的变化,对于他来说,更像是在演着一场戏,但却是伤感的戏。 在神池堡中,八个月的痛苦,此刻又在田新球自己身上重演,这就是一种报应吗?而此刻田新球似乎已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他的精神完全松弛,正在被野兽的思维入侵,而眼前的这些野兽也将成为他的主人,一个被野兽控制的人,这真是一种悲哀。 蔡风的心头一动,也学着狼狗的声音叫了一声,天下之间,也只有蔡风懂得野狗的语言,他不仅听得懂野狗的叫声,更可以学着野狗的声音,他刚才叫出一句大意是:“我是你的主人天网,你的敌人是石中天和尔朱荣!” 蔡风想到了以牙还牙之计,对于毒人的可怕,他知之甚深,以田新球的武功,再成毒人的话,其功力绝对可列入绝顶高手之列,如果能借毒人之力去对付石中天和尔朱荣这两个大魔头,那可就有趣了,到时至少会对石中天和尔朱荣添上无尽麻烦。 想到石中天,蔡风禁不住咬牙切齿地恨,若不是这个人,他的家庭又岂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若非这个人,天下的黎民百姓也不会陷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若非这个人,他就可与娘亲同享天伦之乐,可以与兄弟姐妹们尽情欢聚。石中天是个罪人,是蔡家的罪人,也是北魏的罪人,更是天下的罪人、而如今的石中天又在哪里呢?蔡风的心中禁不住蒙上了一层阴影,以石中天的可怕,若是潜伏于暗处,那可真是不好对付。 那些虎狼似乎感到有异类入侵,全都回身向蔡风这边扑到。 蔡风心中并不惊,因为这些野兽都被铁链锁着,即使未被锁住,它们那点攻击力也根本不在他的话下,不过,此刻他不得不显身了。 ------------ 第十章 智者失策 葛荣连退四步,尔朱荣如影随形,一缕青幽的光亮在火光中乍现。 光亮乍现之时,剑尖已如毒蛇一般射向葛荣的咽喉。 葛荣举轻若重,那轻悠的刀身似是悬着千斤巨石,沉缓地横切向尔朱荣的小腹,一快一慢相映成趣。 尔朱荣明明一剑可以杀死葛荣,但他却放过了这个机会,这让胡赞有些不解,他甚至弄不明白葛荣的刀法。 阿那壤的眸子之中暴出一团异彩,低呼道:“好刀法!好刀法!中原的刀道果然多姿多彩!” 葛荣的表情无人可以看到,他似乎并未听到阿那壤的称赞,所有的心神,几乎全都凝聚于手中的刀上。 面对尔朱荣,他没有半刻敢松懈,因为他心中十分明白,尔朱荣绝对不想与他同归于尽,这是他惟一可以拿来作赌注的本钱,也是尔朱荣半途收回长剑的原因。并非尔朱荣不想杀葛荣,而是他不敢保证在杀死葛荣之后,不会被对方的刀所创。毕竟,葛荣这一刀的确精妙,而且霸道至极,他没有把握,所以,他只好放弃击杀葛荣的最好机会。 葛荣小腹上的伤口再次迸出血水,他有苦难言,虽然化解了尔朱荣这必杀的一击,但是他早一步有伤在身,根本无法全力以赴,如此下去,即使尔朱荣不杀他,他也会因鲜血流尽而亡,更何况,他如此运刀,所耗功力之巨与尔朱荣不可同日而语,看来惟有败亡一途。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尔朱荣的剑再一次斜绞而上,身子和剑一起,化成一缕暗淡的幽光,人与剑融合为一个整体,抑或是夜色、人、剑已经不再分彼此。 尔朱荣的消失,葛荣并不感惊讶,而他手中的刀,也在同时消失。 阿那壤不愿走,他也有些不想走,他是一个刀客,是一个高手,而真正的绝世高手决斗的场面有些人甚至愿意用生命为代价去换来欣赏。 阿那壤自然不是那种不顾大局、莽撞冲动的人,可是他仍为尔朱荣的剑和葛荣的刀所吸引。 这的确是两个足以惊世骇俗的高手,葛荣的刀法只让阿那壤心神激荡,飞越无限,他竟然领悟到葛荣的意境,一种必杀的意境,也是刀道的最高层次。 葛荣终于使出了让江湖誉为刀道神话的“怒沧海”,一个自死角击出最为狂野,最为霸烈、最具震撼,也最为惊险的一刀。 刀,出现在一抹血红闪过之处,那正是尔朱荣剑式的极限,最为锋锐之处。 尔朱荣的剑式之锋锐几乎无坚不摧,无孔不入,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住他的锋刃。 “锵!”一声清脆的龙鸣,刀锋径直斩在剑尖之上,不差一分一毫。 这几乎是个奇迹,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奇迹。 葛荣一声闷哼,小腹伤口处再次喷出一缕血箭,这是一处致命的伤,在这最要命的时刻成为了他的负累,虽然葛荣在极力控制,极力强压伤口血液的奔涌,以最坚强的毅力不发出声来,可是他的手仍然忍不住微微松懈了一下,那是一下极为细微的颤抖。 胡赞没有捕捉到葛荣的这一微小变化,尔朱兆和谈紫烟也没有发现.但尔朱荣却清楚地感受到了。 刀与剑贴身滑过,尔朱荣的剑速要比刀身快上那么一点点,这是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的速度,但高手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们只以一种直觉、一种经验和手感去判断。 尔朱荣的剑的确要快上那么一点点,葛荣也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只是他有些无可奈何,这不能怪谁,江湖之中本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而对于他们这一类级别的高手来说,只论成败,根本不在乎手段,只要能够击杀对手,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尔朱荣是邪道中人,葛荣也同样是枭雄,同样是一个只讲成败而不论原则的人,这是野心家们的共同特点,这个世上并不只有猎人才会如此。 因此,有人说乱世之中只存在两个角色,那就是“狩猎者”和“被猎者”,你如果论为猎物,没有任何理由可讲,最后终将死于狩猎者之手。 当然,此刻的葛荣正是被猎的对象,他竟被自己的义子所算计,苦心培养的葛家十杰,居然成了养虎为患之举,他的确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身为他义子的葛六竟是尔朱家族真正的大公子尔朱兆! 的确,他收养尔朱兆那年,尔朱兆已经有七岁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应该可以记事。葛荣更惊的是尔朱荣的老谋深算和深谋远虑,二十多年前的他,只是稍露头角,就已被尔朱荣看准了今日,尔朱荣的可怕的确是不可言喻的,但无论怎样,这些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尔朱荣的剑。 ------------ 第一章 落难枭雄 “同林双鸟”刚要行动之时,突闻尔朱荣喝道:“慢着,你们不用去了,他们已经被救出来了。”尔朱荣抬眼向那奔近的几匹健马望去,只凭几点火光依然可以辨清,马背上之人,而秋末波和谈紫烟根本就看不清。 “那是二主人?”秋末波奇问道。 “不错,奇怪,是谁救出了他们呢?”尔朱荣有些不解,但迅速道:“我不想与他们见面,兆儿的事交给我,你见了二主人,就告知葛荣和阿那壤的事,让他去追杀两人!明白吗?” “属下明白!”秋末波和谈紫烟似乎极了解尔朱荣与来人之间的关系,恭敬地道。 尔朱荣身子一晃就迅速融入黑暗中,惟留下秋末波和谈紫烟静立在清冷的夜色中。 马队渐近,马背上之人已可看得极为清楚,但秋末波却惊讶莫名,他惊的不是马背上的人,而是马背下的人。只有一人,一个打扮极为怪异的和尚,健步如飞,在马队的前面似是一道异样的风景,那飞驰的健马并不能超越他,转瞬便己至秋末波面前。 “嗯,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刚才不是还有一个人吗?”那和尚如影子一般立在秋末波身边,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拍,奇怪地问道。 秋末波一惊,此人的功力之高有点超常,他竟然看到了尔朱荣的存在。 “和尚,你看走眼了吧……” “大胆,你们胆敢对大师如此无礼?啪!”马背上人影一闪,在怒叱声中,秋末波已被重重掴了一记耳光。 “不好意思,大师勿怪,这两个下人不知礼数,得罪之处还请勿怪!”说话之人竟是尔朱荣。 自马背上飞下来的人竟是尔朱荣,那气势,那容颜,与刚才出手的尔朱荣完全无法分出彼此。 秋末波和谈紫烟也为之一愣,他们虽然早已清楚这之中的隐秘,可是仍为眼前的人给怔了一下,不过,他们立刻恭敬地向和尚行了一礼,歉然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大师之处还请见谅。” “哦,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那和尚正是达摩。 原来,达摩也已赶至泰山,能够参与如此盛会,他自然不想错过,要知道,他本身就是一个武痴,对于中原武林人物十分向往,而且此次又是中原武林的顶级高手云聚泰山,他岂会不登上泰山一饱眼福?不过,他却在半途遇到了桑达巴罕谈起尔朱荣的事,于是便跟了下来,竟凑巧自阿那壤的人手中救出了尔朱荣以及其一干属下,其中更包括刘承禄和叔孙长虹,他们更夺了阿那壤属下的马匹,只是因为达摩并不想杀生,也就未取那些人的性命。 不过,达摩听说阿那壤是漠外第一高手,而且便在这附近,就心生好斗之心,这才追到此地。 “阿那壤呢?”达摩揪住秋末波问道。 “他走了!”秋末波向尔朱荣望了一眼道。 “你不是那帮贼子一伙的吗?”刘承禄仔细打量了秋末波夫妇一眼,怒问道。 “刘老,你别生气,他们乃是我安排在吐谷浑的,乃自己人。”尔朱荣解释道。 刘承禄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服气的,尔朱荣虽然算起来比他晚一辈,但对方身为尔朱家族之主,而且武功更列入天下有数几位高手之列,既然尔朱荣如此说了,他也只好作罢。叔孙长虹虽对那假尔朱兆有所成见,但却也并非不识大体之人,有尔朱荣在场,他根本没有发言权,即使想说话都没有机会,毕竟尔朱荣的威势不同一般,没有人惹得起,就是他爷爷叔孙怒雷亲来,也要对尔朱荣客客气气,这是不争的事实。 “阿那壤向哪个方向走了?”尔朱荣问道。 秋末波有些奇怪,尔朱荣怎会对一个和尚如此客气呢?这似乎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不过,他见尔朱荣的眼色,便立刻明白其意,也就没有将刚才的情况说出来,只是指了指阿那壤逃走的方向。 “大师,刘老,听说二弟天光已领兵在泰安镇,不如大家先一起去凑凑热闹如何?”尔朱荣提议道。 “好哇!”叔孙长虹长长吁了口气道。 “也好,想来二当家口中的消息应该比较灵通。”刘承禄倒是极想知道眼下天下的局势。 “对了,泰山之上叶虚和蔡风谁胜谁败?”假尔朱兆有点迫切地问道,他不仅仅关心蔡风的战事,更牵挂着那个大美人哈凤。 “听说事情有些变化,蔡风落到山谷中去了,而且泰山之顶出现了很多奇异的现象,百里之外都可清楚地目睹。”谈紫烟道。 ------------ 第二章 父子重逢 葛荣策马缓驰,此刻他倒不怎么担心追兵,他拥有一匹代步的战马倒是轻松了很多,杀死那二十名官兵也并不是一件难事,虽然牵扯得伤口极为疼痛,但是经过布带缠紧之后也不会渗出多少鲜血,就没有了失血过多之虑。 葛荣绝对是个聪明人,将三具尸体分放上三匹马背,然后稍稍用劲在马腹上一拍,尸体滴着血朝三个方向而去,而他自己则选择另一方向,血腥味朝着四个方向散发,让人根本就无从追踪。 夜静林寂,惟有孤狼凄号相伴,夜鸟偶啼,为这分静谧之中增添了一丝阴森。 葛荣有些茫然,他并不想在泰山脚下现身,如果此刻策马行向北集坡,只怕沿途会出现一些波折,不如首先就近养伤,待伤好之后,天大地大,又有谁能够阻拦得了他呢? “前途不能去!”一声清脆而低沉的语调惊醒了葛荣。 葛荣本能地一带马缰,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戒备之色。 林间暗影之处闪出一人,一袭长衫,表情极为冰冷而不带半丝情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人极为年轻。 “尔朱兆!”葛荣口中吐出三个冰冷的字。 “不,我不是尔朱兆!”那人冷冷地反驳道。 “哦,本人忘了你只是假尔朱兆,应该叫你尔朱明才对。”葛荣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他虽然从未与这年轻人见过面,但对于江湖中各后起之秀的名单和画像他仍能够极为清楚地掌握,眼前的年轻人正是为叶虚所擒的假尔朱兆。 “不,你错了,我也不叫尔朱明!”假尔朱兆神情竟微微有些激动地道。 葛荣一愕,他也有些弄不明白眼前这位年轻人有何意图,但对方只不过是空手而来,似乎根本没有丝毫敌意,更不像是来挡道的。 “那你究竟是谁?”葛荣有些讨异地问道。 假尔朱兆的嘴唇微微抖了抖,似乎是在强压着心头的激动,但声音仍忍不住有些颤抖地道:“我叫葛明!” “葛明?!”葛荣的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身子禁不住在马背上晃了晃,眸子之中竟闪过一丝泪花。 “想不到吧?”葛明冷冷地道,似乎有些讥讽地反问道。 半晌,葛荣才收回神思,竟若大病了一场,有些虚弱地问道:“你娘她……她还好吗?” “你还有脸提起她吗?”葛明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晶莹。 葛荣仰天一声长叹,忆及当年黯然的离别,心头一阵绞痛,充满歉意地道:“我不知道你娘那时候怀了你,我知道对不起你们母子,可是求求你,请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如今她还好吗?” “哼,单单一声‘对不起’就行了吗?娘为你忍受了二十多年的屈辱,偷生了二十多年,就只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吗?你好轻松,好自在,二十多年来,你一天天壮大了自己的势力,活得快活惬意,你有没有想过娘亲?”葛明的声音竟有些呜咽。 葛荣心头一片黯然,但坚决地道:“我有!我没有一刻忘记过她!更没有一刻不在思念着她!”葛荣说着激动地撕开胸前的衣襟,在长满黑毛的胸前赫然烙上了两个血字——王敏! 葛明脸色再变,身子竟然有些颤抖,突地,他低声道;“跟我来!” 葛荣稍稍平复了心绪,也听到了不远处有马蹄之声传来,不敢再作耽搁,一拉马缰,跟在葛明身后行去,心中却涌起了万丈波澜,不知是喜、是忧、是悲,抑或是苦涩…… ※※※ 抱犊崮,枣庄和向城的夹角之处,这并不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地方,但却是一个对当地人来说极度危险的地方。 山不高,地不险,林密多野兽,这并不是原因,而是因为进入抱犊崮的人,很少有人能够下得山来, 其实,神秘的地方也不多,只有那么两三个峡谷和一个山头而已。 这里以人血写着“擅入者死”四个醒目而且让人心惊的大字,即使喝醉了酒的人也会酒醒一半。 当然,这片地域的确有些与众不同,那就是盛产药材,谷中气候湿润,几乎适宜任何药材生长,由于这个原因,至少有十三名药农入谷便不再出来,有人估计可能真是死了。 夜晚的抱犊崮,犹如一片鬼域,阴森至极,天上星月皆无光,更显得诡秘莫测,但仍有行人。 犹如夜鸟,旋飞的夜鸟,抑或是掠走的山魈幽灵。 ------------ 第三章 痛忆往事 葛荣一愣,旋即笑道:“孩子当然姓葛喽,至于名字嘛,就依你的名字好了,如果是女孩,就叫葛敏,如果是男孩便叫葛明,怎么样?” “葛敏?葛明?好哇,这名字很好听!”美人欢喜地道。 “当然好喽,我一旦将这件事情办好,就立刻回来向你求婚,无论你爹答不答应,我一定要娶你为妻!”葛荣坚定地道。 “你要早点回来,我会等你的!”美人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地道。 “我会的……” “小姐,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不然大人回来,小的无法交代!”不远处传来一个微微焦急的声音,打断了葛荣的话。 葛荣和美人儿望了望天色,快近黄昏,于是整衣相携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行去。 不远处,停着一辆小巧的马车,马车的辕上坐着一名苍老的车夫。 “根叔,劳你久等了。”葛荣笑着打招呼道,美人儿却俏脸泛红。 “年轻人就是没有时间观念,快些上车吧,小姐!”那车夫嘀咕道。 葛荣向怀中的美人望了一眼,温柔地道:“我为你赶车!” 美人心中一阵激动,点了点头,此刻她早已心系于葛荣之身,一切只听葛荣的吩咐。 “根叔,让我来给敏儿赶车!”葛荣道。 “你……这可不行,你是府中的客人,怎能让你赶车?何况要是让大人知道了,我可真是交不了差。”车夫不依地道。 “你别担心,一切全都由我负责,出了任何事我会向王大人交待的,反正迟早总得让大人知道,你又怕什么?”葛荣温柔地将美人送上马车的车厢,自己却不由分说地跃上车辕,夺过马鞭。 车夫没有办法,只好让葛荣驱车。 这是葛荣一生中第一次当车夫,也是最后一次,虽然他驾车技术不是很好,可是因其武功超凡,车子虽然颠簸了一些,但却极为安全,美人更感受到情郎屈身降价为其赶车的那分情意。 第二天,葛荣真的告别美人,向美人之父也即是朝中三品大员的王涛辞别。王涛身为翼州刺史,权势很大,葛荣因自身武功极高,在江湖中的名气正节节攀升,于一次偶然之中帮了王涛一把,这才被请到刺史府作客,并指点那些护院的武功,也因为这样,他才结识了王涛之女王敏。王敏为葛荣的狂放不羁、文采风流及超凡的武功所倾倒,而葛荣则被王敏那绝世芳容、明艳不可方物的美丽所震撼,于是两人很快就进入了热恋之中,但这之间的交往多是偷偷进行,并不敢让王涛知道。 王涛虽然欣赏葛荣,但却极为势利,只想让葛荣成为他仕途的踏脚石,更有意将王敏送入皇宫,盼望有朝一日她能得皇上恩宠,当个娘娘什么的,那王家就可借机飞黄腾达了。因此,葛荣在王涛的眼中,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可用之才而已,自然不会让葛荣与王敏交往,葛荣和王敏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两人只能背着王涛,偷偷地约会。 其实,追求王敏的王孙公子大有人在,其中包括尔朱家族的大公子尔朱荣,叔孙家族的叔孙猛,刘家的刘文才,都是当代杰出的人物,可就是因为王涛一心想做国丈,才拒绝他们于门外,未做明确答复,他自然想不到却让葛荣拣了个便宜,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王涛知道了这件事,不气得吐血才怪。 葛荣走了两个多月之后,江湖中纷传葛荣与他的一批死党盗窃了五十万两官银,并斩杀虞城太守,而这五十万两官银正是告老还乡的虞城太守的全部家资,此官的钱财大半可算是贪污得来,但无论如何,虞城太守乃是皇亲国戚,又岂能被人乱杀? 北魏侦骑四出,到处追杀葛荣,更劳动了四大家族中的高手。 有人传说葛荣与其死党在太行与宫兵交手,又杀官兵五百,也有人说葛荣已被尔朱家族的高手所杀,而追查葛荣事件的人,对葛荣的亲朋好友全都不放过,大有牵连之势。 翼州刺史王涛乃是朝中尚书王肃的侄子,王肃曾是镇南大将军,无论是朝中还是军中,都能起到极大的影响力,是以众官兵虽然查到王涛,但却没有人敢动他,只是王涛所受压力极大,而王敏更终日以泪洗面,更为让她担忧的却是她真的怀上了葛荣的孩子。 王涛在强行逼问之下,得知真相后几乎气得快要发疯,恨不得掐死这任性的女儿,硬要逼着王敏打掉孩子,但王敏死活不肯,并以死要挟父亲。 ------------ 第四章 毒人之主 蔡风立刻恍然,如今田新球已经成了毒人,前事尽忘,哪里还会记得这些印象并不深刻的人?不由得立刻紧裹虎皮缓步行出,向田新球冷冷地问道:“你认识我吗?知道我是谁吗?” 田新球神色一肃,恭敬地道:“你是我的主人蔡风!” “很好!”蔡风淡淡地道。 那两名送饭的人更惊,骇然遭:“你……你就是泰山上……上……的蔡风?” 蔡风望着两人结结巴巴的说话样子,心中禁不住有些好笑,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们是……是英雄……庄……庄的弟子,他叫刑志,我……我叫李宝。”那两人显然被蔡风的身分给吓着了,竟然说话结巴起来。 “他……他们……在找……找你……”那两人巴结道。 “我知道!”蔡风淡然道,转瞬又向田新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田新球,愿听主人的一切吩咐!”田新球在铁笼中恭敬地道。 那两名英雄庄的弟子显然不知田新球为何人,毕竟田新球的名字只是在漠外极具盛名,在中原只有少数江湖阅历极深的一部分人知道,而这两人只不过是英雄庄中的一些小头目,自然不知道田新球乃何人。 “很好,你先在自己腕上咬下一块肉吃吃!”蔡风冷冷地道,他心中竟然也想出了这个报复的念头。正好补偿当初田新球的要求。 田新球毫不犹豫地张大嘴巴在右腕上咬下一片血肉,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也不顾鲜血直流,更不感到恶心,那两人看得直冒寒气,只感到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很好,你出来为这两位诊断一下,看看他们究竟中了什么毒,并吸走他们身上的毒。” 蔡风心中稍安,能够收服这头凶魔,也算是天意。谁又能估计到,金蛊神魔将自己炼成毒人之后又会达到怎样的破坏作用呢?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被蔡风所控制,其后果可真难以预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因果报应? 田新球再嚼了嚼口中的碎肉,伸手往那巨锁上一捏一扭,竟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那柄大锁“咔嚓”一声给拧开了。 那两人骇了一跳,田新球的功力的确让他们大感震惊。 ※※※ 葛荣缓缓摘下脸上的鬼脸面具,脸色苍白,但那股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霸气和傲气仍不减,这也许正是葛荣身具的独特魅力。 葛明的心颤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生父的真面目,刚才他自秋末波的口中得知葛荣戴着鬼脸面具,而且身受重伤,就心中在颤抖,天幸,他竟然在这里真的截住了葛荣。 “孩子,快告诉我,你娘在哪里好吗?要相信你爹有足够的力量将她安全地带出来,给你们母子幸福,我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们的!”葛荣动情地道。 葛明心一软,但神情却蒙上了一层忧色,深深地吸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我若说出,你必须答应我不能莽撞行事,必须养好伤之后再有计划地进行。” 葛荣一愣,旋即露出一丝满足和自信的笑容,虽然葛明的话带着一丝稚气,但那种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这位与他从未见过面的儿子,显然对他有着一分真挚的感情,毕竟,血浓于水。 “你不要笑,别以为我的话多此一举,更别以为我小孩子气,其实我们对尔朱家族的了解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尔朱家族的内部情况错综复杂,连我也不完全明白,甚至包括尔朱天佑和尔朱天光!”葛明表情肃穆地认真道。 葛荣禁不住一呆,眸子之中泛出一缕奇光,奇问道:“这怎么可能?” “我也知道得不太清楚,据娘说,尔朱荣可能不止一个,而是两个!”葛明断然道。 葛荣似乎吃了一大把毛毛虫般,惊得脸上表情古怪至极,他从来都没有听到比这更让他感到好奇和惊讶的话。 “这件事情只怕在尔朱家族之中都很少有人知道,娘亲也只是从平时的小事中观察和言语之中发现出这个秘密,而且,在神池堡中有两个极其神秘的地方,一个是元老堂,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居住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只知道这两人的辈分比尔朱天佑还高,有人说,尔朱家族一脉武功最高的不是尔朱荣,而是住在那里面的人!”葛明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葛荣心中暗惊,这个元老堂他当然听说过,他在神池堡中安插的暗探就曾多次提到这个地方,不由得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曾有四名探子进去,但却没能出来,是以,那里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而神池堡中的另一神秘地方又是哪里呢?” ------------ 第五章 战地风云 葛家军有自己的军备来源,每当攻破一座城池之后,只是有计划也极有秩序地以税和租的形式征聚财粮,至少不会如北魏执政时那般苛捐杂税,几乎让百姓喘不过气来。 葛荣的部下有的是人才,不仅有打仗攻城的厉害将领,更有治理和整顿的人才,定军法、立军纪,并逐步将葛家军转化为正规的军队。各路山寨的人马竞相投奔,有的武林人物也不远千里赶来效力,所有这一切,使得葛家军以极快的速度澎涨、壮大,虽然也因此带来了许多麻烦,添了不少乱子,可这在葛荣的眼里算不了什么。 葛荣此刻要面对的就是定州之事,鲜于修礼就像一根毒刺,虽然刺不伤他,但也使他不痛不痒地蒙上了一层阴影。 破除内丘,烧了包家庄,更夺走了包家庄未能带走的财物,这就表明葛荣正式向鲜于修礼宣战,葛家军与鲜于修礼所领的义军,两军交手是在所难免的,也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局面。 ※※※ 安国镇,可谓龙蛇混杂,可算是三股势力的夹角,那就是定州鲜于修礼的势力,另两股就是新乐的葛家军及博野的官府势力。 官府势力以元融为代表,而元融更是元家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因为其多数身处军中,在江湖上一向低调而为人所不知而已,但与其交过战的葛荣和鲜于修礼却很清楚。 安国镇,其实也不能算是个什么镇子,根本就不具规模,或许是因为战乱的原因,使得镇上已经破败。 残亘断梁,破败的酒旗在风中“噼剥”作响,似乎诉说着一种别样的凄惨。 这里常常成为三股势力的战场,所以在这里的人都基本上逃到别的地方去了,惟剩下几个不想离开故土的老人和少数几户人家,镇上几乎全都是外地赶来之人。因此,整个安国镇连一家像样的酒店和客栈都没有,只有几个茅草棚随便搭起的茶肆,即使镇中有酒楼,也像这些茅棚一样,只不过宽敞一些,以几根木柱架起四角,一层芦苇毡搭个顶,再铺些茅草,四周在天寒之时,也以芦苇毯一围,挡住风就行,里面是几张新旧不一的桌椅,抑或是擦得多了,竟闪着黑黝的光亮,有些洁僻的公子小姐们还不敢坐。 其实,在这种地方,这里已经算是极为高档之处了,至少还可弄几盆火来暖暖身,更有热酒上送。牛肉、面条、馒头、花生之类倒是俱全,有钱的人还可来上几道小莱,有大沙河的鱼,还有獐子、兔子之类的,只要有钱,那就很好说话。 这里也有官道,不过极其荒凉,杂草丛生,似乎并没有怎么整理修整,而这些小酒肆茶棚也就在官道旁边。 别看这种小酒肆,可生意还不算坏,往来的行人总免不了要在这地方歇脚,因为从这里到达博野,抑或定州与新乐,都必须再走上大半天的路程。如果不在这里打尖,歇歇脚,似乎也对不起自己的双脚和肚子,当然,那些难民们便无法享受这般待遇。不过,自这里走过的难民并不多,他们可不想在这个充满杀机的地方经过,自这里经过的人甚至会被人怀疑为奸细,生命在这里毫无价值可言,他们很明白这一点。 走这段路的人,骑马的极多。 在一家并不知名的酒肆外的几根木桩上,栓了七八匹马,更在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几匹正在荒野上悠闲着吃草的健马,马的毛色不一,但都极为健壮膘悍。 酒肆中喝酒的人有十余个,而在另一边的茶店中,品茶的人也不少,一壶热茶,配上几个小点心,倒也极富情调,只不过此镇太过荒凉。 当然,在如此冷的天气,人们更偏爱烈酒一些,烈酒不仅可以驱寒,更能够壮胆。 风依然极寒,北国之冬,似乎去得很迟,虽然此刻已是二月中旬,草也顶着寒风冒出地面一点新绿,但一片朦胧的生机却无法否认这是一个极冷的天气。 酒肆中倒是极为温和,声音也极其嘈杂,高淡阔论之辈似乎很多。 不过,有几桌也算十分安静,不仅安静,而且气氛似乎有些死寂。那是靠近内沿厨房的两桌六个人,占了整个酒肆中人数的三分之一,另外就是靠门口的一桌,那一桌也是最为惬意轻松自在的。 “公子,那两桌有人认识小的两个,该怎么办?要不要避一避?”那坐在门口一桌上的两名车夫打扮的汉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应该叫老爷子,你们若再忘了,我就废了你们!”一个装束不太显眼的中年汉子低声冷冷地道。 ------------ 第六章 忠仆战龙 酒肆之中的气氛立刻紧张到了极点,其实也并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是杀机太过强烈了一些而已。 付正华的刀,并不是用来切肉削水果的,而是杀人的,他要杀的人,是所有鲜于修礼的人!任何想要对付他的人,都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麻鹰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付正华比他想象中更为凶猛,刀势来得极快。 “呼……”黑影一闪,比付正华的动作更快一倍,自他的身侧闪过。 “轰!”断木四散而飞,黑影只是冯敌甩出的桌子,被麻鹰一拳劈得粉碎,而麻鹰的另一只手,却划出了一剑。 碎木过处,付正华的刀己经逼临麻鹰的眉睫,在桌子的掩护之下,付正华竟然速度加快,再次出乎麻鹰的意料之外。 麻鹰大惊,闪身飞退,如倒掠之鹰,若闪飞的蝴蝶。 “当!”麻鹰不得不撤回那划出的剑,他根本就来不及刺死付正华,因为付正华的刀后发而先至。 麻鹰倒跌而出,他身后的人忙闪身相扶,同时挥剑出击,以阻付正华的攻势。 那本来高谈阔论的人全都缩在一角,他们害怕沾惹上这些麻烦,那在门口的一桌也挪了挪位置。 “轰!”酒肆的外墙芦苇席子被击开几个大洞。 冷风灌进来的同时,冯敌和郑飞几人全都向外掠去,而且在同时将所坐的板凳当暗器甩出,为付正华开路。 酒肆的掌柜心痛不已,但是遇到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的,人家要逃命,自己总不能为此吝惜几张椅子吧。 “嗖嗖……哚哚……”似乎有数不清的劲箭飞射而至,有的自破洞中射入,有的全都钉在芦苇席外的木柱上,更有的穿透了芦苇席射入,使四面挡风的席子千疮百孔,斑斑点点的光线透入,给人一种沧桑而又森然的感觉。 郑飞和冯敌犹如肉球一般倒滚回来,二人背部都中了两箭,冲出去的五人,有三人受伤,有一人中箭倒在外面,被冯敌拉了回来,看来伤势颇重。 付正华一呆,显然他们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外面的伏兵极多,使他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退出去!”麻鹰低喝一声,闪身飞速向门外掠去,他不想再与付正华诸人在酒肆中耗下去,既然后援已到,他们就没有必要与这些人短兵相接,以命搏命,大可放火焚烧酒肆,以乱箭射死这些人。 “哗……”麻鹰最先撞开门帘退了出去,接着就是那击碎木椅的几人,付正华根本没有机会追击。 “呀……”几声惊惶的惨叫传来,却是麻鹰和他的一干属下所发。 “呼!”门帘再次被撞开,麻鹰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身上所中的三支劲箭进了屋子,随后又有三人连滚带爬地冲回了酒肆,身上都受了箭伤。 付正华和冯敌诸人全都大感意外,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酒肆之中的人全都有些讶然,就连那一直不动声色的老者也显得有些疑惑。 付正华没有出刀,倒是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他没有想到麻鹰中的箭比他们更多,不由揶揄道:“难道外面的伏兵并不是你们的人马?” “是元融的官兵!”麻鹰的脸色有些苍白地低呼道,同时身子紧贴着一根木柱,这也是最好的挡箭牌。 “元融的官兵?”酒肆中的人全都一惊。 冯敌刚才因退得太快,根本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阵容,不过,对方那一阵劲箭显然展示出极强的攻击力,同时也可表现出那一队人马的训练有素,既然对方连麻鹰也射,那肯定不是鲜于修礼的兵马。 “里面的人听着,奉元大将军之令,我们前来捉拿你们这群乱贼,如果你们愿意弃刀投降,弃暗投明的话,大将军仁慈,也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顽固不化,则休怪刀箭无情,我给你们半盏茶时间!”外面一人沉声喊道。 “考虑你妈个头,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向你们这些杂种投降,让元融来给老子磕头,也许还有得商量!”麻鹰扭头向外怒骂道,他一行十个人,有六人死在乱箭之下,早就已经豁出去了。 “大胆逆贼,胆敢辱骂大将军,给我放火烧了这座破酒肆,我倒要看看烤人肉比烤猪肉哪种味道更好。”外面那人怒道。 那缩在一角的两名车夫有些担心地问道:“老爷子,怎么办?” “你们怕什么,又还没有烧!”那中年汉子叱道。 ------------ 第七章 生死蛊毒 冯敌和付正华诸人大惊,他们想不到竟在这节骨眼上冒出一个凌能丽的祖父来,而且如此突然,如此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心中更有着说不出的欢喜。他们对凌能丽的过去并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凌能丽是不是真有个祖父隐居在海外,他们就连凌伯的事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惟一清楚她是蔡风的心上人,更是蔡伤的义女。听眼前这老者如此一说,他们全都毫不怀疑,以这老者的身分,又岂会说出这种无聊的谎话?更且,老者一开口就道出凌能丽曾经隐居的地点。 李宝和刑志像看怪物一般望着老者,表情极为古怪,似乎为老者说自己是凌能丽的祖父而感到惊讶一般。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冯敌恭敬地问道。 “老夫数十载未入中原,即使说了你们也不知道,长年隐居海外,自己的名字也很少用,老夫姓凌,既来自海外,驾涛驱浪,便名沧海吧。”老者淡淡地道。 “凌沧海……”麻鹰脸色有些难看地低念道,心中却在嘀咕:“如果大帅又多了这样几个敌人,那可就难办了。” “回凌前辈,凌姑娘此刻身陷定州,被鲜于修礼所擒,我们寨中的兄弟多次营救却只落个空手而返,还折损了不少兄弟,现在既有前辈出手,事情就好办多了。”郑飞脸显喜色地道,心中却有些奇怪:“这老者潜居海外,怎地数十年来也不将凌姑娘一家人接去海外呢? 而海外又有什么地方呢?难道海里面还可以住人不成?” “鲜于修礼?鲜于修礼是什么人?”老者假装胡涂地问道,似乎从来未曾听说过这个人。 “前辈长居海外,有所不知,鲜于修礼是起义军的首领,现在兵力也极为强大,前些日攻破了燕城、定州,还算是个人物。”付正华解释道。 老者将目光转向麻鹰,冷冷地问道:“你是鲜于修礼的人?” “不错!”麻鹰并不想否认,他身后的几人却大急,生怕老者突然对麻鹰下手。 “看你也是个人物,怎就帮鲜于修礼对付一个女流之辈呢?”那老者冷冷地道。 “乱世之中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强弱之分,强者生,弱者亡,何况她是一个刺客。当然其行动失败了,如果她成功了,那么死的人只会是我们大帅。因此,这不算是谁帮谁对付谁,我们只是尽到自己的职责,你要杀就杀,我没话好说,因为你比我强!”麻鹰冷冷地道,并不畏惧这老者的威仪。 “你以为你是谁?没人敢杀你吗?”话音刚落,麻鹰竟双脚离地被人提起,而出手之人正是那名中年汉子战龙。 麻鹰似乎一口气缓不过来,脸上变成了猪肝色,根本就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他身后的三人也都受了箭伤,即使没有受伤,他们也不可能阻止得了战龙的动作。 “战龙放下他!”那老者平静地道。 战龙这才将麻鹰向地上一掷,只摔得麻鹰额头渗出汗珠,但就是不哼声。 众人望了望战龙手中所提的那名偏将,只见他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脸苦相,刚开始的那种威风已经荡然无存。 “放了他吧!”那老者淡淡地道。 战龙应了一声,却自怀中摸出一颗蜡丸,大声道:“吞下去!” 那名偏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战龙想用什么方法折磨他,但要活命,只能乖乖地将蜡丸吞下肚去。 “好了,你可以走了。”战龙淡淡地道。 “大人,你……你给我吃的是……是……”那名偏将心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生死蛊!”战龙冷冷地道。 “生死蛊?!”那名偏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如死灰一般苍白,半晌才想起来,忙跪倒于地,向战龙大磕其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道;“大人,求求你烧了小人吧,如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我什么都答应,什么都答应,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去做,请大人饶了小人一次吧?” 冯敌和其他诸人似乎也吓了一跳,似没有想到这战龙竟然也能够施下蛊毒,而且“生死蛊”这个名字他们似乎早有耳闻。其实,说到蛊毒,就让他们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天下用蛊的第一高手金蛊神魔田新球!当然,眼前之人名叫战龙,不是田新球,而据闻,田新球的武功也未能达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想来,此人并非金蛊神魔。 自称“凌沧海”的那老者并未作何表示,显然是有意将一切交由战龙处理。 ------------ 第八章 勇闯帅府 定州城南十五里处,白傲似乎吃了一惊,他自然看到了那扬起的尘土,正当他奇怪的当儿,探子飞马来报。 “报将军,候景带领大队人马向我们这边靠近!”那名探子气喘吁吁地跃下马,惊报道。 “怎么会是候景?他们怎会朝这个方向奔来?”白傲感到大惑不解。 “他们本来是向西进发,可是中途似乎受了什么影响,竟改向南行,矛头似乎是冲着我们而来!”那名探子有些紧张地道。 白傲脸色有些难看,忖道:“候景这小子诡计多端,行军总有出人意料的变化,难道这次他早就知道我伏兵于此,而故意弄些玄虚,兜个圈子其实只是为了对付我们?”想着想着,白傲沉声吩咐道:“传我命令,所有人准备随时应战!” “将军,那定州方面?”白傲身边的军师有些忧心忡忡地道。 “我知道,鲜于修礼想拣便宜,没这么容易!传我令谕,命西北两路人马放弃攻城计划,当鲜于修礼出城时,立刻截断他的后路,我要让他空得意一场!”白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是!”军师似乎对白傲的当机立断极感钦佩,这种临阵改变战况、随机而动的作战策略才是攻防之上策。 “备马!”白傲低呼道,同时向身边的几位偏将道:“你们各领兵一千,听我号今!” 说着,白傲折下一截树枝,在地上轻划着,显然是这块地形的草图。 “一营、二营、三营,以奇兵直攻候景,以骑兵冲乱他们的阵式,五营和六营自左右两翼突击,七营绕至敌阵后方,趁敌明我暗之势,对敌人后翼进行攻击,制造敌人后方混乱。 但切记,你们的任务并非击溃候景的前锋军,只需稍战即退,其它任务便由一、二、三营和五、六营去做,你们的主要任务是要迎头痛击鲜于修礼来拣便宜的大军。四营和八营后备,哪方出现虚位,立刻补上,但大家切记,我们的目标不是与候景硬干,我们要想大获全胜,就必须逼迫元军与鲜于修礼所领的大军退出定州城!咱们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扰乱候景阵角,乱他军心并迫使其后撤,他们自然会有鲜于修礼去对付!而五、六营对付鲜于修礼的前锋,一、二、三营则负责对付鲜于修礼的两翼,候景的残余力量自会有四营和八营应付,你们明白吗?”白傲一边吩咐着,一边以树枝迅速地在草图的大概位置上点动着。 那些偏将也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对于定州的形势也极为熟悉,白傲所点之处当然看得十分清楚。 “而你去通知西北四营的兄弟,他们的位置应该是这里!”白傲又指了两个位置对身边的军师道。 “属下明白,请将军放心!”那军师极为佩服地道。 “好,我们立刻出发,候景的兵马并不比我们少,甚至在兵刃方面更为精良,但我们却有身在暗处的优势,再说他们根本不明我方军情,因此,我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协作打好这一场仗!”白傲翻身跃上健马,雄心万壮地道。 林间顿时杀气冲天,伏于各处的葛家军似乎全都苏醒了一般。 白傲对自己的布置极有信心,他的大军是在天仍未亮而出发的,夜里惊起林鸟,远处根本看不到,就算对方有探子知道他藏有伏兵,却不知伏击的人数,而天一亮,他们就已到达目的地。林中宿鸟早已飞尽,更不会有烟尘惊起,因此,白傲所领的葛家军可谓极度隐密。 那些偏将迅速策马而去,各自回到自己的营中,白傲纵马驰向一个山坡,在亲兵簇拥之下,号角之声立刻惊碎宁静的天空…… 号角之声后,就是疯狂的喊杀声与马嘶声…… ※※※ 天空之中的尘土更为高扬,十余里外,也隐约可闻那千军万马的喊杀之声,定州城上展出一片喜色。 鲜于修礼全身披挂,望着那飞扬的尘土,豪气顿涌,高声道:“传我命令,开城杀敌!” “轰……隆……”吊桥缓降,那已经在城口列好队伍的战士自三道城门内如潮水般涌出城外,鲜于修礼自哨楼飞身直下,跃马横刀,雄心勃勃地呼道:“谁要是能拿回白傲与候景的人头,赏银一千两!” 军情立刻大噪,众将士的斗志狂涨。 ※※※ 定州帅府,戒备极为森严,自然是提防有刺客入袭帅府。对于葛荣的手段,任何人都不敢稍有掉以轻心,更何况前不久便有刺客刺杀大帅,后又有飞龙寨的兄弟闹事,帅府之内竟再一次加强守卫。 ------------ 第九章 铁剑七子 凌沧海这次倒是吃了一惊,但那柄剑并没有刺死他,而是被挡住了,只因为一根指头。 挡住利剑的,是一根曲弹而出的指头。 “叮!”一声清脆至极的响声过处,那青幽的电芒显出了它的原形,只不过被指头抵住剑尖的剑身弯曲成一个美丽的弧,闪着幽暗的光影。 “咝……”那把攻向凌沧海腰际却无攻而返的扫帚又以快捷无伦的速度自下盘扫至,更带着剑风的锐啸。 凌沧海惟有跃起,如升腾九霄的云龙,一声淡淡清吟,荡漾在两个扫地老头的耳畔,两名老者同时闪退,而手中的扫帚更以举天之势直逼而上! 地面之上,卷起一缕缕悠然的旋风,凌沧海却如一柄巨刀横在虚空,锋锐的杀气带着狂野的压力,以开天辟地之势直斩向两名老者。 两名老者神色大变,但此刻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头之路可以选择。 “噼……啪……”扫帚碎裂,似乎完全无法承受那无坚不摧的霸杀刀劲。 “当当!”两声脆响之后,凌沧海的身形又现,却如掠过的鹰隼,斜掠至地面,一切平静得如人刚睡醒一般。 那两名扫地的老者,手中的扫帚已碎裂成粉末,洒落得满地都是,但他们却各执一柄剑,幽暗而清亮的剑身倒映着他们爬满皱纹的脸。 脸色有些苍白,额角的皱纹沟里更有几点汗珠,他们的衣袖也被绞碎一幅,地上更有几点鲜血,殷红殷红的。 两个老头的目光全都散落在凌沧海身上,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半晌,那两个老者方幽幽地道:“你胜了!但我们想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凌沧海笑了笑,心中却暗惊这两个老者的武功,那可怕的剑术绝对可以算得上天下间第一流的,可是他却从未听说过鲜于家族中藏有这般剑道高手。 “我叫凌沧海!”凌沧海想了想道。 “不,我们要知道的是阁下的真姓实名!”那两个老者吸了口气,认真地道。 凌沧海一呆,有些讶异地望了这两个老者一眼。 ※※※ 定州城外十余里处,候景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对,他派出去的探子竟然没有人回报,而且刚才那队义军也来得古怪,是以,他所率的部众很快就停住继续前行。 在他的后方,大军早已结营而扎,他只不过是向南偏了些,追出数里,参加追击之人只是部分轻骑。他当然不可能带领全军前来犯险,对于他来说,可算后备极严,队伍的衔接很紧,只要稍有异变,他的阵形可随时改变。 “报将军,那队人马突然消失在前面的林子中,恐怕有诈!”一名前旗的偏将调过马头向候景禀报道。 候景心中正有疑虑,听偏将如此一说,忙下今道;“全军听令,列阵备战,后队先撤回大营,与元将军汇合!” “是!”那些将士一听,全都变得紧张起来,人说逢林莫入,难道前面的林子中真有伏兵? 候景望了望身后两千余名兄弟,突然心中一跳,似乎隐隐听到如闷雷滚过的马蹄声,不由脸色大变,大呼道:“弓箭手,准备!” 候景很快明白自己中伏了,不过,他似乎没有想到对手是葛家军,如今他所领的是骑兵,来去如风的骑兵,也是最为灵活的作战小组,任何敌人要对付他都得付出代价。不过,候景并不想与葛家军先打照面,因此,他下令撤,边撤边战,因为他相信,有人会为他解除后顾之忧。 而此时,葛家军已如潮水般疯涌而出,声如海啸山崩,天地为之色变。 漫山遍野都是敌人! ※※※ 鲜于战胜的确有些吃惊,他所面对的竟然是在塞外最可怕的对手金蛊神魔田新球。他曾见过田新球,而且并不止一次,在破六韩拔陵的军中见过,而鲜于家族和塞外的烈焰魔门更有些往来,是以鲜于战胜对金蛊神魔田新球的了解比中原人士多得多。 金蛊神魔的武功相对来说,不一定胜得了鲜于修礼,较之破六韩拔陵更要逊一筹,但比起鲜于战胜却稍胜半筹,这一点鲜于战胜很清楚。不过,金蛊神魔的可怕却是那让人心寒的用毒手段和下蛊手法,可称得上是毒药宗师,这也是他成为塞外最为可怕人物的主要原因。 此刻的金蛊神魔虽对面部稍稍易了容,但仍无法逃过鲜于战胜的眼睛,不过,此刻田新球的功力高得可怕,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毁灭性的霸杀之气,面目阴鸷得骇人。 ------------ 第十章 血祭亡魂 青衫老者的眼里滑下两行清澈的泪水,轻轻地滴落在凌能丽那没有血色惨白的脸上,是那般晶莹剔透。 老者以青衣轻轻拭去凌能丽鼻前嘴角的血迹,显得那么温柔,那么深情,似是怕惊醒了一个熟睡的婴儿,惊碎了一个美丽的梦。 泪水仍从老者的眼里不断滑落,老者声带泣腔,充满悲愤和无限心痛地喃喃自语道: “都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不早来一步?为——什——么?为——什——么?”说到最后,声音竟是吼出来的。 “能丽,你安息吧,我已经杀死了逼你的人,你等着,我会杀尽所有伤害过你的人,用他们的血来祭奠你,让他们来给你陪葬!”那老者拭去滑落在凌能丽娇容上的泪水,刹时如同变了一个人,似乎一个自地狱中苏醒的魔王,那浓烈的杀机,似乎如一团在他周身点燃的烈火,让人感到空气中散发出一股邪异的死亡之气。 “嚎……”老者仰天一声悲啸,声裂九天,如万马奔腾,如海潮击岸,其声浪如一排排有形之波向四面八方辐射开去,无尽的悲伤,那饱含痛苦的情绪使得天空之中的风云惊变,鸟雀尽坠。 乌云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动着撕裂、聚拢,变幻出无穷无尽的组合,似乎与地上长啸的老者心神相呼相应。 “鲜于修礼!你——死——定——了!”那老者悲啸良久,才咬牙切齿,以浓烈的杀气逼出这几个字。 鲜于战胜的功力极深,但仍然受不了那声长啸,心脏如活物一般狂跳,脸红耳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十余名高手全都面色苍白,摇摇欲倒。 “凌施主,别伤及太多无辜!”说话者却是匆忙赶来的寒梅七友之二,刚才与凌沧海交手之人,他们的脸色也变了很多。自凌沧海的悲啸之中,他们清晰感应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功力,早已达到天人交感之境,如果这样一个人乱杀起来,只怕整座帅府之中大概没有几人能够幸存,即使寒海七友联手也不一定能困住此人,何况如今帅府之中只有五人,另外两人在左城跟随包向天。 凌沧海冷冷回眸,那两个老者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如此可怕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杀机似乎一下子冻结了他们所有的神经,因此,他们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任何话对于眼前这人来说,全都是多余的,他们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阻住凌沧海杀人的决心! 这,也许是一场浩劫,而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全因那已经成一摊肉泥的鲜于猎所致,两个老者禁不住全都叹了口气,他们尽力了。 凌沧海的目光投到了鲜于战胜身上,竟叫出了他的名字:“鲜于战胜,这是你们自己造的孽,我要你们整个家族的所有人都来为我的能丽陪葬!”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鲜于战胜竟被凌沧海的目光逼得说话有些结巴,他从来都没有在心底如此畏怯过一个人,他不怕死,可是如今面对眼前这人的眼神,他宁可选择死,这是一种比死更可怕的感觉。 “想知道吗?待会儿我杀了他们后再告诉你!”凌沧海将凌能丽的尸体交到左手,紧了紧手腕,怜惜而伤感地道:“能丽,你在看着吗?看我如何杀死你的所有仇人!”说话的同时,右手向胸前一横,并迅速切出。 那十余名高手在凌沧海说话之时,已经恢复了活动能力,此刻见对方出掌,全部奋力回击,但他们立刻又改为后退,飞快地后退! 他们不是不想出击,而是他们感觉到这种出击只是在送死,毫无必要的送死,甚至没有一点活命的机会,所以他们飞退! 这些人全都想错了,进是死,退也同样是死,他们似乎永远也无法挣脱凌沧海这一掌的控制,那种毁灭性的气机似乎一张张富有弹性的网,将他们全都网在其中,无论如何挣扎,都只会愈挣愈紧,愈挣愈无法脱身,甚至连动手的能力也没有,更别说退出去了。 他们能做的,惟有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击出的这一掌在眼前不断地扩大,然后便成了整个天,整个地,直到吞没了他们的生命,他们所体会到的,不是死亡,而是一个梦魇,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梦魇! 十余名刚刚恢复神志的好手全都死了,死在一掌之下,一式平淡而简单,但似乎充满了魔力的掌式,如果区阳或不拜天看见这一掌,一定会大吃一惊,甚至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第一章 主帅之死 白傲获知西北两路的伏兵竟然被宇文肱所败,而且正在逃逸,心中禁不住大惊!他第一个想到的问题是宇文肱为什么能如此准确地算到他伏于西北两面伏兵的位置?而且直到他发动之时才对自己的伏兵迎头痛击,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一切都在鲜于修礼的算计之中。 而鲜于修利选择自南城门出击也是故意引他的伏兵绕至南面,而他调动两路伏兵断绝鲜于修礼的后路,也正中了鲜于修礼的陷阱。 此刻细想起来,也觉得的确有道理,否则,鲜于修礼绝对不必如此早早地开城出击,他大可在城楼上看到他们两败俱伤后再出城追杀。可是鲜于修礼却没有这么做,反而选择了险中求胜,在白傲与候景仍未分出胜负之时出城,这的确不是鲜于修礼的一惯作风,除非他另有安排。 而事实证明鲜于修礼的确有一些让人吃惊的安排,而且极为有效,这同时再次打乱了白傲的原计划。 候景刚才与白傲一阵硬拼,一气乱杀使得白傲所领兵士损失了小半,无论是士气还是其它方面,都大打折扣,而鲜于修礼这次所出动的,全都是精锐部队,白傲竟然被击得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鲜于修礼对白傲即将兵败之事似乎全都不放在心上,因为在没有开战之前,他就已经对此结局成竹在胸,白傲今日未战已先败了,这绝对不是夸张,尽管白傲是个极为了不起的将才。如果单凭两军对垒,白傲不一定会输给他,甚至在谋略和兵力布置上,还会胜过他,但战争并不能只靠将军的谋略和技巧,而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且对于敌方的军情绝对不能一无所知。 对于白傲的军情,鲜于修礼所知极为清楚,而他对于白傲来说,却全是未知之数,相较之下,白傲再如何具有军事才能,也只能处于下风。更何况,在白傲的队伍中有他安插的棋子,这也是鲜于修礼对付白傲的信心所在,更是他为什么能够清楚地知道白傲所有布置的根本原因。 白傲所遇到的情况的确令他头大,他自然不能与官兵联手对付鲜于修礼,可是定州城虽然毫无天险可凭,但却也是坚城一座,想要强攻只怕也是不易。 “报将军,定州城中出现异常骚乱,城中兄弟飞鸽传书说,有人烧了鲜于修礼的帅府,而且街上到处都是义军的尸体,据探子回报,东城头聚集了大量的义军,而且还看见两人驱马自城墙飞跃出去!”一名传讯部属策马如飞般赶至,递上一支缚有纸条的羽箭。 白傲一看字条,大喜问道:“是不是飞龙寨的兄弟所为?” “好像不是!……” “报,定州东面城头有讯传至!”又一名传讯部属匆忙赶至,气喘吁吁地大喜道:“鲜于修礼的帅府内几乎没有活口,所有高手全都失踪……”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傲目光一移,落在一个浑身是水、仍在发抖的汉子身上,问道。 “属下……自……河里水道潜……潜出之前,偷偷进入帅府,发现满地都是尸体,一片狼藉,几乎没有活人,后来有大队定州军士扑入帅府救火,属下才逃了出来,而街头满地都是定州军的尸体,不是被刀斩,就是被重掌法震死,更多的却是身体全无伤痕,一路蔓延到东城门,恐怕死了七八百人之多!”那汉子显然是刚才自城中的水道潜出,此刻天气仍冷,所以冻得牙关直打颤,但说到后来,也口齿渐清。 “是什么人做的?”白傲暗叫天助我也,脱下身上的披风给那浑身湿透的报讯属众披上,问道。 “好像只是两个人,但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属下并不清楚,只是这两人的功力高得出奇,依属下看,这两人的武功天下已经没有几人可以胜过他们,恐怕只有老爷子才有能力办得到。”那人认真地道。 “两人?这究竟是什么人呢?”白傲心中急速思索着,但立刻道:“传我命令,立刻攻城,并通知城内所有人手,开门为我们接应!” 白傲身边的将士神情都变得激昂起来。 “哧……”一溜赤红的火焰升上天空,在虚空之中暴出七彩之色,然后化成浓浓的黑烟,历久不散。 白傲望了望天空那团烟云,蓦地在定州城东也升起了这样一束烟云。 “传我命令,自西城门强攻!”白傲高挥手中的马鞭,大声激昂地道。 ※※※ 西城门,守城之兵似乎比较少,因为东门现出那幕烟云,人们都以为敌人很可能自东门进攻,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估计有些失误。 ------------ 第二章 悲创死境 老者调转马身,正面与鲜于修礼相对,两匹马转身的动作极为协调。 “金蛊神魔田新球!”鲜于修礼一声惊呼,他终于认出了其中一人。 不错,这两人正是田新球与神秘的凌沧海,他们终于还是来了,依旧是那马,依旧是那身装束,只是此时两人似乎融入了苍茫的天地中,与自然会为一体,无始无终,浑然无间,又庞大无匹,非任何人力可以抗衡。 凌沧海和田新球开始驱马向鲜于修札逼去,一步一步地逼近。 每一步,鲜于修札都禁不住心颤一下,凌沧海的眼神,根本就不受距离的影响,越过千军万马,直接射到他的脸上、眼中、心内。 鲜于修礼的身前层层叠叠尽是人影,刀、枪、剑、戟、矛、斧……明晃而鲜亮,强弓硬弩,全都对准渐行渐近的两马两人。 鲜于修利完全受不了那种压力,那种似被一种无形的精神力紧锁紧逼的压力,凌沧海的目光似乎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所有的尘念智计全都没有丝毫作用,对于凌沧海,他似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包括他内心的畏惧。 鲜于修札一挥手中的斩马长刀,一声号令,弦声暴响,万箭齐发,满天箭雨,直向凌沧海射去,连阳光也在瞬间失去了光明。 箭矢来到凌沧海与田新球身前一尺之处,纷纷坠地,如折翅的哀鸟。 强弓利箭,竟然不能攻入他们的护身真气,这等境界,只怕天下间已经没有几人可以办到。 鲜于修礼遍体生寒,周围虽然有数千士卒,团团护卫着他,但他的感觉就像是赤裸裸的一个人,暴露在荒芜的沙漠中,受着风沙无情的吹袭,就连手中的斩马长刀也似乎极为冰冷。 凌沧海和田新球步过箭雨,开始与前排的义军短兵相接,他们在敌阵中迅速前进,所有试图阻拦他们的人,都立毙当场,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使他们的步伐慢下半分,他们虽是赤手空拳,但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是最惊绝的杀人利器,包括座下的马匹! 不,凌沧海的背并不是可以杀人的,因为他的背上竟背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似乎熟睡,抑或死去的女人。 鲜于修礼在感到一阵绝望的恐惧时,他终于看清楚了凌沧海背上所背负的人,那竟是凌能丽! 他看到了凌能丽那张没有血色,却绝美如冰中雪莲的俏脸,死亡,是自她的身上传来,她似乎已经断了所有生机。 鲜于修礼似乎明白了眼前这老者为什么要杀他,只是不明白曾与他有过交情的田新球,也帮这个不知来历的老头前来杀他。 义军虽然有大胜后的豪勇,但仍摆脱不了纷纷在两匹马周围仆倒的命运。 义军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这两人已不是人,而是魔,是鬼! 是神! 凌沧海和田新球像是暴风雨中耸立的高山,任是最强劲的狂风,也不能使他们有丝毫摇动,无数的兵刃在他们的身前犹如弱柳尘末一般,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鲜于修礼突地一阵明悟,明悟凌沧海那深邃而饱含情感的眼神,明悟那不动如山的气势,明悟那独立成天地的浩然正气之中的意念,他禁不住念出了两个字——蔡风! 一切都没有半点值得人称奇之处,在鲜于修礼的明悟之中,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切都成了理所当然,不过,他却永远也无法明白田新球怎会帮助蔡风来对付他?! 鲜于修札可以肯定,这老者就是蔡风,绝对可以肯定!对于蔡风的感觉,他实在太清晰了。 其实,此刻鲜于修礼想到了逃,可是他却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钳住,那是蔡风广大无匹的精神力量,凌沧海就是蔡风! “大帅,快走!”鲜于修礼身边的亲兵团很清楚眼前的形式,知道凭这区区数千普通兵士根本就不可能阻挡得了这两个魔神般的可怕人物。 他们的确太可怕了! 鲜于修礼一震,似乎又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感觉到部下的存在,勇气再次回流入手中的刀,但他不敢面对蔡风,绝对不敢!他的勇气只是用来逃命。 蔡风的可怕,他见识过,金蛊神魔的可怕他也见识过,但此刻的蔡风和金蛊神魔似乎完全脱胎换骨成了比往昔更可怕十倍的魔神,变得让人根本无从揣测。 鲜于修礼几乎已经绝望,惟一的一点勇气就是选择逃,奔逃,在他的亲兵团相护之下没命地飞逃! ------------ 第三章 脱胎换骨 蔡风刹住马匹,田新球也同样刹住了,因为前面横着一排健马,这条路并不是很宽,那一排健马已经将这条道路全部堵住。 “刘寨主!”凌能丽惊喜地呼道。 蔡风的目光在这一排人脸上扫过,正是飞龙寨主刘高峰和付正华诸人,一行八人占满了整条山道。 “凌姑娘,你没事吧?”刘高峰见凌能丽安然无恙,禁不住大为心喜地问道,同时目光有些异样地望了望蔡风和田新球,却并不认识这已经改装的两人。 “啊,寨主,我说的两个神功盖世的大侠就是这位凌沧海前辈与战龙大侠!”郑飞忙抢着介绍道,言词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敬意,显然对凌沧海与战龙能身入定州城救出凌能丽而敬佩不已。 “久仰,刘高峰见过凌前辈,我们己在寨西店准备了酒宴,还请前辈赏脸。”刘高峰恭敬地道,他自然听郑飞诸人说起过凌沧海,更得知凌沧海就是凌能丽的祖父,是以格外尊敬,而且此刻凌沧海能自定州城中救出凌能丽,不用说也可知道其的确身怀绝世武功。 “老爷子,你们回来了!”刑志和李宝欢喜地自众人身后挤了出来,刘高峰迅速策马让开道路。 “凌姑娘现在可以祖……” “哈哈,各位盛情我心领了,不过老朽仍有要事待办,不能相陪。”蔡风忙以沙哑的声音打断冯敌所言,旋又对马前的凌能丽道:“凌姑娘,就是他们托我们保你平安的。”说话之间,目光在冯敌诸人脸上扫视一遍。 冯敌诸人一愣,满头雾水地望着蔡风,不明白蔡风此话是什么意思,皆心中忖道:“这就奇怪了,凌姑娘不是他的孙女吗?怎地不称她为孙女而唤凌姑娘呢?而且不承认是他自己一定要救凌姑娘,反而将功劳归结于他们身上呢?” “凌前辈不是凌……” 蔡风一笑,打断付正华的话道:“适逢其会,应该的,你们不必说什么感谢的话、刘寨主,你的情我心领了,至于酒宴嘛,你给我留着,我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找你们共谋一醉,如何?” 刘高峰乃是老江湖,立刻明白眼前这老者不希望别人提起他与凌能丽的关系,虽然他不明白这之中有什么隐情,但既然人家不想他人提起,如果硬要强提的话,反而不好,不由得笑道:“既然凌前辈的确有事,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不过,随时欢迎你去我们飞龙寨作客,别说一桌酒宴,就是十桌、百桌,只要凌前辈高兴,也无所谓!” 蔡风笑了笑有些滑稽地道:“那太浪费了。” 刘高峰一愕,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前辈教训的是。” “凌姑娘,老夫此地之事已了,我们就此别过吧。”蔡风说着跃身下马,向刘高峰道: “我的坐骑送给凌姑娘,你现在也要还我四条腿吧?” 刘高峰和众人全都一愣,立刻明白蔡风的话意,跟着笑了起来,他们只觉得这老头有点玩世不恭之意,语意恢谐,更使人能体会到他那无羁的性情。 “如果前辈不介意我这匹黑色溜湫的炭头的话,就送给前辈代步好了。”刘高峰跃身下马,拉着坐下的那匹毛色如黑碳般更带一丝油光、没有半根杂毛,神骏异常的骏马笑道。 “嘿,其实我早就看中了这匹马,现在你说出来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蔡风耸耸肩轻笑道。 刘高峰与众属下禁不住全都为之捧腹,此老的确有些滑稽,使他们很难将之与一个绝世高手联系在一起。 凌能丽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崇慕之情,她想到了义父蔡伤,想到了师父五台老人,那都是慈祥温和的长者,而眼前的老者虽然也身怀绝世武功,可给人的感觉却是那般平易近人,随和可亲,与人所想象中一派严肃的宗师形象相去极远。 凌能丽跃下了马背,一下扑跪而下,蔡风似乎早有准备,伸袖一拂,笑道:“凌姑娘大可不必行如此重礼,老夫怕折寿三十,你就随便说声谢谢好了。” 凌能丽只感一股柔和的劲气相托,竟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去,知道对方执意不受此大礼,又听他这般一说,只觉好笑又是感激,不过,此老行事古怪,单凭这些言语之中就可以听出。 “前辈对小女子有再造之德,甘冒大险出入千军万马,如此大恩岂是‘谢谢’两字可以包涵的?请前辈受小女子一拜!”凌能丽执意要拜地道。 蔡风心中暗中忖道:“我岂能受你此礼?要拜我爹还行,拜我却万万不可。”见凌能丽执意要拜,不由得大急道:“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你最好少来这套,如果不愿意说声‘谢谢’那就拉倒,我也不稀罕你这跪拜什么的。” ------------ 第四章 替天行道 “泰山的传闻是真的?”刘高峰脸色极为难看地盯着三子问道,凌能丽却平静得骇人。 三子望了凌能丽一眼,心中升起一丝隐忧,叹了口气道:“凌姑娘,请节哀顺变。” 刘高峰也呆住了,江湖中传说蔡风在泰山一战中死去,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一时之间他竟接受不了。 凌能丽没有回答,依然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 窗外,树身微微有些嫩黄色,那是新生的叶芽,风仍寒,从呼啸的风声可以听出,很静,也不知是受了屋内的感染还是本身就很静。 “他是怎么死的?”凌能丽语调平静至极,让三子和刘高峰都感到惊讶,更有一些不安,他们宁可看到凌能丽将情绪发泄出来,哪怕是哭一场,可是凌能丽是那般冷静,好像蔡风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之人。 三子暗自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刚才已经讲得极为详细,包括山上的每一个细节,可是此刻凌能丽仍又问起,显然是她刚才根本没有听进他说的话,那就是说,凌能丽只是此刻才自蔡风的死讯中恢复神志,才懂得思考。这的确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但三子理解凌能丽的心情,如果死者换成凌能丽,相信蔡风也会有这般反应,因为他太了解蔡风了,于是三子将蔡风如何与叶虚决斗,如何又出现了区阳,如何救哈凤,如何坠入山谷,众人寻找不到尸体,甚至连蔡风说自己已经出家的事也重新细细叙说了一遍。 凌能丽这才似乎认认真真地听了进去,脸上的神情变化无常,听完之后,半晌方道: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死了,对吗?” 三子一呆,并未否认凌能丽的问话。 “那就是说他仍有可能活着,至少你们还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凌能丽再次重复着同一个意思,却换了一种说法。 “是的,但山谷下有几堆被野兽啃光的白骨,虽然这些白骨之中也许没有阿风,但也不排除他葬身兽腹的可能。”三子不得不说得认真一些,也好断绝凌能丽的念头,正如蔡风的意思——他不想因为他而害了别人一生。 凌能丽一呆,依然不死心地问道:“白骨就在他落入的山谷之下。” “那倒也不是,是在十八盘附近的山谷下。”三子吸了口气道。 “那是说在十八盘有人坠入山谷?”凌能丽依然十分平静,可眸子里却满怀希翼地问道。 “不错!”三子没有否认,他觉得没有否认的必要。 凌能丽神色微喜,定定地望着三子问道:“他没有留下什么话吗?” “他有封信要我转交给你!”三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蔡风的信交给凌能丽,他知道凌能丽断不了尘念,也只好让她看看蔡风所留的信件。 凌能丽接信在手,迫不及待地拆开,可是在即将看到内容时,禁不住又有些犹豫起来。 ※※※ 林秀,山青,一河微带寒意的水,“哗啦啦……”地流过,如一曲唱响的民谣,古老而又清新。 一缕飘渺的笛音如缠绵凄切的怨鸟在清啼,使林间河上荡漾着丝丝缕缕的哀漠。 河畔,微显青绿色的草地上,几匹健马悠然地啃着青草,最为神骏的一匹色调碳黑,如缎子一般光滑的黑毛泛着油亮的光泽,更找不出半根杂毛,那正是刘高峰送给蔡风的坐骑— —乌龙宝马。 河畔,一块方石之上,蔡风静静地坐着,如一尊亘古静立的雕像,一缕悠扬的笛音就是自他口中送出。 林中很静,在笛音的缭绕中,也便更显静得可怕。 李宝和刑志远远地呆着,蔡风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也许,他的确需要静一静。 李宝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蔡风竟会如此处理今日之事,更以假面目面对刘高峰诸人,甚至以假名字对刘高峰做出推脱,但李宝从笛音之中似乎听出来了一些什么,虽然他并不懂音律,可是这种将情感寄于音律之中的情调他却懂。 “战龙!”蔡风顿住音律,轻声地呼道,他出了山洞并不想直呼田新球其名,在江湖中,见过田新球的人不多,但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人却不少,他并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此,蔡风称田新球为战龙。 田新球很快出现在蔡风的身后,恭敬地道:“主人有何吩咐?” “我要摘回鲜于修礼的人头!”蔡风肯定地道。 ------------ 第五章 赌霸南朝 凌能丽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三子就将蔡风如何发现自己中了毒,如何经蔡伤和达摩运功相助,而又决意迎战叶虚等等从头到尾细叙了一遍。 刘高峰这才听出了个大概,禁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我知道阿风在哪里!”凌能丽有些软弱地道。 三子和刘高峰同时一震,惊问道:“在哪里?” “凌前辈就是阿风,天下间也只有阿风才会为我做出如此牺牲,也只有他的易容之术让我们无法看破!”凌能丽肯定地道。 “什么?凌沧海前辈?”三子奇问道。 刘高峰怔怔地愣了半晌,就将今日所发生的事重讲了一遍,三子也禁不住听傻了。 “难怪他的行为如此怪异,想来是公子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而已。”刘高峰有些恍然地道。 凌能丽不再言语,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开始就觉得凌沧海的言行举止有些异样,令自己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更对那眼神似乎极为熟悉,如果说蔡风只剩下半个月的生命,那他不让凌能丽认出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而最后要求凌能丽八十年后为其准备棺材,更是胡诌,只是希望她能够好好地活下去而已,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阿风一定还会回来的!”凌能丽突然肯定地道。 三子和刘高峰再次一愣,他不明白凌能丽为何能够如此肯定,如此有把握,两人不由满怀疑问地望着凌能丽。 凌能丽吸了口气道:“如果阿风真的只有一个月的生命,那他一定会帮我去做一件十分危险,但一定会去做的事!” “杀鲜于修礼?”刘高峰立刻明白,反问道。 “不错,我相信阿风一定会将鲜于修礼的人头送上来,而且就在最近两天,只不过是他偷偷地来抑或让别人代送,我就无法断言了!”凌能丽肯定地道。 “那我们可以派人潜入定州探查、监视,照样可以查到阿风的下落!”三子立刻起身,有些激动地道。 “如果阿风不想现身,派人守也没用!”凌能丽叹了口气道。 “那该怎么办?”刘高峰问道。 “我也不知道。”凌能丽无可奈何地回答道。 的确,这个问题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难事,因为这不是任何人说了就算的,既然蔡风化名为凌沧海,不以真面目与他们相见,那再去勉强也勉强不来,世上亦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得了蔡风! “那战龙又是什么人呢?”刘高峰迟疑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对了,冯敌不是说李宝和刑志是泰山英雄庄的人吗?而阿风也是在泰山失踪,相信他们两人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凌能丽突然道。 “可是我们根本就找不到李宝和刑志的所在。”刘高峰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 一大早,蔡伤便携着准备好的所有物什,离开了葛家庄,与其一起走的人,有元定芳、胡秀玲、铁异游、杨擎天、颜礼敬、蔡艳龙、蔡新元……及一干阳邑的猎户兄弟,更有一批葛家庄的忠实弟子,一行百余人,声势也不算小。至于仆妇,早就已经在海边海盐帮的总舵之中,那是自洛阳出走的胡家仆妇。 胡孟自洛阳辞官后,带领家眷秘密移至海边的渔村,在海盐帮的相助之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胡家自身的仆妇就多达两百人,虽遣散了一批,但仍有百余人,当然其中有些人早一步就已送出了海外,他们带去狗、鸡、鸭、羊、牛之类的六畜,并带了大量的工具,以开垦荒岛为主,完全可以在岛上建起一个全新的家园。 蔡伤这次所带的人中,包括能造船的工匠,会织网之人,可谓是众多人才一应俱全。 蔡伤一走,葛家庄似乎清冷了不少,蔡念伤与蔡泰斗依依不舍地与蔡伤作别,葛荣也亲自送行,不过,蔡伤并不希望他们相送,因为战局十分吃紧,没有必要太过劳师动众,更何况他们一行尽是高手,天下又有谁敢在他们头上撒野呢? ※※※ 定州城中的骚乱之状让鲜于修礼大为惊愕,而帅府更被付之一炬,几乎没有活口,对方这种肆虐杀人的手段却是在他管辖之内,兵力最强盛的定州城,而帅府之中的高手更是死伤殆尽,城中的街道上全是义军的尸体,血洒遍地。 ------------ 第六章 赌界奇才 凌通赌坊无论是手段,还是其它各种谋略上,都借签葛荣当年经商的方法。其实,此刻的南朝与葛荣有着极大的联系,在凌通赌坊的各项策略上,都向葛家庄的商业高手讨教过。 通过破魔门的关系,葛荣也毫不藏私,是以,凌通赌坊才会有三天的流水席及一些相关的活动,让人入画坊、赌场、酒楼中参观,做了一种口碑的宣传,使得凌通赌坊很快深入人心。 就是因为其不将自己的经营视为秘密,请人参观,这使得人们更快更好地了解和接受它,同时也消除了与世人之间的隔膜和距离,让人有宾至如归之感,自然也便使其名声大增,更以其富丽堂皇、豪华典雅而深深征服了人们的心,包括文人墨客、风流雅士。 一些名流墨客还留诗赋词以赞,这更具一种别样的感染力,也深深吸引了很多人,凌通命人将这些文人墨客所留的诗词歌赋全都由他们以各自的笔法记录下来,无论是名士还是无名之辈,只要诗词好,全以宣纸挂于酒楼抑或青楼中,使这些地方几乎成了百家争鸣的儒雅之地。建康本是文化极度繁盛之地,只因在萧衍的大力提倡下,建康城中的文人墨客从来都没有今日如此之多,因此,凌通赌坊很轻易地抓住了一群文人墨客的心,凌通酒楼更成了文化名楼,文人们以能够在这座富丽堂皇的酒楼中高谈阔论为荣。 虽然青楼、酒楼、赌坊为一条龙服务,可也是独立的单体系,不过,无论是酒楼、青楼还是赌场,里面都是绝对的安全,任何人闹事,绝对只会自讨苦吃。 凌通赌坊与各楼的建起,立刻形成一股凌通狂潮,自然有其它同行业的人眼红,眼红自然会想尽办法挫它锐气,可是凌通的支持者却是来头极大的靖康王,更是数家大主顾的联合,不管是在财力还是官场上,他们都不可能胜过凌通,因此只好找人闹事,可是闹事者却发现,不管是凌通赌坊,还是凌通酒楼、青楼中任何一个小厮都可能让他们毫无抗拒之力,似乎打杂的小厮也是老江湖,想闹事的人根本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因此到目前为上,还没有闹出一件事情,这几乎使同行的人们都心胆俱寒,也更无法捉摸凌通究竟是何来历。 此刻的凌通的确是个难以对付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那群高手护卫,就连他本身也是个高深莫测的高手,至少,在建康城中传说,凌通的武功十分高深,而那几次刺杀更是很好的证明。 凌通还成了南朝公主和郡主们的话题,一个如此年轻却高深莫测的人,的确可谓前途无量,谁都想去试试这个使她们深深吸引的年轻人,但凌通却全力推托了,更不给那些郡主们机会,他只是专心地练武,以及精研兵法,萧衍还让他学习音律,这使得凌通所有的时间全都排得满满的,有空之时,便陪陪萧灵大疯一场,要么安黛公主也缠了过来,不过,此刻凌通又有了新的事情和目标,那就是蔡风的再度出现,使他的心全都激活了,很想到外面的江湖中闯上一闯,与他最崇拜和向往的大哥哥共闯江湖,那可是多么惬意的事,如果再加上丽姐,简直太妙了。 ※※※ 元军的惨败,令元融极为震怒,候景几乎不敢抬头与元融对视。很难说他在战局之上没有漏洞,无论是行军抑或其它方面,他都处于劣势。 元融竟出奇地没有怪候景,也没有责训他,只是让他今后好好地努力。 在与义军交手的日子里,官兵还没取到多大的胜利,而此刻朝中乱套,虽然此刻元融的心已经够乱,可候景作战失利,刚好是他拒绝将军队尽数调回洛阳共对尔朱荣的理由。 尔朱荣推长乐王长子元修为帝,自然比太后独揽朝政强。其实,元融与长乐王的关系本就极好,而当初孝文帝立汉人为皇后之时,他便极力反对,因此,虽然他在元家的地位极高,可是在朝中也无法真正得到什么好处,必须凭借自己的实力一步步打出来,所以他不喜欢任由一个女人的摆布,当然,他也绝不想将来的天下由尔朱荣掌管,这是元家的天下,虽然同为鲜卑族,但却必须保持元家的主导地位。是以,他必须要派一些人手参与此事。 ※※※ 新乐军士惨败,白傲被内奸射杀,这使得新乐士气大为低落,城中的守将更怕鲜于修礼趁机反扑。 新乐城并不是一座坚城,城中的守军并不多,白傲所率的那一股兵力逃回来的却只有极少数,几乎死得所剩无几。 ------------ 第七章 域外宗主 蔡宗的心几乎有些发冷,他竟然遇到了这个人,而且是在最不想遇见对方之时。 “慈魔,你应该值得骄傲了,能让本座亲自来请你回西域,你可以算是域外第一人!” 华轮看上去并不老,很像一个只有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可是蔡宗却知道这人至少有七十多岁了。 “我的确应该感到骄傲,华轮,你是来应对我的挑战吗?”蔡宗深深吸了口气,悠悠地道,在这个时候,他惟有以最平静的心态去面对这一群人,他也知道,这将是他遇到的最艰苦的一次决战。 在西域,敢挑战华轮的人,他是第一个。当然,还没有人敢去挑战蓝日法王,也许有,但他却并不知道。 “凭你也配与大喇嘛决斗?!”说话之人是久别了的赤尊者。 “哦,你还没有死吗?刚才施放暗箭偷袭的人也有你的分吧?”蔡宗有些冷然地讥讽道。 “放屁,本尊者……” “赤尊者!”华轮沉声喝道,打断了赤尊者的话。 赤尊者先是一愣,即而才明白自己说了粗话,暗自心惊之下,念了几遍妄生咒,他被包向天关了这么长时间,心性大乱之下,连佛心也大减。 “本座并不想杀你,只要你愿意跟本座回西域,我可以让你在佛前忏悔,不再追究你过往所犯的罪孽!”华轮淡淡地道,语调极为平和。 蔡宗不屑地笑了笑,道:“刚才如果不是我反应得快,只怕早已葬身河底了吧,我只是为你这尊贵的大喇嘛感到惋惜,不敢光明正大地面对我,却在暗地里算计人,而且今日更是以众欺寡之势,真是为你们感到可怜、可悲、可叹,要杀便杀,不要故作慈悲,我不稀罕你们的饶恕,那些死者都是你们这群披着羊皮的人狼所害,你们应该早早地去死,到佛前忏悔的人更应该是你——华轮!” “慈魔!你别执迷不悟,这样你绝对不会有好结局的!”黄尊者冷叱道。 “多谢你的关心,说到死,我早就已经死了成百上千次了,今日我之所以仍然活着,那是苍天怜我惜我,如果你们要我这条命的话,不妨来取就是,但你们总会有人给我陪葬!” 蔡宗冷冷地道。 华轮深深地望了蔡宗一眼,那深邃而又明亮的眼睛似乎渡上了一层迷幻的色彩,他似乎要看到蔡宗的内心深处。 蔡宗毫无畏怯地对视着华轮,目光如锐利的刀锋,更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意。 华轮眸子之中的异彩越来越浓,蔡宗依然冷静如岳,虽然脸上有一丝恍惚之意,但藏于内心深处的潜在意念使他的心静如止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蔡宗的目光终于开始松散、动摇,林间一片死寂,远处的夜鸟在惶恐地鸣叫着,似乎是在呼唤着死神的降临。 黄尊者和赤尊者渐渐露出喜色,为蔡宗的表现而欢喜。 华轮眸子之中的异彩越来越浓,就像是两盏奇异的灯,任何与之对视的人都禁不住心头一阵摇曳…… “华轮,我是不是真的蔡念伤?”蔡宗突然目光再次如刀一般锋锐,直刺入华轮那充满异彩的眸子里,更说出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话。 “不错!”华轮一怔,如遭雷噬,踉跄地倒退数步,在无措之中,他的心神完全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蔡宗的心神也为之一怔,尔朱复古没有说错,他就是真正的蔡念伤。 蔡宗心神一怔之时,华轮又立刻恢复了平静,毕竟他的修为高过蔡宗,刚才他只是想以密宗的摄魂之术擒住蔡宗即可,并不愿造成太多的杀戮,谁知出乎他意料的是蔡宗不仅不受制,反而将他制住,他哪里知道,蔡宗自小的生活环境使其心志坚强无比,而且他体内自小就有一股连他自己也完全猜之不透的神奇异气。蔡宗惟一知道的就是这股真气博大而纯正,所以才能排出邪异之毒,每次不知不觉地逼出了他体内的毒素,在排毒的过程中,这股真气虽然也慢慢转化,也变得根本就不惧邪气,而他手中的冰魄寒光刀乃采集天地之冰晶所造,本就暗含天地灵气,当刀内的邪魔之气被浩然正气逼出之后更具佛意,也便使得蔡宗的心头始终保持着那种明悟和清灵。 心若冰晶,不塌不惊,蔡宗将计就计,只想问出自己的真实身分,而天底下知道他的真正身分之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华轮大喇嘛,而另一人却是蓝日法王,也许还有别人知道,可是蔡宗并不清楚,因此,蔡宗怎肯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 第八章 般若正气 “嚎!”一阵如狮吼般的闷响在河面上炸起,更如惊雷般升空。 “龙象般若正气!”黄尊者掠身的同时忍不住惊呼出来,心中更是暗暗钦佩,他没有想到华轮竟能修到龙象般若正气的最高境界,发功之时更有梵音相伴。 而这种梵音并不是指人从口中发出的,而是自丹田中冲出的气流,自然而然地发出。 蔡宗的心神为之一震,本来明镜无瑕的灵台一片混乱,刀势立刻显出破绽。 “哧!砰!”华轮的手掌竟似可自虚空中跳跃进击,突兀地出现在蔡宗的刀势中,重重击在他的手背上。 蔡宗狂嚎一声,飞跌而出,如断线的纸鸢,但却仍紧紧握着手中的刀,绝不放手! 华轮的心头也惊骇莫名,蔡宗的武功进展之快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竟要逼他出全力方能制服。若是再让这个年轻人存活的话,到时只怕连他也无取胜的把握,而刚才他那胜出的一招仍有些侥幸,若非梵音打乱了蔡宗的心神,他根本就找不出蔡宗刀法中的破绽,而蔡宗占着兵刃之利,也许还会杀得他很狼狈,不过,他断定蔡宗见不到明天的朝阳,因为他绝不允许蔡宗活过今晚,否则再要找到他就很难了。 蔡宗身子下坠,落下之处正是一块游荡的浮冰,但蔡宗已经没有能力使自己的身体平衡,虽然华轮击中的只是他的手臂,可是那龙象般若正气却如潮水一般,让他五内翻腾,几欲呕血。 “哗……”蔡宗的身体在浮冰上滑倒,冰魄寒光刀一半伸入水中,整个人也向水中滑去,双脚更是已经沉入水内。 滑出这块浮冰之时,蔡宗身下的河水也已经结成了冰,结冰的速度就像是变魔法,几乎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可是在蔡宗的冰魄寒光刀下是那么的真实。 而定住蔡宗身体的却是冰魄寒光刀,刀身如同一根被冰封的玉柱,正好使蔡宗无法再滑落于所处的浮冰上。 黄尊者的紫金金刚杵此刻也飞速攻来,他也踏着浮冰。 如泰山压顶的劲风激得水花四散而溅,蔡宗只感到一阵窒息的劲道笼罩着他,那握着黑木刀的手根本就使不出半丝力道。 “呀……”蔡宗一声狂吼,冰魄寒光刀碎冰而出,带起的碎冰如一颗颗劲爆的坚石般撞向黄尊者,而那带起的水珠也在空中凝成冰粒,全都没头没脑地射向黄尊者。 “轰!”蔡宗身下的浮冰再次裂成无数细块,他的刀与黄尊者对击,其反震之力竟将浮冰震裂,而对方要命的一杵也落空了。 蔡宗的身子犹如一颗陨石般沉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却很快在空中结成了冰,在他沉没的水面上形成一块形状极为怪异的浮冰,而那些浪花也并未能恢复原状,呈现出一朵浪花形状的浮冰。 这个结果似乎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轰!”赤尊者猛然向那块奇异的浮冰上击去,冰屑四溅,并向水中沉了一下,又迅速上浮,这块浮冰的厚度却不知有几尺,更没有人知道蔡宗是不是也被冰冻在这块浮冰中。 华轮长长的喇嘛袍一挥,双手在虚空之中一旋,河中一时浪头汹涌,气旋如山,水流绕着蔡宗遁身的那块浮冰转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轰!”蓦地一声巨响,那浮冰如一只冲天而起的巨兽,跃出水面,在黄尊者和赤尊者的面前划过一道奇异的弧度,以螺旋之势给人一种炫目的感觉。 岸上的众苦行者全都看傻了。 浮冰厚达四尺,这还不计算刚才被赤尊者击碎的那几近三尺的冰层。 浮冰之中并没有蔡宗的身影,也没有冰魄寒光刀,这只有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蔡宗在水底遁走了。 这块冰厚达七尺,可见那冰魄寒光刀之寒足以让人心惊,可是蔡宗竟若无其事地握着它,这可的确让人费解了。 “让他给跑了!”赤尊者急道。 黄尊者又何偿不急?华轮的目光四处游扫,他竟发现了黑暗中的那艘船。 船静静地泊在河心,在水中微微荡漾着,那种轻悠的感觉与这里充满杀机的河面的确有些格格不入。 “那里有艘船!”黄尊者也看到了,只是他猜不出来那船的主人是谁。 不错,不远处的确有一艘船,赤尊者也看到了,船极大,黑暗之中看不清上面的景物,至于是否豪华也并不清楚,到底是谁家的船也不知道。 ------------ 第九章 点水聚冰 蔡宗从来都没有如此真切地感觉到死亡,而华轮的拳劲的确犹如死神的魔爪,钳住了他的心,让他没有半丝反抗的余地。这么多年来,只有两个人击飞过他手中的刀,一个是在泰山之顶,区阳只是以无可匹敌的虚劲击飞了他的刀,而眼前的华轮却是以拳头硬碰,却无法否认,拳劲击飞了他手中的刀。 华轮的拳头在他的眼中扩大,再扩大,然后如整个天、整个地、整条河流,向他飞扑而至,要吞噬他所有的一切,更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 蔡宗闭上了眼睛,而在他闭上眼睛的同时,他的耳中捕捉到几缕细小而尖锐的啸音,便犹如自地底传出的鬼哭。 “轰……”一串密集的爆响,蔡宗只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大减,当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赫然发现一道掠飞而至的黑影,以比目光更快的速度向华轮撞至。 刚才掠过的是指劲,无坚不摧的指劲,破空之下,竟抗阻了华轮的罡烈拳劲,也同时保住了蔡宗的命。 华轮吃了一惊,急速踏波而行,其实他脚下并无实地可踏,只得在水波上连连后移数步。 蔡宗在快要落到水面之时,一股温暖的热流淌过他的全身,只觉得身形一轻,再次腾飞而起,却是被这神秘踏波而至的人挟在怀中。 黄尊者和赤尊者此刻正在营救那些落水的苦行者,这神秘的蒙面人倏然而至,完全打乱了他们的动作,不过已有几名苦行者爬上了浮冰,并没有生命危险。 黄尊者的紫金金刚杵如狂龙一般向神秘怪客扫来。 神秘人一声怪笑,身若踩水的白鹭,一手抱住蔡宗,一手的五指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绽开,向黄尊者当头罩去。 “咝咝……”那无形的指气在虚空之中,幻起一阵惊心动魄的尖啸。 “当当……砰砰……”自紫金金刚杵上传出一阵沉闷的脆响,而黄尊者拼命地以拳掌相抗,那股无形的气劲,竟如击在实处。 虽然这神秘人物隔空出招,可是那股劲道依然击得黄尊者手心发麻,可见神秘人物的功力是如何强霸。 华轮的确也感到有些意外,这神秘人的速度之快,功力之高竟似乎比他更胜一筹,但他怎肯放过杀死蔡宗的这个大好机会?虽然有神秘人物的参与,可是他的杀意并未消减。 “何方高人,竟要插手本座的事,请接本座一掌!” 神秘人以黑巾蒙面,一身漆黑,犹如江河之上的幽灵,不等华轮龙象般若正气击出之时,他的身形已如一缕青烟般带着蔡宗向那艘黑沉的大船掠去。 华轮大急,尾随而追,那人闪身自船头掠上,立刻消失不见。 当华轮赶上大船之时,船上依然一片漆黑,但他却并不敢太过粗心,神秘人物的武功绝对不容任何人有半点轻视之心,而且大船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不必在船上寻找,他们已经自水上走了,向北。深夜我们并不想待客,诸位还请不要打扰我们的休息了。”一声低沉而浑重的声音自船舱中传出,在黑夜里,更似乎有着一种悠远而阴森之感。 黄尊者和赤尊者吃了一惊,而华轮也吃了一惊,不过,他们怎会相信这人所说的话?不由道:“我们不信,你以为这种谎话可以骗得了我们吗?鬼才相信你!” 华轮并没有反对赤尊者开腔搭话,只是向北面望了一望,惟有河水“哗哗”地流动声清晰可闻,河面上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到有半个人影,即使有人影也无法看清。 “你们不相信就算了,如果现在追赶的话,也许还来得及,待会儿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 你们请回吧,我不想你们吵了别人的休息。”那声音再度响起,依然是那么空荡而低沉。 黄尊者心中大怒,他不相信神秘人物挟着蔡宗会离开大船,更不相信神秘人物不是这艘神秘船上的人,即使华轮也不相信这人所说的话是真的。 “要想证明我们所要的人不在这里,那就让我们搜,如果搜不到那两人,我们自然立刻便走!” “哼,无礼之至!”那人冷冷地答了一句,显然是回绝了华轮的要求。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华轮并不想再作任何多余的解释,他这次前来中原的目的,也就是要带走慈魔蔡宗,抑或是杀死蔡宗,以永绝后患,而另一个目的是想助与他有着师徒之名的蔡念伤。而此刻,他并未先去葛家庄,那是因为他尚有这件事未曾办完,这就像是一根毒刺,如果不拔除的话,将会扰乱全局,让他的中原之行以惨败而告终,他不可能负起这个责任,因为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愿所能够决定的。此次中原之行,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喇嘛教,更有密宗及吐蕃国。 ------------ 第十章 广成帝诀 夜黑,风寒,瑟瑟之风,在甲板上打了个旋儿,搅动着那紧绷的空气,可是黄尊者感觉不到半点松弛,神经以无法解释的程度紧绷着。 昏暗的灯光,足够人看清船舱外的一切,就连水面上嘻戏的鲤鱼也看得极为清楚,那个大步行出之人,一袭麻黄色的虎皮披风,虽然是在刚才仓促之时披上的,可是却没有半点慌乱之感。虎皮披风之下,是淡青色的轻衫,在冷冷的风中,此人如屹立于甲板上的巨剑,与桅杆一样,成了一道风景,独特而压抑的风景。 “如果此刻你们滚下船去,我可以不追究打扰之罪!”那人冷冷地道,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些锋锐。 黄尊者觉得与这种人说话竟有些累,那或许是因为太过压抑的感受让所有人都不舒服的缘故。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插手我们的事!”赤尊者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意,冷杀地问道,心中却多了几分戒备之意,眼前的对手只怕是他遇到的所有对手中最为可怕的一个了。 “哈哈哈……”那人似乎感到十分好笑,也似是对眼前三人的无知而感到可笑,笑罢,冷冷地道:“我还没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呢,深夜惊人好梦,无论怎么说,都是该罚,而论江湖规矩,你们更是犯了大忌,我再说一遍,要么你们自己滚,要么我送你们一程!” 华轮只觉得眼前这人随便一站,就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那种自然而恬静的意态之中竟生出了异端锋锐的霸气,对方绝对是一个高手,一个让人不能有半点忽视的高手,其武功应不会低于刚才那个救走蔡宗的蒙面人,可这人是否就是刚才那个蒙面人,他却不敢肯定。在气势上,两人相差无几,但在功力的差别上,他看不出来。不过,两人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何况他们刚才亲眼见到那蒙面人自船上掠过,当他们赶到船上之时,那蒙面人已经不知所踪,任何人都会最先怀疑那蒙面人进了船舱。 “只要施主交出被救走的年轻人,我们可以不与施主计较这一切,如果施主刻意要与本座为难的话,说不得只好讨教一下施主的绝学了!”一直未曾出声的华轮向前迈进一步,沉声道。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告诉过你们,那人已经向北而去,你们既然不信,有什么高招我接着就是!”说话之间也缓缓向前踏进两步,看那步法,犹如踩在云端雾里,一种飘渺虚无之感瞬即在华轮三人的心中产生,因为一切都似乎在那人踏出两步之时变得不再真实。 黄尊者禁不住紧了紧手中的紫金金刚杵,手心却渗出了森冷的汗水,那是自心底升起的一种畏怯之感,他完全无法捕捉到面前这个可怕敌人的任何变化,似乎此人在任何一刻都能够出现在给他致命一击的方位,更可怕的,却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渐渐凝成一柄剑,一柄横刺在心头的剑,冰凉森寒,带着霸烈的杀意,仿佛有形有质。 敌人的剑并不是自四面八方攻至,却是自心中首先攻入,这是如何可怕的一种境界,黄尊者更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何种剑道。 华轮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惊讶眼前对手的可怕,惊讶……甚至他也无法明白,自己到底惊讶什么,惊讶就是惊讶,那只是一种意识形态,若说要表示出再多的含义,却很难说,也说不清楚。 黄尊者和赤尊者极力平息心中的杂念,二人在不停地念《伽兰经》与神咒,他们需要有一股来自精神的力量驱散心中的恐惧之剑,以解除眼前对手在气势上的压力。 华轮的双手交叉,屈食指,拇指按于食指之上,宝相庄严,却是弥陀定印,而那佛意也在他的手印之上传盛而出,龙象般若正气的确有定神驱除魔咒之功效,就连黄尊者与赤尊者也同时定下了心神,心中那丝恐惧之剑化成一丝淡淡的阴影。 “好!和尚,看来你应该不会让我太过失望!”那人笑了笑,在他的身后忽地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苍老的老头,竟是铁剑门的剑痴,而另一人却是客夜星。 “会主,这老和尚就交给我们好了!”客夜星望了那宝相庄严的华轮道。 “哈哈,右护法不用心急,你不是这老和尚的对手,不防将那两个莽和尚扔下船去!” 那人淡淡地一笑道,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潇洒,而他正是同心会的会主梦醒,也即是破魔门的门主黄海! 黄海那次受了重伤之后,便即回到这艘大船上,在疗伤的同时,对尔朱荣和达摩的武功仔细揣摩推敲,以他的武学境界,要想从中悟出一些什么并不是件难事,而在这一个多月的休养和感悟之中,剑道又向前跨进了一个大大的台阶,这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 第一章 佛学魔心 蔡风的到来,只让所有定州义军都失去了信心,到处都有人高呼:“降者不杀!”在降者不杀的条件下,有些定州义军干脆就不再反抗,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入城,而那些负隅反抗之人,也如斩瓜切菜一般被杀得满地都是。 这些义军中没有听说过蔡风名字的人几乎没有,就是从前破六韩拔陵的军中,也有极多的人知道蔡风的可怕。蔡风曾经被列为破六韩拔陵的头号大敌,这些人当然听说过,而最近蔡风更成为江湖和天下议论的风云人物,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深夜跑到定州城中来。 有些人其实也知道今日白天之事是蔡风所为,那是鲜于修礼的亲信,这些人几乎被蔡风杀破了胆,如今鲜于修礼已死,他们更是没有半点战意,面对蔡风的无情攻击,哪里还敢还手?几乎是一触即溃,全都投降。 宇文肱知道大势已去,他也不明白蔡风究竟带来了多少人马,不过他心中却十分清楚,对于蔡风,他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刚才那如幽灵般的杀手已经让他感到心胆俱寒,他如何还敢与蔡风相抗? 鲜于修礼在千军万马相护之下仍不得不落荒而逃,更何况是他,一名鲜于修礼的属将? 每个人都会珍惜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多活些日子,宇文肱也不例外,因此,他惟有选择投敌。 宇文肱一降,整个定州城就完全在蔡风的控制之下,大局已定,结果比蔡风想象中还要顺利。不过,他却知道,这与他的另一个助手是不无关系的。 那就是田新球,田新球不仅杀了鲜于修礼,更完全动摇了宇文肱的信心,让宇文肱自心底生出寒意,根本就提不起半丝战斗的欲望,那是心理作用。 控制定州城中的大局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事,策马一阵乱杀,一阵狂喊,将这些城内守将杀得稀里糊涂,如梦初酲,很快就不用蔡风策马纵横肆掠了,迅速开始收拾零乱的战场,清理战后的残局。 ※※※ 陈楚风不愧为棍神,两根短棍所使出的招式和意境竟如千军万马在浩瀚的草原之上拼杀一般。 风,是惨烈的,杀机更是阴冷的,那种压力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和死寂。 每一棍,每一个动作,都将所有人的心牵动一下,只是牵动了一下,就足以让人感到惊心动魄。 能够让蔡宗震撼的事并不多,可是陈楚风的棍却有着这样的效果,蔡宗在暗自盘算着,如果他换成包向天,那该如何迎接陈楚风的棍?该怎样应对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中原的高手的确太多,在蔡宗这几个月中所见过的高手几乎比他前二十年见识的更多,也难怪当年吴铭说中原藏龙卧虎,武学之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绝对不能自傲自满。从眼前这平凡的老头那霸杀的棍式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种实质的精神。 包向天的武功绝不会比陈楚风逊色,他的身形时而飘忽如风,时而缓如老牛,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他游刃有余之态。 包向天的武功比之陈楚风的确要稍胜一筹,两人交手己达近三百招,各自的头顶已有白气缭绕,显然双方真力皆已消耗甚巨。 蔡宗只看得神驰心动,如此高手相斗,的确难得一见。泰山之战是最为精彩的一战,但那种境界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而眼前的战局却是那般实在。这两人的武学境界并未超出蔡宗的理解范围,每一招,每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每一点意境,都给了他心灵的触动,从两人的招式中,他似乎悟出了极多。 就在蔡宗全神投入陈楚风和包向天之战时,突然觉得腰间一麻,跟着身上一阵剧痛,在惨哼之中,忍不住歪倒下去。 出手的人是蔡念伤,蔡念伤在刹那间击中了他全身的三十六大穴道。 包向天大惊之下,竟与陈楚风两人同时中招。 陈楚风飞退,撞塌一尊小泥菩萨,而包向天却撞毁了神台,二人各自呕出一大口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公子,你这是为何?”陈楚风虽然知道蔡念伤这样救了他,分了包向天的心,可是他对蔡念伤的做法有点不解,几名葛家庄弟子也有些诧异。 蔡念伤向蔡宗望了一眼,即而转首直视包向天,对那几名葛家庄弟子吩咐道:“给我杀了他!” “你不守信用!”蔡宗怒叱道,此刻他似乎隐隐知道了蔡念伤杀包向天的决心,刚才他虽提防了蔡念伤的暗算,可是陈楚风与包向天的决斗的确太过精彩,使他的心神全都投入其中,而松懈了防护意识,却被对方趁虚而入。 ------------ 第二章 蔡门四将 蔡念伤更骇然发现,那黑木纯刀也已经不见了,本来躺在地上,沾满鲜血的黑木钝刀,也随着蔡宗的消失而消失,这的确让人心头有些发毛,究竟是蔡宗自己干的,还是另有高人呢? “慈魔呢?”华轮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什么,禁不住出言问道。 蔡念伤禁不住呆了呆,低声呼喝道:“给我搜,他一定还在这附近!” 黄尊者立刻明白出了事,禁不住问道:“王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随来的近二十名苦行者立刻在城隍庙中四处搜寻起来,他们找得极为仔细。 蔡念伤满目杀机地望了望地上呕血的陈楚风,似乎要将全部的怒火全都发泄在陈楚风的身上,若不是这老匹夫扇灭火光,他又怎会自眼皮底下失去蔡宗的身形?更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楚风并没有死,而且似乎十分得意。他以衣袖轻轻拭去嘴边的血迹,笑得有些凄惨地道:“桑于,你千算万算,还是小看了这年轻人,真是有趣。” 蔡念伤脸色铁青,他的确是千算万算而小看了蔡宗这人,自一开始,这里所有的局面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包括与蔡宗的对话,以及答应蔡宗的条件,一切的一切,无不被他掌握得没有半点遗漏,他故意借走蔡宗的刀,装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实是以进为退,想一举多得。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一举多得,甚至是一石三鸟。 一,他使蔡宗的防守力量和攻击力量减弱; 二,他可以借机立下杀包向天这一大功劳,作为更深入打入葛家庄核心力量的筹码;三,他可以让最难对付的高手陈楚风与包向天两败俱伤,以顺利实行他的杀人计划。 蔡念伤的智谋的确有些可怕,他以无畏之势不仅得到了人心,更可激得陈楚风出手。他很清楚,陈楚风面对包向天是不想以单打独斗的方式解决的。因为他与包向天交过手,知道包向天的武功更胜他一筹,因为包向天似乎习过“广成帝诀”中的武学,但蔡念伤却将他逼上了单打独斗的路上,蔡念伤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装出无畏地与包向天决战,那是因为陈楚风绝对不会让他打头阵的,这是身份的问题。 如果以陈楚风的身份,还让蔡念伤打头阵,而且明知蔡念伤的武功不如对方,这对陈楚风将来立足江湖是一个极大的阻碍,也是对他人格的一种污辱,所以陈楚风一定会抢在蔡念伤之前与包向天交手。 蔡念伤赌对了,而且一切的安排都是那般顺利,那般精巧,完全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陈楚风与包向天两败俱伤,也如蔡念伤所料,只是没有想到一切到了最后也是最紧要的一步,竟出了漏子。 这并不是小问题,所以他几乎快要气昏过去,此刻又被陈楚风如此讥嘲,他恨不得捏死对方。 “你既然嫌步入极乐的时间过慢,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蔡念伤怒气冲天地向陈楚风行去。 陈楚风早就将生死置之渡外,对蔡念伤的杀机根本没有半点惊惶,反而笑得更为开心。 华轮的脸色极为凝重,似乎在倾听周围所有动静,他的耳朵一耸一耸的样子十分古怪。 “哗……”一尊泥像碎成了无数小块,首当其冲的几位苦行者惨嚎着捂面而退。 但是,他们并没有真的能够顺利退出,只是因为一柄刀,乌黑阴沉的刀! 那是蔡宗的刀,人,也是蔡宗,他终于还是显出了踪影,刚一出手,就有三名苦行者丧身于刀下。 杀机狂涨,杀气弥漫于城隍庙中的每一寸空间。 蔡念伤止步、转身,正是蔡宗的黑木钝刀以一道极其诡异的弧度击断第五名苦行者的脊骨和胸肋之时。 蔡念伤不仅看到了那名苦行者如一摊烂泥般歪倒于地,更发现了一道极其阴冷森寒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蔡宗横刀而立,如一棵傲立的苍松,如一根撑住屋梁的大石柱,他的目光扫过场中每一个人,如刀一般森冷而锋利。 剩下的十数名苦行者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似乎被蔡宗看透了心底所有的秘密,犹如赤裸着身子坦露在寒冷的风中。 黄尊者心中也打了个突,蔡宗似乎在这短暂的一点时间中,功力又跨进了一个台阶。 蔡宗笑了,笑得有些阴森,笑得有些得意,又似乎是自几千年的轮回中苏醒的魔神,浑身散发着一层蒸腾如烈焰般的气势。 ------------ 第三章 慈心刀祖 蔡宗惟一的结果只有弃刀,他不再犹豫,放下钝刀之时,还踢出了一脚,他想给桑于一点颜色看看。 蔡宗的脚踢空了,就在他的脚踢空之时,桑于的脚犹如扭曲的面条般绕过一个怪异的弧度,以完全超出人类想象空间之外的角度,踢在蔡宗的小腹上。 没有人可以理解,因为没有任何正常人的脚能够如面条一般柔软,更如同没有半根骨头,可这是事实,这也是沉重的一脚。 蔡宗和杨擎天都见识过,这是中观宗的瑜伽神功,一种与人类思维有着很大出入,突破人类体能极限的一种异术,乃喇嘛教的一大奇术。 蔡宗没有忘记,眼前的桑于并不是华轮的弟子,而是蓝日法王的弟子,一个融合了喇嘛教龙树宗、中观宗和密宗三大宗绝学的西域神话,更是西域密宗的传教人。 蔡宗虽然知道这种奇学,可是他却无法躲开桑于的悍猛一击,也没有这个能力,桑于比他想象中更为可怕,其武功之高,应不在叶虚之下,他的确轻视了这个对手。 “轰!”一声沉闷的暴响,犹如一个霹雳惊碎了虚空。 桑于如弹丸般弹射而回,蔡宗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一只呆头的鹅,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不过他很快看到了一只手。 一只宽厚而细腻白皙的手,自蔡宗的小腹处缓缓移开。 那只手上有点尘土,不过那只手的主人轻轻掸了掸,再自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拭去上面的尘土,是那般轻松而自在,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你的脚底好脏!”那只手的主人轻轻说出这样一句让人心中发寒的话。 “爹!”桑于禁不住脸色大变,有些惊惶地失口呼道,但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向蔡宗狠狠地瞪了一眼。 “孩儿蔡宗今日回来认祖归宗了,爹,我才是你的儿子念伤呀!”蔡宗突然鼻子一酸,“扑通”一声跪在那出手救他之人的脚下。 来者正是蔡伤,那准备远去海外的蔡伤! 蔡伤极为慈爱地抚摸了一下蔡宗的肩头,鼻子也有些酸酸地轻声道:“我的好儿子,让你受苦了,现在你回来了就好,你没有给蔡家丢脸。” “爹!”蔡宗竟伏在地上大哭起来,这二十年来的委屈和辛酸在刹那间如开闸的洪流,全都化作泪水奔涌而出,淋湿了蔡伤的鞋子,也湿了杨擎天等家将的心,华轮亦禁不住低念咒语,愧疚之心更是沉重至极。 蔡伤似乎也为蔡宗的情绪所染,深邃而不可揣测的眼中竟也闪过一片晶莹的泪花。 “孩子,你已经不小了,不能哭,是蔡家的男儿就要珍惜自己的眼泪,任何过激的情绪都会影响你日后的修行。起来吧,孩子!”蔡伤极力使自己的语调变得平和。 桑于因为蔡伤的突然出现,心神似乎为之大乱,由于一惯慑于蔡伤的威严,使他习惯性地呼出了一声“爹”,可是此刻他的心已经渐渐平复,虽然对蔡伤多了一分来自内心深处的敬畏,可他却知道,这是攻击蔡伤的最好时机,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他将永远也不可能在蔡伤手中占得任何便宜,是以,他出手了!手中的刀化作片片流萤,向蔡伤和蔡宗飞射而去,同时整个身形也在同一时间幻化为一缕轻风直撞向蔡伤。 蔡伤微微斜目,那点点流萤已经迫到眉睫,力道之强,速度之快,比他想象中更胜一筹,不过,对方的攻击并没有让他有半点心惊,只是轻轻一挥袖,如驱散眼前的云雾一般潇洒而轻松。 那如流萤一般的刀片全都似遇到一股强劲的引力相吸,更如蜜蜂回巢一般,全都投入了那片衣袖之中,无影无踪。 桑于的拳头在此刻也已经逼至蔡伤的胸口,而在此时,拳心的两指之间竟暴弹出两根长刺。 蔡伤冷冷地一笑,脚下微移,同时拖退了蔡宗的身体,依然是那只衣袖准确无伦地裹住了桑于的拳头,也裹住了他弹出的长刺。 桑干的脸色大变,蔡伤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桑于的脚竟自他自己的肩头踢出,直击蔡伤面门。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桑于却做到了,那只脚似乎并不是脚,而是缠在他身上的一条灵活毒蛇。 蔡伤并不挡这一脚,也不躲闪,眼见这一脚就会踢中他的面门,桑于的身子突地一震,蓦地暴退。 桑于的暴退是身不由己,蔡伤那只袖子之中所传出的力道之大,让他无从抗拒,因此,只能被迫退身,但是他却再次大惊,那只踢向蔡伤面门的脚却落在蔡伤的左手之中。 ------------ 第四章 久别重逢 高欢获息赶到定州城下支援之时,定州城已经被完全控制了,根本不用再作什么安排。 出乎高欢意料之外的是,此战的速度之快,损耗兵力虽然极巨,可相对来说,能挽回定州城的安定和控制权,那绝对值得。更让高欢感到激动的,却是蔡风竟成了这次攻城的主帅和最大功臣,他与蔡风已是两年多未曾相见,再次相会时却都己是一军统帅,更成为风云人物,的确让人感到世事沧桑,变幻无常。 高欢是在一座临时搭起的大帐篷中见到蔡风的,帐篷内的布置十分简单,一张红木椅,一张方桌,几个极大的火炉分布四面,使得帐篷内显得极为温暖,这是漠外牧民的模式,地面以腥红色的毛毯铺成,极其温馨。 与高欢同来的还是有尉景,及近来在葛家军中表现极为出色的一名偏将熊晶。 蔡风的身后,是苍鹰与己易容的田新球,营中持枪的护卫排成两列,气势极为不凡。 高欢掀开帘子之时,蔡风便已经到了帐营门口,他并不是一个爱摆架子的人,而且与高欢的交情非浅。 尉景见到一身便装却浑身透着一股超然气质的蔡风,忆起邯郸之时与蔡风的相遇与相识,禁不住感怀岁月的无情流逝,眼睛一片湿润,高欢也同样与蔡风把手相视,在片刻之间,大家都无语,似乎激动得毫无头绪。 “你们现在过得还好吗?”蔡风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他最早自情绪之中恢复过来。 高欢和尉景重重点了点头,半晌尉景才激动地道:“阿风,你能够活着,我真高兴!” 蔡风和高欢同时相视了一眼,禁不住同时拍了尉景的肩头一下,蔡风大笑道:“这话可说得实在,但也太直接了吧?” 尉景禁不住也笑了笑,一时之间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傻傻地笑。 “蔡风可真是不死战神,福大命大,这次攻下定州城,杀鲜于修礼可真是大功一件啊!” 高欢拍着蔡风的肩头,兴奋地道。 “这肯定是两位老兄在为我祈祷之故,否则我哪有这么幸运?”蔡风笑道,同时向苍鹰吩咐道:“去切二十斤牛肉,五十斤烧刀子,再来几盘花生,让我跟几位将军痛快地喝一场!” “就只牛肉和烧刀子及花生?”苍鹰大愕,奇问道。 “不错!”蔡风不经意地答应一声,又吩咐道:“为三位将军添坐。” 苍鹰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试探性地问道:“不要摆酒席吗?” 蔡风悠然地笑了笑,摸了摸那只有短短毛发的头,道:“要摆酒席也只能等回到冀州,什么事也不用管时再说吧,军中一切从简,要来便再来一盆咸菜豆腐汤吧!” 苍鹰极为讶然,但蔡风既然如此说,他也不便反对。在定州,虽然没有谁说谁是主帅,可蔡风很显然地已经成了无名有实的统帅,也没有比他更能让人信服,虽然高欢此次率兵前来相助,但其威势和风头全给蔡风盖住了,让他跟蔡风平起平坐,只怕都不敢。 蔡风对高坡和尉景有数次救命之恩,而在崔暹的速攻营中之时,高欢和尉景最信服的人也就是蔡风,只是在速攻营之中,蔡风成了崔暹的贴身护卫,其展现的机会并不多,后来在杀破六韩拔魏、宇文一道、风吹刀这些破六韩拔陵属下的高手之时,才真正使蔡风的名声大噪。 蔡风此刻身为武林之中的顶级人物,几乎是一个神话,此刻屈就于军中一个小小的统帅,又有谁还会不服呢?就凭其天下年轻第一高手之称,也足够有资格当上这小小统帅之名,更何况其智慧乃是天下公认的,声名之盛仅次于蔡伤和尔朱荣,但其红火之势头因泰山之战,一下子掩盖了蔡伤和尔朱荣的光芒,这并不是夸张。 泰山之战,对江湖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这几乎使天下所有武林人物都在奋发图强,以期在武学之路再攀高枝,虽然蔡风并未真正指挥过大的战役,但凭其武学、心计,足以让人心服。 此刻,蔡风再破定州城,更让世人知道,他的军事才能绝对不是庸俗之辈。 高欢心服的却是蔡风这种简居式的做法,并不摆上酒席,而只是切牛肉、喝烈酒这种简单的江湖生活,绝不铺张。 苍鹰和那些护卫们听到咸菜豆腐汤都忍不住好笑,像蔡风这么吝啬的统帅还真少见,何况此刻攻下定州城,乃是大喜之事,庆祝一番又有何不可? ------------ 第五章 乞儿戏凤 翌日清晨,就有人敲响了刘高峰的门,是一个店伙计。 刘高峰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地爬起床来,不耐烦地问道:“这么大早就在叫什么叫,有什么事吗?” “寨主,外面有个乞丐说有份很重要的礼物必须亲自交给您,说是十分火急之事,如果迟了让小的负责,小的只好来敲门叫醒寨主了。”那店小二有些着急地赶忙道。 “什么乞丐要见我?真是见鬼了,大清早地有乞丐找上门来。”刘高峰有些骂骂咧咧地披上衣服走了出来,睡意依然很浓。他昨夜与三子商量了大半夜,是以睡迟了,而且这些天来为了凌能丽的事,几乎脑袋都变大了,此刻心中落实了,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却被店小二给吵醒了,是以刘高峰心中有些恼怒。 “寨主,那乞丐就在外面。”店小二有些惶恐地道。 “传他进来,看看有什么玩意要送给我。”刘高峰不以为然地扣好扣子,反手拉上房门道。 “是!”店小二匆匆跑了出去,片刻间就带来了一个衣衫褴楼的乞丐,看上去,这乞丐的衣衫极为单薄,人倒挺高,在那有些空荡而破烂的衣服下,看不出来人的胖瘦,不过走路极为缓慢而沉重,双手更捧着一个木匣子,做工极其简陋,却看不出其中所装的是何物。 乞丐并没有抬头正视刘高峰,只是斜斜偷窥了一眼,感觉很潦倒。 “见过大寨主!”那乞丐依然抱着那个木匣子道。 “你找本寨主有什么事吗?”刘高峰冷冷地问道,心中却暗自嘀咕,这乞丐既然知道我的身分,看来也不简单。 “有人叫我送来一份礼物给寨主,他说寨主一定会喜欢!”那乞丐有些气喘地道,此刻的风倒是有些寒冷。 “什么礼物?”刘高峰目光扫了一下那个木匣子,奇问道,他对这乞丐的来路的确产生了兴趣。 “在这个木匣子中,请寨主让人打开!”乞丐将木匣递了出去,那名店小二将之接在手中。 “打开!”刘高峰吩咐道,同时也变得有些小心了,以防任何意外之变故。 “喳!”“啊……”那店小二轻轻揭开木匣盖子,禁不住一阵惊呼,差点将手中的木匣给丢掉了,心神未定之时刘高峰单手一托那快坠的木匣,脸上显出一阵惊疑不定,却又有些感伤的神情。 “你去把凌姑娘叫来,还有三子公子。”刘高峰沉声道。 “寨主喜欢吗?”那名乞丐有些讶异地问道。 刘高峰定了定神,笑道:“喜欢!”又向小二道:“顺便给这位老兄送上五十两银子。” “谢谢寨主,那位爷说只要我把礼物送给寨主,寨主还会奖赏我一套好衣裳,更有可能给我一顿酒饭呢。”乞丐似乎有些得寸进尺地狮子张大口。 “你这臭乞丐,胃口还真不小……” “别这样,既然那位爷说了,那我就为你准备一桌酒菜和一身好衣裳吧!”刘高峰喝叱着打断店小二的话道。 “是,小的这就去办!”店小二满腹狐疑地离开了,却不明白刘高峰为什么会对这个乞丐如此好,明明那木匣子之中只是一颗被石灰泡着的人头,为什么刘高峰不怒反而如此客气呢?难道这乞丐真的大有来头? “给你这东西的人是不是一个老头?”刘高峰轻轻地合上木匣,声音放得有些柔和地问道。 乞丐想了想,道:“那倒不是,是一个光头人。” “尤头人?”刘高峰一愣,有些不可思议之感,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忙问道:“那人是不是很年轻?” “年轻不年轻我倒不知道,但大概不到三十岁吧。”乞丐似乎有些傻里傻气地答道。 刘高峰心中暗骂这乞丐是浑蛋,不到三十岁的人不就是年轻人吗?怎会不知道那人是否年轻呢?想着不由心中感到有些好笑,但强忍住问道:“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那乞丐想了想道;“有,那人好像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只是现在记不太清楚了。” “说的是什么?你再想想,想想……”刘高峰有些激动地单手抓住那乞丐的肩膀,急问道。 “我好冷,有没有火烘?”乞丐有些紧张地问道。 刘高峰虽然心中很急,但却知道不能太过急躁,道:“好吧,你跟我来!” 室内的确暖和了许多,乞丐也不再浑身打颤。 ------------ 第六章 邪门三仆 三子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很好,皆因他的对手的确是个极为可怕的人物。 节节败退之中,幸好冯敌诸人闻声赶来,但夜叉花杏的身影已经到了院墙边沿,追之不及了。 “再见了!”夜叉花杏有些邪异地笑了笑,反身招招手道了一声,身形如鹰般向院外掠去。 付正华迅速绕过木耳和那老者,向夜叉花杏拼命追去。 “砰!”那飞出去的夜叉花杏竟如炮弹一般在付正华和郑飞诸人的惊愕之中倒飞而出,而她手中的凌能丽被击得脱手而出。 付正华一惊,夜叉花杏那佝偻的身子在空中一扭,再次向凌能丽飞射而去,她似乎并不想放过抓住凌能丽的任何机会,抑或她隐隐感到,应该拿凌能丽做为人质。 郑飞在一愣的同时,看到另一道光影自一个角落射出,同时泼出一片银色的光雾。 “哗……”夜叉花杏骇然伸手相阻,却是一盆温热的水,淋得她满头满脸都是,更被这股冲力给激得重坠而下,而凌能丽却已落到了那人的怀中。 夜叉花杏大怒,但也大骇,在闻到一声轻笑之时,一条人影犹如一片浮云般自天空悠然降下,却是个光头和尚,一手抱着凌能丽的娇躯,一手端着一只大浴桶。 夜叉花杏极其惊讶,那和尚却笑了笑,道:“本公子的澡还没有洗完,你们就来瞎捣乱,小心本公子让你们一个个喝洗脚水了。” 夜叉花杏心中大怒,刚才她虽一掌被这人给震了回来,可是心中却有着极大的不甘心,对方猝然而攻,而她又手抱一人,自然极为不服气,此刻听这和尚竟说出这样一番讥嘲的话来,哪还能冷静? 双手一探,手掌竟泛出血红之色,一丝丝阴寒至极的气劲直射而出。 “哇,别冻着了如此冷的手!”和尚似乎喜欢说些风凉话,在此同时,将手中的浴桶一摆,幻起一幕桶墙,如屏障般将他与夜叉花杏之间的空间隔断。 “哗……”浴桶被击得粉碎,夜叉花杏却大叫一声,骇然惊退。 脸色苍白之中移目手心,只见上面插着一块碎木,几乎将整个手掌都刺穿了,鲜血自掌心滑落却成乌色。 “哟,怎地这么不小心,也真是的,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火气却如此大,连个木桶也不放过,可真是凶到了极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和尚笑了笑,调谐道,只气得夜叉花杏脸色煞白。 凌能丽悠悠醒转,显然是这和尚以真气为她冲开了所封的穴道。 “你是什么人?”夜叉花杏有些心惊地问道,这也是郑飞和付正华想知道的问题。 “哦,我认出你了,你不就是唐村那个装神弄鬼的神婆吗?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你竟变得这么丑?我差点还认不出你来了。”光头和尚禁不住笑道。 夜叉花杏一惊,骇然问道:“你是河神绝情?”她似乎一下子记起了眼前这光头和尚的身分和来历,不过,眼前这人却是个光头和尚,面貌也有些改变,她自然有些不敢肯定。 “阿风,放下我!”凌能丽一挣,但光头和尚却将怀中佳人用力抱紧,然后轻轻放下,笑道:“别那么急嘛。” 这光头和尚正是那去沐浴更衣的乞丐,也就是无人不晓、叱咤风云的蔡风,只是此刻易容的面部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使人一时无法认出其身分。 凌能丽心头又喜又羞,白了蔡凤一眼,又狠狠地望向夜叉花杏。 夜叉花杏似乎没有想到竟在此地遇到这个可怕的冤家,当初蔡风在唐家村和朱家村出现时所表现的武功她亲眼见过,知道眼前这人功力极为深厚,她根本就不是其对手。 郑飞和付正华一惊,旋即一喜,他们似乎没有料到眼前之人竟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蔡风。 “你的头发?”凌能丽有些吃惊地望着蔡风的头顶,讶然问道。 “小僧被那几个大和尚强按着脑袋,把尘根都给剃光了,他们还说要烧香疤,我因为怕痛,所以就逃下来见你喽!”蔡风扮了个鬼脸笑道。 凌能丽见蔡风没什么正经,大敌当前,依然轻松自如,便也放松了不少。 “能丽,你去帮三子把那个蘑菇给做了,看他们还有什么狂的,这些人可真是胆大包天,连我的能丽也敢动,不教训教训他们看来是不行了!”蔡风有些油嘴滑舌地道。 “谁是你的能丽,也不害臊!”凌能丽娇嗔道。 ------------ 第七章 灵犬传信 定州城被葛家军所破,这是一件大事,一件极大的事情。 定州似乎成了鲜于修礼的一扇大门,而这扇大门一开,葛家军便如潮水般北上挺进。很快就攻下了鲜于修礼所占的一个个城地,而包向天已经身死,这对于左城的义军无形又是一个极大的沉重打击。 在官兵与葛家军两头夹击之下,鲜于修礼的义军处于混乱状态。 葛家军更是软硬兼施,向鲜于修礼的属下诉说其中的利害关系,鲜于修礼的义军开始向葛家军倾斜,投降者不计其数,何况连宇文肱这种在鲜于修礼军中有极高威望的人也已投降了,加之葛家军的势大财粗,更是人心所向。 宇文肱的两子宇文洛生和宇文泰敢各率部众数万降于葛家军,这很快就引起了鲜于修礼的义军全线崩溃,斗志尽失,官兵也趁机收复数座重镇,但鲜于修礼的大军几乎全都归于葛家军的旗下,因为这次统领大军攻城掠地之人是名动天下的蔡风。 攻城之时,蔡风几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许是因为其士气极其高昂,也许是因为鲜于修礼的义军斗志太弱。总之,蔡风所率义军一路势如破竹地北进,所到之处,敌人望风而屈。当地的人们都用这样几个字去形容蔡风的可怕,那就是“望风而逃”。 蔡风最擅于用的,也同样是奇兵,虚实无定,让人无从捉摸,官兵几次想拣便宜,却总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反倒损失了几批人马,蔡风的声名本就已经够响亮的,此刻更是叱咤风云,所向披靡,而蔡风的副手高欢也跟着声名大震,也几乎成了风云人物。在各路义军当中,葛家军立刻一跃成为最为强大的一股。 关于蔡风泰山之战居然没死,这也让江湖震惊非小。江湖中人,更将其列入与蔡伤、尔朱荣并排的神话人物,甚至更盖过蔡伤和尔朱荣。 最令人津津乐道的,除蔡风在泰山之战外,便是定州之战。 有人传说,蔡风之所以大破定州城,是因为一个女人,蔡风杀鲜于修礼,也是为了一个女人。 “蔡风为了这个女人,独自杀入定州城,杀了鲜于修礼身边所有高手,再冲入千军万马之中斩杀了鲜于修礼,以一人之力击溃了定州城的数万大军。”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江湖中的传说往往会显得有血有肉,被传得神乎其神,似乎它本身就是在讲一个神话故事一般。 江湖人物最喜欢以讹传讹,越传越神,也不必去追究是与否,符不符合情理,反正人家厉害就是厉害,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不过,这些也都只是茶馆闲谈而已,并没有任何必要去追究其真实度,反正事情也已经发生了,没有谁有这个能耐让蔡风重新演试一遍。听到动人之处,你认为好,也就拍拍掌,叫声:“奶奶的,真够劲”,不拍也无所谓,你认为胡吹大气,乱谈乱扯,你照样可以拍一下桌子,骂两声:“奶奶的,吹牛也不怕胀破肚皮……” 不过,江湖之中的确盛传着一种说法,那就是谁要是抓住了蔡风所救的那个心爱的女人,至少可以与他换几个城池,千里之地!甚至让蔡风听你的话,当然,其前提条件就是你必须一定要有本事,要不然,你只怕尚未见到那个女人是美是丑,就已经呜呼哀哉了。 对于蔡风,的确没有几人敢去打他的主意,毕竟,没有人惹得起他,人们所考虑的,不仅是蔡风,还要考虑到蔡伤,那个天下无敌的刀道神话,更要考虑到葛家庄那百万雄师和不可计数的高手,试想,又有谁敢去轻捋虎须呢? ※※※※※※※※※ 洛阳,再生变故,胡太后让步,终于答应了尔朱荣和各路亲王的要求,废除元钊,改立元子攸为帝,同时封尔朱荣为辅政大司马,有权过问朝中的一切事宜,甚至参与奏折的审批,这等于是将胡太后的权力分成了三分,一为元子攸,一为尔朱荣,另一却由胡太后所掌握。 胡太后为一国之母,虽然并不比元子攸大多少,但却是先皇之母,无人敢不尊,在胡太后下出这一道召诣之后,元家的各路亲王也就不再说什么,这大概也是最好的结果。不过,惟有刘家和叔孙家族不满,那是因为这样一来,尔朱家族很明显地扩大了势力。 五月初二,皇道吉日,是新皇登基大典与册封尔朱荣为大司马的大好日子。 洛阳城内可谓剑拔弩张,气氛极为紧张,那是因为提防有人来都城闹事,破坏了今天大好的气氛。 ------------ 第八章 怒毁神池 神池堡,一个让江湖中人望而生畏之地,尔朱家族的根本之地。 神池堡之所以能够震慑江湖,也只是因为它是尔朱家族的根本之地。 尔朱荣此刻更成天下间的风云人物,率大军攻洛阳,几乎成为北魏的龙头,尔朱家族的大部分高手全都跟随尔朱荣奔赴洛阳。 也许,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误,尔朱荣绝对没有想到的失误。 当然,尔朱荣毕竟是人而不是神,是人总会有失算的时候,对于洛阳来说,他的确占了先机,但对于其它方面来说,他不一定这么幸运。 的确,他的结果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幸运,神池堡竟然被一群神秘人物搅了个天翻地覆,堡中不仅仅是一片狼藉,更是死伤累累。 对于一般江湖人来说,神池堡是一个神秘之地,但对于有些人来说,这里却是一个极为平常之处。 神池堡,井水中被下了毒,一种可以让人筋软骨酥的药物,它并不能毒死人,可是这却是绝对隐秘,即使连井中所放养的鱼都不可能毒死,更是无色无味,这就是神池堡如此轻易被人攻破的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因前来攻堡之人的奇兵突袭,且全部是好手之故。 整座神池堡被破,是因为里应外合之故、下毒者,也必是神池堡的内部之人,否则外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下毒的机会,所以,神池堡注定在这一役之中输得很惨。 元老堂,一向都是神池堡的秘地之一,但今日,就连元老堂也不例外地遭到破坏。 昔日两大元老坐镇元老堂,倒是没人敢来惹事,但今日却只有一人坐镇,尔朱归自泰山之役后,就一直未曾回来,而现今留守元老堂之人正是两大元老之一的尔朱悠。 尔朱悠,尔朱家族仅存的两大元老之一,一个专志于剑道修行的神秘高手,不过,他今日的对手却是另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葛荣! 摧毁神池堡的人,正是葛荣。为了这一天,葛荣已经筹划整整三个月,每一个细节都似乎经过精心计算,是以,他这次的袭击可谓极为成功,不过,葛家庄所出动的高手的确不少,几乎动用了四五百好手,而神池堡中更有数十名内应,再加上葛明的关系,也达百余人,这次攻击神池堡的好手几达六百人之多。 这些人早在三个月前就己分批潜入神池附近,或是生意人,或是路过的,或是樵夫,或是混入堡中。 因为尔朱荣攻打洛阳,带走了大批高手,使得堡中稍有些人手紧缺之感,因此,便必须向外招募一些新的高手填充实力,这就给了葛荣机会。 在内外交击之下,整座神池堡根本失去了其真正的坚固,而堡中的绝世好手,如尔朱荣、尔朱天光、尔朱天佑之类的,全都不在,又突生奇变,自然无人能挡葛荣之刀锋。 当然,惟一能挡葛荣刀锋之人,那就是元老堂的两大元老之一尔朱悠。 尔朱悠虽然能够与葛荣争一时长短,但却无法同时抗拒葛荣身边的另一群高手,如棍神陈楚风之流,几乎被两大高手击得无可遁形,只好眼睁睁看着葛家庄的人毁去元老堂。 而在葛荣准备自河道进入神池堡最为神秘之地时,那一直都未曾归返的尔朱归竟如奇迹般赶了回来,更随同另外一批武功极其可怕的人物,所过之处,葛家庄的好手也死伤极惨。 葛荣这才在无奈之下退兵,也来不及杀死尔朱悠,葛荣所担心的尚不是尔朱归这一群高手,而是尔朱家族外在的力量,神池堡毕竟不是他的地盘,而他的这种做法只是孤军深入,如果为人所缠,那就只能做困兽之斗了,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 因此,他只可能速战速决,绝对不能够拖泥带水浪费时间,早一点撤退,就少一分被官兵封住退路的危险。是以,葛荣选择了立刻撤退,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葛明几乎是强行将其母带走,葛荣二十多年未见爱人,心中的激动是无与伦比的,虽然此时的王敏失去了昔日的娇颜,人也憔悴多了,但葛荣始终未忘昔日之情,在心中为其留下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位置。 王敏怎么也没有想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会重续当年的未了尘缘,可此刻又如何面对新的一切呢?相见之情确非言语所能描述,让她无法想象的却是,二十余年后的今天,葛荣依然这般情深,这般不顾一切地来夺她,让她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葛荣浴血奋战的场面。只不过,今日不同的是,葛荣已是天下间有数几位风云人物之一,拥有一切让人惊羡的东西,权力、地位、荣华富贵,更拥有一支天下最强大的义军。可葛荣仍未改变初衷,如此不顾生命、危险地前来接她,神池堡的确让她受够了冷漠,犹如一个阴冷凄凉的冷宫,也像是一所监狱。 ------------ 第九章 人心难测 元浩似乎也是一眼就看见了蔡风,虽然此刻的蔡风已经长高了很多,可依然被元浩一眼认了出来。 两道目光在虚空之中有着轻微的碰撞和磨擦,但蔡风很快就移开了,只是扫向无浩身边的一群人物。 长孙敬武和元权不在其中,虽然也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但都怀有敌意。元浩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强,有些阴森。也许,他的惊讶在接到拜帖之时已经完全表露出来,他的确想不到蔡风竟然找上门来了。 “只有你们两人?”元浩有些讶然地问道,他似乎没有估计到蔡风竟只有两人前来。 “大人认为我应该带几人前来?”蔡风也笑了笑,反问道。 元浩干笑一声,禁不住再次多打量了蔡风几眼,此刻的蔡风的确比三年前的蔡风长高了,也壮实了一些,浑身看上去更充满了力感,似乎每一寸肌肤都是一个生命的整体。 “你壮实了很多,也长高了很多。”元浩吸了口气道。 蔡风又笑了,回应道:“时间是会改变很多东西的,大人不也是多了几根白发吗?” “蔡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再来元府!”元浩身边的一个年轻人似乎看不惯蔡风这分轻松之态,忍不住叱道。 蔡风笑了笑,反问道:“如果你是虎是狼,我也许就不敢来了,但你不是虎不是狼,所以我也便专程前来走走!” “你……”那年轻人怒道。 元浩也有些讶然蔡风的冷静和镇定,不由得沉声问道:“你今日前来到底想干什么?” 蔡风深深望了元浩一眼,道:“今日我是来下聘礼的,真诚地向叶媚求婚,既然大人认为我上次所遣来之人不够诚心,今日我只好亲自来一趟了,还请大人不要为难蔡风,就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吧,这也是功德一件。” 元浩的脸色变得极为阴冷,冷冷地问道:“我元浩的女儿即使死了,也不会嫁给逆贼乱匪,你可有了心理准备?” 蔡风神色不变,淡然道:“大人认为这是待客之道吗?我想大门外并非一个很好的谈话之地吧?” “你是什么客人?你是我们的敌人!这不是待客之道,却是待敌之道!”那年轻人插话狠声道。 蔡风似乎不屑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将头扭向元浩,平静地道:“今日蔡风抛开俗务,抛开军机,已不再是以敌人的身分而行,而是以江湖身分前来,大人还认为蔡风是敌人吗?” “敌人永远是敌人,无论在什么时候,你的立场与我的立场都不相同,因此,无论你以什么身分,只要没有脱离那些叛贼,就永远是我的敌人。”元浩毫无表情地漠然道。 “我们曾经是朋友,对吗?”蔡风并不退让地问道。 “正如你所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我们的关系也在改变之中,的确,我们曾经是朋友,但现在却是敌人。若非我极为欣赏你这个人,此刻我们已经不可能这样相对说话了。” 元浩断然道。 “难道大人愿意看着叶媚这样憔悴下去?难道大人就要这样葬送叶媚一生的幸福?”蔡风有些微恼地质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那立在元浩身后的年轻人抢着道。 “你是什么人?”蔡风冷冷地问道,田新球的目光如两支利箭直刺在那年轻人的脸上,冰寒至极,那年轻人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向后退了一小步。 元浩似乎并不知道田新球与那年轻人之间发生的事一般,淡淡地道:“不错,这不关你的事!” “你错了,叶媚是你的女儿,那的确不错,但她也是我的妻子,而且还怀了我的孩子! 因此,我必须对她负责!”蔡风语气一转道。 “我并没有与你计较这些,如果你一定要提起,我们也不防一起算算这些账!”元浩狠声道。 蔡风神色变冷,淡淡地道:“可否容我见一见叶媚?” “除非你弃暗投明,”元浩冷冷地道。 “你以为如今的天下还很明朗吗?洛阳屠杀,沉太后于黄河,太后毒死孝明帝,尔朱荣拿元子攸当傀儡,何为明?何为暗?败坏的朝纲,水深火热中的百姓们在受着无尽折磨,你们不知为百姓请命,却枕于安乐,只顾自相残杀,争权夺利,如此的朝廷还叫做‘明’吗? 我看是一塌糊涂的黑,蔡风为百姓请命,愿以一腔热血澄清天下,又何错之有?如果这也为暗的话,那岂不是黑白不分,是非颠倒吗?大人,你去看看在葛家军领导下的城池,去看看那里的百姓和那一群在生死中挣扎的饥饿难民,你就知道到底是谁对谁错。”蔡风也有些愤怒地叱道。 ------------ 第十章 超魔境界 尔朱荣不由得呆住了,半晌才充满杀机地道:“姑父怎会这样?” “因为他本身就不是我们尔朱家族的人。”那神秘人物悠然道,似乎并没有什么恨意。 “你怎么知道?”尔朱荣有些怪异地望了神秘人物一眼,疑惑地问道。 “是阿爹临死前告诉我的,这也是一个深藏在我们尔朱家族之中最为神秘的秘密。”神秘人物淡然道。 尔朱荣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光彩,急切地问道:“阿爹清醒了?” “不错,他被姑父带回的三大高手联手相击之下,虽然被击成了重伤,但也在突然之间清醒过来,不再疯狂,更在刹那间顿悟‘道心种魔大法’的奥秘,并在一击之下,重伤姑父与他同来的三大高手,那些人惊得退走,而阿爹也趋油尽灯枯之境,并告诉我姑父的真正身分及发生在我们家族之中的一件重大秘密。”神秘人物似乎语气有些激动地道。 尔朱荣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异彩,惊喜无限地问道:“阿爹终于悟出了‘道心种魔大法’的奥秘?那他可曾对你讲过?” 神秘人物涩然道:“我们根本不可能以阿爹的那种方法去练习,也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 尔朱荣禁不住有些失望,也有些讶异和不解,问道:“为什么?” “阿爹为了修习‘道心种魔大法’,便将那些曾名动一时的各门各派高手尽数抓入‘死狱’,而这些高手,大多是四十多年前人们认为死在冥宗与邪宗浩劫之中的佛道两门高手,可笑那些人还将这笔账全都记在不拜天头上,江湖中人都以为这些高手死了,其实阿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苦悟‘道心种魔大法’的,而被抓进‘死狱’的佛道两门高手正是实验品,阿爹分别将自己所悟武功让这些人先练,看谁的进展最大,就选择谁的练法。这些人拿着那些要诀苦悟,后来的确有些人进展极快,阿爹便随着练习,可后来,阿爹因以太多的方式去修习‘道心种魔大法’,更在无形之中吸收了这些人的功力,学得他们各门各派的武功,结果却被体内的劲气四处冲撞,最终走火入魔,这一疯就是二十余年,因此,悠叔只好将‘死狱’列为禁地,阿爹虽疯,可功力日进,到今日,如果不疯的话,就是烦难和天痴加起来,也不一定是阿爹的对手,直到姑父与他同来的三大高手联手一击,那强大无匹的劲气,竟一下子将阿爹那充斥在四肢百骸、相互制约的劲气全都逼出体外,也就这样,阿爹才清醒过来,在刹那间顿悟出‘道心种魔大法’的奥妙,吸引外来力量为己用,更在体内排斥的力量泄出之后,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随流而入,充斥了阿爹的身体,姑父和那几人的确吃了一惊,而此时阿爹出手,功力和气势几乎暴增数倍,一掌将四人全都击出洞外,齐受重伤而逃。”说到这里,神秘人物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惊悸之色,显然忆及当时的情景,心中犹有些骇然和吃惊。 尔朱荣很清晰地捕捉到对方那绝对没有作伪的神彩,他似乎也可清楚地想象到当时的那种场面,能够让他眼前之人吃惊的场面,天下之间绝无仅有,更何况又是武道之上? “那阿爹究竟是从何处悟出‘道心种魔大法’的?”尔朱荣吸了口气,问道。 “其实,阿爹这些年并不是疯了,他只是因无法控制体内的真气,而陷入一种超魔的境界,那是一种超出魔道的另一种不真实的境界,他的心神似乎处在一种虚幻空无的天地中,但却始终无法摆脱肉身的限制,无法让心神与灵魂任意在那虚幻的天地中自由发展。而他未能摆脱肉身的限制,便无法自超魔的境界抵至更高层境界‘无魔’之境惟有无魔才能入道。”神秘人物吸了口气,又道:“阿爹说过,无论正邪、佛魔,其最后追求的最高境界全都一样,那就是以求破开生命的限制,晋升天道!” 尔朱荣呆了一呆,他似乎隐隐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却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娘亲曾说过,‘道心种魔大法’的始创者也是道教一系,更是承袭广成仙长一脉,只是后来其武功尽废,才会另辟异途,以魔心修道,终自入魔再入道,达到天人之境,只是这被正道人物视为异途魔道,加以排斥,那只是因为,天下间如那位祖师般拥有那等智慧的人太少太少,修习‘道心种魔大法’之人往往悟不透最后一关而轮入魔道,无法翻身,这才造成了江湖人士的偏见。两百多年前的邪尊祖师虽然悟通了‘道心种魔大法’,但却未能达到最后的境 ------------ 第一章 神龙重生 刀,极为平凡,但握刀的人却绝对不凡,这也就制造了绝不寻常的杀局。 其实,任何兵刃在今时的蔡风手中都已一样。 同样是刀,但那四柄刀和三柄剑全都被斩断,如同废铁,抑或根本称不上是铁,只是像朽木,一截截朽木,根本就不堪一击的朽木。 刀断,剑碎,蔡风再次闯入了他们的阵形之中,刀却如剖竹竿般劈开了一杆长枪。 “轰!”长廊之内的青砖墙壁碎出了一个大洞,砖屑乱飞,更似乎凝聚了强劲的气流直冲而出。 那被蔡风闯入的阵势霎时溃散,更有几人飞跌而出。 蔡风的刀并未撤回,而是夹在那被剖开的枪杆之中,但那人握枪的手却掉下了三根指头,若非他拼命握住枪杆,这一刀定会将枪杆分裂两半劈入他的胸膛。 墙壁是那柄大锤所击,蔡风的手掌如带有一股强劲的牵引之力,使那用锤之人根本就无法自控大铁锤,这才使铁锤无情地砸开墙壁。 “砰!”“呀……”那名锤手惨哼一声,蔡风的脚无情地踢在他的小腹上,几乎让他肝肠寸断,庞大的躯体如肉弹般向楼下飞去。 那未能赶上节拍的枪却再次被蔡风挟在腋下,强大的气劲使他的躯体不由自主地外撞去,逼得向前扑进的元费也不得不闪身避让。 蔡风轻笑一声,那柄大锤却被握在他的手中,而他的身形此时却已钻入室内。 “呼……”一张系满倒钩的大网迎头罩下。 蔡风根本就不将之当一回事,因为他的身形快得犹如脱兔,铁网对他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噗噗……”几声闷响,那几名执网的汉子如陨石服重重摔在二楼的地板上,发出几声惨哼和闷响,蔡风不仅冲过了他们所设的大网,更以碎砖头射中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根本没有能力运功抵抗,从上往下直摔而下。 室内那只大柜依然存在,依然是摆在那个方位,可当蔡风走到大柜之前时,却止而不前,他见到了仲吹烟,此时的仲吹烟似乎老了很多。 仲吹烟的突然出现,似乎连守在那只柜子旁边的几名护卫都吃了一惊,脸色巨变。 而脸色最难看的反而是仲吹烟。 “蔡公子快走,这是个陷阱,柜子中全是火药!”仲吹烟又急又惶地呼道。 蔡风吃了一惊,但那几名护卫更为吃惊,似乎吃惊于仲吹烟的话,也吃惊于自己的处境,但是他们仍然出手了,而且在蔡风吃惊之时,他们的兵刃沾上了蔡风的衣衫。 他们的确感到有些欣慰,这一切似乎来得极为顺利,也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只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进一步欢喜,因为他们发觉自己所刺的,只是一个不真实的虚体,犹如刺入水中,又像是刺在空气里。 “快走!否则来不及了!”仲吹烟似乎在这里潜伏了很久,只等蔡风出现后,他才现身。 屋外竟奇迹般地没有声息,并未听到元费和那些人的呼喝,蔡风却听到了“滋滋”的异响声,正是火药引线燃着的声音。 仲吹烟几乎魂飞魄散,那几名护卫也听到了,但是,他们并不大清楚这是什么声音,也没意料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待他们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轰!”第一声巨响自那大柜中传出,大地在震荡,整座挂月楼在摇晃。 “轰……轰……轰……”第二声、第三声,紧接着一齐暴响,天地在刹那之间全都变得虚幻,一切不再真实…… ※※※ 葛荣返回冀州,使得葛家军军心大震,士气也高昂得达到前所未有的层次。 各路大军的首领尽数回聚冀州,因为葛荣有大事相召,这对于义军来说,的确是一个极大的震动。 葛明初次与各路义军的首领相聚,葛家军军容之盛,实比官兵更有过之,虽然在服装上仍有些混乱,但配备的武器却极为精良,而葛家军之中的将领无不是精神抖擞,杀气腾腾,更多的是年轻人,大小将领竟达数百人、再加上葛家庄自身的高手,人数达数千,这可以说是葛家军的核心力量。当然,仍有些重要将领在防守,占驻重镇,负责攻城的行动。 葛明要不是亲眼所见这一切,真难以想象葛家军中有如此多的高手和人才,也禁不住心中为拥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心中更暗自欢喜,想到有朝一日,这些人全都归于自己的领导,那究竟会是怎样一种自豪和威风?想到自己是葛荣的亲生儿子,葛明禁不住又多了几分骄傲和自豪,可是,葛家军中还有个蔡风,蔡风的可怕举世共知,想到这里葛明心中微凉,他今日并没有见到蔡风,因为蔡风根本就没有回到冀州。 ------------ 第二章 剑意撼人 元费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异彩,蔡风受了伤,他可以自蔡风迈开的步子中感觉出来,但也仅止于受伤而已,究竟伤势如何,他也不太清楚,但却可以清楚地判断出,蔡风的确受伤了。 在那强烈而可怕的爆炸之中,蔡风终还是个人,而不是神,受伤总是难免的,只不过却没有人清楚,蔡风究竟是如何自那疯狂的爆炸中冲出来的。 蔡风受了伤,但那些箭矢却并不能真正威胁到他。 箭雨在蔡风左手划出的一个圆弧里坠落,那似是一个充满无尽引力的涵洞,劲箭根本就无法抗拒来自圆弧之中的力量。 元费吃了一惊,在他吃惊的同时,箭雨却再次飞起,不是射向蔡风,而是自蔡风的左手向四面散飞,若绽开的鲜花。 惊呼、惨叫,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响成了一片,此时,元费出手了。 他必须出手,他知道光凭这一群人是不可能对蔡风构成任何威胁的,此刻惟一让他心里稍有些安慰的是,蔡风受了伤。 蔡风的眼中寒芒乍现,但却极为轻缓地放下仲吹烟的尸体,很谨慎、很小心,也很沉重。 蔡风本来不想杀人,但是元费的确激怒了他,元府所做的一切实在太狠、太过分了,如果仲吹烟没有死,也许他还不会心动杀机,可仲吹烟却是为他而死,这位慈和而真诚的长者可算得上是蔡风初出江湖的忘年之交,如此一位长者,为了他却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这种情深义重之举的确激起了蔡风内心对敌人的杀机。 元费的枪,挽起了七十八朵枪花,几乎封死了蔡风的每一个方位,那丝丝劲气在枪尖上吞吐不息。 “叮!”一声脆响过处,枪身一震,一缕青幽的冷光如电蛇般自枪身滑过,射向元费的咽喉。 仲吹烟的尸体之旁并没有蔡风的身影,蔡风出现的位置是元费刚才站立之地,而元费退了五步,变换了十八种枪招。 蔡风的速度太快,也许蔡风真的受了伤,但蔡风的受伤只是对于其功力的发挥有些影响,却并没有妨碍他出剑的速度。 蔡风并没有再继续追袭元费,而是划过一道完美至极的弧线,带着一圈美丽而青幽的弧光切向自旁侧攻来的另一群人物。 剑气、杀意、空气,一切在刹间都变得十分冰凉,仿佛连六月的骄阳也感化不了这浓浓的、深深的死气。 没有金铁交击之声,没有锐利啸声,一切都只是在无声无息之中发生。 几点鲜血洒过,一道完美的光弧划过之处,血星轻落,那是咽喉的高度。 没有人能够守住这一高度,这一高度完全属于蔡风的剑,那一抹青幽的弧光。 没有惨叫发出,蔡风却收剑静立,如一棵古枫,立于碧云淡雾之间,那分潇洒与从容,竟有着一分难言的震撼。 蔡风的头发并不长,却有些乱,短发一乱就显得怪异,衣衫也显得破烂不堪,却似乎被风吹拂轻悠地晃动着。 剑,窄长,如月辉下的河水,泛着淡淡的幽光,杀意在剑上流转。 一阵风吹过,那些并未坠落的尘土四处晃了晃,但很快坠落下来,空气之中仍有些呛人的味道,火药的味道依然很浓。 风吹过,吹得很轻,但却将蔡风周围的七人同时吹倒,如一截截伐倒的朽木,轰然倒下,激起一片低低的尘埃,他们的眼睛睁得很大,咽喉上凝出一串细碎的血珠。 七人,伤口都在同一个位置,廉泉穴上,血珠的凝成都是两寸长,绝对没有半点差异。 蔡风的目光再一次扫过那惊骇无比的人群,冷寒如刀,肃杀如秋风。 那些本来准备攻击的人,全都吓得倒退几步,似乎皆被蔡风的威势所震慑。 蔡风的剑实在太快,快得连他们根本就未曾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同伴的身躯已经轰然倒下,他们的确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剑! 元费也呆了一呆,蔡风比他想象中更为可怕,他根本就无法捕捉到蔡风究竟伤有多重,也不知道蔡风究竟有多大的潜力。 “叶媚究竟在什么地方?”蔡风的声音极冷,犹如掷出的坚冰.字字砸得人心惊胆颤。 “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愿意离开葛荣,效力朝廷!”元费的声音有些苦涩。 “元飞远死了,元钊死了,元宝晖死了,元诩死了,‘胡太后’死了,洛阳两千多朝臣尽死,你的朝廷还存在吗?你以为现在还是你元家的天下吗?元子攸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他若敢说半个‘不’字,尔朱荣立刻可以废掉他,你认为事实不是这样吗?你口中所谓的朝廷只不过是在苟且偷生而已,残喘之声日渐粗重,难道你听不到吗?”蔡风有些不屑、有些愤怒地道,但眼前之人却是元叶媚的亲人,他不能狠下杀手。 ------------ 第三章 突围而出 元胜一惊之时,劲箭已擦肩而过,却没有一支是射向他的,而是绕过他们射向后面的追兵。 马嘶、惨叫、呼嚷,乱成一片。 这里伏下的正是蔡风所安排的伏兵,蔡风绝对不是一个草率之人,做任何事情必须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是以,他虽然单身赴邯郸,但在城外却有接应之兵,尽管这些人不一定用得上,可有备无患总会是件好事。 此刻,这些人正好派上了用场。 三子一带马缰,窜入林中,将惊魂甫定的报春送到元胜的马上,笑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可要谢谢你此次相助哦!” 田新球也带住马缰,自林间窜出的人却是刘高峰。 “兄弟们,杀呀!”刘高峰一声高呼,林间埋伏的数百人箭矢齐发,同时向元浩诸人反扑而去。 元浩心头大惊,他也不知道这里的伏兵究竟有多少,分成几路,如果蔡风带了大批人马前来攻打邯郸,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想到这里,哪还敢恋战,急忙掉转马头,高声道: “撤!” 田新球笑了笑,不屑地道:“不过如此!”旋又扭头转向蔡风,疑问道:“主人,要不要我去把元浩揪回来,逼他说出夫人的下落?” “你去把那个多嘴的年轻人给我揪回来,要活的!”蔡风冷冷地望了一眼敌方坐骑上那个在元府门口最惹人讨厌的年轻人,森寒地道。 田新球立时明白蔡风的意思,一声长啸,跃离马背,横空而出,以比马速更快的速度,如影子般向元府的追兵中冲去。 元浩大惊,有这么一个可怕的高手出手,看来这次真是有些不妙了。 那年轻人也大惊,他似乎隐隐感觉到田新球的意图,而田新球散发出的森冷杀气早已罩定了他,那是一种无形的气机,也是一种精神的力量。 元浩也感觉到了田新球的意图,不由得大急,也大怒,吼道:“截住他!”同时自己冲到最前面,调转马头。 那些逃窜的骑兵一惊,慑于元浩的威严,慌忙一带马缰,有几人并不带马缰,欲自元浩身边窜过,却被元洁横枪扫落马背,立时气绝。 “退者死!给我杀,取下那个受伤之人的首级者,赏银五万两!”元浩大喝道。 众官兵一听,这还了得?取下一个伤者的首级竟然能奖赏五万两银子,这可真是一个天文数字,普通人花几辈子也花不完,而且元浩说过,退者死,在死与金钱之间,这群人自然会选择去赌一把。 元浩故意不说出蔡风的名字,就是因为怕这群人听到蔡风的名字之后,产生畏惧之感,那只会影响士气,扰乱军心。 “嘭嘭……”几声暴响,一支旗花射向半空,连续数响,亮起一团烟雾,元浩既决心奋战到底,自然就会向城中告急求援。 蔡风似乎料不到田新球此举竟然激怒了元浩,但他却知道,在邯郸附近交战,很难讨到好处,邯郸城与重镇州邺城相隔很近,为防止葛家军向南进攻邺城,邯郸兵士增至五万,这还不包括邯郸周边小镇的官兵,真正拼斗起来,吃亏的绝对是自己,甚至有可能全军覆灭。 “让兄弟们撤走,这里交给田新球好了!”蔡风向刘高峰吩咐道。 刘高峰立刻明白,一声令下,这群隶属飞龙寨和蔡风属下义军的兄弟,不再只是攻敌,而是夺马。 这群人的身手极为敏捷,而且曾经都是打劫越货的好手,这跃上马背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飞龙寨地接极北,与漠外马贼也有些联系,寨中兄弟,有许多人都曾是马贼,对付马匹的经验之丰富可不是这些官兵所能比拟的。 田新球所过之处,那些马背上的官兵如滚葫芦一般,翻落马背,他们根本连田新球一拂袖、一甩手的力量都无法抗拒。 蔡风知道田新球一定可以完成任务,也不再担心。 “蔡公子,请你不要伤害大人好吗?”元胜有些无可奈何地望了元浩一眼,有些乞怜地向蔡风求道。 蔡风有些感激地道:“不会的,我不想伤害元家任何人,否则,只怕连叶媚也不肯原谅我了。不要忘了,你们的大人是我未来的岳父,我怎敢伤害他?” 元胜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至少,他这次的行为并不是背叛元家,而是为了元家的利益着想。 蔡风诚恳地拉住元胜的手,认真地道:“元兄就与我们一起去吧,将来你同样可重回元家,还有报春。” ------------ 第四章 河心受伏 元浩虽强,但他遇上的却是一个奇异的毒人,毒人的武功和功力之可伯只是其次,更可怕的是其躯体机能,那强大的生机,使得他修复伤口的能力是常人的百倍,无论多重的伤势,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这是任何正常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情,所以,田新球能够轻易地活捉那年轻人并全身而退。 田新球逃出之时,正是邯郸城内大军迎出之际,而此刻刘高峰接应的兄弟皆已夺马而走,不过,由元浩下令全面反扑,使得刘高峰接应的人马也死了百余人,这似乎有点不值也不应该。 让蔡风感到意外的是,那年轻人竟是元融的儿子元孟。 这的确是个意外,但却绝对是件好事,元叶媚的下落便可自元孟口中得知。 元孟并不是一个经得起酷刑之人,这一点蔡风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让田新球擒来这个活口,他更明白这人的身分不低,否则如何敢当着元浩的面抢先答话?且元浩并不加以责怪。 出乎蔡风意料之外的却是,元叶媚并不在元府之内,这只是少数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元府之内所有人只当小姐被关在挂月楼中,其实元叶媚己被送到了博野,由元融亲自看管,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这是元融的诡计,他似乎算准了蔡风会来邯郸元府,而元府之内有很多蔡风熟识的人,出现内奸的可能性极大,因此他对府内传出元叶媚被软禁在挂月楼的消息,同时在挂月楼又暗自装上必杀的机关,元浩也有损失挂月楼和几名兄弟的决心,只是他们算漏了仲吹烟,一个极为讲情义又与蔡风极为投缘的老人。 仲吹烟的突然出现的确扰乱了元浩的全盘计划,蔡风也因此逃得一命。 蔡风心中极怒,对这喜欢多管闲事的元融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自己与元融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好谈的。 再说元融也不可能会将元叶媚交给蔡风,因为蔡风是他除葛荣之外最大的敌人,也是对他最有威胁的人。因此,他乐得去看管元叶媚,去得罪蔡风。其实这其中还有另一个原因— —元融乃元家几乎能够与叔孙怒雷武功并驾齐驱的元老级人物。虽然其武功仍没有达到孝文帝的境界,但已可比当年的任城王元澄。 蔡风知道叔孙怒雷的可怕,因此,也知道元融的厉害。在武功上,元融并不怕蔡风这样的高手潜入劫人;在兵力上,博野的军事力量也极为雄厚。所以,元叶媚在博野比在邯郸更安全,但无论是龙潭抑或虎穴,都不可能阻止得了蔡风救出元叶媚的决心,因此蔡风不再犹豫。 三子知道蔡风的心情和决定,那就是全力攻下博野,斩杀元融! ※※※ 船上的叔孙家将全都大惊,但已经无计可施,有几人一咬牙纷纷跃入水中,他们绝不能让这些造事者逍遥自在,敢来对付叔孙家族的人,一定不是易与之辈。 可是,到底是谁派来的人呢?其水性之高,竟敢在黄河中心出手。 难道是黄河帮的人?可是叔孙家族与黄河帮似乎并无怨隙。 “啊,我……我怎会使不出一点力道来?”一个站在甲板上浑身湿透的汉子突然惊呼出声,身子也在同时如一摊软泥般歪倒在甲板上。 “啊……”并不只那一个汉子如此,甲板上所有浑身湿透的汉子都相继歪倒,似乎刹那之间皆没有了骨头般。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不会水性的人反而没有什么反应。 “水,水中有毒……”这些瘫倒的人惊骇道。 “不可能,这是黄河之水,怎会有毒?要是有毒,怎不见那些鱼死?”有人立刻反驳道。 “可是……可是我们却中毒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人骇然道。 “怎会这样?我们没有什么感觉,我们不是处在一起的吗?”那些没有中毒的人大惑道。 “船快沉了,大家快想办法逃命呀!不要管我们!”那些中毒之人急呼道。 “斩断桅杆,大家都选好大木头……”有一人吩咐道。 “看看,那是什么?”有人发现水面上似乎有些异样。 “是阿祥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那点异样之处,那竟是几具浮起的尸体,正是刚才跃入水中寻敌的几人,可是此刻全都随着水流飘远,显然已经没有生存的希望。 河水之中并没有血迹,显然,他们身上应该不会有伤口,可那为什么以他们的身手也会如此不济?难道是淹死的,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致死? ------------ 第五章 刀霸剑正 刀者,霸杀,气烈,势若雷霆震怒。 剑者,纯正,温和,质似春雨绵绵。 剑气,如丝如雾,飘忽不定,弥漫于头戴鬼脸面具之人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那六名剑手禁不住扭头望了望黄河的滔滔流水,而河面与甲板足有一丈五尺高,可这人竟然驱扁舟而上,这是何种功力?这是何种气势?他是什么人? “快划船!”神秘的鬼面人冷冷吩咐道,身上那袭淡黄色的披风轻拂成一种皱折,像是一尊立于巨渊之面的神像。那种临风飘逸,不可攀比之感,清晰无比地映在场中每个人的心头。 “你是什么人?竟敢插手我们尔朱家族的事?”那六名剑手中一留有山羊须的老者有些骇异地冷问道。 “哼,若再问,我就先割下你范幽的脑袋,别以为剑宗有什么了不起,乾坤生死剑阵也不过如此!快划船!”神秘鬼脸人的声音冷杀如冬天的寒冰。 那留有三羊胡须的老者吃了一惊,骇然退了两步,有些惊疑不定地望着面前这个神秘鬼脸人,惊惧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你太哆嗦,我说过,你若再问,就只有死路一条!”神秘鬼脸人说话间,杀气大涨,气旋过处,他的身形已经在众人的眼中消失。 “喳……”一道亮光在那老者面前闪过,那老者的剑竟在刹那间断为两截。 神秘鬼脸人再次出现,仍在原来的位置,似乎根本就不曾移动过半步。 风吹过,淡淡的腥气泛起,在众人惊愕骇异之时,那被称作范幽的老者顺风仰倒,眉心间显出一串细碎而密集的血珠,如一条爬虫。 “快划船!”神秘鬼脸人向一旁的人喝道,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范幽的死亡。 “老范,老范!”剩下的五名剑手之中有一人惊骇地呼了几声,但范幽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显然己经气绝。 没有人看到神秘鬼脸人是如何杀死范幽的,也没有人见到神秘鬼脸人以何物杀死范幽,抑或根本就不是神秘鬼脸人所杀,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难以醒转的梦。 让人捕捉到的,只不过是一点点闪光,一点闪烁不定的光芒,据推断,这应该是一柄剑。 一柄剑,究竟是什么剑,却无从知晓了。 ※※※ 洛阳之役后,南朝也同时采取了一些措施,行动最大的却不是南朝的宫廷,这当然只是传说。 洛阳之事,使得北魏许多官商贾富都涌向南朝,这可是一个极大的商机,因此,行动最大的反而是凌通赌坊。 数月来,凌通的生意越做越熟,那滚滚不断的财源,的确让凌通赌坊这一系列的生意火红了一把。凌通那种新的经营方法,几乎很快就将建康同行业的生意全都垄断,那些同行业却又斗不过凌通,无论是财力还是势力,都无法与凌通相比,因为凌通的产业本身就是几大行业组合的整体,凌通只是起了一个中介调和的作用。 凌通做梦都没有想到赚钱会是这么一个赚法,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狗屎运,竟然转眼老母鸡变成了金凤凰。 凌通的产业,如雪球一般膨胀,虽然其他同行业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比如联合,共同改革,但是完全不能达成一致的机构,运作方式更没有凌通的灵活,竞争力也就无法与之相抗衡了。而在建康,更有许多同行业和异行业的有志之士,极度欣赏凌通的运作方法和前景,纷纷要求加盟,这使得凌通手下的生意越做越大。 自北魏前来南朝做生意的人,全都不得不给凌通面子,在短短的几个月间,凌通的生意网络成了建康生意的中心,这不仅仅出乎凌通的意料之外,就连萧衍和萧正德也感到意外。 虽然,这离不开他们在背后的支持,可凌通的功劳也是不可埋没的,若没有凌通借用葛荣的经验和擅于用人,只怕也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此刻,他们才真正明白,葛荣为什么在短短二十年之中,成为天下第一商人,葛荣的生意道的确是无人可及,很难想象,葛荣怎会拥有如此好的生意头脑,当然,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擅于利用的。 到今日为止,仍没有人能够统计出葛荣究竟有多少产业,也没有人知道葛荣究竟有多少流动的财富,只知道葛荣的财富似乎取之不尽。 在所有的义军之中,葛荣的装备最好,这是不可否认的,而且其兵势之强更似乎有胜过北魏朝廷之势,这的确让人难以想象。百万大军一天需要多少军费,这几乎是个天文数字,虽然葛荣并不是只靠做生意所挣的银子来维持百万大军的必需之用,但也足可见其财势之雄,没有哪个生意人和家族的力量可比,以“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 第六章 凡人不凡 博野,位于河北的南部中段,虽然驿站并不多,可是水道却并不堵塞。 河北乃是平原之地,并无道路不通之虑,但却因为博野的水路畅通,其城也如定州一般,易守难攻。 葛荣始终无法进军任丘,向海边发展,也只限于沧州一线,这使战局基本上极僵,无法自真正意义上完全利用整个海域,这使得来自海上的资源不能够完全得到利用。 元融的势力完全控制了博野、饶阳,温仁以北的东北部,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安全宝地,使得葛荣的攻势很难起到效果,而元融本身就是一名极为厉害的战将,用兵之道并不逊于葛荣,惟一不利的,就是北魏的朝廷没有葛荣的义军得人心。 博野的形式似乎越来越紧张,葛荣竟调集了十万兵力前往定州,看来已经下了狠心一定要攻下博野,这对于葛荣控制整个河北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元融也是河北一支最强大的军系,与崔延伯、萧宝寅所领之兵并称北魏两支狼虎铁骑,只要消灭了元融这一军系,那统领河北,南攻洛阳则指日可待。 决战博野,分兵三路,中路以定州为主,主帅是蔡风,南路以葛悠义所领,北部则是以何礼生为主的望都军。这三路兵力,几乎是葛家军中最强的几支。 此时的葛家军,兵多将广,的确有着难以忽视的力量,这也是使博野的气氛变得空前紧张的原因。 让元融担心的,仍是蔡风这类高手,如蔡风这样的人,就已经不能再用千军万马来衡量了,那应该以江湖的尺度去衡量。 而江湖的尺度,是很难有准则的尺度,因此,元融心存隐忧,但值得庆幸的却是他手中有一张未出的王牌。 虽然,元融与蔡风的接触并不太多,但却能够把握住蔡风的某些弱点。作战之时,知己知彼方能料敌致胜,战场亦如江湖,无所不用其极。 的确,战场亦如江湖,无所不用其极,是以,元融也收到了一件礼物,是关于他儿子元孟的礼物。 元孟被蔡风所擒的消息,元融也是在同一天收到,因此他心已乱。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报应似乎来得太快了一些,他尚没有想到如何对蔡风造成心理打击的时候,蔡风却已先下手为强了,看来他的先机已失,而且蔡风所占的优势是绝对的,不管怎么说,元叶媚到底是他元家的人,他绝对不会有什么过分之举,而蔡风却无此顾忌,元孟就像是肉板上的肥肉,任宰任割根本就不必有什么心理责任。 元融为之头大,却不知该不该以元叶媚去换回元孟,若这样一来,他所承担的却是强大的家族压力,那就意味着向蔡风屈服,无论对军心还是士气的影响是不可避免的…… 元融不得不承认,蔡风的这一招的确让他难以招架。 元融的部将也不少,人才济济,但却没有几人能为之分忧解难。 候景是知道内情的少数几人之一,但他并不想多说什么,他相信元融会做出最后的决定,主帅的事,他无权问津,更没有能力左右其思想。 元融自然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牵动全军。 送信的使者并没有走,就在元融的帅营中,无畏无惧,他似乎知道元融此刻在想问题,对周围的刀斧手及立在元融身边的几大将领根本就没有多望一眼,似乎这些人完全不值得他看一般。 “我们皇上说了,元大将军乃是他极为敬重的人物之一,如果元大将军愿意与我们皇上合作的话,将来元家依然是北魏天下的大家贵族,依然可奉公封王。”那信使的语气极为缓和,并没有丝毫的畏怯之意。 “乱臣贼子,也敢称皇!”候景怒叱道。 那信使不屑地望了候景一眼,谈然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古语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元大将军不像那些凡夫俗子,目光短浅,以元大将军的智慧,当知眼下形式。” “你的话说完了没有?”元融冷冷地问道。 那信使呆了一呆,露出一丝淡然而深邃的笑容,并没有为元融的话所惊吓,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如果是以前,我并没有必要说这些话,但时下的局势并不相同。眼下的北魏也不再全是你们元家的了,元子攸不过是尔朱荣的一个傀儡,虽说皇帝的龙袍依然穿在他身上,但那只不过是做一种样子给天下人看,生杀大权却完全掌握在尔朱荣手中,他要北魏的哪一个人死,谁就不得不死,这一点自他屠杀两千朝臣的事件就可以看出。而眼下形势,北魏就只有三支大军,一支由崔延伯,萧宝寅所领,一支由大将军所领,另一支则是一朱荣的人马,其他的都只是散兵游勇难成气候,顶多只能起到镇守边关的作用。这个天下已经不再让大将军和元家无忧了,我劝大将军还是三思,不要让自己成了马前卒而使别人拣了便宜。” ------------ 第七章 博野之战 元融目无表情,只是冷冷地望着地上的血迹,殷红殷红的血迹。 血,是元廖的,也有那信使的,但败的人却是元廖,一个痛苦的失败者。他没有死,但却断去了一只手臂,而他的枪也在信使的小腹上扎出了一个血洞。但他仍是败了,就因为他的对手之剑横于他的肩上。 信使的剑紧贴着元廖的脖子,只要轻轻一带,就会立刻有人头落地的危险。 元廖本就苍白的脸变成了死灰色,也许是因为血流得太多,导致缺少了一些血色。 血仍在流,自两个人身上往下流,那信使却伸出两指封住小腹伤口周围的穴道,动作有些吃力,但却仍很到位。 “你败了!”信使略含一丝傲意地笑了笑。 元廖没有做声,只是长长地吸了口气,脑袋蓦地一斜,向剑锋上抹去。 “砰!”元廖的速度快,但却似乎快不过信使的脚。 元廖的身子飞跌而出,他的小腹上挨了信使重重一脚,却未能奔赴死亡之路,信使并不想杀他。 信使向元融笑了笑,却重重咳出两声,咳出一些血丝,但那神情依然是那般自若和平静,包括他说话的语气。 “元大将军的护卫真勇敢,居然全都是不怕死之辈,让在下佩服。” 元融脸色有些阴沉,候景的脸色也有些阴沉,他们岂会听不出这信使口中的讥嘲之意? 是以,他们的脸色显得更为阴沉。 元廖的面色犹如死灰,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又走错了一步。 “你又何必想求死呢?每个人都有父母兄妹,你若死了,伤心的人不是你,而是他们,好死不如歹活,这样一种死法不值!”信使的语气依然显得极为平静,但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其语气之中的不屑,对一个自己寻死的人同情和怜悯。 “把他扶出去!”元融冷冷地道。 立刻有两名侍卫行了进来,扶起羞愧难当的元廖,行了出去。 “你的剑术很好啊?”元融冷冷地道。 “承蒙大将军夸奖,在下只是略会一些普通招式而已,本是用来强身健体,却不想今日拿出格斗行凶,实在是惭愧至极!”信使不卑不亢地道。 “哼!”元融心中气不打一处出,却又无从发作,从信使的词锋之间很难找到攻击之处,但两军交锋不斩来使乃是兵家的惯例,除非两军要死战到底。 “不知大将军有什么话要在下带回呢?”信使淡淡地问道。 候景偷望了元融一眼,心中却在揣测大将军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元融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冷厉的杀机,果断地道:“本大将军不会换人的,那孽子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候景和信使及众将领全都一呆,心中都禁不住生出一股敬意。 “大将军果然与众不同,大义舍亲,令在下好生敬服,大将军的话我一定转告到。”那信使极为诚恳地道。 “送客!”元融不想再多说什么,冷冷地道。 那信使淡然一笑,并不向元融行礼,转身就向外行去。 ※※※ “敢问师太如何称呼?”凌能丽有些好奇地问道。 “老尼忘尘!”老尼姑喧了声佛号道。 “忘尘?”凌能丽有些讶然地反问道。 “正是!”老尼姑微微点了点头,应道。 五台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讶然道:“你是琼飞!” 凌能丽一呆,有些惊奇地望了望五台老人,奇问道:“师父认识这位师太?” 五台老人并没有回答凌能丽的话,只是冷冷地盯着老尼。 “琼飞已死在红尘之中,老尼忘尘,吴施主又何必提起当年之事?”那老尼淡然道,神情极为平静。 五台老人突然笑了,道:“你还记得我的姓,如此看来你也并未忘尘。” 忘尘师太也笑了笑,回应道:“死的只是红尘中的琼飞,而不是名动江湖的幽灵蝙蝠,我又怎会不记得吴施主的大名?” 五台老人又笑了起来,心中却有些吃惊,暗忖道:“难怪如此眼熟,他果然就是当年不拜天座下四大杀手中的琼飞,如果此尼真是琼飞,那拥有如此身法也是极为正常了。” 当年,五台老人本是烦难的书童,烦难与冥宗之战,他自然极为清楚,对冥宗的人物了解最多的就是四大杀手。而他还曾与琼飞交过手,以后琼飞改邪归正,更成了江湖中的一件大事,他自然认识琼飞。 ------------ 第八章 刀枪之决 这一箭自苍鹰后腰射入,穿过小腹又刺入他前面一名飞鹰队兄弟的胸膛。 这是什么箭?这是怎样的力道?苍鹰心中仍然想着。 “队长!”一名飞鹰队兄弟接住了苍鹰落下的身躯,但在同时,他挨了两刀。 这些攻来的兵刃根本没有任何规律,更无程序可讲,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死上一百次。 苍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再坠,因为抱住他的那名兄弟已经先他而去。不过,此时他却记起怀中仍有颗轰天雷,这样撞下去,也不知是否会连自己的兄弟一起炸死…… “轰!”苍鹰最后的念头仍没有想完,身子便一阵巨震,怀中的轰天雷己炸了开来,血肉四射之下,化成了残骸。 “队长!”“苍鹰……”一阵悲呼之中,元融的战马已横空而至,刚才那一箭正是他的杰作。天下之间,能够射出那样一箭的人绝对不多。 “杀啊……”主帅一到,官兵的士气大震。 “希聿聿……”一声长厉的马嘶过去,一道乌黑的光影横过虚空。 “哗……”蔡风的战马已经出现在那升起了一丈五尺高的吊桥之上,那几乎与河面成七十五度角的吊桥沉了一下。 “哐咣,哐咣……”几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蔡风与健马已经如风如云般飘入城门之中。 “哗……”“呀……”吊桥发生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重重落回河对岸,几根儿臂粗的铁链在蔡风的刀下犹如朽木般断裂,那绞盘在失重的情况下,由于强大的惯性和反作用力,使绞盘上的两根巨大横木成了凶器,所有绞动吊桥的官兵全都被横木砸得血肉模糊。 “哗,哗……”跟着蔡风而来的是白马、红马、坐骑上的人是三子与陈楚风。 城门口立时杀声再次大起,如钱江之潮一浪高于一浪。 城外如潮水般的葛家军疯涌而至,战马的铁蹄震得地动山摇。 “杀呀,啊……”陈楚风的镔铁大棍见官兵就杀,飞鹰队的兄弟己有近二十人死于元融之手,蔡风一上场就已与元融对上了号。 土鼠队的兄弟与三子共同把守城门,也是一气乱杀。 陈楚风领着飞鹰队的兄弟,一路只杀得官兵人仰马翻,根本没有人能够挡其一棍。有时候一棍扫去,其气劲可毙敌十人,只杀得众官兵胆寒心惊。 城门内的建筑比较疏松,而胡同巷子极多,官道也并不宽,因此以陈楚风一人之力,便阻住了大批从城内赶来的官兵。 蔡风所使的这招先礼后兵的确出乎元融的意料之外,以至奇兵突至,被人杀个措手不及。 元融心头十分恼恨,但却无可奈何,蔡风作战方法根本就不依常规,连使者这一招也加以利用,的确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元融后悔刚才没有杀了那几名信使,如果杀了信使就不会出现这种结果了。 其实不用猜他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除了那三名信使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可能接近城门。 “杀啊……”穿过箭雨,第一批骑兵冲入了城中,有人迅速爬上城头、斩杀箭手,葛家军如潮水般向城中涌入,骑兵、步兵,一波接着一波,城内的官兵也全都向这一方涌来,候景跃马横枪,如疯虎一般,但在千军万马之中,无论他如何悍勇,也不可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三子和土鼠队的兄弟紧守着城门,直到所有的义军全都攻入了城中之后,才上马纵横杀敌,土鼠和飞鹰两队却在此时收兵,损失极其惨重,连葛荣的四大臂助之一——苍鹰也战死于城门口。 这一场仗中,最为显眼的却是元融和蔡风,这两个似乎注定成为宿敌的人物终于碰到了一起,两人所代表的都是各自一方的极峰,一个是葛家军中的第二号人物,一个是朝廷的一个军系之主,可算是元家的头号人物,两人也是这一场战争的主要角色。 ※※※ 高平,胡琛聚兵之地。 胡琛本为敕勒首长,在高平极有身分,此际,葛荣自称天子,莫折念生也自称天子,但他对这“天道之子”的称呼却没有多大的兴趣。 赫连恩与万俟丑奴乃是胡琛最好的兄弟,他的理念只是保住敕勒川的平静,更将崆峒山以北至贺兰山纳入自己的旗下就足够了。 赫连恩的性格直率,在战场之上是个万夫莫敌的勇者,却并不是一个富有心计的智者,而万俟丑奴却是文武全才,乃是胡琛最看好最欣赏的兄弟。赫连恩也极为佩服万俟丑奴,不仅仅因为万俟丑奴的武功,更因为其治军的手段,这在高平军中是无人能及的,胡琛也不例外。 ------------ 第九章 圣莲化刀 人隐虚空,无际无踪,这才是可怕之处,以元融的眼力,他竟然无法找到蔡风的真身所在。 阳光,透过乌云裂开的缝隙,轻洒在那圣洁的莲花之上,与暗淡的天色相衬,有些诡异。 异象只那么眨眼之间的事,乌云再合,阳光再灭,却有电光如狂舞之银蛇,接通天地,擦亮虚空。 “霹……雳……”碎裂的雷声暗哑地滚过天际,又一道闪电划过。 刀仍是刀,开天辟地的一刀,似乎是因为雷声,抑或是因为电火,圣莲化成了一柄刀。 肃杀之气在这一刹那,弥漫了博野城的每一寸空间,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 元融退,如一颗闪过的流星,在虚空中疾退。 “锵!”响声比雷声清脆得多,也惊心动魄得多,似乎是自每一个人的心底响起。 自心中传至耳鼓,再传出耳外,汇入虚空,直冲云霄。 没有人能够形容这一声脆响的魔力,战马在这一刻全都停住嘶叫,搏杀的众人也全都停止了呼喝,似乎在这一瞬间制造出了一个声音的空缺,也可算是时间的停顿。 元融始终未能快过这柄以开天辟地之势劈下的刀,他也不可能避得开!不过,他的枪却挡住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 玄铁枪,未折,但却弯曲成弓,而蔡风也在此时出现了。 刀,不是刀,是蔡风! 蔡风就是刀,不分彼此,绝对默契合一的刀,正因为蔡风自身就是一柄刀,所以在断刀之后的蔡风,比之使刀时的蔡风更为可怕。 斩弯玄铁枪的,是蔡风的手,蔡风的攻势受阻后,就立刻显出原形,身子在虚空之中倒翻而退,似是为玄铁枪上的反击之力所逼。 元融的身子骤降,如一颗陨石般向地面飞落,同时,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元融落足之地,数十件兵刃全都向他刺到,更有数百义军涌至,似乎每一个人都想给元融一刀,将之分尸。 也的确,如果谁能在元融身上刺一刀,那定是大功一件,身为军人,谁不想立功? 天空之中的战斗并不是没有人注意,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注意着两位主帅的动态。 元融的脚掌踏在一杆刺上来的长枪上,如单脚独立的白鹤。 “呀……”那杆枪并没有刺穿元融的脚掌,反而是枪柄反刺入那名枪手的胸膛。 箭雨乱飞之中,元融再如冲天之鹤飞起,弯曲的玄铁枪在虚空之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箭雨方向尽改,全部射入义军的队伍之中。 惨叫之声、惊呼之声、怒喝之声中,元融已踏足一处屋脊。 蔡风却落在与他相对十丈的另一处屋脊上,踏碎了十八块厚瓦之后才稳住身形,嘴角亦渗出了血丝。 目光,在虚空之中再次相交,擦起一道电光,那是自乌云之中射下的电光,刚好击在两人目光的交汇之处。 电火缠绕不去,形成一种极其怪异的场面。 在目光交汇处下方的地面上,两匹战马与两名正在交手的骑兵顿时被烧为焦炭。 天火之怒,岂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云涌、云聚、风再起!天雷滚过,蔡风扬手斜指,划向元融。 刀风破空,气劲翻涌,虚空之中,似乎多了一层莹润的光彩——是刀,一柄以暴雨的水珠所凝成的刀,在那缠绕的电火之中,显出一层莹润的光彩。 暴雨依然狂,依然烈,血腥之味极浓极浓,元融单臂一振,弯曲如弓的枪杆断裂,却成两柄短枪,其中一柄弯曲,却有一柄标直。 元融自然不会丢掉这弯曲的枪,而是插回背上,单枪斜指,杀气自枪尖涌出。 十丈的空间,已经不算是空间,杀气相触,电火再起。 无数道银蛇裂开云层疯舞在杀气最浓之处,在天雷滚过的当儿,蔡风踢出两片厚瓦。 不,蔡风也随着两片厚瓦飞射而出,他踏足之处正是两片瓦上。 元融卓立不动,只是枪尖开始轻颤,这不是害怕,而是在酝酿封锁无尽的杀机。 箭雨斜织,如网如丝,但却并不能影响卓立于屋脊的元融。 奔腾的杀意再一次激起电火,虚空之中,蔡风那似有形,却无心的气刀溃散,暴雨所残留的水珠,化成了千方柄小刀,有形有实,晶莹剔透,在电火的映照之下,如一群玉峰狂舞。 ------------ 第十章 名扬天下 官兵仍在负隅顽抗,但有些人已经开始投降,元彪已带着重伤的元融自北门撤走,候景和花颜烈边战边撤.却是狼狈不堪。 何礼生也是身经百战的一流战将,一举之下,便将候景的后卫军截成两半,在候景与花颜烈自北门逃出之时,只有一两千骑步兵相杂地逃出城外,与元彪一起撤走的大概有三千多官兵,再加上几百亲兵,出逃兵力约在四千左右,其余的全都关在博野城中。 何礼生知道剩下的战务全都可放心地交给三营的兄弟,他的主要任务则是清理城内各处战点。 三营的兄弟自然明白自己的职责,追击敌人,就必须由他们这几支机动性极强的兵马出动,对于候景这样一两千残军,根本就不在话下,但重要的却是要擒回元融和元彪,这两人不能让他们逃回高阳或是肃宁。 博野距蠡城极近,元彪很有可能领着溃军逃向蠡城,在蠡城,元融仍有一支近万人的守兵,如果坚守蠡城,那若想强行攻城,所付出的代价只怕会难以想象,再加上高阳诸城的兵力相援,则势成骑虎!而在东面,可虑的仍有河间王元琛。元琛驻守河间,高阳王元雍驻守高阳,他们全都靠元融为之挡住了葛家军,两人的财富加起来,多得无法想象,他们自然会不遗余力助元融攻敌。 其实,高阳王和河间王虽然富可敌国,同时也参与洛阳事件,可他们的思想仍不敢脱开元融,虽然元融并未封王,但其声望却是在家族中少有的,除已死的老长乐王外,就属元融成了元家的说话人,所以,连邯郸元府都不敢有违元融的意愿,因为元融掌握着强大的兵权,更是元家的第一高手,他的意思也就成了整个家族的意思。 蔡风自然考虑到高阳王和河间王这两条北魏的“蛀虫”,是以,他立意要将元融杀死在博野,不过,蔡风此刻受伤颇重。 元融的功力的确高绝,蔡风伤了他,同时也不可避免地被他所伤。两人几乎是两败俱伤之势,蔡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那棵大树之下,尸体相互卧枕,其中有义军的,当然更多的是官兵的尸体,死状各异。 陈楚风杀到树下之时,在树下己经有了近两百具尸体,屋顶之上也不例外。 义军主力自四面向中间围杀,投降的官兵近万,也有些负隅顽抗,却是自寻死路。当然,不想死的人仍占多数,在树下苦战的官兵见大势已去,也全都弃械投降,现场很快就被清理。 蔡风被陈楚风自树上背下,却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禀报齐王,帅府起火,并没有见到夫人!”无名五领着他所率的一队兵马迅速赶来禀道。 蔡风神色微变,推开扶住他的陈楚风,急声问道:“每一个地方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就连膳房和柴房也不例外。”无名五再次重复道。 “那其它的地方可曾找过?”蔡风情急之下再次呕出一口鲜血,问道。 众将大惊,陈楚风忙将功力传入蔡风体内,急劝道:“齐王不可心急,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阿风,叶媚姐毕竟是元融的亲侄女,他一定不会伤害她的。”三子也在一旁安慰道。 “何将军正在命兄弟们四处搜找,夫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无名五也急忙安慰道。 蔡风得陈楚风功力之助,勉强舒过一口气,知道急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反而会使伤势越来越重,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强吸了口气,蔡风压住心中的急虑,吩咐道:“迅速清理战场,让何将军来见我。” 无名五心中稍安,他自然明白蔡风的伤势极重,实不能再受什么刺激,关心地道:“齐王安心休息,我这就去通知何将军。”说完转身跃马而去。 ※※※ 蔡风坐在临时整理好的帅营中,陈楚风和三子分左右而立,营外却是数百义军环守着。 蔡风受的伤极重,比在邯郸之时所受的伤更重。元融的枪法的确可以称得上世间一绝,绝不下于尔朱荣的剑与蔡伤的刀,蔡风没有亲身体验之时也许还难以相信,但这一刻与之交手后才清楚元融比他想象之中的更为可怕。如果不是泰山之役后功力大增,只怕今日死的人绝对是自己,对于这一点蔡风的确暗叫侥幸。 何礼生大步行入之时,蔡风已经将体内翻涌的气血平复下来,上身也披了一件缎袍,胸口被元融的玄铁枪划出的一道创口也已经上了药。 ------------ 第一章 逼王自降 兵困高阳,高阳王元雍急得直跺脚,坐立不安。这些年来,他享贯了安逸,更在花天酒地的靡烂生活中磨消了所有锐气,哪里还敢想象领兵作战的沙场生活?可是此刻被蔡风围于城中,他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即使他还能上阵出战,但他自忖能与元融相比肩吗? 连元融都败于蔡风的手中,还有谁能与蔡风争锋呢? 高阳城中,情况极糟,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生意冷清,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命运等待着高阳人。 这是高阳城被困的第五天,有数次小规模的交战,但却没有一次是官兵占了优势,义军之中的良将极多,可以说是兵多将广,而官兵早就慑于蔡风的威势,在士气上本就输了一大截,自然是交战屡屡失利。 高阳城众人几乎已经失去了任何希望,只盼能够得到尔朱荣的援军之助,但是尔朱荣北上高阳,就必须闯过葛荣那一关。因此,根本就不可能对高阳起到什么作用。 蔡风极有耐心,他可以等,每日只是在帅府中品茶、下棋,根本就未将攻城记挂在心头,他知道,有些人并非都有他那么好的耐心。对付敌人,就像是狩猎一般,必须具有极强的耐心,否则只会处于被动。 蔡风是个高手,更是个极为优秀的猎人,深明狩猎之道,因此,此战他选择了等待。 正如他所想,元雍等不及了,出乎蔡风意料之外的是就连河间王元琛也同样承受不了那种心理压力,毕竟他己经数十年来享贯了安乐。 河间王与高阳王联书表降,并答应送还元叶媚,但条件是不可以没收和动用他们的家产。 蔡风心中又喜又惊,惊的是元叶媚竟在他们手中,喜的是河间王与高阳王竟愿送还元叶媚,同时愿意投降,这一点的确让蔡风也失去了内心的平静,他一直心挂的元叶媚竟然突地再现芳踪,这是何等的欢悦?至于是否没收元雍和元琛的家产,那已经无关紧要,只要控制了高阳城和河间城就足矣。 七月初六,蔡风的大军正式入驻高阳,接受高阳城中的降军,城中的原有将领并没有降级,只是分配到不同的组别,这使得降军极其安分,也极为配合葛家军的安排。 蔡风更让人宣读葛荣的封赐,高阳王依然是高阳王,只是属于大齐的高阳王,所掌握的兵马也有所限制,但却享受着大齐的奉禄,这使元雍感激不已。 葛荣和蔡风知道这些人只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只要你能让他活得逍遥快活,他们就不会心生叛逆。 高阳城内驻军大开城门,因为无可战之将,更没有人敢迎蔡风之锋锐,斗志尽失的情况下,自然会注定失败。 高阳城的百姓夹道欢迎葛家军入城,他们自然最期望这种结局。只有这种和平解决的形式才会让百姓少受战乱之苦。 这一刻,就连平时被百姓暗中骂得稀巴烂的元雍也一起受到百姓的掌声,这是元雍从来都未想到过的。往日百姓指着他的背后大骂昏庸无能,今日他来迎接葛家军,一路上竟受到百姓的拥戴和掌声,这使他投降所留下的阴影霎时飘散,此刻他竟感到真正的开心。 高阳城顺利收编后的第四天,也就是七月初十,蔡风又再次接收了河间城。 今日,蔡风并没有半点欢颜,他见到了元叶媚。 一个憔悴不堪的元叶媚,苍白的面容,眼圈深陷,似是大病未愈。 蔡风并没有看到他想象中元叶媚大腹便便的那种情况。 躺在床上的元叶媚似是一个快要断气的病人,盖在她身上的薄被平平,并未见到隆起的小腹,蔡风倒嗅到一些浓浓的药味,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元叶媚就是七个月前那个秀美绝伦的玉人。 忙碌的大夫望着蔡风,只吓得瑟瑟发抖,不仅仅是因为蔡风的威名,也因为元叶媚的病情。他们不敢想象,眼前这个被誉为神话般的年轻人究竟会怎样对待他们,会不会抱怨他们的医术不精而迁怒于他们呢? 河间王的脸色极为难看,也极为惶恐。元叶媚变成这副模样,与他也脱不了干系,毕竟元叶媚是住在他的府上。 蔡风的突至,似乎使元叶媚的精神稍有振作,望着蔡风的那双深陷的眸子中闪烁着两点晶莹,她颤抖地移动着手,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蔡风的心如刀在割,双手缓缓伸过去紧紧握住元叶媚那双有些冰凉的手,虎目中也同样闪动着两点晶莹,声音有些发酸地道:“让你受苦了。” ------------ 第二章 奇招求胜 凌能丽感到索然无趣,对那些佛家道家的理念她并不感兴趣,甚至对忘尘师太的那些药理也丝毫不感兴趣,也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思去考虑这些。 日子似乎过得极为枯燥,只有偶尔去山下采采野果子,练练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飞龙寨的兄弟倒经常上山告之凌能丽江湖中发生的事情,以便使她及时了解战局,果如她所愿,蔡风连战连捷,更让河间、高阳两城未战而屈、可她却感觉不到开心,也许,若非飞龙寨的兄弟上山来报,她还会更开心一些,但她又狠不下心来让自己与山下失去联系,她更会因心生挂念而无法开心。 烦!烦!烦!凌能丽以狗杞巴草狠狠抽了身边的树枝一下,口中怨骂道:“死蔡风,烂蔡风,居然一点也不在意本姑娘,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本姑娘……死蔡风,以为本姑娘一定会乖乖回到你身边?……待义父回来了,一定让义父打烂你的屁股……你这大坏蛋蔡风……” “啪!”凌能丽一脚踢飞横在路前的小石块,此刻直恨不得把蔡风的耳朵给拧下来。 “哈不图!”凌能丽对着不远处的竹屋大声呼喝道。 哈不图是山上惟一受凌能丽欺负的人,除了哈不图外,山顶上就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一个是五台老人,一个是了愿大师,凌能丽哪敢找这两人出气?新来的大和尚倒是个武痴,凌能丽自大和尚达摩身上学到了不少奇招怪学,可老是打不过达摩,更别想欺负他,拿他出气了。这几天自忘尘师太上得北台顶后,达摩一心扑在那狗屁圣舍利上,连玩的人也没有,只有一个可怜的哈不图打不过凌能丽,也就只好受欺负了。 哈不图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这两年多来,他一直伺候着五台老人,竟然成了一个江湖好手,武功虽然无法与凌能丽相比,但已小有成就。这对于他来说,的确值得欢喜,想想以前在漠外老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此刻那些往日欺负他的人,便是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 哈不图掀开那道垂落的竹帘,望望一脸煞气的凌能丽,本来想送出去的笑脸立时僵硬,化成了一脸的苦相。 “大小姐,你又不开心了?”哈不图有些试探性地问道,同时试着以理解的语调发问,以求待会儿可以少受些欺负。 “我叫你,你怎么不哼声?难道耳朵有毛病了是不是?”凌能丽没好气地质问道。 “刚才,我正在练习达摩大和尚那什么瑜伽术,不能开口,我这不是出来了吗?”哈不图忙答道。 “干嘛在那儿呆着不动?难道怕本小姐吃人吗?”凌能丽一肚子火气地质问道。 哈不图苦笑道:“嘿,我过来,大小姐可不能再踢入。” 凌能丽没好气地道:“你不过来,我就踢不到你了吗?本小姐要踢你,你躲也躲不了。” “是,是,是我多心了。”哈不图见好就收地道,同时也向凌能丽这边行了过来。 “本小姐要去山下走走,你去不去?”凌能丽冷声问道。 哈不图苦着脸道;“大小姐要去,我可不敢去,否则主人定会打折我的腿。” “啪……哎哟……” “你……你不守信用,干嘛还踢我?!”哈不图气恼地质问道,同时双手捂住膝盖怯呼着。 “哼,本小姐有说过不踢你吗?”凌能丽反问道。 “你……你……”哈不图前后一想,方知自己又上当了,但也只好装着哑巴吃黄莲,就此罢手,他可不是凌能丽的对手,这一点他还有些自知之明。 “姑奶奶要去山下哪里散心?”哈不图忙问道,这次他学乖了,他知道如果再那般惨叫的话,他可能只会再多挨一脚,虽然膝盖仍旧极痛,但也只能强自忍住。 凌能丽果然准备再出脚,只是被哈不图这么一问,又不好意思再踢,只得气鼓鼓地道: “算你聪明。” 哈不图干笑道:“如果再不学聪明点,我只怕会死得很难看了。” 凌能丽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心情稍好了一些,微微绽开一丝笑容道: “跟他一样,学得油腔滑调。” 哈不图一愣,有些嗫嚅地道:“我没有哇。” 凌能丽的心头有些兴味索然,哈不图毕竟不是蔡风,要是蔡风肯定不会这么回答,想着想着,禁不住叹了口气。 ------------ 第三章 战龙战王 凌能丽总觉得自己的脚步太慢,虽然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化解对方的第一击,但是她发现自己的行动已经被对方所牵制,甚至在对方制造的气场中无法挣脱。她,已成了一只被关在笼子中的金丝鸟。挣扎,是她惟一可以做的事情。 “当!”凌能丽只觉手中的长剑一热、一震,挑起的剑花抖落成片片浮雪。 剑,脱手而飞,飞向远方,而凌能丽在惊呼中倒退,她很少会感觉到如此脆弱和无奈,但今日,她却是那般不堪一击。 “噗噗……”接连八缕凉瑟瑟的气劲全都击在凌能丽身上,她落地的声音很响,也跌得很痛,而她的心中更多的却是惊恐,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身分,她更不知道对方有何意图,要是……她根本就不敢胡思乱想。 那人似乎想对凌能丽多欣赏几眼,这很正常,任何男人都不会不想多看她几眼。 “蔡风那小子可真有福气,女人们一个比一个漂亮,倒真让人羡慕。”那人说着竟叹了口气,伸手便向凌能丽抓到。 “你恩干什么……”凌能丽和哈不图同时惊呼出来,他们的穴道全都被制,根本就无反抗之力,见那人动手动脚,禁不住骇异若死。 “只是想用你去换点东西……”那人说话的声音突然打住,抓向凌能丽的手也飞速缩回。 凌能丽一怔之时,却发现万点金星散满了虚空,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那儒衫人骇然倒退,同时双手在虚空之中一阵狂拂。 一掠五丈,快似离弦之箭,金芒如粉尘一般飘落,在此同时,一条淡灰色的人影在凌能丽眼前掠过,拖起一抹云彩,挥袖收下那粉尘一般的金芒。 “战龙!”凌能丽忍不住欢喜地呼了出来,现身之人正是田新球。 那儒衫人惊骇地低念了一遍凌能丽呼出的名字,冷声问道:“你和金蛊神魔田新球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田新球!”战龙冷望了那人一眼,沉声道,同时拂袖欲给凌能丽解开穴道,但劲道所触,竟无法解开凌能丽被封的穴道,不由得神色微变。 凌能丽对战龙是田新球并不感到稀奇,蔡风自然不会不告诉她战龙的身分。 哈不图却骇异莫名,他在乌审召之时,就知道田新球乃域外十魔中的厉害人物,却没想到自己今日竟又与域外十魔的金蛊神魔相见,不过幸好凌能丽与他相识。 “你不是发过毒誓再不用金蚕蛊吗?怎么今日却破誓?”那人似乎对田新球的事知之极多,有些恼怒地质问道。 凌能丽心中一惊,要知道,金蚕蛊乃是天下最毒之物,而田新球也是因此而成名,看来,刚才那一片金芒就是金蚕蛊了,但由于田新球收蛊太快,她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楚金蚕蛊究竟是什么形态。 “凡是可以杀人的东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用的,我为什么不用?如果你不想死的活,就给我立刻离开这里!”田新球冷冷地道。 “哈哈,你也够狂的,你不知道跟我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吗?”那儒衫人似乎听到了很可笑的笑话。 “那我不管,我只知道主人说过,任何想要与凌姑娘过不去的人,都得死!已经有三十六颗脑袋被我捏爆,我见你能够躲过金蚕飞芒,应该是个人物,因此才不想你成为第三十七个!”田新球漠然道。 凌能丽心中一阵讶然,见田新球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中暗忖道:“怎么有三十六人死在他的手上呢?难道这些人全都是想来暗中对忖我的吗?可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 “哦,什么时候你又多了一个主人呢?真是丢我魔门的脸,还亏你是一代宗主!”那人竟显出鄙夷之色,不屑地道。 田新球冷然以对,似乎并不为对方的言语所激,只是冷冷地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说话之间,杀气骤浓,周遭情景仿若刹那间已经步入了深冬。 凌能丽感觉到有些冷,哈不图同样如此,这股冷意是自田新球身上传来的。 儒衫人的神情也在刹那间变得肃然,他清晰地感觉到来自田新球身上的压力,那股无形但却有实的压力。 田新球抬掌,掌心隐透红芒,整个身子似乎燃上了一层魔焰,熊熊的魔焰,让人心冒寒气。 儒衫人缓缓举起右掌,曲拇指、无名指与小指,食指与中指斜挑,单指田新球,剑意森然,突然,儒衫人眉梢一动,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由得淡笑道:“原来你已有伤在身,难怪如此好心要放我一马,哈哈哈……田新球,今日你就认命吧!居然出尔反尔去助石中天那浑球!” ------------ 第四章 不归剑道 凌能丽似乎看到田新球动了一下,只那么一下,是在黄海叫出“尔朱荣”名字的那一刹间,但后来凌能丽仔细看时,田新球又没有了动静,她就当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不再注意。 尔朱荣伸手抹去嘴角的血丝,他也受了伤,不可否认,田新球的那十二击也的确够重够狠,尽管田新球事先受了重伤。 黄海并没有因为尔朱荣的受伤而减去半分杀意,他必须将尔朱荣除去,这是一个不能存留于世的凶魔。那次他本以为“道心种魔大法”纯属虚幻,这才没在意,可是后来听达摩再次述说后,才知“道心种魔大法”确有其事,黄海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尔朱荣练成那可怕的魔功。因此,他击杀尔朱荣绝不会因为对手受伤而手软,就像对方并没因为凌能丽是弱质女流而不伤害一般。 黄海已经不用出剑,剑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多余的,就像蔡伤已经没有用过刀一般。 剑,毕竟是身外之物,将之称为剑早己落入了俗流,真正的剑手反而手中没有剑,无剑在手,剑却无处不在。 指,就是剑;人,也是剑。剑随心生,由物演化,但黄海已将剑演化成了物,这是剑道的另一个境界。 尔朱荣诧然相问,黄海说出了一个名字,这是由他自己命名的境界——无物剑道! 尔朱荣的脸色变了,就因为这四个字,他似乎看到了黄海内心的另一个层次——视万物为无物。在虚无中搜取漂渺的灵意,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所不在,这也能够成为剑? 当然,现在已经不是问话之时,而是展现的时候,尔朱荣必须面对这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宿敌黄海。 两个并存于世的剑道宗师,所展开的是前所未有的剑道霸主之争,抑或是代表道魔两宗最高境界的接触。 尔朱荣首先出剑了,一道乳白色的光润之中,有点空灵的青影,淡而实在。 凌能丽睁大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她居然看出了尔朱荣的手中无剑。 以气化气,贯空而出! 黄海一声轻啸,身形化为一道虚影,几片枯黄的败叶在他的立身之处打了几个旋儿,然后化为虚无。 黄海出现在尔朱荣的左侧,那是一柄巨剑,无锋无刃,淡黄而优雅的巨剑。 无锋无刃,更具皇者霸气,杀意也更甚更强,如滔天浪潮,只让人心血浮涌。 叶飞、枝折、鸟惊。 数道剑气自凌能丽的身边射过,穿透树干,没入远处,森寒的杀意让五丈开外的凌能丽犹如站在一个冰窖之中。 “哧……”兔起鹊落之际,两人已经交换了数击,劲气卷起一阵狂野的旋风,如风暴一般以两人为中心向外扩展。 败叶,在田新球的尸体四周打着旋儿,凌能丽已经看不清黄海与尔朱荣的身影,二人纵横腾掠之间,尽是剑气风声。 当凌能丽看清两人的身形之时,己是两人跃离分开之际。 “你不是尔朱荣!”黄海低喝了一声,目光透过那面具间的两孔,变得无比锋利。 尔朱荣退开身子,又是一阵轻咳,有些讶然地问道:“何以见得?” 黄海有些疑惑,此际,他脸上的面具竟自中间裂开,化为两半。 凌能丽一呆,她看到了黄海的一个侧面,一张极其俊秀的脸,她更似乎可以捕捉到那眼神之间的沧桑。 黄海没有在意面具的变化,只是仔细地审视着尔朱荣的一举一动,可是他却看不出半点不妥。那只是一种感觉,他觉得眼前的尔朱荣极为陌生,并没有上次交手时的熟悉感觉,也许,这只是一个错觉,眼前尔朱荣的武功,似乎比上次更为深厚了,剑道也进入了另一个境界,虽然受了伤,但黄海却没有占到半丝便宜。 “你刚才用的就是‘道心种魔大法’的心法吗?”黄海神色凝重,有些惑然地同道,尔朱荣刚才的最后杀招的确邪异莫名,若非他的速度快,只怕此刻也已如脸上的那张面具一般变成了两半了。自这一点上,黄海也感受到尔朱荣的狡诈,那突然的杀招的确够很够辣。 尔朱荣脸色也变了变,表情古怪地笑了笑,道:“你还真识货,既然你能说出它的名字,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黄海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得意,更多了分几洒脱,半晌才道:“尔朱荣,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就凭你,也想练成‘道心种魔大法’?虽然你刚才那一剑有些名堂,但就凭你这个样子想让我见识一下,大概还办不到!” ------------ 第五章 左剑传说 江湖中人并没有讨论过黄海的右手,因为黄海的右手绝对没有左手的名气大,人们说到黄海,就想到他的左手,想到剑,却没有一个人赞美黄海的右手剑法厉害。 的确,黄海的右手剑法的确不如左手,江湖中知道的人极多,但人们似乎忽略了一件事,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一个能够将左手剑法练得出神入化的人,他又岂会练不好右手? 黄海的右手出,并非是剑,而是匕首!没有任何力量可阻住他的右手出击,这是他的秘密,关于右手的秘密。只不过,此刻已经不用再以任何语言去渲染,不用再以任何感叹词去表示惊讶的程度,一切都是自自然然的。 尔朱荣那双已经有些扭曲的眼睛展现出一丝异样的惊骇——黄海的右手完全不受他剑中魔气所束,还击开了他布下的死亡之网。 远处的凌能丽也清楚地感应到这一切细微末节的变化,因为她发现自己并未能脱离那张无形的精神之网,此刻她的心情由忧转为喜。不过此刻,凌能丽更发现了一件让她惊喜莫名的事。 田新球居然在突然之间再次跃起,如一头凶猛巨大的老虎,那动作之猛之快连凌能丽也吃了一惊。 “轰!”田新球的双掌重重印在尔朱荣的命门穴上。 事出突然,而田新球的来势太快,尔朱荣根本就不及回救,也无从防备和相抗。 尔朱荣身子狂震“死亡之剑”更发出巨大的嗡鸣之声,那死灰色的剑芒暴射。霎时,天光尽暗,犹如回到了黄昏。 黄海顿时只觉压力大增,右手的攻速也慢了下来,不由得大骇,心中暗叫不好,田新球的一击之力,反而被“死亡之剑”吸收,更增凶性,这下弄巧成拙。 尔朱荣露出一个狰狞无比的笑容。 “嘭……”田新球又再补数掌,那剑芒再盛,死亡之气更烈,远处的凌能丽似乎每一根神经都被封死,黄海也觉得自己的经脉在逐渐死去,他再也无法阻抗那超乎天地自然的魔气,“呀……”地一声狂嚎起来。 凌能丽骇异若死,也立刻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眼前黄海与尔朱荣的距离近在咫尺,但却已经无法逾越,此刻黄海的狂呼之声更是惊心动魄,但也使这林间那股奇异力量波动了一下,凌能丽终于可以发出声来。 “战龙,快抱住他!”凌能而竭嘶底里地大呼,自己几乎已近虚脱。 田新球一震,立时如一头野兽般张臂死命抱住尔朱荣的双臂,并张口向尔朱荣的“新识” 穴上狂咬而下。 原来,田新球刚才并没有被击死,他的毒人之躯生命力之强完全不是以普通人的思维可以想象的,虽然他的五内几乎尽碎,但其韧性和超强的生命力却支持着他一时未死,体内的肌理也在迅速修复,他完全不会感觉到痛。在他听到眼前之人就是尔朱荣时,那生命里有个潜在的声音在呼喊道:“这人就是你一生中最大的两个仇人之一,这人就是你一生中最大的两个仇人之一,你要杀了他,你要杀了他……”仇恨更激活了田新球疯狂的意志,他竟在短短的时间之中凝聚了强大的功力,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死尔朱荣!但他却没有想到因为他的突袭,反而导致弄巧成拙的后果,这时经凌能丽提醒,立刻明白过来。 毕竟,他仍然有着自己的思维,这就是毒人最具特色之处,所以,他不仅抱住了尔朱荣,更张嘴啃咬尔朱荣的新识穴。 新识乃经脉外部奇穴之一,在第三颈椎棘突下一寸半处,它可以控制人的后脑、项部、肩背。若非田新球乃是药道高手,深通医理,别人绝难找准这个穴位,一般情况下,所有的高手对位于经脉上的穴道都会有所了解,但对于经脉外部的奇穴却是并无所知了。 尔朱荣再一震,剑气一弱,顿如鬼魅一般凄号起来,身子一阵抽搐。 黄海岂会再错过机会?右手的匕首带起一溜电火,直逼向尔朱荣的心脏。 “叮……轰……”尔朱荣拼尽全力,将“死亡之剑”一移,正好斩在黄海的匕首上,奇事突然发生了。 天空之中倏然降下一团大若斗笠的雷火,似乎自异度空间中窜出的鬼王,突然得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 黄海飞退,以他最快的速度飞退,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快过那团雷火。 凌能丽只感到一阵炽热的热浪扑面,然后是一股无法抗拒的气流,只觉天在转、地在摇,她无可抗拒地被抛出十丈开外。 ------------ 第六章 邪王之死 眼睛,其实并不可怕,眼光更不可怕,幽蓝之色本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色调,可是这双眼睛里所蕴藏的那股凶邪魔意,却是比任何可怕的毒物更可怕,因为那会使天下万邪万魔心生朝拜之感,这是一种精神和意识上的震撼。 正当石中天震撼之时,一柄锋锐无伦的剑自凌能丽的背上射出,带着无边的戾气和张狂魔意,以破天裂地的气势射向石中天。 石中天大骇,他看到了那一点幽蓝幽蓝的光彩,那是剑芒的核心。 石中天退,以他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飞退,这是他能够做到的也是必须做的一件事,因为他看清楚了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那个曾与他出生入死的“哑剑”黄海。 他不明白黄海怎会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但他却知道,这柄剑并非真正的剑,而是黄海的身体,一个无坚不摧的身体。其实,那仍是一柄剑,世人无法想象的剑。 黄海的剑道,已经超出了石中天的想象,而且石中天也感觉到了黄海体内那股奔涌的邪魔之血。 凌能丽忍不住惊呼,她的背上一轻,也同样感觉到那疯狂的邪恶之意在她头顶掠过。 凌通大惊而呼,剑痴也在惊呼,他们皆是用剑之人,自然知道欣赏这一剑的艺术。不过,他们却无法抗拒那邪恶的剑意,除了凌通之外,所有人都骇然飞退两丈。 剑灭,如化在虚空的水气,惟有那张狂的邪恶之气仍弥漫于虚空之中。 “会主!”剑痴忍不住惊呼道。 凌通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望了静坐于地如木雕般的黄海一眼,有些惑然问道:“你就是我师父黄海?” 剑痴忙躬身行礼,凌通却并不下跪,他嗅到了黄海身上那张狂的魔意。 石中天静静地立着,脸上绽出一丝极为古怪的笑意,目光更如死灰般望着地上坐着的黄海,发出几个短促无力又显得十分得意的字:“你……也……会……入魔,哈……” 石中天想笑,但是在他张大嘴时,眉心处竟滑下一串血珠,自鼻尖到人中再到下巴,全都渗出了细密的血珠,笑声未尽,人已仰天而倒,溅起了一片地上的尘埃。 他死了,头脸分成了两部分,谁也没有想到一代邪王死时竟如此简单…… ※※※ 蔡风并不想对邯郸动用太多的武力,毕竟邯郸是元叶媚的家,也是元府所在地,不管元浩认不认蔡风这个女婿,他都是蔡风的岳父。因此,对于邯郸,蔡风只想劝其归降,如果劝降无法达成的话,说不定也只好攻城了,不过,他并不希望伤了这难缠的岳父。 蔡风更暗中自广灵接来了刘瑞平,这是两桩头大的婚事,由于两方的情况处于敌对,婚礼不能太过铺张,那只会对刘家制造更多的压力,让刘家无法立足于北朝。所以这次的婚礼举办得虽然极好,但只属于义军内部的高级将领。 婚礼由葛荣与齐皇后及王敏诸人主婚,同时,刘家也派来了刘傲松和刘承东、元家莅临的人物是高阳王和河间王及元叶媚的姨妈及姨夫田中光。 参加婚宴的人也达逾千,可算得上是盛大的婚礼,明媒正娶了。只不过,这样的婚礼对于蔡风如此身份的人来说,仍有些简陋,如蔡风这般身份之人办喜事,应该是满天下邀请宾客。 当然,这只是一个仪式,在蔡伤和胡秀玲及元定芳回归中土之时,必须再重新举行一次婚礼,那时候,将向满天下散发请柬,这是葛荣的主意,包括这次婚礼,也是葛荣的主意。 在蔡风的心中,其实仍有一处轻伤,也可以说是一个结,一个让他烦恼和无奈的遗憾。不过,他爱元叶媚,也同样不会忘了对刘瑞平的责任,何况刘家和蔡伤的关系非比寻常,他终须给两人一个名分。 蔡风是葛家军的一种精神支柱,葛家军的前期组合支柱是蔡伤与葛荣,因为前期多是各寨头绿林人物及附近的百姓,现在却不同了,现在拥有大军百万,需要的就是一个外在表现极强,且能臣服人心的表率。 蔡风,几乎成了百万义军的偶像,因此这次婚礼的气氛极为热烈。 不过,婚礼的第二天,葛荣就找来了蔡风,也就是昨天。 葛荣说的是一个极不好的消息,蔡风也见到了几个身份极为特殊的人,这就结束了蔡风的蜜月之乐。 万俟丑奴求援,向葛荣借助将领。 这的确有些荒谬,但葛荣却极为慎重以待,并不当这是一件荒谬的事,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极讲情义之人,所以他的朋友多,多得满天下都是。是以,万俟丑奴相信他,胡琛也相信他,这才出言惜将。 ------------ 第七章 散魔大法 五台老人扎罢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松开黄海头顶上的手。 黄海身上迅速散出一股灰色的气雾,气雾之中带着浓浓的焦味,极为刺鼻。 凌能丽吃了一惊,奇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五台老人似乎忘了还有一个蓝袍怪人立在旁边,问道:“你告诉为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能丽正要将林间所发生的一切细细叙述时,凌通却已带着剑痴冲了上来,他们同样是一眼便看到了蓝袍怪人。 蓝袍怪人似乎有所察觉,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却巡回在凌能丽身前那一堆杂乱的石头上。 “就是他!”剑痴一指蓝袍怪人道。 凌通眉头一皱,纵身来到蓝袍怪人的身前,此刻的凌通已是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可是站在蓝袍怪人身前,仍旧矮了一个头,而且更有一种感觉是来自精神上的。 “你是什么人?为何擅闯禁地?”凌通叱道,同时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五台老人吃了一惊,他似乎估不到凌通如此小的年纪,竟有如此快的身法和这么浓重的杀气。 蓝袍怪人眉头掀动了一下,淡淡地望了凌通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凌通心中一颤,他看到了蓝袍怪人的眼睛,便如天山雪池之水一般清澈而深邃,更透射着无穷的活力和智慧,似乎可以在一刹那之间看透凌通内心的一切。 凌通看到了夜空,那晴朗的夜空,湛蓝湛蓝的,几点璀璨的星光,几片乳白色的云环绕在皎洁的月亮周围,静谧、恬静、深邃而不可揣测,更让人有一种明悟,一丝崇慕向往…… 而这一切的这一切尽数包涵在眼前这个蓝袍怪人的眸子里。 那不是一双特别大的眼睛,却是一双十分特殊的眼睛,但凌通并没有退缩…… 凌通没有回避蓝袍怪人的双眸,虽然他的心颤栗了一下,这也是蓝袍怪人惊讶的原因之一,惊讶的另一个原因,却是凌通竟如此年轻。 “你问我?”蓝袍怪人的汉语有些生硬,淡淡地、平缓而又有些明知故问地问道。 凌通也觉得眼前之人有些意思,不过心中却多了一丝恼怒,沉声嘲弄道:“不,我是在问人,你是吗?” 蓝袍怪人淡然一笑,也不以为意,他也听出了凌通是在绕弯子骂他不是人。 “小孩子的嘴巴真厉害,这是你规定的禁地吗?”蓝袍怪人笑了笑道。 “不错,所以你必须迅速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别怪我欺负你年纪大!”凌通厉声道。 剑痴和凌能丽不由得大感好笑,但他们也想看看蓝袍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是我弟弟。”凌能丽向五台老人轻声道。 五台老人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然道:“他不是那人的对手!” 凌能丽望了望蓝袍怪人,除了那身衣服和眼睛之外,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见任何气势,但她深信五台老人不会骗她。 蓝袍怪人笑问道:“小小年纪,嗯,前途无量,你师父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凌通大怒,这人如此语调,完全是将他当成一个小娃娃,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由没好气地道:“我师父就是你师爷!” 蓝袍怪人摇了摇头,坦然地笑了笑,并不怪凌通出言相顶,反而大步向凌能丽所在的阵式中行去。 凌通大怒,剑如苍龙,疾射而出,一出剑就是得自黄海剑谱上的剑招。 凌能丽和剑痴禁不住大感惊叹,五台老人的眸子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凌通的屠魔宝剑所过的弧迹的确精妙绝伦,他已经掌握了剑道的精髓,意随心发,剑随意走。是以,这一剑的确有些看头。 凌通的功力似乎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年龄的限制,就连五台老人也感到有些意外,凌通功力精纯之处,竟不比他逊色多少,这是他的感觉,凌能丽也看出来了,心中暗忖道:“难道通通这几个月又有什么奇遇不成?” 蓝袍怪人本不想理会凌通,但也为凌通的功力吃了一惊,赞道:“好功力,好小孩!” 同时之间轻拂衣袖,如一片蓝云掩过。 凌通只觉自己的剑似乎陷入了一块泥沼之中,完全无法着力,那奔涌的气旋如泥牛入海,化于无形,禁不住骇然飞退。 凌通一退,蓝袍怪人指着达摩手心的圣舍利对五台老人淡然问道:“那可就是舍利子?” ------------ 第八章 为义而战 断剑,是五台老人的,窄长而锐利,青幽的光泽如湖水中一条鲫鱼微露的背脊。 剑身份为两截,剑都落在五台老人的脚跟前,而剑柄,在五台老人的手中。 五台老人静立着,如秋风中的高粱,显得有些削瘦,凌能丽似乎还是第一次发现五台老人很瘦,在他那微曲的背上似乎又多添了一些重物,腰更为曲了,那宽大的衫袍在风中轻晃着,他的确显得有些老了。 的确,他老了,五台老人老了,凌能丽从没有这一刻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五台老人的衰老。 蓝日法王的目光之中有一丝怜惜,也有一丝得意,同样也多了一丝内疚。同样是老人,他不该如此去摧毁对方的自信。 五台老人突然之间将腰背一挺,嘴角渗出一缕血丝,他伸过衣袖轻拭之后,仰天吸了口气,目光变得更为坚定和冷漠。 众人又吃了一惊,所有人都感到了五台老人的复活,却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如果你想拿天下苍生做赌注的话,那你必须自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五台老人的话便如冰块击打芭蕉叶,铿锵之中,更带着一股凛然正气,也显出其无比坚决和坚定的信念。 凌通和凌能丽及剑痴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敬意,也明白是什么让五台老人复活,那是正义,浩然正气! “师父!”凌能丽也冲出了阵外,凌通跃步与五台老人并肩,与凌能丽一左一右,无畏地望着蓝日法王,心中更涌起了无尽的斗志。 蓝日法王心中也为之一震,但四十年的寂寞早己使他的思想走入了偏激,为了能让自己不再寂寞,他已经不再在意其他。 “既然你们执意要阻,那本法王也只好依你们所说了!”说完蓝日法王缓缓抬起手掌,空气突然之间似乎变得无比干燥,让人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火炉之中。 “你们走开!”五台老人向凌通和凌能丽叱道,说话之间,竟咳嗽起来。 “你的手阳三焦经和手太阴肺经己有所损伤,如果不及时疗伤的话,只会使你咳血而亡,这一点相信你也有自知之明。”蓝日法王淡淡地吸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五台老人惨然一笑,道:“求道有二,一是为道护道,二是得道。无法得道,为道而亡,此生亦无憾!” 蓝日法王望着这个倔强的老者,心中生出一丝敬意,但却并不影响他的决定。 “师父,你去疗伤,让徒儿来对付他!”凌能丽有些义愤填膺地道。 五台老人听着凌能丽这有些傻气的话,心中一阵感慨,露出一丝慈和的笑容,道:“为师也活了七十一个春秋,这条命已经不值得留恋了,如今的江湖与天下,是属于你们的,你们的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不必跟为师一起白搭了性命,你去将今日之事告诉少主,以少主的睿智,相信会做得让我瞑目九泉的。”说话的同时,五台老人伸出那双有些干瘦的手轻抚着凌能丽的秀发和凌通的头,目光却并未离开蓝日法王的面门。 凌通和凌能丽忍不住全都握紧了拳头,也都倔强地道:“不,今日我们绝对不走!” “来吧!”凌能丽的手中也多了一柄剑。 剑有两柄,一柄是凌能丽的,一柄却是凌通的,两柄剑全都指向蓝日法王,反而将五台老人夹在中间,战意奔涌,凌通的剑锋之上更隐现出一抹幽暗的剑芒。 蓝日注王心中多了几许赞赏,同时也起了一丝爱才之心,凌通和凌能丽都是那么倔强,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的修为,俨然是一个年轻高手,只要有名师悉心教导,将来的成就之高应不会在自己之下。 蓝日法王未曾出手,凌能丽和凌通却已抢先出手,两柄剑,洒起漫天花朵,斑斑点点,稀稀落落,但却有着难以述说的协调和优雅,更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这两剑,几乎封死了蓝日法王进退的所有角度。 蓝日法王暗赞一声好,身子就被吞没在这点点斑斑的光雨剑花中。 五台老人的眸子之中泛起几乎无可奈何的凄凉,他也出手了,他出手的时候,正是那抹蓝色的影子自那斑斑点点的剑花中升起之时。 凌能丽和凌通的身子几乎不由自主地被甩了出去,他们甚至弄不清楚蓝日法王是如何出手的,这也许有些残酷。 “轰轰!”两声巨大的暴响、蓝日法王在甩出凌通和凌能丽之后,避无可避地挡了五台老人两击。 ------------ 第九章 瑜珈神功 叔孙怒雷的目光与蓝日法王的目光相交,擦起了一溜幽暗的火花。 叔孙怒雷并不认识蓝日法王,蓝日法王也同样不认识叔孙怒雷,但他们却深深感受到了对方存于暗处的澎湃力量,那是不必用任何语音去阐述的力量。 蓝日法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至少眼前之人并不会是一个很差的角色。 “你叫叔孙怒雷?”蓝日法王记下了刚才五台老人所呼出的名字。 “不错,我叫叔孙怒雷。”叔孙怒雷有些机械性地重复着蓝日法王的问话。 “我叫蓝日,今日能目睹中土高手的风貌,也算是不虚此行了。看来,五台山可真是藏龙卧虎之地,竟有如此多的高手。”说到这里,蓝日法王却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如果四十年前你们就有这般功力该多好!” “为何要四十年前?”叔孙怒雷有些诧异地问道,他感到眼前这怪异的喇嘛有些捉摸不透。 “因为,如果在四十年前你们就有这般功力,那我也不会寂寞四十载了。”蓝日法王有些感慨地道,同时也略带稍许失望。 叔孙怒雷禁不住笑了笑,道:“那是四十年前你没有见到我。” 蓝日法王也笑了笑,道:“见了你也没用,四十年前你也不会有今日之成就。唉,你为何不早生四十年?” 叔孙怒雷心中暗怒,他立刻知道蓝日之言是说此刻他的成就只有对方四十年前的水准,试问叔孙怒雷怎会服气?不由冷声道:“你何不试试?” 蓝日法王的目光似乎可以洞察一切,淡然道:“我完全可以看穿你,即使你的功力完全恢复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何况此刻你只有八成功力,顶多也只能与他战个平局。”说话之间,蓝日法王以手一指坐在地上的五台老人。 叔孙怒雷惊骇不已,蓝日法王竟能够如此清楚地知道他体内功力的深浅,这的确让他吃惊非小。叔孙怒雷也清楚地知道,近一个月以来,他虽然不断调养,其功力却仍未能自混毒之中恢复过来,那种混毒实在极为可怕,几乎让他功力尽废,虽然毒性解了,但仍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方能将功力恢复到最佳状态。此刻叔孙怒雷的功力恢复了八成左右,己经是极快的速度了,却没想到这一切被蓝日法王一眼看穿。 叔孙怒雷实在猜不出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高深莫测。 “你此刻心神己乱,而且内惧滋生,气息难静,更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了!”蓝日法王平静地道,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有着无比的震慑力,似乎有柄巨锤敲击在叔孙怒雷的心头。 叔孙怒雷在气势上立刻大弱,他实在无法使自己的内心平静,面对一个对自己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的对手,谁还能够真正地保持平静呢? 蓝日法王笑了,笑意有些傲然和高深莫测,也似是一种胜利者的笑容,为击败一个对手而感到好笑。 叔孙怒雷出手了,出手一击,天地俱惊。 蓝日法王的目光中有一丝讶色,他竟没有看出叔孙怒雷要出手的意图,这是一点失误,同时也告诉了他,他并不是真的完全了解叔孙怒雷,但蓝日法王并不慌,这几十年来,他从来都不曾慌过,这是他心术静修的结果。 叔孙怒雷的掌,如雷神震怒,自有一种霸杀而野性的力量,更带着炽热的气旋。 不,炽热的气旋是来自另一只手掌,那是蓝日法王的手掌! 蓝日法王出掌,抑或不是出掌,而是那只手掌本来就存于虚空,也存在于叔孙怒雷掌势的轨道中间。 叔孙怒雷的掌化为指,在电光石火之间,接触了那只炽热烁人的掌。 “噗……”一声轻微的闷响,叔孙怒雷的脚已经踢了出去,就像是在玩一种很有趣的游戏,又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四处都是一片手脚的影子。 蓝日法王根本就没有移动半分,他那被叔孙怒雷一指击中的手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有些疼痛,但那只是瞬间的感觉。 叔孙怒雷在手指击实之时,脚已踢中了蓝日法王的小腹,立时大喜,功力自脚尖猛撞而出,可是他立刻又变了脸色。 蓝日法王笑了,一丝轻笑,却包涵了极多的傲意和潇洒,他的左手轻拂而出,如抚琴轻奏,更似在水中挽纱。 叔孙怒雷只感到脚下的劲道走空,如同击在一个漩涡之中,根本就丝毫不着力,蓝日法王的小腹似乎根本不存在,那小腹内陷得吓人,几乎与背部的皮肤紧贴,且他的身体似乎抹了一层滑溜至极的油。 ------------ 第十章 火凤重生 蓝日法王也为眼前的景象怔了一怔,他的目光自黄海身上落在那立起的三丈岩壁上。 岩壁之上,在佛光的映衬下,竟凸现出八个大字,散出一层淡漠的紫气,如紫霞,与佛光相呼相应。 “极尽变生,色空无界!”叔孙怒雷和凌能丽诸人竟同时将岩壁上的八个字念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石壁上,却没有人发现黄海身上所笼照的那股灰暗气雾在佛光之中完全飘散。那两枚金针也自百会穴与百虫窝之中迸射而出。 黄海睁开了眼睛,目光极为清澈,首先吸引他的,就是岩壁上的八个大字以及那幕淡紫色的霞气!他看到一些晃动的暗影,心中顿时有了一种明悟。 达摩手中的圣舍利裂成五块,如同一个剥了壳的鸡蛋,五瓣亮晶晶的圣舍利之间放着一颗犹如拇指头大小,色红如火,更流溢着宝光的丹丸。 佛光却自达摩和忘尘师太的额间透出,了愿大师心间一片明悟,静坐于达摩与忘尘师太之旁,身上也镀上了一层佛光。 蓝日法王的目光有些异样地落在五瓣圣舍利之上,心中涌起了无数的尘念。 电光在高空之中闪烁,却无人在意,全都被眼前的一切所吸引。 凌通感觉到自己的屠魔宝剑发出“嗡嗡”鸣响,当他发觉之时,剑已跃出鞘外,射向那块岩石的紫色光华之中。 不只凌通的剑,包括那些护卫们在崖外的剑,也全都飞射而来,剑痴手中的剑也不例外,他完全无法控制手中之剑飞射而出。 剑一入淡紫色的光华中,便化为碎片,凌通的屠魔宝剑发出凄厉的鸣叫,似乎是在痛苦地挣扎着,但却未碎。 “我的剑!”凌通大急,飞身向那道淡紫色的霞光之中掠去,他绝对不能让那股怪异的力量毁去他的剑。 “通通!”凌能丽见那道紫色的霞光竟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居然能将那些剑碎成废铁,那血肉之躯又怎能抗衡其力量呢?是以她也向那道紫色的霞光掠去! 五台老人也怔住了,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突变似乎来得太突然了,但他心中似乎有了一些明悟,目光注视着那道紫色的霞光,这不正是烦难诸人升天时的光彩吗? 突闻一声鹰啼响彻山头,天空之中不知何时飞临了一只巨大的秃鹫,那灰暗的翅膀,几乎使阳光的颜色尽失。 “叶虚!”叔孙怒雷和叔孙凤第一时间想到了叶虚,他们在泰山之顶已见到这只巨大且能载人的秃鹫,但他们却没有想到,在这圣舍利化开之际,秃鹫再现,他们怎能不惊? 秃鹫自天空下落,根本就不受阵式的限制,在蓝日法王、剑痴诸人吃了一惊之时,秃鹫之上一道灰影如电光般飞掠而下,直扑向那端坐的达摩。 灰影的目标正是达摩手中的五瓣圣舍利和那颗红如火的丹丸。 五台老人大吃一惊,一跃而起,但却后力不继,跌了回去,反而触动了内伤吐出一口鲜血。 蓝日法王也震惊不已,虽然西域的圣殿中供有舍利子,但这颗舍利子的佛光如此之强,又岂是圣殿中的舍利子所能信比的?他也禁不住对眼前这颗已分为五瓣的舍利子起了好奇之心,此刻见有人竟对这属于佛门的异宝进行抢夺,他同样身为佛门之人,本能地起了护宝之心。 蓝日法王出指,一缕清晰可见的气劲冲天而起,射向那只在山顶盘旋的秃鹫。使他感到讶然的却是这只秃鹫的存在,秃鹫本来只存在于漠外,而对于这种巨型的秃鹫来说,即使漠外也很少见,但此刻它出现在五台顶上,的确极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秃鹫之上同样射出一道狂野的指劲与蓝日法王的指劲相对。 蓝日法王竟难得地身子震动了一下,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却见一人身子已自秃鹫之上临空下坠。 “试……”一根黑绸如一条飞蛇般划破长空,自鹫背上缠住了那个下坠之人。 叔孙怒雷更惊,因为鹫背上至少有三名高手,而那自秃鹫背上跌落之人,正是区阳! 区阳的伤势并没有恢复,叔孙怒雷心中微微感到有些安心,如果区阳的伤势已完全复原的话,绝对不会被蓝日法王那一指之力而震下鹫背。 “鹫背上究竟有没有叶虚呢?抑或叶虚和另外一人也在鹫背之上呢?”叔孙怒雷来不及细想,拉着叔孙凤就向阵中闯去,可他却无法破开这个阵式,但叔孙凤却对阵式极为了解,所以叔孙怒雷必须借助叔孙凤的力量。 ------------ 第一章 无形剑气 五台老人也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怎会是剑气呢?怎会这样?”说着也试探性地伸手把向凌能丽的脉门。 “哧……”这次五台老人似乎有所准备,而那缕自凌能丽脉门之中冲出的剑气却将他的额际发丝射断几根。 “好强的剑气!”哈不图心有余悸地望着凌能丽和凌通,后悔地道。 五台老人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那碎裂的岩壁,脑中再一次闪过那道朦胧却又怪异的紫色霞光,那究竟藏有怎样的秘密呢?先是黄海的突变,后又有凌能丽与凌通的异象,这不得不使五台老人沉思,他只知道烦难、天痴和佛陀在这个地方留存了天道的秘密,或是其它秘密。 可是他苦苦参悟了两年,也一无所觉,但在今日却突然变得如此高深莫测和扑朔迷离。 先是那本来极为光滑的岩壁凸出绽现佛光的字迹与那道莫名其妙的紫霞,还将山顶之上除了凌通的那柄屠魔宝剑之外的刀剑全都毁去。凌通屠魔宝剑乃是采自阴山之背的玄铁精铸而成,这才得以幸免。后来,又是那电光准确无比地击碎岩壁,这是一种巧合还是一种必然呢?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有意的安排? 黄海似乎在突然之间悟道,却念出那八个字,难道这一切又跟那八个字有什么关系?…… 没有人解释这一切,也许惟一可以解释的人就是黄海,可是此刻的黄海并不想解释。 蓝日法王静静地立着,对于圣舍利,他已经不再感兴趣,即使拥有了圣舍利,他也依然寂寞,他所需要的,是一个对手,一个可以让他不再寂寞的对手,而这个对手已经在他的眼前出现——那就是黄海! 那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黄海,无论是站立还是转身,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般自然和协调,就像是最完美的艺术。 区四杀的心头微寒,区金与区阳同时退了两步,与区四杀相并而立。区金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不可否认,他无法完全御去黄海刚才击出的劲气,他甚至无法想象,世间竟会有如此凌厉的一剑,这是与蔡风的“沧海无量”为两种不同形式的境界。 “沧海无量”并无杀气,惟有以强大的佛心接引天地间的浩然正气化为无上的一刀!但这一刀却是不杀生的,区阳深有感触。蔡风在泰山之顶的那一式“沧海无量”,其力量之强大,完全可以摧毁他的生命,让他尸骨无存,可那博大而浩然的佛心却护住了他的生命,致使他没有死去,只是被那柄冰魄寒光刀冻死了筋脉。可黄海刚才的一击,虽暴绽着无穷无尽的浩然正气,却并无佛心相护,绝对具有毁灭性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生命。 黄海的手轻轻向那瓣落入血泊中的圣舍利招了一下,那瓣圣舍利立刻射入了黄海的手中。 黄海以两指相钳,如同拈花一般,他极为小心地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试着圣舍利表面的血迹。 区四杀动了,他们现在惟一可以做的,就是杀掉黄海冲下山去。那只秃鹫的尸体坠落在谷底,但血水却染红了大片地面,区四杀的身形在血面上滑过,沙石飞起,以比他本身拳速更快的速度袭向黄海。 另一边的区金也同时出掌了,他的掌如同他的身子一般,毫无所踪,已经随着那旋转飞射的沙石向黄海撞去。 他本身就是一片虚无的沙石! 蓝日法王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异样,一丝无法捉摸的异样,那也许是因为区四杀和区金的拳与掌。 拳掌结合,天地变色,晴空霹雳,电火虚射,如蛇舞龙腾。 电光在黄海的顶门闪过,照亮了黄海那张似乎透明光亮的脸。那张脸竟散发出犹如皎洁的月色一般朦胧且让人震撼的光润,而那双本来无光的眼睛竟也闪过两道如电般精亮的光芒,一闪即逝。 云盖雾笼之间,骄阳失色,失色的还有所有的围观之人。 “噗……”一声低沉而短促的轻响,区四杀的拳头竟击在区金两只足底的涌泉穴上,而区金的两只手掌没有半点花巧地击在黄海的胸膛上。 一切都静止了,似乎在刹那间都被无情的秋风给冻结了。 区金的表情和区四杀的表情也全都被冻结,包括在一旁翘起食指的区阳。区阳的食指之上射出一缕淡如白雾的光柱,直射在黄海的膻中穴上。 叔孙怒雷、忘尘师太诸人的脸色也被冻结,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区金、区阳、区四杀三大高手竟会联手对付黄海,而且如此轻易得手。 ------------ 第二章 天道幻境 黄海眸子中的色调似乎又在瞬间成了蓝绿色,在那内陷的眼神之中,蓝日法王似乎看到了有成群结队的鱼在游,看到了飘浮的水藻,看到了奔涌的海浪,看到了那永远屹立于海心的孤屿暗礁。 “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蓝日法王心中暗自告戒自己,强自使自己从黄海那如梦似幻的眼眸中走出来,可是他已经随着外界的光线,一同走入了黄海眼眸深处的世界。 黄海的眼睛,竟成了两个不同世界的窗口——那是一个内陷于心底的世界。那是哪里? 究竟是哪里? 蓝日法王的额角冒出了汗珠,冷冷的汗珠,他竟无法自拔地陷入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只有灵魂和精神才能抵达的空间。 黄海眸子中的色调仍然在变幻,蓝日法王再次看到的却似是五颜六色的山花,凄青的芳草,瑞兽祥鸟,彩凤飞舞,琼楼玉宇,那是哪里?究竟是哪里? 蓝日法王的额角汗水越来越多,身上的蓝袍渐渐浸湿,黄海却依然显得那么悠闲,那般自在。 所有围观的人全都骇异莫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只是看到蓝日法王的汗水越来越多,到后来竟开始颤抖。可是黄海根本没有出手呀?! 黄海的目光无神,似乎没有半点光线透出,但却是一个吸光的黑洞,没有人能够知道在黄海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蓝日法王在颤抖,他似乎看到了一些模糊的人影,在那花间草丛旁,在那琼楼玉宇中,或饮酒、或下棋、或抚琴、或舞剑,更有飞舞如鸟雀般的人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黄海和蓝日法王谁也没有动手,只是相视而立。渐渐的,蓝日法王的额角透出一丝淡淡的光润,脸上慢慢绽出了满足而又恬静的微笑,身子也不再颤抖,他似乎有着一种在起伏山峦间自由翱翔的满足,又似是突然悟道。 黄海的脸上也绽出了一丝微笑,一丝欣慰的微笑。 蓝日法王突然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无忧无喜地道:“我败了!” 除黄海对这个结局似乎在意料之中外,其余的所有人全都大惑不解。明明黄海与蓝日法王根本没有交过手,虽然刚开始蓝日法王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后来也是如此轻松以对。以蓝日法王那般不可思议的武功又怎会轻易言败呢?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蓝日法王又问出一个让人莫名其妙的奇怪问题。 黄海依然负着双手,只是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淡淡地道出两个如同霹雳般让人震撼和惊悚的字——“天道”! 蓝日法王双掌合十,双眸微闭,竟低低诵了几遍经文,这才虔诚地向黄海行了一礼,感激地道:“谢谢!” 黄海也不还礼,只是悠然道:“极尽变生,色空无界,一切尽在其中!” “蓝日明白,此回吐蕃,将永不涉足中土!”蓝日法王认真地道,同时又向忘情崖上所有人行了一礼,这才缓步向山下踱去。 所有人都能够体会到蓝日法王内心的平和与宁静,再无半点争强好胜之念。 黄海的衣衫有些破乱,但却不减那种飘然出尘的飘逸。 叔孙怒雷诸人望着黄海,竟像傻子一般。 黄海悠悠吸了口气,飘身掠到凌能丽和凌通身边,犹如一阵轻悠的风。 “会主!”剑痴惊喜无比地唤了一声。 黄海只是向剑痴微微一笑,拂袖间,已拍遍凌通和凌能丽身上十四道经络的三百六十一处穴位,手法之快,没有一个人看清究竟是如何完成的。 “哇……”凌通和凌能丽两人同时吐出一口炽热无比的青烟。 众人禁不住哗然。 “师父!”凌通一见黄海,禁不住喜呼一声。 “黄叔叔,你没事吧?”凌能丽也为之大喜。 黄海慈祥地拍了拍两人的脑袋,充满怜意地道:“我没事,你们是否已经看到了那些?” 凌通和凌能丽同时一阵讶然,问道:“你怎么知道?” 黄海笑而不答,有些高深莫测地道:“这是千年难逢的机缘,你们要好好把握,不要损失了这一笔无价的财富!” 凌通和凌能丽似乎能够理解黄海所指何事,竟同时点了点头。 “黄师弟,究竟是什么东西?”五台老人忍不住问道。 黄海笑了笑,道:“那就是我师父所留的移岳诀和烦难师伯的无空道!” ------------ 第三章 人间留容 虚空之中在此时竟泛出一片祥和佛光,天空一片朦胧。 乳白色,圣洁无比的佛光中隐约可见奇鸟瑞兽欢舞,异草灵卉绽放,更有琼楼玉宇—— 正是那道如火凤凰一般的紫霞掠走的方向。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恢复了静寂,淡淡的白云,西沉的夕阳,火红的晚霞,悠悠的秋风,蓝蓝的天,一切都是那么实在,但天空之中似乎仍飘荡着一张神奇而又充满魔力的笑脸。 人们久久沉浸在那个奇异的笑容中,久久无法平复心灵深处的震撼,他们再也不可能忘得了那个笑容。其实,黄海的那个笑容和那一段奇异的话语已深深烙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而众人心中更烙上了另外两个字,那就是“天道”! 黄海最后留在人世间的是一个笑容,也是一个旷古绝今的笑容。三十年后,有人说他在北台顶上看到了虚空中有一种神秘却又无比祥和笑容,那人说,正因为这一个神秘的笑容,使他的全身疾病霎时无药自愈,后来,这样的传说多不胜举,一直在两百年后,才没有人再说起看到什么笑容。当然,这都是后话,其真实性使人无法分辨。不过,自此之后,北台顶上的寺院多不胜举,香火盛极一时,那倒不是假的。 ※※※ “叔孙姑娘,你不必难过,也许叔孙老前辈的选择是对的,这样对他的心灵也是一种弥补。”凌能丽安慰道。 叔孙凤依然无法开怀,叔孙怒雷的决定实在让她难以接受,尽管她的师父忘尘师太是个出家人,可一向疼爱她的爷爷却突然决定出家,这个变故也太不可思议了。 叔孙怒雷的决定对所有人来说是极为突然的,他放弃了荣华富贵而选择出家为僧,确实有些不可思议,惟忘尘师太并不感到惊讶,也许世间之事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她惊讶的。 区阳师徒三人,惟有区阳的武功没有被废,但却受黄海那记借助地面传力的一击,伤势很重,可此刻他心中的魔念似乎为黄海最后一刹那的震撼全部驱除,竟开始反醒自己这一生所造成的罪孽,也就甘愿追随达摩和了愿大师返往少林。 五台老人这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居于北台顶,也就不再他往,在山腰的禅院中静修,却不做一个落发的头陀。 忘尘师太却不希望叔孙凤与她同伴青山,因此独自返回恒山了。叔孙凤刚好与达摩诸人同返晋城,而凌能丽与凌通则重返故居——蔚县猎村,再取道冀州寻找蔡风,并转告蔡风在北台顶所发生的事情。 叔孙凤与凌能丽倒是一见如故,或许是因为黄海的原因,抑或是极为欣赏凌能丽那种独立而不让须眉的侠气,但此刻仍禁不住叹了口气道:“也许这是一个最好的归宿,可是少了爷爷,叔孙家族就像少了主心骨,这会对叔孙家族造成多大的影响啊?” 凌通想了想,道:“反正你们叔孙家族人多,谁还敢拿叔孙家族怎么着?我看即使尔朱荣也没有这个胆量!只要你们叔孙家族不去多管闲事,保证会人丁兴旺一万年!” “通通!”凌能丽叱道。 凌通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对于这个姐姐,他可不敢不放乖些,虽然目前他的武功已经胜过凌能丽,但却无法抗拒这位姐姐的威严。 叔孙凤并不怪凌通的直言直语,事实上,如果叔孙家族不再太多地干涉朝中事宜,是不可能遇到什么攻击的,毕竟叔孙家族乃是一个大家族,即使皇上,也绝对不能不考虑若对付叔孙家族所需付出的代价。但叔孙凤总觉得叔孙怒雷不在叔孙家族,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凌通却并不想为这些不关己的事情烦恼,只是在仔细回想着北台顶上的一番神秘经历。 但北台顶上佛光化舍利这一役,却将天下绝顶高手化去所剩无几。 ※※※ 赫连恩虽然勉力率兵抗击,也只能挡住萧宝寅自南面攻来的大军,可崔延伯的另一路大军却自北华州(指今日的陕西黄陵南面)破入,连夺三城,逼至西峰城下,与高平义军隔江相对。 万俟丑奴也拖着病躯上阵,勉强稳住阵脚,但军心却很明显已经有些涣散,而且崔延伯正在伐木造船,极有直攻之势,更自泾河调来战船,这使得环江之水完全失去了其险要的价值,加之崔延伯连夺三城,其声势和士气几乎已达到巅峰。万俟丑奴所领的义军与之相比,的确不可同日而语。再说如今万俟丑奴身受重伤,往日他总是领着士卒冲在最前方,但现在却一直不曾出现,这对高平义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而且,崔延伯更在营造着一种声势,那就是他大力宣扬说万俟丑奴身受重伤不能作战,并说胡琛已死,这使得高平义军人心极度惶恐。 ------------ 第四章 为义驰援 凌能丽出剑,剑如惊鸿,她总觉得蒙面人的身影极为熟悉,但却一时记不起来究竟是谁,所以她的剑是刺向蒙面人,而非夜叉花杏。 木耳正准备对剑痴夹击之时,突感一股强大的杀气将他笼罩,在杀气之间更多的却是一股锋锐至极的剑气自身后袭来。 “偷偷摸摸,趁人之危的无耻鼠辈,小爷今日让你们有来无回!” 木耳转身,却看到了凌通满脸的杀气和如利剑般的目光,浓浓的杀机比深秋的夜风更寒。 “走!”夜叉花杏并不趁机追杀剑痴,而是一带那蒙面人,向黑暗中逸去。 那蒙面人本来见凌能丽出剑,竟有些发呆,此时被夜叉花杏一拉,才回过神来。 凌能丽一见那怪异的眼神,剑势一顿,不由得呼道:“你是刘文卿!” 那蒙面人没有回答,只是一语不发地向林中窜去。 “想走?”几名护卫也赶了出来,大喝道,同时飞扑而上。 “哼,凭你们也想阻止老娘?!”夜叉花杏不屑地双袖一拂。 “呀……”那几名护卫只觉一些尖锐的东西射入了体内,禁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还没来得及阻挡,夜叉花杏与蒙面人已经突出了重围。 “少陪了!”木耳低喝一声,头顶上那顶巨大的竹笠犹如一个开山巨轮旋射向凌通。 空气如同撕裂的布帛,发出一阵尖厉的啸声,那顶竹笠幻化成一抹淡淡的虚影,加之今夜的月光极为清淡,其情景就显得有些飘渺莫测了。 凌通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身子也化为一道淡淡的虚影掠了起来。 木耳欲退,但却发现自己的竹笠又回来了,不仅如此,还带回了一个人,一个旋转如同陀螺的人,那人正是凌通。 凌通也不知用了一种什么身法,竟然登上那顶飞速旋转的竹笠,以与竹笠同样快的速度旋转。不过,身子却与地面平行。 剑气,在虚空中搅起一团风暴,如龙卷之风,狂野至极。 木耳吃了一惊,凌通的武功精进之快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此刻的凌通似乎与十日前北台顶上的凌通不可同日而语,无论是功力抑或是剑术。 木耳虽然吃惊,却并不畏惧,哪怕凌通的手中是柄削铁如泥的屠魔宝剑。 木耳出手、滑步,他绝对不会傻到去直迎凌通的剑锋,他没有把握取胜。毕竟他的不灭金身仍只不过达到六成火候,就连石中天练至极巅的不灭金身仍被蔡风和蔡伤联手击破,他是否能够抵抗这柄锋锐无匹的利剑仍是个问题。是以,木耳不得不滑开身子。 “当……”木耳的速度虽快,但凌通变招也是快极,根本不容木耳有半丝闪过的机会。 木耳吃了一惊,他手上的护腕精铁竟裂成砰片,而凌通的剑气似乎带着火热的电劲烁入其经脉,虽然无法破开肌肉,但已经足以伤害他,这是木耳没有想到的。 木耳自然不知道忘情崖之上所发生的事情,更不清楚凌通手中之剑乃是惟—一柄未被毁去,并接受了九天雷电洗礼的兵器。屠魔宝剑在接受电火的洗礼之后,本身就已带有极强的电劲,虽然剑不伤人,但电劲却是伤人的。 “想走?本公子还没有同意!”凌通落地后,身不停,剑再出。 凌能丽却比凌通稍快了一些,那是因为凌能丽早就蓄势以待,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也不会让这潜在的敌人逍遥自在。 木耳并不畏惧凌能丽的剑,自剑气上他可以感觉出,最可怕的仍是那少年人。 “木耳,走!”夜叉花杏似乎也知道形势不对,竟回头洒出一大把飞针,暴喝了一声。 木耳与夜叉花杏似乎配合极为默契,在夜叉花杏呼喝之时,木耳本就不高的身子一蹲,几乎是贴着地面窜出。 “哧……”凌能丽的剑精确无比地划破木耳的背脊,但却似是自一块滑溜的石板上斩过,只划开了木耳那袭厚厚的衣服,却未能对他造成半点伤害。 凌能丽吓了一跳,眼前这怪人的身体竟然刀枪不入。 那几名欲阻拦木耳的待卫,手中刀剑同样全都斩实,只是木耳已毫无阻隔地撞入了他们怀中。 “呀……”惨叫之声反而不是出自木耳之口,却是出自那些侍卫口中。因为木耳己经撞折了他们的肋骨,甚至带着他们冲出了六尺。 木耳只是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肌肉和骨骼有些发痛,但却未流下半滴血,也未曾受伤。 ------------ 第五章 刘家高手 刘清玄依然有些冷漠地扭过头来,目光在凌能丽的脸上扫过,稍有些惊异,也许只是惊讶凌能丽的美丽,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外表,只是冷淡地道:“她是家妹!” 凌能丽心中一阵疑惑,她感到刘清玄在说刘瑞平是他妹妹时,倒像是在表明,刘瑞平是他的仇人一般,冷得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刘清玄正是刘瑞平的胞兄,当年蔡风被鲜于修礼和破六韩拔陵追杀,落入桑于河,就曾与刘清玄相遇,这是一个傲得连蔡风都无法接受的人。只不过,刘清玄倒像是一个谜,从来没有踏足江湖,也没有人知道其武功究竟有多高。或许,只有刘飞才真正明白其中内幕。刘清玄也是刘家最让人无法了解的人,冷得使人根本无法接受,似乎他时刻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不敢靠近,只怕连其父刘文才也不了解他这个儿子。在刘家,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刘清玄笑过,似乎在他的生命中,并没有“笑”这个字。不过,在整个家族中最没人敢惹的人,大概也是刘清玄。 其实,刘家的刑堂中人,从来没人敢惹,刑堂似乎本身就是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惟有家主刘飞才有资格管理刑堂。不过,在刘家中,任何犯了过错的人,都不可能逃过刑堂的追捕,除非能得到刘飞的特赦。否则,绝没有人可以与刑堂对抗,而刘清玄正是刘家刑堂中升职最快的可怕人物,几乎从未曾在江湖中露面,是以,凌能丽和凌通并不认识此人。 “清玄!”一声叹息自不远处传来。 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那个方向,凌能丽忍不住惊呼道;“刘老总管!” 没错,来人竟然是刘承东。凌能丽与刘承东接触的比较多,因此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分。 “叔公!”刘清玄也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阿爹!”刘文卿也忍不住惊呼道。 刘承东叹了一口气,向凌通和凌能丽望了一眼,勉强笑了笑,道;“原来凌姑娘也在这里,真是巧。”旋又转头面对刘文卿,有些愤然地道:“我刘家出了你这样的逆贼,真是让人痛心疾首!文卿,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爹的话,就说出《长生诀》在何处?!” “阿爹,我……我……”刘文卿却说不出话来。 “你说呀,究竟将《长生诀》藏到哪里去了?”刘承东急问道,同时向前跨了一个大步。 “叔公,我看还是由我带回刑堂审问吧。”刘清玄有些不耐烦地道。 刘承东心中一痛,道:“清玄,如果他交出了《长生诀》,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刘承东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叔公所说为何事?”刘清玄声音仍是极冷地道。 “你能不能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刘承东叹了口气道,有些乞求地望着刘清玄。 刘清玄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淡地向凌能丽和凌通道:“深夜打扰两位休息,实在不好意思,如果两位没有别的事情,还请早点回去安歇吧。” 凌能丽望了刘承东一眼,知道有些事情关系到刘家的秘密,她只不过是个外人,不能太多干涉刘家的事,这些秘事知道得越多,对她与刘家的关系就越没好处。尽管她对《长生诀》有着强烈的好奇,但也只能拉着凌通退开。 凌通似乎并不怎么清楚《长生诀》,毕竟他混入江湖的时日有限,也并未太多了解江湖轶事。是以,连《长生诀》这部奇书都不知道。不过,他却听出了刘清玄的话意,只是并没在意,反正这大冷天的,守在外面反而受罪,倒不如回房蒙头睡大觉。 剑痴此时也已赶来,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凌通拉住道:“吩咐大家早点休息吧,没事了!” 剑痴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凌通这么说了,也就没有再深究。 ※※※ 在蔡风前来之前,万俟丑奴早就为之腾出了一个府第,而且特地将里面布置了一番,虽然不如冀州的齐王府豪华,但也美轮美奂,极尽儒雅。 当万俟丑奴领着蔡风诸人进入高平时,已过三更,万籁俱寂,灯火尽灭,天地显得异常宁静和安详。在战乱之中,能够享有这样一个夜晚,可算是一种别样的幸福了。 这些兵马全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也极其安静。万俟丑奴事先吩咐过,不准任何人喧哗,而蔡风的侍卫营更是精挑细选的角色。为了闯过崔延伯的封锁,马蹄上都绑了棉花,是以奔走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声息,东面守城的兵将得到万俟丑奴的命令,对这些也并不见怪。 ------------ 第六章 扰兵之计 凌能丽却是心中气苦,她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去应付眼前的现实,如果父亲抑或义父在身边的话,她或许可以伏在他们的膝上大哭一场,可是一切都是那般遥远。而她心中的悲伤,只能够深深潜藏在心底,这本就有些残酷。 凌通放重了脚步,依然未曾惊醒失神的凌能丽。 “丽姐……”凌通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并轻轻坐在凌能丽的身边,有些担心地望着一言不发的凌能丽。 凌能丽依然只是看向渐渐沉没的夕阳,未曾转头望凌通一眼,但却已经自那种无法自拔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我去高平问问蔡大哥,他怎么会这样做呢?”凌通有些气鼓鼓地嘀咕道。 “小孩子,你不懂。”凌能丽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眸子之中竟有了泪花闪烁。 “我已经不小了,都十五岁了,怎么不懂?蔡大哥他是喜欢丽姐的,我不信还有人比丽姐更美!”凌通不服气地道。 凌能丽的心中更是酸楚,有些心烦地道:“姐姐只想一个人静静!” 凌通一呆,关心地道:“丽姐这个样子,我很担心的。不行,我不走开,大不了不提蔡大哥就是了。” 凌能丽不语,她知道凌通是一片好心,也己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娃娃,两年多的时间已使凌通明白了许多事情,也以极快的速度成长着。此刻的凌通已经成为建康城内的风云人物,自然并非无因。只是,凌能丽不想说话。 “丽姐,不如我们同去建康散散心吧,那里可好玩了。有玄武湖、莫愁湖、秦淮河,可谓人才济济,有天下最好的乐师,有数不清的才子,同时也可顺便去看看我开设的酒楼和赌坊,而且爹娘也很想见见丽姐,如果鸿之哥、吉龙哥他们见到了丽姐,定会高兴死了!”凌通小心翼翼地轻声道,似乎害怕凌能丽又不高兴。 凌能丽并没有相责之意,只是轻轻吸了口微寒的凉气,想到那些身寄南朝的乡亲们和二叔及二婶,也微微有些心动,可是此刻她一点心情也没有,只是淡淡地道:“我还得将北台顶上所发生的事情去告诉他,一切等这件事情办完了之后再说吧。” 凌通想到要去高平找蔡风,心中一热,即使其师黄海没说,他也知道蔡风的武功深不可测,那是他在孩童时就崇拜的偶像,此刻依然没有改变,自然经常忆起与蔡风相聚的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是他今生到目前为止最为开心的一段时间。 只是眨眼间,三年时间已过…… 凌能丽心中知道,此去高平,也许只会更增痛苦,可是她又忍不住想去看看,去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抑或是去看看那个狠心的蔡风。 蔡风仍爱着她,而且很深,凌能丽不是不知道,包括这一刻,她心中依然十分清楚地明白。但是她却无法用这种掩饰起来的情感当做一种实际的生活去对待,现实往往比感觉更残酷,她不知道此刻的蔡风是不是同样在痛苦,抑或正在春风得意。 ※※※ 此刻的蔡风正在沉思着,他早就己经定好了计划,剩下的惟有等待着这个计划去一步步地实现。可是他此刻仍在沉思,对着那棵仅存一片孤零零红叶的枫树沉思着,他就像是一个哲人,一个正在思索生命意义的哲人。 他不能忘记,那个极美的黄昏,那缓缓坠落的夕阳,还有那一张不敢让他正视的俏脸,以及满天的红叶飘飞。只不过,高平的深秋,似乎比那个日子冷了一些……是那个日子,让他不能自拔地爱上了凌能丽,也是在那个日子,他真正了解到她的内心世界。 “美丽的东西都似乎很寂寞,便像这西下的夕阳,一天之中或许只有这一刻是最美丽的,而这一刻真正能理解它的人又有几个?”蔡风低低地念着那个日子他说过的这一句话,同时想起了曾说过的另一句话:“美丽的东西能由内心去理解它的人绝对比用眼睛去欣赏它的人少得多,这或许便是世俗的悲哀。”想到这里,蔡风禁不住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喃喃自语道:“也许,这真的是世俗的悲哀,唉……也许我还没有真正地完全了解她。” 一阵秋风吹过,那一片孤零零的红叶在树枝上摇曳了几下,终于还是坠落下来,蔡风禁不住心神一颤,心中涌起万千感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语道:“你此刻还好吗?可曾感受到秋天的凄寒?唉……” “风郎,你有心事?”元叶媚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而至,自后背抱住蔡风的腰,低声问道。 ------------ 第七章 易攻难守 官兵至泾州城下二十里处扎下营帐,崔延伯己接到先锋部队传来的消息,说泾州城中士卒军心不定,而且城墙有极多倒塌之处,整个城池并不难攻,只要稍作安排,绝对可以攻下。 崔延伯也巡视了一下泾州城,他知道前锋部队并没有说错,泾州不难攻破,甚至极为轻易。因此,他决定在明日即发动官兵攻城,因为他不想再等太久,那样只会在寒冬到来之时浪费更多的人力和物力,若是城头结冰,到时攻城就略显困难了。 此刻的众将士的确极为疲惫,接连两日来的行军,又加上昨晚完全没有睡好,岂能不疲惫?因此,崔延伯需要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养精蓄锐。 ※※※ 这是胡夫人第二次迎接刘瑞平和元对媚进入高平王府。护送之人,除了高平王府的一干高手之外,还有五十名葛家庄高手。这些随同蔡风前来高平的亲卫中,的确高手众多。 高平,蔡风的别府之中,仍有五百名蔡风的亲卫,其中也有刘瑞平陪嫁的丫头及高手,这些人的责任,就是保证刘瑞平和元叶媚的绝对安全。 无论是万俟丑奴还是赫连恩及胡适、胡夫人,都知道保护刘瑞平和元叶媚的绝对安全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们绝对不敢怠慢,蔡风此刻不在高平,元叶媚和刘瑞平的安全问题就显得更为突出了。 不过,高平属将对于元叶媚和刘瑞平的保护,倒也的确周到,即使胡夫人出巡也不过如此而已。 齐王别府与高平王府相隔并不是很远,但也并不算近。蔡风因去了泾州,而使得元叶媚和刘瑞平留守齐王别府。所以,胡夫人就特邀元叶媚和刘瑞平在王府中小住数日。 刘瑞平和元叶媚并不反对,她们知道胡夫人这段时间因胡琛的去世,而心情不好,这才有意请她二人前去解解闷,也算是相互勾通勾通吧。 胡夫人的休歇之所乃是慈安殿东首的栖凤殿,极其气派…… 刘瑞平、元叶媚与胡夫人共品茶点之时,就拉开了话匣子。 “二位妹妹是如何与齐王认识的呢?” 元叶媚和刘瑞平并不奇怪胡夫人的这种称呼,那日为蔡风接风洗尘之时,她们就以姐妹相称,这并不是有损身分之事。以元叶媚和刘瑞平的出身而论,也绝没有高攀之嫌,更何况此际二女又是齐王夫人,其身分之尊崇自然是无可厚非的。 元叶媚想到与蔡风相遇的那个过程,便禁不住笑了笑,也就将自己的经历述说了一遍,只让胡夫人听得大为讶然,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与好笑。在她的思想中,蔡风与元叶媚的那种感情方式实在是她闻所未闻的,禁不住大为感叹。刘瑞平却只是淡淡讲了一下她与蔡风之间的经过,并未细谈。不过,也让胡夫人吃惊不小。 原来,胡夫人的出身与元叶媚和刘瑞平毫无不同,胡夫人只是出生在一个文人世家,哪里会想到元叶媚的这种江湖际遇。 “听人们传说,齐王的武功可以算是天下无敌,就连尔朱荣也畏忌三分。而且齐王还打败了叶虚那恶魔,甚至与叶虚一起的那个老魔头也被打成残废,这可是真的?”胡夫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刘瑞平和元叶媚相视望了一眼,有些意外胡夫人会问出这个问题,但也只是照实回答道: “其实发生在泰山之上的事情我们也没有亲眼目睹,也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而已。风郎也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提及那些事情,要说风郎的武功是否天下无敌,自然不能肯定,至少还有我公公。风郎的武功乃是得自我公公真传,要说一定胜过公公,那就很难说了。更何况,天下间的高手多不胜数,其实,比尔朱荣还厉害的人物,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些人都不怎么喜欢出名、出风头,相反也就没有尔朱荣那么有名气了。” 胡夫人想想也觉得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蔡风的武功得自其父蔡伤,又怎么可能比蔡伤更厉害呢?她们自然不知道蔡风得武功不仅仅得自蔡伤真传,同时也身具黄海及域外佛门的天龙禅劲,使中外佛功融为一体,再合道家先天罡气,化成了独具一格,但却极为浩然的一身正气。只怕这一点连蔡伤也估料不到。此时的蔡风,早已脱离了蔡伤的限制,步入了另一个层次。当然,这并不是元叶媚诸女所要考虑的问题。 “齐王如此年轻,就有这等成就,他日的成就只怕更是无可限量,真让人羡慕!”胡夫人有些感叹地道。 ------------ 第八章 局中设局 北面的战斗似乎也极为激烈,骆非的两千骑兵正在冲杀自西、南两面涌来包围北城门的官兵,使得敌人还没有能力封住北门。 蔡风的时间配合得极为精妙,在西、南两面敌军的大部队赶到之时,他顺利地自骆非为他留下的缺口冲了出去。 蔡风始终是留守在骑队的最后面。 虽然能够冲出重围,可至少损失了三百骑兵,这是无奈之下的战局,也是将损失减到了最低限度。 蔡风是浑身浴血才冲出来的,由他断后,的确为这些骑兵减少了极大的损失。他已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但他的确在敌军中来回冲杀了四次,这才完全打开所有骑兵兄弟的通道。 官兵虽然想消灭这一队骑兵,但也同样想攻城,见北面城门大开,在追杀蔡风诸人的同时,也有大部分官兵全都向城中涌去。 ※※※ 泾州城破,其实,也无所谓破与不破。泾州城本就是一座空城,里面没有一个人,有的只是一些被打破的黑窝,一些破旧的茅棚和那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城内的一切都显得极为零乱,如同被马贼肆掠过一般。 崔延伯望着满地狼藉的死尸和那些不方便带走、却砸得面目全非的物什,心中涌起了一丝狠意。 “这果然是座空城,他们早就撤走了,给我追!”崔延伯一声今下。占领一座空城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的目的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对方城头的一阵箭雨,使己方伤亡惨重,那绝对是一群不可忽视的人,以那些人的箭术,应该是高平义军中的精英,只要能消灭这些人,那对高平义军的打击也一定是极大的。所以,崔延伯选择了追敌! 有人飞骑来报,北城门有一队骑兵向彭阳方向冲去,约有近三千骑,这使得崔延伯更加坚定了追敌之念。 “崔山,带四千飞骑,给我追!黄飞,你立刻调集五万兵马进击彭阳!”崔延伯豪气激涌,斗志高昂,他必须在泾州城内的逃兵未到彭阳之前先抵彭阳。那样他就可以占到绝对的先机,从而极有可能有效地取胜这一场战斗。从泾州城内的情况来看,高平义军撤离之时虽然仍有组织性,但因其斗志尽失,变得十分散漫,更有些仓促的迹象。说明高平义军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撤离,如果能够及时追上,一定可以大破高平义军…… ※※※ 域外联军果然来势极凶,嘉峪关竟自内部攻破。 嘉峪关守将边远的内侄边苇击杀了边远,大开城门迎入叶虚。 叶虚早就买通了边苇。吐谷浑对中原的窥视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早早就在一些城内布下眼线,收买人心,这也为其侵入中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西域联军越过长城,酒泉一冲即溃,铁蹄过处,一片凄惨。羌氐各族有的逃于祁连山脉之中,有的东迁。丝绸之路也被叶虚截断,各胡人部落亦纷纷响应叶虚的大军。在他们的眼中,只要有利益,谁当中土的皇帝都是一样。 汉人则东迁,西凉乃是汉人所建,李景当年建立西凉,起初定都张掖,后又迁都酒泉,疆域包括今甘肃的酒泉、玉门、安西、敦煌等地。后来虽为北凉所灭,但汉人在这一带仍有不少。因此,汉人大多东迁,有的投向高平义军中,有的则投入蜀军,有的更向南方过去。 极西之处的安定也在这时打破了,难民纷涌。 西域大军抵达清水堡便被魏将元幽所阻,这里的地形十分险要,而西域联军欲自丝绸之路一直东入,这对于联军首领叶虚来说,也是一种考验。不过,元幽是否可以阻往西域联军,仍是一个未知之数。在西部,这两年来人们饥不裹腹,严重影响了清水堡的粮草问题。此刻,崔延伯、萧宝寅正在对付高平义军,尔朱天光忙着应付着蜀军,尔朱荣镇守洛阳,清水堡守将几乎得不到没有任何援军。虽然张掖可以增兵驰援,但总兵力加起来,仍不能与域外联军相比。 这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惟一使元幽感到稍稍欣慰的,就是可凭借天险,以坚厚的石城阻住域外联军的铁蹄,双方勉强形成一种僵局…… ※※※ 崔山领着四千骑兵极速向彭阳方向追去,他们相信自泾州撤走的轻骑不会比他们快多少,更重要的却是最先撤走的那一批人步骑相夹,根本就不可能快过他的骑兵。只要他追上了那群人,黄飞和崔延伯的五万大军随后就来,这使崔山对即将发生的大战充满了信心。 ------------ 第九章 以气御敌 崔延伯心头的那一丝疑虑尽消,刚才他就是在想,崔山的骑兵自前方经过,而商舟这一队人马却是自崔山那个方向赶来,相互又怎会没有照面呢?又怎会没有崔山的人前来回报呢? 这时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忖道:“幸亏骆非心存降意,否则如果暗中伏击崔山诸人,对那数千骑兵所造成的损害可就难以预料了。”骑兵的命比普通士卒宝贵多了,至少,崔延伯在骑兵上所花的心血是这些普通士卒的数十倍,即使以骆非的五千人马换他一千劲骑,他也不愿意。何况,伏击之下,那四千劲骑岂会只损失一千?甚至全军覆灭也有可能。 “好.你把降书送过来!”崔延伯冷冷地喝道。 “是!”商舟一夹马腹,向崔延伯奔至,其余的人全都停留在两百步开外,根本就没有移动分毫,只是那些战马显得极为焦烁,低低地嘶鸣着。或许是因为骑士本身心底就无法安静的原因吧。 崔延伯的大军人数长达数里,如一条长龙婉蜒在山谷林间,气势极为庞大。 ※※※ 土丘之上的战局极为惨烈,高平义军手持身长体重的斩马刀,最适宜马上作战,以双腿控马,双手挥刀,大开大豁,气势不凡,杀气之盛,的确超过了崔山的意料之外,作战力之强也超出了他的估计,而义军更是显得凶悍至极。在数量上,高平义军占着极大的优势,而且一开始崔山的骑兵就损失了四分之一,锐气大减。 崔山自己也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对手,那就是三子。 三子的目标是敌方那些棘手的人物,而在这里的目标就是崔山,这可能是崔山的不幸。 崔山的感觉并没有错,那远逝的尘土的确有些异样,因为那并不单单只有马蹄扬起的尘土,更有拖在马尾之后的树枝起了很大作用,而真正的马群正是在这离泾州城四十里的土丘之上。 这一个杀局,不幸的是崔山陷了进来。 崔山根本不是三子的对手,虽然他马上马下的功夫都很好,但此际的三子已经步入了绝顶高手之境,每一刀都充满了让天地变色的杀气。 双方只交手了一刀,崔山就知道无法与三子相抗衡,所以他选择了退避。但三子所过之处,无一官兵骑士可硬抗其疯狂一击。在混乱之中,高平义军不仅以骑兵冲杀,更是边战边夺马,再加入骑兵的行列。官兵很快就显得有些无法协调了,被高平义军冲得一片零乱,在强大的攻击之下,甚至有人开始回撤。 崔山就是其一,他知道己方大势已去,只得一声令下:“撤!”这对战士来说的确是一种屈辱,也是一种无奈,但此时却是惟一的选择。 三子挥刀高呼,他并不在意自崔山后面随之而来的数万大军,只顾痛打落水狗。 “杀……追……”吼声一片,战局似呈一面倒的状态,劲弩、长弓此时又发挥了其应有的作用。 ※※※ 崔延伯对这数百份降书极为满意,而且皆是以血所书,无论措词还是诚意方面都让他极为满意,能不战而屈骆非,这的确是个极为理想的结果。何况骆非又是熟知高平义军内部情况之人,若能有此人相助,高平何愁不破?对于攻克莫折念生所领的义军,崔延伯就是选择自内部突破的战略,这才让那不可一世的莫折念生魂归天国。否则,以莫折念生的才智与谋略,那的确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敌人。 在军事才能方面,莫折念生绝对不输给蔡风,比破六韩拔陵有过之而无不及。惟一遗憾的就是莫折念生没有蔡风那不可一世的盖世武功,这也就使得刺杀他的人容易成功。如果光明正大地指挥千军万马作战,崔延伯自问不是莫折念生的对手,这才被打得退守潼关,勉强阻抗莫折念生的势头和锋芒,就连朝廷也为之恐慌不安,只好以收买人心的方法,自义军内部买通人去刺杀莫折念生,这才使莫折念生的羌氐大军土崩瓦解,化于无形。 “此刻的胡琛已死,万俟丑奴重伤不足为惧,又有骆非来降,这的确是天助我也!看来是上天注定要灭高平军!”崔延伯如此想着,就命商舟回去通知骆非,他可以答应骆非的要求,但骆非的兵力必须经过收编之后才能使用。 商舟极为乖巧地道:“骆将军明白大元帅之意,他对小的说过,如果大元帅答应了,那日后一切都以大元帅的安排行事。” 商舟的回答使崔延伯非常满意,更是得意非凡,向对面数百名骑兵望了一眼,道:“很好,本帅就升你为副将,正式收编你的这支骑兵!” ------------ 第十章 奇兵之道 蔡风所领的兵士,再加上他的亲卫营中五百铁骑,一共才一万零五百人,冲杀得崔延伯一共动用了五万部众,却起到了出乎意料的结果。 蔡风早就明白,兵不在多。高平义军大多都已失去了斗志,如果将那几万步兵勉强编排入队,恐怕效果会适得其反。若只有八千骑兵,那激励他们的士气就容易多了,而且骑兵全都是训练有素之人,斗志也是最高的一支队伍,只要灵活地运用好这些人,绝对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这就是蔡风奇兵致胜的绝招。 奇兵之奇,就在于快、准、灵活、攻击力强,另外一个便是隐秘。 只有最快的速度,才能把握到最佳的战斗时机;只有最为灵活的机动性,才能更好地保持隐秘。而要想一击致命,则需要最强的攻击力。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这些人不在多,而在于精。正如一柄利剑,并不在于它的体积和重量,只要好好利用,这柄剑比一柄大铁锤更有效。用兵之奇,也如同剑走偏锋。 赫连恩和骆非本来对蔡风的意见还稍有争议,全因蔡风为了打这一战,先将自己的利益抛却了许多。这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有些不舍,而且蔡风如此选择以少量之兵对付崔延伯的大队人马,其本身就似乎存在着一种赌徒的心理。对他们而言,的确需要冒极大的风险。另外还有一些原因则是,他们对蔡风作战布署的能力仍不能完全信任,而一开始便让他们担当如此大的风险,的确不敢相试。 骆非和赫连恩倒是认为在西峰至泾州这段路上实行蔡风的计划,他们的驻军仍可以守着泾州,就算蔡风的计划失败,也可以很快便返回泾州固守。这至少还可以挡住崔延伯的攻击,也减少了失去泾州的风险。但蔡风却表明只有放弃泾州才能获取胜利,这一计划必须是在放弃泾州的情况下方能够完成和达到理想的效果。为此,骆非还与蔡风争执了几句,后来万俟丑奴见蔡风如此有信心,这才让蔡风去试试。说穿了,就连万俟丑奴也不是对蔡风抱有太大的信心,毕竟他们所面对的对手实在太过强大,而且双方是在“义军士气低落,官兵士气如虹”的状况下交战。 军令如山,骆非却不敢不听万俟丑奴的话,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也只好暂时放下,只得配合蔡风的行动,于是蔡风迅速调集两千轻骑不停骚扰崔延伯的行军和休息。 蔡风更算准,如果将泾州这座破城让给崔延伯,必定会分化崔延伯的兵力,从而使他的大军分为两股,这就减少了义军所面对的敌人。如果让蔡风以数千骑兵去面对十余万大军,而崔延伯的军中也有八千铁骑,这一仗不打也知道,输赢已定。 崔延伯果然没有让蔡风失望,只领五万大军追往彭阳,余人留守泾州,这使得蔡风对敌时轻松多了。而且蔡风更以小股骑兵故意引得崔延伯分出一部分铁骑去追杀,也分化了崔延伯机动性最强的一股力量,从而使崔延伯的兵力变得反应迟缓,虽然势盛却不具备太强的杀伤力,只要再用一些诡计打乱官兵的阵形,那高平义军的这一役就将旗开得胜了。 一切全按蔡风的计划进行着,商舟的伪降军一开始自中间杀入,打乱官兵的阵形,为蔡风的数千轻骑带来了一个大的突破口,一下子就将崔延伯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混乱不堪。 虽然蔡风所领人少,但这样一来,更利于自由发挥,一阵狂杀,才酿成了崔延伯的这次惨败。 骆非对蔡风的这种作战方向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蔡风利用降军这种手段,实在有些丢人,也太过不讲原则,甚至有些卑鄙。不过,万俟丑奴却对蔡风的行军方式极为赞赏。 他认为:战场本来就是一个无限运用的空间,也是极为残酷的,更没有任何原则可讲,也无道德之理念,所谓兵不厌诈。 万俟五奴更赞赏蔡风深得孙膑之“善战者,见敌之所在,则知其所短;见敌之所不足,则知其所有余……形以应形,正也;无形而制形,奇也……” 蔡风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如何,他所在意的,却是将面对的另一场战斗。对于名,对于利,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如何尽职尽责地去将每一件事办得更为完美,这是蔡风的行事原则,对敌亦是如此。 “依我估计,崔延伯仍有一战之力,而且其实力绝对不容忽视,这次他虽然损失了一些士卒,但总兵力仍在七万至八万之间,这股力量同样可怕。且以崔延伯的骄横肯定不忿这次所败,定会很快挥军来攻,以雪前耻。现在,我希望万俟将军能动用所有的兵力与之一战!” ------------ 第一章 箭破虚空 崔延伯的亲卫兵似乎知道了这将是一种怎样的结果,他们全都飞身向崔延伯的身前挡去。 他们可以牺牲自己,但却不能让大元帅有半点闪失。 崔延伯并没有感觉到这些亲卫的存在,他只是发现了蔡风弓弦上射出的箭,与他的箭在虚空中相交。两支箭的箭尖奇迹般准确地撞在一起。 崔廷伯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悲哀,为他的命而悲哀,也为他自己而悲哀。他那支凝聚了所有精神力和功力的箭竟然被蔡风的那支劲箭剖为两半…… “大元帅……”崔延伯的众亲卫惊呼出声,崔延伯的身子一震,蔡风的箭不仅剖开了他的箭,还准确无比且快得无法思议地射入了他的心脏。那群亲卫虽然发现得及时,但却绝对无法与蔡风的箭速相比。 崔延伯的手仍然抬了起来,捂住那露在胸外的那支飞羽,一脸难以置信之色。但旋即他又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因为他那被剖开的两半飞羽竟然有一支钉入了蔡风的小腹,另一半却射断了蔡风手中大弓的钢弦。 蔡风的身子也晃了晃,面上略略显出一丝淡淡的痛苦,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奈的苍凉和悲哀,那具有穿透力的目光竟现出少有的忧郁和伤感。 崔延伯竟似乎理解了蔡风的心情和意境,也理解了蔡风的精神含义和灵魂深处的善良。 那一箭,代表了蔡风全部的感情和思想,也赋予了他的灵魂。而这一箭射入崔延伯心脏的那一刹间,就已与崔延伯的灵魂、思想和精神对接,使之思想和灵魂全都升入了另一个意境,一种往日他无法理解的境界。 这是一支神奇的箭,带来死亡,也带来了欣喜和欢悦,而这一切,全都聚于崔延伯的身上,不能说这不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崔延伯最后一眼看到夕阳,原来西斜的夕阳竟是那般美丽,那般生动。那淡淡的红霞、悠悠的白云、湛蓝的天空,还有地上那些挺拔的白杨、枯黄的树叶竟也美到了极点……有一只孤雁飞过,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然后投向远方……然后崔延伯便感到天地再也不真实,身子也在变冷、滑落,一切的一切…… “大元帅……”崔延伯的众亲卫悲呼着。 蔡风不再停留,他感到小腹竟有些痛…… “杀……杀……”骆非带着兵马自洼地追了过来,如同一群攒动的蛆虫。 ※※※ 崔延伯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就连他自己的命也断送了。 蔡风却并没有半点喜悦,并不是因为他腹部的箭伤。这一点伤势,他只花了三天时间便完全修复了,甚至连伤口的肌肤也还原如初,又变得光滑细腻。 战争,永远都没有真正的快乐可言,如果要将这种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这种快乐又有什么意思? 蔡风并不是一个喜欢战争的人,但是他却知道在这个年代中如果没有战争,就永远无法真正地享受和平与安定。惟有以战攻战,方能够安定天下,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正因为这个事实,蔡风才会心中难受,没有半点喜悦可言。杀人并不是一种快乐,被杀也同样不是快乐,只是一种悲哀。所以,对于崔延伯的死,蔡风没有半点喜悦。 泾州城也被高平义军再次夺回,兰致远被迫退回西峰,那是两天前的事。 蔡风一下子成了高平义军中的中心人物,首战便大败崔延伯,更射杀崔延伯,这对于高平义军来说是一件激动人心的大事。高平义军的士气大涨,赫连恩在华亭也打了两场硬仗,居然与萧宝寅战了个平手,但萧宝寅在得知崔延怕死后立刻又调整了一下战略方针。 高平义军此刻的士气极为高昂,万俟丑奴更是奖励三军,他这些日子倒也是挺忙的。 而蔡风并不想接受什么奖励,毕竟他的身分特殊,在葛家军中本就是坐第二把交椅之人,虽然此时的高平军士气大涨,但比起葛家军来,其声势就要弱上许多了,又有什么官衔可比蔡风的齐王更有地位呢?惟一的办法,就是册封新一任高平王,让胡亥继承父位,再立蔡风为一字并肩王,但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万俟丑奴曾向蔡风提过这事,但蔡风却拒绝了,他并不觉得这事可行,反而只会引起高平义军内部的不满,对将来的战局有百害而无一利。不过立胡亥为后继高平王倒是可行之事。 胡亥子继父位,在万俟丑奴、赫连恩、胡适诸人的推荐下,胡亥为新任高平王。而胡亥听从万俟丑奴的话,拜蔡风为上将军,与万俟丑奴、赫连恩平起平坐,成为高平义军的第三位上将军,但也是最特殊的一位。 ------------ 第二章 无空之道 这是一间“上将军府”的内庭密室,外面把守的乃是自葛家庄调来的亲卫,气氛极为森严。此时蔡风、三子、凌通、凌能丽、元叶媚和刘瑞平置身于密室中。 凌能丽和凌通绘声绘色地对蔡风几人讲述了北台顶上所发生的事情,只听得三子和元叶媚诸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极尽变生,色空无界……”蔡风低低地念着,眉头却皱得极紧,似乎并不能悟出这八个字的含义。 半晌,蔡风似乎对这八个字仍是茫然毫无头绪,不由出言问道:“你们说我师祖创下了无空道,那可又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凌通和凌能丽想了想,也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同声道:“我们也说不清楚,那只是一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和动作表达出来。” 蔡风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怀疑凌能丽和凌通在撒谎,因为这全都没有必要。如果“无空道”能够以言语和动作表达清楚的话,那就不可能成为绝世神功了,更不配成为最为深奥的武学。因此,凌通和凌能丽的答话并未让蔡风感到意外。 真正的绝世武学应该以心灵、以精神去体会和感悟,甚至将自己的灵魂融入其中。这一点蔡风比谁都更为明白,不过他对“无空道”武学和“极尽变生,色空无界”八字包含的玄奥之处并不感兴趣。如果将来只有他登入天道,那元叶媚和刘瑞平及元定芳又怎么办呢?尽管蔡风对天道极为向往,但只要能找到一个与世无争之处享受安定的生活,如此时这般,充分地享受那种快乐的情绪,岂不胜过守在天道之中寂寞地生活? 谁又知道天道中有些什么?谁又知道天道中是天堂还是地狱?那只不过是人类挑战自己极限的一种途径,也只是被神秘色彩所形成的一个谜团而已。也许,便如同凡人想做皇帝,但皇帝却说自己苦一样。抑或天道诸神生活得并不快乐,只是凡人并不知道而已。因此,蔡风还是挺自得其乐,并不在意什么天道之说。 “黄叔叔让我将无空道的感觉告诉你,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可怎么办?”凌能丽有些烦乱地道。 “这又不怪你,不知道就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以我现在的武功,不需要什么‘无空道’照样会活得很好。”蔡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 “你这人,我是在说正经的,你怎会这么不在意?!”凌能丽怨道。 蔡风拍了拍凌能丽的香肩,笑了笑道:“别费脑子了,我对那天道并无多大的兴趣。天上哪有人间好?人间的我是多么逍遥自在,左一拥右一抱,连在梦里也乐得笑,多好哇。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我。若登入了那个什么天道的,也许还要被玉皇大帝管着,有什么好?” “你呀,死性不改!”元叶媚笑骂道。 “是你说喜欢我死性不改的样子,这不,又说我的不是了。看来女人呀,真是难以捉摸!”蔡风笑着摇了摇头道。 三子却笑骂道:“阿风,你真是不知足呀,而我就是想这样却也没机会!” “啊,这还是句真话,谁叫你那天不将颜姑娘留下来?”凌能丽笑道。 “我怎么留?你们都不帮忙!”三子怨道。 “男子汉大丈夫,胆子放大些,脸皮再厚些,不就行了,哪还需要别人帮忙?”元叶媚打趣道。 “别闹了,我来跟大家做个游戏,让大家都来感受一遍‘无空道’如何?”蔡风挥了挥手,提议道。 “好哇,好哇……”元叶媚和刘瑞平喜道。 “你有办法?”凌能丽奇问道。 “这有何难?只要大家的思想全都串在一起,不就可以分享你们脑子里的那些精神感应吗?来,大家牵手围坐。通通和能丽思想集中于北台顶上的那段记忆,大家不能分神,否则可能会出现‘走火入魔’之险,明白吗?”蔡风提醒道。 “哦……”几人同时应了一声,既觉新鲜刺激,又觉好玩。全都相互拉手,盘膝坐于一块极大的毛毡之上围成一圈。 ※※※ 崔延伯战死的消息传得极快,甚至以最快的速度传至洛阳。 洛阳形势似乎大为不妙,孝庄帝几乎是茶饭不思。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崔延伯竟然战死,而且死于蔡风的利箭之下,这下子立刻打破了尔朱荣的心理平衡,虽然仍有个萧宝寅存在,可是对于萧宝寅来说,失去了崔延伯,就等于失去了原有的那分震慑力。在尔朱荣的眼中,萧宝寅并不算什么。 ------------ 第三章 天火疗毒 沙玛的刀锋距刘瑞平的头顶只有一尺之时,蔡风盘座着的左腿突然弹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撞在沙玛的刀身上。 “噗……”刀身发出一声极为沉闷的轻响,沙玛如遭雷击,只觉得如有一股电流自刀身传入体内,再传至脑海中。只是令他感到惊奇的是,似乎在刹那之间他踏进了另外一个时空,看到了无数泛着紫色霞光的小人在舞动。 “哗……”沙玛的躯体重重坠落于地,碎裂了一张红木大椅,那种神奇而怪异的印象竟深深烙入了他的脑海。 “上将军,上将军……”门外传来了护卫惊诧的呼声,沙玛大惊。 蔡风的目光再次投向沙玛,却发现沙玛吐出一小口鲜血,强撑起身体。 “上将军……哗……”护卫们再也不顾一切,推门而入,沙玛知道刺杀蔡风再也无望,飞身撞碎一片立于室中的屏风,竟破墙而出。 “有刺客!”几名护卫惊呼道,身形如电般尾随沙玛也冲入了那道破墙之中,接着又有数名护卫急急赶来。 密室之中的情景却让众护卫吃了一惊,所有人的音量全都压低,惟恐惊扰了蔡风。 田福和田禄也赶了过来,忙吩咐道:“迅速给我搜寻府内各处,任何可疑之人皆杀无赦,封住所有出府的每一个地方!” 蔡风闭眸未言,他知道再也不必担心什么,也便安心地缓缓收功、凝神,让三子等人的脑海逐渐恢复自己的知觉,从而慢慢平心静气。 半晌,蔡风方长吁了一口气,松开三子和刘瑞平的手长身而起。 “上将军,你没事吧?”田福脸上仍有些担忧地道。 “小子,别跟我来这一套。”说着蔡风轻轻给了田福当胸一拳,毫不在乎地笑了笑,骂道。 田福捂胸退了两步,一脸无辜地扫视了那几名护卫一眼,叱道:“没你们的事了,退出去吧!” 那几名护卫极为乖顺,立刻退了出去。田福这才悻悻地道:“在这些兄弟们的面前也这般不分尊卑,成何体统?叫你‘阿风’可只敢在没外人时,你不怕,我可是怕。” 蔡风“哈哈”一笑,对刚才的事情他似乎毫不在乎,道:“算你说得对,不过你不用担心,刺客跑不了,他是叶虚的人。只是你小子的防护可真差劲,下次若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定会打拦你的屁股,到时可别说我没有给兄弟面子哦。” 田禄与田福吁了一口气,同时保证道:“绝不会有下次,刚才我们查过,这密室中的夹墙之下,还另有秘道,恐怕那刺客就是自秘道中逃走的。” 三子也吁了一口气,几人全都回过气来,起身围在蔡风的身边,如众星拱月一般。 “你两人今天的饭不能吃,只能喝粥。堂堂护卫统领,却连这点鸟事也照看不好,连王府中有条地道也不知道,若有朝一日你们晚上睡着了,来敌将你们的命根子给偷去,看你们后不后悔没去查这个漏洞……” “你的嘴什么时候这么不检点?”元叶媚拎着三子的耳朵,责声打断他的话,佯叱道。 “呀呀……二姐饶命,别这么用力好不好?阿风,救我!”三子一阵惨哼,不得不告饶。 田福、田禄向三子吐了吐舌头,田福巧乖地道:“还是表妹对我们好,看来这媒人还真是做对了。”旋即正容道:“这的确是我兄弟二人的疏忽,我曾仔细翻查过各处的暗角,并没有地道的痕迹,而万俟将军也没说这府中有地道。是以,我便没想到地道会在夹墙之中。 刚才我已命人仔细搜查了几个重要的厅堂和卧室书房,相信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元叶媚此刻松开三子的耳朵,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三子露出一个让他魂飞天外的笑容。 三子又好气又好笑,白了元叶媚一眼,只好自认倒霉了。每次与元叶媚斗,他都以吃亏上当而告终,也只得抱怨蔡风为何不管教管教自己的乖乖老婆?! “阿风认识那人吗?”凌能丽奇问道。 “不仅认识,还曾与他交过手。”蔡风点了点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让人无法明白的神色。 三子刚才并没有睁眼看对手,因此并不知道来人的模样,不由问道:“那人是谁呀?” “沙玛!”蔡风沉凝道。 “沙玛?!”三子吃了一惊,他曾与沙玛交过手,深知沙玛的可怕。不过,与蔡风相比起来,沙玛却根本算不了什么。虽然沙玛的武功绝对不差,但三子此刻却极有信心与沙玛占成平手,甚至更胜过对方。 ------------ 第四章 宿命之战 凌能丽和三子全都为之大惊,那两具躯体的衣衫尽数化为灰烬,肉体似乎变得透明。在众人的眼下,肌理之中的暗灰色如刀刃上褪去的水痕,一直向百会穴萎缩。 那灰暗色褪去之处,成了透明的淡红色,更笼罩了一层淡薄的佛光。 如此异象只让凌能丽、三子和凌通看得呆住了,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世间竟然会有这种祛毒疗伤之法,但他们都知道这种现象就是表明有效。 雷声滚过,如万马奔腾,如海啸山崩,云走风移,阳光失色,但那电火却自天空中惟— 一片未曾移动的白云之中射出,沉沉击在两名护卫的足心。然后便见那两具朦胧透明的躯体周围散发的伟光更强,也显得更亮。 阳光斜斜自乌云之后射过几缕光彩,侧照在虚空中蔡风的身上,似乎是一种巧合,又似乎是一种必然,总之一切的结果都完全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之外,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和让人震撼。 元叶媚和刘瑞平骇然自里屋走了出来,却惊见这一异象,也禁不住感到骇异莫名。当太医赶来之时,雷电已渐近尾声,蔡风的身子自虚空之中缓缓降下,身上的那层佛光也渐渐隐去,只是那双手依然透明红润。 黑色的血汁自那两名护卫的口鼻之中涌出,但他们的肌体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比未中毒之前更为红润,更为光滑细腻。 凌能丽、刘瑞平及元叶媚全都转过身退入内屋,不想看到两具赤裸的躯体。 蔡风再次如枯萎的树,云层渐散,风也渐停,那两具躯体依然在蔡风的两只掌心倒立。 风止,蔡风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那些墨汁般的毒血便落在蔡风那只晶莹而透明的手心,他却似乎毫无所觉。 三子似也长长吁了一口气,见蔡风并没有大碍,那颗悬着的心也平息下来。上前接下那两名赤裸身体的护卫,立刻有人送上两张毛毯。 蔡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太医道:“擦去他们头上的黑血!” 三子顺手摸了一下两人的脉门,发觉两人的脉搏极为正常,并无什么异象,那本来乌黑干裂的嘴唇也变得红润起来。 “阿风,真有你的!”三子忍不住赞道。 “那当然,蔡大哥无所不能,只差没成仙成神呢。”凌通兴奋地道。 蔡风涩然一笑,道:“我必须休息一会儿,才能为陈老行功。” 三子一呆,凌通也愣了愣。 ※※※ 蔡风的确没想到这种毒性如此厉害,虽然他为陈楚风驱除了体内的毒性,但付出的代价却是两个月时间。 蔡风的功力两个月来都未曾恢复,也许是那日为陈楚风三人行功驱毒时的心情无法与泰山之顶的心境相比。所以,那股浩然正气在他体内几乎封锁摧损了一半经脉,才把陈楚风的毒性逼出。虽然蔡风已是百毒不侵之躯,但却无法抗拒那无与伦比的浩然正气的负作用。正所谓物极必反,水满则溢。皆因蔡风心中仍有尘念未去,这才伤了自身。 两个月来,蔡风只休养了一个多月,剩余的时间则仍旧上阵作战,在以战养战之中,蔡风的伤势这才渐好。 但他足足让元叶媚和刘瑞平诸人担心了两个多月,万俟丑奴和胡夫人也在为他担心,不过这段时间蔡风并无所失,反而在与兰致远之战中占了上风。毕竟,蔡风的作战并非全凭自己的武功,更多的则是依靠智慧,所以他并不需自己出手。 骆非不得不佩服蔡风的本事和能力,虽然他行军打仗常常不择手段,但总是很有效,也会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常常以奇兵出奇致胜。蔡风的确是个绝世高手,也是一位罕见的将才,他会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条件,丝毫不漏地对敌人施以攻击。 蔡风的兵力不断绕袭庆城,断截西峰官兵的外援粮草供应,虽然暂时没有攻下西峰,却连劫两次粮草,这对于高平义军来说,的确是件好事。此时正值寒冷的严冬,若是不能对士卒的营养进行补充,只怕战斗力会大减。再说粮草本是高平义军的缺乏之物,截下官兵的粮草,对众义军来说可谓起到了雪中送碳之效。 兰致远几乎气得要吐血,此刻西峰城内的粮草十分紧缺,天气又如此寒冷,官兵人人受冻不说,还要挨饿,这对军心的影响极大,只不过要让兰致远弃城远走,又有些舍不得,更何况蔡风又怎肯放过他? 对于原野之上作战,蔡风的奇兵突出,会成为任何敌人致命的杀招。若说到攻城战,并无技巧可言,所以孙武当年将攻城战列为下等战,只有当迫不得已时才会选择攻城战。若在寒冷的冬天,城头只要泼水即结成冰,那些勾索之类的攀城物毫无作用,因此在冬天是最不易于攻城的。要想攻下一座城池,至少需要花费多于对方十倍的兵力,有时十倍兵力也不一定有效,除非你别有花招。但兰致远对蔡风的战术并不怕,他自然知道如何守好一座城池,包括任何一道防线。只是,他无法保证在原野之上与蔡风作战时会不中计。 ------------ 第五章 无形之敌 葛荣对自己的大军信心百倍,毕竟,他的大军是尔朱荣的数倍之多,以如此优势的兵力岂会畏惧尔朱荣的区区十万人马?因此,他欲与尔朱荣摆阵于邺城城北,以大决战之势与北魏仅余的一支强大军事力量对决,只要杀败了尔朱荣,那北魏的整个江山也就成了囊中之物。 尔朱荣虽然感到了压力,但他却绝对不会气馁,也有着必胜的信心。他从来都不曾对自己的计划怀疑过,也从没有失误的记录,这就是神话的来源。 也许,天下人都可以说他是名过其实,但有两个人绝对不会赞成这个观点,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人则是蔡伤,他的宿敌。 尔朱荣所要做的却是秘密聚结数百名铁匠铸造一批神秘的武器,这些武器将会是他致胜的杀招。 此刻他手中的把玩之物,就是秘密铸造的神秘武器样品——一根长达五尺八寸的铁棒。 铁棒粗如鸭卵,重十五斤四两七钱,绝对不重一分,也不轻一厘。棒头稍粗两分,这粗出的一段是自棒头一尺二分处起,渐渐变粗。最粗之处也就是棒头后三分处,因为棒头为圆球形,上面按有短钉三十六个。短钉并非钉,而是一个个细小的圆疙瘩,以手抚摸上去并不刺手。 棒呈黑色,在棒的另一头,有一个极为牢固、也打造得十分光滑的把柄,把柄之处微微凹陷,此刻以红巾稍缠一圈,以防滑手。 尔朱荣握住这根铁棒,看了又看,然后重重一挥。 “哗……”一声暴响,一张檀木桌竟被砸出一个大洞。 尔朱荣身边的那个老工匠吓了一跳,连大气也不敢喘,有些小心翼翼地小声问道:“大司马可还满意?要不要小人再去做做修改?” “嗯,很好,正是按我的要求所铸造,长五尺八寸,重十五厅四两七钱,足以在马背上与地面之人交战,而且力道很沉……很好,这一仗回来论功封赏定记你头功!”尔朱荣极为欣赏地望了望手中的铁棒,赞赏地道。 “谢谢大司马。”那老工匠忙跪下谢恩。 “嗯,这些兵器现在已铸造了多少根?”尔朱荣淡然问道。 “连续十多日来,已经铸造了六千七百根,明天定可达到七千五百根。”老工匠自信地道。 “很好,你办事我放心,也不会亏待你的。”尔朱荣满意地道,但旋即又问道:“你可给这兵器起了名字?” “小人不敢擅作主张,还请大司马赐一美名。”老工匠诚惶诚恐地道。 “嗯,就叫它为神棒吧,专打牛鬼蛇神,我要让葛荣永远都不得翻身!”尔朱荣豪气冲天地道。 “大司马必胜,北魏必胜!”老工匠无限崇慕地道。 “哦,这根神棒上还绘有龙虎纹。”尔朱荣似乎有所发现地道。 “啊,大司马果然神眼,这本是为大司马所铸造的,也是神棒之王。它并非由寻常铁质铸成,而是渗有乌金、玄铁所铸,小人经过七日七夜的火炼和锻打而成,更以童子之血滴入其中,使其具有灵性。小的特地在棒上以乌金暗线印出龙虎之纹!”老工匠微微有些得意地道。 “哦,这虎有些特别,只不知图案为何意?”尔朱荣眉头微皱,淡然问道。他对神兵利器并不在意,武功达到他这个境界的人己经再也不需要兵器相助。 “这图纹乃是虎生双翅,意为如虎添翼,更有虎褪其皮而生翅化龙,高翔苍穹之意。” 老工匠眼睛盯着尔朱荣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虎褪其皮而生翅化龙,高翔苍穹?!”尔朱荣眉头一皱,重复地念了一遍,蓦地转头逼视着那老工匠,眸子里闪过两道凌厉无比的光彩。 老工匠心头大震,但却硬着头皮又道:“普天之下,惟大司马才配为主,以大司马的智慧及武功,若不为天下之主,何人还敢自立?这不只是小人的一人之见!” 尔朱荣突然大笑起来,神情极为得意,又重复念道:“虎褪其皮而生翅化龙,高翔苍穹! 好,说得好!这是一副好图案,明天前来军中领取黄金千两,这根神捧本司马就收下了。记住,今日之事不准泄露半个字,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谢谢大司马,哦,不!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去吧,好好给我将神棒的任务完成!”尔朱荣不再答理老工匠,吩咐道。 “是,是……” ------------ 第六章 人心莫测 “哚哚……”敲门之声使葛明自沉思之中苏醒过来。 “谁?”葛明警惕地冷声问道,声音倒有几分威严。毕竟,他是齐天王的儿子。 “无名三十一!”门外传来了一个轻悠的回声,显得极为恭敬。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葛明依然不放松地问道。 “末将有东西要献给少主!”无名三十一的声音显得极为沉稳,也微微有些急虑。 葛明收拾好桌上的线路图,起身打开房门,只见无名三十一的脸色有些阴沉。 “什么东西?”葛明有些不解地问道。 无名三十一却挤身跨入房门之内,右手顺便关上房门,行为之怪让葛明吃了一惊。 “你要干什么?”葛明惊问道。 “大司马叫末将为少主送来一样东西。”无名三十一压低声音道。说话间,已将左手的一个布包拿了出来,放在一张椅子上。 葛明身子一震,眸子里暴射出两道极冷的异彩,浑身更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气,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名三十一!”无名三十一重复道。 葛明凝视了无名三十一良久,冷问道:“那你刚才在说什么?” “虎生双翅!”无名三十一突然莫名其妙地说出四个字。 “褪皮化龙!雨过天晴!”葛明也沉声道。 “江南落雪!我是无名三十一!”无名三十一悠然道。 “你是朝廷的人?”葛明有些疑惑地问道。 “少主无须奇怪,葛家庄虽然强大,但我们朝中的探子同样无处不在。大司马让我为少主送来了这分大礼!”无名三十一不经意地说了声,伸手解开布包,露出一个木匣。 “是什么东西?”葛明警惕地向外望了一眼,冷冷地问道。 “少主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说话间无名三十一的手已经揭开了那个木匣。 “尔朱兆!”葛明忍不住低声惊呼出来,这木匣子之中竟然是一颗人头,而且如此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这竟是那个寄居于柔然多年,更曾为尔朱荣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的尔朱兆,怎令葛明不惊? “是大司马派人出手的,大司马说了,他的一切只属于他的儿子,而大司马一生中也只有少主这一个儿子,而这个尔朱兆正是那影子的亲生儿子。是以,他根本没有资格继承大司马的一切。”无名三十一的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葛明,口中淡然道。 葛明半天才回过神来,深深望了无名三十—一眼,吸了口气,神色微缓,问道:“你一直都是我阿爹的人?” “不错,大司马身边有葛荣的人,同样在葛荣的身边有很多都是大司马的人,只要大司马一声令下,我们全都可以为大司马而死!葛荣自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但与大司马相比,却不可同日而语!十八年过去了,如不是今日面见少主,我的身分永远将是无名三十一。是以,葛荣打一开始就注定只会败亡!”无名三十一的语气极为阴冷,似乎从来都不将葛荣当作自己的首领。 葛明扭头望了望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背对着无名三十一,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凉爽空气,心头有些发凉,但也有些感动,喃喃自语道:“既然你不仁,我也就只好对不起你了。” 说着蓦然回头,紧盯着无名三十一,阴冷地道:“你回去告诉阿爹,我知道该怎么做,让他放心好了!此物你也一并带回去,这里并不安全!” 无名三十一笑了,笑得极为邪异。 ※※※ 太阳已升得很高了,可是木门一直都不曾开启。 三子如同呆头之鹅,愣愣地站在木门外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刚才蔡风教他的那些话似乎很有道理,但是木门不开,再有道理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就只好苦等了。他心中在暗责颜贵琴是只大懒虫,这么迟了还不起床,害得他站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 那些路过的护卫如同看怪物一般望着三子,全被三子那没好气的目光吓得匆匆离去,却没人敢说话或上前答腔。 三子看到众护卫似笑非笑的眼神,俊脸也不知红了多少次。他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如此尴尬过,本想离开,却又怕颜贵琴在他离去的一刹间开门而出,所以他只有怀着无限的希望,在门外苦等了。 “三爷,你怎么在这里?”一名丫头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过来,惊讶地问道。 ------------ 第七章 变幻无常 蔡新元与蔡宗一齐走了。蔡新元可比三子幸运很多,也把三子给羡慕死了。 这次蔡新元回到中原,也是想跟蔡宗一起去看看域外风光。虽然如此一来多少有些危险,可异域的美好风光和辽阔的大草原也的确有吸引力。是以,这次跟蔡宗一起去西域的护卫们,似乎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这让蔡风有些莞尔。 有蔡新元这个可与三子平级的顶尖高手相陪,蔡风更放心了不少,毕竟这次蔡宗所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一件易事,可能会遇到一些难以想象的阻力。而这时候,如果多一些高手,自然便容易解决问题。 送走了蔡宗和蔡新元诸人,三子竟与颜贵琴携手而回,看着三子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蔡风禁不住笑得肚皮发痛。 元定芳却悄悄在蔡风的耳边小声道:“贵琴说你教给三子的那些招式都没用。” 蔡风立刻一愣,笑声嘎然而止,抬起头来眼晴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三子。 三子似乎听到了元定芳的话,不由得向蔡风一声干笑,面色有些尴尬。 刘瑞平和元叶媚似乎全都知道蔡风向三子传授秘法的内情,与颜贵琴诸女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惟有蔡风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半晌才叱道:“好小子,见色忘义,你连这都能招……” ※※※ 葛荣最怕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似乎是天意的安排,蔡泰斗和高傲曹竟然也同样因军机严重泄秘,而惨遭败迹。蔡泰斗更是身受重伤,退回冀州,而在肥城的兵力却被自邯郸出击和驻守肥城的两路官军压迫之下,击得溃散。 邯郸和肥城兵力联合,如一把利刃切断了葛荣的后路,加上成安的小股官兵,几乎将葛荣困在一个圈子之中。 邺城这段时间只是坚守不出,由于邺城的防守太过严密,根本无法逾越。虽然前锋军由宇文泰和字文洛生所领,杀至汲郡城,但却是孤军深入,大部分军队却不敢冒进。 这种结果实在是大出葛荣的意料之外,他似乎无法预料到军中竟出了如此多的奸细,而且这些奸细更是葛家军中的高层人物,否则怎么可能如此清楚地知道军情分布? 葛荣迅速攻下了磁县、岳城、马头诸小城,他必须为自己筑下一个小的防护网,因为他相信游四有能力打开邯郸与肥城的封锁,解除他的后顾之忧。 此刻让葛荣心烦的只是粮草问题,但以游四的才智,应该可顺利完成。其实,此刻葛荣若是想杀出邯郸和肥城的封锁,并非没有可能,以他的二十多万大军,足以冲破任何防守,但那只会造成极大的损失,也会使士气低落。因此,他必须及早地与尔朱荣交战,只有胜了尔朱荣,他才会有机会夺取北魏江山。不过.邺城的守兵只是坚守不出,葛荣也是无可奈何。 ※※※ 游四首先得到葛悠义和怀德所领义军的败讯,接着就是蔡泰斗和高傲曹领导的大军被官兵击溃的消息,他的心头顿时犹如火焚一般着急,尽管无数的风浪早已让他养成了泰山压顶也不会有丝毫慌乱的习惯。 但此刻的游四在揣测着这第一批粮草什么时候才能运到葛荣的手中,也不知道裴二是否能够绕开这重重关卡。 要知道,二十万大军所消耗的粮草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粮草可谓是行军的命脉,绝不可断。即使断了后路,也不能断了口粮,以葛荣军中现在所屯的粮草,已经不能支持多久,如果这批粮草无法及时运到的话,只怕很快就会军心动摇。因此,如何将粮草运到葛荣军中是至关重要的。 在游四的心中似乎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因为蔡泰斗、高傲曹、怀德诸人败得古怪。 怀德和蔡泰斗一死一伤,明显是他们身边的人所为,也就是说,在葛家军中伏有许多的奸细,而这些奸细应该极有地位,否则绝难知道军中的行军路线。 如果这些奸细知道的军情太多,那么岂不是说这次运送粮草之事也为奸细所知?如此一来,裴二此次运送粮草之行将是凶多吉少。 游四想着,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来都没有思及过如此可怕的结果。 “如果此刻飞马赶上裴二,让他改道而行,定是不可能了。”游四心中暗想。 “来人哪!”游四喝道。 “喳,喳……”几名侍卫快步行了进来。 “候爷有何吩咐?”侍卫们恭敬地问道。 ------------ 第八章 四大供奉 蔡风心中暗自诅咒,好不容易有了几天逍遥的时光,却被萧宝寅这样一扰,立时心情大恼,只恨得牙痒痒地披挂上阵,但这次元定芳却也要跟其一同去战场,这让蔡风有些头大,虽然说了一大堆好话相劝,但仍拗不过元定芳的苦苦相缠,只好带着个大累赘上路了。而此时,也是叶虚的域外联军猖撅之时,联军再进五百里,兵临永昌堡,一路直上,胡人纷纷响应,难民纷纷东逃,造成西部大动荡。而吐谷浑的大军也跃过乐都,前锋铁骑更已抵达河口,金城郡守调集大军两万紧守河口。吐谷浑大军隔河相对,倒也无可奈何,一时凶焰被灭去不少,但四处掠抢,只让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关中的义军也同样是扰得人心惶惶终日不宁。 北魏的整体局面依然是乌烟瘴气,四方动乱不安。南有暗月寨之匪,北有葛荣及伏乞莫于的残余部众,西有高平军和域外联军,中间又有关中的义军,南朝更有蠢蠢欲动之势,这不能不让人心惊。 北魏朝廷惟有苟且偷安,似乎并无其他良策。因为起义军的声势的确太大,不过,此刻葛荣的大军受阻于邺城,更被邯郸和肥城呈三角形围于中间,斩杀葛家军近十万,这不能不说是给北魏朝廷注了一支兴奋剂,也让朝中众臣看到了希望,将一切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尔朱荣的身上。如果尔朱荣能将葛荣这一支最强的义军剿灭的话,那北魏的江山至少不会太过糟糕,甚至可以稍稍平安大局。而朝廷的另外一个威胁就是来自那个几乎无敌于天下的蔡风! 元融的武功在北魏朝廷之中,是无人不知的,虽然元融从未在江湖中出过手,可是其武功之高完全可与叔孙怒雷、刘飞和尔朱荣相比,甚至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元融乃是元家整个家族的第一高手,除当年的孝文帝外,几乎没有人能够与元融的玄铁枪战成平手。 可是,元融死了,被蔡风所杀,那就是说,蔡风比元融更为可怕,那与尔朱荣相比又如何呢? 显而易见,蔡风加入了高平军之后,高平军的声势大涨,很多东进的难民都投奔义军,势力也非同小可。而蔡风之威名更足以震慑天下武林中的所有人,有蔡风在,前去高平相助的武林人士也极多。如崆峒剑派,甚至还得到了高车国之助,这就不能不让人心惊了,但孝庄帝所担心的却不是这些。 孝庄帝此刻招来的却是元修,大概只有深具王族血统的元修才是孝庄帝惟一信得过的人。 元修无语,只是静观孝庄帝。 孝庄帝眉头锁得极紧,但那清奇而端秀的仪表确有一种让人仰慕的皇者之风。 “王弟说朕现在该怎么办?”孝庄帝叹了口气,淡然问道。 元修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长长吸了口气道:“臣希望皇上能三思而行,大司马此刻乃是军中支柱,如果没有了他,只怕再没有人可以对付得了葛荣的义军。那时候,只怕葛家军将长驱直入,抵达洛阳,我大魏江山很可能会葬送在那群贼子的手中!” 孝庄帝并不怪元修如此说,其实他又何尝不明白?北魏已经不能没有尔朱荣,但有了尔朱荣又成了另一种威胁,对北魏臣民而言,这是一种矛盾。所以,孝庄帝也在为之头痛。 孝庄帝不语,他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是闭目沉思着。 “如果皇上实在放心不下,何不请回北秀容川神山中的四大供奉?这样一来,就是大司马有付么异动,也不能一手遮天了。”元修平时同样感受到来自尔朱荣的压力,何况历史上有司马昭的前例,他实在不能不防。 “四大供奉?”孝庄帝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但旋即又有些淡然道:“可是四大供奉只能在朝局危乱之时才能动呀,太皇曾下了禁旨!” “皇上此刻代表着当今大魏之主,一切的律法可由皇上自更自改,太皇当年可立旨,皇上同样可废旨,而且此刻本就是国乱朝危之际,此时不请出四大供奉,那要等待何时?”元修有些怂恿道。 孝庄帝再次心动,咬咬牙,但仍有些担心地道:“如果我请出了四大供奉,被大司马所觉,他岂不是有所防范?” “皇上多虑了,四大供奉在当今朝中,只有四大家族之主及一些王族之人才知道这个秘密,宫中的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晓。所以,只要不是大司马亲见,定不会知道四大供奉的身分。” 孝庄帝觉得此言甚是有理,禁不住心中松了口气,道:“这件事就交给王弟去办吧,待朕亲笔下旨。” ------------ 第九章 舍身护主 葛荣并不是一个坐着苦等之人,是以他决定提前出发,连夜赶路,而且是选择后半夜。 他并没有按照与高欢相约定的那个计划行军,而是提前了时间,这是葛荣与葛明另外商行的计划。近日来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故,使葛荣感觉惟一可以相信的人,就只有他的亲生儿子葛明。 对于有内奸之事,使得葛荣怀疑每个跟随着他的人,包括高欢。在他的眼中,惟有亲生的儿子才是真值得信赖的。 尉景有些惊异,但军令如山,葛荣的命令更是不能有丝毫的违拗。于是,他只能早早地指挥大军起程,退出临漳,直返邯郸和肥城。葛荣要自两城之间返回冀州,再重新布局南下。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尔朱荣仔细地查看着那一张不是很明了的地形图,几支火把便支撑在他的身后,将那张几乎有桌面大的地形图照得十分清晰。 这是尔朱荣今晚第三次拿出这张地形图仔细琢磨着。 “葛荣呀葛荣,枉你聪明一世,却也终有如此惨败的一天。”尔朱荣低低地自语道,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得意,似乎一切都己经掌握在他的手心之中。 尔朱荣身后没人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因为尔朱荣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张狂气焰,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植上了一层深深的阴影,那是一种无声的压力。 “贺拔岳!”尔朱荣低呼道。 “未将在!”贺拔岳恭敬地应了一声,踏前一步。 “你立刻让那选编的七千轻骑的所有兵器全都更换为神棒!”尔朱荣淡淡地吩咐道。 贺拔岳一怔,有些惑然,若是将七千轻骑手中所有的兵器都换成一根十五斤四两七钱的铁棒,对敌岂会造成杀伤力?不由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司马难道要以神棒对敌?” “你知道什么?人马逼战,刀不如棒。你命今那七千轻骑必须以棒出击,至于交战之时,不必在意斩敌多少脑袋,只要以神棒驱赶,打乱葛家军逆贼的阵脚之后,再将之逼散。如果七千轻骑中有不服从命今者,杀无赦!”尔朱荣冷杀地道。 贺拔岳恍然,不由大感佩服,惟有尔朱荣才能想出如此绝妙的战术。 “斛拔弥俄突!”尔朱荣又唤道。 “未将在!”一名鼻高发黄的大汉站了出来,大声应道。 “你领一万将士伏于望谷左侧,听到号角之声,便领兵冲杀……” ※※※ 游四望着这座空城,有些发呆,他还是来迟了一些。一路上,无名五诸人背着他竟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可是葛荣竟然离开了临漳。 无名五也禁不住为之发呆,葛荣的行军速度实在太快了些。 “我们快追!”游四急道。 “往哪里追?”无名五有些不解地问道。 “天王定是向邯郸方向去了。”游四肯定地道。 “让我去!”无名五急切地道。 “你们哪儿也不用去!”一个极冷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 游四脸色为之一变,扭头向声音传来之处望去,禁不住骇然低呼:“葛六!” 无名五也心头一颤,扭过身来,眸子中闪过一股冷烈的杀机,他知道此人才是真正的尔朱兆。 “哈哈哈……”来人的笑声中充盈着一股莫名的得意。 “游四兄,真是幸会,我们兄弟俩又在这座空城之中见面了!”来人正是曾经为葛六的尔朱兆,那张面孔竟与葛明收到的礼物面孔一模一样。 “你这个叛徒!”游四冷冷,低叱道。 “我本就是尔朱兆,尔朱家族的合法继承人,又何来‘叛徒’之说?念你是个人才,只要愿意降我北魏朝廷,本人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尔朱兆淡笑道,同时移动着步子向游四逼来,在尔朱兆的身后还有两名气势不凡的中年汉子,他们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柄锋利无匹的剑。 “呸,你们尔朱家族没有一个好东西!”无名五冷叱道。 “五爷,你带侯爷先走,这里就交给我们吧!”那三名护卫似乎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尔朱兆身上的压力。 无名五望了望重伤的游四,知道今日若是跟尔朱兆硬拼的话,必定凶多吉少。因为他们虽然在人数上占着优势,可每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这就使得战斗力大打折扣,而且又要护着游四,这就更成了累赘。 ------------ 第十章 刀剑交锋 葛荣横刀跃马直逼尔朱荣,他的心头微微有些发凉,只因为尔朱荣那种暴破式的骑兵战略。 葛荣的确没有想到尔朱荣的七千铁骑不用斩马刀,反而以铁捧驱砸人头,居高临下竟然会产生比刀更惧威力的效果。 葛家军的阵形被尔朱荣的铁骑冲击得一片零乱,众义军的脑袋不是被砸得稀巴烂,就是击昏过去。 尔朱荣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葛家军的战士四处逃窜,而尔朱荣身后的铁骑更将战果不断扩大。如此一来,葛家军的阵形就随着这支铁骑而波动,混乱四散扩张,直至影响全军。 尔朱荣的铁骑根本就不停留,这正是骑兵的优势只要他突破了葛家军外围的骑兵阵圈,进入了内部核心,就会犹如虎入羊群,无人能阻。 尔朱荣暂时并不想与葛荣正面交锋,只是不想被葛荣缠住,他知道葛荣的刀法并不会比蔡伤逊色多少,这样一个可怕的高手,正是唯一一个可以阻止他的人。是以,尔朱荣避开葛荣的追袭,而选择一些人多的地方冲杀,只求将葛家军的阵式全部打散。 官兵外围的铁骑只是在葛家军的外围不停地冲杀,由外向内攻击,而尔朱荣冲入了葛家军的腹部后,又由内向外冲杀,里应外合,只杀得葛家军手足无措。 葛荣所过之处,也若斩瓜切菜一般,官兵没有一招之敌,皆因葛荣的宝刀实在太过锋利。 双方的战意大涨,而官兵更是舍生忘死。皆因尔朱荣竟一马当先,领兵杀入敌阵,这对激励士气有着无可估量的作用。 尔朱荣终于还是不能不与葛荣正面交锋,因为葛荣的杀招大狠,若再这样下去,只怕他身后的七千铁骑恐怕要被葛荣击杀一半,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有些得不偿失。 葛荣与尔朱荣相对,四道目光在虚空中撩起了两团电火。 越过千军万马,越过尸身辎车,越过血腥的空间,两人的杀机在虚空中愈酿愈浓,愈浓愈沉。 天空似乎在刹那之间变得暗淡,这个喧嚣而残酷的世界刹那间自两人的心间抽离。在他们的心中,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手!只有对手的刀,只有对手的棒。似是千百个轮回后的宿敌,骤然相遇。 相遇,交锋,出手。 天空一片宁静,宁静中酝酿着杀机,杀机中夹杂着血腥,血腥后是两双眼睛,一切的一切,如同噩梦初醒。 葛荣和尔朱荣,终于交手了。 ※※※ 游四没有死,他的眼中出现了一张美丽得让他感觉置身梦中的俏脸。那种美,那种感触,几乎让游四怀疑自己己经死了,步入了天堂仙界。 不,那是一种妖狐般的美,一种莫可言状却又可以清楚感受到邪异的美丽。 只是惊鸿一瞥,在对方那顶深罩的宫纱飘起的一刹那间,被游四窥视到了。 一身素绿色的长裙洒开,如一片淡薄而异样美丽的云彩,有种说不出的飘逸与潇洒,犹如天女散花般的长袖,在天空中浮动着一层灵幻的圣境。 “天魔舞!”尔朱兆惊呼声中,那几枚小针已经消失在虚空中。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一切都是那般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包括这位突然出现、毫无征兆的神秘女子。 “嘭嘭……”尔朱兆的身子被一股强劲的气流抛了出去,他无法抗拒。 “公子!”那本来与游四三名护卫缠斗的几人忍不住惊呼道,一齐向这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攻来。 游四似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脑子之中浮起的尽是那张充满邪异灵气的俏脸,与那双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下地狱的眸子。虽只是一刹那间的感觉,但却如同一生一世般那么清晰。 那种成熟的美绝对与凌能丽、刘瑞平和元叶媚的美不同,但却更具勾魂慑魄的魔力。 神秘女子发出一声啐笑,声音如同银珠落玉盘一般清脆,又似黄莺初蹄般直入人心。 “噗……呀……”几声惨叫过处,扑向神秘女子的三人如同纸鸢般飞了出去。 游四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觉身于一紧一轻,耳畔有风呼啸,更嗅到一阵醉人的幽香。 “祝仙梅,我叔父不会放过你的……”尔朱兆气极败坏的声音传入了游四的耳中。 “侯爷……”无名五和那三名护卫放下敌人,跟在神秘女子之后狂追。 游四心头一醒,是因为尔朱兆呼出的那个名字让他心惊。 ------------ 第一章 自封为王 葛荣被带入尔朱荣的帅营,帅营中除葛明之外,就只有尔朱荣,其余的人全都被撤出。 葛荣微感有些诧异,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奢望可以逃走。 “我的武功是不是比你想象中要高明很多?”尔朱荣有些得意地问道。 葛荣一呆,却并没有否认。 “哈哈,也的确,天下间又有几个如同我这般的奇才?也只有我才配主宰这个天下!” 尔朱荣一入帅营,立刻狂态毕露。 “孩儿以阿爹为荣!”葛明拍马屁道。 尔朱荣得意无比地笑了—笑,道:“葛荣,如果你愿意臣服于我,我可以不杀你!” 葛荣眸子之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淡然道:“我并不是一个甘于屈服人下的人,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你臣服于我,难道你不觉得我才是真命天子吗?”尔朱荣眸子之中闪过一缕狂野的光彩道。 “哼,但你还不是北魏之主!”葛荣不屑地道。 “这还不简单?只要我动个小指头就可以成为北魏之主,灭了你这支最强盛的义军,谁还敢与我作对?此刻就是蔡伤和黄海亲来,我也不怕。谁能胜我‘道心种魔大法’第八层境界?天下间惟有我可以练成魔门至高武学,也只有最聪明也最有实力的人方配主宰这个天下。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尔朱荣狂傲地道。 听到“道心种魔大法”,葛荣心头一动,他隐隐感觉到尔朱荣的狂态毕露,就是因为这种绝世魔功。否则,一个超级高手怎会如此张狂?如此激动呢?心中不由暗忖道:“哼,练死你,最好是走火入魔、经脉暴裂而亡!”口中却激将道:“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己,我却看不出你有什么聪明之处。” “哼,你可知道,我是如何成为今日主宰北魏的人吗?只有你这只笨虫和傻瓜还蒙在鼓里。泰山之行我之所以没有杀你,就是不想让别人认为我只是趁人之危,我更需你出手去击杀那个讨厌的元融,干掉神池堡那群老不死的。没想到你跟蔡风那小子还真合作,不仅帮我杀了元融,还帮我干掉了另一个心腹大患崔延伯。哈哈哈……你们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我的掌握和算计之中,难道你不觉得我是天下间资智最高的人吗?”尔朱荣无限得意地道。 “神池堡也是你故意安排的?”葛荣倒吃了一惊,问道。 “哼,否则你休想动它分毫!”尔朱荣自信地道。 “那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葛荣大惑不解。 “这是我尔朱家族的秘密,此刻告诉你也无妨。我之所以让明儿引你去进攻神池堡,一是因为神池堡中有太多你渗入的奸细,与其留下一个被蛀虫噬过的木头,倒不如烧了这截木头,再去寻找新的。这样就可清除你所有的眼线,至少可让你的人原形毕露,而神池堡的真正实力却一直在我的身边。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逼出我的影子,甚至杀了他。因为任何威胁到我的人都必须死,而他却是我的胞兄,面容体骼与我一模一样,但我却无法杀了他,因此只好借你之手去替我完成这一切了。难道你不奇怪为什么区区数百骑能安然自神池堡返回葛家庄吗?” “原来所有的一切你早就布置好了?!”葛荣心中变冷,此刻他才发现尔朱荣实在太可怕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狠辣、计划又如此周密的人,心中更为自己感到悲哀,还以为自己找回了最爱,又找回了亲生儿子,原来这只是一场梦,一个圈套,一个由自己亲生之子所设的圈套,葛荣忍不住心中隐隐作痛。 “你说得没错,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一手策划的,你只不过是局中的一颗棋子。此刻,你的利用价值已经快完了,所以我不必再对你留情。不过,你还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知道吗?”尔朱荣声音变得温柔地道。 葛荣的心如同裸露于冬日的寒风中,与刚才的心境全然不同,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冷问道:“你想用我作饵,引来蔡风?” 尔朱荣笑了,笑得极为灿烂,半晌才道:“你还算是个聪明人,不错,我要押解你回洛阳!” ※※※ 游四被一阵低低的嚎叫之声惊醒,当他睁开眼之时,却见几只恶狼在身前一丈开外虎视眈眈,凶光闪闪地紧瞄他,露出贪婪的舌头,不住地舔着唇腭。 游四心中一惊,不知不觉中天色竟然已经全黑,这一天他饿着肚子,虽然体内稍稍积存了一点微薄的真气,但根本就不可能用来对付这几只贪婪的野狼。 ------------ 第二章 群龙无首 蔡风走的时候并没有忘记将凤丹交给凌能丽,并把近日来所悟出的心得一并告之,让她加紧时间再去感悟其中的秘密。 万俟丑奴和赫连恩虽然不舍蔡风离去,但却不能误了葛家军的大事。毕竟蔡风是葛家军的第二号人物,除葛荣之外的最高首领。不过此刻萧宝寅重创大败,高平义军声势大增,只要小心应付,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是以万俟丑奴也就让蔡风离去了。 胡夫人和胡亥却是依依不舍,本要送蔡风,却被蔡风婉拒了,原因只是不想太过张扬,他想秘密返回河北,免得一路上遇到阻袭。是以,胡夫人没有透露蔡风连夜赶回河北的消息。 元叶媚诸女虽然担心,但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跟在爱郎身边做为他的累赘吧?只好泪洒而别。 ※※※ 游四最先找到的人是柳月青,但柳月青并不怎么愿意与游四配合,只是一意孤行,更反劝游四与他携手合作共创一片天地。 游四只好愤然而去,当他找到葛存远时,已是伤好后的第十天,此刻葛存远己是满面风霜,憔悴了很多。见游四来到,欢喜之情无与伦比,但却并没对眼前的形势抱以乐观的态度。 在他的眼中,这次惟有一败。 游四也知道葛存远的苦处,其属下有六七万大军,却粮草紧缺,很难运作。葛存远领军驻扎的城池靠近太行山脉,但也因此使粮草无法运作,有利也有弊。大军不像小股乱匪,随便钻入哪处山林都可以躲起来。 葛存远最担心的仍是葛荣的安全,他可以不要这里的城池,但却必须设法去洛阳救回葛荣,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此刻游四赶来,刚好可代葛存远去了却这个心愿。他根本就无法抽身前去洛阳,六七万葛家战士要靠他主持大局,更何况他极为相信游四的才智。惟有游四或是蔡风才有可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游四的心如刀割,痛得十分厉害,葛存远的确是个忠厚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只会先想到别人,这或许正是他部下的六万多将士都忠心于他的原因之一吧。这也使葛存远所领的大军一次一次挫败了官兵的攻袭,尔朱显寿也数攻无效。 尔朱显寿乃尔朱天光的亲弟弟之一,武功智谋在尔朱天光各处战斗中也表现得极好,但以优势的兵力却难以动摇葛存远,从而使葛家军稍稍找回了一些自信。 由于缺粮,游四在军中也只能与葛存远一起喝稀粥,吃菜饼。只不过比普通将士多了一个菜饼而已,但游四并无怨恨,反而深受感动。 游四自从跟随葛荣以来,还从未吃过这些无法下咽的粮食,可这次他竟一口口地吃下去了,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葛存远边吃边笑,游四的吃相让他觉得好笑,似乎在刹那之间,这等如草的粗粮竟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游四也禁不住笑了笑,但笑得有些苦涩。 “有吃的就已很不错了,那些难民有时候好几天也吃不到一点东西,我们已经算是足够幸运了。我本想让弟兄们自己也去学学种粮耕田,但战事紧迫,这种做法肯定不行。”葛存远笑着道。 游四心中一酸,他只当葛存远是在说笑,倒并没大意。 “如果这个天下稍稍安宁一些,我让众将士白天耕作,晚上练兵、这样一来便可以减少那些百姓的负担和苦难,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难民受苦了。只可惜时不与我,尔朱荣不给我们时间。”葛存远叹了口气道。 游四闻言禁不住愣了愣,葛存远的想法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点子,游四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正如葛存远所说,这需要一个安宁的环境,眼下即将面对尔朱荣无情的攻击,一切都只是空谈。 “你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去泰斗和礼生那里看看,组织一些人前去洛阳,我相信泰斗和礼生应该会想出一些对策。如果能够将我们两支大军联合起来,再招回一些兄弟,加上一些自冀州转移的财力,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不过,这一切要等风弟自高平回来才能行动,否则谁不是尔朱荣的对手。唉,要是师伯在就好了!”葛存远不无感慨地道。 想到蔡伤,游四也禁不住多了一分怀念,如果蔡伤在中土的话,怎会出现这种局面呢? 如果冀州有蔡伤驻守,别说尔朱荣以少胜多,就是再给尔朱荣一倍的兵力,也无济于事。可是蔡伤此刻却在海外,而究竟在海外哪里?他却是不十分清楚。 ------------ 第三章 刀乱军心 尔朱显寿感觉没错,当他距马群四丈之时,他看见了一道电芒闪过。 在火把的光亮中,那道电芒犹如幽灵一般,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撞至。 剑气如冰,森寒至尔朱显寿的心底。那股强大的气机更如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罩于其中。 “保护将军!”尔朱显寿身边的护卫全都无畏地迎向那个突然而至的刺客。 尔朱显寿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似乎捕捉到了一缕如鸿蒙般淡薄的青影。 “锵!”尔朱显寿出剑,剑如惊鸿,划过一道美丽炫目的弧线,直迎向那道飞射而至的青影。 “叮!”尔朱显寿身子一震,竟然自马背上被震得倒飞而出,但他的剑却挡住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嘶……”战马一声惨嘶,尔朱显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他的战马竟然被劈成两半,包括那银鞍。 这些东西似乎根本就不可能阻止那道无坚不摧的剑气。 那个鸿蒙般的青影稍稍一顿,在火光之下,露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形,但却绝对没有停止,反而更加速向尔朱显寿冲至。 “霹雳……”是一道电芒自云层中划落,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地面发生的一切。 尔朱显寿身边那些攻向刺客的护卫们竟然如同风中秋叶,被一股无形的气劲逼得四散而开,根本就近不了来人之身。 刺客出刀,一柄若有若无,以闪电和氤氲的气体所凝成的一柄奇刀! 刀身长有三丈,无首无尾,阔若门板,横空斩落,天地变色,气劲无坚不摧。 “蔡风!”尔朱显寿终于借着刀光看清了对方的面目,忍不住惊呼着飞退。 尔朱显寿惊骇若死,他似乎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遇上了最不想遇见的人。 尔朱家族的高手也都是一群悍不畏死的死士,当这柄巨刀出现在长空之时,他们就已经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妙了,闻听“蔡风”二字后更是心中一颤。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尽管他们不畏生死,但内心深处对蔡风的那种惧怕是抹之不去了。 尔朱家族众高手全力护着尔朱显寿,更有数十人飞迎向那柄巨刀。 蔡风的身影淡薄如烟,根本无法辨认,但那些人可以肯定,在巨刀最亮的那一点,一定就是蔡风的存身之地。 尔朱显寿在挡开蔡风的第一击之时,心腔已被震得气血翻涌,手臂酸麻,对于蔡风的这一刀,他根本不敢接,他甚至不想面对蔡风这个似乎已经无敌的高手,单凭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就已经击溃了他所有的斗志。 “轰……”那些攻向刀锋的数十名尔朱家族的高手,竟有十余人被劈为十截八段,血雨横飞之中,其他意欲阻止蔡风的人心胆俱寒,斗志全失,也被那疯狂的气势震得跌出。 纷乱的马群如潮水般涌至,众尔朱家族的高手也有的免不了成为蹄下之鬼,以他们的血肉躯体如何能挡住奔涌的马群?更何况这些战马的蹄下还包了铁皮,这是尔朱显寿为了对付那些扎马钉所设,但此刻却成了对付他们自己人的致命凶器。 蔡风如天神一般自虚空中冉冉降落,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坑,如被天雷所击,一片焦黑。 蔡风落足于一匹奔跑的战马马背上,如浪涛中的一叶孤舟,随着马群奔涌起伏。 尔朱显寿不见了,显然是躲在其中一匹健马的腹下,他是在蔡风的精神力自他身上松懈的那一刹间逃走的。否则,他永远也无法逃过蔡风那敏锐的觉察力和那张精神大网。 蔡风冷冷地哼了一声,身形如同点水的蜻蜓,在马背上纵跃着,他想找到尔朱显寿的踪影。今日若能击杀此人,对于官兵的打击就可以增强许多,不过让他感到欣慰的却是葛存远的铁骑赶来的正是时候,并没有让他失望。 “嗖……”乱箭如雨般向纵跃于马背上的蔡风射至,那些官兵此刻似乎明白了蔡风就是今日的祸首,但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些箭矢根本不可能对蔡风构成任何威胁,这是不争的事实。 蔡风如空气一般突然在虚空中消失,当他再次出现时,已坐于一匹奔驰在最外面的战马之上,这匹战马在蔡风的胯下立刻改变方向,朝官兵无情地冲去。 蔡风挥手,劲气如刀,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阻住他半刻。虽然他知道无法在千万匹战马的腹下找到尔朱显寿,但他心中很有把握,这一场仗葛家军绝对稳操胜券。 ------------ 第四章 为民请命 “我应该叫你王伯父!”蔡风淡然道,笛子却放于左手之上。 王通悠然一笑道:“老夫不客气了,令尊近来可好?” “托王伯父的福,我爹现在很悠闲,与胡孟胡大人在一起。那里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界,自耕自织,不受世俗的限制。”蔡风轻声道,语意之中丝毫不加掩饰。因为他根本就不怕有人知道那个世界的存在,没有航海图或向导,只怕有些人永远都无法找到父亲居住的岛屿。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真应该恭贺你爹了!”王通讶然道。 “对了,不知王伯父找侄儿有何事?”蔡风将话引入正题问道。 “哦,贤任不说我倒险些不知该从何讲起,二十多年未见令尊,使得满肚子话理不出个头绪!”王通笑了笑道。 蔡风也淡然笑了笑,道:“伯父慢慢来,没关系,反正侄儿有的是时间,这里是特等上房,不会有人前来打扰,倒也清静,喝喝茶,拉拉家常不是很自在吗?” 王通打了个“哈哈”道:“贤侄真会说话,难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北魏朝廷也闻风丧胆,官兵望风而逃了。” 蔡风也打了个“哈哈”不置可否地道:“伯父如此说只会让侄儿变得很骄傲的!” 王通神情一肃,淡然问道:“贤侄对北魏的天下有什么看法呢?” 蔡风神色也微微肃然,吸了口气,问道:“这是今日伯父找我谈论的主题吗?” “可以这么说!”王通并不否认,目光紧紧地盯着蔡风。 蔡风端起那杯菊花茶,浅饮了一口,吸了口气,似乎已透过墙壁望见遥远的天际一般,然后才缓声道:“北魏都乱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整个北魏犹如一个里面全部腐烂的爪,而这个瓜周围更围着一群饥饿的老鼠!” “一个被饿鼠所围的烂瓜?”王通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蔡风并没有半点好笑的感觉,只是淡淡地继续道:“这是事实。瓜子是天下的百姓,瓜瓤一烂,瓜子就成了水深火热中的牺牲者,也跟着一起腐乱。而老鼠反而成了瓜子的救星,惟有咬破这个烂瓜的外皮,放出那些已烂成水的瓤,还爪子一片干净的天空。也许,这些瓜子将来同样会被老鼠吃掉。但至少他们会有片刻享受温馨的机会!” 王通不由得呆了一呆,半晌才忍不住惊服地道:“贤侄果然非常人也,所看的事情竟然如此透彻,比喻如此妙到毫巅,果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伯父过奖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蔡风并不在意,淡然应道。 “贤侄认为如何才是保存这些瓜子的办法呢?”王通又问道。 蔡风笑了笑道:“没有哪一种方式可以保存这些瓜子,惟一的办法,就是重新种植一个好瓜!” 王通哑然失笑,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一个腐烂不堪的爪,又有老鼠抢着吃,这些瓜子肯定保不住的。 王通有些不明白地问道:“贤侄这话便有些深奥了,我们如何才能够重新种出一个好瓜呢?俗话说:‘种瓜容易,保瓜难啊’。” 蔡风的目光紧紧盯着王通,悠然道:“伯父说的不错,种瓜容易,保住百姓却难。伯父认为眼下要怎样做才能保住百姓的平安呢?” 王通知道是在考他,也是在质问他,当下不敢怠慢地道:“要想保住百姓,那就惟有国泰民安。” “那国泰民安又是如何而来呢?”蔡风再问道。 “国泰则需强兵,民心统一,回归朝廷,这才是国泰的保证……” “可是眼下的百姓并不安,民心更不归向朝廷。不知伯父对眼下的北魏有何看法呢?” 蔡风打断王通的话,反问道。 “民心不安,只因官贪、兵乱、民贫、朝政不稳。”王通肃然道。 “我看伯父还少说了一样,那就是苛捐杂税、瑶役刑法不成章程!”蔡风补充道。 “不错,贤侄所说正是,但这正是因为朝政不稳、官贪太多之故。因为朝政不稳,税和捐才重。官贪而政不通,政不通则使百姓无法负担重捐重税而乱,这也会引起兵祸,兵祸一起,则役刑重。一切都是相互关联的。”王通也不否认地道。 “伯父认为如何才能够使国泰民安呢?”蔡风喝了口茶,悠然问道。 王通也饮了口茶,蔡风的问题总是在逼着他,使他展不开手脚,但仍很自然地道:“先稳政局,再惩贪官,最终消除兵祸、减赋减税,这是惟一的方法!” ------------ 第五章 逼帝立誓 蔡风丝毫不让地逼视着对方,露出一丝冷冷地笑意。 “如果你是全心全意为天下的百姓着想,我自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你似乎没有考虑到身边那一群可怜的亲王们犹如一只只蛀虫,你所面临的将是一种怎样的局势?”蔡风悠然问道。 孝庄帝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天气其实并不热,可是他的内心却似乎正在遭受着强烈的挤压,那是一种无形的斗争。如果他真的发了誓,那就必须去一丝不苟地实行誓言。首先就要惩治贪王,减轻赋税,可是这也将面临国库空虚、众臣反对的各种阻力,甚至会使朝廷再生变故。但如果不答应,他将面对百姓暴乱,及义军东下洛阳之危。这的确让他左右为难,不过他很清楚,若想整治北魏,就必须着手大力改革,否则绝对不可能有国泰民安的局面产生,也根本无从谈起国富民强。如果无法国富民强,不仅仅是北部的义军之乱,更有可能遭受南梁的无情攻击。因此,他必须下定决心整治北魏。 “好,我发誓!”孝庄帝微微咬了咬牙,显然有些沉重地道。 蔡风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很清楚,如果蔡泰斗和何礼上他们仍坚持继续战下去的话,那很可能只会酿就另一个惨剧,祸及百姓,使得天下永无宁日。而如果他不答应退出战事之外的话,那尔朱荣也将成为官兵的主力,他所面对的将仍是尔朱荣掌权和葛荣死亡。在蔡风的心中,尔朱荣是必杀的,而葛荣也必救的,这两者能够齐全,也便不容他不答应孝庄帝的条件了。 孝座帝似乎也看穿了这一点,估计到蔡风绝对不会拿他怎样,才敢单独面对这个武功几乎无敌于天下的敌人。 蔡风不杀孝庄帝,并非因为道德仁义及原则问题,而是因为蔡风与尔朱荣形成了一种均衡的制约。 蔡风如果杀了孝庄帝,最大的得益者自然是尔朱荣。那样的话,尔朱荣还真的可能一举夺权,把持朝政,使他经后对付尔朱荣的机会越来越少,更会阻力重重。 如果蔡风挟持孝庄帝的话,那样只会使得孝庄帝颜面大损,威信尽失,也同样帮了尔朱荣的大忙,到时尔朱荣势必威望大增,这是很容易想到的。所以蔡风绝不会对孝庄帝造成任何伤害,至少在尔朱荣没死之前,他绝对不会伤害孝庄帝。 孝庄能够称帝,也绝对不是一个平庸之人,而他在元家的地位本就极高,若是个平庸之人怎会让人心服呢?就是尔朱荣也不能够对他轻视。正因为孝庄帝是个聪明人,他才看透了蔡风这一点,才敢亲自前来赴会,而且提出一些让蔡风有些为难,但却并非不能接受的条件,这正显示了孝庄帝的过人才智和决策能力。 孝庄帝望着蔡风,笑了笑道:“你可肯答应条件?” 蔡风回过神来,淡然道:“如果你真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我蔡风的私人恩怨又算得了什么?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我只能尽力去对付尔朱荣,因为没有人有把握能够绝对杀得了他!” 孝庄帝似乎又回到了现实,神色间没有了刚才的那种自信。的确,天下间配称为尔朱荣的对手之人。实在寥寥无几,能胜过尔朱荣的人更不知有谁。虽然蔡风被誉为年轻第一高手,甚至有人说他的武功天下无敌,但是否真的能够击杀尔朱荣,这又是一个问题了。 半晌,孝庄帝笑了笑,道:“那我们的命运就联在一起了。你若杀不了尔朱荣,你我都可能惟有死路一条;若能杀了尔朱荣,你我都可以实现彼此的承诺,谁也不吃亏!” 蔡风也笑了笑,孝庄帝所说的并没有错,如果他杀不了尔朱荣,很可能就是被杀。那样的话,就不必去实现对孝庄帝的承诺了,而孝庄帝也定会因此受到攻击。 “既然如此,我们彼此尽力就是!”蔡风耸耸肩,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我也该发誓了!”孝庄帝苦笑着自嘲道。 蔡风再次笑了笑,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位发誓的帝王。 “黄天在上,我元子攸定要在有生之年倾力理政治国,减赋减税,铲贪除恶,还天下百姓一片安宁和平,以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做好上天赋于我的使命。如言行不一,就让我五雷轰顶,死于丧乱之中!”孝庄帝郑重地宣誓道。 “好!你有这一番话,我可以放心了。待尔朱荣事了,我绝对不会再涉足江湖恩怨,更不会参与义军之事,也依你所说,让葛家军转移塞外,到时不愿外迁者,解散为民。在你当政之年,绝对不会出现乱子!”蔡风果断地道。 ------------ 第六章 乱世智者 葛明狠狠地瞪了葛荣几眼,也不隐瞒,冷冷地道:“不错,蔡风的确来到了洛阳,我们暂时还找不到他住的地方,只要我们发现了他的行踪,就是他死期!” 葛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屑地望了葛明一眼,有些怜惜地道:“就凭你也可以胜得了风儿?就是再过三十年、四十年,你也不可能胜得了他!只怕你见了风儿后,惟有逃命一途!”说到这里,葛荣突然“唉……”地一声长叹,有些遗憾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仍不能悔悟,真让我大感失望,我葛荣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呸,我从来都没当你是我的父亲,我姓尔朱……呜……”说到这里,葛明突然身子一歪,软瘫于地。 “尔朱仇,你……”葛明难以置信地望了望立在他身边那个木无表情的尔朱仇,怒呼之声却没有说完,就被尔朱仇制住了哑穴。 葛荣并不感到意外,在他见到尔朱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完全掌握了会出现的局面。 尔朱仇迅速自葛明身上掏出钥匙为葛荣打开锁在身上的铁链,关心地问道:“天王,你没事吧?尔朱仇相救来迟,还请天王勿怪!” 葛荣轻轻拍了拍尔朱仇的肩头,微微有些感激地道:“我怎会怪你呢?”同时,他的目光扫了一下惊骇欲绝的葛明一眼,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 “天王,该怎么处置他?”尔朱仇恭敬地问道。 葛荣心头一阵疼痛,只是向葛明淡然问道:“你有什么话好说?” 尔朱仇似乎知道葛荣的意思,伸指解开了葛明的哑穴。 “尔朱仇,你竟敢背叛尔朱家族?!”葛明骇异若死地问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伴随了尔朱荣二十多年的情仇二佬之一竟然是葛荣的人。 尔朱仇望了葛荣一眼,似乎是在询问该不该回答葛明的话。 葛荣微微点了点头,有些伤感地道:“让他瞑目一些吧!” “你知道我是谁的儿子吗?”尔朱仇冰冷地向葛明问道。 “难道你不是雪原长老之子吗?”葛明惊问道。 “不错,我正是尔朱雪原的儿子。我多乃是三十二年前被一个用拳的神秘高手所杀的十三位长老中功力最高的一个,而你知道那神秘的用拳高手是谁吗?”尔朱仇恨恨地道。 “谁?”葛明一惊,他在尔朱家族长大,自然知道那一段神秘的往事,也就是因为那十三位长老在半年之内相继死去,使得尔朱家族衰落了一段日子,后来只剩下尔朱归和尔朱悠两大长老,并建立了神秘的元老堂。而那些长老殒命事件始终成了一个谜,就是葛明也无法得知。 “那用拳的高手就是尔朱归!尔朱荣的姑父!”尔朱仇充满杀意地道。 “啊!”葛明也吃了一惊,他似乎没有想到那个神秘如同谜一般的杀手竟然是仅存的两大元老之一的尔朱归。 “而尔朱归之所以击杀十三大长老,全都是尔朱荣父子所指使,目的就是排除异己,使尔朱荣登上族王之位。所以此时的尔朱家族对于我来说,只有仇恨而无恩情,你就只好认命吧!”尔朱仇愤然道。 “那你怎么成了葛家庄的人?”葛明仍想拖延一些时间,故作茫然地问道。 尔朱仇不屑地一笑,道:“你别想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进来,此时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你。实话告诉你吧,尔朱荣从来都没有将你当亲生儿子看待,今日他让你前来击杀天王时,还给我下了一道密令,我本不想告诉你,但看你至死不悟,我就让你看看他的亲笔手谕吧!” 说话间尔朱仇自怀中掏出一张字条,展开横于葛明的眼前。 “父死子亡,共赴黄泉!”正是尔朱荣亲笔所书。 葛明如遭雷击,几乎快要崩溃了,口中喃喃地念道:“不可能,不可能,阿爹说过让我继承他的一切,他怎会说话不算数呢?……” 葛荣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和一种苍凉,更为葛明感到不值,望望可怜又可恨的儿子,禁不住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你以为尔朱荣会真的将尔朱兆的头颅送给你吗?尔朱兆仍活得好好的,天下人谁都知道,就只你一个人仍蒙在鼓中,真为你感到不值,在尔朱荣的眼中,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外人,一颗棋子,可你却还痴心妄想继承他的一切?哈哈哈……真是可笑。人家尔朱兆是不是尔朱荣亲生,谁也不知,但他毕竟是尔朱家族的血统。尔朱荣再怎么选择也不可能选到你,亏你还自诩聪明过人。我看你现在也该悔悟了!”尔朱仇越说越有气。 ------------ 第七章 魔心屠帝 孝庄帝虽然气恼,但却不能发作,他知道这样对他不会有半点好处,反而只会更难以收拾局面。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胜得了尔朱荣,而尔朱荣的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爱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与朕事先招呼一声?也好让朕为你接风洗尘呀?”孝庄帝挤出一脸的笑意,悠然道,倒的确像是一个爱臣如子的帝王。 尔朱荣并不为之所动,反而直截了当地道:“臣刚下战马,不敢劳驾皇上,只好自己来了。” “哦,爱卿如此紧急,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孝庄帝虚与委蛇地讶然问道。顿了顿又转身旁边的太监道:“给大马司赐座!” “谢皇上!”尔朱荣并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扫了孝庄帝一眼,沉声问道: “臣听说皇上派人请回了四大供奉?” 孝庄帝脸色剧变,但转瞬即逝,打了个“哈哈”,反问道:“不知爱卿是从哪里听到这个谣言的?” 孝庄帝的表情变化虽然只是一瞬即逝,但没有逃过尔朱荣的双眼,他知道对方是在睁眼说瞎话,但也并不能直接点破,只是有些强霸地逼视着孝庄帝,道:“皇上不必管我是怎么听到这个传闻的,不过我却不能不提醒皇上,四大供奉乃是用来守护我鲜卑祖上神物之人,如果他们擅离神山,势必会引起很大的变故、因此,不管四大供奉是否前来洛阳,还请皇上三思而行!” 孝庄帝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尔朱荣的确太不把他这个北魏皇帝放在眼里了,不由有些愠怒地叱道:“朕的事,朕知道如何做,大司马此次放下手中的军事,匆匆回朝,难道就是为了教训朕吗?” 尔朱荣并不为之所动,反而轻松一笑,道:“皇上言重了,做为北魏的臣子,就不能不尽责相辅皇上。臣只是在有些地方稍稍提醒一下皇上,以皇上的圣明,应该明白臣的一片好心。” 孝庄帝几乎怒到了极点,尔朱荣的话语的确是越来越不敬了,甚至太过霸道,那种将他毫不放在眼里的表情就是三岁小孩也可以看出。 孝庄帝的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毕竟他乃是一国之君,如果连一国之君也活到这种落魄的份上了,那也的确是一种悲哀。望着尔朱荣咄咄逼人的气势,孝庄帝终于忍不住发作道: “大司马口口声声说要提醒朕,那就是说朕只是个不明白事理的昏君了?既然大司如此清醒,如此明白事理,何不由大司马来接替这个帝位?” 尔朱荣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不仅不慌,反而正容道:“皇上误会了,臣乃一个武人,不会说奉承话,望皇上勿怪。只是此刻边关战事紧急,臣不希望洛阳弄出了什么大乱子,而导致前方军心动摇,这样只会使我们的军机受阻,所以臣才说出这些话的。” 孝庄帝冷冷地望了尔朱荣一眼,心中忖道:“我是不是应该趁此机会让侍卫们一拥而上,配合四大供奉将他杀了呢?”想到这里,孝庄帝杀心大起,尔朱荣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对于北魏祸患无穷,如果此刻杀了他,也可免去后患。孝庄帝想着不由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脸色道:“既然大司马是为国家社稷着想,朕又怎会怪你呢?只是因为朕这几日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出言重了些。算了,现在朕给你引见几人。” 尔朱荣暗自得意,他知道此刻自己的气势完全已经压下了孝庄帝。把掌北魏朝政,那也只是迟早的事了。 ※※※ 尔朱仇的话不容蔡风和游四不相信,就是蔡风和游四不相信尔朱仇,但也不能不相信葛荣的亲笔信笺。 游四对葛荣的笔迹十分清楚,此刻尔朱仇手中所持的正是葛荣的亲笔信,信中写得十分明白,葛荣己将葛家军中的事务尽数交给蔡风和游四处理。 葛荣知道蔡风并不是一个贪恋荣华和权力之人,但是他却相信蔡风一定可以处理好葛家军的后事。此时军中不仅有蔡风,还有一位足智多谋的游四,有这两人存在,又会有什么事情处理不好呢? 看来,葛荣已自尔朱仇的口中了解到葛家军的状况,知道葛家军此刻只是负守一隅,大势已去,他的观点竟然与蔡泰斗诸人心中所想有些相似。毕竟,葛荣起兵只是为了替天下百姓澄清世界,给百姓一片安宁,以破除魔门为己任,并不是一个野心十足的人。而此刻他的功力尽废,痛失爱人,又惨遭亲生儿子的背叛,满腔的壮志也顿时化为云烟,对荣华富贵、红尘俗事大彻大悟,这才避开尘世,连蔡风和游四这几个最亲近的人也不想见。 ------------ 第八章 武道无界 “不必,这一战我必胜!”蔡风额头的两缕发丝在风中轻轻拂动着,与他那起伏的桔黄色披风形成一种无可名状的协调,蓝天、白云、楼阁、修竹以及小桥流水已与蔡风合为一体,形成了一种动态景观。 葛荣和游四在刹那间仿佛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曾认识蔡风,更觉得与蔡风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甚至怀疑自己阻止蔡风是不是一种错误不理智的决定? “可是他已修成了‘道心种魔大法’第八层境界!”葛荣仍然担心地道,虽然他感受到蔡风那强大的精神力和无与伦比的自信,但做为对亲人的关怀,他仍然无法放下心事。 “什么武功并不重要,而是在于实力,在于人心。没有任何武功可以击败对手,能击败对手的,也只有心!”蔡风悠然道,他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 “心?!”游四无法明白,尔朱仇也无法明白,葛荣竟然也无法捕捉到其中的含义。也许,含义本就很简单,不代表什么,也不包含着任何东西。 “如果自海外召回老爷子,我们不就胜算大增吗?”游四提议道。 “不必,此战绝不能退。退则永远无法胜过尔朱荣,因为在我心中早已种下了败的阴影,你们不必劝阻。这一战,我必胜!”蔡风仍然极为坚信地道,他似乎已经不再担心一切,更对这一战充满着绝对的信心。 葛荣不再说话,他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蔡风,但他也受到蔡风那种必胜之心的感染。的确,没有人敢对战胜尔朱荣有着如此不可动摇的信心,这也许就是蔡风的特别之处。 游四也不再说话,但看向蔡风的目光变得无比仰慕,就像是在看一座巍峨的高山。尔朱仇的感觉也是一样,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这种感觉,那是尊敬、崇拜和向往。 “如果这一战会发生什么意外,你们也不必有任何想法和悲凄!”蔡风又道。 三人又是一呆,心头一沉,葛荣担忧地道:“你没有足够的信心?” 蔡风扭头对着三人淡然一笑,眼神空阔得如同整个天地,更茫茫不知边际在何方。 “不,尔朱荣必死,我指的是他死后会发生一些事情,我有一种预感!”蔡风淡然道。 “什么预感?”三人不由一齐奇问道。 “我会在今天打开无空道之门!”蔡风再次说出让三人感觉到莫名其妙的话。 “那是什么门?”葛荣大讶问道。 “那也就是师祖所说的武道尽头——破碎虚空!”蔡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石破天惊地说出了一句让三人的心弦狂震的话来。 这的确是一句让任何武人都会为之震惊的话,没有人会想到武道的尽头是什么,也没有人想到会有人能够走到武道的尽头。 他们的确曾听说过天道的传说,但却从来没有见过破碎虚空的先例。不过,他们没有问,因为他们知道就算蔡风说出来,他们也不会明白的。何况,恐怕就连蔡风也并不完全知道那里究竟会以一种怎样的形式在等待着他。 蔡风再也无语,但葛荣三人再不会相信他会败! ※※※ 尔朱荣冲出了皇宫,他没有找到孝庄帝,但也没有击杀四大供奉。 而孝庄帝呢?难道他会凭空消失不成? 四大供奉的那一记连手怪招的确就是传说中的“神山一击”,但这一击对于尔朱荣来说,并不是存在着很大的威胁。尔朱荣破除了四人的联手一击,就是最好的证明。 御书房被夷为平地,能够看到的,只有那倒塌凹陷的玄铁暗门,里面是一条秘道,究竟通往何方,却很难得知。但此刻,皇宫内的侍卫、宗子羽林、望士队、太监高手都蜂拥而至。 也许,这些人全都是受召于孝庄帝的命今;也许,这些人只是闻声赶至。 在这片废墟中,四大供奉仍倔强地立着,但狼狈的样子告诉人们,他们败了。如果尔朱荣要击杀他们,只须七八招即可。因为他们所受之伤的确太重。 尔朱荣的武功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思维,造成的毁灭性也不能以语言去描述。刚才尔朱荣的全力一击,竟引发出九幽怨气,这才使得四大供奉无可抗拒地身受重伤。 让人值得庆幸的是,尔朱荣的嘴角也渗出了血迹,他也不可避免地受了伤,没有人能够在“神山一击”之下仍然安然无损,除非他的确已经达到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金刚不坏之躯。 ------------ 第九章 尾 声 数月后,大沽渔村。 一艘大船之上,蔡风忍不住再次望了一眼渔村之景。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中土,实在有些依依不舍之感。 “阿风,你在看什么呀?”凌能丽一蹦一跳地自船舱之中走了出来,欢快如一个小女孩似地问道。 蔡风扭过头来,向她眨了眨眼皮,笑道:“我在看能丽刚才从村口到船上一共留下了多少个脚印。” 凌能丽讶然地笑骂道:“你这呆子是不是吃错药了?自村口到这码头,少说也有一里路程,你又如何能数清我留下的脚印?” “当然能。你将三步并成两步,本来的淑女步是两步折成三步,而你两步跨出的距离和我两步一样大。我自村口到船上用了一千二百三十六步,你应该只用了一千二百三十五步。 因为我迈一步,你迈一步,你比我先一步上船……” “呵……你竟敢耍我?看我不拎下你的耳朵……”凌能丽听完才知蔡风在耍她,不依地露出一副凶相,老毛病又来了。 “瑞平,叶媚……救我……”蔡风一见形势不好,撒腿就逃。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刘瑞平和元叶媚全都从船舱中赶了出来,颜贵琴也探出脑袋,就连胡林(高平义军首领胡琛之女)和叔孙凤也同样探出头来。 蔡风一呆,想不到自己一呼竟唤出这么多美人来,他在一呆的同时,便觉耳朵一紧。 “哟……轻点!”蔡风惨叫一声。 凌能丽这才见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她的手,得意之情片刻僵住,忙松开玉手,不好意思地向众女吐了吐舌头,表现出一副娇憨无论的样子,众女不禁全都掩口嗤笑。 蔡风俊脸一红,也干笑几声,厚着脸皮道:“让各位老婆劳师动众,不好意思,大家继续玩……” “扑哧……”却是凌能丽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谁是你老婆了?我可还没答应呢!” “答应什么?”蔡风故作不解地问道。 “答应嫁给你呀……” “哎,这可是大家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啊?!到时请大家作证,这可是她亲口说的,哈哈哈……”蔡风立刻把握机会呼道。 凌能丽霎时明白自己中了蔡风的圈套,不由急忙分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婆,你别说了,我都明白你的意思……”蔡风抢着打断凌能丽的话,大占便宜道。 “你……我不是……唉哟……你这大坏蛋,死坏蛋,尽占人家便宜……”凌能丽越解释越糊涂,气恨之下,绣拳在蔡风的胸膛上使劲地锤打起来。众女看着这一幕,只笑得眼泪直流,凌能丽越是羞忿……在船的另一头,陈楚风和五台老人也不由得为之莞尔。 颜贵琴却转头向仍立于岸上的三子望了一眼,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暖意。 ※※※ “你今后有何打算?”三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游四的肩头,笑了笑问道。 游四脸上微微闪过一丝黯然之色,望了望浪涛奔涌的大海,半晌才道:“我会去找一个人!” “找谁呀?你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吗?”三子不解地问道。 游四的笑容有些苦涩,道:“我也很想跟你们一起前去海外,但我仍欠了一个人的情,或许找到她之后,我们会去海外寻找你们的。” “哦……”三子似有所悟,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游四,突然神秘一笑,低声道:“是那个被宫纱所罩,只有一张笑脸露出的美人?” 游四大讶,问道:“你怎么知道?” “嘿嘿,兄弟若有不是之处还请见谅,实是你的画工太好,那样的美人谁都会为之动心,连我也忍不住将她仔细看了一遍,你要打……” “噗……”游四在三子胸前擂了一拳,笑骂道:“你是不是也动了心?” “嘿嘿……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唉哟……谁?谁……”三子话才说出一半,突觉耳朵一紧,被重重揪住,只痛得低叫起来。 “是我……怎么,想打吗?”说话的却是颜贵琴。 三子霎时如蔫了的茄子一般,歪着脖子顺着颜贵琴揪住耳朵的手,一脸尴尬地求饶道: “琴妹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松点松点……” 游四闻言不由笑得肚皮发痛,凌通和萧灵更是相拥大笑不止。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颜贵琴质问道。 ------------ 第十章 后 记 蔡风归隐后的数年,正确时间为公元528年六月,吐谷浑内乱,沙耶拉暴死,国师桑达巴罕掌权,立二王子沙末金为可汗。叶虚为夺回王位,终不得不退兵,回国争权。域外联军不攻自散,北魏西北部在联军铁蹄之下化为一片漠荒。 七月,葛存远与蔡泰斗及何礼生统领葛家军退出塞外,禀承葛荣与蔡风的意思,不愿去塞外之人,可领去银两他往。在孝庄帝的调节和接受下,葛家军退出关外人数多达五万,其中铁骑四万。 葛家军北出塞外,以游牧为主,在契丹、突厥相助之下,逐渐转移至乌桓山(今辽宁阿鲁科尔沁旗以北),数十年之后与奚族结合,独成一部。 葛荣自后潜修洛阳,以天玄寺为本,另开别派“静念禅宗”,与以达摩为首的少林寺相媲一时,直至隋末唐初,静念禅宗并入少林,自此少林盛极千年不衰。 达摩面壁九年,聚归隐少林的叔孙怒雷诸高手的武学心得,终于悟出《达摩易筋经》,区阳乃一代武学奇才,竟以自身为媒介,创出与《达摩易筋经》齐名天下的《洗髓经》,全身坏死筋脉尽数修复。区四杀与区金也因此恢复武功,但此时他们佛心深种,达摩、叔孙怒雷、区阳、区金、区四杀五大绝世高手倾心修禅、悟武。后在区阳、叔孙怒雷、区四杀相继圆寂后,众人所悟武技由达摩、区金及后自静念禅宗赶来的葛荣共同收集,汇同葛荣自身六大绝技,整编出造福江湖千秋百世的《少林七十二大绝技》,终使少林成为江湖门派的龙头,武林之泰斗,也成了世人敬仰的佛教圣地。 蔡风因元叶媚与刘瑞平作主,再娶胡林,而五台老人却在此时为叔孙凤作媒,“逼迫” 蔡风在迎娶胡林之时同娶叔孙凤。五台老人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受叔孙怒雷出家前所托,这位脾气暴躁如雷的老人自认为天下虽大,但惟有蔡风才配迎娶他的宝贝孙女。于是,海岛之上再次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婚礼,而三子与颜贵琴的婚礼也是在这一天同时举行。 两组新人,相应成趣,蔡风以一牵六,而三子却因为抱回一个大醋罐,只能独一而终…… 蔡风自此长居海外,没有踏足中土半步,但却享尽天伦之乐,快活逍遥更胜神仙。 ※※※ 公元528年八月,柳月青兵败被杀,余花侠兵败,只身潜匿江湖,海盐帮同时与各路义军划清界线,继续自己的生财之道。 蔡泰斗和何礼生的副手羊侃和刑果在脱离迁往塞外的葛家军后,移往山东。 十月,二人再次举兵起义,刑果据青州领河北流一带,领兵十万,自称汉王,改元天统。 公元529年六月,刑果所领的义军在济南被魏上堂王元天穆及尔朱兆打败,刑果牺牲。 同年七月,高欢灭羊侃,晋升为第三镇镇长、晋州刺史等职。 公元530年,尔朱兆起兵赶赴洛阳,攻陷洛阳,将孝庄帝掳到晋阳绞死。 同年十月,河西牧子费也头率兵南下。 同年同月,尔朱天光在关陇地区消灭高平义军,万俟丑奴被杀,赫连恩战死,田福、田禄两兄弟保住胡夫人与胡亥西迁避难高昌。 同年十一月,费也头在秀容川大破尔朱兆,进逼晋阳。 尔朱兆向高欢告急,高欢再三犹豫,后在尔朱兆反复求援之下,联兵击败费也头。 同年,高欢升为冀州刺史,统率六镇约二十万流民。这些流民多为葛荣河北义军余众,流入并州(今山西太原地区),穷困潦倒,无以为生,多次举行反抗,都遭到尔朱家族的残酷镇压。 公元531年,高欢率领流民到达山东,占驻冀、殷二州,势力进一步扩大。 同年六月,高欢率领部将攻打殷州城,诱杀尔朱羽生,并上表宣布尔朱一族的罪恶。不久,北魏众臣在尔朱兆的逼迫下拥立宗室元朗为帝,设立丞相、都督、大将军、大行台等职。 八月,尔朱兆攻下殷州,却中了高欢的离间计,在广阿大败,接着连失殷、相两州。 高欢于同年九月迁都邺城。 公元532年。闰3月(普泰二年),高欢以三万兵士打败尔朱兆二十余万大军,这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一次以少胜多的韩陵战役。 同年四月,高欢进军洛阳,废尔朱兆拥立的节闵帝元恭及其愧儡元朗,另立元修为帝,称之北魏孝武帝,高欢为大丞相,掌握北魏实权。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